,最后更新:201111284:25:32
清早,连衡山中飞鸟悦耳的啼叫声不绝于耳,各种生于山中的动物都在温度适宜的清晨出来觅食。
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叶片滚动,很快便落入泥土中,站在苍郁茂盛的百年古树下,露珠不停地往下落,就好像天上在下着小雨一样,这水滴还被日光照得金黄,仿若金珠子。
又是一个让人心情舒畅的早晨,却并不是个平静的早晨。
“美人儿,别跑嘛,让虎爷我好好疼你……”猥琐的声音,加上那副口水直流的蠢样,让跑在前头的花莲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年头妖怪也不好当,特别是修为低下的花妖,如果是当年……算了,当年自己也没强哪去。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问题是,她当年的处境还不如现在呢。作为一只妖,花莲一直都觉得自己做妖做的失败又窝囊。
虎妖依旧在后面不依不饶地追着,一边跑,花莲一边扭头往后看。
别看那只老虎长得蠢,他的修为可是到了妖将顶峰,在群妖乱舞的年代里虽然这点修为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小小的连衡山中,他完全可以横着走,而且他也不是花莲一个小妖能摆平的。
虎妖追花莲的动作虽然稍显笨拙,但是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尽全力,只不过是在逗花莲玩罢了。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恐怕花莲就难逃虎口。
早晨没吃饭,又跑了这十几里的山路,说实话,就算是妖怪也忍不了。花莲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她是真的跑不动了。
因为剧烈运动,花莲晶莹如玉的脸蛋上染了一片红晕,仿若抹了上等胭脂,让人有伸手去摸一把的欲望。
虎妖也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他对此景的赞美之情,从他口水的流量就能看得出来了。
“美人儿,你就别跑了,你看,胡大娘不也同意把你许配给我了么!”虎妖一边搓着手,一边朝花莲这边逼近。
花莲的身子僵了僵,开始的时候,她显然对这只老虎的无耻程度没有估计到位。她娘差点被这只老虎一巴掌拍死,根本连话都没说出一句。
她只记得那只老虎拎着自家半死不活的娘亲的领子猛吼,“把你女儿嫁给我吧,嫁给我吧。”那时候她娘已经晕死过去了,怎么到这老虎嘴里,她娘就同意了呢!
“多谢虎爷抬爱,花莲还不到嫁人的年纪。”一般的妖,开窍那年就是一岁,但是花莲不能这么算。如果那样算的话,恐怕这三界六道之内没几个人比她年纪大了。
她不想当老妖婆,所以,花莲的年龄是从她化形开始算的,今年,正好十六岁。
在妖族,十六岁的妖的确算是未成年。可惜,这老虎根本就不管那么多。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花莲深深吸了口气,强行按捺住自己咆哮的欲望。她宁愿对牛弹琴,也不愿意跟一只相貌丑陋的让人吃饭都难以下咽的老虎精说话。他们俩的智商情商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说多了,实在是对自己的一种鄙视。
这老虎除了力量比她大,简直无一是处,但是……在妖族,力量就是权利。
眼见虎妖步步逼近,花莲眼中闪过一道红光,又要用那招了。每次用完就要虚脱两个月,这一年里她已经连用两次了,这是招谁惹谁了!
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绝对不低于三百斤的虎妖朝花莲扑了过来,简直是泰山压顶啊!只是……这虎妖扑到半空中的时候,好像突然被谁点穴了一样,就这么挂在了半空。
花莲惊愕地看着虎妖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又往后挪了挪,大概是确定了那虎妖是真的不能动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完全没有留下来谢谢她救命恩人的意思。
可惜,没跑两步,就有一个人笑眯眯地迎着她走了过来。
还不如给虎妖压死呢!看清来人之后,花莲心头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
走来的人一袭干净飘逸的白衫,漆黑如缎一般的长发用金丝缠着,灿烂的朝阳在他身后映出淡淡的金色光晕,那张堪比妖孽的脸蛋上一双黑眸灿若星辰,就算说他是谪仙下凡也不为过。
“真巧。”男人的声音温柔好听,让人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真不巧。”花莲无视他一脸温柔的表情,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在另一条路上,两人又“不期而遇”,男人那双迷人的凤眼弯弯的,带着明显的笑意,“真巧。”
“哼。”花莲不死心的继续换方向。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花莲站在一只老虎面前欲哭无泪,她竟然又走回来了!而那个人依旧站在她面前,同样的话,说了第三遍,“真巧。”
“你就放过我不行么?”花莲就差没跪地恳求他了,她被这人缠了好久,半年前好容易从他手里逃出来,谁知道今天倒了什么霉,竟然又被他给撞上。
难道,他一天到晚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么?天天追她一个小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刚刚是我救了施主。”
“大恩不言谢。”花莲撇嘴。
“施主就不想说点其他的?”男子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兴味盎然地看着花莲,不知道他究竟想听花莲说点什么。
“告辞。”这次花莲倒是不客气,就是差点让男子呛了口水。只是那男子并没有现在放花莲离开的意思,花莲只觉眼前一闪,那人就挡在了她面前。
“施主与佛有缘。”男人双手合十,眉眼低垂,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如果他这头长发被剃光,再穿上僧衣,手里拿着佛珠,绝对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和尚。
如果哪个寺庙运气好收了他,恐怕香火钱都会多了不少。花莲盯着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如此想到。
“施主?”男人见花莲不说话,剑眉微微扬起,声音也稍稍提高。
“我不信佛……”花莲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这人脑袋一定被驴踢过,竟然让妖信佛,开什么玩笑。而且同样的话他们俩不知道曾经说过多少次,这人难道不知道放弃怎么写么?
也不知道那些和尚给了他多少好处,竟然让他到处游说别人出家,原本他还只是劝说男人去当和尚,但是现在,他似乎还接了尼姑庵的生意,准备连女子也一起度上山。
“信佛的好处很多的。”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诱惑的意味,花莲只觉得他不怀好意。而且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至今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人的修为比自己高深许多,所以一直到现在,花莲被他说的头都大了,也没敢跟他动手。
刚刚那只虎妖,虽然对付起来困难,却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而且就算赢不了,她起码也能逃跑,但是眼前这位,如果不是趁他不注意的话,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早在他手下吃过亏的花莲还是十分有记性的。
“佛祖不会收一只妖精当信徒的。”花莲闭上眼,握紧拳头,半晌之后,心情终于恢复平静,十分冷静地跟他说道。
“放心,你是我介绍的,佛祖会给我这个面子。”男人笑的春意盎然,对他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她跟这人完全无法沟通,还不如刚才那只虎妖呢。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花莲将头扭到一旁,突然扫到地上那只已经被打回原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体长绝对超过三米的猛虎。
“他死了?”花莲心中一惊,忙开口问。
“大概吧。”男子低头看了眼那头老虎,一脸云淡风轻,似乎这虎妖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惹麻烦了!这老虎的实力是不怎么样,但是人家是有后台的,听说这虎妖的本家在大荒山中,是个实力相当不俗的大家族。
还听说这虎妖原本是出来历练的,就这么死了,他本家来人追究下来,花莲肯定是第一个遭殃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需要搬家了,花莲叹了口气,现在找个能住的地方真是困难啊。连衡山中妖精太多,她跟娘修为还都特别低,就连她们现在住的破败山洞都时刻遭到其他妖精的觊觎,更别提出去找其他的洞府了。
“你……不会真是个和尚吧?”两人相顾无言半天,花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这男人无论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个出家人,但是,这人身上却偏偏带着真正修炼出来的佛光,却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具体是哪里花莲说不出来。
“施主竟然看出来了。”男子故作惊喜。
男人承认了,花莲反倒惊讶了。她上次遇到这男人的时候,他在烤肉,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顿饭他不仅吃了肉,还喝了酒。而且现在,他又杀了生,谁家的和尚是这样的?他不是应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先劝说那头老虎一番,给他一次就会的么?
“你真是和尚?”
“阿弥陀佛,小僧乃金轮寺主持的师伯。”
原来是个骗子!对于自己刚刚轻易相信这人的话,花莲鄙视了自己一番。金轮寺的主持是现在修行界第一的得道高僧,花莲记得,那位高僧似乎是自学成才的。
既然这男人不想对自己说实话,花莲也没兴致再问下去,她指了指虎妖庞大的身体,“我要带他回去。”
总得有个东西交代一下,或者说去布置一下才好,不然她跟娘的小命恐怕是真的要交代了。她才来到世上十几年而已,还没有活够。
花莲是莲花妖,在妖族,花妖的地位其实是很低的。只因为花妖的实力通常都不高,就像花莲一样,化形十六年,她的修为也只堪堪摸到了妖君中级而已,在这上面还有妖将,妖帅,妖王,妖帝以及妖皇。
不得不说,严谨的等级排行实在是让人很无力。花莲自认为已经很用功的修炼了,可惜先天有残缺的她修炼进度一直没有快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花莲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普通的莲花妖,只不过她开窍的时间稍微早了点,早的甚至要追溯到盘古刚刚开天辟地的那时。
那时巫族的那个白痴共工还没有撞倒天柱,不周山中还有个养天池,里面曾经长出两朵旷世莲花。一朵金莲,一朵黑莲。金莲被练成十二品莲台,据说在某佛屁股底下坐着。黑莲也难逃被练成法宝的命运,尽管它们已经修炼到了最顶级的十二品,却依旧难逃一劫。
花莲也是养天池里生出来的,她会思考的时候,池子里只剩下她一个,她是一朵红的妖艳的莲花,那抹艳红一眼看去,似乎是鲜血染成,妖异的让人心惊。
从花莲会思考之后的数十万年中,她只见过两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哑巴和尚,一个温润如玉的风流男子。
那个她看着就心生厌恶的和尚,带走了她刚刚生出的一品莲台,那时候花莲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她活了下来,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庆幸。
另一个她看着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的男人,带走了她孕育着的五颗莲子中的三颗,从此那男人消失在池边,花莲第一次尝到了欲哭无泪的滋味。没办法,谁让她没有眼睛,连哭都没有那个资格。
后来天柱塌了,不周山没了,养天池里的水流干了。花莲竟然还活着,见过长在干枯泥土中的莲花么?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再后来妖族的老大太一和帝俊没了,妖族掌控不了天庭被赶了出去,巫族的大巫死光,小巫被杀的彻底,巫族消失。尔后人族复兴,此时天地终于更替。而花莲经历了数十万年的努力,也终可以化形。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变成莲花的样子。
听说,在大荒纵横过的却没有死的妖都上天封了神,封了仙,或者成了别人的坐骑。这也是很好的归宿不是么!虽说大家都是一个时代出来的,可花莲无疑是其中的残次品,她得从现在开始奋斗,成仙对她来说始终是个奢望。
回忆完那些有的没的之后,花莲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扯住虎妖胳膊粗的尾巴,试图拖他回山。
还好,虽说没有吃饭,但是妖的体力终究是不错的,她拉了一下,竟然真的被她拖动了。花莲也不想跟这男人继续纠缠下去,拽着老虎尾巴,脸色有些难看地走进了山里。
男人没有再拦住花莲,只是笑咪咪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然后转身走了个相反的方向。
他这次不过是顺路而已,并非有意来找她,没想到救了她,却被人给嫌弃了。自己长了一张坏人脸?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气馁。
花莲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虎妖拖回了与母亲居住的山洞中,洞里,母亲坐在枯草上,面前放着半只烤熟的兔子。
她母亲叫胡蕴,是一只活了五百年的狐狸精,但却只有三尾而已,修为也不过妖将下阶。
胡蕴见到花莲的时候,她被清风洞一个修为低下的小道士追杀,胡蕴救了花莲,顺便收留了当时什么都不懂的她。
两个人在一起一呆就是十六年,这些年她们走过不少地方,最后留在了连衡山,胡蕴对花莲说,她走不动了,所以,要回到最怀念的地方。
拖着虎妖进洞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母亲胡蕴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那尸体一眼,就将眼睛转到了花莲身上。
好像扔垃圾一样把虎妖的身体甩到山洞一边,花莲看见母亲朝自己摆了摆手,她听话地走过去,安安静静地坐在母亲对面,斯文地从兔子身上撕下一条肉,慢条斯理地放在小嘴里。
“你休息,我出去一下。”看花莲终于吃完了东西,胡蕴站起身。水色透明的纱衣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玲珑诱人的娇躯,每迈出一步,水色的波浪都会荡漾一下,隐约可见她白嫩的大腿。
如果是男人,肯定是无法抵挡她的诱惑吧,这只虎妖也算是异类了,竟然狠心给了她一巴掌。
胡蕴拖着虎妖的尸体走了,花莲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母亲要怎么做。花莲的来历是个谜,她母亲胡蕴也是个谜。两人不问出处,只是呆在一起,过着普通的却很幸福的日子。
那虎妖的尸体最后怎么样了,花莲并不知道。她依旧过着平静的日子,早晨出去采果子,然后回到山洞中修炼一直到傍晚。而胡蕴却是早晨出去,直到傍晚才归来。
只可惜,虎妖死后不到十日,这小小的连衡山中就来了两个大妖,他们也都是虎妖,但是修为十分高深。听说,他们来了山里就直接杀到了狼妖的洞府中,最后那只狼被人砍成了八段,临死,他的洞府里还挂着一块很大很亮的虎皮垫子。
花莲隐约记得,那狼妖几次过来调戏她母亲,甚至用花莲的性命威胁胡蕴。一个月前,狼妖还在她们的洞府中放话,如果胡蕴不成为他的女人,那他就弄死花莲。结果,死的最早的那个竟然是他,果真是世事难料。
花莲以为这件事会这么结束,但是并没有。那两个修为高深的虎妖根本不需要调查什么,他们只需要把这山中所有的妖怪都杀掉就可以了。
一个小小的连衡山里,根本没有他们一招之敌。
血腥的屠杀进行的十分迅速,逃跑根本是无用功,惨叫声不绝于耳,而且很快就轮到了花莲母女。
两只虎妖闯进两人居住的山洞的时候,花莲还在吃果子,胡蕴倚在石壁上假寐。
看见胡蕴的刹那,那两只虎妖的眼中闪过诧异,随即是浓浓的鄙夷。但是,他们放过了这个简陋的洞口,晃晃荡荡的离开了。
花莲当然不会傻到认为那是他们是给自己面子,那就是……偏头看了眼母亲,依旧是那副模样,平稳的呼吸声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吃完了果子,花莲从洞里拖出一个墨绿的蒲团,如今正值初夏,就算是天色暗了依旧酷热逼人,但坐在蒲团上花莲却感觉浑身凉爽无比。
这是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花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所以当花莲奄奄一息被胡蕴救过来的那日,就是她的生日。
坐在蒲团上,花莲的呼吸声渐渐变弱,身上笼上了一层妖异的红光,双手结手印,灵气缓慢地被她吸入体内,巩固着她并不高深的修为。
花莲在修炼的时候,胡蕴才睁开眼,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感受着花莲身上那层让人极为不舒服的光芒。
“小莲……”收功之后,胡蕴软软的声音才在花莲耳畔响起。
“娘,怎么了?”花莲睁开眼,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
“娘大概要离开这里了。”逃了这些年,她也累了。那两只虎妖是从大荒山中来的,恐怕早已认出她了吧。
“哦。”花莲点点头,大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胡蕴所想的,第二日一早,妖怪被屠戮一空的连衡山中第一次来了大人物。
黑色的九头巨蟒踏空而来,后面拉着一辆车,银色的车身上刻画着一个圆形的奇异图案,明明一眼看去是杂乱的线条,但看久了却又觉得那圆圈中有一只活物。
那是大荒山狐丘中,地狐一族的标志。车子停在半空中,就悬在花莲母女住的洞口上方,一抬头就能看见。
胡蕴迈着莲步款款走了出去,花莲跟在她身后。
“妹妹,我们好久不见了。”一身红衣的绝色女子从半空中飘然而落,她脚尖落地之时,原本光秃秃的洞口突然生出无数的艳红色的鲜花,一直朝着远处蔓延。
远处看去,好像这连衡山上燃起了大火。
“看来我的面子还真是很大,你竟然亲自来了。”胡蕴嘴角扬了扬,那表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悲哀。
“这是当然,夫君这些年可是很担心妹妹你的安危呢。”红衣女子轻笑,染了红色豆蔻的指甲在她丰润的红唇上划过,脸上笑容灿烂,却又让人胆寒。
红衣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胡蕴的身子颤了颤,却依旧是那副表情,“我已经放弃了,现在的我,对你还有威胁么?”
“因为我还没放弃。”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蓦然收了回去,转为狰狞,“我还没放弃杀了你,只有死人才是安全的!”
对于红衣女子的威胁,胡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情绪,只是抬眼看向那红衣女子,语气冷静的让人生气,“你敢么?”
“你觉得我不敢?!”红衣女子莫名愤怒起来,声音也尖锐了不少。在花莲看来,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不是嫁了他,他心里就有你的。不然,你怎么会连他的子嗣都没有呢。”这话已经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嘲笑了,围在一旁的侍卫们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都是胡依的亲信,自然清楚主母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所以在族内的地位一直不高,甚至连侍妾都敢对她不敬,不过这些话谁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而已。
“胡蕴,你找死!”胡依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无比,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她明明赢了,可为什么没有得到匹配的奖赏呢?这女人相貌不如自己,修为不如自己,如今更是不入眼,她凭什么得到那个人的喜爱?
这些年,他放弃了寻找胡蕴,狐族在他的带领下壮大,他是千年来狐族最英明的领袖,却是唯一一个至今没有子嗣的领袖。
“胡依,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胡蕴嘴角上翘,丝毫没有把这位地狐族的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来人,把她给我碎——尸——万——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本以为那女人会对自己摇尾乞怜,可她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些侍卫听到胡依的命令之后面无表情地上前,准备捉拿胡蕴。没等他们碰到胡蕴的胳膊,空中突然闪出一道青色的鞭子,上前的四个侍卫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横尸当场。
瞅着四个圆圆的脑袋好像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变成四个狐狸脑袋,花莲别开眼,有些不习惯这种血腥的场面。
“出来。”青色鞭痕再度消失,胡依脸色灰白,她怎么忘了,那四人可是他的心腹,自己出来怎么可能躲过那四个人的监视。
话音刚落,一道青烟从地面上升起,很快变成了一个穿着青衫带着半截青色面具的男子。“青衣见过蕴姑娘。”明明是个男人的身子,说话声音却清脆如女子一般,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青衣,好久不见了。”胡蕴并未如胡依一样如临大敌,只是稍稍点了点头。这时候花莲才能感觉到,自己母亲可是十足的大家气质,比那胡依强了不知多少。
“蕴姑娘,请与我回去见族长吧。”青衣只是瞥了胡依一眼,然后便朝着胡蕴这里走来。他每往前迈一步,刚刚胡依带来的那些侍卫就往后退两步。他们就算没见过青衣,也听过他的名声。
地狐族族长的四大贴身侍卫之一,名列天榜二十三,年纪不过五百岁,绝对的俊杰人物。这可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这个青衣“不小心”把地狐族这位当家主母胡依给弄死,只要族长不吭声,族里都没人敢追究他的责任。
“我已经不再是地狐族的人了,青衣何必这么执着呢。”胡蕴笑着拒绝了青衣的提议。
“小姐说笑了,我兄弟四人可是找了您好多年,族长他可是一直等着小姐回去呢。”
胡蕴摇了摇头,把身后的花莲拉了出来,“这是我女儿花莲。”
在场这些人根本就没想到,跟在胡蕴身后的红衣女孩儿竟然会是她女儿,青衣听了这话全身僵硬。他已经能够预见,族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愤怒了。
胡蕴之所以敢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花莲与其他的妖不同,至今为止竟然无人能够看出花莲的本体是什么。而且花莲的变形术学的很好,化身成狐狸对她来说十分简单,且无人能够觉察到异常。
“小姐,这笑话可不好笑。”青衣还是不大相信,怎么看胡蕴身后的女孩儿都不像是她女儿,但是长相就与狐族大相径庭。
并非是花莲不漂亮,只是狐族天生媚骨,地狐族尤甚,这女孩儿却是多了几分清纯稚嫩,哪里有狐媚天下的风骨。
发现众人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花莲往胡蕴身旁挪了挪脚步,身上散发出一缕馨香,与胡蕴身上的香味一样,只是淡了许多。
“青衣这些年修为涨了这么多,难道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么?”胡蕴似笑非笑地看着青衣。
青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花莲身旁,他并未出手,只是上下打量了花莲一番,然后小心地勾起她一缕发丝,放到鼻下嗅了嗅。之后原本上扬的唇紧紧抿起,已然是信了胡蕴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恕我无礼了。”半晌,青衣才开口,只是听到他的话,花莲感到了一丝不安。似乎,她娘的话并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
话音落下之后,花莲就看见一道青色的鞭子抽上了自己的身子。没感觉到痛,大概是痛到了极致吧。失去意识之前,花莲如此想到。
“小莲!”看见花莲口鼻喷血生死不明,胡蕴终于惊叫出声,想要冲过去,却被青衣给拦了下来。
“如此,小姐就没有顾忌了,想必族长也不希望小姐带着别人的女儿回去。”在青衣眼里,花莲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么低的修为,中了他一鞭子,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况且,就算是自己不杀她,等到了地狐族她也不可能活下去。
胡蕴就这样被青衣强行带走了,很快,所有人都撤离了连衡山。这里,成为了一片死地。原本该是成为尸体沦为养料的花莲却并未如预期的死去,很不幸的,她又活了过来。
这年头,死也是需要机缘的,一动不动地躺在染了血的泥地上,花莲只能眨眨眼睛。看起来,鬼界似乎不想收留她。
那一鞭子非常狠,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了了,偏偏打在花莲身上,也只是很痛而已。
僵硬地躺在地上整整三天,花莲才总算能够稍微挪动一下身子。现在连衡山里的妖都光了,她也算是这座山的山主了,听起来还挺威风的,就是手下一个供她使唤的都没有。所以说,她果然还是个穷命。
距离胡蕴离开已经过了两年,这两年里,连衡山中陆陆续续来了些妖精,花莲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日子过得也还算平静。只是偶尔会想起母亲来,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所说的地狐族又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过眼下,就算她知道地狐族在什么地方,也没办法找去。就她这修为,过去了跟送菜有什么两样。听那个青衣与母亲的对话,他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才对。不过,无论如何,花莲还是得亲自跑一趟才能安心。
修为修为,她到底什么时候修为才能够有所提升呢?两年时间,她也才突破到妖君巅峰,想要突破可能性极为渺茫。
虽说修真无岁月,可是进展一直这么慢,她也是会心急的。偏偏,无论吃了什么天才地宝,多么勤奋的修炼,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而且最近,山里又来了不少修为到了妖将初期的妖怪,他们似乎对花莲产生了点想法,偶尔花莲会感觉到这些人的探视。
看来,应该换个地方了。把山洞中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有当初母亲送的蒲团,还有一把不知名的短剑之外,她就没有任何家当了。
把两样东西放进腰间绣成荷包的储物袋中,花莲趁着夜色下了连衡山。她走后不久,她居住了好几年的山洞就被人给占了。
虽说花莲觉得自己修为不高,但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不堪,毕竟她才化形十八年而已,修炼到妖君顶峰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能踏云飞行,一口气走个百十来里路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下了连衡山之后花莲一直往北走,那边有个叫东莱郡,花莲也曾经去过几次。
赶到东莱郡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花莲少说赶了千里路程,她本人是没什么自觉,只是一身衣裳却沾满了尘土,显得有几分狼狈。
虽说花莲是妖,但修为不够,饭还是要吃的。好在她身上还有点银两,挑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走了进去。
走了两步还没进客栈门,趁着无人注意,花莲又心惊胆战地倒退着走了出去。
常年在外走,花莲也就见过两三个修士而已,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这小店里竟然一下子坐了五个修士。
这五个人有老有少,老的那个修为至少到了金丹期后期,放到妖族,也是妖将后期的高手。虽说外人看不透花莲的本体,但她身上却是有妖气的,如果那老头看到她,肯定会发现。
修士看见妖精会什么反应,就算不想也知道,肯定是大喊一声:妖孽哪里逃!然后上来群殴,等她死了人家还能得一个为一方除害的美名。
就算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精怪之流还是不受人待见,哎,怪谁啊,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女娲那丫的本来是妖族圣人,结果非得要造什么人,这下好了,人多了,妖怪倒没了。
尽管花莲小心再小心,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妖气终于还是被坐在大堂里吃饭的老道感觉到了。
不是他鼻子好使,实在是花莲倒霉,这老道身上的法器竟然有识别妖气的功能。
看见自己腰间别着的那块铁疙瘩突然发出淡淡的红光,老道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捏了法决就往外冲。
客栈大堂里传来的法力波动让花莲心中一惊,转身就跑。她的修为与老道也只差了一个层次,可速度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金丹期修士可以御剑飞行,花莲却只能用自己不甚强壮的两条细腿儿跑路。好在这老道刚开始被花莲施的分身术迷惑跑错了方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花莲已经跑出了东莱郡。
东莱郡东有座往思山,这山与连衡山相距虽然不过千里,但这山中却是没有妖怪出没的。全因为山中那座往生庙。
花莲以前就听连衡山中的猴精说过,这庙里虽然没有修士,但那些和尚供的那佛却是法力无边,整座山都被佛光笼罩,根本没有任何妖精能够在山里活下去。
妖精历来都是怕佛光的,偏偏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存在。很幸运的,花莲就是那个特殊的。
这大概是品种问题,一边朝着往思山里狂奔,花莲一边自嘲道。
往思山与别的山还有些不同,这山好像被人生生劈开两半一样,那往生庙就依山崖而建,远远看去,山体呈卧佛状。稍微有些修为的人站在山下就能看见整座山佛光普照,灵气也是比其他地方充盈许多。
老道追着花莲到了往思山下便停住了脚步,眼见着花莲冲进山里。老道哼了一声,“精怪之流果真愚蠢无知,竟然敢往这里跑,自寻死路也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那老道脚踏飞剑,晃晃悠悠的飞走了。他也看出来了,花莲还没修炼出内丹,就算找到她的尸体也没有太大的用途,既然已知必死无疑,他也就不浪费那时间了。
再说花莲,虽说进了往思山里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在慢慢变色。原本的素布外衣一点一点消失,衣裳很快就变成了闪着荧光的红纱,红纱慢慢缠上了她赤裸雪白的身子。只是那红纱也只是遮住了重点部位而已,此刻,再看花莲,倒是凭生五分妖冶三分妩媚。
特别是从她腰间一直蔓延到大腿的那朵血色莲花,更是妖艳异常,让人移不开视线。
扯了扯身上的红纱,花莲继续叹气。修为不够,连个衣裳都化成这德行,说出去都嫌丢人。
看来这山中的佛光对自己还是有些影响的,不然自己凝形的法术怎么会失灵呢。只是这副模样,是肯定不能在那庙附近出现的,一旦被看见,吃亏的绝对是自己,本来她还想着找个靠近往生庙的地方修炼呢。
在山上逛了一圈,最后花莲还是把目光转回了往生庙,她发现除了那座庙的上空,这山中其他地方灵气波动极为诡异,根本不适合修炼。
据说那庙中并没有修士,如果她偷溜进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只是,想要进庙,她是肯定不能保持人形了。
好在花莲运气还不错,往生庙的一个小偏院里竟然有个莲池,这季节莲花都已经盛开,只是小院人迹罕至,只有一个扫地僧人偶尔会来。
趁着那僧人不注意,花莲偷偷溜进院子里,跳进莲池,直接化成一朵粉色的莲花。她进了池子之后,整个池中的莲花都鲜艳了几分。
虽然不怎么喜欢化成莲花的模样,不过她倒是不得不承认,还是这样比较舒服。
化身成莲花虽然吸收灵气比较多,可是却无法用来修炼,只能在体内存着。到了晚上,趁着偏院内无人,花莲才敢化成人形用白天吸收的灵气修炼。
就这样她在往生寺里住了三个多月,白天以莲花形态吸收灵气,晚上化形修炼。大概是她运气不错,或者是这往生寺是个福地,竟然让她摸到了一丝要突破的苗头。
不过从妖君突破到妖将是一个很大的转变过程,期间会结出内丹,在这期间爆体而亡的妖精不知多少。况且妖与人毕竟不同,天道对妖怪的筛选门槛历来就很高,在结丹之后的四九小天劫的威力强的恐怖,足足是人类修士的五倍。
当然了,天劫渡过之后,同一水平的妖与修士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一个普通的妖将前期修为的妖怪完全可以对抗金丹后期的修士。
花莲修炼倒也不是为了要把谁弄死,证明自己有多厉害,她只是想要活的更自在而已,而如今这个年代,修为不够,似乎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山中无岁月,花莲在寺庙中修炼的时候,大荒山的地狐族发生了一件大事。地狐族的主母自请降为妾,地狐族族长娶了一名修为低下的狐妖为正妻,成为地狐族当家主母。
此间地狐族数名长老请命,可此事以带头的大长老莫名丧命而终。这些事,花莲都一无所知。
这日,花莲正在吸收灵气,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为了以防万一,花莲停止吸收灵气,也没敢用神识探查来人。
没一会儿,来人就停在了莲池边,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先响起,“涅天师弟觉得我这里如何?”
“师兄这里的确是宝地啊,连莲花都长得这么漂亮。”带笑的声音跟着响起,却让躲在莲池中的花莲颤了颤。三生不幸,她竟然又碰上那个人了。
她最近运气有这么背么,都过了好几年了,怎么刚出门就撞到他身上去了。
“哈哈,众生皆有佛缘,我佛慈悲。”听出来了,这是个和尚,还是个老和尚。不过,他怎么跟那个假和尚凑到一起去了。
还听他喊师弟,难道那人还真是个和尚不成?
“看来师兄在此地的确是悟出了高深佛法。”带笑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及师弟,不及师弟啊,再次苦修百年方参透这点道理,可师弟却是早早悟透……”谈话的声音渐渐淡了,人估计也走了。
花莲的心却凉了,是谁告诉她这里没有修士的?!那个老和尚在这里苦修百年,如果没察觉到她出现在这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幸运的是,佛修一般脾气还都不错,竟然没点破她。不过,这地方也不能再呆下去了。花莲决定,等自己的四九天劫过了之后就立即离开。
她已经感觉到了天劫将至,估计不过两天三就可以了。希望那时候她还留着小命,而不是只剩下个花茎。
三日之后的夜晚,偏院依旧无人出没,花莲化成人身从莲池中走出,那一身红纱总算是包裹的严实了一点。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蒲团,然后盘膝坐在上面。缓缓运转体内灵气,此时她丹田内的灵气已经凝成了液滴,只需要借住天地元气洗精伐髓,将液滴凝聚成内丹。
只是这天地元气并不是那么好借的,只等四九天劫降下之后,这里面才会出现一缕天地元气,只有这里面的元气才能用来凝聚内丹。
花莲平静地坐着等了一个多时辰,天空中才终于凝聚出了一片血红色劫云。不过在夜色中,那劫云的颜色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往生寺上空雷声滚滚,寺院主持的禅房内却是茶香四溢。一个胖胖的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好像弥勒佛一样坐在矮炕上,与坐在对面的白衣男子对弈。
“师弟从万里之外特地赶来,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急了?”
“这天地大劫非人力所能改变,急也无用。”男子笑着落下白子,“倒是师兄,竟然收留妖物入寺,要是被人知道了,怕是惹了非议啊。”
“诸天自在佛,问心无愧即可。”老和尚落下黑子,笑眯眯地看向白衣男子,“师弟,你输了。”
“师兄的棋艺可是提高了不少啊。”扔下手中棋子,男子笑着端起茶杯,嗅了一口茶香。
“好说好说,咦?师弟你看,这劫云的颜色怎么……”禅房的窗子依旧是打开的,两人透过窗户抬头往上看,正看见那朵血色劫云。
两人都是修为高深之辈,目光如炬,自然能够辨识的出那云朵的颜色与众不同。白衣男子脸上笑容不变,并未出声附和。
这俩人在禅房里聊天的时候,花莲却是受了大罪。第一道雷劫劈下来的时候,简直是疼的要她小命。好在花莲这些年没白修炼,雷劫降下之时,她头顶飘起一朵虚凝成的血莲将雷劫挡了下来。而那莲花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第二道第三道的雷劫降下,都被花莲头顶凝聚出的莲花挡了下来,不过那凝出的莲花已经被雷劈掉了半数莲瓣,最后一道雷劫能否接下来,就看运气了。
虽然不想把命运交给老天来抉择,可此刻,花莲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太弱小,弱小的无法与天道抗衡。
第四道雷劫,足足是第一道雷劫的十倍,黑红色水桶粗细的雷电从天而降,直朝着花莲头顶劈去。
一直稳坐原地的花莲双手飞速结印,一朵朵碗口大小的血红色莲花从她身体周围开出,虽然将她团团围住,但那雷电降下之后,那些莲花好像水晶片一样寸寸碎裂。
终于,所有的手段都用光了,那雷电依旧来势汹汹。眼看着雷电即将将自己笼罩起来,花莲反而松了口气。
既然无法抵抗,那就吸收好了。强忍着雷电冲刷身体产生的剧痛,以及对身体的破坏,花莲凝聚神魂搜寻着雷电中的元气。
最后这道雷电虽说恐怖,但蕴含的元气也是非同寻常,将元气吸收到体内,元气融入体内之后便开始用力挤压自己丹田内的液态灵气,那些液态灵气慢慢在丹田中央聚集,很快便凝聚成了一个绿豆大小的红色内丹。
不过这并未结束,因为体内灵气不够,花莲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内丹吸干一样,身体也快速地瘪了下去,再加上体外雷电还没有停下的打算,内外交加让她差点就放弃了。
只是,她不甘心,同样从大荒中走出来的,凭什么她就比别人倒霉,她还没有找到那两个混蛋把他们碎尸万段,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心中升起一股怨气,突然一朵血红的莲花从她头顶升起,这次不是虚影,而是真实的莲花,花瓣如血玉一般华光流转,红的妖艳异常。
那血莲出现之后,雷电直接被挡了下来,不过十几秒后,劫云散去,这入道的坎终于过了,血莲也凭空消失。只是结丹的灵气依旧不够,眼看着花莲就要被一粒内丹吸成人干,一直稳坐蒲团的白衣男子突然自禅房内消失了。
花莲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上正空,她终于稳步踏入妖将初期,而且因为体内灵气纯净,似乎有突破中期的预兆。
只是这些此时都无法让她激动,昨晚上渡劫之时有多惊险她都清清楚楚,特别是渡劫之后,灵气不够,她差点把小命搭上。
最后似乎是谁在她额心点了一指,无数纯净的灵气突然充盈她的体内,住她顺利结丹。只是醒来之后,却并未见到帮她的人。
会是那个人?花莲皱了皱眉,昨夜光顾着结丹,根本没有注意到,想一想却觉得不可能。就算那人无意伤她,却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帮自己。可如果是他帮忙的话,恐怕自己得追着他还人情了。
修道讲究因果,她欠人家一条小命,就算那人真让她信佛,她也得认真考虑了。
“施主,老衲有礼了。”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花莲突然听见有人在一旁说话,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个胖胖的和尚。听声音,竟然是那天跟那人一起来的老和尚。
“大师好……”花莲尴尬地笑了笑,庆幸结丹之后,自己身上的衣服终于无限趋近于正常,好在把露肉的地方都包住了。
“如果施主恢复的差不多了,还请施主速速离开此地。”老和尚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些日子多谢大师了,花莲定然不会忘记大师的恩情。”报不报恩是一码事儿,客套话还是要说的。不过花莲显然误会了老和尚的意思。
那老和尚苦笑一声,“非是老衲要请施主离开,实在是施主渡劫之事被一些道友察觉,如果施主还不快走,老衲恐怕帮不了施主。”
生死攸关,花莲二话不说化成一道红光就闪,临走的时候还没忘了给和尚留了一句,“大师保重。”
人走了,老和尚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偏院,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也不知道这小妖与师弟有什么渊源,师弟竟然肯为她自损十年修为,怪哉,怪哉。”
花莲离去不久,往生寺外就多出了几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这几人后背都有一个先天八卦图,背后是一柄飞剑,这打扮乃是出自修道界赫赫有名的天宫。
如今修真界正统一寺,二宫,三殿最为出名,一寺是金轮寺,二宫则是天宫与玲珑宫,三殿有清霄殿,广寒殿还有一个轮回殿。
当然,有正就必定有邪,魔修与妖修一直与正道相互制约,如今天下倒是还算太平。
“不知几位施主来到本寺有何贵干?”看门的小沙弥看见这几人出现之后,赶忙迎上去一脸恭敬地问。虽说这往生寺中的僧人都非修行人士,但不少修士路过往生寺的时候都会停下来拜见一下他们方丈,所以,这里的僧人已经习惯了。
“把你们方丈叫出来。”带头的老道语气很冷,隐隐压着怒意。
小沙弥愣了一下,虽说听出了老道的语气不对,但也没有多问,转身回寺院找方丈去了。
留在寺外的几名天宫弟子这才开始交谈,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道士有些疑惑,“师叔,我看这寺庙里都是普通人,何必对他们这么客气?”
在修士眼中,凡人都是蝼蚁,他们却并未想过,自己原本也是蝼蚁。
“这往生寺中供的佛是从金轮寺里请出来的。”老道皱眉往寺院大殿处看去,那里佛光最盛。
“竟然与金轮寺有关,怪不得这山中佛光普照呢。”老道身后的几名弟子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几位道长找老衲不知何事?”老道没等多久,就看见一个胖胖的和尚笑眯眯地走了出来。乍一看,这和尚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普通人而已。原本还有几分担忧的老道这时才彻底松了口气,看来这里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没有任何佛修。
“我问你,昨夜你这寺里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既然对方只是普通人,老道自然也就没有客气。
“不知道长说的奇怪事情是指什么?”老和尚不紧不慢地问着。
“昨夜你这往生寺上方电闪雷鸣,别说你没看见!”四九雷劫降下的时候,方圆几千里的修士都会有所察觉,修为高的甚至可以判断出雷劫是在什么地方降下的,这老道就是其中之一。
“和尚的确是没看见,昨夜我很早就睡了。”
老道盯着老和尚看了半天,发现他眼神没有丝毫闪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也就信了这和尚的话,毕竟是普通人,没感觉也是应该的。只是他很奇怪,这山中佛光笼罩,到底什么妖精敢在这里渡劫。“既然如此,待我进去查探一番再说。”说罢,老道带人就想往寺里闯。
“道长,这恐怕不方便吧。”老和尚侧身挡住了老道的去路,“我这往生寺里不接待外人。”
“放肆,我师父进去是给你面子,你一个凡人懂什么!”老道身后的年轻道士忍不住伸手指着和尚的鼻子骂了一句。
“哎,早就听说天宫这一批的弟子修道不修心,看来是真的。”老和尚这话刚说完,大袖子一挥,连着老道跟他几个弟子全都被扇出了百米远。
原本藏匿在山中,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修士全都傻了,谁都不敢动一下。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看出来这老和尚也是个修士的。
“老衲就不接待几位道长了,道长回去给天元子师弟带个好,就说梵天和尚有些想念他了。”说完,老和尚转身走了。
那被人一袖子扇出老远的道士愣了半天没说话,天元子,如今天宫的掌门人,这老和尚竟然叫他师弟?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结丹之后,虽然花莲没觉得自身修为高了多少,但能御空飞行这对她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唯一麻烦的是,她离开往生寺的时候,虽然小心有小心,最后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小妖,你还是留下来吧。”清冷的声音从花莲身后传来,在一条杳无人烟的土路上,花莲抱着一条不住滴血的胳膊,面无表情地盯着追了她两天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白纱衣裙,透明的飘带在空中飞舞,远远一看,好像来自天上的仙女,只是她那冰冷的表情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为了取我内丹追着我跑了两天,佩服。”
“内丹?哼,区区一粒内丹,我玉含情还不放在眼里,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说罢,那女子抬起晶莹如玉一般的右臂,巴掌大的冰晶漫天飞舞,花莲根本来不及避开,就被那些冰晶冻了起来。
境界的差距,根本无法跨越,这女人的修为起码比花莲高了一个多层次,她至少也是元婴期的修士。
“玉含情,我记住你了。”封住自己肉身的巨大冰块彻底碎成冰晶的瞬间,应该毫无知觉的花莲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虚立于半空中,冷漠的目光扫过满地冰凌,那女的嘴角几不可见地牵动。
一日之后,玲珑宫伤情殿中,玉含情恭恭敬敬地站在大殿中央,向冰座之上带着半张冰晶面具的女子报告,“师傅,已经把她杀了。”
“有人发现么?”冰座上,女子慵懒的声音传出,声音不大,可是响彻整个宫殿。
“没有,徒儿特地寻了一处无人之地才动手的,可笑那小妖还以为我追不上她。”玉含情语气中带了一丝讽刺。
“嗯,那就好。你也快突破元婴中期了吧?这代弟子中除了孔雀王的嫡子,也就只剩下你了,去天井里修炼吧,希望你出来的时候能够给师傅一个惊喜。”
“多谢师傅。”玉含情一脸惊喜,天井可是玲珑宫禁地,非掌门不可入内,这代表她已经得到了师傅的承认。想必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修真界,没想到只是杀了一个小妖,竟然会让师傅如此开心。
“下去吧。”冰座上的人挥了挥手。
玉含情离开之后,伤情殿再度恢复寂静,冰晶铺成的地面下赤红色的火焰将整个大殿照得通红,盘旋在大殿横梁上的那冰龙慢慢滑下,很快变成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
“伤情,何必跟个小妖精过不去呢?”男子看了眼四周,发现竟然没有一张椅子,只能自己变了一张椅子坐在大殿中央。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女子。
“与你有关么?”声音中多了一丝冷冽。
“不就是涅天帮了她一把么,女人果然是小心眼的动物。”男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滚!”声音一起,那男子的椅子瞬间变成碎片,还好男子的速度快,没有被那道冰刃砍中,否则还真有可能被砍成两断。
玲珑宫中发生过的事,花莲完全无所知晓。当时,她的肉体虽然被玉含情破开,但那不过是她结丹之后衍生出的虚体罢了。
毕竟是从不周山中生出来的,就算一直默默无名,但能够从洪荒活下来,哪能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
花莲最特殊的地方,恐怕就是虚体了。她结丹之后,发现自己可以衍生出一个虚体。而且每个虚体的修为都与她相同,不过她可以感觉到,如果内丹再稳固一些,她似乎可以衍生出更多的虚体。
而且,虚体与本体一样,除了她本人,根本没有其他人能够察觉到,就连那个修为比她高出一层的玉含情也是无所察觉。
虚体被毁,花莲还是受了很大的创伤,玉含情离开之后花莲化成的莲花从土地中钻了出来,慢慢变成人形,直接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还没睁开眼睛,花莲就发现身下晃晃悠悠的,似乎……在马车里?马蹄声,以及耳边唧唧喳喳的交谈声让花莲强睁开眼。
“你们是?”嘶哑的声音让花莲自己都吓了一跳,稍稍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气,丹田内竟然毫无动静,看来她是消耗有点过度了。内视之后,花莲忍不住苦笑,刚刚结丹,还没稳固那些灵气就被她消耗一空。好在结丹的时候,有人帮忙让她的内丹极为稳固。要是自己动手,恐怕这会儿,她的内丹早就毁了。
“我们小姐看你倒在路旁,所以才出手救你的。”说话的是个穿着青纱裙的丫头,说是丫头,却是比一般大家的小姐打扮的都华美。
花莲眨了眨眼,用手肘撑起身子,偏头看向她说的小姐,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脸蛋粉嫩嫩的,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起来就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别客气别客气,绿儿,给姐姐倒杯茶润润喉。”小丫头盘腿儿坐在紫金织锦绣塌上,一双雪白的小脚晃啊晃啊,根本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不过,花莲却能够通过望气术看出她头顶有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想必就算不是皇子公主,也是王公贵族才对。
这望气术还是胡蕴传给她的,当时两人在人间生活的时候,胡蕴为了让花莲不至于惹出麻烦,才传她这门秘术。
胡蕴说过,人比妖精可怕多了,别以为妖精可以天不怕地不怕,有些人是绝对不可以得罪的。花莲很认同这句话,所以她从来不觉得人比妖差多少。如果人真的比妖差,如今这世间就是妖的天下,而不是人了。
接过茶喝了几口,嗓子总算没那么难受,才把茶杯递给那个叫绿儿的丫头,等着这位贵族小姐的问话。
花莲怎么说也在人间呆了几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看出来这小丫头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小姐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嘻嘻,姐姐是遇上强盗了么?”小女孩脸上笑容灿烂,一脸好奇地问。
“不,只是遇到仇人了。”花莲笑着答道。
“可是你没有受伤啊。”女孩儿有些疑惑,花莲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伤痕,她以为受伤应该都是被人砍得血肉模糊才对。
“我受的是内伤,你这样是看不出来的。”发现小女孩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花莲给她解释。虽然说的不是实话,倒也相差不远。而且面对凡人,就算跟她说实话,她也未必会信。如非必要,花莲也不喜欢说谎,毕竟所有的谎话都有被揭破的一天。
“这么说姐姐会功夫,还是那种可以飞来飞去的高手?”一听花莲这么说,小女孩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高手耶,自己的几个哥哥身边都有那种可以飞来飞去的高手,只有她没有,没想到随便救个人竟然就能碰到一个。
“……那是轻功,很容易。”花莲也学过一些人间的功夫,都是母亲教给她的,用来应付一些所谓的江湖高手倒也够用。
“姐姐,你留下来教我轻功吧,我让爹给你很多钱。”花莲话音刚落,就见女孩儿朝她扑了过来。整个一饿虎扑食的形象。
这时候马车也停了下来,车外一片寂静毫无声息,花莲却感觉到了一丝威压。并非有修道者在一旁,那威压是常年居于上位而生出的气势,非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淙儿,你叫叫嚷嚷的像什么话!”男人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这时挡在车厢外的帘子被掀开,最先映入花莲眼中的是个穿着紫金蟒袍的中年男子,看见女儿与一个陌生女子抱在一起,齐素只是挑起了眉,看向花莲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自己这个女儿虽然顽劣,但与人相处却也极为困难。特别是她娘去世之后,更别提扑到别人身上,就算有谁靠得她太近她都会生气。
“爹爹,这姐姐是我自己找的师傅。”下了马车之后,叫淙儿的小丫头站在男子面前,仰头看着他,笑脸满是严肃。
花莲却是苦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的?而且,这小丫头连她功夫如何都不知道,就敢乱认师傅。
不过,暂时呆在这里倒也没什么不好,出世入世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况且,她现在的确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去处。
“淙儿,这事儿不急,先让绿儿把这位姑娘安顿在府中,你二哥已经在等你了。”说完齐素给女儿身旁的丫鬟递了个眼色。
“二哥回来了?太好了,快快,快带我去。”听到自己二哥回来了,淙儿直接把花莲忘到了脑后,拎着裙子就往府里跑。
“姑娘,我们走吧。”绿儿笑着看向花莲,俩人跟在齐素的侍卫后面也走了进去。
朱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花莲没有漏看朱门上的那块金色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肃王府。
尘世间的贵族家庭规矩还是很多的,好在绿儿给花莲安排的住处是个独门小院,来往的人比较少,她也觉得很满意。
只是因为那小丫头一句话而已,竟然遇到这么好的待遇,看起来她也要转运了。花莲一边坐在房中休息,一边回忆自己与玉含情交手的情形。
原本花莲对打斗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这次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你不想打别人,别人就不会过来欺负你。
她什么都没有做过,玉含情竟然就想要她的命。至于玉含情那个看她不顺眼的话是否是真的,花莲也不想追究,迟早有一天,她会让伤了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在王府中,花莲这一住就是半月,至今那位把她请进来的小郡主都没有出现过,花莲也不心急,平日无事就呆在屋子里修炼。
上次受伤至今也没有痊愈,经脉受损严重,灵力枯竭,好在这王府也算是个风水宝地,花莲住的地方很是养身,再慢慢吸收灵气滋养身子,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
不过为了身体着想,每日吸收灵气的时间,花莲都控制在两个时辰左右,太多灵气对她的经脉势必会有压力。时间有的是,犯不着这么急。
每日例行的疗伤之后,花莲坐在窗边的竹编躺椅上,看着窗外花丛中翩跹的彩蝶发呆。
绿儿走进院子,透过窗子看见花莲呆呆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冲着窗子喊了一句,“花小姐,我家小姐要见你。”
“哦。”等了这么多天,还真难得那位小姐记得她。
花莲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着绿儿走出了自己居住的小院。肃王府很大,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绿儿带着她走过九曲回廊,又过几个拱门,这才到了地方。
绿儿竟然带着花莲来到了一处演武场,地方不大应该只是给王府中的小主子们练功的地方,但是演武场中却站了不少人,那天救她的淙儿就在其中。
齐淙儿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男子以及一个中年汉子。花莲远远看了眼那中年人,忍不住挑起眉头,那中年汉子竟然是后天顶峰,还有那个看起来像是书生的斯文男子,更是已经到了先天。这两人放在人间,可是一顶一的高手呢。
花莲跟着绿儿过来之后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扫了一眼其余几人,应该也是肃王的儿女,但是很显然,齐淙儿跟他们关系并不亲密,而这些人看齐淙儿的目光有排斥,还有厌恶。
“二哥,花姐姐就是我请来的老师。”齐淙儿拉着花莲的手,对那个穿着月白儒袍的青年男子介绍到。
花莲福了福身,“花莲见过二少爷。”
“花小姐客气,在下齐寒。”淙儿的二哥脸上挂着微笑,对花莲轻轻点点头。
“小妹,你怎么可以随便带外人进来,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兄弟的练功场么?”说话的是个头戴金冠,身穿紫金锦袍的男子。这人虽然相貌出众,但那双眼睛十分阴冷,看人的时候让花莲觉得十分不舒服。
“大哥,这是我请来的师傅,专门教我功夫的。”齐淙儿听出了那人话里的意思,小脸绷了起来。
这场中,她只跟二哥是同母兄妹,其余的人跟她关系都不怎么好。这些人不敢欺负她,也是因为父王对她疼爱有加而已,但是暗地里,他们还是会对她下绊子。
“教你功夫,哈哈哈,就她这体格,别带出去丢人了。齐淙儿,难道你还嫌我们肃王府不够丢人么!上次齐寒被尚书大人家的千金退婚就已经让我们肃王府蒙尘,如今你竟然随便找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认了师傅,你们兄妹俩简直把爹的脸面丢尽了!来人啊,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我赶出去。”
“你……”淙儿被那男子一番话气得满面通红,小手指着他,刚想开口却被她二哥齐寒给拦了下来。
“大哥,花小姐留下来是父王的意思,想必你不会违抗父王的命令吧。”
“哼,别拿父王压我,现在父王不在,王府上下都得听我的命令。”齐闯一听齐寒抬出了父亲,脸色一寒,声音更是阴沉。
“小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要赶人,也得有个理由不是,到时候父王怪罪下来,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齐寒轻飘飘一句话,让围在齐闯身边的几个兄弟都有些退却,他们父王的虽然看起来脾气很好,但事实上,叱咤疆场二十余年的三军统帅,如果他脾气好,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那你的意思呢?”齐闯虽然嚣张,毕竟也是肃王的大儿子,事情的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不如让这位小姐与大哥的师傅比试比试,如果这小姐不敌,那她就是徒有虚名,赶出去就是了。”
“不行,她这是欺骗我们肃王府,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赶出去,少说也得给她五十军棍。”五十军棍,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挨了不是死就是残,由此足以看出这位世子有多狠了。
花莲垂下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修士她是不敌,但是凡人……特别是想要她命的凡人,既然他们不仁,别怪她不义。
“二哥,这怎么可以,花莲姐姐她肯定受不了的。”齐淙儿一脸焦急地看着齐寒。
齐寒却并未搭腔,反倒是看向花莲,“花小姐怎么说?”
“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大哥,我就代花小姐答应了。不过,若是花小姐赢了呢?”
“赢,哈哈哈,她能赢?”齐闯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花莲,然后他身后传来一阵爆笑声,那种明显的嘲笑让齐淙儿气得差点跳了起来,反倒是花莲这个当事人毫无反应。
“如果她赢了,以后我就尊称她一声师傅,并以师礼相待,二弟以为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知大哥要让谁出战?”
“二少爷,小老儿有礼了。”说话的功夫,齐闯身后已经站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这老头出场之后,周围立即静了下来,刚刚还一脸嚣张的齐闯更是恭敬地鞠了一躬,喊了声老师。
“花姐姐,这死老头是府中功夫最厉害的,不知道那个混蛋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就连父王也不是他的对手呢,你要小心啊!”齐淙儿在花莲耳边小声交代,“你要是打不过就赶紧跑,别担心惩罚,我不让他们动手,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放心。”对于齐淙儿的关心花莲只是微笑,这丫头心肠倒是挺好的,与她这位亲生哥哥完全是两种性格。
就连当事人齐闯都没有发现,他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被齐寒牵着鼻子走,齐淙儿这位亲生哥哥,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而且,王府第一高手?这老头连齐寒身边的侍卫都打不过,还敢称第一高手。不过由此倒是可以推断出,王府中,应该没人知道齐寒功夫如此高明。
人家为什么这么做,花莲没兴趣知道,只要不惹上她,什么都好说。
“小姑娘,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小老儿还缺一房侍妾,你要是认输,世子还是会给小老儿这个面子的。”老头的话说完之后,齐闯连连称是。
“我手下还缺个粗使奴才,我看你就不错,要考虑一下么?”花莲慢条斯理地反击。
“哼,激将法对我没用,小小年纪竟然就如此不懂礼数。”
“我只对人有礼。”花莲这话一出,那老头身上顿时迸出浓浓的杀气,自他来王府至今,还没人敢对他这么说话。这小丫头竟然拐弯抹角骂他不是人,该死!
两人走到比武场中央,几位少爷小姐都围站在比武场边,齐闯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齐寒的肩膀,“二弟,你不会功夫,还是站得远点,省的被波及到就不好了。”
“多谢大哥提醒。”说完,齐寒还真的往后退了五六步,见状,他其余几个兄弟嘲笑之声更是不停。齐寒却是依旧面带笑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在场中的花莲见状嘴角冷笑更深,不会武功?这个齐寒还真是有意思。
就在花莲分神的刹那,那老头身形暴起,手曲成爪,直接朝花莲胸口掏来。
花莲站在原地不动,等那老头跳到自己面前,身子微微错开,一掌拍了过去,那老头直接吐血倒飞出去。看了眼倒在十几米外浑身抽搐,吐血不止的老头,整个演武场寂静异常。
一招,只用了一招就把人给打的半死,出手毫不留情,这看起来柔弱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幸不辱命。”花莲转身朝齐淙儿微笑。
只不过,除了齐淙儿之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的怪异。
“哇,花姐姐,你太厉害太厉害了”齐淙儿冲上前一把抱住花莲又跳又笑,齐寒看向花莲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警惕。花莲感觉到了,但也只是微笑不语。
“花师傅,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您见谅。”齐闯毕竟是肃王府的大世子,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可是心里明镜。花莲这身功夫,就算是肃王爷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世子客气了。”
“哼,花姐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出去玩。”齐淙儿朝齐闯做了个鬼脸,拉着花莲就往演武场外走,这回没人再说什么。在花莲离开之后,齐闯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人怕出名猪怕壮,花莲现在终于体会到这句俗语的意思了。原本安静的小院,因为她这个当主人的,再度热闹起来。
就连肃王爷在听说了上次演武场上的事情之后都特地来见了她一面,话倒是没说什么,只让她安安心心住在府中,并拜托她保护齐淙儿,花莲欣然答应。
就这样,花莲正式在肃王府安家。
齐淙儿根本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开始还对学功夫很有兴致,结果练了几天基本功就受不了了。最后花莲干脆教她一些花架子,虽然是花拳绣腿,倒也有些小技巧,对付几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这样花莲在肃王府平平淡淡的呆了一年有余,一年时间,花莲身上的伤基本痊愈,更让她开心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她的内丹更为凝练,现在她竟然能够分出两个虚体,不过这两个虚体的攻击力不强,也就比普通人厉害一点而已。
但越修炼,花莲就越能察觉到虚体的好处。因为虚体竟然可以同时吸收天地灵气,将虚体收回之后,吸收的灵气会直接转移到本体中。也就是她现在吸收的灵气是三个人的分量。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虚体丹田中含有一点豆大的火苗。
这火名为孽火,自混沌中衍生。花莲记得,自己在养天池中的时候,池子底下就全都是这种火焰,她也是从这火中生出来的。
孽火不烧天地万物,只烧神魂。
唯一可惜的是,虚体内的孽火太少,而且等级不高,估计连一缕残魂都烧不掉。想起养天池底下,那霸道的艳红色的火焰,花莲心生向往。
曾经多少大巫,大妖被孽火吞噬,孽火对所有生物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可惜不周山毁,养天池干涸,这世上再也没有孽火出现。
外面天刚刚放亮,花莲抬手撤下结界,收回床上与她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虚体,这才穿鞋走下床。
推开窗子,太阳还没有升起,远处依旧晦暗不明,不过自从结丹之后,花莲的视力就提高许多,看百米之外的东西都是清晰异常。
如今,她早已不住在曾经的那间小院,而是住在王府西边的惜花阁中,与齐淙儿住的流芳居十分的近。
今天是齐淙儿十六岁生日,也是她及笄的日子,所以天还没亮整个肃王府就忙了起来。听说连皇帝都会亲自过来,这倒是让花莲有些不解。一个小小的郡主的及笄礼,能请得动皇帝?
整个上午,王府来人络绎不绝,花莲可不想跟着齐淙儿一起折腾,那些人来的时候她就先出门了。
平时花莲并不经常出府,不过呆在王府一年,她倒是跟齐淙儿把附近逛了个遍。俩人最常去的地方是郊外的灵山寺,毕竟是坐落于京城的寺庙,那里的香火不是普通的旺。而且灵山寺供佛的大殿中竟然有一处灵脉,花莲也是某一次在拜佛的时候才感觉到了,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她就经常跑去寺庙里拜佛。
大概,她也是唯一一个喜欢拜佛的妖精了。
今天花莲到灵山寺的时间比较早,寺庙里并没有多少人,所以她干脆跪在蒲团上不走了。来来往往的小沙弥发现花莲跪着不动也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不过在这寺庙里当和尚哪能没有点眼色。
花莲经常与肃王爷的小女儿来拜佛,他们可都是知道的,虽然今天就花莲一个人,他们自然也不能怠慢。
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香客,她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吧。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花莲这才睁开眼睛。在这大殿里呆上半个时辰顶它修炼上五六天的,灵脉果然是好东西,可惜她根本不会找灵脉。
虽然来寺庙里这么多趟了,可花莲至今仍然不知道对面那尊佛长得什么样子,抬头瞅了眼,反正她是不认识。
“小姐在这里跪了半个时辰,可是悟到了什么?”
花莲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环胸倚在殿门口,这男人穿的一身翠绿色长袍,当即闪了她的眼睛。
真绿!
花莲顿了半秒钟,最后平静地起身,径直都出大殿,直接无视那个一脸兴味的男人。这人盯着她看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是她迟钝了,还是这人高深莫测?
无论是那个答案,花莲都不想跟他有更多的接触。
“哎,小姐别急着走啊。”花莲在前面走,那人就在后面跟着。绕着灵山寺走了大半圈,可那人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最后,花莲无奈地停下脚步,
“我就是想知道,小姐到底悟出什么来了而已。”男子耸耸肩,一脸嬉笑。
花莲瞪着男人白净的脸蛋,她就不明白,这人长得也算不错,油头粉面也算是对他外表的赞扬嘛,可他的行为怎么这么让人厌呢。
“大殿上供的那座佛……”花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什么?”男子表情认真。
“长得很难看。”说完花莲转身走了。
留下男子一脸惊愕,长得难看?直到花莲的身影消失,男子终于缓了过来,灵山寺中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吓跑了周围所有的飞禽走兽。
“少公子,那个小妖要怎么处置?”男子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穿着僧衣的和尚。
“处置?处置什么,这小妖精挺好玩的,她下次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是。”老和尚又鞠了一躬,身形眨眼间就消失了。
“不就是一个佛像么,能悟出来什么啊,爹也真是的,好好的妖不让当,非得让我跟一堆和尚住在一起,难不成他准备让我出家当和尚?”男子嘟嘟囔囔半天,吊儿郎当地迈着步子继续往寺院里走去。
离开灵山寺之后,花莲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或者说,是因为见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所以她才觉得不舒服。
那个男人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直到回肃王府,花莲脑中仍然是那个男人,她细细分析那个人所有的动作,说过的话,以及身上的装扮,唯一让她觉得突兀的就只有那身衣服……
对了,就是衣裳。回想起来花莲才发现,那衣裳竟然没有半分剪裁缝纫的痕迹,她在王府中呆了这么久,顶尖的缝纫工匠她见了不少,可是那男人身上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是人做得出来的。
天衣无缝,这话倒是夸张了点,不过按照花莲的猜测,那身诡异的绿色长袍最起码也是件宝贝。
到底是什么来头呢?他特地找上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现在毕竟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在人间,花莲不得不谨慎又谨慎。
她的小命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花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去劝劝小姐吧,小姐都要把屋子拆了。”花莲才刚走到自己的住处,就见淙儿的贴身丫头绿儿一脸担忧地在她门口转来转去。
“别急,淙儿怎么了?今天不是她的及笄礼么,还有人敢让她不痛快么。”花莲忍不住有些好笑,淙儿那小丫头的脾气火爆得很,不过平时生气时也就砸砸茶杯什么的,这回看来事情有点严重。
“还不是皇上,皇上今天给小姐赐婚了。”说道这里绿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早知道小姐会是这个下场,但是当这天来临的时候,她家小姐仍然不能接受。别说是小姐,这事儿放在哪个姑娘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赐婚?和谁?”花莲惊愕地问道。
“国师大人!”提起国师,绿儿还是一脸尊敬。
“咳咳,国师?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年纪已经超过八十岁的国师?”花莲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十六岁嫁给一个八十岁老头,那个皇帝不是造孽么。
齐兆国有位国师大人,这件事花莲早就听说过,据说那位国师大人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举手之间就能移山填海。据花莲推测应该是个修士,不过按照她娘给她灌输的知识,这人应该是个散修,因为宗派是不允许插手人间事物的,不光是人类,妖修与魔修也是如此。
举手能移山填海,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么他的修为最少是元婴期,反正花莲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皇帝出现在肃王府,花莲就退避三舍的原因。她就是担心那位国师大人跟在皇帝身边,不小心发现她。虽说现在她能隐藏妖气,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就是他老人家,国师很早就跟肃王爷提过这件事,这婚事其实早就已经订好,只等小姐及笄。听说国师大人十日之后就会来提亲。”
“带我去看看吧。”
花莲过去的时候,热闹还在继续。屋子里丫头的惊呼声不停,她站在门外,看着满地碎瓷片,暗自估量王府损失了多少银子。
齐淙儿的眼光好得很,砸东西都挑最贵的,年代不久远的她连看都不看一下。这会儿,正拿刀猛砍自己睡觉的那张红木大床。
花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齐淙儿累的砍不动了,这才迈步走了进去。绕过那些碎瓷,用脚勾起倒在一边的黄梨木凳,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然后安稳地坐在上面。
“花姐姐,呜呜呜呜……”看见花莲,齐淙儿满肚子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直接扑到她怀里猛哭。
终究是个孩子,她才十六岁,就这么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吧。只是自己无法帮她,就算帮了又能怎么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自己尚且无法保全,难道还要带着齐淙儿逃亡不成。
不过,齐淙儿终究是救了她一命,这债还是要还的。
最终,齐淙儿的抵抗没有打动她父亲冷硬的心肠,十日之后,国师差人到肃王府提亲,又是十日,齐淙儿穿着精致秀美的嫁衣上了花轿。
而花莲,跟了过去。自己也算是贵重的陪嫁物了吧,花莲有些自嘲。
花轿的行进速度很慢,花莲慢慢地走在轿子旁,隐约能够听见里面齐淙儿的啜泣声。国师府建在北郊,距离京城也就十多里的路程,就算是花轿行进的再慢,也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国师府外迎接新娘子的竟然是个女人,那女人一袭白衣,却并没有穿出那种脱俗的感觉,反倒是多了一丝妖艳。见轿子停了下来,那女子才迈步走了过来,脸上有几分不甘。
“肃王府的轿子?”
绿儿赶忙回答,却被那女子一个巴掌掀到了一边去。
“齐淙儿哑了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绿儿挨了一巴掌,脸蛋上很快就红肿了起来,她委屈地捂着脸,什么话都没敢说。
这情形还真是诡异,花莲盯着那女子,眉头紧皱。并非是因为她跋扈的举动,而是因为,这女人身上竟然有妖气。
诡异的不光是那女子,还有这座国师府,花莲突然有种不想走进去的冲动。总觉得,进去好像就出不来了。
偏偏无论她怎么看,这国师府都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怎么,还不下轿子,等着谁请你下来么。”见轿子里的齐淙儿没有什么反应,那女子不耐地再度开口。
刚刚见识过这女子的狠辣,长长的送亲队伍竟然无人敢开口,最终,齐淙儿还是自己下了轿子。因为头上的盖头,她看不见前面的路,绿儿上前扶了她一把,那女子竟然又要伸绿儿,花莲终于抬手挡住了这女人挥出的手。
“好大胆子,你敢拦我!”女子恶狠狠地瞪着花莲,那狰狞的神色好像是要嗜人的猛兽一般。
“你是国师?”花莲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话音刚落,花莲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那女子的嘴角顿时冒出一缕血丝,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花莲,没想到她竟然敢对自己出手。
“我……你……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女人尖叫道,刺耳的声音让花莲厌恶的退了半步。
“当众羞辱郡主,你有几颗脑袋赔?”
“好,好,你厉害,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这还没进门就已经是这种情形,花莲实在是很担心以后齐淙儿的处境。而且那个国师至今都没有出现,竟然让一个女人来迎新娘子,这算什么。
把齐淙儿领进国师府大门,那些轿夫就被打发了。现在只剩下齐淙儿还有绿儿和花莲在。
齐淙儿被领进新房,她们两个竟然没有人管了。
绿儿担心齐淙儿,就站在新房外候着。花莲无所事事干脆在国师府里逛了起来。逛了不到半个时辰,花莲站在一座凉亭前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是真的迷路了。
这不是国师府的大小问题,而是,这花园里竟然有幻阵。看来,这位国师大人,是真的有点手段。
可以肯定的是,阵法很简单,问题是,花莲对阵法没有任何研究。幻阵是无法强行破开的,她只能找到阵眼才行。
因为一直找不到阵眼,导致天黑的时候,花莲都没有找到出口。终于,花莲妥协了,在她地二十次绕到凉亭的时候,她终于走了进去,决定休息一下。
可当她的脚刚刚踏进凉亭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顿时变了。她逛了一下午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幻阵的阵眼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出了阵,抬头,面前多出一张俊美的脸,距离她不到二尺。虽然那张脸很漂亮,但是突然来这么一下,任谁都会被吓到吧。
花莲倒退了好几步,惊魂不定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男人,“你,一直在这里?”
男人看了她一眼,一声没吭,背着手转身离开。那抹黑色的颀长身影,很快便融入了黑暗之中。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怎么看着觉得浑身不舒服呢?花莲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走出幻阵之后,花莲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绕出国师府的花园,随便找了条路回到齐淙儿的新房门口,绿儿竟然没有守在这里。
花莲有些奇怪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那丫头对淙儿紧张得很,这时候怎么可能会离开呢?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见到绿儿出现,倒是两个丫头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她们俩见到花莲之后脸上竟然浮出一抹同情的神色,然后低着头匆匆的离开。
“等一下,请问两位知道刚刚守在这里的丫头哪去了么?”察觉到她们俩神情有异,花莲连忙把两人叫住。
“不,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一听花莲叫她们,她们俩吓得好像是背后有虎狼一般,急匆匆地离开。
就算什么都没说,她们的举动也给了花莲答案。绿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刚来国师府,绿儿会得罪谁?除了在国师府外迎接她们的那个女人之外。
当花莲找到绿儿的时候,她浑身是血地躺在荷花池上的九曲桥边,原本白皙的脸蛋上也多了一道刀痕,从下颚一直滑到眼角,好好的脸就这么被毁了。
这时候的绿儿根本无暇为她的脸哀悼,她虽然依旧睁着眼睛,却是气息微弱,随时可能断气的模样。
花莲看到这个模样的绿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随着这情绪的牵动,她丹田中的内丹突然开始疯狂地吸收起灵气来。这其中不光有灵气,还有绿儿的血气。
血红色的精芒从绿儿口鼻中抽出融入花莲体内,这情形让花莲心中一惊,赶忙运用发诀将内丹压制了下来。
还好她吸取的血气不多,绿儿没有被她弄得咽气。只有一点奇怪,就是那血气中多了些黑色的杂质,这些杂质在花莲体内盘旋不去,无论怎么炼化都没有办法。
只是眼下还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绿儿的小命要紧。终究是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况且在王府的时候,绿儿将她照顾的极好,花莲怎么也不能让她就这么丧了命。
不过想的容易,做的可就难了。她一身妖气,渡给绿儿倒是可以将她的伤治好,可是绿儿不会修炼之法,那些妖气以后就会留在她体内,她又不会隐藏之法,肯定会弄个妖气冲天,就算被人当成妖怪抓起来都有可能。
至于丹药,花莲算得上是最穷的妖精,身上一粒丹药都没有。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这里的管事,希望绿儿还能有救。让花莲感到惊奇的是,被她吸走了一点血气,绿儿呻吟了几声,看起来竟然好了不少。
现在国师府还没给她们俩安排住处,花莲只能抱着绿儿往齐淙儿的喜房走去。喜房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守卫,看见花莲走过来立即脸色阴沉地将她挡在了外面,好像根本没看见她怀里将死的绿儿。
“你不能进去。”
“这是郡主的贴身丫鬟,刚刚受了刑,如果郡主知道她的丫鬟出事,你们能担待得起郡主的怒火么?”花莲这一番话说下来之后,那两名侍卫都有些犹豫,他们只是听令行事,但是下命令的人并非国师,如果国师大人真的怪罪下来,恐怕他们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两人刚想给花莲让路,一个声音突然阻止了侍卫的动作,“慢着。”
花莲慢慢地转身,看见刚刚在国师府外百般找麻烦的那女子带着一群丫鬟慢慢踱步过来,这话正是出自她口。
瞥见顺着绿儿手臂上留到地上的血液,那女子嘴角上翘,“这里是喜房,岂能让一个小小的丫鬟进去。况且今日是国师大人大喜的日子,你竟敢带着将死之人入喜房,可是要存心坏国师大人的兴致不成!”
这帽子扣的倒是挺高的,所谓的狐假虎威原来就是这副模样。“将死之人,哼,我倒是想问问刚刚她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怎么会知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擅闯国师府中的禁地了。”那女子哼了声。
花莲没说什么,只是冷笑地看着她。两人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剑拔弩张了,花莲的耐性越发的淡薄,因为怀里的绿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状态。惨白的小脸上,已经泛出青色。
正在这时候,一直紧闭的喜房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从里面竟然走出一个男人来。
看见这男人,花莲心头重重一跳,这哪里是跟人,根本就是魔才对。
“国师大人!”看见那中年男子,除了花莲之外,在场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白衣女人就差没有五体投地。
这魔就是那位无所不能的国师?花莲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惊愕,虽然他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法器,能够散发出金色的灵光,但他身上隐约散发的黑色的魔气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这魔的修为比花莲高出一些,应该已经是魔将后期。他走出喜房之后根本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几人,直接把目光移到花莲身上。
花莲只觉得那目光与自己对上之后,自己好像瞬时进入了一片血海之中,眼前残肢碎肉乱飞,惨叫声不绝于耳。突然,虚体中的孽火重重跳动了一下,花莲猛地从幻境中醒来,发现那魔修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刚刚的幻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也足够他对自己动手了,花莲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魔修开口,声音沙哑。
“陪嫁过来的,这丫头需要治疗。”大概是从没见过有人跟国师大人如此说话,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惊恐地抬头扫了花莲一眼,赶忙垂下头。
“来人,把大夫叫来。”魔修低头看了眼花莲怀里的绿儿,随即将目光移开又放到了花莲身上,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大夫是从宫里请来的最顶尖的御医,醒来之后听说了事情始末的绿儿简直是把那位国师大人奉若神明,花莲坐在她床头但笑不语,随意打破姑娘家的信念是不对的。
那个国师到底有没有碰齐淙儿花莲并不知道,因为齐淙儿嫁到国师府之后,花莲就再也没见到她,而那个修魔的国师大人似乎对自己家里住进来一只妖并不担心,第一次见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花莲都没有再见过他在府中出现。
这倒也让花莲更加自在,而且,这位国师大人似乎并不想关住她,她依旧可以自由出府,但是其他人却不行。
除了国师之外,更让花莲好奇的是齐淙儿成亲那日,她走出幻阵之后看见的那名黑衣男子。在府中,花莲又见过他好几次。
他似乎是府中的管事,国师的十八个姬妾见到他都会被吓得脸色发青,那人除了为人冷了一点,花莲倒是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国师有十八个姬妾,不,应该是十九个,那天花莲见到的白衣女子也是其中之一,不过那天之后,她好像就失踪了。因为齐淙儿是肃王爷的女儿,所以她是国师的正妻。
“小姐,管家大人有请。”花莲站在水廊上,盯着从上面留下的水幕发呆。国师府中到处都有术法的痕迹,比如说着水廊,竟然建在池底,花莲都没有想到,这池底还有这么宽敞的地方。
当然,这些地方,如果没有点眼力,是根本不会发现的。
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呆了一个多月,花莲几乎将整个国师府逛了个遍,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地方是不能进的。
侍卫恭恭敬敬地站在距离花莲十米外的位置,一身银色铠甲在射入水中的阳光的反射下发出柔柔的光,不刺眼,却很漂亮。
“管家?”那个木炭脸?花莲有些好奇,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连话都不曾说过,突然找她干什么?不过仍然点点头,跟着侍卫走出了水廊。
侍卫带着花莲走上水廊,绕过九曲桥,经过几间院子,来到了一个花园里。花园中站着一个男人,黑衣黑发黑脸。花莲一直都觉得,这位管家大人的脸漂亮有余,但显然亮度不够。
男人脚下瘫坐着一个半裸的女子,花莲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半晌,她才从那张划花的脸上看出来,竟然是国师大人失踪的那位宠妾。
“管家大人找我有事?”直觉告诉花莲,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交给你了。”说完那位管家大人迈步就想离开,却被花莲快一步的拉了回来。
“管家大人,我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床位。”这女人的做法虽然可恶,却与她没有丝毫关系,送她一个人算什么意思,给她一个人情么?谁稀罕!
管家没吭声,只是死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花莲拽着他袖口的手,好像有种想要把那只小手剁下来切碎的欲望。
“我呢,对女人不感兴趣,您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松开手,花莲旋身准备离开,却被那女子死死抱住了大腿,“求求您,求求您把我带走吧,求求您了。”哭嚎的声音从女子口中传来,听着哀怨又无辜,花莲抬脚把那女人踹到管家的脚下,面无表情地离开。
胸口处被钉了七颗漂亮的用宝石制成的钉子,直接穿透心脏,至今没死,只能说用刑的人手法太过高明,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想必,这女人还被喂了软骨散,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这才是刑罚的真谛,这位管家大人果然值得她用敬畏的眼神来仰望。
目送花莲离开,一直沉着脸的男人嘴角突然上扬,脸上出现一抹俊邪异却显得有些扭曲的微笑,吓得旁边的侍卫顿时一哆嗦,立即把脑袋垂下。
“把她……扔进蛇窟。”没有价值的货物,留下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天的事情之后,花莲发现,那位管家大人似乎经常出现在她面前,当然,或许他只是顺路,而花莲恰巧每次都站在他经过的路旁也说不定。
说他对自己感兴趣,花莲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他根本就没用正眼瞧过自己。为此,花莲觉得十分庆幸。
虽然这么说很侮辱人,但那天见到那个女人的尸体之后花莲才觉得,这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
别说是那些吐的天昏地暗的侍卫,就连花莲见到了尸体,都好几天没有食欲。
国师府一切正常,除了偶尔会有几个不长眼的贼偷偷溜进来,然后被血肉模糊地送出去之外。
最近花莲很少出门,倒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出去,只是外面风头似乎有些不对劲。京城里经常有大队的官兵在巡逻,据说那个老皇帝快要不行了。
就算天下易主也不关花莲的事,她只是不喜欢经常被人拦下来问东问西而已。想要去灵山寺,却在每次想起那个穿着绿衣服的诡异男人,都忍不住放弃了这个想法。
想来想去,还是国师府最好。
今夜无月,窗外电闪雷鸣,冰寒的雨水夹杂着冰雹打在雕花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声透过门缝传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此时,大家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中,花莲并没有休息,只是盯着桌子上豆大的火苗发呆,想念被抓走的母亲。
胡蕴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花莲不知道,除了她,自己还能想谁。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花莲将目光转到门口。顿了片刻,才收起床上的绿色蒲团,走下床去开门。
门外,许久不见的齐淙儿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好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花莲没说话,侧开身子让她进了屋子。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干净衣裳扔给齐淙儿,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然后坐在八角桌旁静静地看着她。
齐淙儿听话地换了干净的衣裳,双手端着茶杯坐了下来,脸色却是毫无血色,“花姐姐,我父王,我父王他,他被人刺杀了。”虽然被自己的父亲当做物品送给国师,但她终究还是无法恨这个狠心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齐淙儿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与齐淙儿不同,花莲听到这个消息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肃王爷死了,他的兵符落到谁的手里?
再加上皇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她总觉得这里有个阴谋。
“你想怎么样?”
“求你,带我回去见父王最后一面。”齐淙儿恳求道,国师府进了就出不去,但花莲却可以随意进出,齐淙儿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花莲点头答应了齐淙儿的要求,这要求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可以接受。齐淙儿说,消息是下午传过来的,她本来想去求国师,放她回家见见父亲,但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而门口的侍卫又不让她离开。
虽然花莲很想问,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想到自己,偏偏这个时候才找过来,但最终她也没问出口。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就连风也不刮了,乌云飘走,好像被洗净了一般的月亮露出了脸,洒下一片银光。
花莲带着齐淙儿趁着夜色离开国师府,等两人出府一炷香之后,一道黑影跟着离开了国师府。
肃王府内一片肃杀,府外围着一群宫中内卫,看起来事情的确很蹊跷。以花莲的功夫,进肃王府很容易,俩人没有惊动任何侍卫就进入了府中。
王府四处都包裹着白绸,灵堂设在正厅中央,肃王爷的一位福晋两位侧福晋,还有他的七个儿女全部跪在灵堂中哭嚎不已。齐淙儿的出现让他们暂时的失去声音,但是很快就有人跳了起来。
齐闯一脸狰狞地冲到齐淙儿跟前,恶狠狠地掐住她纤细的颈子,大声吼叫,“你还回来干什么,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父王。”
“放开——放——开——”齐淙儿用力地抓着齐闯的手,小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
突然,一道冷风从齐淙儿身后袭来,直接拍向齐闯小腹。齐闯受了重重一掌,当即吐血倒飞了出去,身子狠狠地砸上了灵堂。
“齐寒,竟然是你!”看见自己的弟弟,齐闯一脸惊愕。
齐寒穿着儒袍,手拿折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迈步走进灵堂,似乎这棺材里躺着的人根本不是他的父亲。
“很惊讶么,大哥?”齐寒扫了眼跪在灵堂中的众人,嘴角微扬。
“是你,是你偷走了王爷的兵符,一定是你!”福晋终于忍不住,指着齐寒厉声叫了起来。
“你说的是这个?的确是我拿的。”齐寒手里多出一块黑色的雕琢着虎头的令牌,这就是调动三军用的兵符。
“你害死了王爷,都是你害死了王爷!”福晋哭嚎着,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齐寒一脚踹开,他脸上的笑容仍在,只是眼神冰冷无情,这里没有他的母亲,所以,他不必尽孝。
“父王……是被国师杀死的不是么,与我何干?”齐寒瞥了眼一旁的妹妹,齐淙儿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无人能够看清。
原本正在津津有味听着的花莲突然神情一凛,二话不说化成一道红光就想往外跑。奈何,她才刚冲到门口,天上就降下来一道金网将她罩在其中。
这时花莲扭头再看齐淙儿,她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花莲叹了口气,很想把酒问青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洒下金网的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这男子站在银色飞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大喝,“妖孽,你胆子好大,竟敢勾结魔修对皇族下手!”
瞧瞧,正道就是好,睁眼说瞎话也敢这么理直气壮,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难道没人对你说过,杀人的时候,别说废话么?”花莲轻笑,金网中的身子突然模糊了起来。
站在飞剑上的男子一惊,脚下的飞剑一转,朝前冲了出去。花莲正好出现在刚刚他飞剑所处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人心是会变的,而且人始终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念,花莲也信奉这信条,所以,她不会相信任何人。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来,这位二少爷还是很厉害的,竟然能请动修士来对付她。
“你别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心知不是花莲的对手,那男子竟然驾着飞剑,逃了。
望着那道银光,花莲一阵无语。连逃跑都这么理直气壮,她以后要不要改投正派呢?可以光明正大的无耻。
碍事的人走了,花莲站在院子里看向灵堂中的兄妹二人。真好,妹妹帮哥哥扫清碍事的人么。只是,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碍到他们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特地对付我么?”
“你的功夫高深,可我的人却查不到的你的任何信息。而且,我还听说你与国师关系匪浅,能够随意进出国师府,这些就足够我对付你了。”齐寒给花莲解释,脸上并未出现任何害怕的情绪。
“原来如此,那个修士是你特地找来对付我的?”
“不是,原本是要对付那个妖言惑众的国师,没想到你竟然也是邪物。”齐寒的眼神森冷,好像花莲真的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哦,你不逃么?”花莲问了一个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你杀不死我。”齐寒冷笑,自信的让花莲也是一愣。
“那我得试试。”花莲抬手,一朵红莲从她手中飞出,朝着齐寒胸口打去。结果那朵花儿还没触碰到他,一条金龙突然自齐寒胸口冲出,环绕在他身体周围。
慢慢的,那金光越来越盛,竟然直接将花莲打出的莲花震碎。
九龙身?!花莲心中一惊,这是帝王之身,齐寒怎么可能是帝王之身呢?明明前段时间看见他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九龙身为什么会出现在齐寒的身上,花莲并不想探究,不过她倒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齐寒想当皇帝。所以才会拿走肃王爷的兵符,并且找人对付国师吧!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他的九龙身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看来我还真是杀不了你。”
“在我面前妄动杀机,小妖,你还真是不想活了。”小的终于把老的给带过来了,花莲连头都没有回,直接朝着齐淙儿抓去。
“我还年轻,不想死。”一手卡着齐淙儿的脖子,花莲苦笑着答道。她不想杀人的,为什么总是逼她呢。
“放开淙儿。”齐寒见妹妹落入花莲手中,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惊恐。这世上,齐淙儿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他想到了自己不会被花莲伤到,却忘了自己的妹妹。
“这可不行,我说了,我还不想死。”
“哼,小妖,胆敢威胁我,找死!”那赤脚和尚可不管花莲手里抓的人质是谁,手中的佛珠灌注了佛法之后变成九颗巴掌大小的金色圆球,将花莲围在中央。
佛光将花莲整个人笼罩其中,但预期的伤害并未达到,赤脚和尚发现佛光竟然无法对花莲产生影响的时候,也是愣了好一阵。
不过那和尚反应太快,没给花莲机会逃出去,就让九颗佛珠接连朝她打去。
开玩笑,这和尚修为到了元婴期,看这模样起码活了五六百年了,跟他斗,那不是诚心找不愉快么。
眼看着佛珠把自己困在中央,花莲右手一挥,九朵红莲从体内飞出,没有人发现那些个莲花中央燃着一丝细微的火苗。
佛珠碰上那九朵红莲的刹那,突然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爆炸声,顿时金光四射,那赤脚和尚也不得不眯起眼睛,拉着自己的徒弟和齐寒后退到百米之外。
以九朵带着孽火的红莲挡住了和尚的佛珠,花莲也不浪费时间,抓着齐淙儿就往王府外飞去。
不过,那赤脚和尚还真不是白给的,见花莲想逃,双手再结成佛印,一个金色的巨大手掌直接朝着花莲拍了下来。
如果被打中,花莲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下场会比肉饼好多少。只是,和尚的攻击明显把齐淙儿也囊括在其中了。
“不——大师,不能动手,我妹妹还在她手里。”和尚刚想下手,却被齐寒死死拽住。
那和尚目光发冷地看了眼齐寒,哼了声将手放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花莲化成红光卷着齐淙儿消失在夜空中。
花莲离开肃王府之后,那赤脚和尚也准备带着自己的徒弟跟齐寒离开。可是还没等他动身,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赤脚和尚的脸上只来得及表现出惊讶,然后那颗在他身上长了五百多年的脑袋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你敢毁我肉身,我们法轮寺不会放过你的!!”和尚脑袋掉下之后,一个金色的巴掌大小的元婴从他体内飞出,以让人眼晕的速度倒飞去,同时天空中还传来他满是愤恨的尖叫声。
黑影一把将齐寒抓在手中,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如果是金轮寺我或许还会怕你。”说完,他带着齐寒在一阵空间的扭曲中失去了踪影。
好容易逃出来的花莲没有再回国师府,现在那里恐怕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刚刚逃出去的时候花莲就感觉到了,整个京城内有不少修士的存在。虽然大多数的修为都是金丹期,但猛虎架不住饿狼多啊。那位国师大人是个魔修,花莲可不觉得这时候在他身边呆着是什么睿智的举动。
况且,国师会对她格外开恩,恐怕也没打什么好主意,她并不想被别人当枪使。
花莲并没有一路抓着齐淙儿逃出京城,她在半路上就把人给放下了。在她眼里,齐淙儿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况且她还救过花莲一命,如今,正好两清。
而且,齐寒拥有九龙身,有这种帝王之身的人,无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气运都不是花莲能够比拟的。他成了皇帝还好,要是齐寒踏入修真界,对不少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花莲不想杀了齐淙儿,得罪一个可怕的潜在敌人。
离开京城范围之后,花莲再次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灵山寺。
此时的灵山寺寺门紧闭,寺院内一片寂静,或许是佛门之地,这样的黑夜里,偌大的寺院没有让人觉得害怕,倒是有种让人安心的清净。
花莲站在寺门外,仰头看着寺门上方的牌匾,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个与她有过三面之缘,行为诡异,非得让她信佛的假和尚。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他。
“小姐还真是心诚啊,半夜来这里,是要拜佛?”懒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莲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半晌,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举动,她才慢慢地转过头。又是那个翠绿翠绿的男人,在夜色中,花莲一样能够很好地辨清他身上长袍的颜色。
不过这一次,她又发现了一点不同。那时候是在白天看见的他,他的眼睛是黑色的,这一次,却是绿色的。
尽管感觉不出他身上的气息,不过很显然,他并非人类。能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跑到自己身后,显然他的修为要比自己高出不少。
当然,花莲没有漏看他手中把玩的那颗金色的珠子,如果没弄错的话,那应该是正道修士的金丹。
花莲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来这里。
看出了花莲眼中的警惕之意,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别这么紧张嘛,你看,你陪我聊天,我帮你解决麻烦,这多合适。”说罢,那颗金丹脱手而出,朝着他身后打去。
轰隆的一声爆炸声响起,刚刚金丹落地的方向多出来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同时,又有两颗金丹朝着远处遁去。
可惜那两颗金丹还没飞走,就被一道绿光给收了回来。男子顺手抹去金丹上附着的两个修士的元神。手里的金丹从一颗变成两颗,这种无本买卖,历来是邪道之人最喜欢干的。
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出手毫不犹豫,这是个重度危险人物!
“你难道不准备谢谢我么?”看见花莲在看着自己发呆,男子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花莲面前,笑眯眯地问她。
“谢谢。”从善如流是一种美德。
“我们走吧。”男子一手拽着花莲的胳膊,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并未挣开。
“去哪?”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行为,真是让人无力。这个时候,花莲尤其觉得实力的重要性。
“拜佛去啊。”
就这样,花莲被一个陌生男子,不,也不算是陌生。他们俩好歹曾经见过一面,而且这男人还自称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惜当事人不这么认为。她被这男人强行拽到大殿上,他说要跟她探讨佛理。
为此,花莲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这男人叫孔渊,今年二十七岁,来自妖族的聚居地大荒山孔家寨。暂时,他住在灵山寺内,参悟佛法。他说自己是孔雀精,曾曾曾曾曾曾祖是大荒中鼎鼎大名的凤凰之子孔宣。
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信息等价交换,孔渊知道了花莲的名字,以及性别……
交换完信息之后,孔渊脸上带着被人欺骗的表情,花莲视而不见。
眼下,花莲不知道孔渊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其实,如果孔渊真想对她怎么样,花莲也没有太多机会逃走,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走不了,干脆花莲就坐在大殿里修炼了起来,这里还有灵脉,对她来说是一种诱惑。
孔渊在看着,花莲也不好把虚体召唤出来,饶是这样,她吸收的灵气也比往日不知多了多少。
孔渊蹲在花莲不远处,手肘支在腿上,双手撑着脸颊,看一眼大殿上那尊佛,再看一眼花莲。
黑夜过去大半,花莲依旧沉浸在灵气的吸收中,那种灵气融入体内的感觉让她通体舒畅。丹田中火红色夹杂着两道黑线的内丹上多出了两个红色的花瓣,虚体就是由这两个花瓣幻化成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组成一朵完整的莲花。花莲通过内视看着自己丹田内缓慢吸收着灵气的内丹,如是想到。
红色的莲瓣尖上有两点孽火在上下跳动,花莲操控着孽火将内丹围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吸收了绿儿的血气之后,她的内丹上就多了两道黑线,虽然至今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花莲总觉得放任下去会对自己产生不利,所以想着干脆用孽火将内丹提纯一下。
被孽火包围之后,花莲的内丹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两道黑线很快便从她内丹上消失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花莲却觉得过了上百年,那种摸不着边际的疼痛,差点让她崩溃。
下次,她绝对不会乱吸收不明东西了,孽火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既然让她不安的黑线已经去除了,花莲也就安了心,想要把孽火分开。可谁知那火焰好像碰到了什么可燃物,竟然比刚开始的时候大了一圈。
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花莲才总算将围着自己丹田的孽火送回莲瓣上。
“小花花,你修炼的差不多了吧……”接近天亮的时候,孔渊终于开口说话了。
花莲睁开眼,眼中的红光闪过,很快眼瞳就恢复了正常,对于孔渊给她取的名字,花莲保持默认态度。反正就算是反驳,孔渊看起来也不会改口。
“你刚刚身上又是怨气又是佛光的,我担心你入魔。”孔渊的话中多了几分好奇,但并没有探究的意思。
他是对花莲的来历,以及身份很好奇,但这并不意味则他一定要知道这些事,猜测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怨气和佛光?花莲皱起眉头,刚刚自己只是调动孽火提纯了一下内丹而已,难道是与自己内丹中的变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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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的话,那佛光应该是花莲内丹中原本就有的,想到这里,花莲不由得回想起结丹时候那一指救命之人。是那个假和尚么?
“想到了什么?”孔渊兴致盎然地问。
“想我要不要从此信佛。”花莲看了他一眼,答道。
“……”孔渊一头栽倒。
京城中发生的动乱似乎并未影响到灵山寺,其实也是,不管这天下谁当皇帝,百姓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灵山寺中的香火一如既往的旺盛,期间花莲也曾感觉到有修士来这里探查,不过那些人还没有接近寺庙便不知为何直接退走。
而花莲跟孔渊也越来越熟,应该说孔渊跟花莲越来越熟才对。孔渊十分的自来熟,就算花莲不说话,他也能说的自得其乐,这一点让花莲异常的佩服。
虽说在灵山寺中的日子很平静,花莲住在寺院里,竟然没有任何人来盘问。恐怕,这寺庙早就变成了孔渊的地盘。
夜晚,花莲坐在大殿中修炼,孔渊蹲在一旁长吁短叹。这种相处模式花莲已经慢慢的习惯了,她唯一好奇的是,孔渊为什么要一天到晚蹲在大殿里看那座佛像。
“小花花,你说我把这座佛打碎怎么样,或许能悟出点什么来”
花莲睁开眼,瞥了孔渊一眼,“你可以试试。”
“如果打碎了,我什么都没悟出来呢?”
“与我有关么?”花莲没心没肺地回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的时候,突然一阵闷闷的爆炸声传来,那声音好似来自远处,但灵气波动是却极为剧烈。
俩人对视了一眼,起身走出大殿,花莲望向远处京城上空,看见那上空金光闪烁,金光中还有浓烈的黑气。
正道跟魔修打起来了?花莲偏头看了眼孔渊,妖族难道不去凑个热闹么?一个小小的京城内,突然聚集了这么多的修士,恐怕这并非是偶然的事件吧。
孔渊倚在门框上,绿色的眼瞳在夜里更像是鬼火,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这些人不会打到这里来吧,不知道为什么,花莲总觉得十分有这个可能。没道理那两派争的你死我活,而妖族却不掺和进来。
果然,没用花莲等多久,原本在京城上方的战场就开始往这边移动,看见这种情况,孔渊的眼睛略微眯起。
修士的战斗毕竟与普通人不同,也不过几秒钟,战场就移到了灵山寺上空,孔渊身边突然凭空出现几个穿着僧衣的和尚,不过这些和尚也仅止于秃头,身上散发的确实十足的妖气。
六个妖将后期的妖精,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天上打来打去的那一群,实力也就差不多这样,花莲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出现。
到了灵山寺上空,那两拨原本打的你死我活的修士突然停了下来,全都落到了寺院内,三方势同水火的势力就这么会面了。
在魔修那边看见了那位国师大人并没有让花莲多诧异,倒是国师身后跟着的那个黑脸管家让花莲心中一惊。
她一直以为,这男人就是个普通人,只是行为稍微的不像人了一点。可眼下,这情形显然不对。按照魔修的脾气,他们可能会带个普通人到处乱跑么。
“孔兄,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说话的是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手上拿着折扇,扇子上的灵力波动告诉花莲,那东西是个法宝,而且可能是个中品灵器。
修道者中,法宝分成好多层次,宝器最低,依次还有灵器,法器以及流落在人间的仙器,至于神器,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花莲也只在大荒的时候,见过那些传说中神器的雏形而已。所谓神器,有些是先天酝酿,还有不少后世流传出来,比较有名的都是不周山上的什么树叶啊,葫芦啊炼制成的。
当时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些山上的杂草竟然隔了百万年就变得这么值钱了。一个山上出来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那白衣公子身上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起来他是故意隐藏了自身修为。
“这又不是你家地盘,我在哪还需要跟你汇报么。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呆在这里参悟佛法呢。”孔渊撇嘴冷笑,对那白衣公子完全没有任何好脸色。
“参悟佛法,哼,你妖族罪孽深重,还妄想觊觎佛道,这真是做梦!”这次说话的不是白衣公子,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和尚。
这和尚一身修为已经到了金丹后期,身上肥肉堆叠,看起来油光铮亮,让人从心底感觉到腻歪。
“我说你南陵书怎么敢跑到这里来呢,敢情你还骗了法轮寺的一帮白痴当炮灰啊。”孔渊连看都没看那和尚一眼,开口讥讽道。
“孔兄严重了,我们南陵世家与法轮寺是至交,如果你以为这么说能够离间我们的交情,可就想错了。”南陵书用手中的折扇遮住半张脸,只能露出一双温和的眼睛。
“行了,别跟我废话,你们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要是想打架我奉陪。”
“是这样的,刚刚我与别情兄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还是跟孔兄说一下比较好。”
“哦,什么事?”孔渊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前几日肃王的小女儿齐淙儿被人从肃王府抓走,孔兄应该知道,这齐淙儿的兄长拥有九龙身,是我轮回殿看中的弟子,而她妹妹正巧有太渊之身,很可能是别情兄未来的师妹呢。”
“然后呢?”孔渊的目光扫过那伙魔修,在某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转回到南陵书身上。
“听说齐淙儿是被你身边这位姑娘带走的,这位姑娘该不会是孔兄的人吧!”南陵书说话的时候,目光突然移到花莲身上。霎时间,花莲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一般,连呼吸都十分的困难。
“哼,南陵书,你当我死人么!”孔渊这一哼,花莲顿时感到那股让她难过的气息消失一空,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恢复了正常。
“不敢,我们只是想知道齐淙儿的下落而已,想必孔兄也不想同时与我们轮回殿,还有血魔宫为敌吧。”南陵书这话已经算得上是威胁了,不过按照眼下的情形,孔渊的确是落了下风。
孔渊脸色不变,只是转头看向花莲,“你怎么说?”
“我在京城中就已经将齐淙儿放下了。”虽然那些人可能不信,不过花莲还是如实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看见齐淙儿的身影,定是你把齐淙儿藏了起来。”果然,花莲话音刚落,南陵书身边的那和尚又开口指责。
“我藏她看什么,当备用粮食?”花莲翻了个白眼。
“噗!哈哈哈……”孔渊不客气的笑声让那和尚的脸变得漆黑一片,拎着自己手里的金刚杵就想动手。
南陵书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声蠢货,面带笑容地将他给拦了下来,“道沿大师切勿动气,事情真伪还没有确定,或许这位小姐说的是实话也说不定。”虽然南陵书这么说了,但很明显,他周围那些人没有一个相信的。
“别情兄以为呢?毕竟那位齐淙儿是你们血魔殿看中的人。”南陵书将目光移到魔道修士那边。
“合作是你说的,人也是你要给我的,我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只要见到齐淙儿。”在那浑身散发魔气的修士中,说话的并非国师,而是一直站在国师身边的那个黑脸管家。
又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东西!花莲翻了个白眼。
“既然如此,那还请孔兄通融一下,我想带着这位姑娘去看看当日她放下齐淙儿的具体地点。”南陵书这话听着像是信任花莲,但事实上,如果花莲真的跟他走,恐怕小命就这么丢了。
“人都不见了,看一眼她就能出来么!南陵书,你是侮辱我呢还是侮辱你自己呢!”花莲都能听出来的意思,孔渊自然不会不知道。
“孔兄这不是为难我么。”南陵书嘴角含笑,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着,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精光。
“不敢,谁敢为难你啊,只是,你好像搞错了,这里可不是溪汕州,不是你轮回殿的地盘。”
“哼,我轮回殿办事,你区区妖族竟敢阻挠!”孔渊的话才落,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那声音震得花莲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光是一句话就有如此威力,少说也是出窍期的老不死。孔渊显然没想到这次轮回殿出来,竟然还带了这么一个压轴的,当即他的脸色就变了。
“孔渊,这里也不是大荒山,容不得你放肆!”
果然是修为高一级就能压死人,孔渊再也没有刚刚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色是难得的严肃,手中也多出一团绿色的光球。
“孔兄,这小妖又不是你们孔家的人,而且太渊之身对妖族有没有用,不如把她交出来如何?”形势倒向自己这边,南陵书当然不会浪费,他嘴角含笑,开口劝说孔渊。
“她是不是孔家的人你不必管,你只需要知道,她现在站在我身旁,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带走。”把人给他们,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怕了轮回殿,孔渊从来不会做出这种事。
“是么,那老夫倒要领教领教孔家的五色神光术到底有多厉害!”大荒山孔家,孔宣之后,家传皇级功法五色神光术,修成五色可飞升成仙,五色一处无物不刷。
厉害倒是厉害,但也是出了名的难练,孔渊如今也不过刚刚练成一色神光,就算这样,他在修真界年轻一代也是顶尖高手。
天边一条银龙划空而出,毫不留情地朝着孔渊冲来,孔渊眼睛一眯,手中绿光大盛,朝着那银龙打去。
银龙接近绿光之后,瞬间龙头便被吞噬,不过出手的毕竟是出窍期的修士,手段自然不会如此简单。绿光只吞噬了一半龙身,便被挡了下来。剩下那段龙尾化成九条小龙,将孔渊打出的那绿光团团围了起来。
九条小龙不停地冲击着那团绿光,刚开始绿光似乎抱成一团,但是后来,随着冲击次数的增加,那绿光渐渐散了开来。
花莲偏头看向孔渊,他额上青筋暴露,脸也变得有些狰狞,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颊滑下。以妖帅中期(元婴中期)挡住出窍期的攻击,这已经算得上是惊采绝艳了,不过境界的差距毕竟摆在那里,孔渊根本挡不住太久。
就在那团绿光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彩虹,只是那彩虹竟然只有四种颜色。
只是见到那彩虹,刚刚围着孔渊攻击的九条小龙就这么溃散了。
“轮回殿胆子果真是变大了,连我儿子也敢动,是不是我这些年太仁慈了些。”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没有所谓的威压,只是一派平和。
轮回殿刚刚出手的那个出窍期修士再也没有吭声,他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事情不对就赶紧跑。孔雀王孔旻,那是站在修真界顶峰的存在,他一个出窍期的修士就算有八条命也不敢与其争执。
他刚刚不过是想让孔渊知难而退,谁知道打了小的,竟然会把老的给引出来了。
“妖侍,带少爷回去。”孔旻话音刚落,孔渊身旁突然出现八道身影,那八个妖侍二话不说,扛起孔渊就走。
“别啊,爹,爹,把我放下”就这样,花莲目送孔渊被人扛走。
在场唯一可能庇佑自己的孔渊走了,如果这时候还不跑,恐怕她就真没机会了。花莲可不认为正道修士会对她一个妖族仁慈。这年头,果然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修为都是比她高的,还有一个出窍期的不知道龟缩在什么地方。想要就这么跑了,可能性不大。
还好,她有虚体。元婴期修士无法看出端倪的虚体,不知道出窍期的能不能看出问题。但是眼下,花莲没有时间多想,只能尽可能的尝试一下。
砰的一声爆炸响起,一道红光朝着天边遁去,果然,那红光离去之后,南陵书身后五个金丹期修士追着红光而去。
虽说她最近学会了用孽火将妖气掩盖住的办法,但是只要有人修为比她高深,用神识一扫就能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大概是以为花莲真的逃跑了,竟然没有人用神识探查。躲在空心大佛里的花莲的心都缩了起来。
“别情兄,待那小妖抓到之后,我会让她将齐淙儿的下落说出来的,到时候我将人亲自送去血魔殿如何?”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风别情目光冰冷如斯,扫过南陵书的身上,让他感觉好像被毒蛇给盯上了一样。
“那别情兄有何打算?”南陵书虽然笑容依旧,心里却是警惕了起来。风别情的阴狠他可是目睹过,十年前,修为只有魔君下阶(筑基下阶)年仅十八岁的风别情独闯剑冢,五年后他成为唯一一个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魔修,修为突破魔帅下阶(元婴),震惊整个修真界。
出剑冢之后,当初灭他全族的魔门家族胡家被他一夕灭门,等被人发现之后,胡家上下已经被剁成肉泥,没有一个幸免,金丹元婴修士一个没有逃脱,就连胡家背后的血魔殿第七神将血刹听到这消息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个人,根本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他,他就会跟跗骨之蛆一样缠上你,至死方休。
所以南陵书敢跟孔渊讲条件,甚至得罪他,却不敢真的得罪风别情。至于正道与魔道有仇,这种事情,暂时还轮不到他来管。
“黑鹤,跟他去,把人给我带回来。如果我见不到齐淙儿,一个月之后,我会把齐寒的脑袋给你送去。”风别情嘴角上扬,整个一扭曲的脸。
“是。”那位国师大人朝风别情鞠了一躬,朝南陵书走过去。
南陵书叹了口气,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风别情一个人迈步走进了佛殿内。他在大殿内背着手看了足足半个时辰,而大佛内的花莲脑子里那根弦却是差点断了。
怎么还不走……
终于,脚步声再度响起,这次直接停在大佛前。风别情抬手敲了敲佛像,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机械难听,“你准备在里面呆多久?”
“……”被发现了,脑子里的弦断了,花莲欲哭无泪。
“你是想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把你抓出来?”
还没等花莲选择,一个黑爪就拽着她的衣领把她给拉了出来。花莲被十多只黑爪牢牢抓住,一个爪子还强行把她的下巴给抬了起来,让她不得不看着这位黑脸管家。不,现在应该叫他风别情。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是那伙魔修的老大。
“你想干什么……”花莲怎么都想不透,自己刚刚的虚体连那个南陵书都糊弄过去了,怎么这位就没受骗呢?
“把你洗干净了蒸着吃。”风别情木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花莲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根据花莲这些天对他的了解,可能是真的。
于是,花莲就这么被绑架了。她很想告诉风别情,其实自己的肉不怎么好吃,奈何,风别情并不想听她解释。
花莲被扛回了国师府,被几个婢女摁在池子里洗了个干净,然后真的被扔到了蒸锅里,跟她一起的还有不少千年灵芝,千年人参等珍贵药材。
为了吃她,风别情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被扔下锅,然后扣上一个重重的锅盖,把花莲所有的声音都给盖了下来。
该死的风别情,真是卑鄙无耻恶毒的变态!竟然真的把她全身修为禁锢起来扔到锅里蒸。
“四少爷,您救了她要是被轮回殿的人知道了……”风别情站在刻画着银色阵法的蒸锅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赤红色的火焰将蒸锅彻底包围了起来。
听到属下的话,风别情横扫了他一眼,那人当场就是一哆嗦,腿不受控制地发颤。脸色发白地把脑袋底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很快,国师府就空了。而花莲,依旧在蒸锅里,等待蒸熟中。
被困在蒸锅里的花莲刚开始除了热什么都感受不到,虽然她是妖,但是至今她还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被火烧也是会感觉到烫的。只是她被禁锢起来,根本连动都不能动,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里面。
不过到了后面,她渐渐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也不知道风别情到底往锅里放了多少药材,她只觉得口齿间尽是药香,那些灵药中的药力被火全数练出,疯狂地朝她体内钻了进去。
那些药力融入体内之后,朝着丹田涌去,然后分散到四肢百骸,花莲顿时觉得通体舒畅,原本只能探查百米的神识甚至能够扩散到五百米以上。
而内丹中隐约出现了一片粉白的花瓣,随着药力的增多,那花瓣慢慢变成浅红色,直至变成血红色。
花瓣打开,一丝孽火从花瓣尖处燃了起来,花莲的双眼突然睁开,她体内的禁制就这么没了。
再说去追花莲的那些人,追到一半花莲突然莫名其妙的没了,结果人也没追到,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花莲不得不承认,虚体真是太好用了,竟然还能回收,可惜眼下虚体除了替她转移别人视线,逃跑之外,还没有任何其他的功用。
三朵莲瓣上孽火颤巍巍的燃着,花莲虽然体内禁制不见了,她却并未从锅里爬出去,而是继续忍受着身下传来的灼热。
她现在可以确认,风别情是在帮她,用无数药性温和的千年灵药替她提升修为,还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将来也不会阻碍她的修为。只是花莲实在是想不透,风别情一个魔修,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过风别情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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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蒸锅之后,很快花莲便发现锅盖上的那银色阵法在慢慢消失,待到阵法完全不见了之后,整个锅就这么被火烧没了,而那火焰也瞬间熄灭。
那显然不是凡火,竟然把铁锅给烧的连渣都不剩,还真是够吓人的。不过说来也是,凡火根本炼化不出来那些药材中的药性。
出了国师府,花莲用神识小范围地探查了一番,整个国师府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地尸体。还都是些凡人的,还有几个国师大人的侍妾,那些侍妾的尸体上散发着淡淡的妖气,这让花莲稍微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花莲就从这诧异中走出,京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特别是她现在呆的这个国师府。谁知道那些正道修士会不会来国师府走一遭,她可不想落到那些人手里。
虽说现在已经摸到了妖将中期的边界,可是突破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花莲骨子里还是个懒散的人,凡事也不强求,只等时机。其实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所以她每次的突破都来的比较容易,随天随意,这就是正道追求的无心无物状态,说得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状态。
花莲会这样也跟她的经历有关,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上百万年,还无法修炼,正常的妖怪也早就疯了,她要不是没心没肺,现在还不一定在那块土地下当肥料呢。
只是,出了国师府,花莲还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她以前以为隐居在凡人生活的地方应该会很轻松,可是现在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一旦有修士插手,她很容易再度陷入这种困境,还不如去一个妖族的聚居地生活。
不过,除了她跟母亲居住的那座连衡山,花莲还从来没有去过其他的妖族聚居地。她只知道,最出名的地方就是大荒山,据说那里有妖族的四大皇族,大荒山是整个妖族最重要的地方。
之所以会想起大荒山,主要还是因为她母亲,花莲心里还有几分期盼,如果去了大荒山,总是有机会遇到她的不是么。
她在世上十多年,至今为止对她好的只有胡蕴一人,她无法不在乎这唯一的亲人。
离开京城之后,花莲一路上平安地到达了曾经母亲带她来过的一个位于下里水乡的妖修坊市。
这坊市建立在一个山洞中,洞里通着暗河,山洞口有一道薄薄的检测妖气的结界,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弄出来的。这结界只有在检测到妖族,才会放人进去。
花莲不过是第二次来到这里,虽然如此,却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脚下踏着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浮水纸,站在纸片上,顺着河流往里行去。山洞上都镶嵌着明珠,顺水行了百米之后,就更加的明亮,里面也挤了不少修为在妖君层次的妖修。
这坊市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摆摊的妖修不过二十几家,在这里交易一些低级物品可以用金银,但更多是需要用修真界的通用钱币灵珠,或者是以物易物,物品的价值倒是无所谓,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交换。
花莲手上金银不少,风别情离开国师府的时候只是把人处理干净了,国师府里那些在普通人眼中珍贵异常的宝贝却是一件没动。本着废物再利用原则,她毫不客气地把所有的古董摆设珍宝等都换成金银,放在身上以备不时只需。
这种小地方,好东西几乎没有,就算有也是坏掉的。花莲往里看了一圈,只察觉到两个修为与自己差不多的妖修,其余的竟然都是妖君层次。
踩在浮水纸上在水面上来回转了几圈,花莲才在一家小摊位前停了下来。这摊位上卖的东西太杂,有符纸,有品质低劣的飞剑,还有一件破了好几处的道袍,当然,摆的最多的还是放在摊位角落里的一块块品质并不好的玉简。
这东西上面就记载着修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正魔妖三方势力的所有分布图,不过一些门派的具体地点这上面可就没有了,毕竟这地图也就值个十两黄金。
如果花莲买的是一百颗灵珠的地图,那上面就会出现更多的不为人知的势力地图。据说,世上最贵的地图卖到百万灵珠,那上面竟然还画着隐藏仙府的具体位置。
花莲扔给摊位老板十两金子,随便挑了一个玉简,探查了一下并没有问题,就把玉简给收了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蹲在摊位上翻翻捡捡。她是想着捡漏,不过很显然,在这小地方想捡漏,实在是一项艰苦卓绝的行动。
花莲先去找坊市的管理人用三千两黄金换了十个灵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修真者眼里,黄金根本不值钱,换十个灵珠都是因为自己修为高,人家给自己面子而已。
不过在这坊市里,十个灵珠还是能够买点东西的。一般来说,一柄破旧的飞剑,也就值三四个灵珠而已。
花莲从第一个摊位开始一个个往后看,一直看到最后都没有看到一件值得自己买下的东西。她忍不住有些失望,果然还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在花莲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坊市里突然传来一小阵骚乱,一个穿着脏兮兮的道袍,脑袋却顶着一个硕大鱼头的鱼精从水里浮了出来。
“吕二爷,你又去捡破烂过来卖了啊。”
“就是就是,吕二爷这失踪了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捡到了多少宝贝啊?”
各种嘲讽的声音不停地传来,不过,那个叫做吕二爷的鱼精并没有多说话,而是走到最后一个摊位上,扯开一张破布,从一个破旧的空间袋里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
花莲就站在一旁看着,这才相信,那帮人说他捡破烂还真是说对了。
飞剑的剑柄,法宝的残片,半块玉简,用过的符纸,还真是应有尽有。就在花莲已经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的余光突然扫到一样东西,看见那东西花莲登时愣住了。
那东西好像是沾满了水草的绿色石头,看起来就是个在水里泡的太久的石头,既没有灵力波动,也没有光芒射出。但,花莲却见过这东西。
不得不说,活的长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见识比别人多。这种只有在远古大荒出产的东西,放到现在还真就没有人认识。
大荒中有两种石头最为出名,一个叫五色石,因为那五色石可以补天。另一个叫落地石,这种石头花莲在不周山中见过不少,都是用来镇压九龙地脉的,大荒中只有不周山才有落地石。
后来,不周山毁了,落地石也就不知道都滚到哪里去了。
在封神之战的时候,出了一件法宝叫落宝金钱,那东西里面就有落地石,不然也不会将无数法宝从主人手中打落。
这种石头虽然比五色石灵性弱了几分,只能屈居于地下,可毕竟也是大荒神石,那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拿得起来的。
不然,那不周山中的落地石恐怕早就被那帮脑子一根筋的大巫给挖干净了,哪里可能留下来一丝一毫。
曾经那养天池周围便有不少这种石头,黑漆漆的长得比五色石难看多了,不过那石头中的地气十分浓郁,如果谁运气好能够得到一块落地石,就算不会使用,常年与那石头呆在一起,也可能变为天地间最为纯净的土元之体。
花莲是没什么兴趣拥有那个土元之体,因为历来拥有土元之体的都是胖子,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胖。本来化形之后也不是什么惊世美人儿,要是再弄个肥硕的身子出来,后半辈子她宁愿找个莲花池隐居去,吓死人还好,要是压死花花草草的可就造孽了。
虽说如此,但她却是可以用独特的功法吸收石头中的土元力,将之转换为自己需要的灵力,退一万步讲,就算这石头无法提供灵气,也可以练成法宝,而且品级绝对不会太低。
当然了,那石头毕竟是从上古来的,一般的火根本是无法炼化的,那落宝金钱还是因为天降无根火才勉强出世的。
花莲根本不担心有人认出这石头的来历,问题是她能不能拿得起这块石头才是问题的关键。
很显然,落地石已经承认了这个鱼精,所以他可以拿得起这块石头,但自己呢?
不管如何,总得试试不是。“花莲走到吕二爷的摊位前,蹲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这些东西怎么个卖法?”
吕二爷抬起头,鱼头上那双无法闭上的眼睛在花莲身上绕了半天,他才张嘴,顿时一股腥味扑鼻而来,“三粒灵珠,随便你挑十件。”
花莲点点头,这里的东西杂得很,少说几百件,真正值钱的,恐怕除了那块石头就没有别的了。
不过三粒灵珠就能买来一块落地石,现在天上不是掉馅饼,而是掉金饼了。
花莲递给吕二爷三颗珠子,没有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只是蹲在摊位前在那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废品前面挑拣。
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杂乱了,如果不是这些东西都被清理的很干净,花莲都会以为自己是在捡垃圾。
挑了半天,花莲倒是挑出来点兴致,这些东西虽然破旧,不过竟然也有品相相当不错的法宝碎片,还有一些灵药的种子,甚至还有记录着残破功法的玉简。
对花莲来说,这些都是不错的东西。没办法,谁让她穷呢。她没有祖先,应天地而生,自然也不像那些洪荒大妖拥有上古传承,生来就会用法术,就知道该怎么修炼。
花莲的修炼纯粹是母亲胡蕴一手指点出来的,至于法术,只有在妖将期才能修炼,那时候胡蕴根本就没有教过她。
而这吕二爷卖的东西,虽然是残缺不全的,不过对她来讲,也是聊胜于无。
挑了两粒九瓣玉莲的种子,一个三十年份的人参,一块记载着一本叫火云录秘籍的玉简,花莲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落地石上面。
她伸手刚想去碰落地石,突然她身侧有人挡住了一边的光线,还没等花莲反应过来,一只脚直接踹上了吕二爷的胸口。
这老鱼精的修为本来就低,撑死了也就是妖君中期,而踹他的那个人是个年轻的公子,一脸倨傲,穿的也十分华贵,修为已经是妖将初期,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苏管事,什么时候这坊市里也开始卖垃圾了,这是丢我们罗云山的脸,你难道不懂么?”吕二爷被踹了一脚之后,那年轻男子收回脚,瞥了一眼依旧蹲在摊位前的花莲,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在他眼里,在这种简陋的小坊市买东西的妖修,就算修为到了妖将,也不过是运气好,依旧是最底层的那种小爬虫而已。
站在男子身后的那中年男子就是苏管家,刚刚也是他给花莲兑换灵珠的,苏管家听了则男子的话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他并没有出汗,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因为他知道,这位小少爷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要是让他不高兴,恐怕自己将来完全没有好日子过了。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吹了哪阵邪风,怎么就能把这位给吹来呢。
“小少爷,我这就差人把他赶出去。”苏管家点头哈腰,瞪了一旁的管理坊市的几个侍卫一眼,赶忙上来俩人,一个拎着吕二爷,一个去收拾那一堆货物准备一起扔出去。
“慢着,以后别让我在这里看见他,否则,你这个管家也别当了。至于那些垃圾,都给我扔丹炉里烧了,看着碍眼。”
那年轻公子的话让苏管家的脸色变了变,不过想到人家的身份,也只能忍了下来,任他暗讽,“是。”
谁让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坊市管家,而人家则是罗云山山主的亲生儿子,罗云山掌管着妖族中一半以上的坊市,绝对是妖族中最富裕的家族之一,就算比不上大荒山中的四大皇族势力庞大,那也是顶尖的家族。
罗云山山主罗天更是修为惊人,据说修为已经到了妖帝中期,也就等于是人间化神期修士,整个妖族的妖帝也就二三十个,再加上他极度富有,一般来说有什么好东西都落到了罗天手中。
外界传闻,这罗天穿着那一身装备出去找修为到达妖皇境界的白虎皇傲业单挑都未必会输。所以说,在妖族,有钱的妖还是活的比较长久。
这年轻公子只是罗天的庶子,不过身份也是极为尊贵的,苏管家就算是不情愿,也不能拒绝他的命令。
看着面前刚收拾好的一大包的东西,苏管家挥了挥手,让属下按照少爷的意思去做。还好只是烧东西,要是少爷让他们把吕二爷给烧了,也没人敢质疑他。
那吕二爷却是个硬脾气,见那些人要把他辛辛苦苦找来,又好容易清理干净的货物给烧了,立即大喊了起来,“你们不能烧我的货物,这是我好容易……”
啪的一巴掌,隔空打上了吕二爷那张鱼脸,外表虽然看不出什么伤,那吕二爷却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动手的是这年轻男子身旁的一个侍卫,打完人之后他竟然还请示身边的少爷,“少爷,要不要把那老头处理掉?”看来这种事对那侍卫来说已经习以为常,看热闹的人都缩了缩脖子回到自己的摊位上,谁都没有吭声。
人家什么都没做,不过是碍了他的眼而已,就要把人给杀了,这世界果然残酷,或者说妖生性就是如此。花莲站在一旁,眼睛眼前一包的东西,并没有想管闲事的意思。况且以她现在的实力,强出头只会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随便你们,快点,把那堆东西给我扔了,省的碍眼。”
就在这位少爷开口的时候,过来收拾东西的那个苏管家的手下正要把这些东西给拎着扔到更深处的炼器炉里去,谁知道他这一拎,那一包东西竟然纹丝不动。
没等他再试,花莲突然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几位,刚刚我给了那位摊主灵珠,要买他的货,可以让我把东西挑完么?”
花莲这话一出口,顿时让那位少爷不开心了,不过,花莲的修为毕竟放在那里了,就算他看不起花莲,也不想太得罪她。
只是刚刚花莲那么说,明显是不给他面子。罗元庆天生就是个好面子的人,在罗云山中,他修为低,出身也不高,母亲也没有多大的势力,一直受到上面的兄长欺压,所以他也只能在这些小地方找回自己的脸面。
还好,那苏管家也是个聪明人,他也不愿意得罪一位年轻的妖将,赶忙凑到罗元庆面前,“少爷,就让她把货物挑完吧,省的别人说我们罗云坊市欺负他们。”
“嗯,就这么办吧。”罗元庆点点头,还是一脸倨傲。
花莲也没再说什么,在那堆东西里又挑了两块玉简,再伸手去拿落地石。碰到落地石的刹那,花莲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现在可谓是既无本钱又没实力,这块石头被她寄予厚望呢,要是拿不起来,可就让人太失望了。
当花莲的手触到落地石的时候,落地石中突然涌出一股醇厚浓郁的土元力,不光是花莲,就连身旁的那些人也感受到了。这算是对自己的欢迎吧,可是……这跟害自己有什么区别。
当土元力爆发之后,罗元庆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他当即明白,花莲挑中的这块石头绝对是好东西,就连他在家族中最大的拍卖行中看见的先天土灵也没有这块石头散发的土元力强大。
这是个宝贝!
既然是宝贝,就绝对不能白白送给别人。这时候,不光是罗元庆,在场所有人看向花莲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贪婪。
纯净的五行之物在世上都是稀少且珍贵的存在,偶尔有卖的,也都是天价,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坊市里竟然能让他找到。
想到这里,罗元庆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如果把这石头交给父亲,父亲一定会好好奖励他的,到时候他也就不用管理这些又小又破的坊市了,说不定父亲会把听远城中的那坊市交给他管理都说不定。
现在,罗元庆根本就是把落地石当成了自己的东西,至于花莲,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花莲不动声色地把落地石握在手中,虽然这落地石没有灵智,却已经有了灵性。花莲握着石头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落地石的欣喜,它大概也是因为花莲身上那股远古大荒的苍茫气息而如此的吧。
花莲拿着落地石站起身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围了起来,罗元庆背着手站在她不远处,“把东西给我,我饶你一命。”那种神色,似乎是在施舍一般。
花莲扫了围着自己的五人,五个妖将,实力与花莲都是不相上下的,想要在这坊市里安然脱困,实在是很困难,不过,总还是可以尝试的。让她放弃落地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花莲心念一动,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这东西给您也可以,只是,我家少爷恐怕不会同意。”
“你家少爷?谁?”罗元庆眼睛一眯,并不大相信花莲的话。跑到这里来的妖修,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的背景。
“我家少爷叫孔渊,您认得么?”
“孔渊?”罗元庆听着这名字忍不住一哆嗦,孔渊,这名字在他们这一代中鲜少有人不知道,那只花孔雀可是恶名远播。
乍一听这名字,罗元庆的确是十分的恐惧,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要是说个别人他或许还会信,但是孔渊,就绝对不可能了。
“你是孔渊的手下,有什么证据么?”虽然不信,但他却不敢肆意动手。
花莲从储物袋里拎出一块令牌来,在罗元庆眼前晃了晃。罗元庆的面色顿时变白,那块令牌非但是真的,还是孔渊的贴身令牌,在妖族,手握这令牌的人不出三个。
罗元庆眼珠转了转,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原来姑娘真是孔少的人,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叫罗元庆,乃是罗云山山主的儿子,我与孔兄交情颇深。”
花莲把玩着手里的令牌,面带微笑地听着罗元庆的话,没想到孔渊的名字竟然这么好用,这块令牌是她跟孔渊下棋的时候赢来的,当时花莲还嘲笑他小气,竟然就给了这么一块牌子,既不能当钱用也不能当饭吃。谁知道,原来是自己短视了。
至于罗元庆说的这些话,花莲只能信一半而已,她也就知道了孔渊的势力很大,眼前这位并不敢得罪他而已。至于说两人关系不错,可能性并不大。
其实罗元庆也只见过孔渊两次而已,一次是孔渊上罗云山给他父亲拜寿,一次是他父亲让他与大哥二哥去给孔雀皇送礼物。
孔渊从头到尾也就跟他说过两句话,还是客套话,这就是交情颇深的由来。
“罗少爷,我可以走了么?”花莲晃了晃手里的令牌。
“当然,当然可以,来人,送这位姑娘离开。”
“多谢罗少爷。”手一翻,落地石落入储物袋中,花莲迈着莲步不紧不慢地被送出坊市,等到送她出来的侍卫转身回去之后,直接化成一道红光朝着远方遁去。
她根本就不相信罗元庆会放过她,刚刚就算是说到孔渊,那罗元庆眼中有着恐惧,却仍然掩不住他贪婪的神色。而且,现在花莲只有一个人,如果她死了,没人知道是谁动的手。
花莲离开之后,那个送她出去的侍卫追了上去。
罗元庆站在坊市里呆了一会儿,脸上带着阴冷的微笑急匆匆地带着人离开了。
毫不喘息地飞了大半天,花莲这才放慢速度。让她奇怪的是,那个罗元庆竟然没有派人对付她,难不成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慢下来之后,花莲并没有急着去研究落地石,而是将自己买的那块标记着妖族各方位置的地图给拿了出来,果然是记载的很粗糙,她也只能通过自己行走方向大概判断出自己所处的位置。
大荒山距离她现在所处的中州,至少要横跨五个州,而这五个州中都有修真门派。花莲由衷的感慨,世界果然是太小了点。
按照花莲如今的速度,如果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危险,全力前行,横跨一个州至少需要七天。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对自己的人品一点都不确定,所以,不发生危险的可能性真是太小了。
唯一让她比较开心一点的是,大概往前走个十来天穿过禹州就可以到达林州,林州那里妖族比较多,有个不小的妖族聚集地,而且林州的修士与妖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可以在那里呆一阵。
其实在几千年前,妖修与人类修士就已经签订过协议,不随便打杀对方,不过时间过去的太久,曾经那些约定过的修士们或者魂飞魄散了,或者飞升了,尽管两方面至今仍然承认这协议,但遇到了落单的,谁都不会放过。
花莲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林州再说,以她现在的修为到处乱跑,实在是不睿智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林州有她母亲的一位朋友在那里,她曾经见过一次,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倒是可以去拜访一下。
就在花莲确定了前进方向,正往林州进发的时候,罗元庆已经带人回到了罗云山。他回山第二天就找到了自己的亲舅舅元名。
罗家一族乃是金睛猿族,而元家则是低一等的赤身猿,所以罗元庆一直不受家门重视,但他们赤身猿一族中却出了一名天才,就是罗元庆的舅舅元名。
而罗云也正是为了要拉拢元名才娶了罗元庆的母亲为妾。这元名今年也不过三百多岁,修为却已经到了妖帅中期,在妖族来说,这个年龄修为就如此之高,已经是真正的天才了。
在妖族,境界就算是提升一小段,也是十分困难的,而且还有生命危险,很多妖冲破妖帅境界不需要二十年,可大部分却会在那个境界中熬到死。
但是这个元名不同,他的修炼进度几乎没有特别快过,但是稳扎稳打,一百年前进阶妖帅初阶,一百年后就突破到妖帅中级,实在是值得投资。
当然了,像是孔渊还有风别情那种二十多岁就能到这个境界的,花莲根本没把他们当正常人。
元名修炼的地方有众多侍卫把守,一般的罗家弟子根本无法进入,因为元名最喜欢罗元庆,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往里闯。
罗元庆进入那个小院的时候,元名正好刚刚从密室里走出来,“小庆,你不是出去历练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是不是嫌累了?”元名身材雄伟高壮,足足两米,而且天生肤色及黑,脸上又是一捧胡子,乍一看真像熊精,也就跟他混熟了的罗元庆根本不在乎自己舅舅这副吓人的模样了。
“舅舅,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走走,咱们进去说。”罗元庆警惕地扫了眼周围,拉着元名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元名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他倒也配合,进了屋子之后,罗元庆还让元名布下了一层结界,这才开口,“舅舅,我在下面巡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宝贝,是块石头,但石头里却蕴含着相当纯净的土元力,我看,那东西绝对是个土行灵物。”
土行灵物是什么概念,就算罗元庆不说元名也清楚啊,他们猿族大部分都是亲和土元素的,只有杂生的种族才会亲和一些其他元素。
比如说他们赤身猿族,就是亲和土元素与火元素,而他因为资质很好,所以与火元素亲和度不高,化形之后,通体颜色也很淡,与族人不尽相同。如果他能得到土行灵物,炼化之后就可以让身体变为纯净的土系体制,那时候他的修炼速度一定会上升五倍不止。
“小庆,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这绝对是一件大事!
“当然,当时我几个手下都在,他们绝对不会弄错的。”
“那东西呢?”元名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就算他在罗云山中的待遇已经超过一般弟子太多,但是他仍旧觉得不够,罗云主要培养的仍旧是他的一双儿女,罗雨,罗风。
就是因为好东西都给了他们,所以这两人才不过七十岁而已,修为就已经到了妖将巅峰,随时可能突破。而那五行灵物,连罗云的一双儿女都得不到,更别提他了。
“我是想把东西带回来给舅舅的,可是,买东西的那个女妖手里拿着孔渊的私人令牌,当时坊市里有不少人,我就没敢对她下手。”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元名的眼珠子顿时瞪了起来,他可不管谁是孔渊,他只在乎那石头的下落。
“怎么可能,我已经派手下去跟踪了,那女妖修为应该也是妖将初期,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并没有让他们动手,觉得还是让舅舅亲自跑一趟才稳妥。”
“嗯,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放心,舅舅这就去。”元名没有在山上耽搁多久,很快便收拾东西跟着罗元庆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罗云山中有几个妖帅期的客卿也相继离开了。
罗家后山对所有弟子来说都是禁地,因为这里住的人是罗云,罗云山的山主。此刻,他就坐在书房中,左右握着两颗龙眼大小的蓝色宝珠,那珠子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而且周围还隐约有灵气流动,却并不散开,由此可见定是稀世宝贝。
而这珠子的主人却并未在乎,看见手中的便笺之后,哼了声,把珠子随手扔到了一边,右手敲着桌面,一脸沉思。
“老爷,几位少爷小姐都有所行动,需要小的去提醒一下么?”白发苍苍的管家弓着腰站在罗云身后,看起来随时要倒的模样,事实上,他却是这罗云山中修为排名第二的高人。
“不必了,我倒要看看,那个罗元庆能发现什么宝贝。哼,土行灵物,这世上如果土行灵物那么好找,我早就是妖皇了。”罗云对自己儿子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赞许,“这次的事,风儿插手了么?”
“没有,大少爷一直都在闭关,冲击妖帅境界。”管家赶忙回道。
“嗯,不枉我疼他。这事儿你暂时别插手,如果真出了什么差错,你再出手把人给处理掉,记住,要干净点,省的让孔渊那个小无赖发现。”
“是,老奴明白。”
罗云山中因为花莲而掀起的暗斗她是一点都不知道,花莲此刻正享受着人间富贵人家小姐的生活呢。
她才知道,在尘世间,最好的东西还真是金子。她可以不必走路,坐着柔软的豪华的马车赶往林州,路上住最舒服最大的客栈,吃最好的食物。
如果不是以为身体无法改变,花莲更愿意当一个人。
当然了,太有钱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当马车行到中州与禹州交界处的一个荒道上的时候,麻烦终于来了。
怪就怪花莲这马车实在是有点嚣张过头了,摆明了就是让人来抢劫嘛。还好,来的都是些普通人,打发几个拦路劫匪还算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雇来的车夫竟然跟劫匪是一伙的。
人心难测啊,她要真是个弱女子,这时候恐怕早就碎成七段八段变成这林子中小树的肥料了。
花莲对他们倒也没有太过分,只是小惩大诫,也就把他们左右手都给废了而已,对这些人来说,没有了手就等于废了武功,就算花莲不动他们,迟早有人会对他们动手。
这些人坏事做了不少,相信仇家也不少。
倒不是说她多慈悲,不过是不想给自己造太多杀孽,她毕竟是个妖,而且上次渡劫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劫似乎比其他妖怪厉害了不少,本来就没有什么功德可言,再扣掉一点,再碰到天劫,她还用不用活了。
唯一可惜的是车夫没了,她又没有驾驭过马车,这么舒服的车子难道就要扔到路边了?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于是花莲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尝试,这马鞭子看那车夫拿着只要稍稍甩一下,那马就往前走,可拿到她手里,那马竟然开始走波浪线。
也算是难为这马了,谁让花莲打完左边屁股打右边屁股呢。
虽然路线波浪了点,但好歹也是往预期地方向走,这一点花莲还算是小有些沾沾自喜的,这一路上,倒也走出了几分情趣来。
从中州进入禹州几百里之内都是荒路,沿途没有人家,只能看见成片的林木,这也是为什么通往禹州这条路上盗匪横行的原因。
索性,这一路上没有再遇到劫匪,可奇怪的事总是接连不断的发生着。天上下雨下雪下冰雹的事时有发生,可是下个小娃娃的事就稀罕了。
花莲正赶着马车呢,一个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娃娃就这么从天上掉下来了,而且正好掉到她的车厢了,那车厢盯上被硬生生地砸了个大洞,要不是这车厢底部用精铁加固过,恐怕连底下都能出来个窟窿。
等花莲停车往车厢里看的时候,惊愕地发现,那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娃娃小脸上还挂着鼻涕泡,睡得正香呢。
抬头看了眼车厢顶的大洞,再看看那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娃娃,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考虑了几秒钟,花莲决定在这里等一会儿,这娃娃显然不会是人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不死,除了刚出生的妖有这能耐,谁还能这么厉害。
既然是从上面掉下来,应该不是自己飞上去的,希望丢孩子那位能够早点发现孩子不见找过来,她可不想带着个孩子。自己本来就是麻烦不断,再弄个不知道有没有断奶的娃,那日子可真是精彩了。
从日头当空,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她愣是连只鸟都没等来。而那个娃娃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一个小鼻涕泡吹破了再吹另一个。
最霉运很旺盛!花莲也只能这么认为。把孩子就这么扔下,她显然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儿。所以,只能接受现实了。
一个人的旅途变成了两个人的,希望这孩子醒了之后别要奶喝就行。
马车晃悠悠的往前走去,很快就在那烟尘小路上消失了,只留下两道歪歪扭扭的车轱辘印。
浪费了一下午时间,如果是正常赶路,她肯定无法在天黑前找到住的地方。好在花莲从买来的玉简里学了几样简单的法术,其中一个叫神行术,给马匹加了个神行术,没用上半个时辰,就走到了需要一下午才能到的目的地。
马车驶进禹州与中州交界的第一个小镇中,花莲总算是舒了口气,大概是来往旅人都会在这里歇脚,所以镇子虽然不大,但客栈却有个三四家,她在镇子里找了家比较大的客栈住了下来。
安排好了住处,花莲把马车交给小二,自己从车厢里把那个光溜溜的娃娃给抱了出来。这不抱不知道,一抱吓一跳,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啥品种的,少说也有个三四百斤,一般人还真抱不动,难怪能把车厢顶砸个窟窿。
客栈的掌柜看花莲抱着个光溜溜的孩子进来了,有些诧异地盯着花莲看了好半晌,这天气虽然不冷,可是不给孩子穿衣服这还真是奇特。虽然明知道一个大姑娘抱着一个孩子,还是自己赶车来这里,这些事有着诸多奇怪的地方,但掌柜并不想惹事,给花莲开了间上房之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算自己帐。
把孩子抱进房间放在床榻上的时候,一直沉睡的娃娃终于把眼睛睁开了。花莲都已经做好了他睁眼就大哭的打算了,谁知道那孩子非但没哭,竟然从床上爬起来,意图往花莲身上扑。
如果他稍微大一点,花莲会把他当成色狼,毫不犹豫地扔出窗外,可惜,跟一个不知道一岁还是两岁的娃娃计较这个,有点显得自己小气。
“哇哇哇啊啊————啊啊————”娃娃的声音不大,软软糯糯的,就算是不知道他喊什么,还是觉得声音极为好听。而且,不得不承认,这孩子长得真是可爱,让人有种想要揉一揉搓一搓的冲动。
娃娃一边叫,一边用小手扯花莲的衣裳。怕孩子掉下床,花莲只能凑近一点,任由这孩子抱着她大腿不放。
光是不放还好了,他竟然还流口水……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花莲理智地跟娃娃讲话。
娃娃偏着小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花莲的话。
很好,可以沟通。花莲满意地微笑,“那,你先放开我怎么样?”
娃娃依旧点头,只是那小胳膊就是没有松开的迹象。
花莲盯着娃娃看,娃娃葡萄粒似的大眼睛也盯着她看,就是不松手。
“再不松手,我就把你扔出去。”虽然威胁孩子有失身份,但是,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坚决不能容忍。
娃娃继续点头,竟然张开只长了两颗小门牙的嘴儿,去咬花莲刚刚伸出的手指。
一个不小心,手指头沦陷了。看着抱着自己食指啃得正香的娃娃,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自从身边多了个奶娃,花莲的日子变得精彩多了。她现在十分后悔,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把这孩子给抱回来,她就该在荒郊野外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谁家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就先学会抢人家宝贝了?无论是金银还是首饰,只要是他看得上的,就得抓在手里,如果光是这样还好,问题是他还往嘴里塞。
就长了两颗小白牙,他也不怕把牙硌掉了。
为了把金元宝从他嘴里抠出来,花莲的手指不知道被啃了多少次,索性她的手指比较顽强,至今都没被啃断。
这几天,花莲一直在等,或许这孩子的爹娘会找到她,可惜,至今没有人来认领。
禹州果然是人烟稀少啊,花莲一边赶车,一边慨叹。她离开那小镇也有三天了,这三天中有两天晚上她是露宿荒野,实在是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
眼见落日西斜,而前方百里内依旧杳无人烟,今天晚上,恐怕得继续在车里睡觉了。花莲叹了口气,等到下一个镇子,她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花莲一边赶车,一边四下打量,准备找个地方停车,然后去弄点吃的来。好在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并不一定要吃流食,花莲昨天给了他一只兔子腿,他竟然也啃得津津有味,对此,花莲只能表示惊讶。大概妖族的孩子们,生来就是会吃肉的。
车厢上的铃铛随着马车的晃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在铃铛声中,马车又往前行了百米,突然,马儿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完全不受控制,疯狂地拉着马车往前跑。
花莲也感觉到不对劲,一手抓起车厢里的孩子,直接跳离了马车。她的脚尖才点地,四周就多了几个人,确切的说是妖才对。
四个人,正好把她的所有去路都封住,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这四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手上戴着颜色不同的手套。
“你们想干什么?”这四人的实力并没有多厉害,随便挑出来一个,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不过很显然,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把那块石头交出来。”带着金丝手套的男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石头?花莲挑眉,这些天罗元庆都没有派人追来,她还以为他们放弃了,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点。早就说了,自己的运气没有那么好,这才安稳几天,竟然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什么石头?”花莲保持微笑,怀里的娃娃大概也感觉到有危险,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
“别跟我装蒜,把东西交出来,我留你全尸,你还可以去投胎。”他们对自己真是仁慈啊,花莲嘴角上勾。
“东西已经不在我手里了。”事实上,花莲以前从未想过,落地石竟然会被融化掉。她当时只不过是想试试用孽火去烤落地石会产生什么影响而已,谁知道那块石头竟然像蜡一样,就这么化了。果然,在修炼一途上,多动脑袋是没错的。
偏偏石头中那些纯净的土元力她是一点都没有吸收到,全部被丹田内三缕孽火给分了。好歹给她点汤喝也行啊,每次想到这事儿,花莲就忍不住哀怨。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吸收了属于落地石那贮存了数万年的灵力,那三缕孽火似乎壮大了不少,大概有小手指的十分之一粗细了。
不过威力是不是也增强了,她可就不知道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花莲的话并没有让四个人相信,而且这一句解释之后,让那四个人觉得花莲十分的不合作,连招呼都没打一个,竟然联手出招。
妖就是比人直爽,不过花莲并不欣赏他们此刻的直爽。四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亏他们能做得出来。
“几位,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呢?”
“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冰冷的声音从花莲身后响起,这四个该死的妖怪不愧是一个妈生出来的,连出手动作都是分毫不差,直取她命门。
花莲不躲不闪,朝着四妖中修为最弱的那个带着黑丝手套的男妖冲去。那男妖见花莲朝自己这边过来了,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花莲也觉查出不对劲,却并未停止。
如果一直被他们围着,恐怕会一直被压制,毫无机会脱身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比较好。
果然,等她跟那个男妖交手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眼拙了,他竟然是这四兄弟当中最厉害的那个。
不过现在后悔似乎是有点晚了,花莲心一横,将体内的一缕孽火调动了起来,她的食指尖上出现一缕淡淡的红色火苗,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那拦着花莲去路的男妖显然并没有发现。
这四个男妖注重的都是身体的修炼,尤其是手,他们甚至可以空手撕开千斤巨兽。所以,当花莲跟他们近身战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见了她悲惨的结局。
可惜,事与愿违。花莲那一指正好点上了挡路的那男妖的手心上,他当即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手掌,就这么出来一个黑色的窟窿,无声无息。
法器!至少是中阶法器才能无声无息地把他修炼了上百年的手掌给穿透!当即,这男妖脑子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此时,他们四个心里都有些犹豫,他们只是听命杀人,并不知道这女妖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她身上竟然有法器,要知道整个妖族中法器的数量也不过百,年轻这一辈拥有法器的,哪个不是超一流的妖族世家中的继承人。
花莲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这一出手竟然会被他们四个误会了,不过这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所以,花莲毫不犹豫地带着孩子跑了。而那四个男妖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追上去。
“大哥,这件事是不是要告诉老爷?”他们四个虽然是被罗家四少爷养的客卿,但事实上,整个罗云山中所有的客卿都是听命于罗云山山主罗云的。只不过,罗云的那些儿女根本不知道而已。
带着金丝手套的男妖点点头,“此事非同小可,我们立刻回去,老四,你去通知四少爷,就说人跑了,其余的话不要多说。”
他们四个很快就走了,而花莲却从一个麻烦跳入了另一个麻烦当中。她闷头狂奔,谁知道竟然一不小心跑进了凶杀案场,最让她崩溃的是,杀人者还没离开。
“我佛慈悲。”男人看见花莲之后扬唇微笑,随风飘舞的白衫,发丝垂下额头,金色的丝线与黑发纠缠,隐约透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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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形状优美修长白皙的手此刻如果没有沾满血迹的话,他说出的这句话,一定更有说服力。花莲盯着面前那男人的手,忍不住如此想到。
“我只是路过而已……”花莲退后两步,尴尬地笑了笑,抱紧怀里的奶娃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饿狼在追一样。
可惜,没等她跑出去,男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前,笑容如昔,“这可不行,所谓杀人灭口,你既然看见我在杀人,你觉得,我能这么轻易放了你么?”那笑,如沐春风,却让花莲觉得寒冬提前到来。
“是你说的我佛慈悲……”花莲极度委屈,是他说自己是佛门弟子的,虽然自己并不相信。而此时,她心底那点疑惑也彻底没了,没有哪个佛门弟子杀人会用如此凶残的手法。
的确是凶残,扫了眼不远处那堆烂肉,心有余悸。她一直以为,这男人是善良人士。就算不是善良人士,起码也该是正道人士。
“佛祖会原谅我的。”男人露齿一笑,白亮的牙齿让花莲瞬间联想到了嗜人妖兽,不,或许妖兽都比他安全。
“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男子右边的眉毛高挑,花莲注意到了,也想学着他一样,不过,这动作似乎对她有些难度,直接导致她整个右脸偏瘫。
此时此刻,她还能如此有兴致地注意这些,花莲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男人明明开口威胁她了,自己竟然生不起半分害怕的感觉,总觉得,他并不会伤害自己。
“说谎可是不对的。”男人语调徐缓,声音中还带了一丝笑意。
“要你管……”明明应该理直气壮一点的,可是看见这人黑亮的眸子,花莲就忍不住扁了扁嘴,这人真可怕。
“这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看见躲在花莲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奶娃,男子扬了扬眉,表情带着几分好奇。
看来这女人还真是个招惹麻烦的体制。
“不告诉你!”哼,被他欺负的次数太多,花莲准备奋起反抗。手上功夫不行,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随你。”男人微笑,也没有追问下去。
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他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花莲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来认尸。”
“……”鼓起勇气再看了眼那坨肉,赶忙偏头,“他是怎么把你给得罪了?”这个问题,她是纯属好奇。
“他……没有得罪我。”男人继续微笑,就在这时,花莲突然看见有两道光直接朝着自己这里飞来,是妖!还是元婴期的妖。
花莲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身旁温文无害的贵公子形象的某男,又瞅了瞅怀里似乎已经吓坏了的娃娃,决定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她就是觉得,这个情况下,呆在这人身边会比较安全一点。
一粗一细两道土黄色的光落地,两个人出现在花莲面前,其中一个还是熟人。看见花莲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罗元庆心中一惊。
元名并没有注意花莲,反而是一直盯着花莲身旁的男人,罗元庆跟他修为差了不止一个等级,自然感觉不出来这男人到底有多危险。这些年来,元名从未觉得心中如此恐慌过,就算是在面对罗云山山主罗云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人根本就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舅舅,我说的就是她。”罗元庆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元名的怪异表情,他的心思早就扑到了花莲手上那宝贝上了。
如果得到了那东西,以后,在罗云山中,就不会有人敢对他不敬,起码,在表面上,没有人敢得罪他了!
“这位公子……”元名刚想说话,却被男子出手止住了。
男子笑吟吟地偏过头,用眼神示意元名,元名随着他的目光一看,正好看见了刚刚那个还没有处理完的尸体。
顿时,他的脸色苍白至极。并非是因为男子残忍的手段,而是,那尸体旁掉落着的一枚银色的纽扣他认识。
罗云山中,只有修为到达妖帅期的客卿才能得到这枚纽扣,也就是说,这个人把罗云山中的某位客卿给杀了?!
男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将纽扣拾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朝元名走去,元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一动都动不了。
自从这男子盯着他看开始,元名就发现自己的身子在慢慢变沉,双腿已经陷入泥土中半尺多厚。
男子走到元名面前,将扣子放到他的手心里,这才微笑着开口,“我信佛,不喜欢杀生,懂么?”
元名愣愣地看了男子半晌,然后猛地点头,也不说要找花莲要什么土行灵物了,拉着罗元庆疯了一般的跑了。
这俩人离开了之后,花莲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帮忙,她倒是真的十分感激这人。不过,感激是感激,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想到这里,花莲后退两步,转身。
“施主,何必走得这么急呢?”身后的声音传来,花莲脚步加快。突然眼前多出一面土墙,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估计会直接撞上去,而且那墙上竟然还带刺的,太恶劣了。
扭头,恶狠狠地瞪了这男人一眼,他微笑依旧,表情十分无辜。
“施主,小僧又救了你一命呢,你该知恩图报啊!”
“我下次报答你怎么样?”花莲强挤出一抹笑。
“那好吧。”这人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让花莲有些不适应。不过,花莲并没有多想,抱着孩子绕过土墙朝大路走去。
现在车没了,看来她只能动用神行术了。不过刚刚动用孽火,对她身体的负担很大,才行了一百里左右,花莲就有些不住了。
好在,前面不远处有座破庙。好吧,落难时刻,咱也别顾着派别问题了,借佛祖个地方休息,想必他是会同意的。
走进破庙前,花莲是笑的,进去之后,她欲哭无泪。
“施主,下次已经到了。”盯着眼前这人如黑色水晶一般璀璨的眼瞳,花莲只想伸出两根手指,然后用力插进去,在搅一搅。
所谓知恩图报就是,自己连个肉丝都没吃到的时候,人家已经拿着自己烤的兔肉大快朵颐了。看了眼手里的干馒头,花莲恶狠狠地啃了一口。
“小气鬼。”趁着男人不注意,花莲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叫殷漠,不叫小气鬼。”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楚,他竟然能听到,花莲嘴里的馒头差点没一口噎进嗓子里。
“我管你叫什么。”这混蛋竟然跟她说,肉吃太多了对自己的身体不好,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个馒头塞给她。
这馒头也不知道原来跟什么放在一起,吃起来竟然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所以只咬了两口,花莲便不肯再吃了。
倒是她怀里的娃娃顺着花莲的胳膊往前爬,一把抱住她的手,把馒头给抢了过去,用那两个小白牙用力在馒头上啃来啃去。
这孩子大概是饿坏了,不然也不会这么饥不择食。
不过他大概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吃,只啃了两三口就把馒头放回花莲手里,然后老老实实地窝在她怀里,等花莲低头看的时候,这孩子已经老老实实地睡着了。
“你要去林州?”殷漠盘膝坐在地上,一层淡淡的蓝光从他四周的地面上铺开,没让他的白衫染上一丝尘土。
“你问这个干什么?”花莲随时保持警惕,如果这男人说他也去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改变路线。
“放心,我暂时没打算过去,不过,你最好不要抱着这孩子去林州,把他交给我如何?”
“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打算放过?!”别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她根本就不认为眼前的这位是个君子。交给他?这种事,想着就不太靠谱。
“……你放心,他不太符合我的要求。”殷漠的黑眸中渗出些许笑意。
“你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花莲嘟囔了一句。还记得第一次被他抓住的时候,这男人给了自己一本经书,那时候花莲还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心肠是黑色的,好奇地翻开看了两页。然后,她被那些诡异经文弄得奄奄一息差点没断气,虽说最后还是这男人出手救的她,不过她也不会感激就是了。
“既然你不同意,我也只能跟你一起上路了。”他似是无奈的说道。
花莲小脸一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带着他?”
“听过食运龙么?”
“那是什么?龙的一种?”别怪她孤陋寡闻,这名字还真没听过。反正肯定不是出自远古,不然她肯定会挺过。
“不,是地龙的一种,他们只生活在林州的九虚洞附近。”地龙跟龙虽然都有一个龙字,那形象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孩子是食运龙?”想到蚯蚓那个形象,再低头看了眼怀里粉嫩的小娃娃,实在是很难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去。
“对。”殷漠虚点出一指,她怀里那个粉嫩嫩的小娃娃身上出现一个银色的蛇形虚影,那是他的本体。
“跟我有什么关系么?”花莲还是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看到这娃娃的本体后,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出,闻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大舒服。
“关系也不大,你带着这孩子去林州,顶多会被他父母当成食物而已。”
当成食物关系还不大?!敢情被吃的那个不是他。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救了这孩子,他的父母不会这么恩将仇报吧?花莲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其实,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妖的世界与人的世界毕竟不同,前一秒还亲密无间的爱侣,后一秒就可能将对方杀死。这种事,她也不是没见过。
不过他的话不能全信……花莲用一种十分不信任地眼神盯着殷漠,“你告诉我这些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我发过宏愿,要让你一心向佛。你要是被吃了,我会觉得很困扰。”
“那我觉得你这辈子没指望了。”还发下宏愿呢,花莲撇撇嘴不以为然,在佛家,发下的宏愿如果没完成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资格发宏愿的,他连和尚都不是,骗谁呢!
殷漠只是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突然,正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的孩子双眼睁开,而花莲也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重的甜腻味道。
这种香气让她觉得身子有些发软,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就在这时候,一直盘膝坐在她几米外的殷漠站起身径直朝她这里走来,弯腰将她怀里的孩子给抓了起来。
那孩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理会。
这哭声一响,破庙那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大门终于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光着头穿着一身银袍的中年人闯了进来。
那人看起来便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见殷漠手上拎着孩子,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机,“把他放下。”
看见这中年男人之后,被殷漠拎在手上的孩子竟然停止了哭泣,一脸委屈地抽噎着,“给。”殷漠伸手将孩子递了过去,那男子警惕地看着他,并没有上前接孩子,而是虚托起手掌,把那孩子给抓了过来。
花莲暗中摇了摇头,什么时候看见这假和尚这么好说话了,没有阴谋才怪呢。
不过,这人是孩子的亲人么?现在找过来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其实他早就跟在自己身后了?
把孩子抓过来之后,那光头男子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哈哈一笑,脸上凶气毕露,“既然你们替我把儿子照顾得这么好,我当然也不能亏待了你们,就让我吃了你们,当做报恩好了。”
“……”果然,这世上,善良的妖还真是不好当,花莲叹息了一声,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还是少做好事。
要不是今天遇到殷漠,恐怕自己真的要被吃的尸骨无存了。低头看了眼刚刚突然出现在手腕上的那串琥珀色的念珠,想想这是第几次欠他人情了。
“吃了我当然可以,不过,我怕你儿子活不过今晚。”殷漠好似没有察觉到对面光头的杀气一般,依旧笑得春意盎然。
就在殷漠说话的时候,中年男子怀里的孩子皮肤上突然出现蓝黑色的斑点,那斑点以缓慢的速度在他全身上下蔓延着,看起来就像是发霉的斑点一样。
“你做了什么?”中年男子见孩子身上的变化,脸色大变,怒吼道。
他们食运龙与其他地龙族还不尽相同,运气好的,一生之中只能孕育一子,而且很大程度上,孩子也代表着他在种族内的地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孩子出事。
其实,他两天之前就已经找到了花莲,不过那时候他察觉到花莲身后有人跟着,所以一直没有现身。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花莲一个妖竟然会认识人类修士,而这人竟然还认出了他们的种族。
人类修士眼中,食运龙乃是最为邪恶的妖物之一,无论是谁,只要遇到了,必定诛杀。所以,就算食运龙一族再强大,也不敢在人类修士出没的地方安家。
“只是给他吃了两口馒头,佛家贡品。”殷漠手中血红色的佛珠在滴溜溜的转动着,看那中年男子脸色更加难看之后,才再度开口,“对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顶多魂飞魄散而已。”
果然是对身体伤害不大,花莲点点头,随即一愣,馒头?刚刚自己吃的那个馒头?!!!
殷漠还在说话的时候,花莲已经在角落里催吐了,这个混账男人,他竟然连自己一起祸害。说话的时候,殷漠抽空看了眼花莲,看她一脸想要把自己除之而后快的表情,嘴角上扬的弧度增大不少。
那东西只对食运龙有作用,不过殷漠并没有告诉花莲。她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却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实在是挺有意思的。
“你想怎么样?”虽然不知道殷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的确感觉到自己儿子已经陷入了昏迷中,无论他如何召唤,都无法让孩子清醒过来。
“我们无冤无仇,我也无意造杀孽,怎么说她也算是救了这孩子一命,你总该有点表示吧。”
“你要什么!”历来,只有食运龙勒索别人,今天终于风水轮流转了。中年男子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灵骨。”
“不可能!”这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其实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就是,我下手或许会用力一点。”又是勒索又是威胁,这都什么人啊。花莲吐了半天,也没把胃里的食物搞定,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蹲在角落里等着自己身上也发霉。
听到殷漠跟那人的对话,她忍不住有些同情那人。她已经领教过殷漠的阴险卑鄙无耻了,不能总是自己受罪不是。
“那好吧。”殷漠叹气,“你死后,我会超度你的。”他话音一落,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那中年男子身后,右手成爪形,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的脑袋抓了下去。
花莲毫不怀疑,那一下子,可能把人的脑袋给戳出五个洞来。还好,这一下之后,没有出现什么血腥的场面,估计那中年男子也没有想到殷漠会直接对他动手,不过花莲怀疑还是因为殷漠的实力太过高深莫测,这个男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才是。
当他的手放到中年男子的头顶时,那男子眼神慢慢变得呆滞起来,一道道金色的波纹从殷漠手心里散发出来。
花莲的身子根本是不自觉地在吸收那些金光,那些金光被她吸收之后,化为一股股热流朝着她的内丹涌去。
这些金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就算用孽火也烧不掉,花莲只能被动的接受着,虽然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等到金光全数消失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血红色的内丹上隐约出现几缕金色的纹路,还好内丹周围那三个莲花瓣上并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红色有些过于妖异,花莲还是不想把自己变得金光闪闪,历来,金莲的下场都是被人坐在屁股底下的。
殷漠似乎察觉到了花莲的变化,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花莲身上,只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
等花莲收功之后,才发现那对父子已经被殷漠踹到了角落里。虽然她觉得殷漠用如此暴力的手段对待一个孩子有些不道德,不过想起那孩子他爹意图啃掉自己的事,她觉得做人就该跟殷漠学习才是。
他不是要取什么灵骨么?也没看见那男子的脑袋上多出个窟窿啊?花莲瞟了一眼那中年男子光溜溜的脑袋,心里稍稍有些疑惑。
“呐,给你玩了。”随手扔给她一颗圆圆的乳白色的珠子,入手之后,那珠子上当即散发出一道道柔和的灵力。
这东西虽然她不认识,不过用途还是有些了解的。因为妖与人修炼不同,妖修吸收灵气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掠夺似的,融入了杂乱的灵气,开始还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时间久了,总是会出现麻烦,有些妖嗜杀,有些神经比较错乱,这都跟吸收灵气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妖修的功法不够完美。当年大荒一役之后,上古大妖死的死残的残,剩下几个不是被收买就是被收押,流传下来的功法都是二三流的货色,导致他们的后代就变成这副残次的模样了。
解决办法当然也是有的,比如说这种珠子,可以吸收各种类型的灵力,然后转换为自己需求的灵力,经常带着还可以防止心魔入体,在修炼界,这东西是一顶一的宝贝。
花莲也是曾经跟胡蕴在林州见过一次这珠子,但当时胡蕴的朋友并未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她还记得,那时候坊市里这东西的价钱在百万灵珠左右。
“给我?算了吧。”花莲承认,自己是有些爱不释手,不过,还是算了。手一抖,把东西扔了回去,什么人的东西可以拿,什么人的东西不可以拿她还是明白的。
她自认为没有什么值得这人看上的,可他却已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少次,还救了她几次。不能怪她多想,实在是这人出现的时机太过恰到好处。
“不要?”殷漠眼睛一眯,寒光四射,顿时就让花莲打了个寒颤。
“无功不受禄。”
“不收啊……这可麻烦了,如果你不收,我只好告诉别人,说你跟我合谋,抢了食运龙的脑袋上的灵骨。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花莲伸手把扔出去的珠子又给抢了回来,有些时候,威胁比劝说好用多了。
见殷漠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表情,花莲就觉得牙根痒痒。这小庙是没办法呆下去了,因为刚刚吸收了那些金光,她倒是觉得刚刚消耗一空的灵力似乎又补了回来,就算现在赶夜路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不跟他一起就行。
可惜,殷漠根本就无视花莲的意愿,一个人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偶尔还停下来等待在后面图谋逃跑的花莲。
“你给那孩子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明知道跑不了,她也不浪费时间,往前快走了两步,跟殷漠并排走着。
月色朦胧,路旁树影婆娑,清风拂来,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她还是比较喜欢黑夜,这是个适合妖族出没的时间,最适合散步,如果身边没有这人,她的心情一定会更加舒畅。
“馒头,你不是尝过了?”
“馒头里放了什么?”跟殷漠说话永远都这么费事,他从来不知道讲重点,不过花莲怀疑他是故意的。
“唔……其实也没什么,一点点凝魂草,一点点绝情花,一点点苏红。”的确是没什么,三种修真界常见的毒药混合在一起,元婴期以下,必死无疑。还好她吃的少,不然不是个半死也是残废。
不对啊……花莲皱了皱眉头,按理说,自己的修为似乎还不足以抵挡那毒素的侵蚀,况且她并没有察觉到那里有毒,只是身子有点发软而已。
“你吃的馒头里只是放了点让你暂时无力的药而已。”殷漠好心解释道。食运龙对毒素的抵抗力很强,它们尤其喜欢吃凝魂草,这种毒草对它们来说都是大补之药,不过一旦混着吃的话,问题就会有些严重,比如说像那个孩子一样。
“一旦我吃错了呢?”
“那就是你倒霉。”真是够不负责任的回答,花莲也没指望他能突然变得有人性,为了不至于太冲动,干脆不跟他说话最好。
两人往前走了将近一刻钟左右,殷漠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头顶,没有微微皱了皱。
“有几个熟人,一会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就好。”
花莲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时候已经不是她答不答应的事儿了,而是如果不答应,就死定了的事。
来的人都是正道修士,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批。话说回来,除了正道这些人,谁会大半夜的踩着金光闪闪的飞剑在天上飞来飞去,这种专门给人当靶子的蠢事儿,妖修跟魔修都干不出来。
如果自己有张射日弓,一定把他们都射下来串成糖葫芦。想起大荒神器,花莲扁了扁嘴,可惜了,那些东西都没了。就算有,也不是她能够捞着的。
自己想要用本体幻化成武器,起码也得修到妖王境界才行,时不待人啊,不知道那时候自己还会不会喘气。
按照自己点背的程度来看,活到那个时候的可能性真是渺茫。
虽然花莲已经竭力收敛自己身上的妖气,不过修为相差实在太多的话,一眼就能看出她到底是人还是妖。
很不幸的,这一次,天上飞的那群人里面有个实力堪称恐怖的存在。而且,上面那人显然察觉到了花莲的存在,不过对付花莲,他也不过是随意这么压了一掌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虚空中一道无形的掌风朝自己拍来,明明知道,只要被打中肉身肯定会碎成肉末,可她根本就动不了,他们两个的等级差距起码是三级以上的,也就是说,头上飞的那个想要顺手把她解决掉的修士,最少是个化神期的老东西。
不都说,他们这些老不死的都在窝里混吃等死么,怎么她一出门随便就能碰到一个。这都倒了什么霉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花莲真是欲哭无泪,她现在体内的妖气都被这一掌给凝结了,就算想动用虚体逃跑都没有那个可能。
花莲根本就没想过这时候有人能帮到她,结果,殷漠竟然只是挥挥手就替她挡去了那道隐形的攻击。
“嗯?”站在飞剑上已经到了几百米外的男子突然停下了飞剑,转身朝后望去,发现花莲竟然依旧站在原地,顿时他脸色显得十分精彩。
当然,他不是因为看见花莲激动,而是因为看见了花莲身边的人。
“涅天——”这两个字绝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也不知道他跟殷漠有多大的仇恨,还没等说话,他的脸就已经先扭曲了。
“好久不见了,欧阳兄。”殷漠笑吟吟地跟飞剑上的欧阳清风打招呼,那语调,似乎两人熟识已久。
跟在欧阳清风身后的那些弟子们也都停了下来,有些好奇地看着殷漠。他们师尊在轮回殿中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修道至今千载有余,除了本派师长,没听说他与别人关系要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欧阳清风铁青着脸恶狠狠地问道。
“只是顺路而已,欧阳兄呢?”殷漠微笑,那双桃花眼微挑,大有一笑倾城的意思,可惜,欧阳清风的脸色只是越来越难看。
欧阳清风这次学乖了,没有顺着殷漠的话来,反而看向他一旁的花莲,“顺路?与一个小妖同行,怎么,玲珑仙子不要你了?所以你才出来找个替代品,不过你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这语气是十足的嘲讽,还带了点酸不溜的意味。
这关自己什么事!有必要损人的时候,连带着自己一起骂么?花莲闻言偏头看了眼一旁的殷漠,听了欧阳清风这番话,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欧阳兄,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啧啧,就你这心态,我看你这辈子就在化神前期呆着吧。”这话好像正中欧阳清风的要害,他的脸顿时涨的通红,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蹦断。
因为曾经在仙府中受了重创,导致他的修行永远无法寸进一步。这涅天曾经不过是他的子侄一辈,如今竟然已经与他平起平坐,他心中能够舒服才怪。
而且,他倾心玲珑仙子伤情已久,这件事修真界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可涅天竟然公然与伤情出双入对,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在从未有男子进入的玲珑宫中住了一年有余。
这件事曾经在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不过最后也没人知道涅天到底在玲珑宫中做了什么,只是,从涅天离开玲珑宫之后,伤情公开表示,她这辈子非涅天不嫁。
收到了四条小黄瓜。。。十分感谢_
这些事情并不足以让一直以来形象良好的他口不择言,真正让欧阳清风发飙的是他曾经与金轮寺的一个长老切磋,一时没能收手,把那长老打成重伤。
当时他也只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自己虽然修为无法上涨,但是实力依旧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这金轮寺的长老也就是倒霉撞到了他的手上而已。
谁知道前脚金轮寺的那长老被人抬走了,后脚殷漠就找上了他。两人不用法器光用肉身近搏,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近身战非常有信心的欧阳清风差点没让殷漠把肉身给打碎了。
那一次,他足足在轮回殿里躺了三年有余。
当时他还记得,殷漠找来的时候满面微笑,说是久仰他的大名,想要让欧阳师兄指点一二。语气那是一个谦逊敬重,可等到真正动手的时候,他就差没有真的把欧阳清风往死里弄。
不过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多余的旁观者,所以没人知道当初把他打成那个模样的人是谁,而欧阳清风自然不会大肆宣扬自己被揍的事。所以,每次看见殷漠来轮回殿被长老们奉为上宾,他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憋闷。
看这人的脸色从白变青再变黑,花莲就知道,这肯定是一个知道殷漠真是面目的人,看来,是受了他不少的气,真是够可怜的。
好在欧阳清风的心境还算是不错的,也就是稍稍缅怀了一下过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跟殷漠之间,虽然算不上是不死不休,但是能够扯殷漠后腿的事,偶尔做一下也是无妨的。
“涅天,你没忘记你师伯觉慧被封印的原因吧?”
欧阳清风这话让殷漠眼角一抽,觉慧虽然是他师伯,但却一直充当他师父的角色,当初他因与魔道至尊相交甚密,被金轮寺三十六法王联手封印,时隔七百年,至今仍然在金轮寺下的烈火地狱中受尽煎熬。
在金轮寺中,与妖族魔修交往过甚,下场通常都不会太好。不过,欧阳清风拿这个来吓唬他,倒是有点可笑。
“欧阳兄是准备代替我金轮寺的法王就地处决我喽?”殷漠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清风,手上的那串血红色的佛珠依旧滴溜溜地转着,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道让人心悸的红芒。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希望你不要自误。”完全是教训弟子的语气,殷漠脸色不变,慢吞吞地开口。
“那就好,我也觉得,毁尸灭迹是件挺麻烦的事。既然欧阳兄告诫完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
“请便。”最终,就算是被殷漠出口威胁,欧阳清风也只是咬牙,没敢真的出手。不单是因为顾及殷漠身后的金轮寺,还因为,现在他并不确定自己是殷漠的对手。
这个人从出现在修真界那天开始,就已经是金轮寺内门弟子。原本,金轮寺中是没有带发修行的弟子,可他偏偏就是特例。一千五百年时间,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一路飙升到化神期,据说如今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化神中期。
放眼整个修真界,绝对不会出现比他更妖孽的存在。
如果,殷漠身边的人是个与他实力差不多的大妖,他倒是可以借题发挥,不过花莲的修为实在是低的让他不好意思继续找麻烦了。
况且,金轮寺那帮老和尚是出了名的护短,上次如果不是因为觉慧的事闹得太大,二宫三殿同时派了代表去金轮寺,恐怕至今他还好好当他的太上长老呢。
殷漠跟花莲离开之后,欧阳清风刚想走,突然有个弟子叫了他一声,“太师叔。”
“嗯?”欧阳清风回头,扫了那弟子一眼,发现竟然是个熟面孔,“你叫南陵书?”着弟子他倒是记得,是他师侄的得意门生,很有可能成为轮回殿的首席弟子。而且,他本身所处的南陵世家在修真界中势力倒也不错。
“是。”被欧阳清风记得名字,这无疑是一种荣耀,南陵书的姿态越发恭敬。
“有什么事么?”
“就是那女妖曾经抓走齐淙儿,而且,她似乎与孔雀皇之子孔渊关系密切。”
听了南陵书的话,欧阳清风眉头一皱,这件事倒是不小,他们轮回殿并不在乎齐淙儿,不过那齐寒却是可造之材,若是找不到齐淙儿来换回齐寒,恐怕魔道那边会毫不留情地杀了齐寒。
本以为不过是个让殷漠稍感兴趣的女妖而已,没想到,她的来历竟然也颇为有意思。
“他们应该是去林州,回头派人盯着她,记住,如果证实她与那齐淙儿无关,绝对不要对她出手。”暂时不知道她跟殷漠的关系,如果出手对付了她,谁知道殷漠会有什么反应。
欧阳清风怎么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佛修,殷漠的师兄师弟们都是慈悲为怀,从来不肯杀生,可他却是杀人无数,竟然修为还猛涨。别说是他,整个修真界的人抓破了头皮都想不明白这点。
和尚……这次容不得花莲不信了,殷漠竟然真的是个和尚。虽然他有头发,但这并不妨碍他当和尚。金轮寺啊,偏头看了眼殷漠,她突然有种危机感,这和尚绝对是不怀好意。
“怎么不走了?”明明知道原因,殷漠还是故意问。欧阳清风的突然出现,怕是把这个小妖精给吓了一跳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干脆来个痛快的,反正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她今天非得弄个明白不可。
“救你脱离苦海啊。”
“你骗我!”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殷漠就开始缠着她,可她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就算他对自己好奇,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花莲又不蠢,刚刚在破庙里,他出手对付食运龙,甚至把得来的灵骨都给了她,就算他不稀罕,但也绝对不会轮到她。
“啧,你竟然发现了。”
就是这该死的语气,让花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软的不吃,硬的她也不敢让殷漠吃,所以,刚刚鼓点气出来的花莲再度泄气。
“别皱着你那张包子脸了,快到林州了。”也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起码要走几天的路就这么被两人走完了,她也算是见识到了化神期修士的手段。至于他刚刚说的包子脸,她大人大量不予计较了。
站在林州与禹州的交界处,殷漠停住脚步,“去吧。”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不准备跟自己同行。花莲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抬头看向殷漠,再度开口确认,“你不去林州?”
“原来你舍不得我走啊……不如跟我走吧……”
“做梦!”花莲再度皱着那张白嫩嫩的小包子脸转身就走。
殷漠目送花莲离去,嘴角上扬。
林州的妖与人类大部分都是混居,说不定谁家的邻居就有可能是个什么妖怪。当然,在林州,如非特殊原因,妖族是绝对不会擅自对付人类。
虽然这是修真界的规矩,但是在其他地方,这规矩并没有多少作用。之所以这些妖会如此听话,还是因为这林州住了一位大妖。
具体是谁,花莲就不知道了,只是当初她跟着胡蕴来林州的时候,她告诉花莲的。
花莲要找的那位胡蕴的旧友五年前定居于林州的南溪山城,住在那地方的基本上都是修为达到了妖帅期,年纪至少有几百岁的老妖。
可以说,南溪山城才是林州诸妖的真正聚居地,一直以来这城都极为热闹。可是今天花莲赶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城中只有少数几个妖修,而且还是来去匆匆。
这种情况的确是有些奇怪,花莲在城里逛了一圈,凭着记忆找到了曾经住过的琉璃堂。此时琉璃堂的大门虚掩,花莲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她并不确定,那人是否还记得她。几年前她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孩童模样。而且就算认识,人家也未必要帮你一把。
“谁?”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花莲耳边炸响,吓得她后退了两步。
雕花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黑色的口袋飘了过来,除了眼睛那里露出之外,整个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是……花莲?”原本沙哑的声音顿时变得婉转清脆,竟然立即从老头的声音变成了女孩儿的。
花莲乍一看,根本认不出来眼前这人是谁,不过听她声音却又有些熟悉。
看花莲满脸疑惑,那人伸手把花莲拉到门内,然后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砰的一声把大门紧紧关上,甚至还打了个法诀在门外,防止有人偷听。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才把身上黑色的布兜给扯了下来,出现在花莲面前的竟然只是个十三四岁大的女孩儿。见到脸,她才总算想起眼前这人是谁。
“小止?你怎么越长越小了?”几年前,小止还是与她差不多的模样,怎么到现在了,她看起来比原来又小了点呢?
小止是胡蕴那位朋友的女儿,不过她身子不比一般的妖修,生来便是极弱,经常卧病在床,那时候花莲身边又没有什么朋友,倒是跟小止的关系很好。小止虽然修为不行,却是极为聪颖,更是妖族中少数开了天眼的妖修,能推演天机。
“别说我了,你怎么才过来,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一年多!”
“等我?”花莲有些发愣。
“蕴姨一年之前托人来带话,说你会过来,让我好好安顿你,等她抽空过来看你。”
花莲了然地点点头,当日虽然她看起来好像是丧命了,但是胡蕴对花莲的事却是一清二楚,如果她真的死了,胡蕴身上那块附着花莲一缕神念的玉牌会随之而碎,既然没事儿,那么花莲迟早是要去找她的。
“我娘怎么样了?”既然母亲托人带话来,她的日子应该不会过的太难。对于胡蕴的事花莲并不了解,只要她过的好就行。
小止摇了摇头,“大荒山中的事很少传出来,我前段日子给蕴姨推演天机,结果被人发现,差点没把命搭上,看起来,大荒山里有人在为蕴姨遮掩天机。暂时外面的传闻仅止于蕴姨嫁给了地狐族的族长而已,你先别担心蕴姨,就算她修为不高,也没有几个人敢动她。倒是你,怎么惹上了罗家的人?”
“罗家的人,是谁?”小止把话题扯到罗家,这倒是让花莲有些惊讶。当日那罗元庆被那人给带走,是因为他们忌惮殷漠。这次找她,难不成是因为查清了她跟殷漠并无深交,所以要找她麻烦了?毕竟,那落地石对他们的诱惑可是极大。
“是罗风,他在到处找你。”
“罗风?”这个名字花莲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不禁有些疑惑,什么时候自己人气这么旺了,还是那罗风也是因为落地石而来的呢?
“罗云山少主,前段日子刚刚出关,冲击妖帅成功,我们妖族这两千年来,据说只有孔渊跟罗风两人以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就修炼到如此境界。”放眼整个修真界,恐怕有这种修炼速度的也不会超过十个。
“可我并不认识他。”花莲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落地石的事儿说出去,想必罗家也不会傻到把这种事四处宣扬才是。
此时,她倒是有些后悔跟殷漠分开了,没有强力的靠山,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殷漠虽然诡异了点,但实力确实真的够强悍,化神期,这种修为虽然在花莲的认知里不算什么,但是放在如今的修真界,却是真正的高人。
小止叹了口气,那张稚嫩的小脸满是无奈,语气倒是多了几分调侃,“我说小莲花,你要不要先告诉我,孔渊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才是小止最好奇的,现在妖族传闻,孔渊对一个女妖情有独钟,甚至把自己的身份令牌都送了出去。许多找不到孔渊,或者是跟孔渊有仇的人,基本上都把目光转移到了花莲身上。
当然,花莲的身份,至今还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罗家只把这消息卖给了少数几个势力而已。饶是如此,对花莲来说,也绝对是一场灾难。
孔渊的对手,可能是一般人么?
“……跟他有关?”
“罗风要找孔渊一决高下,孔渊闭门不出,所以……”
所以,她其实就是被孔渊给连累了。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随便用,她也不过是用了一下孔渊的令牌,就闹出来这么多事。
“那罗风现在在什么地方?”
“很不幸,他就在南溪山城里。三天之后,妖族八大世家四大皇族的继承人都会到这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群妖会什么时候开。”小止睨了花莲一眼,花莲尴尬的一笑,她还真不知道。
群妖会算得上是妖族中十分重要的聚会,只是,这聚会只限于最年轻的这一代,说到底就是出来显摆的。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不是,一般世家想要压住皇族一头,恐怕也只能在这方面使力了。
妖族对于年轻一代的培养说到底还是有些野蛮,妖族之间的竞争都放任不管,当然,这其中绝对不允许有上一代的人插手。如果是平级较量,就是生死有命。
可以说,花莲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城里的人都哪去了?”
“去……谁?”小止的话还没说完,她脸色突然一变,随手将黑色的布袋罩到花莲身上,自己打了个法诀,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这时候,琉璃堂的大门从外面被人给拉开。
外面走进来的是个身高至少有两米以上的彪形大汉,整个一人熊模样,虽说这人体型有点吓人,不过那张脸倒是挺耐看的。特别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冷漠褪去之后,十分的漂亮。
这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花莲走了过来,看那架势,似乎是准备给她一个拥抱?还是准备把她给捏死?
这人气势汹汹的,花莲忍不住退后好几步,她感觉到压力很大。
“你敢退!”见花莲后退,那男人横眉冷竖,一副你敢拒绝让我抱,我就扭掉你脑袋的架势。
终于,小止在旁边看不过眼,咳了一声,“君爷。”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那男人停下了脚步。男人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正在恢复容貌的小止,又看了眼黑布下的花莲,眉头紧蹙。
“她是谁?”既然确定自己要找的人不是花莲,这男人倒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直接朝小止走去,毫不客气地把她抱在怀里。
不过,由于俩人体型相差太过悬殊,本该很暧昧的拥抱,怎么看都像是抱孩子一样。
小止一脸无奈,可惜无法挣脱这男人,只能由着他来,反正明明知道就算是拒绝也没有什么用,这人要是能听得进去拒绝,他就不是君侯了。
“她是我朋友,最近会住在这里帮我看店。”小止伸出小手拍了拍他肩膀,连话都没说,君侯却挥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花莲在一旁看着眉毛上挑,这俩人默契不错。
君侯似乎不怎么喜欢小止这个回答,恶狠狠地瞪了花莲一眼,可惜因为小止给花莲的那块黑布是用特殊手法制成,就算是用神识也很难穿透,所以他并不知道花莲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不是说了,把这里关了么。”
君侯的话让小止再度叹气,“君爷,这里关了,您想让我去哪儿住?”
“去我……”
君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止给制止了,“我没兴趣跟其他人共侍一夫,也没兴趣与你夫人争宠。”
“止儿,不是的。”小止的话让君侯脸色微变,他是有妻子,而且不止一个,可是当初他娶妻的时候,止儿根本都没生出来。
谁会料到,他在七百多岁的时候,会突然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一见钟情,该死的是这丫头根本就没有成年。
可是没办法,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光是看着她,他就心跳的无法自持,只想让她永远呆在自己身边。
以前止儿她娘还在的时候,他还会有所收敛,可是后来她娘身亡,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守得住琉璃堂这么大的家业,所以,他很自然地闯入了止儿的生活。
止儿聪明过人,从开始便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她如果想留在这里,就不能拒绝他。明知道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孩子很过分,也很丢人,可是他发了疯的想要留住止儿。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止儿不拒绝他的亲昵动作,但他们两个却仅止于如此。曾经,他试过破坏这个平衡,结果当夜他就见到止儿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
从此之后,君侯再也没敢提这件事。可以看着就好,起码比永远失去的强。
“君爷,我还有朋友在,不送了。”放眼整个南溪山城,恐怕也只有止儿敢跟君侯如此说话了。
君侯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开止儿,不过,止儿脸上拒绝的神色太过明显,他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将止儿放到地上,又扫了花莲一眼,“最近不同往日,别让我担心好么?”
止儿点点头,看着君侯起身离去。临走的时候,君侯扔了一块青色令牌给花莲,花莲接到手中,发现这令牌上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君字。
君侯离开之后,止儿才开口跟花莲解释,“想要在城里久住,就必须得到城主的允许。”
“他……是南溪山城的城主?”花莲有些不大相信,那男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太过年轻了吧。能当上这里的城主,无论是实力还是资历恐怕都是相当可怕的。那个在小止面前小心翼翼的男人,并不像。
“他是。”不然,如果没有他在背后撑腰,这偌大得琉璃堂恐怕早就易主了。
虽然心里好奇,花莲仍旧没有开口询问。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小止不想说,她自然不会去故意询问。
花莲本身就是个懒散的人,既然有安稳的地方给她住着,她自然也不打算离开。特别是知道小止的母亲,也就是胡蕴的好友因为旧伤复发而身亡,只剩下小止一个人的时候,花莲更是不能独自离开。
反正在哪都是过日子,这南溪山城里也没什么不好。
唯一让花莲有些头痛的就是琉璃堂的生意,琉璃堂原本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药店,小止的母亲炼丹技术十分厉害,但小止却对这方面没有任何天赋。
而花莲,更是两眼一抹黑。以往小止都是从别处进药,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一个药店中没有特别吸引买家的货物,自然也就会渐渐败落。
琉璃堂能撑下来,说到底,还是城里的人卖君侯的面子。
无论是花莲还是小止都不喜欢这样,所以,花莲最近被赶鸭子上架,强行被小止塞了一堆丹方,还有她母亲留下的手札。然后,她通往炼丹师之路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群妖会的开幕对花莲跟小止来说没有半分影响,除了君侯来的次数变少了之外,这对俩人来说无疑算是个好消息。
花莲不知道小止对君侯是什么感觉,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个君侯有些危险。他除了对小止温柔之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漠然的姿态。
有好几次,花莲甚至感觉到了君侯对她的敌意,不过就是碰了小止几下而已,这人还真会吃醋。
因为群妖会的开幕,所以城里药店的生意倒是火爆了起来,就连琉璃堂这种只卖普通丹药的地方都会有不少人光临。
花莲天天忙着研究丹方,所以出来接待客人的还是小止。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对某些东西十分敏感,花莲第一次尝试炼丹,竟然真的靠着丹方练出了一炉的回春丸。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辅助打坐恢复妖力的丹药而已,不过,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嘛。
“涅槃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东西。”躺在一堆药材中央,花莲看着手里一张写在金箔上的丹方,眼中极度诧异。
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按照她最近几天的学习,这涅槃丹至少是个天级中品丹药。丹药分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又分上中下三品,品级不同,药物的效果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
如今的修真界,别说是天级丹方,就算是地级上品丹方都极为难找,而小止母亲留给她的丹方中竟然有一种天级丹方,还有两种地级丹方。
小止简直就是坐在宝库里却不知道自己拥有宝贝。
真是造孽了,想必她母亲也会很无奈吧,女儿对炼丹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就在花莲还在研究丹方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时高时低的叫嚷声让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了炼丹室,她听见了小止的声音。
走出炼丹室顺着漆黑的通道往上走,大概有百十多个台阶,她才走到后院。嘈杂的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越往前走声音就越大,听起来是个女人。
小止对外都是花莲刚见她的那模样,声音更是跟几百岁的老头子一样。
“你是不是看我们好欺负,这也叫丹药?”女子带着几分尖锐的声音传出,其中还混着魅音。
应该不是有意为之,那么,这说话的女人应该就是会魅惑之术的种族。
“客人,我已经说了,这里只卖普通丹药。”小止的声音不高不低,对于人家的指责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满。
“普通丹药?哼,我看是连普通丹药都不如吧。我看你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
“客人言重了,所有的客人买的都是同一种丹药,或许您可以出去打听一下。”
“不必了,我问你,你这紫珊莲到底卖不卖?”那女人没有跟小止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紫珊莲?花莲听到这名字心头一动,那东西是琉璃堂的镇店之宝,六千年份的紫珊莲,放眼整个妖界也是罕见的。就连小止也不知道她母亲是从什么地方拿到这东西的。
“不卖。”紫珊莲之所以珍贵,不光是因为适合它生长的地域很少,还因为这东西成熟之前会惹来无数妖兽的攻击,能存活下来的紫珊莲一般都是有人特地栽培的。能挡住那些神智未开却实力强横的妖兽的攻击,非是妖帝境界不可。
不过紫珊莲的用处却并不广泛,能够一眼认出的人也不多。
“不卖?哼,不识好歹,我家小姐要买你这东西是给你面子。”
“那就多谢您家小姐给我面子了,东西不卖,如果客人没有别的事儿的话,还是请吧。”谁知道她家小姐是谁,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这南溪山城中哪个妖是没有点来头的。
花莲走进前庭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小止之外,就只有三个客人。其中有一个女妖,应该就是刚刚说话的。另外两个好像是护卫,一直面无表情。
虽然小止已经开口送客了,可惜,人家就是不肯走。这年头,开个店真是不容易,时刻要担心恶客临门。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看见花莲,那女妖横眉冷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她的地盘。
花莲听了她的话,偏头看了眼店门外,发现外面竟然还有守卫,把想要进来的客人全都挡在了外面。
敢在这城里闹事儿,恐怕来头真是不能小了。
“我是这家店的丹师。”花莲扯开一抹微笑,虽然明知对他们笑也是浪费感情,可是谁让他们是客人呢。
看见花莲出现,小止明显是松了口气,她不太习惯面对这么多人,不然也不会在身上带这么一个黑色的袋子了,虽说这东西也算是难得的宝贝,可造型实在是诡异了点,一般的妙龄少女,谁会喜欢这东西啊。
“这些垃圾都是你炼的?”既然奈何不了小止,这女妖干脆把注意力放到了花莲身上。花莲看着被她扔了满地的青色药丸,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可真是无辜啊。
低头看了眼到处滚动的药丸,花莲心里还在想,一会儿要不要等他们走了之后把东西捡起来收好继续卖呢?“这些清心丹是城里安平堂提供的,如果客人对丹药不满,倒是可以去那里理论一番。”
虽然只来了几天,不过在小止的强烈要求下,花莲还是把这城里各大商铺仔仔细细了解了一番。
安平堂是城中最大的药房,里面甚至有能够炼制低级中品丹药的丹师,据说后台是来自大荒山。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安平堂在南溪山城建立千年,至今无人敢去惹他们就是。
那女妖大概也是知道安平堂不是她能够招惹的地方,憋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玲儿,怎么这么慢?”就在花莲已经等着送客的时候,店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软软的召唤声,这声音一出,花莲感觉整个身子都在发软。
这声音中的魅音可是比眼前这女妖厉害多了,店门外那些看热闹的,好像大半都受到了干扰。
“小姐,您可算来了,这家店的伙计太过分了!”叫玲儿的女妖扭着身子快步走了出去,还不忘了顺便抹黑一下小止。
“哦?谁又惹你了?”清脆的铃声伴随着那悦耳魅人的声音,一个玲珑的身影出现在花莲眼前。
美女她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未见过能有人把妖媚以及清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明明该是很怪异的,可在她身上,却是恰到好处。也怪不得外面那些妖眼睛都直了,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也是如此。
“就是他们,卖给我的丹药效果差,还敢狡辩。”
“就这样?”那女子笑着问。
“还有……”这回,那女妖是悄声在她家小姐耳边说的,那女子倾身听了几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抬头看向大堂,目光停在药柜上方的那紫珊莲不放。
沉吟了片刻,燕岁儿还是走进了琉璃堂。原本她就不需要买下等丹药,只是身边的丫鬟要买些送人而已,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小店里遇到紫珊莲。
如果是别人,恐怕根本就不认识这东西,但燕家却是以丹药起家,家祖是名扬妖族的丹师,连天级丹药都能炼制,她这个当孙女的自然也认识各种珍稀药草。
看着那长了六层花瓣的紫色莲花,燕岁儿禁不住有些激动,就连家族中也只有一朵三千年的紫珊莲而已。
“请问,这里的老板在么?”盯着紫珊莲看了半天,燕岁儿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迈着莲步走进大堂。
“我就是。”小止答道。
“您好,我叫燕岁儿,来自倾月弯燕家。”
小止点了点头,“我叫止。”似乎是看出了燕岁儿的想法,小止再度开口,“镇店之宝,不卖。”
还没等人开口,就把话给堵了回去,这让燕岁儿有些尴尬。不过很快,那小脸上就漾出了微笑,“不卖没关系,请问,可以让我看看么?”
小止沉默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花莲突然插嘴,“抱歉,不行。”
燕岁儿跟小止同时看向花莲,小止倒是没有什么,但燕岁儿眼中却有这一闪而过的冷意。
“连看都不行么?”燕岁儿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那软软糯糯得声音本来就让人腿软,再见她那让人怜爱的表情,更是惹得无数看热闹的妖们心疼了。
想多管闲事的大有人在,不过这琉璃堂毕竟不是一般地方,在南溪山城里混的妖基本上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心里想博美人一笑,也没有几个敢出来的。
城里的妖们有忌讳,不代表外面来的一样,况且,他们才进城,根本不可能把城里所有的势力划分给了结清楚。
再者,最近来到南溪山城的这些妖们,大多是大家族的年轻一辈,应该都算得上惊才绝艳,向来眼高于顶,从来不懂服软。少数几个懂事的,也不会在这里看热闹了。
“实在很抱歉,燕小姐。”花莲微笑着垂首,语气没有丝毫退让。真值得庆幸,她不是男人,对美色还有抵抗能力。
花莲这话不过刚说完而已,琉璃堂的店门却突然被人一脚给踹了开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跟雷鸣般的声音,“妈的,这生意做不做了,把门关上是什么意思!”
踹门的是个头上顶着两对牛角的牛妖,这位估计是审美观点与其他妖不同,就算化形成功了,脸上依旧保留着牛的特征,还很明显,尤其是鼻子,还是红鼻头,果真与众不同。
虽然以貌取妖是不对的,不过花莲还是很不厚道地把脸转到了一边去,真的是看一眼就容易做恶梦的容貌啊。
花莲跟小止不认识这头牛,但是燕岁儿却认得他。别看他长得不怎么样,但却是八大世家中排名第三的奎家长子,妖族地榜上排名前十四的年轻高手,据说是拥有夔牛的传承,真的假的不得而知,反正他的雷电之术极为厉害,就连孔渊也不愿意随便跟他交手。
燕岁儿的家族虽说名声不小,但与这头牛想比,还是差了一截,所以,就算是心中同样厌恶他的长相,以及粗鲁的举止,依旧是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奎大哥,好久不见了。”
“岁儿啊,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你在这里干什么,瞧瞧,怎么眼圈还红了呢?是不是谁敢欺负你了,跟奎哥我说说,我倒要看看谁吃了这个雄心豹子胆了!”
这俩站在一起,很好的诠释了美女跟野兽的定义,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姓奎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燕岁儿而来的,不过,他脑筋还聪明,没有一上来就找小止要紫珊莲,反而装模作样的跟燕岁儿了解情况。
“我只是听丫鬟说这里有六千年份得紫珊莲,想要借来一看而已……”燕岁儿垂着头,一脸无辜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随时可能掉出眼泪。
她雪白的颈子正好露在奎牛眼皮底下,奎牛咕咚咽了下口水,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燕岁儿在妖族也算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了,不少人都对她虎视眈眈,没想到今天好事儿竟然落到自己头上。为了博美人一笑,怎么也得达成她的心愿不是。
“岁儿妹子别伤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奎牛趁机一把搂住燕岁儿不盈一握的纤腰,燕岁儿顺势把小脸埋在他怀里,谁也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只不过她的肩头在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就好像在哭一样。
这两位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恐怕事情也不怎么好善了。这头牛很显然不是智慧型的,这个问题就很严峻了。
别的不说,光是看他那个砂锅大的拳头,花莲跟小止就有点腿软,两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但是有时候,在绝对的暴力下,一切都好使。
奎牛一手搂着燕岁儿,在她的纤腰上来回摸着,另一只手用力拍在小止面前的柜台上,深海沉晶打造的柜台,竟然被他一巴掌拍出了好几道裂缝。
这简直就是悲剧啊!花莲毫不怀疑,他可以一巴掌直接拍死两人。
“紫珊莲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实力强横的,从来都不需要讲道理。
小止犹豫地看了眼花莲,花莲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展开笑颜,“这位客人,紫珊莲是非卖品,也是不能看的……”
“你说什么?”花莲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奎牛拽着领子给拖了过去,他那双牛眼怒睁,好像要把花莲撕成两半一样。
花莲并没有被他的表情吓坏,反倒是笑意依旧,“这位客人,琉璃堂乃是城主府治下,如果您真的想要紫珊莲,可以去请示城主,如果城主同意,到时候,我们自然双手奉上。”
“哼,城主府?怎么。你以为抬出城主府来我就怕了你了!”奎牛虽然身上戾气依旧,眼里却有了几分犹豫。
“小人句句实话。”
他可没忘记来的时候家族长辈的吩咐,在南溪山城里,任何势力都可以得罪,但,绝对不能得罪这座城的城主。
不管这小妖说的是真是假,他心里都多了几分思量。
燕岁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奎牛的犹豫,立即小力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踮起脚尖,在奎牛耳边轻轻说了两句,红嫩的唇瓣一开一合,不经意地碰触到了奎牛的耳垂,登时便让他哆嗦了一下。
燕岁儿的话说完之后,奎牛的脸色当即恢复正常,燕岁儿果然说的有道理。这南溪山城中,属于城主的产业并不太多,但哪个都是一等一的地方,这么小的琉璃堂,连丹药都是外买的,城主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城主府我明日再去,今天,你这紫珊莲必须得拿出来给我看!”
“如果不呢?”
“如果不,老子我现在就拆了这琉璃堂!”狠话刚放出去,奎牛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刚才花莲根本没开口说话,那说话的人……
奎牛只来得及转身,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个巴掌扇飞了出去。
“爹……”从地上爬起来刚准备拼命,抬头一看却发现竟然是自己亲爹。顿时,奎牛把所有的不满都给咽了下去。
“你挺威风的啊!还敢把这里给拆了,老子走的时候跟你说的话你当是放屁啊!!”果然是子随父,这爷俩连嗓门都是一样的大。
花莲跟小止同时抬头,看见奎牛他爹身后那人的时候,同时舒了口气,君侯。
“爹,我就是……”奎牛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爹又给了一脚,这一脚下去,直接把他给踹了个昏迷不醒。
花莲这个看戏的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果然很暴力。
“君兄,实在抱歉,犬子突然就昏倒了,老牛我就先回去了。”睁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值得所有妖怪学习。
花莲瞠目结舌中……
而君侯竟然淡定地点了点头,“奎兄客气了。”
一场还没上演的喋血谋杀就这么画上了中止符号,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用被人给撕了,花莲当然高兴,但是燕岁儿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奎牛他爹竟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还有眼前这男人,竟然与那头老牛同辈一般,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么多人看着,君侯当然不至于来对小止动手动脚的,只是那眼神也太过灼热了点。花莲摇了摇头,不懂这位鼎鼎大名的南溪山城城主怎么就看上了小止。
开始,她还不信,后来跟小止再三确认才接受君侯的身份。也难怪琉璃堂能够屹立不倒了,后头有人果然才是硬道理。
“岁儿见过这位前辈。”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燕岁儿毕竟是个有心计的女子,能让奎牛他爹都忌惮的人,南溪山城中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无论是谁,都不是她可以开罪的。
燕岁儿绝色的容颜,娇弱的模样,以及委婉动听的声音并没能让君侯冰冷的目光有丝毫的动摇,他只用一个字就解决一切,“滚。”
花莲决定了,她从此以后不讨厌君侯了。
燕岁儿活了这些年,还从未被这么骂过,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竟然愣在原地。君侯看她不动,冷哼一声,袖子一甩,燕岁儿还有她的丫鬟护卫直接被扫出了琉璃堂店门外。
君侯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灰头土脸,毫无美感地趴在地上的燕岁儿,“倾月弯燕家在城中闹事,此次群妖会除名,扔出城去!”
花莲一直觉得,君侯的势力就算是再大,应该也就能掌管整个山城而已,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他了。
一句话,竟然能够左右群妖会。看燕岁儿突然出现的两只狼妖粗鲁地拖走了,花莲忍不住把目光移回了君侯身上。
这就是光明正大的护短,谁敢说一个不字。这就是实力,以及势力的可怕之处。
“夫君。”围观的众妖,因为这句话全部退开,一个以白纱半遮面的女子从后面走了上来,看见君侯之后盈盈下拜,声音温柔悦耳。
君侯的妻子,花莲无法看清她的修为,就连她本人,似乎也笼在一层薄纱之后,让人觉得若有似乎一样。
“你怎么来了?”见到自己的妻子,君侯的神色稍有柔色。
那女子叹了口气,“夫君,岁儿只是不懂事,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那夫人觉得怎么处理才妥当呢?”君侯不动声色,把问题推给他妻子。
那女子倒也识大体,并没有提出什么让君侯难做的办法,“不让她参加群妖会就够了,她一个女儿家,现在出城很危险。”
“好。”并非君侯好说话,而是,他妻子的家族跟燕家交情匪浅,这要求并不过分,如果不答应倒显得他小气了。
“那宫绫就先谢过夫君了,夫君也忙了一天了,现在要回府么?”宫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站在里面的小止,在君侯并未注意到的时候,就将目光移开。
“不必了,你先回去。”
宫绫眼中流露出些许失落,然后福了福身,“夫君保重。”
自己夫人的情绪君侯并非没察觉到,他心里倒是对这位夫人有些愧疚,只是,他没办法回应而已。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让她继续保留君夫人这个称号而已。
宫绫回到城主府之后,很快就有人将燕岁儿带了过来,看着一身狼狈的侄女,宫绫眼中流露出些许的责备,“岁儿,来的时候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要轻举妄动么!”
“姑姑,我,我根本没有做什么……”
对于燕岁儿的狡辩,宫绫只是叹了口气,她了解这个自小便受尽娇宠的侄女,外表看来温柔可人,实际上却是跋扈得很。没做什么?是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才对。
“算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听清楚了,以后不准去琉璃堂,那地方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去不得。”说到这里,宫绫的声音泻出些许冰冷的杀意。
南溪山城里所有人都知道君侯迷恋琉璃堂的那个小姑娘,她当然知道的更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天天想着要她死,可自己根本不敢动手。
“可是姑姑,那里有六千年份的紫珊莲,如果练成天眼丹,能让您的魅惑之瞳提升一个层次呢!”那东西对别人没有多少用处,对于燕岁儿她们九头雉一族作用却是不小,魅惑之瞳是她们天生的第三只眼,攻击力十分恐怖,同样的,要提升等级也极为困难。
“天眼丹……这东西只是传说而已。”宫绫听到燕岁儿的话,眼前一亮,不过随即便黯淡了下去。天眼丹是天级下品丹药,炼制困难,也没有丹方,需要的配药更是极多。
“父亲大人他找到了天眼丹的丹方……”燕岁儿这话一出口,当即宫绫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就连手中的茶杯被摔碎了都没察觉到。
“你说什么?你父亲找到丹方了?”她双手用力地掐着燕岁儿的肩膀。
“是,父亲还说,炼制成功,一定给姑姑送来一颗。”
“好,好,既然如此……”宫绫松开燕岁儿,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没有再说话。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姑姑,燕岁儿嘴角上扬,她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谁敢让她不舒服,她就要谁的命!两个低贱的女妖,也敢对她不敬!
君侯坐在琉璃堂接待客人的椅子上喝茶,小止站在柜台后低头摆弄着里面的丹药,就是不肯看他。这俩人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气氛,只是花莲插在里面觉得十分尴尬。
偏偏小止还拽着她的衣摆,说什么不肯放人。
最后,花莲也只能跟小止一起站在柜台后面。她百无聊赖地把手肘撑在柜台上,双手托着下巴,由衷地希望君侯赶紧走,或者来两个客人也好。
别说,老天爷还真听到了她的愿望。没用多久,果然有几位客人走进了琉璃堂,为首的还是个翩翩贵公子。
只是,这位贵公子看着花莲的目光实属诡异。他认识自己么?花莲皱眉。
小止看见来人之后,左手一哆嗦,拽了下花莲的袖子,直接给她传音,“他是罗风!”
她就是个倒霉催的命!花莲决定了,回头自己就窝在炼丹室里,再也不出来了。还好君侯没走,这要是走了,不知道罗风会不会直接把她给抓了。
不过,看这罗风倒是不像那么不讲理的人。但,妖族的性格,往往是不能用长相来衡量的,说不定,他内心里其实是个十足的变态也说不定。
“见过城主。”罗风的目光从花莲身上移开之后,转到了君侯身上,他十分恭敬地给君侯行了个大礼。
君侯连茶杯都没放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
如果自己跟君侯实力相当,恐怕罗风也不敢用那种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了。花莲心中无奈,见罗风朝柜台走来,她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他了。
“花莲?”明明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偏偏还用疑问的语气。
花莲很想知道,如果自己摇头,他会是什么表情,不过,现在她没这个心情开玩笑,应该说,眼前的对象不对,她完全轻松不起来。
花莲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面对一个妖帅期的罗风她就觉得压力大,等面对化神期的殷漠,她却能肆无忌惮呢?
“我是,阁下找我有事?”既然都认识了,也不必浪费时间自我介绍,干脆直奔主题算了,趁着君侯还没走,量他也不敢在这里掳人。
“听说你跟孔渊关系不错?”
“罗少主抬举小妖了,道听途说的消息也能当真?”花莲扯出一抹笑,她跟孔渊也就是棋友而已,而且她还是被逼的。
罗风眯了眯眼,“看花小姐似乎并不想说真话。”
“如果罗少主喜欢这令牌的话,拿去无妨。”这么麻烦的东西,如果罗风不要,回头就用炼丹炉给它炼了!花莲恶狠狠地想到。
罗风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花莲竟然会弄这么一出。
一旁看戏的君侯看见那令牌之后,眉头一挑,花莲的身份他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她倒是挺有意思的。
“不必了。”
“要见孔渊,这令牌可比我好用多了。罗少主何必急着拒绝。”她在心里发誓,自己绝对是真心帮忙,奈何罗风一脸不信任,真让人失望。
罗风当然知道这一点,只不过,他根本不能接。他拿了孔渊的令牌,这算怎么回事儿!
“忙呢,我是帮了,罗少主拒绝我也没有办法。敢问罗少主要买什么丹药呢?”这话是说给君侯听的,君侯纹丝不动依旧喝他的茶,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能让罗风吃瘪,这花莲手段不错。
“不必了!”
吃了个哑巴亏,罗风也不好再问下去。毕竟君侯在这里坐着,他如果说的太过分,那就是不给君侯面子。在南溪山城中让君侯不开心,那就是存心给自己找不愉快。
目送罗风离开,花莲的好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君侯毕竟是城主,最近有是最忙的时候,他又坐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对于君侯对小止的感情,花莲并不想妄加议论什么,她只是觉得很诧异,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一种感情,能让一个人的心完全偏向另一个人。很奇妙,却又有点傻。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琉璃堂再度恢复平静,来买药的客人不多,花莲又被小止给赶了回去。
为了以后美好的生活,她继续回去跟那一堆药方奋斗。
在尝试炼药的过程中,花莲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用融入了一丝孽火的火焰炼丹,起炉之后,丹药都有些许的变化。
暂时只发现药效似乎提升了一点,但是出丹率却是低了不止一倍。这个发现让花莲心中稍微有些激动,总算是找到了孽火的另一个用途,毕竟是曾经名震大荒的火种,连太阳真火都无法比拟,如果没有点特殊功用,那才真是悲剧了。
看眼下,或许是不太划算,但是,如果哪天她能够练出地级甚至天级丹药,那时候要是能够提升药效,简直就是神迹一般。
不过,每出一炉丹药,她体内的孽火就会减少一丝。虽然有恢复,速度却很慢。这显然有些得不偿失。
原本她还准备靠着孽火发家致富呢,看来这美好的愿望无法实现了。就算如此,花莲心中还是很高兴。
她的修为卡到了妖将下级顶峰无法突破,天天炼药倒也能修身养性。因为每一缕孽火都极为珍贵,所以花莲不敢浪费一丝,这些天的丹药炼下来,她对孽火的掌控倒是越发熟练。
不知道自己在炼丹室里呆了多久,反正小止送下来的那些草药是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倒是装丹药的玉瓶摆了一地。
最后一炉玄级中品的固颜丹成之后,花莲终于舒了口气,等到丹炉中最后一丝火气散去,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丹炉,一股淡淡的药香传入花莲的鼻息间。
花莲有些失望地看着丹炉内部,里面竟然只有十颗淡粉色的固颜丹,她还以为至少会出二十粒呢!其实对于她这么一个新手来说,能在十多天内炼成玄级中品丹药,而且成丹数量在五粒以上,就足够笑傲了同辈丹师了,说她妖孽也不为过。可惜,花莲并不知道这些。
“小莲,你还在炼丹么?”炼丹室的石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穿着一身粉绿色纱裙的小止从外面探进头来,她那头漆黑的长发绑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粉嫩的脸蛋上一双黑眸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看起来清纯可爱。
反观自己,因为这段时间都没离开这里,简直是一身狼狈。要不是有药味掩盖,估计都能散发出馊味。
“炼完了,其他那些都是玄级下品的,这几瓶是玄级中品的,我暂时也只能达到这地步了。”听小止说她母亲在的时候琉璃堂里可是有卖地级中品丹药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个能耐。
炼制丹药不仅需要手法熟练以及对火焰的掌控力度,还要源源不断的妖力才行。起火以及化丹的时候,妖力必须一刻不停的输送,等级越高的丹药,需要的妖力就越多。现在花莲动用孽火着,也就勉强能够炼制玄级中品丹药而已。
说起来,炼丹也是十分危险的,如果修为不够,强行跨级炼丹,好一点的也就是毁了一炉药,悲剧一点的就是被丹药给吸干。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炼制天级丹药的时候,丹师都是上百。如果一个人炼制,根本不下去。
这些丹药对小止来说简直就是惊喜,她还以为花莲怎么也得学几个月才能成功,毕竟当时母亲教导自己的时候就说过,没有师傅教导想要炼制出一炉丹有多难。
看来,这世上果然有一种人,天生就是丹师。
花莲可没管小止多开心,她把丹药扔给小止之后,赶忙从门缝挤了出去,准备好好梳洗一番。
虽然可以用法术净身,但是她更喜欢那种整个人沉浸在水中的感觉,水与身体接触的感觉,十分真实。
花莲有时候很担心,自己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其实自己还是那株养天池中的红莲。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天地独我的孤独。
大荒的辉煌不属于她,她要的,不过是真实的生活而已。就算,前路坎坷。
总算把自己收拾干净,小止才过来敲了敲她的房门,“小莲,要出去逛逛么?”
“去哪?”难得,小止竟然会不呆在琉璃堂里。花莲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小止,心中有些诧异。
“今天群妖会有好戏看,客人应该会很少,我们也去看看吧。”
“什么好戏?”能让小止都忍不住了,花莲也有些好奇。
“孔渊跟罗风。”小止眼睛一眯,露齿一笑,右边脸蛋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孔渊竟然来南溪山城了?花莲心中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倒也正常。毕竟群妖会也是盛会,他是个闲不住的主,怎么可能不来凑热闹。看来罗风总算能一尝夙愿,而她,总算不必被人当成筹码了,老天待她不薄。
其实,她跟孔渊真的没有什么,不过一提起孔渊,小止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花莲也无奈。
在炼丹室憋了这些天,她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估计现在罗风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那就去看看吧,花莲也想知道,这年青一代的翘楚,究竟有多厉害。
俩人关了店门,顺着街道朝城中央走去。南溪山城看起来不大,内部却是另有乾坤,这里看起来很小的店面,实际上里面却都是另一方天地。据说这些都是第一任城主的手笔。
能开辟小天地,一般也只有妖皇能够做到,由此可见,这南溪山城的第一任城主有多厉害了。
群妖会开在界位空间中,在城中央有一面墙,穿过那墙面就能进入会场。当然,这会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她们俩走过去的时候,已经看见有好几批妖怪被挡了下来。
等轮到她们俩的时候,守在墙边的侍卫竟然一脸恭敬地半跪在地上,直到两人经过之后才起身。
人家跪的当然不会是自己,花莲看了眼要带上挂着的那块令牌,是那天君侯给她的,果然很好用。听说,有这块令牌,几乎可以在这城里行走无碍,绝对不会有任何守卫敢阻拦。
“滚开。”两人才刚走进会场,还没等站稳,突然有一群人从前面匆匆走来,看见花莲挡在前面,二话不说粗鲁地将她推到一边。
动手推人的是个健硕的男子,穿着青丝织缎的猎装,本应该是英姿飒爽,只是他脸上一对青紫的眼圈,实在是有碍观瞻。
花莲看了他一眼,也不计较自己被推到一边去的事,眼睛直盯着这人不放。
憋笑憋得好辛苦,她还忍着不出声的时候,已经有人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哄笑声立马如浪潮般传出,那男子本来就五颜六色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估计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那男子扭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个笑得最凶的虎妖,两道青色的光刺直接朝着他们两个心脏扎去。那两个虎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血溅当场。
有了血的教训,剩下的那些妖自然也没几个有胆子继续嘲笑那男子,入口处这边一时间寂静无声。
“唐河,打不过我哥哥就拿别人出气,你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唐河听见这声音一脸狰狞。
“贱人,你竟然害我!”唐河瞪着胡妖娆美艳的脸蛋,恨不得扑上去生吃了她的肉。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输的这么惨。
“害你?我哪里害你了,是你邀我共度良宵的,不是么?”胡妖娆笑得花枝乱颤,半露的酥胸随之起伏,看的周围的众妖纷纷吞口水。
“啧啧,我说唐兄怎么看见胡欺腿就软了,敢情是被妖娆妹妹疼爱过了!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妹妹呢?”这次说话的人花莲终于认识了,孔渊!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备战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孔少爷不嫌弃,妖娆愿意当你妹妹啊”胡妖娆看见孔渊之后直接扔下唐河,扭着杨柳细腰朝孔渊走过去。
“妖娆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可不想得罪令兄。”孔渊眼睛笑得弯弯的,话是十足的警告。
胡妖娆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孔渊可不是唐河那个蠢货,想要驾驭他,用这种方法显然是无济于事。
“小莲,那种走法,不会把腰扭断么?”小止捅了捅花莲,其实花莲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还是狐妖身体的柔软度本来就比其他种类高呢?反正,她是做不出这种高难度动作。
嘘花莲朝小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孔渊出现,跟着过来的基本上都是个家族的派来参赛的精英们。
妖族的竞争很激烈,但一样是分派别的,孔渊自然是站在妖族顶层的人物,跟他过来的这些,应该是他认识的,或者是意图认识他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妖的世界里,也是有组织的。
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想跟孔渊见面。俩人不过是点头之交,他的对手就能找上自己,要是在这里被他叫住,天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麻烦贴上来。花莲从来不怀疑自己的人品,事实上,她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人品可言。
就在花莲拉着小止准备撤退的时候,孔渊突然把目光移到了她那边,不过,他看见的也只是个背影而已。
“小花花”一个背影并没能混淆孔渊的视线,天杀的!
这风骚的一声喊出之后,无数的目光瞬间把花莲戳的千疮百孔。好想就这么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最好是头朝下。
孔渊在那边叫人,这边就有人挡住了她们俩的去路,无奈之下,花莲只能回头,百般不情愿地走了回去。
“好久不见……”其实并不久,距离上次孔渊被他爹扛走,他们也就分别了一个多月而已。
“小花花,你是特地来看我比赛的!!”这厮用的竟然是肯定句,花莲再度确定,这只骚包的孔雀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显然不是……”花莲低头,长长的刘海半遮着脸,小嘴嘟囔着。孔渊明明听见她说什么,偏偏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而花莲也没指望他突然良心发现放自己离开。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很熟,谁都能听出来,小花花明显就是她的小名,这显然不是一般关系。事实上,花莲很想告诉他们,这只是孔大少的恶趣味而已,真的不关她的事!
于是,花莲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孔渊给拽走了。
关键时刻本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小止十分没义气地跑了,趁着花莲在应付孔渊的时候……
如果她能够早点把君侯弄来,自己一定会原谅她没义气的行为。
虽说这界位空间是用来举行群妖会的,但这里的布置却并非只有比斗赛场,毕竟这些位少爷小姐们会在这里呆上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所以界位空间里连他们的住处也一并准备了。
以孔渊的身份,他住的地方,当然是最好的。只是,为什么他的屋里还摆了一尊那么大的佛像,直接占去屋子一半的空间。
“你把灵山寺的佛像给搬过来了?”花莲惊悚地问道。
“当然不是。”孔渊看着那尊佛像,眼角呈抽筋状,“我爹去天轮和尚的衣冠冢里偷的。”
真不愧是孔雀皇啊!偷东西都偷到墓地里去了。那天轮和尚是万年前金轮寺中的一位高僧,在正魔大战的时候,牵制魔道七大魔王,救了无数修士的性命,为了纪念他,当时众修士为他立了座衣冠冢。
听说那地方比金轮寺的防守还要严密,可以出入那里,由此也可知道,那孔雀皇的实力有多恐怖了。
花莲一直十分好奇,他干什么老让孔渊抱个佛像到处走呢?觉得当妖没前途,准备让他儿子改行?
“小花花,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这里的呢?我还以为你会去大荒山找我……”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就算是自己本来打算去大荒山,也没想过要找孔渊来着。
“不然你要我的令牌干什么?难道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孔渊一副我很伤心的模样。
钟情你妹啊!她发现自己真的跟孔渊无法沟通了。
“少主,地狐族七长老孙女胡妖娆求见。”在屋子里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说话的人。看来暗处还是有不少高手保护孔渊的,没办法,孔雀皇就这么一根独苗,一旦孔渊被有心人给弄死了,他哭都来不及。
“请客人进来。”孔渊有些不怎么情愿地开口,看起来,他似乎对胡妖娆不怎么感冒。说起来,地狐族……带走母亲的那帮狐妖不就是地狐族的么!
本来花莲是想趁着这机会偷溜的,结果孔渊会客竟然把她也给拽去了。胡妖娆看见花莲跟孔渊一起出现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脸上便堆满了笑容。
“这位就是花莲妹妹吧,孔少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呢。”
“妖娆妹妹找我,不是为了吃醋的吧?”孔渊笑眯眯地看着胡妖娆。
听出了胡妖娆话里的讽刺,花莲依旧坐在一边喝她的茶,说起来,孔家的确是大手笔啊,凝真露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用来泡茶,不多喝点简直对不起自己受损的名誉。
趁着孔渊跟胡妖娆俩斗智斗勇的时候,花莲十分不客气地把孔渊茶杯里的茶一起喝光,凝练过的凝真露,喝上两杯提升五倍以上的妖力,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孔少说笑了,我找你可是有要紧事,不如……我们私下聊聊?”胡妖娆一手撑着下巴,手指在唇边划过,媚眼如丝,丝毫没有因为花莲在一旁就收敛自己的媚功。
孔渊眼睛不眨地盯着胡妖娆的小嘴,直到看见她伸出舌头舔过那根白嫩的手指才开口,“妖娆妹妹,你洗手了么?”
胡妖娆瞬间石化,花莲差点没把口水喷孔渊一脸。这孔渊,还真是够不解风情的。很强大!
“要不,你们谈,我先出去散散步……”人家明显不想让自己在一边当电灯泡,花莲十分的识趣。
“小花花,乖乖坐着,我这里还有一壶哦”利诱!赤裸裸的利诱啊!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花莲立刻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另一壶凝真露。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没有外人。”孔渊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无视胡妖娆那已经变黑的脸。话说回来了,多么漂亮的美人,生气的模样都不是那么可爱呢。
胡妖娆的眼角一抽,冷着脸站了起来,“既然孔少很忙,妖娆就不打扰了,告辞。”
看着胡妖娆离去的背影,以及孔渊那得意的表情,花莲很确定,这只孔雀在利用她赶人。好吧,起码人家已经支付了报酬。花莲十分不客气地把仆人送上来的另一壶茶喝光,“这不是凝真露!”竟然用假货骗她,太过分了。
孔渊耸耸肩,“我又没说是凝真露”
她也知道这东西不是露水,就算是孔渊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只是不知道孔渊给她好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跟他熟到这种地步了,而且孔渊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话说回来,小花花,你不好奇胡妖娆想要对我说的话么?”孔渊把脸凑到花莲面前,一副奸诈的模样。
“完全没兴趣。”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无论如何自己都参加不进来吧,她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花妖而已。
“唔……真无情啊,我可是为了你才拒绝她的。”
孔渊的这句话再度将花莲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为了她?
“前几天,地狐族族长拜托我寻找一个叫花莲的女妖,大家可都想知道那女妖是谁呢。”四皇之一的狐皇要找人,这件事放在妖族里说小不小。
找她?花莲心中一惊,上次,她被那个青衣差点一鞭子打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应该说她对地狐族没有半分好感,也是他们强行将母亲带走的。
就算心里明白,那个什么地狐族的族长让孔渊找自己肯定不是想要她的命,但她还是心存戒备。
“你要抓我回去?”
孔渊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外走,“群妖会还没结束不是么,虽然大荒山不错,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回家。”
孔渊的话让花莲稍稍安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自己。
花莲觉得,她真是高兴太早了,她以为孔渊是个纯良之辈,事实证明,她搞错了。
“你们少爷还真是受欢迎啊!”妖族的女性本来就比人类的女性开放,对于喜欢上的对象更是极为大胆。孔渊说,为了报答他知情不报的恩情,在他参赛期间,花莲得全程保护他!
这该死的保护让她差点被那些女妖给吞了,还好,一直跟在孔渊身边服侍的老管家替她挡住了不少压力。
“少爷一直很受欢迎。”管家一副我以少爷为荣的表情,花莲差点想直接撞墙,她真不该跟老管家吐苦水的。
事实上,花莲很担心,自己被孔渊利用得这么彻底,然后她会不会被孔渊的哪个迷恋者暗中干掉?根据妖的本性来讲,这是十分有可能的。
看了眼一旁的管家,还是不跟他说了吧,估计就算是说了,这老管家搞不好会直接说一句,我会给你收尸的话出来。
大概是因为这一战的双方是站在妖族最顶层的孔渊跟罗风,所以几乎所有参赛的者都已经到场。
因为花莲是跟着孔渊一起出场的,所以罗风自然也看见了她,“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罗风讥诮道。
“你的风度跟我眼光有一拼。”说来说去,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啊!
“哼。”罗风扭头,回到了罗云山那堆人中间,孔渊则带着花莲坐上了他的专属席。拜孔渊所赐,她可以坐在他的专属席上看罗风是怎么被他玩死的。这是孔渊的原话,花莲现在已经不想说那只自恋又风骚的孔雀什么了。
孔渊跟罗风进入比赛场地之后,整个赛场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花莲对这场所谓的巅峰之战没有任何兴趣。
罗风如果跟孔渊平级的话,她或许会感兴趣,但是现在,她也赌一赌罗风会在多少招之内输给孔渊了。
那种以弱胜强的事,在妖族中的确有存在过,可惜,罗风不是那个逆天的。
两边已经打起来的时候,一直站在一边的管家突然低头在花莲耳边说了句话,“花小姐,胡妖娆要见您。”
“我可以不见么?”花莲乞求地看着管家,别看这管家看起来只是个糟老头,但事实上,这糟老头的修为恐怕整个赛场中无人能敌。
管家微笑,“最好不要。”
这老头一定跟她有仇!花莲哀怨地瞪了管家一眼,从舒服的软榻上站了起来。然后,那个极佳的位置被老头给占去了,孔雀都是一个比一个无耻的!
胡妖娆约她相聚的地方竟然是城里奇居阁,这个地方花莲听小止提过一次,然后她每次出门都会有意绕过这个地方。
因为这家店的老板竟然是食运龙,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手上还有一块灵骨呢,虽然那骨头并不是自己挖出来的,可是赃物都已经到了自己手上,就算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小,她还是心虚。
“我家小姐在里面等着您,请进。”今日,奇居阁竟然罕见的关了店门,直到花莲他们到了门口,才有人将门从里面打开。
见管家派来的两个侍卫也想进去,前来开门的那丫鬟侧身挡在他们俩面前,“抱歉,还请两位在外面等等。”
还没迈进大门的花莲心头一跳,从开始胡妖娆就对她抱着敌意,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她对孔渊有点意思,而自己无疑是她的障碍。
虽说她不认为胡妖娆会蠢到在这里把自己干掉,但是只放她一个人进去,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结果两个侍卫听了那个丫鬟的话二话不说直接把武器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让开,或者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愧是孔雀皇家的侍卫,真是够嚣张的。花莲承认,自己被爽到了。那老头还算有人性,没让她一个人来送死。
“两位兄弟请不要动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次出来的是个满面堆笑的中年男子,看见门口这情形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我家的丫鬟不懂事,两位息怒,息怒。”
那两个侍卫倒也不是不通情理,冷冷地瞪了那丫鬟一眼,将武器放了下来,然后又变回木头人一样站到了花莲身后。
“花小姐,让您见笑了,胡小姐在内室等您。”所谓内室,竟然是这奇居阁中最高的那层。在这南溪山城中许多的店铺都有很多层,越往上,买家的地位财力就得越高。
看起来,胡妖娆跟奇居阁的关系匪浅,还是说,这里其实是地狐族的产业呢?这想法在花莲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抛到脑后,这些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最顶层的布置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只有几把椅子,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个盒子,花莲才刚走进来,就能够感觉到盒子里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妖气波动。
看见花莲,胡妖娆笑着迎了上来,“妹妹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孔少不舍得放人呢。”见胡妖娆十分自来熟地牵着自己的手,花莲也没拒绝。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她还在人家地盘上。
“胡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么?”大家心知肚明,孔渊这时候正在跟罗风在赛场上打得你死我活,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胡妖娆不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那个时候派人过来请她的么。
“其实还真不是我要找妹妹,而是我的一位前辈,想要问妹妹一件事。”
花莲眉头皱了一下,一种奇异的香气突然传入她鼻中,伴随而来的是十分压抑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就跟那天在破庙里,遇到的那条食运龙一样。
不过这个,显然更加厉害。
奇怪的是,除了她之外,竟然没有人感觉到这种怪异的感觉,她身后的两个侍卫依旧站得笔挺。
“前辈,你看妹妹这是怎么了?”见花莲脸色惨白,胡妖娆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一脸焦急地看向右侧的那扇门。
那扇小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双眼上蒙着黑布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他没有一根头发的的光头,花莲立即想到了那个不知被殷漠如何处置的食运龙。
“哼,你就是花莲,我孙子当日可是被你捡到了?”老头根本就没回答胡妖娆的话,直奔主题。
“这位前辈是什么意思,花莲有点不懂。”
“不懂?小丫头,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我孙子被带回来的时候,中毒奇毒,我儿子却被人硬生生挖了灵骨,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老者的声音里加了威压,听在耳中好像雷鸣一般,震得心怦怦狂跳。就连手脚,都跟着不自觉地颤抖着。
“前辈觉得,这事是我做的?”花莲有些好笑,那天晚上,除了他们碰到的那个殷漠的老朋友带着几个修士见过他们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接近他们。
这老头就算再厉害,恐怕也不可能认识那帮正道修士。连证据都没有,就来找她的麻烦,是觉得她好欺负?还是,另有隐情呢?
用余光扫了一下身边的胡妖娆,见她依旧面带微笑,眉眼间春色荡漾,花莲收回自己的目光。
“就算不是你,也是有人帮你!”
“这么说,前辈已经认定这事与我有关了?”花莲冷笑,“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不妨去问问孔渊,他或许知道呢。”
“你拿孔渊威胁我,哼,小丫头,你还太嫩了,孔渊算个什么东西!”这老头冷哼一声,一副完全不把孔渊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过,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样子呢。
还真是麻烦啊……看来孔渊的名字还不算太响,失策了。这老头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了。花莲在心中叹息,顺便诅咒了一下孔渊,如果不是他利用自己刺激了胡妖娆,怎么会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前辈,您别生气,您家里的发生事我们也一样痛心,但这事或许真的与花莲妹妹无关呢。”这时候胡妖娆插的这句话,基本上是完全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当日我孙子就是在林州被她捡到的,等我看见孙子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半条命,怎么可能与她无关!”说着,老头一步一步朝花莲走来,他脚下的地板竟然被踩出一个一个深深的脚印。
看得出来,他已经到了怒气冲天的地步,他站在花莲跟前,语气中压抑着浓浓的杀意,“说,到底是谁做的,否则,老朽今日就在这里杀了你已慰我儿在天之灵!”
“刚刚,我不是已经说了么。”既然孔渊利用她,那么她为什么不利用孔渊呢,这么好用的资源,不用多可惜。
“花莲妹妹,说话可要慎重啊,孔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胡妖娆语气中带着警告。
花莲瞥了她一眼,“他为什么不会做呢,是你跟他熟,还是我跟他熟?”她真的不以认识孔渊为荣,但是眼下,忍了。
被花莲一句话堵了回去,胡妖娆再也不张嘴了。反正今日也是利用这老头对付花莲,就算她出事,也与自己无关。
顶多,是她没有及时出手阻止而已。
如果不是这老头拿那卷已经失传几千年的狐族秘技作为交换条件,她暂时是不会动花莲的。
不过,事情的似乎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奇居阁的老板就是想问出那个动手的人是谁,结果花莲竟然说是孔渊。如果真是孔渊,麻烦可就大了。
赛场上,浑身是血的罗风被抬了下去,孔渊收了身上的绿色光芒,毫发无伤地站在赛场上,扫过台上所有观众。
几位从各大家族请来的评委几乎是同时在心中叹气,未来的百年间,恐怕妖族的年轻一代,无人能够超越他了。
而坐在孔渊的席位上,翘着二郎腿捋着自己一撮小胡子的管家突然苦笑了起来,“看来,这小姑娘对少爷很是不满啊!哎……”
差一点就没走出来,一直到离开奇居阁,花莲仍然心惊胆战。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她要跟孔家那个老头混。
如果不是那老头关键时刻及时出现,一巴掌把奇居阁的老板拍飞,这回,她肯定会交代在里面。
她可还记得,奇居阁老板看见那老管家的时候到底有多惊恐。最让她觉得恐怖的是,当时出现的根本就不是本体,只是个分身而已。
实力的差距果真无敌,当然,花莲看到的不光是这些,她发现老管家的分身跟她的虚体很像,只不过她的虚体基本上没有一丝战斗力而已。
如果能够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弄出两个跟自己一样修为的虚体出来,她基本上可以在妖帅期以下横着走了。
打群架一点都不可耻,这年头谁还玩单挑,大家都习惯群战,最好一群打一个。
绕了一圈受了很大的惊吓,最后还得被押回去。她怎么总是这么倒霉呢?花莲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孔渊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专属席位上,果然如她所料,安然无恙。
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属于罗风的那坐席,上面空无一人。不是被他弄死了吧?花莲瞄了一眼孔渊,觉得十分有可能。
“小花花,你竟然没有看我比赛,我好伤心”孔大少肉麻的声音一出,周围一片寂静。他身边老管家一脸淡定。
花莲也很淡定,不,其实应该说她很僵硬。缓了半天,终于从半死状态中恢复过来,“看不看你都会赢,浪费时间。”
这种话孔渊最爱听,果然,这只花孔雀的尾巴立即翘了起来,“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怎么厉害也就是只孔雀,再怎么翘尾巴也变不成凤凰。扁扁嘴,腹诽一下,天天跟这么自恋的妖呆在一起,压力真大。
胡妖娆约她出去的事,就这么被揭了过去,一切又恢复到什么都没发生之前。只是,花莲对于那个胡妖娆,心里总有个疙瘩。
可惜最近胡妖娆根本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就算出现了又能怎么样,找她打一架?不现实,就算打过了,自己也未必全身而退。报仇这事,过个百八十年也不晚。
孔渊与罗风这一战之后,再也没有出过场,直接被默认为冠军。事实上,距离群妖会的冠军赛,至少还有五场,可是接下来,他的对手全部弃权,于是他就这么赢了。
花莲很鄙视他的这种行为,孔渊对此十分自豪,小止却是觉得头痛。
为什么孔渊会到她的琉璃堂当伙计?她把脑袋抓破了也没想明白。
自从孔渊来到琉璃堂之后,这里的生意比往日火爆了不少,绝对不是因为大家慕名而来,而是人家只是经过琉璃堂,不小心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被孔大少给抓了进来。出去的时候,手里自然抱了一堆丹药。
虽然花莲对自己炼出的丹药很有信心,但也没有想过一夕之间就让人家接受。没想到孔渊的这种霸王卖药方式竟然真给琉璃堂拉了一批客人,这都什么事啊!
不知不觉,花莲已经在城里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间,群妖会终于结束,南溪山城再次恢复平静。除了琉璃堂里多出来一只自恋的孔雀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花莲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孔渊要留下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孔渊的想法,正常人根本就是无法了解的,她要是了解了,那才坏事了。
只是最近,君侯来的次数变少了,以往两三天他就会来一趟,不过这次,大半个月过去了,他一直没有露面。
虽然小止看起来跟往日一样,但是她偶尔会盯着店门发呆,突然看见身材高大的客人眼中都会带着几分欣喜,当看清他们模样之后,脸上有着些许落寞。
这些花莲看在眼里,却无法说些什么。
这日,琉璃堂来了位贵客。
的确很贵,城主夫人。
花莲曾经见过这位城主夫人一次,当时没有什么感觉,这次近看,却觉得这女人虽然一脸温和,但是眼神却过于冷淡。
城主夫人,自然不会是冲着花莲来的。小止看见宫绫的时候手一哆嗦,刚刚从身后药柜中拿出来的那瓶凝物丹差点掉在了地上。
宫绫来之前就已经听说孔雀皇之子在琉璃堂中,虽然多了他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但是这机会逝去便不会再来。
而她,也不想那个男人在抱着自己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喊出另一个名字。就算没有爱,她还有尊严。
“夫人想要买什么丹药?”花莲站在小止身边,清楚地看见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明明不认为自己错了,可是这时候,还是不自觉的心虚。
花莲拍了拍小止,朝宫绫迎了过去。
宫绫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我想找止姑娘聊聊,不知道止姑娘方便么?”
她也没想到宫绫会直接说出来,花莲看了眼小止,小止用力咬着下唇,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最后竟点头同意了。
看着小止带着宫绫去了后面,花莲依旧有些担忧。
“她是君侯的夫人吧?”孔渊撑着上身趴在柜台上,眼睛一直往后厅瞄。
“是啊。”
“这女人……是个疯子。”孔渊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这位城主夫人,看来真是一位危险人物啊。她突然来到这里,也只能与君侯有关,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而她又准备怎么对付小止。
就在花莲在柜台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竟然有客人上门。强打起精神迎上去,刚一抬头,看见那张脸之后,花莲彻底进入呆滞状态。
为,为,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光是花莲,就连孔渊也差点跳了起来,“风别情!!!”
一别数月,风别情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扭曲,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你来这里干什么?”脑袋正常的非妖族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南溪山城中,很显然,风别情就是那个不正常的。
“不是找你的。”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孔渊一个,“这里有个叫小止的么?”
风别情这话让两人同时诧异,竟然是来找小止的!
宫绫很快就跟小止走出了后厅,离开的时候,宫绫面带微笑,而小止自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任谁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小止……你……“小止越是面无表情,花莲就越是担忧。就算她再怎么聪明,终究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宫绫。天知道宫绫跟她说了什么。
“放心,我没事的。”小止给了花莲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才发现屋里竟然多了个人。
“你叫风止?”风别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止,眼神高深莫测。
“你是谁?”听到这个名字,小止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所有人都叫她止姑娘或者小止,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姓什么。
“风别情。”
“你……你来干什么?”她没有见过风别情,却知道这个人。
“你的身份已经有人知道了,想留在这里等死还是跟我走?”
“我……”小止眼中有着止不住的惊恐,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明知道风别情不会欺骗自己,可是仍然幻想着,这是假的。自己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我,跟你走。”小止垂着头,声音很小很小。不光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因为……算了,没有可能的事,何必要想。
虽然花莲还有点事想要问风别情,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很急的样子。
两人的关系她也没问,反正都已经是一个姓了,猜来猜去也就那么几种可能性。小止只是收拾了几件衣裳,同时拿走了自己母亲的牌位。至于这里其他的东西,都留给了花莲。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两人,花莲稍稍有些失落。小止应该算是她在这世界里的第一个朋友,她这一走,恐怕以后见面的机会很渺茫。
想也知道,风别情会把小止带到什么地方去,魔道的地盘是从来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
从风别情进到这里,一直到他离开,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这期间,难得的,孔渊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花莲一直很奇怪。
直到人走了,她才忍不住开口,“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他们两个虽说实力相当,都是最优秀的,但还算不到猩猩相惜的地步,而且按照孔渊这性格,怕是巴不得风别情出点什么事。
孔渊懒散地半趴在柜台上,“少我一个不嫌少。”
“嗯?”他这话里好像有点意思。
“我估计,风别情应该是一个人过来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命活着回去。”孔渊笑得没心没肺。
花莲看了眼门外,只是摇了摇头。就算她追出去,小止也不会回来,况且回来一样是生死未知,这种没意义的事,她不会去做。既然风别情敢一个人来,那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花莲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
“你要一直呆在这里么?恐怕没多久,那位就会找上你。”孔渊看花莲在发呆,突然开口说道。
“就算我不呆在这里,迟早也会被找到。”妖皇要是存心想要找人,还需要谁的批准么。她一直都是个懒散的人,除非是火烧屁股,否则绝对不挪地方。“倒是你,没地方可去么?”孔渊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让花莲很不适应。
“我爹前几天托人传信给我,说我被赶出家门了。”孔渊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说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如果别人被赶出家门了,她当然会同情一下,不过,孔渊还是算了吧。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他没地方去,也不能赖上自己不是。
有一件事让花莲还是很满意的,那就是,虽然孔渊被赶出家门,不过他有任何需要的时候,孔老管家都立即出现在他身边,花莲也可以趁着这时间问问有关修炼上的问题。
大概他也是觉得自家少爷强买强卖的行为稍微无耻了点,所以无论花莲问什么,他都有问必答。甚至有些花莲想不到的地方,他都会特地给讲解一番。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孔老管家都这么给面子了,花莲总不好再纠结孔渊在她这里白吃白住的事情。
店里突然少了个人,除了花莲觉得有些不习惯,根本没有其他人察觉到。
,她依旧是研究各种丹方,然后去炼丹室里炼各种丹药。虽然进展依旧缓慢,不过总算是混了个手熟,现在炼制一炉普通的玄级下品丹药,她起码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
孔渊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在店里当了几个月的伙计,估计也是憋坏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在某一天就悄悄失踪了。
这种事发生过一两次之后,她也就见怪不怪,不过店里少了个伙计照料,总是觉得不大方便,于是花莲便寻思去褶子铺找个可靠的伙计。
在这城里,只有你想不到的店,绝对没有你找不到的店。褶子铺就是专门卖人的地方,只要你有灵珠,连妖王甚至妖帝这等境界的高手都可以雇佣。
去褶子铺之前,花莲关好店门,然后才离开琉璃堂。可惜,在那里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让她满意的人选。结果,等她回去的时候,发现琉璃堂的店门大敞,里面的东西被人洗劫一空。
有意思了,整个南溪山城里,恐怕还没有哪家店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她甚至没有多少反应时间,很快就有一队卫士气势汹汹地朝琉璃堂赶来,然后把还没有进入状况的花莲给抓走了。
罪名很有意思,谋害琉璃堂掌柜,侵占他人财产。听说,是城主府下达的命令。
果真是山里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在她“侵占”他人财产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人来管她,结果孔渊一走,罪名就成立了。
她该赞美一下这位聪明过人的城主夫人么?
关押花莲的地方并不在南溪山城中,或许是怕中途出现差错,所以,他们在花莲被抓的第一夜,就把她暗中带出了城。
“夫人,那女人的储物袋也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城主府中,宫绫姿态优雅地坐在软榻上,喝着从万里之外的采风崖送来的雾灵茶,白瓷茶杯上一层淡淡的青雾在上缭绕着,久久不散。
“嗯?其他地方呢?”宫绫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顺手放下茶杯。
“琉璃堂内外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属下怀疑,那个小止离开的时候就把东西一起带走了。”大厅中央,城主府侍卫统领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不,应该不会的,在她离开之后,还有人见过那东西,再找,那东西肯定还在。宏统领,有时候对女人不需要太温柔。”宫绫的声音依旧温柔,听在人耳中,却泛着几分森冷。
“是,属下明白。”
被抓起来的这段时间,花莲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受刑。妖族的刑罚比凡世间多了不知多少,毕竟是寿命长的种族,总有许多大妖无聊研究这东西。
眼下花莲缩在一个一立方大小的空间中,只能勉强坐着,四周一边黑暗。她的四肢以及脖子上都套着锁妖环,将她全身妖力封住,估计是怕她出手。身上的衣裳早就破破烂烂,虽说妖族的肉身比较强悍,但是天天被人打,没有几只妖能忍得下来。
“统领,这女人还不说,我们是不是……”关押花莲的小牢房一边,一个侍卫一脸阴狠地比划了一个手势。
“不行。”宏统领立即摇头,并恶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那东西还没问出来,如果她死了,拿你的脑袋交差么!”
“是,是,统领说的是,属下考虑不周。”那侍卫连声道歉。
宏统领扫了他一眼,没有再吭声。他并非顾虑夫人,而是失踪的城主。
这女子明显跟小止关系匪浅,眼下小止不见了,这女人肯定知道消息。如果城主回来,一旦发现人不见了,而他又把这女人弄死了,那么下一个死的人一定是他。
至于夫人……宏统领摇了摇头,夫人的手段不是他可以想象的,只要她没对小止出手,城主绝对不会把她怎么样。
他能以妖将的修为做到城主府大统领的位置,必然是有他的道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是一定要留下的。
想到这里,宏统领忍不住瞄了一眼关押花莲的那小牢房,他的手下审问犯人的时候从来不会留手,就算不能把她折腾死,也会让她痛不欲生,怎么这女人从来没有喊过痛呢?
甚至,从她进来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肯说。
“统领,夫人来了。”就在宏统领发愣的时候,牢房外突然有人喊道。
“嗯。”宏统领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也没问出一点东西,估计夫人是该来了。
宏统领走出牢房,外面阳光灿烂,满眼所见之处尽是各种灵草。这里是城主特地为夫人开辟出的药谷,恐怕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么美的地方,地下会有那么黑暗的牢房。
花莲不是牢房中的第一个犯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些年,死在这里的女妖不计其数。当然,这些事情只有宏统领以及驻守在这里的侍卫知道。
宫绫穿着紫绸华衣站在灯笼树下,仰头看着上面拇指大小的红色灯笼果,在阳光的照射下,红色的果子发出淡淡的红光。宫绫脸上带着微笑,如果只是这么看着她,恐怕没人肯相信,这女人的手段有多狠毒。
“夫人。”宏统领在距离宫绫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半跪在地,头也深深低下。
“宏统领,可问出什么来了?”宫绫偏过头,脸上还带着微笑。
“禀夫人,她至今仍是一句话不肯说。”
“哦?这么硬气,带我去看看她。”她的话已经点到了,宏统领肯定没那个胆子阳奉阴违,那么,这个叫花莲的女妖倒是挺有骨气的。
因为宫绫下来,所以这牢房里难得的多了点光线,窝在牢房里基本上没办法挪动的花莲也抬了抬头,看见眼前这衣着华丽的少妇,嘴角上扬。
“我无意伤你,把紫珊莲交出来,我就放你走。”宫绫的声音温和如昔。
花莲只是盯着她看,半天也没开口,只是那眼神却让宫绫心中很不舒服。不知是牢房里光线太差还是什么原因,花莲原本黑色的瞳孔竟然有一圈变成了红色,好像火一样在燃烧。只是跟她对视,宫绫就觉得十分不舒服。
那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皱眉。
“我说话,向来算话。”过了半晌,宫绫又开口。
花莲依旧沉默不语。
终于,宫绫的脸色变了,“杀了。”这句话说完,她扭头便走。好像多看一眼,便污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什么?”宫绫下意识地扭头,正好见一道火光朝着自己额头处飞来,而原本被锁在牢房中的花莲则是不知所踪。“哼,雕虫小技。”面对那迎面来的火光,宫绫并没有露出惊慌,只是甩了下袖子,顿时就将那片火给遮了下去。
“城主夫人,你挡错方向了。”女子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着,带着几分笑意,又带着冰冷。
宫绫心中一惊,却并未被这声音迷惑,甚至连手都没抖一下。花莲在心中暗叹,怪不得能让孔渊另眼相看。
“化身?”此时,就连见识不浅的宫绫也不得不变色了,很显然,她刚刚看见的那个花莲就是化身,可是,花莲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弄出那种东西来。
当然,据传,妖族中的确有些家族是可以在妖将期幻化出化身的,那些家族……宫绫眉头紧皱,那些家族,随便哪个她都不想得罪,恐怕就算是孔雀皇也不会随便得罪。
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女妖是从那些家族中走出来的?越想宫绫就越觉得自己冲动了,她怎么就没想过,孔渊为什么会对这么个女妖感兴趣,甚至与她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呢!
不过眼下,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那么她势必是要把花莲永远地留在这里了。至于她抓走花莲的事,很容易解决。
宫绫甚至已经想到,让谁幻化成花莲的样子了。
“啧啧,我可是提醒你了。”宫绫并未放松警惕,但她却怎么都没想到,刚刚被自己打散的火竟然在她眼前融合起来,而那点火苗距离她眼睛不到一寸。
没有一丝热度的火苗,在她眼前燃烧着,这是宫绫有生以来第一次害怕,她能够感觉到那只有黄豆大小的火苗上散发着多么恐怖的气息。
“城主夫人,你猜你死后还会不会有机会投胎重生呢?”花莲的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警告。
“你想怎么样?”宫绫飞快地思索着对策,可是这点火苗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根本不敢随意动手,生怕失败了,自己就是性命不保。而且刚刚花莲也警告过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想平安离开这里。”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宫绫沉着地答道。
“城主夫人,我不喜欢听废话。”话音刚落,宫绫身后的一个侍卫突然莫名倒下,宫绫用余光扫了一下,发现那侍卫额头上只有一个焦黑的小孔,。
“这山谷外至少守着三个妖帅,我并不想冒险。”其实三个妖帅在花莲看起来有些吓人,但事实上,他们不过是用来摆摆样子的,毕竟聪明人都不会来找南溪山城城主夫人的晦气。
这也是为什么,宫绫敢一个人进来,毕竟,谁都想不到已经被关在牢房里的犯人能够脱身。
虽说她也可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但是花莲并不打算这么做。这位城主夫人为她劳心劳力,她怎么能不有所报答呢。
“你想挟持我?”跟聪明人说话果然就是干脆,花莲也不否认。宫绫修为比她高,但也不过是妖将顶峰而已,带着她离开,虽然有些麻烦,却安全许多。
“我只是想请您送送我而已。”
“那好,走吧。”或许是觉得花莲不敢伤她,这位城主夫人倒是有恃无恐,花莲在暗处微笑。
当谷外的守卫看见自家夫人跟花莲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多少觉得有些惊讶。不过他们并未多言,只是在听宫绫说让他们不准跟过来的时候,脸色稍稍有些变化。
人家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可惜,花莲并没有这个打算。宫绫跟着花莲走了五天,早就出了南溪山城地界,但花莲却没有一丝想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我们已经出了林州地界,你还不打算把我放走么?”两人走在一起,乍一看好像很熟,可事实上,只有宫绫明白,只要她敢轻举妄动,那点很诡异的火就会瞬间将她烧伤,甚至危及生命。
宫绫试验过一次,代价是自己的一只手。至今那只手都无法再生,这让她对那点火苗产生了好奇,以及恐惧。
天地火种,她也见过不少,却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
“你觉得,我现在放你走了,自己还会有命么?”花莲慢吞吞地回答,手里把玩着一颗乳白色的珠子。
因为要时刻警惕宫绫,所以,她不得不一直将孽火祭出。这样就需要大量的妖气,而能够让她一边走一边吸收妖气却不至于走火入魔的宝贝,也只有灵骨了。
虽说这样麻烦了点,花莲却发现,孽火因为一直使用,竟然有一丝壮大。她内丹上的第四个莲瓣似乎有要绽开的意思。
两人身后,跟了个尾巴。跟了她很多天,花莲也是在某天晚上,将虚体派出去探查的时候,偶然之间发现的。
那人离她们不远,前后距离从来不会超过三里,花莲无法用神识感知到,宫绫却恰巧可以。这种巧合,她可不大喜欢。
“那不是我派来的。”
“或许是你相公派来的也说不定。”跟在身后的那人,的确有点奇怪。这些天花莲一直在用虚体观察他,发现他只是跟着她们两个,并没有通知其他人的意思。
花莲的话让宫绫沉默了片刻,随后她才缓缓开口,“如果你杀了我,他或许会很感激你。”
“这主意不错,能让南溪山城的城主承我的情。”花莲的话似真非假,但她语气中阴森森的气息却让宫绫浑身发冷。
“那如果我杀了你,不知道城主夫人会不会承我的情呢?”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走过的林间传出,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准备对她动手了。
这声音一出,立即就有一道白影袭向花莲,此时,花莲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顾及宫绫,自己一个闪身想要将那白影躲过去,谁知道她刚移到另一处,又是一道白影出现在她身前。
是狐妖!这种味道很熟悉,而且,花莲也总算想起来了,刚刚袭击自己的那白影,应该是狐妖的尾巴。
因为速度上的绝对差距,花莲被狠狠抽了一下,退了十多步才站稳。同时,也看清了对自己出手的那只狐妖的真面目。
这女人的容貌她看着很熟悉,只不过却是一袭白衣。记忆中,一张与她完全相同的脸隐隐浮现,花莲也终于想起来。当日,在连衡山中,曾经有个叫胡依的狐妖想要对她母亲出手,结果却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青衣带走,气得差点发疯。
而这人,就跟胡依长得一模一样。
“地狐族。”
对面的狐妖妖娆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真可惜,这样我就必须得杀了你。”
如果这人是为了救宫绫来的,花莲或许还有条活路,可眼下来看,她根本就是冲着花莲过来的。
难道这期间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为什么地狐族的人会找上她呢?
“要杀我,起码给我个理由。”
“理由么……哼,我该说胡蕴手段足够厉害,竟然能让族长同意将你找回去!”那白衣狐妖恨恨地说道,一副想要将花莲生吞活剥的表情。
花莲毕竟没有生在妖族世家,自然不懂自己回到地狐族会损害到多少人得利益。就因为地狐族族长的那个命令,无数的族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花莲。
眼前这位,不过是第一批罢了。
花莲算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暗自盘算了一下,自己对上她似乎没有任何赢面,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悲剧。
“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现在,让我送你上路吧。”胡薇并没有把花莲放在眼里,虽然听姐姐说,当时亲眼看见花莲被青衣所杀,现在她却依旧活得好好的,感觉有些惊奇,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比花莲多活了数百年,自然不会把一个刚刚修炼成形的小妖放在眼里。
话正说着,胡薇的一双手,突然变成了狐爪,尖锐的爪子寒光闪烁。就在她朝着花莲抓下来的时候,刚刚准备闪开的花莲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接着,她飞离了胡薇的攻击路线。
而同时,一个拳头迎上了胡薇的双手,瞬间,就将她击退。
“相公?”
“君侯!”这两声分别出自宫绫跟胡薇的口中,恐怕谁都没有想到,君侯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并且救了花莲。
“来人,带夫人回去。”君侯看了眼倒在地上吐血的胡薇,冷声吩咐到。
接着,一个人从君侯身后走了出来。还真让宫绫说对了,跟在她们两个身后的,还真是君侯的人。
“地狐族胡薇?”君侯将花莲放到一旁,眼神冰冷。
“君侯大人,这里并非林州。”胡薇的语气冷硬,她毕竟也是地狐族的人,就算知道君侯这人不好惹,也因为那股傲气而不肯低头。
“哼,我要杀你,还需要在林州么!”
“杀了我,地狐族不会放过你的。”胡薇这话喊得真是十分硬气,她说的倒是真的,地狐族十分护短,就算她在地狐族中算不得什么人物,也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让人给杀了。
“是么,我倒是觉得,狐皇会感激我救了他女儿。”
听到君侯的话,胡薇身子一抖,脸色苍白,“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暂时只有地狐族中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才知道。
虽说大多数长老都不同意族长的提议,但是,花莲即将回到地狐族的事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这些年,表面上地狐族大小事务都是由长老会敲定,事实上,如今的长老会早就已经被架空。
“当然你们族长派人来通知我的。”这时候,君侯身边出现一黑一白两人,看见这二人胡薇惊讶地张开小嘴,半晌也没发出声来。
“黑衣见过小姐。”
“白衣见过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半跪在花莲脚下。
花莲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先是弄个青衣要她的命,然后派了一黑一白过来,不管这位狐皇想干什么,她都没有兴趣陪他一起玩,也玩不起。
“我似乎,不认识你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花莲脸上并没有任何激动,乃至高兴的情绪,她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冷漠。
“属下奉族长之命请小姐回去。”这两人依旧跪在地上,语气恭敬至极。
“我不相信你们。”花莲的拒绝干脆利落,还没回去,就有人要她的命,要是去了地狐族,她还有命从那里面走出来么,她实在很怀疑。
这俩人似乎也没想到花莲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白衣就直起身子,拿出一块玉简递给花莲,“这是夫人要带给小姐的。”
花莲接过玉简,将神识探入,胡蕴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许久不见,胡蕴似乎没有任何改变,绝艳的面孔依旧冷淡,看见花莲才露出淡淡的微笑,“小莲,你还好么?”
“娘,你呢?”
“马马虎虎,如果暂时没什么事的话,来看看我吧。”胡蕴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跟他们回去。”说完,花莲将神识从玉简中抽出,看向依旧跪在脚下的两人,“我跟你们走。”
“多谢小姐体谅。”黑衣白衣异口同声地答道,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什么时候走?”
“请小姐指示。”
“那就稍等一下吧,我还有件事没办完。”说完,也没等这俩人回答,花莲径直走向君侯。君侯看着花莲朝她走来,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她说,这辈子恐怕没机会再见到你,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的恩情,这东西送给你了。”说完,一朵紫色的莲花从花莲手心升起。
宫绫看见那朵紫珊莲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花莲竟然把它送给君侯。
“我们之间有的不只是恩情。”君侯没有接过紫珊莲,只不过听到花莲说,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面的时候,身子一僵。
“或许……不过这些话对我说没什么用处,这东西就给你了,不然,我怕尊夫人哪天会追到地狐族来要我的小命。”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宫绫,然后,她一抬手,那朵紫珊莲就飘在了君侯面前。
当日,小止离开的时候,好几次面对花莲欲言又止。她知道,小止是想让她给君侯带话。但是最后她也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因为那日宫绫跟她说了什么的原因,还是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至于紫珊莲,与其用来炼药,不如用来恶心宫绫比较好。让她可以天天看着,却偏偏无法使用,这种事光是想着就能让人心情愉快。
花莲跟黑衣白衣离开之后,君侯盯着紫珊莲看了半晌,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手中。一直在他身边的宫绫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得到这朵紫珊莲了。
跟着花莲一起走的还有胡薇,黑衣白衣似乎准备把她带回地狐族。对于先前胡薇要杀她的事,花莲不提,他们也不提。
大荒山距离林州很远,就算黑衣白衣带着飞行法器也需要四五天才能到达。这期间,花莲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他们似乎也没有跟她聊天的意思。
他们是忙着驾驭飞行法器,而花莲则是在思考,该怎么才能摆脱他们两个。
跟胡蕴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话里有什么意思,花莲很清楚。胡蕴根本就不想让她去地狐族,她是要让花莲离地狐族越远越好。
“黑衣,可以在这附近停一下么?”当法器飞过一座雪山的时候,花莲眼睛一亮,突然开口道。
“小姐有什么事么?”黑衣语气依旧恭敬,但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母亲很喜欢这里的冰魂花,我想摘几朵。”
“这里有冰魂花?”黑衣有些诧异,冰魂花是很罕见的一种东西。并不是花,而是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冰灵凝结而成的冰晶。
因为有生命气息的冰灵十分难以捕捉,所以修炼冰系术法的妖或者修士都对冰魂花极度珍视。虽说对地狐族来说,冰魂花不是什么罕见的宝贝,而且狐妖修的是火,这东西对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宝贝嘛,总是让人心动的。
况且花莲也说了,是胡蕴喜欢冰魂花。
现在地狐族,稍微有点眼神的人都明白,只要让胡蕴开心,族长开会高兴。他们就算不需要巴结胡蕴,也没必要得罪她。
“几年前我曾经在这里见过,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凝结成形,现在应该可以了吧。”花莲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既然如此,我就陪小姐下去找找,冰魂花出没的地方,应该有不少冰系妖兽守着。”白衣开口道。
“那就麻烦你了。”花莲并没有拒绝他,不管他是为了监视自己,还是保护自己,这都没有关系,她只要找到机会就行了。
当然,之所以选在这里,她也是在赌,如果赌输了,恐怕就只能靠自己,或者被他们带回去。
白衣带着花莲下了飞行法器,刚刚落到雪山中,一股寒气便将她包裹。这山中冷的有些异常,却让白衣对花莲的话更信了几分。
冰魂花出没的地方,历来都是极冷,很可能这里真的有冰魂花。不过,能不能采到冰魂花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把花莲带回去。
因为头顶两米以上便是白茫茫一片,所以两人只能在地上行走,还好,走了这么久白衣都没有说什么。而且,白衣修为很高,沿途碰到的妖兽都是他自己解决的,这倒是给花莲省了不少时间。
“到了。”终于,翻了两座雪山,还在冰川峡谷里走了大半天的路,她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白衣按照花莲的指示,带着她进入绝壁之上的一个山洞里,刚进山洞,一股清冷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光是闻到那股香气,就将周身的寒冷瞬间驱除。
虽说可以确定这里的确有冰魂花,但是白衣却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按照常理,此时冰魂花旁会有许多妖兽在争夺才是,可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根本就没有活物一般。
顺着冰洞一直往里走,沿途依旧是没有丝毫声音,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山洞中回荡着。这冰洞是一条路到底的,一直走到最深处,花莲跟白衣同时停下了脚步。
最深处的石壁上,大块大块的冰晶凝结在上,好像一朵朵冰雕的花在怒放,一直萦绕与鼻间的香气就是从那冰晶中散发出来的。
冰魂花就在这里,但是白衣却根本一动都不敢动。
地上,到处都是妖兽残肢,原本剔透的冰壁上此时沾满了血迹,一个人就坐在冰魂花下,朝他们微笑。
光是看见那抹微笑,白衣就浑身发冷,他无法看透这人的修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妖修。
“看来,你又遇到麻烦了。”
花莲耸耸肩,每次两人见面,她都是处于麻烦中,她很习惯,估计殷漠也已经习惯了。没错,这男人就是殷漠。她不过是赌他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采冰魂花,没想到还真被她碰上了。
当时,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那时候冰魂花还没有凝结成形,那时殷漠只是说等这花凝结之后他会来采,巧的是经过推算,最近正好是冰魂花成形之时。
“你们认识?”听到殷漠的话,白衣瞳孔一缩。
“很显然,不过,我们不熟。”殷漠连动都没动一下,好似没看见白衣剑拔弩张姿态。
“我们很熟!”这时候,他们必须很熟才行。
“是这样么?”殷漠剑眉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花莲。
“当然,你不是还救过我的命。”
“那么,为了报答救命恩情,你决定答应我了么?”殷漠一手摸着下巴,满脸兴味地盯着花莲。
“这个可以商量。”
“好吧,那么在商量之前,我是不是需要顺便处理掉他呢?”殷漠的语气太过轻佻,让人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白衣一眼。
花莲也不开口,只是微笑。话可不能乱说,一旦说错了,将来她可是要承受狐皇的怒火。
“那么,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让我送你离开呢?”终于,殷漠将头转向白衣,一脸温文无害。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白衣盯着花莲,脸色极为难看。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跟你走而已。”
“小姐不要自误,你该知道族长他……”白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残影突然从他眼前闪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胸口那处已经出现一个透明的血窟窿。
倒地之前,他眼中仍是不可置信。
“死了?”花莲抬头问好像根本没有挪动过地方的殷漠。
“你希望他死?”
幸好没有,花莲舒了口气。说实话,她并不想太过的最那位素未蒙面的狐皇。怎么说都是妖族四皇,放在修真界是通天的人物,得罪了他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她不过是不想回地狐族而已,犯不着把他派来的使者都给弄死。当然,以上这些都是花莲自己的想法,毕竟是求人办事,至于殷漠到底准备把人怎么处理,估计这得看他心情。
反正,从认识殷漠至今,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手下留情这个词。
“你想去哪?”趁着殷漠转头看向冰魂花的时候,花莲踮着脚往后挪,才挪动了一步,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就不打扰你了。”话还没说完,花莲直接化成一道红光远遁。
“利用完了就想走,这也太现实了吧!”殷漠叹息,随即嘴角就勾了起来。果然,没过一分钟,那道红光又飞了回来。
花莲白着一张脸站在殷漠面前,声音有些颤抖,“洞口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明明来的时候,洞口一个人都没有,怎么等她出去的时候,外面坐了一堆和尚呢?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是来找我的吧。”殷漠的表情颇为无辜。
“……”他是故意的!花莲分明看见他眼里的笑意。
里面一只老虎,外面一群狼,她能怎么办。只能跟那只稍微有点交情的老虎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至于闯出去?她可不认为所有的正道修士都跟殷漠一样,刚刚她冲出去的时候,洞口有不少和尚看见了她,看那眼神分明是准备对她动手。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把她挡在洞口而已。要不是里面坐了个殷漠,她实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命在。
在这里等着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殷漠修为高,不吃不喝不会死人,但她会啊!冰魂花虽然已经凝结,但是距离开花还有一段时间,少则三两天,多则一个月,难道她注定要饿死在这里?
第十天的时候,冰魂花依旧没有开放。看着花莲发绿的眼睛,殷漠无奈地叹气,“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随身带食物的习惯,不然,你把那只狐狸给烤了?”
他指的是角落里已经冻僵了的白衣,毕竟白衣修为已经到了妖王境界,也就是人类修士的出窍期,所以想死还是有点困难的。
那天,殷漠不过是给了他一击,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昏迷没办法恢复过来而已。
瞪了殷漠一眼,花莲继续静坐,隔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蹦了起来,直接凑到殷漠身边,“门外那些和尚吃什么?”
那些和尚的修为虽然比她高,但是也不会差太多,应该还不到光靠修炼就能填饱肚子的阶段。
“辟谷丹,你有兴趣么?”
“……”她讨厌辟谷丹,那东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吃了只会更饿。现在花莲真是恨死了自己挑剔的胃,难道说远古的胃跟近古的胃不大相同?
看花莲又挪动回角落里,殷漠右手在地上随便划了一个符号,那符号一闪而逝,很快,一个穿着淡蓝色僧衣的光头和尚就走了进来。
“太师叔有何吩咐?”
花莲还记得,洞外那些和尚中,应该就是以此人为首,他的修为也是最高的,已经到了出窍期。他叫殷漠太师叔,看起来,殷漠在金轮寺的地位还真是高的有点吓人了。
“有吃的东西么?”
殷漠突然这么问,让那和尚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稍稍看了眼角落里的花莲,然后缓缓点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放到了殷漠面前。
“太师叔还有其他吩咐么?”和尚的语气极度恭敬。
“你出去吧。”跟这和尚说话的时候,殷漠的语气以及表情都很冷淡,跟刚才完全就是两个人。
“是。”那和尚也不介意,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随喜》简介:不再逆来顺受,自我成就一份不朽的爱情。
手里握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花莲龇牙咧嘴地用力咬,啃了半天,也才咬出来一个小小的豁口,真是够硬的!金轮寺果真与众不同,就连馒头都是这么的特别,要是拿这东西当凶器,完全是可以砸死人的嘛!
“你们金轮寺的馒头,都这么有嚼劲?”艰难地咽了一口吃起来渣渣的馒头,花莲才开口。
“不,你还没见过真正有嚼劲的。”殷漠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也忍不住抖了一抖。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金轮寺的和尚,冲击元婴期都那么快了,很显然,他们就是为了不用忍受师门这么难吃的食物。
连馒头都能做成这样子,可想而知其他东西会是什么模样了。
东西虽然难吃了点,但是勉强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而且以花莲现在的修为,十来天吃一顿不会死人。
幸运的是,冰魂花在她第一次进餐的五天之后,终于开花了。
亲眼看着冰壁上的冰晶慢慢从上面剥落,薄薄的透明花瓣从里面露出,冰晶剥落的速度很慢,整个冰魂花七个花瓣,大概用了近一个时辰,才总算完整地露在外面。这时候整个冰洞里都弥漫着花朵诱人的香气,山洞外,阵阵闻香而来妖兽吼声连连,却没有一个能够突破外面的防守。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花。”看着那朵慢慢飞向殷漠手里的冰魂花,花莲忍不住赞叹道。
“是么,我见过更美的。”收起冰魂花,殷漠抬头看向花莲,眼神有怪异。
更美的?花莲有些不明白他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他若有所指。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山洞,那些和尚在外面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看见殷漠出现,异口同声地叫了声太师叔。
“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主持想问,您能不能抽个时间回去一趟。”说话的依旧是那天给她馒头的穿着蓝色僧衣的和尚。
“有事?”
“玲珑宫掌门带着弟子现在正在寺里做客,所以主持他派小僧来问问太师叔的意思。”
“嗯,是该回去一趟了。”殷漠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柔和了几分。
花也拿到了,殷漠看起来也不准备在这久留,他们离开之后,自己应该就自由了吧。花莲觉得,殷漠故意把自己留下,应该是觉得一个人无聊了才对,现在他的事也办完了,那么自己该想想下一步该往什么地方走了。
有些事情,一厢情愿显然是无法实现的。很显然,花莲又一厢情愿了。
殷漠决定要回金轮寺,同时,他还决定要把花莲带回去。他说,要花莲感受一下佛家的气氛,她一定会喜欢上的。
花莲怀疑,自己要是真的跟他走这一趟,小命一定不保。奈何,周围一圈和尚,天天盯贼一样的盯着她,让她连动都不敢随便动一下。
那些和尚也是的,明明知道她是妖,竟然还同意殷漠带她一起走,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身为正道和尚的自觉么?他们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才对吧!!!
就当花莲在困扰要怎么说服殷漠的时候,地狐族也掀起了一场风波。而这场风波的关键人物,正是花莲。
当日,她带着白衣去找冰魂花,黑衣在上面等着,等了一天多也不见他们回来,还联系不上白衣,他只能带着胡薇下去找人。
结果,十分不巧地碰上了那群早早围在山洞门口的和尚。跟那群和尚打了个照面,吃了点小亏,还没找到白衣,自己却弄了个一身伤,最后他只能先行回了地狐族。
因为没能带回花莲,所以狐皇一直不太高兴。等了十来天,白衣总算是一身狼狈地跑回了地狐族,同时也把自己的经历一字不差地讲了出来。
问题就是,白衣回去的那天,在场的不止狐皇一个人。所以,花莲勾结正道谋害妖族同道的事就这么在地狐族传了开来。
原本就对接花莲回来有所异议的长老会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执意要狐皇表态。而狐皇也对花莲的不识抬举表示愤怒。
但他毕竟要顾及胡蕴的感受,所以至今仍然没有做出相应的判决来。
“主母,您不担心小姐么?”坐落于狐丘正东方的玉狐宫中,胡蕴坐在烟水亭抚琴,身旁的丫鬟犹豫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有她的路要走,担心也没用。”
“可是族长他看起来很生气,啊,族长,您,您来了。”烟水亭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那丫鬟看清来人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下去。”
“是。”
“蕴儿。”云欺在亭子里站了半天,胡蕴根本连头都没抬,自顾自地抚琴,琴声却是越发的杀气腾腾。吓得在烟水亭附近的丫鬟侍卫一溜烟的躲得不见踪影。
“说。”琴声未停,胡蕴抬头瞥了云欺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这世上,敢如此对狐皇的人,除了胡蕴恐怕不会有第二个。
“你生气了?是因为我想要带你女儿回来么?”云欺脸上带着微笑,徐缓的声音中透着温柔。
“我没生气,因为你根本就带不回来人。”胡蕴冷笑,手中的琴弦应声而断。她将琴推到一边站起身走到云欺面前,“她是我女儿,跟你们所有人都无关。”
说完,胡蕴走出烟水亭,连头都没有回。
云欺站在亭子里,那张绝色容颜上带着魅惑人心的浅笑,只是他的笑容中带着无奈以及愤怒。
他承认,从一开始他便不怀好意。这孩子不是他的,胡蕴也不肯告诉他孩子到底是谁的,所以他心里自始至终都有一根刺,一根永远都拔不去的刺。
不是不想直接把人杀了,最好让她魂飞魄散,但是因为上一次青衣的轻举妄动,胡蕴至今都不肯原谅他,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曾经的事情,他想要留下胡蕴,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控住她现在唯一在乎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似乎小看了那孩子。
能够一招就让白衣失去意识,这种修为的正道修士,最低也是化神期。而且据黑衣说,他在洞口遇到了金轮寺的和尚。一个修为低下的女妖,竟然跟金轮寺的高僧有所牵连,他实在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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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狐皇想象中的那位高僧正坐在酒楼里优雅地喝着小酒,吃着卤牛肉,而那些个和尚则是围坐在一旁念着阿弥陀佛,对于殷漠的行为完全无动于衷。
他们此时所处的小镇中,没有一个凡人,从里到外都是修士。尽管殷漠说过,只要呆在他身边,就没人会发现,可花莲还是冷汗直流。
现在她才总算是有点佩服风别情了,当日,他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一个人进入南溪山城的。
这顿饭,一直从早晨吃到晚上,殷漠竟然一直没有放下筷子。他不动,花莲也不敢乱走,只能坐在一旁等着,不知道他到底准备干什么。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几人周围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花莲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中,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宏伟寺庙让她一时间无法做出反应。
金轮寺!直到看清那寺庙上的牌匾,花莲才总算恢复正常,这里竟然是金轮寺!难怪没人知道金轮寺的具体位置,因为它根本就建立在另一个空间中。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佛光实在是太过强大,花莲根本无法控制自身,很快她身上的朴素衣裳就开始褪色,化成一层层的红纱裹在身上。
虽说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但这身红在一群和尚中,怎么看怎么显眼。
殷漠也是第一次见到花莲化形之后真正的样子,他毫不避嫌地一直盯着花莲看,直到花莲忍无可忍地把头转向他。
“请你稍微收敛一点好么!!!”就算她现在跟刚才稍微有些不一样,他也不需要用这种夸张的目光盯着她吧。
“很漂亮。”殷漠轻笑,如花莲所愿将目光收回。
因为她扎眼的衣裳,从寺庙中迎过来的白须老僧也将好奇地目光投向花莲,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收回。
“阿弥陀佛,师叔,您回来了。”那白须老僧走到殷漠面前,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天沦,才几年不见,你怎么越来越老了呢?”殷漠笑道。
“师叔却是越来越年轻了。”那老僧也不介意殷漠的话,笑呵呵地回道。“师叔,主持已经在法华殿中等您了,是不是先去见见他?”
“也好,她就先交给你了,把她带到我那里。”殷漠点点头,顺便给了花莲一个安心的眼神。
可惜花莲怎么都无法安下心来,这老和尚修为她看不透,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他一定看出来了自己不是人类。
真想把他给拽回来,看着殷漠离去的背影,花莲叹了口气。
“女施主,请这边走。”这白须老僧过来之后,跟了他们一路的那些僧人就已经散开,花莲也只能跟着他走了。
金轮寺坐落于五座山峰中央,这五座山远远一看便能发现山中五行元气各不相同,而殷漠住的地方正是这五座山峰之中,火元气最为浓厚那座山。
虽然花莲很不满殷漠强行带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过现在,她已经开始喜欢上这里了。
只是刚刚踏入这山峰的范围,花莲便感觉通体舒畅,内丹上已经绽开的三个莲瓣在微微颤抖着,上面那一点孽火也在不停的跳动,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
花莲忍不住停下脚步,感受着山中的火元力冲入体内。
因为那些活跃的火元力,她体内积累许久的妖力也被带动了起来,就在她体内的妖力在经脉中走了一个大周天,即将冲入内丹中,冲击下一个境界的时候,一声佛号突然从她耳边响起,花莲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无比沉重,就连体内的妖力也被压制了下来。
“天沦,此女是谁?”花莲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踏空而来,他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天罚师兄看起来气色不错。”天沦老和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笑吟吟地说了一句题外话。
花莲自然是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天罚却是明白了,脸色不禁又难看了几分。
金轮寺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寺庙,自然也有不同的派系,天罚与天沦所属不同派系,见不得对方好也是正常的。前段时间,天罚因为说错了话,被关在净法殿中面壁思过,这在金轮寺中早已成为笑谈,因为天罚本身便是戒律院的首席大僧,这件事无疑是打了他自己的脸。
“多谢天沦师弟关心,天沦师弟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将妖孽引入金轮寺?”
“师兄是说这位女施主?”天沦和尚一脸惊讶,“师兄言重了,什么妖孽敢在我金轮寺内横行。”
“师弟的意思是说我看错了?或许我该去请法王来辨别一番。”虽然不能看出花莲的本体,但是刚刚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天罚可是一丝不差地感觉到了。不过天罚心中仍然有些疑惑,金轮寺中供奉着不少得道菩萨罗汉的金身,正道修士都不敢擅闯,更别提那些妖魔鬼怪,这女妖为什么没有受到佛光的侵蚀呢?
“师兄的确是错了,我佛家讲普度众生,虽然这位女施主原本是妖,但她已入佛门,受我佛门庇佑,不能以妖孽称呼,我佛慈悲。”再念一声佛号,天沦笑眯眯地把天罚堵了个哑口无言。
她什么时候入佛门了,怎么作为当事人的她都不知道呢?花莲脑子里一堆问号,却也知道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时机。俩和尚掐架,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彩的节目。
“师弟有理,话虽如此,这件事也该先让主持知道才是。”自知说不过这位堪称同辈之内口才最好的师弟,天罚仍然不准备就这么算了。
“恐怕不行。”天沦从容地摇头,“这位女施主可是涅天师叔请来的客人,不如天罚师兄先去请示一下师叔如何?”花莲很确定,她在这白胡子老和尚的眼睛里看见了戏谑。
天罚一听到这名字,当即打了个寒颤,二话不说摔了袖子就走。涅天!金轮寺上上下下只要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就算得罪主持,也绝对不能得罪他。
上一次,天罚就是因为当众说了一句这位师叔行为不端,结果被自己的师傅发配净法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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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就气走了天罚,这让天沦的心情十分好,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只是,俩人谁都没有想到,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花莲没想过,她会在殷漠的住处碰到玉含情。对于第一个想要杀她,并且差点成功的人,花莲不能也不敢忘了。
那时候她不过刚刚结丹,玉含情追了她几天,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有虚体,恐怕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眼下不光是玉含情在这里,与她同来的还有她的师傅,玲珑宫的宫主伤情。这位玲珑宫宫主与殷漠关系匪浅花莲是知道的,这也是上次她与殷漠碰到的时候,听那轮回殿的欧阳清风说的。
光是看二人的外貌,的确是登对,这一点花莲不得不承认,只是,和尚或许可以喝酒吃肉,但他真能娶老婆么?
虽然花莲的衣着以及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玉含情显然认出了她。不过,她眼中只有一闪而逝的惊讶,并没有露出更多的情绪。
天沦见到伤情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主持竟然把这位娇客安排到这里来了,不知道师叔知道了会如何表示。
“伤情施主有礼了。”毕竟是比伤情矮了一辈,天沦首先行礼。
“天沦大师有礼。”在称呼金轮寺的僧人上,伤情可不敢占他们一丝一毫的便宜,天沦虽然辈分不如她,在佛道修为上,却也不是一般僧人能比的,她这一句大师,绝对是当得起的。
两人客套完,伤情很自然的将注意力转移到花莲身上,她上下打量了花莲一番,才缓缓开口,“这位是涅天师兄的客人?”
天沦点点头,
伤情轻笑,“涅天师兄果然是不拘小节。”这话要是放在别人嘴里,肯定是明褒暗贬,但伤情说出来,却是真正的赞叹。
天沦和尚只是微笑,也不附和。原本他送了花莲过来就该离开,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位客人,而花莲的身份又有些不同,怕两边生出什么事端来,他只能在这里陪着,等待殷漠回来。
伤情毕竟是一宫之主,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自然不会抓住花莲不放,她很快就带着玉含情回客房。
虽然整座山都是殷漠的,但他也只开辟了一座小院而已,能住人的地方不多,客房也只有两间而已,玉含情跟伤情一人一间,花莲正好没地方住。
天沦受了殷漠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花莲,可又不敢擅闯殷漠的房间,俩人就只能坐在刚刚伤情做过的石凳上。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毕竟不是这么回事,天沦从袖子里掏了一会儿,竟然掏出来一副围棋。他朝花莲笑了笑,“施主要不要来一盘?”
天沦本来就是个棋迷,不过同辈师兄弟很少有人喜欢下棋,师长中虽然也有爱好者,偏偏他们又不是自己的对手,连输给他几次,就没人肯陪他玩了,毕竟输给自己的小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结果,现在根本就没人肯陪他下棋。
“也好。”花莲对下棋不算热衷,没事儿的时候倒也可以玩两把,她的棋艺还是胡蕴一手教的,不过花莲显然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没学多久,胡蕴就不再是她的对手了。
屋外,一老一小下棋下得热火朝天,屋内的气氛却是冰冷到了极点。伤情坐椅子上,面色冰冷地看着玉含情,声音森寒入骨,“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
玉含情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多出一下,“师,师傅,弟子确定当日已经杀了她,弟子也不知她为什么还活着。”
“不知道?”伤情冷笑,声音越发温柔,“含情,我对你寄予很高的期望。”
“师傅,弟子知错,弟子知错。”玉含情不停磕头,满脸恐慌。
“这次就算了,看来是我小看了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等她离开这里之后,你去把她给我处理掉。”伤情扫了地下的弟子一眼,声音终于恢复原本的温和。
“是,弟子领命。”见师傅不再生气,玉含情总算是舒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又有些担心地开口,“师傅,她,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吧?”
“没有证据,而且,谁会相信那是你做的,你们无冤无仇。”伤情并不担心花莲把这件事告诉殷漠,事实上,花莲的确不会那么做。
倒不是说证据什么的,而是,她觉得自己的仇自然要自己来报,还有一点就是,殷漠与伤情关系匪浅,谁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帮自己。
她从来不认为殷漠有什么义务帮忙,虽说他帮了自己这么多次。欠的人情债迟早是要还的,她与殷漠牵扯越深,将来要还他的就越多。
屋内发生的一切,外面的花莲都不知道,眼下她正与天沦下到酣处,天沦也是许久未逢对手,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乐的嘴都有些合不上。
殷漠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师侄抓耳挠腮地盯着面前的棋盘,而花莲则是坐在他对面胸有成竹地微笑。
“施主,不如我们退回去重新来一次?”盯了大半天,都没看出来活路,天沦忍不住抬头来了一句差点让殷漠吐血的话。
“大师,你已经悔棋好多次了。”一盘棋他下了两个时辰,这也没什么,问题是,他悔棋的次数已经超过十次了。这一次,花莲总算是长了见识,这位天沦大师跟孔渊没有什么不一样嘛。
唔,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他的棋艺明显比孔渊好多了,可惜,仍然不是她的对手。
殷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拿过天沦手中的白棋,毫不犹豫地落子。就这么一下子,立即破坏了花莲布好的阵势。
“好,好棋!”天沦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一边拍着大腿赞叹,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刚刚帮自己落子的竟然是殷漠。
“呃……师叔,您这么快就回来啦。”天沦尴尬地笑了笑。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殷漠也很清楚天沦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心中对这位师侄的举动很是满意。
“师叔客气,施主,改天我们在下。”天沦依依不舍地收了棋盘,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沐水游
简介:一个懒散伪萝莉的惊险人生。
“你似乎另有贵客。”花莲坐在石凳上,不动声色地微笑。
殷漠笑眯眯地坐在花莲对面,似乎无意跟花莲提伤情的事,反而将话题扯远,“你似乎不喜欢呆在这里。”
“很显然。”都是和尚的地方,她会喜欢才怪了。而且,一旁的屋子里还有个意图谋杀她未遂的仇人,至于那个伤情,她甚至怀疑玉含情会莫名其妙地对她动手,跟她这位师傅有些关系。只是花莲搞不懂,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碍到她们了。
“你知道么……”殷漠抬头,对花莲露出灿然的微笑,“我就喜欢强人所难。”
这话让花莲的小脸彻底黑了下来,她就知道,这个无耻的和尚根本就是指望不上的。
没等殷漠说几句话,一直呆在客房里的伤情就走了出来,见到殷漠本人之后,她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朝着殷漠走了过来,“涅天师兄,好久不见了。”
整个修真界,能让伤情笑脸相待的,恐怕也只有殷漠一人。跟在伤情身边的玉含情好奇地看了殷漠几眼,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得到师尊的芳心,却也觉得这人足够配得上师尊了。
“伤情师妹。”殷漠起身迎了上去,刚刚那带着几分调侃味道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看起来温文无害。花莲瞥了殷漠一眼,暗地里撇了撇嘴,标准的两面派。
“师兄近来很忙么,怎么也不去玲珑宫坐坐?”
“不忙,只是去了一趟炼魔窟而已。”殷漠依旧笑容满面,能把魔修三大聚居地之一的炼魔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殷漠也怕是少有的人了。
“哦,我还好奇七虞魔帝怎么会突然急急忙忙带人回去,敢情是你在人家后院放火了。”伤情轻笑。
“好说好说,伤情师妹这次来,可是为了冰魂花?”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那么,师兄可拿到了?”伤情目光灼灼地盯着殷漠,她修的是冰系功法,这冰魂花正好对她十分有用,她曾经跟殷漠提过,殷漠说会想办法帮她采来。
当然,以她的实力,冰魂花就算很少,却也是很容易得到的,不过她恰好需要刚刚盛开的冰魂花。
其实,只来取冰魂花,根本不需要她这一派之主亲自前来,只是,自从上次殷漠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玲珑宫半步,她也只能来金轮寺拜访。
还好,金轮寺中的那些老和尚并没有什么微词。
殷漠右手一张,一朵巴掌大小的如冰雕成的花朵静静浮在他手心,那花瓣上还有灵气凝聚成的雾气环绕。
“多谢师兄。”看见冰魂花,伤情一脸惊喜。
“师妹客气。”微笑着将冰魂花放入伤情手中,殷漠突然扫了一眼花莲,正好看见花莲撇嘴的动作。
“师妹如果没什么急事,不妨在师兄这里多住几天吧。”
伤情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花莲,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就算了吧,小妹还是先回去将这冰魂花祭炼了,等进入那妖龙穴里也有几分自保之力。”
“真是可惜了,那好吧,看来再见师妹只能在妖龙穴了。”言语之间,殷漠似乎有些不舍。
“好的,师兄,小妹就先告辞了。”
结果,人就这么走了。从头到尾,伤情都没正眼瞧过花莲一眼。不过在心里,却是牢牢记住了她。能让殷漠亲自带回金轮寺,这小妖跟他的关系恐怕不简单。
送了伤情离开之后,殷漠回来的时候发现花莲竟然直接在他院子里修炼了起来。感觉到整座山峰的火元力都在朝花莲这里涌来,他不禁露出几分苦笑,她胆子还真是够大的,竟然就这么冲关。
不过,她倒是没有心魔入体的危险。
想到这里,殷漠随手在山中布下禁制,拒绝所有人的拜访,自己则去客房转了两圈,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对于殷漠刚回寺里便封山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按理说,这五行峰虽然属于与主持平辈的五位长老,但是五行才可维持平衡,殷漠这么一封山,山中的火元力也被封了起来,现在五行不平衡,导致整个金轮寺天气变化极为异常,暂时是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这要是不小心封山几百年,估计金轮寺周围这些灵木仙草都已经没了。
此时,沉浸在修炼之中的花莲当然不会烦恼这些事,她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如此充沛的火元力了。刚开始几天还不觉得,越是到后来,这里的火元力竟然凝聚的越多。
虽说那些火元力无法提纯出孽火,但对孽火来说,却是极大的补充。
最开始冲击妖将期的时候,花莲对自身修炼并没有一个系统的领悟,但现在她突然发现,只要体内的孽火提升,她内丹上的花瓣纹路就会增多。
似乎,她的修为,是跟体内的孽火挂钩的。
眼下,第四个花瓣已经彻底展开了,与其他三个花瓣一样,这上面不知为何也多了几缕金色的纹路,花莲用神识谈查过,金色纹路上,似乎带着佛光。
难道是因为自己选择在佛教之地突破,所以才会发生这种变化么?花莲心中有些不解。
尽管,她已经冲入妖将中期,但她并没有停下来,不是她不想,而是此时她体内的孽火根本与那些火元力无法分开。
当日在国师府,风别情曾用了许多灵药蒸了她那么一下子,那些药力一直储存于她体内,没有完全消耗。孽火就是因为有这些灵力的,疯狂地吸收火元力以壮大自身。
无法阻止,她也只能继续下去,好在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而且,内丹上,第五个第六个花瓣也依次展开,花瓣上的火苗也依次点燃,花莲也感觉到了,自己竟然又要突破了。
“还真是快啊,再过两天应该就能冲到妖帅期了。”此时,殷漠一脸惬意地坐在小院中,优哉游哉地喝茶。目光却是留在已经被火元力包裹起来的花莲身上。
“师伯……”殷漠话音刚一落,他身后就多出来一个老和尚的虚影。
简介:当现代小毒物遭遇古典仙侠世界,江小雨的幸福生活,从一块石头开始。
如果金轮寺中其他几位长老听见这称呼,肯定会被吓到。因为这和尚,正是金轮寺的主持印天,按理说,他与殷漠应该是平辈才对。
“你怎么又来了?”殷漠不怎么耐烦地把头转向他。
“师伯天天窝在这里,也不怕热。”跟殷漠说话的时候,这位主持完全没有对外的高深莫测,俩人更像是至交好友。
“你天天诵经念佛,也不嫌烦?”
“贫僧日日诵经念佛,还不是为了给师伯祈祷。”
“祈祷我早死早超生么?”殷漠调侃到。
“要是有这么容易,恐怕寺里诸位师兄们会天天诵经念佛了。”他们虽是僧人,却并不一定要天天对着佛像发呆,除了谨守佛家八戒之外,大家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坐枯禅的和尚,毕竟还是少数的,而眼前这位印天主持,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枯禅,平日就算与寺中僧人见面,也是动用分身,而并非本体,他的本体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久而久之,这位基本上不会露面的金轮寺主持就这么成为修真界的神秘人物。
“你就是来跟我废话的?”
“阿弥陀佛,师伯的性子未免太急躁了点,看来这修身养性的功夫还不到家。”印天和尚故意调侃道。见殷漠的手指动了一下,印天赶忙挪了个地方,“别生气别生气,我是想问师伯,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山中的禁制,外面现在电闪雷鸣,我种的两株离合仙果都快被雷劈死了。”
“等着。”两人说话之间,一直缠绕在花莲身体周围的火元力突然砰的一下被打散,血红色的莲瓣围绕着花莲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绽开,一直开放到第九瓣。
九瓣莲花上,红色的火苗在上面跳动的,原本那莲花上的金色纹路好像被什么东西驱赶一样,朝着莲瓣尖那里涌去,没一会儿就被孽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殷漠看到这里,脸色一变,手腕上的那串血红色佛珠脱手朝花莲头顶扔了过去。那莲瓣上的孽火猛地跳动了几下,最后竟是硬生生的被压制了起来,不再吞噬上面的金色纹路。
印天在一旁看着眼睛都有些发直,上面的金纹可是净世咒,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连边都摸不到,想必只有自己这位师伯才会。
这并不稀罕,以前他跟师伯打架的时候,各式各样的咒都见过一些,只是,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能将咒吞噬了。这火,当真恐怖至极,竟然需要那串珠子才能压制。
此时,殷漠盘膝坐在虚空之中,身体周围一层淡淡的白光慢慢扩散开来,朝着花莲压去。他的嘴张张合合,没人听见他在念什么,但是,却能见到那血红色的花瓣上,金色的纹路在慢慢增多,一直到九个莲瓣上的都出现金色的纹路之后,他才终于闭口。
一直闭着双眼的花莲在这时候突然睁开双眸,眼中血色蔓延,一股暴虐之气冲天而起,只是她周身莲瓣上的金色纹路同时闪烁,将那股气息硬是压了回去。
剧痛让花莲刚刚清醒过来,便晕了过去。殷漠的手只是在虚空中抬了一下,便将她托起。眨眼间,花莲便到了他怀里。
“师伯……”偷瞄了一眼,正在花莲脸蛋上捏来捏去的殷漠,印天咳了一下。
“还有事?”
“她就是你带回来那位贵客?”印天十分好奇。
“嗯。”应了一声,殷漠忍不住又用手戳了戳花莲的脸蛋,手感真好。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就十分想这么做了。
“妖?”
“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师侄就先告辞了。”印天脚下金光一闪,分身瞬间消失在火行峰上。同时,一直罩在这山峰上的禁制也消失了。
花莲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说是床倒不如说是几块木板,硬邦邦的。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串佛珠,是殷漠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串颜色很诡异的血红色佛珠。
上面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在夜里尤其显眼。盯着那佛珠看了一会儿,花莲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上面的九颗珠子,似乎在吸引自己一样,她抬脚下床,没走两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地。
“鼻子……”就算她是妖,身体强悍程度非一般,这么摔一下子,鼻子也是会疼的。她跌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寻找在黑暗中暗算自己的主谋。
“你干嘛坐在这里?”转头,正好看见殷漠坐在一旁,刚刚的罪魁祸首,除了他绝对没有其他人。
“当然是因为你霸占了我的床。”殷漠耸耸肩,语气颇为无辜。
“那你干什么不出声!”
“我以为你应该看得见我。”的确,她的夜视能力超强,就算在黑暗中,百米外的东西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看见,不过刚刚光顾着看那串佛珠去了,谁还注意到地上会有个人坐着。
“好吧,是我的错。”花莲干脆的认错,不打算跟他继续纠缠下去,反正怎么说都说不过他就是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瞧瞧他说的多委屈,明明摔了一跤的是自己。算了,忍着!
隔了一会儿,殷漠发现退回床边的花莲依旧盯着桌子上那串佛珠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你喜欢那串佛珠?”
“不喜欢。”花莲摇了摇头,就算她没碰到那东西,都能够感觉到里面的晦涩又深奥的佛法依旧在不停的推演着,以她的眼光,竟然看不出这佛珠到底有多少年头,属于什么品级。
不过,这是个稀世宝贝是毋庸置疑的。
黑暗中,殷漠薄唇抿起,手一伸,那串佛珠便回到了他手腕上,然后站起身看了花莲一眼,“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目送殷漠离去,花莲坐在木板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猛地跳了起来,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没啥想法,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竟然就这么冲到了妖帅期!!
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爱国爱家爱小姐,防火防盗防管家。
说是一步登天是有点夸张,但是按照她现在的年纪,以及修为来算,勉勉强强也是能够与孔渊那个风骚的孔雀一决高下的。
当然了,花莲心中也清楚,自己突破的这么顺利,一来是与风别情有关,二来肯定是与殷漠脱不了干系。
殷漠这边,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花莲倒是没觉得多别扭。只是风别情这个人情,可真的不小。偏偏她怎么都想不透,风别情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
突破之后,本以为虚体会增多,谁知道,最后竟然融合成了一个。不过现在她虚体的攻击能力已经到了本体的七成左右,再加上孔老管家曾经教过她的一些控制分身的窍门,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能够看透那并非她的本体。
这就意味着多了一条命,无论如何,对花莲来说都算是好消息。
金轮寺里这些僧人的生活其实很符合花莲一贯的生活习性,唯一的缺憾就是花莲无法跟他们交流。事实上,这些僧人虽然因为殷漠的原因,没有把她怎么样,态度确实十分鲜明的,就是人和妖势不两立。
特别是戒律院的那些僧人,就差没有彻底把火行峰包围起来了。不过,殷漠这个当主人的不说话,花莲这个当客人的自然也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唯一能够跟她合得来的,恐怕也只有殷漠的那个师侄天沦了,天沦几乎没事儿就往这里跑,拽着花莲陪他下棋。
虽然她不需要跟普通的修仙者一样内修心外修身,但心境对她来说一样重要,这决定着她未来的到底走的是哪条路。她不知道天沦天天来找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两人下棋这段日子,倒是让花莲的心境平和了不少。
就在她以为殷漠真的要让她呆到改信佛那天为止的时候,他突然对花莲说要带她离开。当时花莲激动的就差没来一句佛祖保佑了。
离开金轮寺没多久,殷漠就与她分开去了石海。听说有魔修在那边发现了荒古遗迹,里面似乎还有活物,现在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动,基本上各派各教都派人去了那里。
她对荒古活物是没什么兴趣,事实上,她自己就是存活的最久远的荒古活物了,一样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也没见多奇怪。
不过拜这事儿所赐,基本上花莲到一处妖族聚集地,就能听到许多关于那里的消息。最近一则是说妖族四皇之一的孔雀皇负伤逃离石海。而本着捡漏心态进去的那些修士们,大多没命活着离开。
看来,他们倒真是挖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如果她的传信玉简没有响的话,花莲恐怕早就把孔渊这名字抛到脑后去了,奈何,孔渊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第一次,在传信玉简上感觉到孔渊的神念波动,花莲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东西扔进储物戒指里,结果还没等她走出半里路,就被人给拦了下来。然后,他们以十分不优雅的姿势把花莲扛到了孔渊面前。
世上这么大,她只是胡乱走,竟然也能碰上孔渊,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倒霉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被他们扛着跑了多远,等花莲被放下的时候,她已经在一艘船上了。这船装饰的极为奢华,船舱里阵阵悠扬的丝竹声响起,还伴着香风。
被押着进了船舱,花莲第一眼就看见了半躺在软榻上的孔渊,他身边还围着几个穿着暴露的狐妖。
这些狐妖并没有完全幻化成人形,还留着耳朵和尾巴,据说这是有些人的恶趣味。看来,孔渊显然也比较喜欢她们这模样。
“小花花,这么巧,我们竟然在这里碰面了。”见花莲走进来,孔渊笑嘻嘻地坐起身子,搂过一旁的女妖,将她喂到嘴边的酒给喝了下去。
花莲翻了个白眼,如果他不派手下把自己绑架过来,他们绝对不会在这里碰面!“你找我有事?”
坐在丫鬟特地给她搬过来的软椅上,花莲语气颇为不爽。
“你突然从南溪山城失踪,我担心你嘛。”孔渊挥挥手,很快,船舱里多余的人都撤了出去。然后,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听说你在回地狐族的路上,被金轮寺的和尚带走了,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花莲漫不经心地看了孔渊一眼,“别告诉我,你准备把我带回地狐族。”
“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而且,现在狐皇恐怕是无暇顾及你的事。不过关于你的事,可是在大荒山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见花莲不想多说,孔渊也没有追着问下去。
“我的事?有什么好传的。”
“狐皇有意跟白虎一族联姻,恰好白衣的未婚妻是白虎皇傲业的小女儿。白衣去接你,结果差点去了半条命,他未婚妻傲月已经放出话来,只要你走进大荒山,她必定不会让你好过。”孔渊笑嘻嘻说道,似乎看花莲烦恼,他就会很开心一样。
“大荒山里的妖族都这么不讲理?”花莲冷笑,恐怕是觉得她比较好对付吧,而且,就算动了她,地狐族那边也不会真心袒护。说到底,就是挑软柿子捏。
“当然不是,你还没见过真正不讲理的。”孔渊笑得更加欢畅,有资格住在大荒山里的妖族世家,哪个不是地位过人。那里就等于人类的京城,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去大荒山。”
孔渊摇了摇头,“这次,你恐怕真得跟我走一趟了。蛟皇在石海中中了金轮寺的埋伏,亲生儿子死在里面,恰好白衣又说,那个动手的人就是他当日见过的与你关系亲密的和尚。”
“所以我就得替别人承受蛟皇的怒气?”与这位蛟皇比起来,那个白虎皇的女儿还真是不算十分的不讲理。
“当然不是,看在狐皇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只是想要问你点事情而已。”
“就这样?”
“当然。”
“如果我不同意呢?”
孔渊耸耸肩,“如果你不同意,我当然不会强迫你,不过,下次来的恐怕就是蛟皇的手下了。”妖族四皇中,蛟皇的脾气最为恶劣,不用想都知道,花莲落在他们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我跟你走。”她真后悔,当日怎么没让殷漠直接弄死白衣。
孔渊这次出门身边并没有带太多的侍卫,大概是因为石海那边出事,大部分人都去了那边,所以就连老管家也不在他身边。尽管如此,他却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乘着那艘招摇的船一路西下,沿途经过不少修真教派的地盘,明明不少人看出来他们乘坐的这船是法器,而且里面还有两个妖,可就是没人出来拦截。
“你就这么招摇过市,也不怕被人拦路打劫?”俩人站在甲板上,花莲抬头看着夜空,上面偶尔会有一道银光划过,好像流星一般。
“谁敢?”孔渊撇撇嘴,伸手往下一抓,一条五彩斑斓的小鱼连带着一捧水就到了他手心里。他偏头看向花莲,“除非是正道打成了什么协议,否则,他们绝对不会私自对我动手。当然了,如果来的人与我同一辈分,可就不好说了。”
话音一落,孔渊手中那水球朝着空中一弹,还没等水球落入水中,便冻成了冰块,化成冰屑。没有人注意到在孔渊出手的同时,她的指尖上也出现一缕火苗。
“玉含情?”看见突然出现在船头依旧一身白衣翩跹的玉含情,花莲瞳孔微缩。看起来,她并没有对自己死心。
“还记得我就好,这次,你不会再有机会了。”玉含情的声音冰冷彻骨,因为花莲还活着,所以师父对她十分不满,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师父失望了。
“玉小姐也太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吧。”孔渊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含情,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美女嘛,总是让人喜爱的,虽然大家是对手,但这并不妨碍他看美人。
更何况,这位美人儿他可是听人提过好多次,只是一直无缘相见而已。
“你是谁?”玉含情十分不喜欢孔渊看自己的那种眼神,不过,感觉到这人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她多少有些警惕。
原本玉含情是准备暗中将花莲解决掉的,可是中途她被轮回殿的几个人给缠上了,等她脱身的时候花莲已经跟孔渊在一起了。
如果现在不动手,很快他们就要到妖族地界内,那时候,她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在下孔渊,久仰玉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孔渊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只是他看着玉含情的眼神实在是太过露骨,就连一旁的花莲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孔渊?!玉含情醉心修炼,平日根本不出玲珑宫,对妖族的事了解不多,所以也从未见过孔渊。只是,这个名字她却听人说过许多次,事实上,从她踏入修真界,并一路毫无阻碍地成为玲珑宫首席弟子之后,孔渊这个名字她就已经耳熟能详了。
孔渊,妖族四皇之一孔雀皇独子,堪称妖族下一代的领军人物。可是,玉含情怎么都没想到,孔渊跟她想象中的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光是他看自己那猥琐的眼神,就让她心头怒火横生。
“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原本是想着将这人一起杀了,可他的身份让玉含情有些忌惮。本以为能够轻松完成的任务,却因为孔渊这横插一脚出来一系列的变故。
“这可不行,小花花可是我的贵客,如果玉小姐想邀她去玲珑宫做客,恐怕得等下一次。”孔渊不着痕迹地挡在花莲身前。花莲用天沦和尚教她的小手段刻意隐藏着自己的修为,所以孔渊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花莲的修为已经与他不相上下了。
“行与不行,就看你有多少手段留下她了!”玉含情冷哼,在真正见到孔渊之后,对他仅有的一点幻想也彻底灰飞烟灭了。
“法器么……玲珑宫果然是财大气粗啊。”看着玉含情手掌一翻,一朵淡蓝色的碗口大的花浮在她手上,上面冷气四溢,看品相绝对是下品法器。
与此同时,她周身也被淡淡的雾气所笼罩,就连与她隔了几丈高的水面上竟然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
玉含情虽然是元婴初期,但是她是先天冰灵之身,修炼冰系功法本身就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手中那法器,让她对冰得掌控力更是提高到了相当恐怖的层次,就连孔渊面对她也不得不小心起来。
这俩人剑拔弩张,花莲则乖乖地按照孔渊的指示退到一边,没有一丝要插手的意思。
相比于玉含情的寒气凛冽,孔渊也只是垂手站在原地,不过他的手掌上已经散发出了莹绿色的光晕,那是五色神光中的第一色。
妖族惯于近身战,而且现在以孔渊的修为,只有近身,他才能更好的运用五色神光。两人不过交手几回合,玉含情便不肯再与孔渊近身。
尽管拥有冰灵体的她肉身比一般的修士强悍,却也强不过孔渊这个妖族,而且,那绿色的光芒每次碰到她,便让她体内的灵气流失几分,这样下来,她根本不用打就得输了。
玉含情袖子一挥,面前就出现一道冰墙,同时冰墙上生出无数的冰针,眨眼间便将孔渊给团团围住。
如果这些冰针都刺到孔渊身上,那场面一定很精彩。花莲忍不住在心中暗叹到。
虽说孔渊已经尽可能的高估玉含情了,却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女人。玉含情现在根本就不让他近身,还不停施用冰系道术来阻止他。
虽然每次都被他手中的绿光吞噬,但她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灵力损耗一样,而孔渊却有点受不了了。
虽然没人规定孔雀不能怕冷,但总有那么几个比较特殊的。而他,恰好就是那个比较特殊的。绿光吞噬掉的那些冰很快便被转换成带着寒意的灵气进入他的体内,一个循环下来,孔渊就忍不住抖了抖。
在这么下去,他不是输给玉含情,而是变成冰冻孔雀了。
不光是花莲发现孔渊脸色不对劲,就连玉含情也察觉到了。见他脸色惨白,周身寒气四溢,玉含情嘴角上扬,她修炼的冰系道术自然非同寻常,孔渊妄自吞噬想要补充自身,这是自讨苦吃!
趁着孔渊被冰针围住的时候,玉含情手中的那朵花形法器上蓝光一闪,一团蓝色雾气直接冲着孔渊而去。
与此同时,玉含情也一闪身到了花莲面前。她并不想杀了孔渊,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困住他,然后对付花莲而已。
果然,如她所料,花莲突然见到她已经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玉含情嘴角含着冷笑,伸出如玉一般的手指朝花莲额心点去。就在这时候,花莲突然抬头对她灿然一笑,那笑容里还带了几分讥诮。
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玉含情甚至没来得及抽身,就被花莲一把握住了手腕,原本环绕在她身体周围的冰冷雾气竟然丝毫没有阻挡住花莲,两人在接触到对方的瞬间,表情各不相同。
虽然花莲的孽火厉害,但她现在修为只有妖帅初期,能够动用的孽火很少,所以造成的伤害并不太明显,以至于玉含情还能保留住她那只胳膊。
只是此时,玉含情的想法却与花莲完全相反。花莲竟然能用火系妖法如此轻松的穿透她的冰甲,而且还瞬间将她灼伤,这简直就是她不曾想象过结果!
特别是她身上的冰甲还经过手中法器的加持,她一个妖将期的小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玉含情虽然吃惊万分,手中动作却并没有停下。她不信,花莲能连法器也给拦下来。
就在两人交手的时候,孔渊终于冲破了那些冰针的封锁,他刚一抬头就看见玉含情手中的法器蓝色雾气弥漫,朝着花莲包裹而去。
那蓝雾绝对比玉含情释放出的白雾还要厉害得多,按照花莲现在的修为根本挡不住,孔渊连想都没想,手中的绿光隔空朝玉含情这边刷去。
玉含情毕竟还是忌惮孔渊的,余光扫到冲自己刷来的绿光,她将法器中的蓝雾分了大部分迎上绿光,只留下一小部分来对付花莲。
两方对上之后,无声无息。
孔渊刷出的绿光在一寸寸的崩毁,他的脸色也变得青白,玉含情放出的蓝雾也在慢慢变淡,她却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可以说,玉含情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只可惜,她太过自信,以至于完全没有把花莲放在眼中。
当花莲的手穿透包裹着自己的那层蓝雾,又穿透她护身冰甲的时候,玉含情才猛地将目光转向花莲,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将攻击一分两半,那些蓝雾或许能够阻挡住孔渊,却阻挡不住花莲手中的孽火。
冰火相撞,赢的那个,一定不会是玉含情。如果大荒孽火这么好对付,燧人氏也就不会把它们供为天火了。
“你……”胸口被硬生生的穿透之后,玉含情依旧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都弄不明白,自己的命怎么会终结在她手上。
花莲脸色平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漂亮的脸蛋,盯着她渐渐失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谁要我的命,谁就得死。”
从她幻化成人的那天起,这个念头便没有再动摇过。在失去好容易修炼成的一品莲台,以及两粒莲子之后,花莲就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她已经失去的够多了,只剩下这条命,没有人可以擅自拿去她的命。
“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这句话,玉含情额心处突然蓝光一闪,一个巴掌大小的元婴朝着远处遁去,她手心里的法器也飞了起来,朝着那元婴裹去,不过眨眼之间,元婴踩着那法器就已经飞出了千米远。
花莲跟玉含情交手根本就是一瞬间的事,等到孔渊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孔渊现在已经没工夫追问花莲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得善后才行。
就像玉含情不想随便动孔渊一样,他也不愿意把玉含情怎么样,只是这次,他是肯定不能把人放走了,如果她走了,将来肯定是个麻烦。
看着那法器连带元婴一起远遁,孔渊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将双手合十,然后慢慢分开,两手中一条绿色光带中隐约浮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只箭,由四种颜色组成的剑。接着,只见他双手中的绿光化成一张弓,孔渊一手持弓,将箭搭上弓弦,毫不犹豫地弯弓射箭。
箭出。
天边突然爆射出一道道强烈的蓝色光芒,霎时间,寒气入骨,百里之内,江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连法器都能射爆的弓箭……这恐怕才是孔渊的底牌吧。那箭射出的时候,花莲根本连轨迹都无法看清,想要躲开,根本是不可能的。
估计与孔渊同辈之人,能躲开那箭的,不会超过三个。
射出那一箭之后,孔渊好像完全脱力了一样,穿着粗气直接跌坐在甲板上。他手中的弓也变回原本的绿光,被他收回掌心。
“小花花,你差点害死我。”
“抱歉。”看得出来,用处这一招孔渊体内的妖力怕是被彻底抽干了。刚刚他幻化出的弓显然与那支箭无法相配,擅自使用的下场很可能会被反噬。如果不是孔渊底蕴够深,恐怕这会儿,他就不是被抽干全身妖力,而是连血肉一并被抽干了。
花莲心中对孔渊十分感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估计,就算是说了,按照他的性格恐怕也不会太在意。
“算了,来来坐这里,看来我们得好好聊聊。”孔渊拍了拍自己身边,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花莲。
花莲叹了口气,没有凑过去,只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想知道我的修为为什么会突飞猛进?”
孔渊忙不迭地点头,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妖孽的了,今个总算遇到个更夸张的,他们分别才几天啊,花莲就从妖将初期一下子冲到了妖帅初期。整整跨了一个境界!普通的妖修炼半辈子也未必能跨过的境界。
“那个和尚帮我的。”花莲并未说出全部,与风别情有关的,她暂时不想跟任何人说,现在她还没有彻底弄明白风别情到底为什么帮她,说出去恐怕会给自己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殷漠,反正这事儿孔渊已经知道了。
孔渊点点头,“你们很熟?”一个妖精,一个金轮寺地位崇高的高僧,这俩人凑到一块去,实在是很奇怪。
“不熟,只见过几面。”
“不熟他就帮你提升境界?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就没遇到!!”孔渊一副扼腕的表情,过了一会,又贼兮兮地凑了过来,“说真的,你们真不熟?”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真的!”
“那和尚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花莲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把孔渊拍扁在甲板上,自己起身回船舱去了。
除了玉含情之外,回大荒山的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其他不长眼的。而且,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大荒山地界,自然不会有妖想要找死。
大荒山并不真是一座山,而是一块大陆,想要到这里,只能坐船或者在天上飞。不过,如果没有大鹏那种飞行能力,根本无法横渡那片海。就算是坐船也并不安全,毕竟这海中也有妖兽存在,蛟皇的地盘便是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幽海中。
花莲记得以前自己还买过地图来着,现在一看,那地图简直就是欺骗人的。如果没人带路,恐怕她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大荒山,在这海中航行,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方向,也亏孔渊的这船是法器,不需要操纵,直接带着他们往孔家寨的方向去了。
入了幽海之后,孔渊就扔给花莲一堆画的歪歪扭扭的符纸,花莲拎着那东西看了半天,愣是没认出来。
“这是干什么用的?”花莲坐在船舱里,努力辨认上面的纹路,觉得,有点熟悉。
“咳咳,那个,我画的闭息符,你凑合用。”说完,孔渊脸一红赶紧钻出船舱。
花莲拎着那黄色的符咒,瞪了半天,然后,在甲板上的孔渊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爆笑声。能把闭息符化成这个样子的真的很少,而且,它竟然还好使,这真是不可思议。
花莲也知道,他们途经蛟皇的地盘,说不准蛟皇就知道花莲在这里,要是半途把他们俩给拦了下来,他们肯定会陷入被动。
既然孔渊决定把她带回孔家寨,就意味着他要说服他爹来给花莲撑腰。有孔雀皇在的话,蛟皇也不会对花莲太过分了。
本以为花莲老老实实地呆在船舱里,身上还挂着孔渊特制的闭息符,应该不会有人拦路了,结果,眼看着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孔家寨了,蛟皇的人把船给拦了下来。
拦路的,是蛟皇的得力手下,水影。这水影在妖族天榜之中排行第七,比狐皇身边的四大护卫要厉害不少。
这天榜上名列的都是两千岁之内的妖,据说天榜第一修为已经到了妖帝后期巅峰,就是这水影,修为也到了妖帝中期。
孔渊现在,连天榜的边都扒不上,虽然他爹是孔雀皇,但是面对水影的时候,孔渊还是多了几分忌惮。
“孔少,好久不见。”水影站在海面上,随着波浪上下浮动。水蓝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腕,脸上带着柔柔的微笑。
在大荒山中,几乎没人见过水影出手,因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就连天榜第一的那位战斗狂人也没有去找水影挑战。
“水大哥特地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孔渊笑着迎了过去,语气也十分客套。
“蛟皇派我来问问孔少,有没有见过那个叫花莲的小妖。”
孔渊面色不变,依旧笑嘻嘻的,“如果有的话,我早就去蛟皇那里讨赏了。水大哥,别站着说话,我们进去聊,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说着,孔渊就要带水影往船上唯一能够呆人的船舱里去。
水影轻轻摇了摇头,“孔少别客气,既然没看见,那就算了,我还得回去复命,改日水影必定登门拜访,倒时候再聊不迟。”
“哎哎,水大哥,你急什么啊,我这里可有从外面带回来的极品佳酿。”孔渊说什么都不肯放人,拉着水影的手就往里扯。
“行了行了,等我明日就去找你,今天蛟皇心情不太好,我得先回去了。”水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仅有的疑虑也放了下来。
他用神念谈查过这艘船,并没有觉察出有第二个人,而且看孔渊的态度,估计他是真的没找到人了。
水影沉入水中不见踪影之后,孔渊吹了声口哨,脸上笑容慢慢扩大。水影修为的确厉害,不过脑子嘛,比他孔大少还差了那么一截。
走进船舱,孔渊突然发现刚刚还在的花莲竟然凭空消失了,他脸色一变,以为是水影做的手脚,刚准备出去找人,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站在桌子边,盯着那个多出来的莲花形状的茶杯猛瞧。
唔……打开盖子,茶杯内部有着凹凸不平的纹路,看上面那扭曲的图案,一定是他画的符咒无疑。
“小花花……”孔渊有点不确定地用手指弹了弹茶杯,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花莲竟然还会变身术,她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不要乱敲!”
茶杯突然开口说话,孔渊非但没吓到,反而一脸灿烂的微笑,“小花花,咱们打个商量呗……”
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花莲语气中带了几分警惕。
“不干什么,你教我变身术好不好?”
“这东西有什么好学的?”花莲有些不解,这么简单的法术,大家应该都会吧。她娘当初教她的时候,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啊。
“拜托……你不会不知道吧……”孔渊一副要吐血的模样,“完整的变身术已经失传千年了,你说有什么好学的。”
她是真不知道这手变身术竟然已经失传了,“教你没关系,不过,只能教你几种。”花莲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她娘传给她的,完整的变身术是配合着不同口诀的,要全部教给孔渊,得看她娘的意思才行。
当然,这里面也有简单的口诀,无伤大雅教给孔渊是没什么。
“没问题,只要别让我一变东西就把尾巴露出来就行!”
变身术本来就不难,而且花莲教给孔渊的都是最简单的,他没用多久就学会了,结果船舱里多出来一条到处乱扭的蛇,孔渊说,他早就想体验一下蛇是怎么走路的,今天总算是完成心愿了。
孔大少的心愿,果然是跟旁人不同。
“孔渊,你该死的在干什么!!”终于,船靠岸了,一个身穿绿色锦服的中年男子走进船舱,当他看见地上那只乱扭的蛇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简介:当现代小毒物遭遇古典仙侠世界,江小雨的幸福生活,从一块石头开始。
原本在地上学习蚯蚓走路方式的孔渊见到那中年男人之后,一个激动,不小心把自己的身子给打了个结。
孔旻想到前段日子他把这小混蛋赶出家门,还被老婆追着满大荒山窜逃,他就觉得憋屈。他儿子,他堂堂孔渊皇的儿子就这德行,拎出去他都觉得脸红。
“给老子变回来!”孔旻终于没忍住,怒吼了一声,震得整个船舱都一个晃悠。
“爹,你别踩,我这就变这就变。”被老爹用力踩了一脚的孔渊终于结开了身上那个结,在一阵绿光下变回了人形。
刚站起来,就被孔渊皇照着脑袋来了一巴掌。按照花莲的估计,要不是孔渊脑袋结实,他脑袋现在就已经跟四肢分家了。
“你去给我面壁反省十年!”孔渊皇似乎觉得一巴掌不够,还想再来一下,结果被孔渊给躲了过去,他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点。
“爹,别打了,有人看着呢。”孔渊抱着脑袋四处逃窜,生怕慢了自己就被打得一头包。别人都说他肉身强度很可怕。殊不知这都是拜他爹所赐,估计谁被妖皇从小踹到大,都能跟他一要。
孔旻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这才将目光移到一旁的花莲身上。儿子跟花莲的关系,他从前就听手下说过一些,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这次儿子竟给人都领回来了。
这臭小子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么!
“见过前辈。”发现孔旻将目光转向自己,花莲低头问好,她是不指望孔雀皇能帮她什么,事实上,让孔雀皇为了自己与蛟皇翻脸,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如果他心情好,摆个姿态出来,蛟皇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我听说你母亲如今是狐皇的夫人,可有这事?”孔旻并没有跟花莲客套,直接问主题。
“是。”
“我还听说,狐皇派人带你回地狐族,而金轮寺的和尚帮你把人给拦了下来?”孔旻盯着花莲,明明没见他做什么,但花莲就是感觉到很强力的压力,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连心跳声也开始不受控制一般。
“的确如此。”花莲并没有辩解什么,不卑不亢地回答,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倒是沉得住气,也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孔旻暗自点了点头,对于花莲的印象好了几分。如今,在他面前依旧能保持头脑清醒的小辈,可真是越来越少了。这女娃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而且还是他儿子特地领回来的……狐狸,倒也不错。
孔旻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转身离开了。等孔旻走出船舱之后,一旁的孔渊长长舒了口气。笑嘻嘻地凑到花莲身边,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花花,走吧,蛟皇的事就让老头子去操心好了。”
看来老头子对小花花的印象不错,只是,孔渊总觉得刚刚老爹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是他弄错了么?
孔家寨虽说是孔雀皇的地盘,不过族人却是五花八门,大多数还是禽类,跟着孔旻走进孔家寨之后,花莲就发现,大家似乎都喜欢在人家脑袋顶上盘旋,偶尔还俯冲下来特地给走在前面的孔旻问好。
虽然妖皇的地位崇高,不过在大荒山中,各族族人见到自己族长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住在孔家寨的这些妖禽并没有花莲想象中的那样对孔雀皇敬而远之,反而十分热情。
他们还没走到寨子中央,孔渊怀里就已经抱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沿路那妖禽送给孔旻的。
“你就先在这里住下,虽然这件事与你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不过既然是蛟皇的命令,我们多少也都要顾及一下,吃点亏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离开之前,孔旻只跟花莲说了这么一句。花莲没有言语,只是点头。孔雀皇这是给了她一个承诺,那个蛟皇肯定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受点小苦应该是在所难免了。
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花莲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人家没有道理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头,要是没有孔渊这层关系在,估计她被带过去就是死了也是白死。作为孔渊的客人所以她心安理得地住在了孔渊那间独门小院旁边的院子里。在孔家寨,一家人一个院子,占地不大,倒是各有特色。
这里的气氛与金轮寺完全不同,就算并非妖类,花莲在金轮寺也只感觉到压抑,而在这里,她却觉得心里十分轻松。大概,是因为,那些和尚自诩为修行者,总想着自己能够拯救苍生,那样的高高在上。
而生活在这里的妖,只是为了生活罢了。
花莲在孔家寨只住了三天,孔渊就又失踪了。花莲对这位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该修炼修炼,该睡觉睡觉。
虽然她现在不需要进食,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大习惯,而且,这孔家寨中的美食还真是不少,就连孔旻偶尔还会出来找点东西吃,花莲自然不会谢绝那些居民的好意。
好奇她身份的人不少,所以总有人来借故看她,每次来,就会带来许多特色小吃,这三天光是吃的她就收了一大堆,花莲是充分地感受到了这里居民的热情好客,如果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不要那么暧昧就更好了。
她心里明白,这些人一定以为自己跟孔渊有什么暧昧,她也懒得解释,估计解释了也没人信。
这日,花莲刚从寨子东边的火眼修炼回来,还没等走到自己住的地方,就被两个人给拦了下来。其中一个,她听孔渊介绍过,是他的表妹,不过自从见到他,那们表妹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私以为,她应该是暗恋自家表哥。也不知道孔渊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没看见。
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花莲自然也不会没事儿往他们身边凑,这些天也没人找她麻烦,不过今天,看起来她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
“你就是花莲?”说话的并不是孔熙,而是她身边的人。这女子穿着很暴露,上身只有一个白色短毛围胸,下身是同色短裤,一身肌肤白似雪,纤细的腰肢上有着几道黑纹。同样的,这女子也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只是眉间带着很重的煞气,应该是天生的。
寨子里有也不少人看见了他们,不过这次却没有人主动上前,反而是脸色大变,转身就走,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我是。”花莲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了。
“跟我走。”那女子神情冷冽,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傲月……我猜的对吧?”药莲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
突然听见花莲叫出她的名字,傲月也有几分惊讶,不过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孔渊跟你提过我?怎么,他怕我对你怎么样么?”
花莲轻笑,“不,他是怕我对你怎么样。”
自从知道花莲修为已经到了妖帅初期,而且还见识过她身上那恐怖的孽火之后,孔渊就再三跟她说,就算傲月来找她,也绝对不能冲动。
白虎皇虽然有不少儿女,但最喜欢的就是傲月。白虎皇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杀人绝对不想后果,当年就连地狐族的长老都一巴掌拍死过一个,最后,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的。
“就凭你?”花莲刻意隐藏修为,而且她修为比傲月高,傲月自然无从察觉。倒是傲月听过不少关于花莲的事,包括在她跟殷漠走之前的修为深浅。
“你来找我,是因为白衣的事?”花莲也不跟她争执,这种事没什么好炫耀的,而且在这里,她不不能真的对傲月动手。
“不错,看来你已经有了觉悟。”傲月见花莲不动,也转过身来,一手指着花莲,“打一场,赢了我,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输了,磕头认错。”
果然是妖族的打赌方式,无论输赢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坏处,花莲倒是不想答应,因为无论输赢,她似乎都么有什么好处,不过,解决这桩麻烦最好的方法恐怕也就如此了,这个傲月倒是干脆。
“好,我答应你。”花莲沉吟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就来吧。”俩人也不找什么见证人,话一落地两人同时出手,倒是反一旁的孔熙给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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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在半空中你来我往,并没有人注意到远处有两个中年人正在关注这场打斗。
孔旻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了几分得意之色,问身旁穿着一身白裘的高壮男子,“如何?我儿子眼光不错吧。”
白虎皇傲业恶狠狠地瞪了得意的孔旻一眼,“哼,你别得意,八字还没一撇呢,到时候可别只有你自己一头热!”
“哈哈哈。你是嫉妒吧。”
“是不是嫉妒你心里明白,这个花莲的确不错,没想到竟然连白衣也没看透她的修为,不过,你觉得金轮寺的事有这么好解决么?”
“这件事,很快就会有分晓,那个水蛇不是正准备问么。”孔旻嘴角一勾。
从跟花莲交手开始,傲月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从开始用六成功力,一直涨到十成功力,花莲竟然都游刃有余地接了下来。
她的性子本来就很急,眼见着无法把花莲怎么样,自己又不甘心这么认输,牙一咬,傲月双手突然化成虎爪,隔空着朝花莲抓去。
这一爪下去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虎啸声,那虎啸声听着让人觉得眼前一阵昏暗。原本向前的花莲毫不犹豫地选择后退,她随手捏出的两朵莲花竟然没有挡住那一爪之势,在那巨大的虎爪下纷纷变成虚无。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不停的闪躲,而傲月却步步紧逼,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傲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眼睛也渐渐失去了焦距,而那虎爪却又壮大了几分。
现在倒不像是傲月用那虎爪攻击她,反而像是她被那虚空中的虎爪给控制了一般。
“不好!”虽然现在花莲躲得狼狈,但观战的傲业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这是他教给女儿的保命招式,以她现在的修为,擅自使用很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事关女儿的性命,傲业也不管什么插手小辈争斗有违妖族规矩,袖子一挥,花莲只感觉身后突然传来一股不可抵抗的冲力,把她推向那虚空中的虎爪。
“该死!”那一招的恐怖孔文(不知道怎么拼)自然知道,也知道这爪子不见花莲的血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要是一直撑下去,傲月必死无疑。可花莲要是被抓到了,她小命也绝对是保不住的。毕竟是白虎一族的传承秘法,如果是白虎皇施展,就连孔文也不敢往前冲。
两相权衡之下,孔文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出手阻拦。
花莲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心里却明白,如果挨了那一爪子,她绝对不会多舒服。只是眼下,那道冲力并没有卸去。
她眼中血光一闪,丹田中的那朵血红色夹杂金色纹路的一品莲台突然高速旋转了起来,连带着花莲身上也开始冒出阵阵红光。
同一时间,傲月发出的哪虎爪正好抓破了花莲的头颅,在四溅的血液中,傲月总算是收住了那只虎爪,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
她看了眼地上斑驳的血迹,以及残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就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胸口一痛,傲月低头,正好看见一截闪着绿光的剑尖。
花莲站在傲月身后,嘴角挂着血,手中握着一柄剑,不过这剑的颜色稍微有点发绿,好像涂了毒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孔雀皇跟白虎皇同时呆在原地,任他们修为通天,也没看出来花莲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一把拔出那把剑,花莲看了眼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傲月,一言不发。
对傲月来说,刚刚那一剑不会让她怎么样,顶多会痛而已,只要没破了她的内丹她是不会死的。
刚刚抽出那柄剑的时候,花莲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恐怖的气息,与傲月很像,但是强了百倍不止。花莲扭头,正好看见远处并排站着的两人。
白虎皇!那么,刚刚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应该也就是这位了。要是不是自己动用了虚体,恐怕她现在早已没命了吧。今天,她算是彻底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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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莲带着几分嘲讽的淡笑落在傲业眼中,顿时又添了几分怒意,他非但没有收回释放的威压,反而更重了几分。
花莲也不低头,硬扛这笼罩于全身的浓重煞气,嘴角再度流出一缕血迹。孔文站在一旁,也不出声阻止。他很清楚傲业的脾气,今天这花莲要是不被压得跪下来,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只是,没想到花莲的脾气还挺硬,愣着站着不肯妥协。
随着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强烈,她就连喘气都有几分困难,只是,她就是不肯跪下,傲业还没有这个资格。
就当那股威压提升到她能承受的极致之时,花莲突然觉得身子一轻,随即就失去了知觉。而就在同时,她头顶升起一朵金莲,金莲中托着一个白衣小人。
那小人只是一挥手,便将那股威压全数消去。
白虎皇目光锐利地盯着那花莲上的小人,脸色变了一变,这小人身上佛光四射,他当然感觉得到,而且,他还感觉到了威胁。
还没等傲业出手,就见那小人连带着坐下花莲化成一个个符咒,冲进了花莲的额心。而花莲丹田内的血莲再度出现了斑驳的金色条纹。
“刚刚那是……”傲业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孔文。
“封印。”孔文看向花莲的眼神多了几分诧异,她身上竟然(看不清3个字)家的封印,虽然看不出那封印的具体用途,他却能感觉到这封印很强。
能让佛家用上封印的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人都已经昏了,傲业要是再动手的话,他也就显得太丢人了点。事实上,刚才他那举动,就已经落了下乘,堂堂妖皇竟然欺负一个才到妖帅期的后辈,甚至干涉人家比斗,好在这里也只有孔文知道,傲业也不怕他说出去。
最后,傲业也只能憋了一肚子火。抓着女儿走了。
孔文站在一旁看着花莲,以及她手上因为失去妖力变回原形的一根孔雀尾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不介意儿子自己选择未来的伴侣,原本他也是看好花莲的,只是,这花莲身上的秘密太多,甚至让金轮寺的高僧在她身上中下了封印。
自己儿子甚至为了她杀了玉含情,这件事暂时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等到事情传开了,恐怕又是异常动荡。那玲珑宫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玉含情还是玲珑宫现任宫主的嫡传弟子。人就这么死了,他们势必要给一个交代。
偏偏孔渊那小子一口咬住,人就是他杀的,就是看玉含情不顺眼。气得孔文只能把他给关了起来,至今都没有放出来。
既然是个麻烦,还是不要留在空家寨好了。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儿子要帮她,那就先替她把蛟皇的事情给解决掉,想必那时候狐皇也会来,等她被带回了狐族,也就与他彻底无关了。
花莲并不知道,就因为孔雀皇对她跟孔渊关系的误解,导致她就这么直接被带到了蛟皇哪里。
醒来的时候,花莲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里似乎并不是自己在空家寨的住处。抬头往上看,脑袋上面竟然还有鱼在游来游去,四周一片蔚蓝,她所处的这里竟然好像是个透明的盒子一样。
这是海底!而且,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里一定的是幽海的海底。虽然不知道自己昏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过很显然,她已经被人给带到蛟皇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花莲忍不住苦笑,这世上,靠人不如靠自己啊。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花莲就听到珠帘被掀起的声音,一个长着鱼尾的半裸美人儿游了进来,就在花莲几米远处朝她盈盈一笑,“花莲小姐,蛟皇有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花莲下了床,还没走两步就觉得腿有些软。看来虚体被重创之后,她的本体也跟着受了不小的伤。
好在虚体是可以无限复活的,只要本体还在就可以恢复,而且经过这一战花莲突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开始,她还奇怪为什么虚体的数量随着修为的提升越来越少,这次虚体被毁,在丹田内再生的时候她才发现,并不是少了,而是她们都融合到一起去了。也就是说,如果花莲的神念足够强大,能够同时控制九个虚体,她就完全可以把这些虚体拆开来。不过那样的话,每个虚体只有她本体一成的功力。
据她推测,虚体的功力一定可以往上提升,这就得看她本体到底有多强了。按理说,她应该可以进化至十二品莲台,不过在大荒的时候,她失去一品莲台,也就剩下十一个。那么,如果修炼至最高层次,她可以幻化出九十九个虚体。
幻想着将来自己要打架,九十九个无限重生的虚体一起冲上去的场景她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激动归激动,她现在距离那个层次是在是有点太遥远了,而且,想要等到那一天,活下去才是硬道理啊。
海王宫内,只有蛟皇幽姬一个人坐在正中央的海石王座上,其他人全都是站着的,花莲走进来看见蛟皇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蛟皇竟然是个女的!虽然无法看清她的真实容貌,但她的身体是属于女人的无疑。
怪不得这么不讲理呢,花莲总是是明白了。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海王宫大殿上,大殿中站满了人,就连当日去拦孔渊的水月都在,不过这里却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估计他们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蛟皇有何吩咐。”花莲站在大殿中央,深深吸了口气,妖族四皇,她就差一个狐皇没见到了。对一般的妖来说,面见妖皇可是天大的荣幸,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除了那个孔雀皇因为孔渊的原因稍微客气点,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身后不远的石墩后,凿齿缩着身子躲在后面,脑袋一会儿探出来看看殷漠。除了他的两个獠牙比较吓人之外,凿齿长得其实并不多骇人,只是脸皮泛着淡淡的青光,没有任何表情。
从殷漠出现在这里,他就在附近探头探脑,似乎想要跟殷漠一起进去,可是却又没那个胆子。
“你要进去?”殷漠又问了一句。
隔了半晌,凿齿才探出头,迟疑地冲殷漠点了点头。
“希望你别后悔。”毕竟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进去,未必能够再次活着出来。只是,无论是谁,命数皆是不同,不是他一句话就能阻止得了的。
说完,殷漠先走进了漆黑的深洞,很快那抺白色就消失在洞口。凿齿在外面转悠了两圈,也噌地钻进了洞里。
走了很远,花莲他们依旧还是在低矮的山洞里,没有看到任何遗迹的影子,而且,这里静得十分不自然,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很容易被心魔入体。还好花莲虽然修为不高,却不会有心魔那种问题,故而,她才是一行人中最轻松的那个。
就在花莲以为一时半会无法到达遗迹的时候,她眼前突然一片光明,这场景……竟然是在不周山!
她前面几步远就是养天池,而此时,养天池边站着一个紫衣男子。那男子正低头微笑,眉眼间尽是喜色,那笑容让旁人看了心情也会忍不住好起来。
男子手中,并排放了两个红色宝石一般的珠子,花莲感觉胸口阵阵刺痛,就算是死,她都不会忘记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突然失去那两颗莲子,她怎么会一直拖到如今才化形。如果不是失去那两颗莲子,她又怎么会差点飞灰烟灭。
花莲将目光移到养天池中,果然,那个时候,她本体上的花瓣已经渐渐变成了黑色,池底的火焰突然窜了起来将整个莲花包裹了起来。
得到那两颗莲子之后,紫衣男子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池中的血莲一眼。
花莲站在一旁,好像旁观者一样看着,男子与她擦肩而过,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花莲轻轻闭上眼晴,那张脸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花莲,花莲醒醒,花莲!”恍惚之间,花莲突然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她猛地睁开眼,正好看见水月近在咫尺。
“嗯,怎么了?”
见花莲醒了过来,水月才舒了口气,刚刚他们突然进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中,不过很快他们四个就先走了出来,只有花莲,全身被一层红光笼罩,就连蛟皇碰她都被弹了回来,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才总算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你差点被内心世界的幻觉给吞噬了。”水月有些责备的看着她,“小心点,这里不比外面。”
“我知道,谢谢。”难得还有人关心自己,虽然他是奉了蛟皇的命令保护她。
醒过来之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几人继续往前走,但是花莲却感觉到,蛟皇经常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那目光多了几人探究的意味。
突破这层幻境之后,没走多远,他们就进入了一个十分宽敞的石厅中,这石厅不知道是后天挖掘的,还是原本就存在的,竟然跟海王宫的大殿差不多大小。石厅内有一扇高二十多米的石门,石门半掩,有一人宽的入口,两块黑色的巨石门板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挂着两个同色的金属环。
那金属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反正蛟皇只看了一眼就一脸激动,如果不是那石门前有两个青色巨兽的石雕挡在那里,估计她现在已经冲上去了。
“蛟皇,就是它们。”花莲跟水月都站在入口处没往前凑,那两个大妖则跟在幽姬身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金轮麉的保质傀儡镇山兽,一帮废物!”看见那两个傀儡的同时,幽姬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本以为是这上古遗迹里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金轮寺那帮和尚搞的鬼。恐怕现在魔道跟正道的人已经从另外两个入口先进去了。
只有他们妖族,至今才走到入口处。
“这……可是,金轮寺的僧人根本没有机会把傀儡放在这里。”想要进入这里,必须经过营地,就算那时候妖皇不在,可也不至于有人闯进来,他们没有任何感觉。
“是那个和尚!”幽姬咬着牙狠狠的哼道,狰狞的表情让身边的二人同时后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迁怒了。
挥手间,蛟皇谅将两个实力堪比化神初期的修士的傀儡兽毁掉,然后一个人先进了石门。花莲在外面磨蹭了半天,终还是不得不进去。
越靠近那石门,她心中就隐约有一丝危险的感觉。
走进那扇石门,花莲小小的发了一下呆,里面竟然还是一道门,在走了六扇门之后,她已经怀疑这里是不是真正的荒古遗迹了。荒古那些人,应该没那么无聊吧,装那么多扇门到底想干什么?
“龙门,这里一定是龙门!”相比于花莲的漫不经心,幽姬则是脸涨得通红,身子微微的颤抖,激动地说道。
根据《大荒录》中的记载,上古,确实有闯龙门化龙的例子,不过,龙门早就已经被毁掉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龙门是什么样子的。
走过第九扇门的时候,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蛟皇会这么激动了。几个人刚一走进去,蛟皇突然不受控制的变回了本体,而她头顶竟然有两个漆黑的角似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肉而出。
就算花莲没有见过龙是什么模样,也十分确定,蛟皇现在绝对不是在化龙,她正往怪物的方向演化。
而且,她身上的黑暗气息十分浓厚,不光是蛟皇,应该说除了花莲之外,其他三个人身上的妖气都在变化着。
这里,太诡异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他们四个都开始变异。花莲瞥了刚刚进来的那扇门,蛟皇巨大的身子正好堵在那里,她放弃了从那边跑出去的念头。
“嗷嗷嗷――”惊心动魄的嚎叫声从蛟皇口中传出,现在她似乎并没有变化完全,头顶是牛角一样弯曲的一截截角,嘴里长出一排獠牙,因为牙齿突然长出,它的嘴一张,都是血淋淋的。身上原本黝黑发亮的鳞片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好像被人硬生生从上面拔下来一样,一层青黄色的细小鳞片附了上去。
蝗皇血红色的眼珠直直地盯着身边也在不停嗷嗷叫的两个大妖,毫不犹豫的一爪子拍了上去,就在花莲面前,把那个大妖给生嚼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寒毛倒竖。
花莲只瞄了蛟皇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疯了一般朝着里面跑去。不管里面有多危险,她都得进去碰碰运气,不然,蛟皇一定也会啃了自己不可。
就在花莲往里跑的时候,蛟皇突然发现了她,也不看另一个被她拍得半死的大妖,甩着尾巴进花莲追着而去。
第九扇门里的空间十分大,她最少跑了半个时辰,不知道绕过了多少障碍物,仍旧没有摆脱蛟皇的追赶。
而身后,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距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了。
该死的,他们几个经过九扇门的时候,妖气都往上涨,只有她的妖气在不停流失,再加上被蛟皇追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消耗得差不多。
突然花莲脚下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一个踉跄直接往地上扑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似乎扑到了什么活物身上,花莲状着胆子摸了两把,好像摸到了人脸?
“施主,虽然没有人看见,但还是请不要非礼小僧的脸。”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花莲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一些,她无力的坐在殷漠身上,没有挪动的意思,“你怎么在……”
“嘘……”花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漠一把捂住了嘴,两人滚了几圈,直到她的后背抵到了墙上才停了下来,当然,殷漠还是在她身上当肉垫。
‘阿弥陀佛,我还特地放了镇山兽阻止妖族入内,没想到他们还是进来了。“殷漠一手抱着花莲,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热气直往耳中钻,花莲痒的直缩脖子。
知道蛟皇就在附近,花莲也不敢乱动,只能往殷漠怀里钻。那股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蛟皇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而殷漠竟然还贴着她耳朵说话,花莲只能挣扎着把手抬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堵在了他的嘴上。
当手心碰到他柔软的唇瓣时,花莲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这算是在非礼和尚么?在此惊心动魄的时候,花莲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诡异的念头。
变异之后的蛟皇似乎不能用神念找人,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眼看着蛟皇还有几米远就碰到两人,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呜呜声,蛟皇猛地转头,甩着尾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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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什么问题?”花莲所有的丹方都死从小止母亲留下的笔记上看来的,上面对于各种丹药的配方,作用,甚至是炼制丹药的时候,需要注意的问题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正好最近花莲修为提高,能够炼制的丹质也慢慢提升,所以她才能够炼制出更多的玄极中品丹药。
如果再给她一段时间,估计炼制玄极上品丹药也应该没有太多的问题。
只要能够炼制出玄极上品丹药,以后,就算是花莲一个人出门,也绝对是饿不死的,在妖族,丹师还是很吃香的。
“这,这药不是出自魔门么?”江流的见识比较广,而且在来到花莲这里之前,也是族内精英,知道的当然很多。火精丹虽然不算是顶好的丹药,但是对于狐族来说,这东西的作用很大。可惜制作方法也只是在少数魔修之间流传,并没有传出来。所以对于花莲能够炼制出这种东西,江流感到十分惊愕,立即觉得花莲的神秘程度又上升了一分。
“是么,这东西是凝聚火元力的吧,你不能用?”丹方来自什么地方,她一点都不好奇,只是因为这东西是能够凝聚火元力的,她想要炼制出来看看对自己是否有用而已。
可惜,凝聚来的火品级太低,根本无法与孽火相融。
“当然可以。”这种东西,可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少数流出来的丹药也是极其珍贵,根本不是她能够买得到的,只是她没想到花莲会随手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
“那你们俩就留着吧。”反正那些草药都是这姐妹俩给她送来的,东西送她们也没什么,况且,在地狐族,自己毕竟人生地不熟,胡蕴总不能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
虽说这姐妹俩是狐皇派来的,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需要这俩人的帮忙。送她们点好处,不为过。
“多谢小姐。”姐妹俩兴高采烈地接过那些药先退了下去。
俩人刚走,花莲还没来得及动,突然就被一股强大力量给拽了起来。一眨眼,眼前的景色就换了。
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花莲一时间有点来不及反应,她在努力回想自己来的过程,可惜,一无所获。
这是一个山洞,山洞顶镶嵌着一颗颗明珠,周围的石壁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后面没有路,花莲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沿途还有不少岔口,花莲只能随便选择一条路往前走。走错了,就会被再次送回最初的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她看见了光亮。
并非阳光,而是一种淡淡的金光。发出金光的那物体,就在距离花莲不远处的石室里。她走进石室的时候,手心里,一团孽火在安静的燃烧着。在陌生的地方,为了小命着想,花莲从来不会放松警惕。
走进去之后,第一眼看见的那东西,让花莲目瞪口呆。
她看见了什么?一具金色的骷髅在凳子上坐着……看书?
“徒弟……你的速度可真不快啊。”
这声音……是洛林久,自己哪位刚刚拜师便消失的师傅。
可他,怎么会是这幅摸样?花莲心中纵有疑问,也不会直接开口,毕竟,他们两个还不算熟悉,虽然是有师徒名分,但没有相处过,她也不知道这位师傅到底什么脾气。
不管怎么样,惹恼了他,对自己不会有好处。
“花莲见过师傅。”花莲收好自己心里的诧异,恭敬地跪在地上,给洛林久磕了三个头。这一次,洛林久没有阻止她,安然地收了她三拜之后,才抬起那颗金色的脑袋,透过眼眶,能够看见他颅腔中有一团金色的火焰在跳动着。
“起来吧,这摸样,吓到你了吧。”洛林久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还好。”吓到倒是不至于,就是很诧异而已。
“这几天你可想过要跟为师学什么了么?”很快,洛林久就收拾好了心情,花莲并未察觉到他刚刚的情绪变化。
“呃……”其实,花莲并未想过自己需要学什么,对她来说,如非必要,就连修炼似乎也没有那么吸引人。至于炼丹,应该暂时算是兴趣了吧。如果不是喜欢,她大概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枯坐在丹炉旁了。
她别的不多,耐性倒是足够的。
“炼丹……可以么?”
花莲问出这话的时候,洛林久许久没有回答,只是头颅中那团金色的火焰在剧烈的翻腾着,好像他正在进行什么挣扎一样。
好久之后,他叹了口气,“炼丹,是为师最精通的一项,不过……为师炼出的丹,不能随便用。哎,既然你想学,那我就教了你吧,反正,失传了也怪可惜的。”
听他这意思,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可好像又不是那个意思,花莲有些分不清师傅的具体想法。
当花莲拿到洛林久给她的玉简后,终于明白了他刚刚那话的意思。
果然是不能随便使用,眼下,以花莲的修为,只能看到地级下品丹药的丹方,一共三百种,每一种都是精品,每一种都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没错,洛林久精通的不是丹药,而是丹毒。
自古丹师一直都是分为两个派别的,不过如今,就只剩下一派。他们原本的名字叫丹药师,后来丹师都是统指丹药师的。原本,还有一种丹师,叫丹毒师。
对于如今的丹师来说,炼制丹毒的,都是异端,必须被诛杀。尽管如此,这世上总是有疯狂的家伙存在,可惜,存世的丹毒方太少,完整的,基本上也没有太大的威力。
可洛林久给她的这些丹毒方却是完全不同,每一等级的丹方上都标注着,可以对付什么层次的修士,地级下品的丹毒竟然是可以将出窍期的修士无声无息地置之死地,虽然花了心有怀疑,但这东西出自洛林久手中,她实在是无法不相信。
这东西对花莲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她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知道,被禁制封住的那些丹毒方,是不是有超越天极上品的存在。
可惜,师傅一句话不肯说,她也只能无奈。
给了她这东西,还顺手扔给花莲一个石头做成的巴掌大小的丹炉,洛林久就把她送了回去。只说,有事的时候,可以用丹炉上的传音石找他,大概,他并不太想要见人。
离开那石室的时候,花莲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挺奇怪的念头,师傅该不会是被人关进去的吧……
可再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他的修为如今在修真界可是最顶尖的,谁能把他怎么样呢
自从得到了丹毒方之后,花莲的炼丹方向立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需要的药草也变得奇怪了许多。
因为江流给她送来的草药,一般都是族内的丹师检查之后,才会送来的,他们中有不少厉害的丹师,也能够通过药草分析出花莲炼制的大体是什么丹药。可是现在,他们完全想不明白,炼丹就炼丹呗,她怎么还开始要各种妖兽的血了?
其实,花莲并非是需要妖兽的血,丹方里都有具体的要求,只是,她担心被人发现自己在炼制丹毒,这才给了他们一个大体范围,让他们给自己找材料。
结果,慢慢的大家都以为花莲是因为要画符咒才要这东西,再后来,也就没人注意这件事了。
花莲在狐丘住的第五个月,大荒山迎来了第一场雪,虽说这里的妖都已经修炼成形,不会有冬眠的问题,但是花莲却发现他们好像都变懒了一点。
见到江流江心姐妹的时候,她们俩好像都没有睡醒过。与这些兽族不同,花莲十分适应这时候的温度。
自从来了狐丘,她似乎一直呆在丹室里,难得天气不错,花莲也没带着江家姐妹,准备自己在狐丘里逛一逛。
她相信,在狐丘里,不会有人蠢到对自己做什么,除非想死。
狐丘中,各狐族居住地都是不同的,她早就听江心说过,雪狐一族性情十分温和,而且雪狐族的聚居地风景也极为不错。
雪狐一族都住在狐丘的落霞潭边,这时候天气突然变冷,潭水也都结成了冰,花莲穿着单薄的青色纱裙,站在潭边,并未感觉到寒冷。
“小风,难得你回来一趟,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就在花莲刚刚抬脚,准备往冰上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
“嗯,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另一个声音稍显冷漠。
听着这声音,花莲全身僵硬,有些不可置信地将目光移到声音传来的那处,雪丘上,两个人正朝这边走来。一前一后,前面那个穿着一身雪白,如果不仔细看,连头发都是白的,毫无疑问是雪狐一族,另一人则是一身黑。
那两人看见潭边的花莲,其中一个,显得有些兴奋,他认识花莲,现在狐族还有几个人是不认识花莲的。另一个的表情,却更加值得深思了。
胡蕴只是提了一下妖龙穴的事,云欺便同意了,甚至连原因都没有问过。离开狐丘的时候,胡蕴再三告诉花莲,绝对不能离开云欺的身边,她也很清楚,这次花莲出去时很危险的。如果不是关系到小止,她根本不会同意花莲过去。
与上次的荒古遗迹不同,这次,花莲听说,那龙穴之中,好像有妖龙蛋即将孵化。而且妖龙穴里还有已经死去的妖龙尸体,就算得不到龙蛋,光是得到那龙尸上的一部分,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对于妖族来说,妖龙蛋一旦孵化,千年之后,将会出现另一位妖皇。对于正道跟魔道来说,如果能够将那幼龙收服,则是一股十分恐怖的战力。
妖龙穴的所在处于三股势力的交叉地段,这里是一片极大的沼泽,被一望无际的森林覆盖,这森林中,生长着不少罕见的灵药,自然也有许多拥有上古血脉的恐怖生物,一般各派都会将弟子带入这森林中进行历练。
因为妖龙即将出世,最近整个林中都散发着妖龙的威压,根本没人敢随意靠近。就连云欺也是在森林外停了下来。
“我们走进去。”大概是怕自身的气息容易惊扰的即将出世的妖龙,云欺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全部收敛了起来,如果不是与他同等修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花莲跟在他身边朝着林中走去,沿途,没有看到任何活物,大概是这里的生物也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提前躲了起来。
妖龙穴据说是在森林中央的大沼泽之中,在经过沼泽的时候,一条百米长的黑色巨蟒突然从底下冲了出来。
前后发生不到一秒,花莲只感觉一阵冷风,再一回头,身后的侍卫少了一个。
云欺察觉到这情形之后,停下脚步,双手垂在身侧,衣袍被风吹起,“大荒山云欺见过黑龙潭守卫。”
“过。”沉闷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随后便没了动静。
云欺没有去管那个刚刚被叼走的侍卫,径自往前走去。花莲这才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刚刚云欺并没有阻拦,原来是有意为之。
这黑龙潭竟然还有守卫,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能让云欺用这种客气的语气说话,花莲心中稍有疑惑,不过转念便将这事儿放在一边。
虽然大荒山是妖族聚居地,但是很多实力强大的妖并不住在这里,他们守在自己的地盘,鲜少与外人交流。
那守卫的通行令下来之后,沼泽中突然浮出二十块圆形的浮木,正好将所有人都给抬了起来,那浮木在沼泽里飞快地移动着,灵巧地避过沼泽中的障碍物,很快就将一行人送到了目的地。
妖龙穴的确是建在沼泽中央的,不过,这沼泽中央却是一座小岛,此时,小岛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些人身上的气息全数收敛,光是用眼睛看,花莲大概就能分辨出,正妖魔三道,应该是聚集全了。
这次妖族来了两位妖皇,白虎皇傲业早就等在了这里。云欺上岛之后似乎没有看见他一样,带着手下走到一处空地,站在一旁不理会任何人。
花莲也老老实实地站在云欺身边,虽然身体没动,眼睛却是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在他们上岛后不久,沼泽上方,突然出现一道白色冰带,一名白衣女子踩着冰带走来。
虽然只有一个人,却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看见那女子之后,花莲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伤情。这次,玲珑宫竟然只有她一个人来,看起来对自己似乎是没有什么威胁,不过,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后手。
而且,就算是一个伤情,她真想动自己,自己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伤情似乎察觉到了花莲的目光,微微偏过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开。
“情仙子这次怎么就一个人来了?”说话这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蓝色道袍,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蓝师兄何必明知故问。”伤情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呵呵,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这也是个机会,你那徒弟的命太薄,死了也好。”这姓蓝的说话还真是够毒的,花莲听着听着就感觉出来,他似乎对伤情并没有什么好感。
“那蓝师兄可要小心自己的徒弟了,我看他也不像是福缘深厚之人。”伤情毕竟不是白给的,当即一句话堵了回去。
这俩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周围根本没有任何人敢插话,生怕遭到无妄之灾,毕竟这两位的地位与众不同。
将目光从那边移开之后,花莲仍然四处看,想要找到风别情的身影,可惜至今一无所获,大概,他还没有到。
此时,小岛中央的一处深紫色的土丘上,好像有人在呼吸一样一起一伏,起伏之间,土丘上紫色泥土的范围越发的扩大。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各方势力领袖神色也都紧张了起来,妖龙怕是要提前出世了。
而此时花莲的注意力却并未放在那妖龙穴上,她体内那一品莲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绽放开来,莲台上的九点孽火猛地跳动了起来,好像随时要冲出去一样。
那未出世的妖龙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孽火。花莲强压住体内躁动的孽火,暗自想道。
突然,整座小岛猛地晃动了一下,那紫色的土丘突然从中间裂了开来,一道黑色的裂痕出现,从花莲这边看去,那裂痕中似乎有什么建筑物。
就在所有人都想要往里冲的时候,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紫云密布,银色的闪电好像银龙一样在云层中翻滚着。花莲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就有些发白。
看起来,这妖龙实力的确不俗,只是刚刚出生而已,便出现如此天地异象,它要是能侥幸活下来。恐怕将来妖族的实力要大大增强。
上次蛟皇莫名其妙地死在石海,对妖族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好在孔雀皇将所有的事都搅了下来,纵是有心人,也不敢查到花莲身上。
况且,她现在的身份,妖族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同时得罪孔雀皇跟狐皇。
就在空中第一道雷电酝酿之时,那黑色的裂缝中突然有一个拇指粗细巴掌长的紫色小蛇游动了一下,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银色闪电朝着那紫色的小蛇倾泻而下。
这一击落下,花莲的小心肝立即抖了抖,刚刚那道紫影应该就是刚刚出生的妖龙吧,它……这能挡住刚刚那一道雷电?
没用花莲多想,第二道雷电就降了下来。不过这次雷电的落点好像有点偏差,竟然落到了魔道那帮人中间。
好在,出现在这里的魔修都还算拿得出手,这突然降下来的雷电威力虽然恐怖,却还是能够挡住的,只是,因为匆忙接下这道雷劫,不少魔修都变得极为狼狈,甚至还有不小心被雷劈的焦黑的。
接着,整座小岛就热闹了起来,天空中降下的雷电一会儿落到这边,一会儿落到那边,反正在周围看热闹的,没有一个幸免于难。
看来,他们都小看了那条刚刚出生的妖龙,起码,它的速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不然也不能躲过天上降下的天劫了。
大概是因为屡次劈空,那紫色劫云竟然又扩大了一倍,这次,云层中的闪电浓密了好多,看这架势,似乎是准备将整个小岛都给囊括进去。
不少修为不够的,全都自觉地退开,而留下的,都是修为高深之辈,最后,小岛上留下来的不超过二十人。花莲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云欺身边,想必以云欺的修为,护住她并非难事。
终于,最后一道雷电降下,整个小岛瞬间被银色笼罩,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他们脚下的小岛好像上升了几分。而花莲只觉得眼前紫光一闪,再一睁眼,一条长着翅膀的胳膊粗细的紫色飞蛇出现在她眼前,而且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猛瞧。
毫无疑问,出现在这里的生物,一定是妖龙无疑。它身上,还有被雷电劈过的痕迹,身上的鳞片有些地方也都脱落了下去,但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的。
嘶嘶~
妖龙朝着花莲吐芯子,好像蛇一样。
劫雷之后,小岛上突然出现的妖龙穴并没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反而是正在跟花莲大眼瞪小眼的妖龙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妖龙!”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突然之间,刚刚静默的众人立即朝着花莲冲了过来。
云欺眼中冷光一闪,拉着花莲就往刚刚从地底冲出来的妖龙穴中冲去。看花莲跑了,那条紫色的妖龙竟然跟了过去,众人只见眼前紫光一闪,妖龙的身影立即消失不见。
看所有人都冲入了妖龙穴,留在最后的伤情突然停下脚步,她四下扫了一眼,然后化成一道白光冲了进去。
70中毒因为风别情还没有醒过来的原因,所以花莲跟小止还(看不清)中小屋里。听小止说,这里四周都有风别情布下的禁制,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而且,他们现在身处敖城,接近海域,所以这地方的修真者并不多。闲来无事,花莲总喜欢在山上闲逛,逛了几天之后她就发现了,这里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山。
她在山路竟然能够看见不少修真界特有的灵草,奇怪的是,这山里却没有任何灵兽,就连普通的飞禽走兽也极少能够见到。
这日,小止在屋子里替风别情卜卦,花莲只跟小止说了一声便出门采药去了。虽说风别情可以靠自身抵御那些从她体内寒气,但这法子太慢,而且寒气在体内存久了,对身体一定会产生影响。刚好她跟师傅洛林久传音,从他那里得来一个丹毒方,那是一种为系丹毒,如果是给正常人吃,唯一的下场就是烈焰焚身而死。
不过洛林久跟她说过,这种丹毒正好可以抵御寒气,越是霸道的寒气,效果就越显著。当然,这么做肯定是有一定危险的,不过花莲发现最近几天,风别情的脸色越发难看,身体周围的寒气也有增加的趋势,不得已,她才想要把这丹毒给炼出来。不好,离开狐丘的时候,她身上带着的草药就不少,只是有些琐碎好保存的草药她没有随身携带,前几日上山,她正好发现山路有需要的草药,这才准备出去采药。
走在山林间,竟然连虫鸣都很难听见,这种静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山里的林木极为茂密,抬头只能看见深绿色的树叶,阳光也只是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光斑,很多地方,甚至没有一丝阳光射入。偏偏,越是阴暗的地方,灵药就长得越多。为了采集药物,她也只能往树木深处走。花莲走的很慢,沿路也看到了不少草药。只是,仍然缺了她需要的那味主药,所以她也只能继续往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可是无论是回头看,还是用神念探查,都找不到任何人存在的痕迹。大概,是这林子太静,让她过于紧张了吧。花莲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原本这种随随便便就没有路,她想要采药,就必须自己四下寻找,而越往里,林木就长得越是密集,到了最后,她不得不挥手砍下面前遮挡着的枝桠。
一直往前走的花莲并未发现,那些被她砍下来的树枝在她离去之后,竟然流出了红色的好像血液一样的液体。
过了一会儿,就变得焦黑,然后风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被风一吹就都不见了。
根据花莲的估计,她至少在林子里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棵结满了不知名红果的树下,她看见了自己要找的那味药材。看见那株草药开着的白色小花,她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快步走上前去。
就在这里,整她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好像是地震一样。这种震动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停了下来。花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中稍有疑惑,但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回了那草药上。
就在她刚刚弯下腰,伸出手,还没碰到那草药的时候,她身边的那棵树上的果子竟然无端地落了下来。火红的果子竟然噼里啪啦的往下落,落到地上便摔成了好几块。
开始,花莲还并未在意,可是那果子竟然无休止的下落,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地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藤蔓。那些藤蔓在地上慢慢的滑动着,乍一看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血管一样。这时候,花莲还没忘了伸手去把那株草药给采下来。
她这一动,那些血色的藤蔓竟然从地上飞了起来,朝着她捆了上来。花莲反手将那草药收起,体内妖气瞬间爆发了出来,不过,那藤蔓只是稍稍顿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倒是花莲手中的孽火,可以将这藤蔓烧断,只是,孽火本来就少,还要留下大半压制那股寒气,导致她现在只有食指上升腾起那么一丝火苗,跟蜡烛似的。真想要把这一层又一层的藤蔓烧断,估计得等到明天了。而且,照这情形下去,她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未知数。
现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藤蔓上生长出一个个尖刺,好像银针一样,硬生生地刺入她的皮肤里,血液和体内的妖气都顺着那尖刺倒流了出去.还好,她身上的衣服是灵器级别的,那些尖刺无法扎进去,只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就比较惨了.开始,花莲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藤蔓上的尖刺会避过自己的脸,很快她就知道了,原来精彩的还在后面等着她呢.因为吸收了她的血液跟妖气,很快,那藤蔓止就长出一个个红色的花苞.这时候,她才看出来,原来树上的红色的东西根本不是果子,而是这一个个花苞。
这其中有一个花苞颜色十分的与众不同,竟然还是蓝色的,而且还正冲着她的脸,突然它猛地猛地张开紧紧闭合的花瓣,朝着花莲的脸上扑出一股蓝色的气体。虽然早有防备,但是那气体竟然能够直接渗入皮肤里。此时花莲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血管中的血液好像在沸腾一样,丹田中也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烧得她全身上下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红。
这下遭了!因为炼制丹毒的原因,所以她对各种罕见的毒草都有些研究,她察觉到这些症状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是中了什么毒。
这种毒,不会立即致命,但对修真者来说,却是无法抵抗的。
而且,中毒之后,全身的妖气都会被激发出来。这毒是往生丹的主药,在拼命的时候,吃一粒往生丹,可以发挥出平日五倍以上的战力,当然,就跟这丹毒的名字一样,吃了之后,九死一生。当然,这种没有经过炼制的毒并没有那么可怕。
只是,对花莲来说,也差不了多少了。毒素在体内蔓延,花莲无法控制变形术,身上的衣裳慢慢变成了红纱,一层层裹在身体上,她腰间那朵血红色的莲花再度浮现,透过红纱隐隐约约能够看得清。
现在别说是操控孽火,就算是动一下都很难,妖气在体内横冲直撞,连带着那股寒气也增大了许多,孽火虽然可以抵抗那股毒素,却因为寒气的原因,被死死压制。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依旧是一片昏暗,现在花莲身上那些红色的藤蔓已经结成了茧子状,那些藤蔓的颜色也越发的鲜艳起来,而且,藤蔓上的花苞也越开越多,不好,那些蓝色的花苞没有再冲着她喷气。
她体内的妖气已经聚集到了一个临界点,那些藤蔓似乎有所察觉,都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上面的尖刺也都长了好多。被吸了这么长时间的血,花莲等的就是这一刻。
已经被藤蔓缠上的右手勉强凝聚除了一点绿豆大小的火苗,那些藤蔓瞬间往后退去,然后花莲把手将殷漠送她的那根针朝着手心划去。血突然间喷了出来,一支血红色的箭也同时出现在她手心里。
尽管没有弓,但那些藤蔓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疯狂地往后退去。那些藤蔓退离五六米远之后,就停了下来,花莲跌坐在树下,脸色苍白地看着好像是牢房一样的藤蔓,脸上苦笑更浓。召唤出这支箭已经是她的极致,体内的毒素以及寒气因为刚刚的举动,越发的肆虐起来,现在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手中的箭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血芒,一赶时间不会消失,但是花莲手上的血却无法止住。她的手垂放在地上,血液很快就将周围的泥土染成了红色。如果说,她是被伤情给杀了,或许心有不甘,可是起码也是死的有名目。但今日,要是死在这里,可真够冤枉了的了。
她连仙界是什么样子都没有去边,连十二品莲台都没有修出,连当初差点害好生机全无的仇人都没有见到,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眼前的景色慢慢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无边黑暗。花莲并未察觉到,在她的眼皮垂下的时候,林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聚集在花莲身边的藤蔓稍稍有些骚动。直到那人出现,那些藤蔓突然放弃了花莲,朝着那人缠去。
可惜,那些藤蔓还没等沾到那人的衣角,便被一道道金光给弹了回去。凡是沾染上金光的藤蔓,就好像失去了生命力一样软软地掉落在地上,慢慢变得干瘪越来。那些藤蔓似乎是有思想一样,知道对方厉害,又缓缓地退,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花莲身上。这时候,花莲手中的血箭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越来,她身边的土地上,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哎。”那人低低叹了一声,声音中似乎有几分无奈。
十分抱歉这是补昨天的那章(……)
眼看着那些藤蔓就要将花莲给拽过去的时候,那人右手一扬,一道血色光芒脱手而出,冲到树顶,然后发出一阵红光将整颗树都笼罩了起来。
接着,那些藤蔓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扬,瞬间掉落在地,一动不动了。
“你的运气,果然不是一般的差啊。”那人朝着花莲走过去,看她一身狼狈的样子,眉头忍不住皱起,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等到他跟花莲离开之后,罩在那树上的红光才收敛起来,变成一串血色佛珠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飞去。
没错,来的人就是那个对花莲来说无处不在的不良和尚,殷漠。
花莲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就算那张脸好看到让她这个妖精都觉得自渐形秽,可是突然出现在人眼前,也是会被吓到的。
而且……在那张脸离开之前,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个温热湿软的东西划过自己的唇瓣。看着殷漠慢慢退开,花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沾着些许水渍的薄唇,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刚刚唇上那温热的东西,是舌头?
殷漠见花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脸上笑容更甚。
“你在做什么?”
“你一直说口渴。”殷漠坐在花莲旁边,面色不改地说道。两人正呆在一个小山洞里,从这边看出去,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外面还是一片寂静,不过多了一个人在身边,花莲不禁觉得安心多了。
“你可以用灌的!”她虽然神色淡定,但是语气中颇有点抓狂的意思。如果只是喂水也就罢了,他干嘛在最后还舔一口!不让她发现随他怎么舔都好,她认了,干嘛趁她醒来的时候这么做!!!
“你看起来很虚弱。”殷漠挑眉,对于花莲的反应感到有趣。
“我不会死在水上。”虽然总是纠结这个问题有点可笑,但是,一想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心中那股闷闷的感觉好奇怪。
“这可说不定,在没度化你之前贫僧可不能让你就这么去见佛祖。”殷漠丝毫没有因为花莲不感恩的态度而生气,他倒是兴致盎然地跟她斗嘴。唔,他承认,看见花莲一脸呆滞的摸样,他觉得很开心。
“哼!”花莲扭头,好色的和尚。
“在贫僧眼里,红颜皆白骨。”隔了半响,殷漠才慢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把花莲刺激得七窍生烟。红颜白骨!?他舔了自己一口,然后说自己跟骷髅骨架一样,要不是打不过他,现在就拍死他正好。
“去你的白骨!”终于花莲没忍住,随手抓起身上的衣裳揉了揉就扔了出去。扔出去之后才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又手忙脚乱地把扔出去的衣裳给拽回来。她这次可真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变回原来的摸样之后,连身上的衣裳都开始褪色,而且,原本就不多的布料竟然变得越来越少,眼下她已经呈半裸状态。
要不是身上盖着殷漠的衣裳,估计这会儿她就直接杀人灭口了。刚刚清醒过来的她并没有考虑过,昏迷那会儿,殷漠到底看到了多少。
“你放心,所有骨头里,你是最漂亮的。”殷漠脸上的笑已经无法掩饰了,他绝对是在恶意挑衅!
“在所有和尚里,你是最好色的!”花莲尖叫!气得把他的衣裳蒙在头上,不过这样一来,正好露出她一双白嫩的小脚。
看了眼倒在一边生闷气的花莲,殷漠眼中含笑,当瞥见她脚踝上那一圈紫色的伤口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虽说给她喂了不少天露,让她消耗过多的妖气恢复了一些,但是她失血过多,又中了毒,身体的恢复能力似乎也变差了。她身上被那些藤蔓弄出的伤口,至今仍然没有消去。
殷漠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摸她的伤口,不过还没碰到的时候,他就突然停下了手,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其实,他并不喜欢碰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甚至他的东西。要是以前,有人敢裹着他的衣衫乱滚,别说是裹着,就算碰一下,恐怕这会儿,那人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可是,见到花莲这模样,他只是不自觉地想微笑。
对于自己的这种改变,殷漠的眼中有几分迷茫。
“喂。”好半天,花莲才把脑袋从他的衣裳里探出来,不过两只手依旧死死地攥着衣领。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对殷漠的称呼似乎越来越随便了。而且对他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熟悉起来的原因吧。虽然他还是经常想要给自己洗脑,让自己信佛,但她却不在怕他了。
“嗯?”殷漠偏头看向花莲,刚刚那迷茫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
“你怎么会来这里?”是小止说,这山上有风别情布下的禁制,而且还是用血魔赐下的极品法器布下的禁制,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人闯了进来。
况且,他怎么这么巧就找到这里,甚至是又救了自己一命。
对于他救了自己的事,花莲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她倒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殷漠似乎也习惯当她的救世主了。
“你说呢?”殷漠根本不会的,而是反问。
又是这样。花莲翻了个白眼,她要是知道,还问他干嘛。
她就姑且自恋一点,当做他是特地来就自己的好了。想到这里,花莲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她记得在金轮寺的时候,伤情跟殷漠说在妖龙穴见面的。
可是在妖龙穴那里,他并未出现。如今,他又跟着自己来到了这里,那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花莲就是想让殷漠见一见伤情的真面目。
“你……没有去妖龙穴?”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
“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我?”
“不然呢。”十分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怎么找到我的?”这个才是重点,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残留他神识的东西啊。
“佛曰,不可说。”殷漠伸出手指摇了摇,脸上的笑让花莲十分想伸手给拍掉。
她吐了口气,算了,反正殷漠也不会对她怎么样,还总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她也就不追究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了。
看他那样子,花莲就觉得,佛祖的眼睛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佛缘。他除了杀人的时候浑身冒佛光,其余任何时候,都看不出来他像是个和尚。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除了让我信佛之外的事。”花莲强调,她现在身体很脆弱,内心也很脆弱,经不起他的佛经洗脑。
“你杀了玉含情还敢出来到处跑,看来,你的胆子变大了。”殷漠靠在石壁上,舒展双腿,似笑非笑地看着花莲。
花莲心中一惊,没想到他特地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玉含情的事,他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
见花莲不言语,殷漠继续道,“下次杀人的时候,记得找个人少的地方。”
“有人看见了?”
“死了。”殷漠说的云淡风轻。
“……”花莲沉默,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位目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里。“你觉得,我不该杀她么?”
花莲没有解释原因,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知道殷漠对这件事的看法。
“天理循环,人的命,不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也就是说,谁死了都活该。把一切赖到老天爷身上就对了。
这回答,让她感觉舒服了好多,“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隔了一会儿,她才想起问正事。
“我找你,是怕你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杀了人还不老老实实地再大荒山呆着,到处跑是觉得自己活得长了?”
“这又不是我的错,”花莲小声嘟囔。她当然知道自己这行为跟送死无异,本来就是想赌一把的,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运气,逢赌必输才是她的风范。“难不成我以后都要呆在大荒山里了?”
其实,自己静下心来想一想,花莲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云欺真要护着她,办法有很多,而且就算当时他跟人比斗,也一定能够发现自己离开。
从头到尾,都是算计好的吧……看来,自己这位继父,还真是不死心啊。要是知道自己没死,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对于他,花莲倒是没多少恨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妖本来大多是自私的,就连她也是,又怎么能够让别人宽宏大量呢。
他这么做,是因为对母亲的独占欲作祟,花莲反倒觉得,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有时候,看着他跟母亲在一起,就连花莲都觉得,母亲的态度很伤人,偏偏他一直忍着,一直笑着。
“我送你回去。”
“可不可以不回去”
“不行……暂时不行。”见花莲一脸不情愿,殷漠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殷漠看起来好说话,但是在某些时候,他的坚持也是无人能够改变的。虽然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就是不想回大荒山。而且,这是一个十分好的,离开那里的机会。
当然了,她也明白,在外面如果想要多过玲珑宫的追杀很难,除非,有人可以庇佑自己。而且,那人的实力一定要比妖皇还要强上几分才行。
花莲从未想过,要用自己师傅的身份去吓唬人,一来她觉得说出师傅的身份没人会相信,就算是信了,恐怕也会给她惹来无穷事端。二来,修仙,修的就是一个逆天。如果还需要顶着他人的名头活着,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前进的阻碍。
“我能够找到你,玲珑宫的人很快也能找到你。”这话,听着就挺吓人的,花莲知道,殷漠说的是真话。而且,人家是特地为了自己的小命跑过来得,姑且不管他这么做的理由,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立场。
“好。”花莲叹了口气,看来,南溪山城是去不了了。
就在花莲妥协的时候,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原本外面就静得吓人,再配上这毛骨悚然的声音,正常人绝对会被吓掉魂。
“有人来了。:殷漠挑眉,这林子里并不安全,特别是到了晚上。所以他在洞口布下了结界,有人在攻击他的结界,而且,马上就要成功了。
虽然他布这结界的时候没有多用心,但是,想要破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外面那人看起来,似乎很急切的想要冲进来,而殷漠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隔了好一会儿,洞口处突然“嘭”的炸了开来,无数血红色的鬼脸冲了进来。
“血魂幡?”花莲不认得这鬼脸的来历,但是在修真界混了几百上千年的修士却都是认识的,这是血魔的独门兵器。很显然的,驱动血魂幡的人并不是他本人,不然也不会耗上这么一段时间了。
“小莲,你……没事吧……”先冲进来的是小止,她后面,风别情惨白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张血色大幡,应该就是殷漠口中的血魂幡了。
“你们怎么来了?”风别情竟然醒了?花莲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脸色似乎比自己离开那会儿还要难看,他是怎么醒来的?
“我给你占卜,龟甲都裂开了,所以……”小止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风别情,她当时因为怕花莲出事,所以强行把风别情给叫醒了,谁知道他比自己还冲动,竟然带着血魂幡就这么冲了出来。
他们俩一直找到天黑,一直到刚刚,她才通过卜卦找到了花莲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无论她怎么卜卦,卦象都没有任何显示。
“你是谁?”血魂幡中的那些血色鬼见到殷漠之后,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惊恐地往幡里飞去,那些鬼脸竟然吓得扭曲了。风别情觉察之后,眼神冰冷地看着殷漠。虽然他看起来都有些站立不稳了,但是身上的气势并未减弱半分。
“贫僧涅天。”见风别情脸色更加难看,而且还有几分要动手的意思,殷漠再度开口,“我劝施主最好不要妄动,你就算拼了命,也杀不了贫僧。”这话可是没有半分夸大,花莲早就知道殷漠的底细,而且,殷漠的功法死死克制风别情修炼的魔功,风别情就是全盛时期,能够驱使血魂幡,恐怕也伤不了殷漠半分。
“等一下,那个,你先把武器放下。”花莲对风别情道,她真担心,殷漠一个心情不愉快,就把风别情给灭了。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对于殷漠,花莲可没有半分放心的意思,这和尚跟其他和尚太不一样了,对他来说,杀人就跟吃肉一样简单。
风别情冷冷地看了眼花莲,竟然真的听话的把血魂幡给收了起来,估计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收了武器之后,风别情整个人好像就要撑不下去了一样,直直地往地下倒去。
还好小止手快,赶忙上前接住他,一脸担忧地问,“大哥,你没事儿吧?”
风别情摇了摇头,没说话,反而抬头看向花莲,“你呢?”
“我没事儿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他都这样子了,还跟小止出来找自己,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况且,这个时候,他竟然先问自己怎么样了,花莲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两位,请坐。”殷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风别情,又看了看花莲,嘴角的笑略有收敛。他手一挥,两人面前多出两个蒲团来。
小止扶着风别情坐下之后,花莲忍不住看向殷漠。之前受的伤有多重,她心中很清楚,醒过来之后,花莲就感觉到了,自己似乎恢复了不少,而且体内那股无法驱除的寒气消失了。
既然他能帮自己,是不是也能够帮帮风别情呢?
殷漠似乎看出了花莲的心思,眉梢一挑,“他是魔修。”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错了,总觉得,殷漠的语气似乎有点冷,跟平日不大一样。
殷漠的意思,花莲倒是听懂了。她毕竟是佛修,俩人功法相互抵触,就算呆在一起,都会不舒服,更别提让殷漠帮他了。
“没有别的办法么?”毕竟是为了帮自己,他才弄成了这样,花莲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
殷漠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虑什么。还没等他说话,风别情倒是先开口拒绝了,“不必。”
哎……花莲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俩人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呢?她不是听说,有的魔修跟佛修交情还不错么。
“怎么样?”花莲拽了拽殷漠袖子,期盼地看着他。
殷漠看了花莲一眼,手一翻,一粒近乎透明的丹药出现在他手心里,“吃了这个,去血魔殿的血池里呆上半年就能好。”殷漠显然是直到风别情来历的,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花莲也没有问。
反正,他只要有办法就风别情就好了。看花莲把丹药交给小止,殷漠直接起身朝花莲说道,
“现在就走?”花莲一愣,他真的这么讨厌风别情么,竟然现在就准备带她回去。
“慢着。”还没等殷漠走几步,那血魂幡竟然横着将他的去路给挡住了。“你想带她去哪儿?”
“与你有关么?”殷漠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嘲讽,就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一看见风别情就觉得这么讨厌。
“喂,等一下好不好?”察觉到殷漠低气压,花莲的语气稍微带了几分商量的口吻。她有点不明白,刚刚这人还挺好说话的呢,怎么翻脸跟翻书死的。
殷漠回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吭声,花莲就当他默许了。大着胆子扯着他的衣袖,又把他给拉了回去,而殷漠也默许了她的行为。
回到刚刚那里,殷漠闭着眼睛,盘膝坐着。花莲凑到小止身边,脸上带着歉意,本来是想着去南溪山城去找君侯的,结婚殷漠突然来了,她只能跟他走了。
不然,她的事恐怕会把风别情跟小止都给牵扯进去。玲珑宫的人恐怕不会考虑小止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对他们来说,魔道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小莲,你真的没事儿了?”小止还是有些不放心,其实她这话,也是为风别情问的。
她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到底是怎么认识花莲的,她总觉得大哥对花莲的态度很不一般,似乎是有点关注过头了。
每次她一提起花莲的事,风别情似乎都很有耐心地听,偶尔还会插两句。于是在不经意之间,小止几乎把花莲的嗜好小毛病等等倒豆子一样,统统说给风别情听了。
“好多了。”花莲苦笑,对于自己的霉运,她已经习惯了。
连采药都能差点丢了小命,她还真是够丢人的。把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小止也忍不住替她擦了把汗。
“你要跟他走”强行被小止把嘴撬开,吃了那一粒丹药的风别情脸色变得好看多了,他睁开眼看着花莲,声音冷冷的。
“嗯,玲珑宫那边还不死心,我担心他们会找来,现在回大荒山比较安全。”花莲没有跟他们解释,为什么殷漠一个正道的和尚会帮她,而风别情他们似乎也没有问的意思。
“其实,你可以跟我们先回血魔殿的,大不了去我爹那里,玲珑宫的人肯定不敢进去。”小止偷偷瞄了殷漠一样,她觉得这正道的和尚很不可靠得样子。
花莲笑着摇了摇头,姑且不提她能不能被接受,单是那边的生活,她恐怕就受不了。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一个妖精在魔修的地盘过日子,那简直是找死。
回到大荒山,虽然云欺对她有想法,但他绝对不会在那里对她下手,反而会保护她,她倒是更安全。
“可惜,不能去南溪山城了。”花莲看了眼小止,微微叹气。都说小止是君侯的心魔,他又何尝不是小止心中的魔呢。
眼见着飞剑把殷漠来了个对穿,老者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连他的神识都探查不到魂魄波动,估计是魂飞魄散了。
本以为能够看穿他们的,定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想到竟
然如此好对付。这也多亏了这阵法,其实布下这阵法的主要原
因就是怕花莲死后,会让魂魄逃出去。
花莲如今的背景也不小,要是被狐皇知道谁杀了她,恐怕自
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为了小命着想,明知道活捉了她会得到
更多好处,他也不敢这么做。
就在这老者幻想自己即将得到的那法器摸样时,他手下的哪四个弟子
突然失去了踪影,老者一愣,拎着飞剑就朝茶亭冲了过去。
他只觉得眼前扭曲了一下,再一看,刚刚被他刺死的殷漠好端端的坐在
木凳上喝茶,花莲则坐在他对面。而自己带出来的那四名弟子,此刻全都
变成了无头尸倒在一旁。
“你”老者眼皮猛跳,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场面。
“阵法不错,可惜,布阵的人不怎么样。”殷漠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那老头定睛一看,猛的发现,那套茶具竟然都是上品灵器。
拿这种东西来喝茶,不是白痴,就是想到这里,他转身就想逃走,
可惜,还没出茶亭,就被弹了回来,“我还没说你可以走。”殷漠看着老头,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qt;你,你是正道修士,怎么可以与妖为伍。&qt;老者心中大骇,眼前这人修为恐怕比自己要高。他修炼千年,勉勉强强到达出窍后期,而这人竟然轻松将他拦下。
要是早知道花莲身旁还有如此高手,她怎么可能会蠢到过来送死。
“你死了,不就没人知道我跟她是一伙的了么。”殷漠笑道,还特地看了花莲一眼。
花莲翻了个白眼,谁跟他是一伙的。
“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师门一定会派人追过来的。”没想到,活了
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倒也是,谁会不怕死呢,特别是这些修道之人。
“我等着他们。”殷漠似乎并不在意这老头的话,花莲甚至没见他动手,这老头的脑袋没了。
真是血腥暴力,看了眼白衣纤尘不染的殷漠,又看了眼正在喷血的无头尸,真难相这是他动的手。
殷漠什么都没问这人,他们心知肚明,派人杀她的到底是谁。
杀了那几人之后,这茶亭连带尸体都被他用佛光净化了,花莲这才明白修佛果然好处多多,连化尸水都不用,尸体就没了,连痕迹都没有。看他手法这么熟练,估计是用过无数回了。
没了这里面阵法的干扰,很快两人就走出了这山中,走出几里路之后,看见一个小村落。殷漠否定了她要继续赶路的想法,说什么要修养生息一下,非得在小村里歇脚。
被他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的花莲也只能听他的,两人进了村之后才发现,这村里竟然还有一家小客栈。
殷漠与华联就住在隔壁,花莲关上门之后稍稍舒了口气,走到床上坐了下来。隔了一会儿,她摊开手,一个翠玉瓶出现在手心里。
他早看出来自己的状况了把!打开药瓶,花莲从里面倒出来一粒丹药。地级下品的疗伤药,效果还不错。不过,光吃药终究是不行的,她必须用功法了伤才行。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每次他调动妖气在体内运行的时候筋脉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而且妖气越强疼痛感就越强烈。
所以虽然吃了不少药,可她仍没有恢复。
在另一个房间里一抹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子上的那面镜子,镜子里出现的是金轮寺住持,印天和尚的脸。
“师伯,你不是出去散心了,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印天和尚呵呵笑着。
“我让你办的事呢?”
&qt;哎,师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她们都是前辈,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劝。&qt;
“我没让你去劝她们,我让你去给她们讲经!”
&qt;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啊,师伯怎么能把和尚我往火坑里推呢。&qt;印天和尚似乎是有意要气殷漠,反正他离得远,要是把他惹毛了,自己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也得利用一下。
“你不去?”殷漠挑眉,似笑非笑。
“去,当然去,不过人家要是不收留我,可就与我无关了。”给几位前辈讲经而已,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只是,师伯让他这么做的动机嘛,可就是有点值得深思了。
为了保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妖,连她这个主持都派出去了,看来,那位花莲在师伯的心中,占着很重要的地位啊、
“你尽快解决。”
“哎师伯,其实你可以把她带回寺里来的,我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滚吧。”殷漠瞪了镜子里的印天和尚一眼,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印天和尚的影子慢慢自镜子里淡去,留下一串笑声,难得看见自己这位师伯恼羞成怒,啧啧,就算让他浪费时间出去跑一趟,也是很值得的。
将镜子收回来之后,殷漠看了眼一旁光秃秃的墙壁,微微叹了口气。印天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男女授受不亲,明知道她的伤怎么才能治好,可他就是一直没有出手。
早知如此,当日在山洞里,他就该趁着花莲没醒过来的时候,直接动手算了。
殷漠心里清楚,那到寒气是谁留在花莲体内的,伤情的手段,历来狠辣。不然,她怎么可能在修真界站稳脚步。那寒气实质上是寒毒,在体内太久会伤及经脉丹田,他虽然出手将寒毒逼出,却因为花莲醒的早,并没有将已经融入她体内的残毒一并消去。
如果是她自己来,有她的苦头吃了。也正是因为寒毒,所以她的身体一直无法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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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殷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偏头看着静谧的街道,黑眸越发黝黑,外面没有一点灯火,今夜的月亮,似乎也是暗淡无光的。
隔壁,隐约有妖气波动,从日落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
她明明可以找自己帮忙,却硬撑了这么久,就是没有亲眼看到,也可以想到她受了多大的痛苦,应该说她蠢,还是执着呢?
如殷漠所想的一样,花莲此时的状况并不好。那些寒毒附着于她的上,想要彻底驱除,就要用孽火一点一点的游走身体各处。
上一次用孽火逼出魔气的时候,花莲就痛得差点叫了出来,这次,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好,孽火比她想象中的好用多了,只要给她时间,这寒毒绝对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只是,如此实用孽火,需要庞大的妖力,她也坚持了几个时辰而已,便后继无力了。
感觉到丹田经脉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多少妖气,花莲才终于将孽火移回丹田中,那九点火苗落在丹田中央的那朵血红色莲花上,无声地燃烧着。
而在这过程中,花莲发现孽火的颜色似乎更红了几分,也就是说,威力提升了。难道多烧东西,还可以提升孽火的纯度?
花莲有些不解,改天,或许可以试试。当然,普通的东西,应该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就在她刚刚收工,抬腿下床的时候,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银光,花莲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是正道修士,而且修为十分恐怖。
这小村本来就极为偏僻,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所以花莲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动用妖力,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修士来,恐怕,对方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果然,那道银光飞出好远之后,又折了回来,最后,停在了这小村的上空。
“妖孽,还不现身领死。”这声音如同滚雷一般在天空中炸响偏偏村子中并没有产生任何骚动。
对于修士来说,想要不惊动普通人,实在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
花莲屏息,并没有出去送死的意思。
隔了一会儿,那人没再说什么,一道百米长的剑光劈了下来,将整个小村瞬间夷平。花莲站在瓦砾中,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在这片废墟中,她没有看见殷漠的身影,只有她一个人,还是站着的。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中年道士,这道士身体周围环绕着一条银龙,看起来,应该是他刚刚出手动用的飞剑。
在正道中,能将剑光炼成龙形的,只有一个地方,轮回殿。
“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死?”花莲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而且自己的修为与对方差的太多,她就算动手也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生之为妖,即该死!”中年人字字铿锵,这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倒是生得一副正气模样。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他并未救世主,却总喜欢把自己当初救世主。
多么伟大的一个道理,花莲摇了摇头,“我生平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妖就是妖,你本性中的凶恶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道长准备杀了我?”花莲脸上浮起一抹带着讽刺意味的笑。
“下辈子,你还是投胎做人吧。”还行,不算是狠心,起码还给她转世的机会。
“可是道长,我并不想死。”她摇了摇头,“这机会,还是留给你吧。”说罢,那中年男子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抹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待他转身的时候,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位师兄,有礼了。”
那人看见突然出现的殷漠心中一愣,“你是谁?”并非所有轮回殿中人都认识殷漠,这位虽然修为够高,但是很显然地位不够。
“我们谈谈。”
那中年男子神色有疑惑转为冰冷,“你们认识。”殷漠的修为与他不相上下,他既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感觉不到花莲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是一路人。
“看来,兄台不想与我谈。那么,我再问你一句,我在路上碰到了五个人,兄台可认识他们?”
“你见过他们?”殷漠连具体是什么人都没说,那中年男子脸色猛地变了,他赶来这里,就是为了探查自己徒弟的下落,而当日离开的时候,他记得徒弟带走了四个徒孙。可是现在,代表他徒弟生命的那块玉牌已经碎了。
殷漠保持微笑不见,“见过。”
“你……是你杀了他们!”这中年人直觉倒是挺准的,虽然殷漠一脸无害的模样,但无疑,他是最可疑的对象。
“施主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贫僧只是为了度化了他们而已。”
花莲在下面听得眼角直抽,都魂飞魄散了,还度化呢!要是和尚都跟殷漠一样,恐怕过不了多久,金轮寺也会沦为魔道了。殷漠的行为,比真正的魔修还要多几分邪性。
真不知道,他这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金轮寺中的僧人,就算是超凡脱俗,想必也不会把弟子教成这个性格。
“你竟然杀了我徒弟!”中年男子脸色铁青,正绕着他的身体旋转的那条银龙毫不犹豫地朝着殷漠砍去。
高手过招,通常都是一招定胜负。这话都是骗人的!正常来说,只有实力一边倒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招定胜负的场面。
现在,就是如此。
那剑光被挡了下来,距离殷漠的心脏只有一寸的距离,却无法往前再进一步。而那人身上,则缠了一层细密的佛经,金色的经文好像绳子一样把人捆得十分结实。
“我原本是打算放过你的,可惜,你竟然停了下来,这就是命呢。”殷漠并没有放过这人的打算,花莲怀疑,他是准备把沿途遇到的所有修士都给杀了。
“涅天师兄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就在这时,天上突然飘下了巴掌大的雪花,刺骨的寒意让花莲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这寒意中,蕴含着无边的杀机。
伤情,竟然追过来了。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天边一顶轿子慢慢出现在众人眼中,四名素衣女子抬着那轿子,慢慢走了过来。
连抬轿的都是出窍后期的修士,这玲珑宫的宫主,地位果真是高不可攀。
“伤情师妹,好久不见。”伤情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殷漠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他似乎早就知道一样。
“师兄不是去了南海之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伤情并未走下轿子,那轿子上的层层白纱将她与外界隔离,只能听见她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
“临时改了主意。”
“涅天师兄定要护着她么?”半响,轿子中的声音再度传出。那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失落。
“如果师妹不杀她的话。”
“这不可能,她杀了我徒儿,我不可能让含情白白死去。”说这话的时候,她大概没有想过,为什么玉含情会死。
“冤冤相报何时了。”殷漠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也不看花莲,眼中平和一片,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想些什么。
“这么说,你是打算护她到底了?”许久,没听见殷漠的回答,伤情再度开口,“师兄,那就得罪了,几位长老,还请将师兄拦住。”
刚开始,这或许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仇,但是自从花莲杀了玉含情,冰夫人找上狐丘之后,这件事,就成了玲珑宫与狐族之间的矛盾。
如果花莲不死,玲珑宫丢不起这个人。
伤情知道她不是殷漠的对手,所以,她并不打算自己动手。四道虚影从轿子中晃出,直接朝着殷漠扑去。
那四人的速度极快,殷漠已经离开了原地,却仍然被她们给围了起来。他站在四人中间,察觉到了脚下升起的阵法,四人绕着殷漠缓慢地移动,她们每走一步,阵法就变换一次,殷漠被困在原地,一步都走不出。
玲珑宫中,四位执法长老组成的划地阵,渡劫期之前,无人可以逃脱,就算是他,也不行。
“师兄,抱歉,我非要杀她不可。”白纱被风吹起,伤情缓缓自轿子里走出,她看着殷漠,眼中带着淡淡的歉意。
然后,她一步一步地走向花莲,眼中杀气弥漫,“杀了含情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这个时候,害怕似乎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花莲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生死之间,她经历过太多次,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敢说自己下一刻会输呢。
“你派她来杀我的时候,也该知道她的下场。”花莲冷笑,将原话送了回去。自己的命看起来这么不值钱么,随便什么人都想拿走自己的命,这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我之前并不认识你,何来派她杀你一说,明明是你与孔渊联手对付含情。”殷漠还在身边,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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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设计
因为时间紧迫,君侯随手在山石中劈了个山洞出来,两人就在里面炼丹。像君侯这种修为的大妖,虽然不精通炼丹,但是具体步骤还是知道一些的。
花莲这次要炼制的丹毒是洛林久另外教她的,是关键时刻让她逃命用的东西,并没有录在那玉简里。
看花莲拿出丹炉的时候,君侯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以他的见识,自然能够看出这炉子非同寻常,上面镶嵌的那石头上,留着一个十分强大的精神印记,似乎,是用来传音的。也就是说,教花莲炼制丹毒的那人,应该还活着。
将丹炉放下之后,花莲又接二连三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堆药材来,都是些十分常见的药材,年头也并不长,顶多百年而已。在修真界中,百年的药材,还真算不上什么。
那些药里,有几种是他从未见过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药材,这大概就是丹毒师的秘方了吧。君侯暗中想到。
“就这些。”将药一股脑塞给君侯,顺便把丹炉也推到他身边,“我说你做。”
君侯看着那丹炉半晌,才拿了起来。
“把妖气灌注到丹炉里,然后将那些药一个一个放进去,直到它们都变成气体为止。”君侯按照花莲的吩咐,一步一步认真地执行,就连当年他修炼的时候,恐怕都没这么用心过。
好在,花莲讲解的极为细致,就连什么时候需要变换火候,她都会及时告诉君侯。
君侯也就是妖帝,要是换了个别人,根本无法完全按照花莲所说的那样,轻松变换妖气输送的大小。
俩人这丹毒一炼就是两个多时辰,眼见时间不多,君侯虽然心中着急,却也不敢冒进。花莲坐在君侯对面,一直盯着那丹炉,终于,看见炉盖上散发出一缕淡青色的烟雾。
“松手。”
君侯立即松手,那丹炉直接被花莲接了过来。花莲并未动用妖气,而是将孽火祭了出来,孽火升腾起来之后,炉盖上冒出来的烟越来越多。奇怪的是,那青色的烟雾竟然不散去,而是聚集在炉盖上方,凝成一团。
花莲拿出因生果树,让果树的根部与那团青雾接触。因生果树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样,叶子在剧烈的颤抖着,那团青雾却好像活物一样,拼了命的往因生果树的根须里钻。
两方争夺了半天,最终,因为君侯出手将因生果树压制了下来,那团青雾终于得手。
“这就行了?”看着毫无变化的因生果树,君侯有些迟疑地问道。
“差不多了,找个地方安置这东西吧。”花莲小心地将因生果树周围布上结界,现在她可不敢随便动这东西。
外行,永远不会知道丹毒的可怕之处。这也是为什么学会了丹毒之后,大半的修士就走上了无法回头的路。这是一条充满了诱惑的路,能够越级干掉自己的敌人,谁还会拼命修炼呢。
想要让轮回殿的人得到这东西,需要一定的巧合,在君侯的布置下,这种刻意安排的巧合如果不仔细推敲,也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布置好一切之后,俩人就退出了他们那些人必经的山林。
一切,都按照花莲的想法进行着。俩人收敛了气息等在山林另一头,得到因生果树之后,他们一定会从这边出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君侯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回头一想,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被花莲牵着鼻子走。这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在这种情况下,花莲竟然能够冷静地相处对策,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如果她是狐皇的亲生女儿,恐怕将来,妖族定是有她一席之地。可惜,眼下花莲到底会落个什么结局,他也无法断定。云欺的心思,向来没人能够猜透。
花莲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轮回殿的人,的确是得到了因生果树,但是中途,竟然还有其他人闯进了林子里。
放置因生果树的地方,被君侯下了一个巧妙的禁制,轮回殿的人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破开。只是,他们当中,没人认得因生果树,就连那两个化神期的修士也只知道这树是宝贝。
结果,他们就这么把因生果树给取了出来。历来,异宝出世的时候,都会引发天地异象。虽然因生果树还没到结果之日,可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足够吸引方圆千里之内的修士了。
等到这两个修士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另一批人,已经寻了进来。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花莲心中也有些焦急。又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林中终于有了声响,不过,这动静似乎有点大了。
光是用肉眼看,花莲就知道,里面有人在打斗,而且十分激烈。
“走。”君侯带着花莲小心地隐蔽着气息,走进了林中。没多久,就看找到了战场。
出乎她意料的,动手的两方竟然都是正道修士,一方是轮回殿的人,小止赫然站在一边。另一方,却是玲珑宫的人。而伤情,恰好在里面。
花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她阴魂不散呢,到哪里都能碰上她,这也太巧了一点吧。当然,瞧的事儿多了,因为伤情旁边,还站了个和尚,十分不巧,花莲也见过这和尚。
按照辈分来说,他算是殷漠的师兄,这和尚法号灭天,掌管金轮寺大小刑罚,一直看不上殷漠,从殷漠入门的时候就跟他对着干,可惜至今没有赢过。
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跟伤情扯到了一起。
行了,现在也没他们什么事了,化神期修士从两个变成四个,就算君侯再冲动,也不敢这时候跑出去送死。这因生果树果然是魅力无穷,都没人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就这么多人来抢了,甚至不惜让同道之间反目成仇,花莲也算是完成了一项壮举。
“伤情仙子拦我们的路是什么意思?”两个轮回殿长老脸色难看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倒是没有出口责难伤情身边的灭天和尚,大概是觉得和尚的人品比较靠得住吧。
“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这话,说的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那两个轮回殿的长老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竟然毫无预兆地出手。
伤情早有准备,一个人朝着那二人迎了上去。灭天和尚则站在一旁,闭着眼睛念他的经,似乎并不打算上去帮忙。
伤情不愧是玲珑宫的掌门,虽然与那二人修为相仿,以一敌二却丝毫没有落了下风,甚至隐约有压对方一头的意思。
随着打斗的白热化,伤情身上的寒气也越来越浓,不光是这战场,就连整片山林都被寒气所笼罩。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花莲根本不敢运行妖气御寒,只能硬生生地扛着,还好寒气不是针对她,所以并不会再次发生上次中了寒毒的情况。
“敬酒不吃吃罚酒。”空中的伤情冷声一哼,突然停下攻击的动作,伸手将手腕上的镯子给拿了下来,她将那镯子往空中一抛,那镯子竟然化成一条冰龙。
冰龙吸收了周围的寒气之后,慢慢变大,朝着对面轮回殿的两个长老就冲了过去。
“活的。”君侯见到那冰龙之后,眼睛猛然瞪得老大。虽然没有出声,却让花莲看清了他想要说的内容。
那两个长老显然以为这冰龙不过是伤情弄出来吓唬人的,毕竟他们门派中也有剑术修炼到极致化成一条龙的情况。
所以两人并未太过紧张,只是,当其中一人被那冰龙吐出的寒气冻住之后,一切都变了。刚刚还死板听令的冰龙突然好想活了起来一样,原本了无生机的眼珠子,竟然开始转动。
“呵呵,化神期的元婴,味道一定很好。”
“快点解决他们。”伤情站在后面,听见冰龙说话之后,脸色不大好看。
“好吧,你们就把元婴献给本龙好了。”
说完,那条冰龙突然自空中消失,再出现的时候,那两个轮回殿的长老的丹田处已经出现两个血窟窿。
“穿梭空间。”君侯的嘴唇发干,这龙到底什么来头?就算是龙族的族长,修为也没有强到可以穿梭空间。
那两个轮回殿长老最后也没逃过一劫,两人的元婴被冰龙直接给吞到了肚子里,它也将元婴发出的尖叫声一并吞没。
冰龙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因生果树,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但它什么都没说,再度变回一个手镯,回到了伤情手腕上。
两个带头的死了,其他轮回殿弟子早就吓得没了勇气逃跑,况且,在化神期的修士面前,他们就算跑也跑不了啊。
伤情走过去捡起因生果树,走向灭天和尚。
“大师可知道,这是什么宝树?”
灭天接过因生果树,来回翻看。俩人相距很近,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花莲却犹豫了起来。
如果她不动手,一会儿说不定伤情会把轮回殿的那些人都杀了,而小止,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可是动手的话,刚刚那条冰龙,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两个化神期的修士,就这么死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也不知道伤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么逆天的冰龙。
犹豫了一下,花莲一咬牙,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朝因生果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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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玄武甲
拿起因生果树之前,谨慎起见,伤情特地用神识在树得表面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禁制,或者是不对劲的地方。
“这棵小树……”灭天眉头皱了皱,手中佛珠的转动速度加快,“与那传闻中的因生果树有几分相像。”他将因生果树还给伤情,并没有露出特别感兴趣的表情。
金轮寺毕竟是修真界泰斗,藏经阁中,记录着许多外人不知的秘辛,而灭天和尚在金轮寺的地位仅次于主持,他知道的自然也不少。
“因生果树?大师没看错?”伤情愣了一下,这名字她听过,却从未见过。
“应该不会。”灭天缓缓摇了摇头,藏经阁中,的确是有关于因生果树的记载,只是,这等宝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这么轻易就被轮回殿的两个长老给得了?
就在他跟伤情都疑惑不解的时候,因生果树上的那枚尚未成熟的七色果实突然动了动,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从果子中传来。
“这果子,是要成熟了么?”闻到那股香气的时候,伤情下意识地闭气,隔了一会儿她发现,闭气似乎没有多少作用。
自己全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吸收那股香气,而她体内的灵气因为那股香气的刺激,竟然开始蠢蠢欲动。
她有种,要突破的感觉。
伤情在化神中期滞留的时间很长,已经超过三百年,对于其他修士来说,这个间隔很短。但她是玲珑宫的宫主,当然不屑与旁人相比,她要做渡劫之下第一人,首先要做的就是突破到化神巅峰。
这种感觉,让她满心狂喜。
“你有把握对付那和尚么?”花莲突然给君侯传音,她发现,自己下的丹毒似乎没有对灭天和尚起到任何作用。
君侯皱了一下眉,“我能拦住他,你带止儿走。”金轮寺的高僧,就算是君侯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花莲苦笑了一下,眼神飘到小止呆的那处。如今轮回殿众人都是各顾各的,哪还有人管小止,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与他们倒是有点距离。可要说带她离开,也没这么容易。
“松手。”果然,灭天和尚并没有受到那股香气的影响,他伸手就要将因生果树打掉。伤情脸色一变,并未松手,反而出手挡了一下。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是灭天和尚想要抢手中的宝树,眼中生出警惕之色。
“快扔了,那棵树不对劲。”灭天身上发出一层淡淡的佛光,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
“大师多虑了吧。”伤情皱眉,并没有立即松手。感觉到体内灵气的阵阵波动,分明就是要突破的前兆,怎么可能有问题。在奇宝面前,就算是佛门高僧,伤情一样无法相信。
“你……”灭天话还没出口,突然身子一顿,猛地转头看向君侯与花莲的藏身之处,双眼中射出两道金光,“出来”
两人没动,那灭天和尚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黑色禅杖,直接朝他们这边扔了过来。君侯这时候才拉着花莲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抬手将那根禅杖打到一旁,花莲也被他给扔了过去。
那禅杖的位置打的不错,正好是在轮回殿那些弟子当众。这一下子,就带走了五六条命,剩下的也都被惊得四散。
君侯出手直接跟灭天和尚缠斗在一起,而伤情则朝着那些四散的轮回殿弟子飞了过去。他们今日,必须死在这里才行。
趁着伤情还没过来的时候,花莲拉着小止就跑。花莲去拉小止手的时候,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跟着花莲朝山林外飞去。
伤情并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将那些轮回殿逃散的弟子给灭了口,然后朝着花莲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花莲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之所以没动手,就是想着最后料理她。本以为经过上次,她会回到大荒山呆个几百年,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出来。
这次,谁都救不了她的命她就不信,在关键时刻,永远有人出来帮她。
两人出了山林之后,外面依旧是人烟稀少,而且没有了林木的遮掩,这样更容易被发现。其实就算有林子遮挡也没用,毕竟伤情的修为比她们两个都高了太多。
没多久,伤情就追了上来。她手中,那棵因生果树依旧散发着七色光芒。
“你还是给我留下来吧”伤情冷声一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花莲与小止当即控制不住身体平衡,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两人狼狈落地,伤情轻飘飘地落在了两人对面,看着花莲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
“花莲,你还真不聪明。”伤情出言讽刺。在别人面前,名震修真界的伤情仙子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能让伤情这么失态,花莲倒也算是挺成功的。
花莲将刚刚站起来的小止拉到身后,站在原地,眼中全无惧意地看着伤情,嘴角微勾,“在你眼中,只有你是聪明人吧。”
“如果我是你,会呆在大荒山中永远不出来。”
花莲轻笑,“所以,你这辈子,也只能走到这个地步了。”语气中,带着不屑。如果她躲一辈子,恐怕永远也成不了大事,等到渡劫期的时候,怕是撑不过几次雷劫就会灰飞烟灭。
修士本就逆天,这天哪有那么好上的,渡劫期之后,九次雷劫才能成为仙人,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就算心中出现一丝瑕疵,都会因此丧命。
她的路,绝不会被伤情截断,挡在她面前的障碍,必须由她亲手处理掉。
“是么。”伤情不以为杵,以为花莲只是在硬撑而已,“这话,该是留给你的才对。你也算是不世天才,可惜了,最终还是结束在我的手里。”
“我们可以试试。”小止紧紧握着花莲的手,她能够感觉出眼前这人的恐怖之处。她并不担心自己有没有命,只怕因为自己连累了花莲。毕竟,她是来救自己的。
这世上,她双亲都不在了,除了花莲,再也不会有人在乎她的安危了。
伤情冷笑,“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话音落,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片银白,雪片好像利刃一样从空中落下,朝着两人而来。那破空声,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花莲脚下,一朵近乎透明的红莲慢慢绽放开来,红莲开放之后,就连伤情刻意营造出的这冰雪一样的世界,也没有开始那么寒冷。
这次,花莲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以孽火对抗她的冰寒,虽然吃力,却不会像上次一样全无抵抗之力。
虽说是挡得住寒气,花莲却没办法挡住天上那冰刀一样的雪片。这罪,她是势必要受的,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赢得一线生机。她现在就是在赌,赌伤情不会直接杀了自己,否则,她还真是死定了。
看了眼一脸快意的伤情,花莲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想要折磨自己,让自己就算死了魂魄也要痛苦下去。这女人的想法不错,可惜,她对自己太自信了,也太小看了花莲的手段。
花莲出手布下的结界,根本无法挡住那些雪片,就当她任命的准备用身体硬抗的时候,身后的小止突然朝半空中扔出一个黑色的东西。
那是……小止一直用来卜卦的龟甲。
花莲一直以为,这东西不过是小止从哪个小乌龟身上弄下来的,因为那龟甲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的灵气波动。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还真是见识短浅了。
这龟甲将两人牢牢护在里面,任凭雪片怎么打,都无法伤到这龟甲一分,甚至连痕迹都没能留下。
“玄武甲竟然在你手里”伤情咬牙。他们将玄武甲的事透露给这一代的血魔知道,这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找上小止的父亲,两人生死一搏之后,轮回殿与玲珑宫想要当那渔翁,可就是没有找到玄武甲,谁知道,玄武甲会变成这副样子落到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姑娘手中。
小止站在玄武甲保护的范围内,低着头,咬着下唇,眼中泛起一层水雾。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母亲,不然凭他的地位实力,怎么可能会放任母亲与她在外生活那么多年。可要真没有爱过,他怎么会将能够挡住仙器的战甲给她。
她以前,并不知道母亲送给她的这占卜用的龟甲有这种用处,是她父亲临死之前,才告诉她的。小止一直不懂,为什么,他不用玄武甲,要是他穿上了,根本就不会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花莲有些诧异,但很快便露出了微笑,她刻意挑衅,“怎么,堂堂玲珑宫宫主,竟然连小小的龟甲都破不开,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逞口舌之快,只会让你死的更快”伤情冷哼,玄武甲虽然防御力高的吓人,但对方修为太低,根本撑不了多久。
这道理,伤情明白,花莲也不是不懂,可惜,伤情是势必等不到那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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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看透真身
伤情清楚自己无法破开玄武甲的防御,也不浪费体内灵力,竟然在外面一边调息一边等着她们妖力耗尽,自动收回玄武甲。
小止本身修为就不高,没过多久,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虚汗,嘴唇微微抖着,似乎是无法撑下去了。
看见小止这模样,花莲有些焦急地看了眼外面的伤情。没想到她修为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厚许多,竟然现在都没有发作。
就在这时,小止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罩在两人头顶的龟甲光芒渐渐收敛,很快就变回了黑色的龟壳落到了小止手中。
伤情心中一喜,刚想出手,突然身子一软,手中祭出的法宝竟然不听指挥的回到了她的体内。
她经脉中的灵力完全不受控制,疯狂地在里面横冲直撞,丹田中的元婴竟然被一股青蒙蒙的雾气给罩了起来,完全隔断了她与元婴之间的联系。
“怎么会这样?”伤情脸色一僵,猛地抬头看向花莲,“是你。”
花莲站在她不远处,并没有轻举妄动,依旧防备着,毕竟对方已经到了化神期,要是真的拼命了,她绝对无法安全脱身。
反正丹毒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散发出来,再等一会儿好了。
“是你太贪心了,而且太过自私。”如果她肯相信灭天和尚的话,绝对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就是因为她一直拿着因生果树,所以现在才会如此严重。
“哼,你以为这种小伎俩就能奈何得了我么”伤情心中虽然惊骇,但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异色,任谁也看不出来她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能不能奈何得了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以伤情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束手待毙。可惜,她对丹毒丝毫不懂,并不知道越是想要控制体内灵气,越是压制不住。而且,还会加快丹毒在她体内的流动。
“这是……丹毒”在修真界中,只有少数的带有剧毒的草药才回对修真者产生威胁,能真正让他们中毒的,只有丹毒而已。
只是这种东西,伤情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也是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名字而已。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把命留下来吧。”今日设计她,花莲就没想要善了。就算她心中明白,一旦动了伤情,恐怕自己会遭到玲珑宫恐怖的反扑,她不打算收手。
事不过三,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生死,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花莲,你敢动我,你也活不了”无论她怎么催动体力灵力,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完全失去了控制。
伤情忍着经脉中乱窜的灵力带来的剧痛,脸色狰狞地尖叫道。是人总会怕死的,就算她是被人捧在最高处的冰清玉洁的仙子,一样不想死,特别是死在一个修为只有妖帅初期的小妖手中。
花莲摇头,“你觉得,谁会信呢。”
“灭天和尚,君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只要离开,你就无法隐瞒下去。”伤情的语气急促。不知道她这算是警告,还是求饶。
花莲只是淡笑,已有所指道,“无妨,有人会帮我封了他的嘴。”
“他不会帮你”伤情听了这话,死死咬牙,她知道花莲说的是谁。为什么她这么有自信,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在这个时候,伤情依旧想要知道两人的关系。
“谁说的准呢。”花莲不再跟她纠缠,右手抬起,手掌心上突然出现一个血红色的莲花图案,一团火苗从那图案中燃起,很快便缠上了她的手指。
看着掌心的那图案,花莲暗叹了一声。她在南溪山城这段日子,对体内的孽火控制力更上了一层,如今,已经可以将孽火轻易抽出。
假以时日,这图案定然可以实体化,成为她真正的武器。只可惜她修为不够,眼下也只能施展出这一招了。
这也算是眼下,花莲能使出来的最强的一招。毕竟伤情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身上怎么可能没带什么防身宝贝,而她要伤情死的干干净净。
一步一步朝伤情走过去,看见她的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看见眼中带着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自己的憎恨和杀意,花莲表情依旧不变。
就在距离伤情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花莲的身影突然自伤情眼前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她面前,手毫无阻碍地插进她的丹田。
伤情惨叫的同时,花莲也被震了出去。果然,她身上有防身的法宝,而且很厉害。光是反震就让她忍不住喷了一口精血,好在……看着自己手中那个上身穿着银白色铠甲的元婴,花莲冷笑。
好在,没有灵力控制的护身法宝,无法挡住她的孽火。
不知为何,她手中的孽火在碰到伤情元婴的时候,烧得越来越旺,就连火苗都比原来大了两倍有余。
花莲心中一喜,手中捏着那元婴的力道更是大了几分。有孽火焚身,就算是伤情想要自爆元婴,都没有那个力气。因为疼,那种让神魂都无法抗拒的剧痛,使她根本没办法动。
“冰……冰龙给我杀了她”就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花莲手中伤情的元婴突然尖叫出声。
她肉身手腕上的镯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再度化成冰龙。花莲可是见识过这东西的恐怖,二话不说转身就逃。她并没有拉着小止一起走,眼下这条龙要追的是自己,带着小止会让她更加危险。
那刚刚出来的银龙似乎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变成刚刚那么大,只有一米多长,但它的速度却并不慢,紧紧追在花莲的身后。
“花妖,你还是放开她比较好”那条冰龙一边追着花莲,一边出口,它的话让花莲极度惊骇,这冰龙竟然能看破自己的真身就连狐皇都看不透,为什么它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花莲晃神的功夫,冰龙已经挡在了她面前,这一会儿,那冰龙又变大了许多,它周身,散发着比伤情更为强烈的寒气。
“不想她死就别动。”花莲往后退了两步,手中血红色的火焰燃烧的越发旺盛,伤情的元婴早就承受不住这种痛苦,忍不住嘶声尖叫。
冰龙的眼珠转了转,张嘴,一股森冷的寒气不自觉地喷出,被花莲脚下那朵若有似无的血色莲花给挡了下来。“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只希望你能放她一命。”
“你觉得可能么?”花莲冷笑,就算死,她也得拉个垫背的。
“她元婴中的精华都已经被你抽走,就算活过来,修为也会掉下很多,更可能永远都无法提升,她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枉造杀孽呢?”冰龙好声好气地商量。
“我只对死人放心。”
冰龙晃了晃巨大的脑袋,语气中有几分惋惜,“虽然我对你很好奇,不过,她对我来说,用处更大一点。”
说完,双目突然瞪起,它的目光竟然能够化为实体攻击,直朝她要害处攻来。
花莲脚步一错,立即使用瞬移,只是她刚刚移出百米外,眼前竟然又出来了一道光,直接穿透她的额心。
砰的一声,她连眼睛都没闭上,就倒了下来,手中的孽火瞬间消失。伤情的元婴立即冲向冰龙,一边尖叫道,“该死的,你竟然现在才出手”
冰龙扫了一眼伤情,朝她吐了口寒气,“无妨,这点损伤很快就会补充回来了。”
伤情老老实实地被那寒气包裹着,身上被腐蚀出来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她落在冰龙爪子上,虽然盘膝坐着吸收那股精寒之气。
“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杀了她。”半晌,吸收完之后,伤情恢复了些活力,半大的元婴坐在冰龙的爪子上,往地上看去。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感慨。
花莲的尸体依旧躺在那里,丝毫没有变化。
冰龙没吭声,盯着那尸体又看了半天,转身就朝着林子里飞去。
“哈哈哈,竟然是化身。”冰龙狂笑道。
就算看透了花莲的真身,它也没能看透,这其实并非花莲的本体。
自从上次差点被伤情杀了之后,花莲处事总是十二万分小心,她不可能总是死里逃生,所以她必须要有底牌。
而她最大的底牌,不是射日箭,不是继承于凿齿传承术的瞬影,更不是孽火,而是虚体。
原本,虚体的实力与本体是相差很多的,但是当她将体内蕴养的妖丹移至虚体中时,她发现,虚体竟然变得跟她的本体没有任何区别。缺点就是,她的肉身因为失去妖丹,毫无攻击力。
只要不碰到她,没人会知道,那身体是由一道神念控制的。她知道,小止发现了这秘密,所以她刚才去拉小止的时候,她才会下意识地抗拒。能算得出天命的人,对于生命体比旁人敏感许多,虚体毕竟是没有生命的,顶多是傀儡。
小CJ误入鸭子店,推倒与被推倒,调戏与反调戏,精彩尽在《鸭多成灾》,这是一个开心又另类的故事,不算长,没打算入V大家可以去看看╮(╯▽╰)╭
082躺着也能被绑架
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小镇上,花莲面如金纸一般躺在客栈的床榻上,心中暗自苦笑。这次亏大发了,虽然虚体刚刚“死掉”,她就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内丹,但是丹元却损失了四分之三,让她的修为直接掉到了妖将中期。
修为她倒是并不在意,只是这种惊险的状况,如果再来两次,估计她真会小命不保。这是第几次用虚体换命,她都已经忘记了。
好在她的虚体比化身厉害,化身被毁了就算是废了,而她只要本体恢复好了,虚体还能恢复过来,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估计会眼馋死。
先自我激励了一番,花莲才开始内视丹田,肉身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主要是内丹,上面绽放的九个莲瓣这次全都收了回去,就连内丹的颜色都褪成了粉红,而内丹上那金色的纹路却越发的明显起来。
以前她并未太过注意这些金色纹路,等她将神识沉入内丹中之后才发现,那些金色纹路实际上竟然是一段段佛经,而且她的神识才刚进去,就被弹了出来。
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还是让花莲震惊万分。自己的内丹,竟然连探视都不行,这算什么事儿?
与她有过接触的佛修,除了殷漠,似乎没有旁人。是他么?他又为什么这么做?想到殷漠,花莲的心沉了下来。她差点忘了,从一开始接近他,殷漠就已经透露出了他的意思,是她以为他们熟悉了,其实他心中的想法,谁又知道呢。
不管这是怎么进去的,是否与殷漠有关,她都不可能放任不管,没有人可以在她身上做手脚没考虑多久,花莲就将孽火调动了起来。
虽然丹元损失严重,但是孽火还在,而且吸收了伤情的婴元,九瓣花朵上的火苗合起来,竟然也有婴儿拳头大小。
她先分出了一团火焰,小心翼翼地将内丹包裹了起来,如她预想的,一股让全身都忍不住颤抖的疼痛感瞬间充斥全身。
如果能晕过去,或许她会觉得幸福多了。花莲一边忍着剧痛,一边继续剩余孽火调动出来,整个丹田好像瞬间被点燃了一样,在孽火中翻滚着。
在孽火的包围中,内丹中的那些慢慢开始崩裂,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被炼了出来,就算这样,也花费了花莲很大的功夫。对她来说,时间多长也可以忍受,就是那种痛苦,让她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已经抽离了身体。
现在她想要停下来,已经没那么容易了,她尝试过,只要一停,那很快便会复原,所以只能不停的用孽火去烧,将它们从丹田中完全烧出去。
金轮寺,火行峰。
棋盘一边,正要落子的殷漠突然顿了一下,他手中的黑色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师叔,怎么了?”他对面,光着脑袋穿着袈裟的俊美和尚有些诧异地抬头。
殷漠没有立即回话,闭上眼掐算了半天,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我有急事,你自己慢慢玩吧。”
“别啊师叔,我一百年才恢复本体一次,你好歹多看两眼再走啊……”俊美和尚忙喊道。
“印天,你还是别顶着这脸吓人了。”殷漠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直接消失在火行峰中。
金轮寺的主持,一直被称为修真界领军人物,低调又神秘的印天和尚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唉声叹气,“师叔你在嫉妒我,一定是嫉妒我,和尚我难道不好看么?”
“这么快就发现了,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身形突然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殷漠喃喃自语,然后再次消失。
疼痛到了最后就会让人麻木,花莲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她的神识只是在机械地探视着丹田中的情况。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因为没有点上烛火,显得十分昏暗,花莲身下的被褥早就湿透了,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却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纯正的佛家愿力。
花莲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自己身上会发出这么纯正的愿力,这种愿力其实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却对魔修有着致命的打击。
而这小的不能再小的镇子里,还真凑巧的来了两个魔修。
花莲住的那间客栈的对面,一高一矮两名男子正在低声议论着,“娄雄,少主让我们出来找人,你可别给少主惹麻烦。”矮个的那人沉声道。
“这怎么算是惹麻烦,你也感觉到那愿力多纯正了,对方修为不高,肯定是心道修为上升到一定层次的文僧,我们两个对付他一个怕什么。”高个的男子瞪了同伴一眼,脸上纹着的黑色的龙形纹路也显得有几分狰狞。
“可是少主是让我们来找小姐的。”
“你放心,探子不是说了,小姐的朋友还有那个妖族的君侯已经去救了么,君侯比我们两个实力都强,救出小姐轻而易举。”
“可是万一……”矮个仍然犹豫。
“没有万一快点,对方现在肯定是在修炼,不然愿力波动不会这么明显。”高个没等矮个再开口,人已经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了。
他的同伴叹了口气,一跺脚,身子瞬间沉入土中。
“女的?”这完全陌生的,出乎意料之外的声音猛地将她惊醒,疼痛瞬间席卷了她全身上下,这次,她终于彻底的晕了过去,幸好幸好。
“她是妖。”矮个站在花莲床边,皱着眉头自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错愕说道,“她是小姐的朋友”
“那个花莲?”高个震惊,关于花莲的事儿,他可是听说不少。敢在这个修为段跟玲珑宫对着干,还能活下来的,不得不说,她是个异数。
不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么,况且花莲还是他们小姐的朋友,自然,这高个对花莲也多了几分欣赏。
“对……如果我们把她带回去,想必少主会很开心。”
“为什么?”
矮个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她看起来不大对劲,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就带她走吧。”
“好。”既然对方不是佛修就没问题,高个欣然同意。
于是,花莲就这么,被绑架了……呃……对方还是很温柔的。
夜深之后,一道白影出现在花莲呆过的那间屋子里,毫无疑问的,这人就是匆忙赶来的殷漠。
看见空无一人的床榻,殷漠脸色变了变,然后朝床榻走去,伸手摸上了那还潮湿的褥子,“笨丫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可以想象得到,为了除去自己留在她体内的咒,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是他错了么?殷漠的手指在褥子上划过,眼神有些黯然。他只是,不想让她走错路。以为她不会发现,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生性敏感,想必第一个就会想到他,殷漠长长叹了口气。花莲有气运加身,就算陷入险境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自己倒是不必担心她的安危。只是,她下一次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他?
相比于其他,殷漠最在意的,还是花莲的态度,而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花莲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被人抬着进了魔修的地盘。好在,他们并不是带她去血魔殿,想必那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吧。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原本是燃烧在莲瓣尖上的孽火,此时竟然将整个内丹给包裹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分开的意思。
就算花莲强行抽离,但很快那火焰就又回到了远处,似乎原本那朵莲就该生在火中的。
被烧了整整一夜的内丹,终于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上面的花瓣尚且没有完全张开,但颜色却是恢复了。
“这位大哥……”等花莲能动的时候,她一睁眼才发现,眼前的景色竟然又变了。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很长的漆黑的隧道里,而那个高壮男人正扛着她稳稳地行走。
“咦,这么快就醒了。”高个男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花莲放下来,“感觉怎么样?”
“还好……”花莲笑得有气无力,虽然这人对自己态度很好,但她还是很想问,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请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起码没在他身上看见杀机,虽然他一身魔气环绕,已经让花莲心惊胆战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热门到这种程度了,连魔修见到自己都不放过。
“见我们少主。”高个后面有声音传来,花莲越过高个男的肩膀,看见说话那人扛着一个巨大的袋子。
原本他就不高,估计只有高个男的一半身高,再被那巨大的袋子一压,一丁点的存在感都没了。饶是如此,花莲也没敢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魔修的情绪变化比较极端,她可不想惹祸上身,况且这俩魔修的修为,比她高了一层不止。
“少主?”
“风别情,想必你认识吧。”
“……”他们不是应该带小止回去么?难不成无法交差,所以准备把她绑回去顶债?
083真正的丹师
风别情受了很重的伤,一半身子血肉模糊,这模样了,他竟然还能站起来走路,让花莲不得不佩服魔修肉身的强悍程度。
“你怎么来了?”见到花莲,风别情也很诧异,他目光扫过两个属下,这俩人一个把脑袋转到左边,一个转到右边。
花莲摊手,“他们执意要请我过来做客。”
风别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次换花莲沉默。
他们呆的地方,应该是一座地宫,很宽敞,但是通往外面的路十分复杂,又布满了禁制,应该说进来容易,出去的话,没有一个魔帝期的带路,基本不可能。
这里面没有多余的装饰,显的有些阴冷以及空旷,十几个穿着各异的魔修分散开来,有的坐在地上修炼,有的甚至直接躺下呼呼大睡。
这些人,应该就是风别情最后的班底了。所谓树倒猢孙散,才几天的功夫,血魔殿就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现任的副殿主阴风勾结外人,将有所对他有二心的全数铲除,很不幸的,风别情首当其冲。
虽然跟着风别情的人不多,可是他的班底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硬,留下的这些魔修,修为最低的也是魔王,其中甚至还有两个魔帝。花莲很诧异,不知道风别情到底是凭着什么,让这些人在此时还能听令与他。
在她眼中,魔修应该只尊崇实力,而风别情现在不过是魔帅中期。
这些人似乎并不好奇,为什么她一个妖会出现在这里,依旧该干嘛干嘛。花莲扫一眼周围,干脆走到风别情修养的那巨大石床边坐了下来,这里,她只认识风别情一个人。
“你伤得很重。”花莲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开口。她发现,风别情似乎没有用过药,好像是想要凭着自身恢复一样。
一直闭目养神的风别情睁眼,看了花莲一眼,轻哼了一声。
“不上药?”
风别情闭上眼,沉默了许久,“没用。”不知道阴风老魔用了什么手段,他身上的伤根本无法痊愈,用药止血之后,伤口很快就会崩裂。
他的手下也只能看出是中毒了,完全无可奈何。
花莲犹豫了片刻,伸手在他还在淌血的胳膊上抹了一下,手指沾上殷红的血迹。风别情察觉到之后眼神有些怪异地看向花莲。
花莲并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又闻了闻,脸上带着几分了然。是一种叫碎心丸的丹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是因为炼制的人修为高,所以这丹毒的威力也高了不少,对付风别情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这种丹毒的丹方是不完整的,不然风别情现在全身上下都会流血不止了。这种丹毒在她师傅送的那玉简中,属于最低级的产物。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你。”花莲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
风别情挑眉,等着花莲的下半句话。
“如果我能帮到你,能否把我平安送回南溪山城?”
风别情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如果你能做到,可以。”
花莲点点头,她现在只能选择相信风别情的话了。至于炼制解药,倒是跟正常炼丹一样,只是手法有些不同而已,花莲也不担心被他们看出什么来。
毕竟小止的母亲侵yin丹道多年,风别情也知道,花莲继承了她的衣钵。
花莲走到一旁,拿出那个小巧的丹炉,又随手放了几根草药进去,看起来随随便便的,没人认为她这是在炼丹。以内如今的修真界,炼丹之前沐浴更衣也不为过。盖上炉盖之后,她手中莲花印再现,红色的火焰将丹炉包围。
花莲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中的以一定规律左右旋转的丹炉,她并未发现,这里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莲身上。
不少人都颇为不以为然,其中脸色最不好看的,是一个穿着黑纱罗裙的女子。她是炼丹师,而且是血魔殿公认的,最好的炼丹师,就连她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凭花莲一个小妖怎么可能做得到。
“少主,何必浪费时间呢。”那女子就站在距离风别情那床不远的地方,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花莲。
“哈哈水心,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小姑娘能摸到少主的胳膊了?”没等风别情说话,刚刚那个带花莲过来的高个娄雄。
叫水心的女子恶狠狠地瞪了娄雄一眼,“连炼丹的基本手法都不会,我看还是罢手比较好,一旦炸炉,说不定会引起麻烦。”
九九八十一圈真火融药终于结束,花莲手中的火一收,这才抬头看向说话的水心,“所谓基本手法,不过是近代修士仿古摸索出来的而已,不值得推崇。”
这话是洛林久某次教训花莲的时候说的,当时洛林久直接给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当然,说完之后,他还是继续耐着性子教了下去。
虽然没有再见过面,但是俩人却经常通过传音石说话,花莲慢慢觉得,自己这位突然认来的师傅,是真的对自己好,是真心想要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弟子。
“哼,这么说,你有更好的手法喽?”水心倒是还算理智,毕竟对方是少主的熟人,她就算不满,再加上嫉妒心作祟,倒也没有太过放肆。
“炼制不同的丹药,是需要不同的手法,你是炼丹师,你不懂么?”花莲的语气十分平淡,甚至没带任何讽刺的意味,却成功的让水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水心的脾气向来不好,这里的人都知道,娄雄看她要朝花莲走过去,赶忙挡在她面前“水心,别冲动。”
“你让开,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很懂的炼丹师到底懂多少。”水心一把推开娄雄,气势汹汹地朝花莲走了过去。
除了娄雄之外,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就连风别情也没开口说什么。花莲倒也不怕她怎么样,毕竟在这里,她还不会对自己出手。
其实花莲也清楚,按照自己以前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出口反驳的,她来到这里之后,脑子里还是在盘旋着殷漠的事。
她突然想见殷漠一面,亲自问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可是越想就越觉得窝火,不光是这件事,还有他跟伤情的关系,他们两个暧昧不清,凭什么自己跟着受罪。
结果现在战火全都移到她这边来了,这次伤情活下来,将来,她的路会越走越难。都是殷漠这个好色的和尚惹的
可惜殷漠不在眼前,花莲这憋得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只能冲着水心来了。
花莲没给水心机会,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手中那小小的丹炉突然发出嗡嗡的震颤,接着,炉盖上的九条龙的口中各自喷出一道火焰,一个近乎透明的丹丸在火焰中慢慢凝结而成。
水心有些傻眼,因为她从未见过这种凝丹方式。
花莲一手拖着丹炉朝风别情走去,一边道,“我懂的不多,只是刚刚学习炼丹而已。”走到风别情面前,花莲将那丹药拿了起来,递给风别情,“东西我做好了,吃不吃就是你的事了。”
风别情结果药丸,直接放入口中,水心急忙冲过来,“少主,你怎么能吃下去呢,一旦……”
风别情摆了摆手没说话,没过多久,他突然面部充血,那一脸狰狞又痛苦的神情当即让水心爆发了。水心一手掐上花莲的脖子,“你到底给少主吃了什么,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花莲眼神平静地看着她,看出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右手一抬,刚刚隐去的莲花印再度浮现。
她将手摁在水心手腕上,甚至没有用力,水心自己连忙松开了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一个焦黑的莲花的图案若隐若现。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药效发挥是需要时间的么?”
周围的那些人都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跋扈的水心会突然放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如果不松手,恐怕她这胳膊都会被莫名其妙的烧焦。
此时,众人将目光移回风别情脸上,他全身蒙上了一层血光,那些在不停崩裂的伤口竟然在血光中慢慢的复合起来,当然,从他的脸色上来看,这恢复的过程,绝对不会太舒服。
“真的可以……”水心不可置信地盯着风别情,然后猛地转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的语气已经接近于逼问,毕竟风别情中的可是丹毒,这种东西竟然有办法解掉,这对所有的炼丹师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花莲冷笑,扫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各位,肉鸟要熄灯了,她还差100字,我帮她发的文,当然我没办法给她补上这100字,所以,我会抓她明天多写100字补给大家大家千万见谅,千万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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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想要就送你
花莲的语气也没有客气哪去,魔修的霸道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就是不知道水心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说出来,我可以平安护送你回去。”
“这么说,要是不说,我恐怕就无法活着回去喽?”当她被吓大的?
水心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花莲看眼四周那些人,他们肯定是跟水心站在同一战线上。
毕竟,说到底,他们的利益都是一样的。这解药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无价之宝,在修真界,宝贝能者居之,很正常,也很公平。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他们虽然是风别情的手下,但有些事情如果他们拒绝,风别情也是无可奈何的。
“那好,我教你。不过学完了之后,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花莲冷笑,“你不会以为,我生来就会炼制解药吧?”
“你什么意思?”听出了花莲话里的弦外音,水心脸色微变。她刚刚一心想着解毒丹,并未想到这一点。这种解毒丹,怎么可能是花莲一个小妖能够会的东西,她……应当是有师傅的。
“我师父说过,他教我的东西,我可以教给任何人,不过,要是那人他看不顺眼……”花莲上下扫了水心一番,接着道,“你就自求多福吧,来吧,我教你。”
看花莲这么爽快,水心反倒犹豫了起来。听她的意思,她这师傅来头不小,似乎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可是要是开口问她师傅是谁,又像是自己怕了她一样。看了眼周围的同伴,水心冷笑一声,跟着花莲走到角落里。
怕什么,在修真界中,丹师虽然地位崇高,丹师修为却没有顶尖的。毕竟将一半心力放到炼丹上,还能有所成就,在修炼上的时间就势必会减少。
他们这里还有两个魔帝,难道还会怕了一个丹师不成。
见水心过来,花莲拿出丹炉,还没等水心有所动作,突然,这丹炉上猛地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威压,在场所有人,除了花莲,全数被压得跪了下来。而风别情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也被硬生生地给扯了开来。
“小辈,你敢威胁我徒弟,胆子不小。”沉稳的声音从丹炉中传出,光是听着声音,就让水心的心跳难以抑制。怎么可能,光是听声音,她的身体就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刚刚还被水心即已希望的两个魔帝的情况甚至比她还严重,所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就是这个道理。
花莲看着那一圈魔修,暗自苦笑。自己这师傅,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光是留在这丹炉中的一缕神念就能把这些人吓成这个样子,在修真界中,果然实力才是规矩。
“前,前辈,晚辈没有这个意思。”水心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很怕,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瞬间杀死。
“哼,没有最好。”说完,一切的气息全数消失,花莲收回丹炉,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靠在墙边,看着慢慢站起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恐惧的水心,淡淡开口,“看来,我师父并不欣赏你。”
这次,谁都没有再开口,水心直接退到了角落里,再也不提要花莲把丹方交给她的事了。命都没有了,要丹方还有什么用。
“洛林久?”正当地宫中一片沉寂的时候,风别情沙哑的声音突然传出,他的话中带着几分疑问,却又有些肯定。
“你怎么知道?”花莲肯定了他的答案,对于风别情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谁,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说,以他的修为,还接触不到洛林久这种存在才是。在修真界,除非是绝世强者,其他的,恐怕都没有那个资格知道他的名字。
“地狐族的老祖宗,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风别情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提起地狐族,他似乎带着很强烈的怨念。
花莲这才想起,他能够进入狐丘的事,看起来,风别情跟狐丘应该是有很深的渊源。而且,他看起来对自己这位师傅,也是心怀怨恨的。
“你准备杀了我,以泄心头之恨?”花莲问。
“我没那么无聊,刚刚那个解毒丹方,你要什么代价。”这解药的效果很好,这会儿,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合上,如果不是中途受了那股威压,恐怕恢复的程度还会更好几分。
“送我回去就行了,这丹方你想要就送你了。”花莲并非小气,只不过,得看对方是谁。风别情帮过她,还不止一次救过她的命,既然他开口了,有什么不能给的。
听了花莲的话,风别情也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倒是水心盯着花莲看了好一会儿。花莲用玉简将丹方录好之后,扔给了风别情,“离开之前,我们先说说小止的事。”
“你想问什么?”
“她没换血对吧。”
“嗯。”风别情叹息,只差一步。恐怕这世上,再也没人愿意给小止换血了,以命换命,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谁会干这种蠢事。
“那就让她死了吧。”花莲垂下眼。
风别情点头,半晌之后才道,“谢谢。”
“我们是朋友,这本来就是分内之事。”从此之后,血魔殿上代殿主的女儿风止再也不会存在。
花莲在地宫中呆了两天之后,风别情的手下终于找到了一个送她离开的机会。眼下魔族情势不明,现在离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是现在不离开,再找机会恐怕会更难。并非她故意刁难风别情,而是她不想卷入血魔殿的战争,本来就是自身难保,在掺和进去,她有多少条命都不够送。
风别情派了一个魔帝还有那个娄雄送她离开,也算得上是十分照顾她了。原本一切都还顺利,眼看着要离开血魔殿的势力范围了,他们突然被人给堵了起来。
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
“天煞长老,属下奉殿主之命,请您回去。”说话的那魔修一身红袍,脸也被遮了一半,完全看不清容貌,声音十分尖锐,花莲甚至无法判断对方是男是女。
对方修为不过魔王巅峰,并没有已经到了魔帝初期的天煞厉害,问题是,那人身后跟了七个与他修为相同的修士。
他们八个完全将三个人围了起来,脚下步伐极为有规律,应该是组合成的攻击阵法。
“殿主?阴风那个德行也配”天煞完全不给对方面子,冷哼道。
“殿主不配,难道那个风别情就配么,我看,你恐怕也不是真心归顺于他吧。”
“是不是真心,你还没这个资格知道。”天煞站在中央,一双手终于从袖子里露了出来,那已经算不上是手了,完全就是白骨,没有一丝皮肉。
花莲心中一惊,很显然,天煞是练了什么魔道功法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妖修历来是对别人狠,而魔修则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们修炼的功法,跟自残其实没什么两样,不过威力确实是很恐怖。
没给那八个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天煞直接朝刚刚说话的那红袍人扑去,他的手往下一挥,一阵刺耳的声音凭空响起,如果他再修炼一段时间,恐怕连空间都可能撕裂。
那红袍人猝不及防,赶忙往后退,没等花莲反应过来,娄雄二话不说扛起她就往外冲。这些人本来就是对付天煞的,见娄雄跑了,也没人去追,毕竟他们都不是天煞的对手,要是离开一个,这阵法就不齐全了,恐怕,很快就会被各个击破。
“他一个人不会有问题吧?”娄雄一口气至少冲出了千里,等他放下花莲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血魔殿的地盘。
“没问题。”娄雄似乎对天煞十分有信心,既然如此,花莲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我只能把你送到林州,你可以自己去南溪山城吧?”
毕竟那边是妖修的地盘,娄雄贸然出现,也是有一定危险的。
“可以,麻烦你了。”
“没事儿,嘿嘿,反正是我把你抗回去的嘛,再把你送回来正好,不过你还挺厉害的,竟然能把我们少主身上的毒给解了。”娄雄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可惜,要是能把她留在少主身边就好了,而且少主不是喜欢人家么,干什么还要把她送回来呢。
“恰巧而已。”花莲笑着答道,随即脸色变得稍显严肃,“这一路恐怕要麻烦你了,玲珑宫的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没关系,不就是个玲珑宫么,小事儿。”娄雄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最新的消息还没传入他们耳中,暂时知道花莲差点毁了伤情元婴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会直接把花莲挖个坑埋了,自己跑路去。
还好,这一路还算平静。娄雄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而且稍微有点冲动,但绝对不是没脑子,他们两个身上的气息全都收敛了起来,看起来就跟普通人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修为没有到达化神期的修真者,几乎不会发现。
花莲猜测,就算伤情要找自己,恐怕也不会亲自动手,他们这样,应该还算安全。
两人不停的赶路,花费了四天,总算是临近林州,这一路平静让花莲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渐渐松了下来。
娄雄嗜酒,正好俩人也快分别了,花莲干脆请他去离林州最近的那座城中喝酒。
他们俩走在街上,正在聊天的时候,对面突然走来一人。
昨天没赶上,差了一百多字,今天补上╮(╯▽╰)╭
085君侯的决定
花莲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眼就看见他。明明城里的人很多,穿白衣的人也很多。可他偏偏就入了自己的眼。
看见他之后,周围似乎就已经没了别人的存在。
殷漠站在距离花莲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们又见面了。”每次,他们见面,殷漠总喜欢这么说一句。
可是这次,花莲却觉得,意思有些不大一样,也可能,她想多了……
“你怎么来了?”花莲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巧合,事实上,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巧合,都是他有意为之,就算那次自己主动找到他,也像是他早早等待在那里一样。
以前,花莲只是不肯这么想,但现在,她有必要理清这些事。
“我来看你,不欢迎?”
“怎么会。”花莲也笑,可是笑意并未达到眼中。
相比于两人的冷静,一旁的娄雄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魔修最怕的就是佛修,虽然眼前这位脑袋顶上有头发,可他的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化神期……这人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对方是佛修,可见,他想要对付自己,就像翻手那么容易。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娄雄偏头看了眼花莲,对于花莲认识这人,显得很诧异。
“有什么话想要问我么?”
对于殷漠的话,花莲显得有些惊讶,看起来,真的是他对自己动了手脚。只是,他这态度,又是什么意思呢?他……其实并不需要解释什么。而她,也并没有期待他会回答。
花莲沉默,没有开口。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殷漠看着花莲,也不说话,黑眸幽深。
“为什么这么做?”隔了不知多久,花莲突然开口。
“从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要你信佛。”
“你知道,这不可能。”
“我知道,所以我用了其他方法。”
“所以你用这种方法控制我”花莲紧握着拳头,怒火中烧。可是,看到殷漠带着几分惊讶,又有些伤心的表情,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了。
花莲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从踏入这个修真界开始,她遇到太多不公平的事,就算被人追杀,她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为什么一遇到殷漠,自己就会控制不住情绪。
“我没想过控制你。”
“其实……你救了我这么多次,就算把命抵给你,也还不上的,不是么。”花莲垂下眼,突然觉得有些累。
“花莲”这一次,殷漠的语气带着愤怒。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倒是娄雄这么一会儿,听出来点门道。他是看出来了,这佛修显然跟花莲关系匪浅,俩人的对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对面这人显然比少主优秀,无论是外表还是修为。更糟糕的是,花莲跟他的关系更加暧昧。
想到这里,娄雄忍不住叹气。就少主那性格,喜欢上人家也是冷着一张脸,这小姑娘会察觉到才怪了。
不过,少主唯一占的优势大概就是他是魔修。
妖与魔修关系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妖与魔修在一起,如果不触及到一些家族的话,不会有人出来阻止。
倒是正道,一旦他们跟妖或者魔有所纠缠,那问题可就严重了,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个和尚,看起来,少主还是很有希望的。观察了半天之后,娄雄下了结论。
“两位,不如我们去那酒楼里找个地方坐着再聊?”光是这么站着也不是回事儿,娄雄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伸手指向就在不远处的酒楼。
殷漠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花莲顺着娄雄的手看过去,朝着那酒楼走了过去。她以为殷漠会离开,谁知道,他竟然跟了过来。
三个人坐在二楼,楼上人不多,而且还是隔间,倒也安静。花莲坐在靠在窗边的位置,而殷漠就坐在她对面。
她看着窗外,殷漠看着她。只有娄雄一个人,要了两大坛酒,正在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小二大概也被娄雄喝酒的架势给吓了一跳,赶忙离开了。
“你……差点杀了伤情?”殷漠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面前茶杯的杯沿,眼睛却盯着花莲。
花莲猛地转头,“不行么”
见她满身是刺的模样,殷漠只是苦笑,“你太冲动了。”他没有正面回答。
花莲盯着殷漠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殷漠,你根本什么都知道,她为什么非得杀我,你比我清楚不是么?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惹我。”
这次,殷漠没有接话,而是避开了这个话题,“你的朋友已经回到了南溪山城,我我送你回大荒山,好么?”
“上次,我杀了玉含情,有人追到大荒山想要我的命。这次我差点杀了伤情,你觉得,回不回去有什么区别么?”理智上,花莲很清楚,这些事根本都是与殷漠无关。这已经是她跟玲珑宫的仇恨了,她不该迁怒。
可是,殷漠偏偏避开伤情的话题不说,让她莫名愤怒。
“这一次,我保证她不会去找你。”殷漠给了她承诺。
花莲只是摇头,“就算她不找我,我迟早也会去找她,或许你觉得我不自量力……”
“不准做傻事。”殷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握住花莲的手,脸色阴沉。“只要你一步步来,迟早会渡劫成仙,你何必在意她。”
花莲轻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这世上,谁敢说他能够看透天道呢,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死在她手上。”
“花莲,你有心魔。”
“我没有,我不可能有心魔。”花莲摇头,一脸倔强。
殷漠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他也没开口。
娄雄喝完酒之后,就先走了。其实他也没打算这么早就走,只是殷漠在身边,他总觉得很不安全,再加上他们离开的时候天煞还在危险之中,他得回去看看。
花莲谢过娄雄之后,一个人朝着林州走去。殷漠一直在她身后,她感觉得到。他说,要送她回大荒山,其实,这时候回去,玲珑宫的人绝对不可能伤到她。
就连她师傅都说了,花莲回去之后可以去他那里呆着,保证没人敢动她,可是花莲就是不想听殷漠的话。
她一直都很理智,这次任性,跟殷漠赌气,却是用自己的命来赌。
进了林州之后,花莲见到不止一波正道修士,大多数都是出窍期,他们并没有出手对付过往的妖修,但是的确是在找什么人。
花莲进入林州之后,就用变身术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而且,她的修为也从妖帅初期掉到了妖将中期,那些修士根本不会认出她来。
她也算是一路平安地回到了南溪山城,进入山城之后,花莲再也没有感觉到殷漠的气息,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守城妖卫见到花莲之后十分恭敬,妖卫统领从里面迎了上来,“花莲姑娘,城主已经等您很多天了。”
花莲朝他笑笑,“麻烦您带路。”
“好的,请这边走。”有妖卫在前面开路,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花莲,不过很快就把脸移开,谁都不想凑这个热闹。
最近,南溪山城可并不怎么太平,一不小心,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花莲来到城主府的时候,还没见到君侯,就已经听到了他夫人宫绫的声音。宫绫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些走调。能让这位沉稳冷静的成竹夫人如此激动,看来,她定然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从刚刚城里那些人看她的怪异目光,就能推断出,这件大事,应当是与小止有关的。
花莲跟在妖卫后面,拐了个弯,就见到了君侯与宫绫,而且在场的并非只有他们两人。君侯坐在主位上,脸色显得很平静。一个耋耄老者坐在他左边,脸色并不好看。至于宫绫,则是站在大厅中央。
因为是背对着花莲的,所以她完全看不见宫绫的表情,不过,勉强猜得到。
“君侯,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竟然这么对我”这次,花莲终于听清楚了。
“没有。”
“我说过,我允许你娶她,我可以接受她,你到底还什么地方不满意”
君侯察觉到了花莲的存在,抬头看了她一眼朝她点头,“我不想委屈她。”如果不是经历那场生死,他根本无法察觉到,小止到底对他有多重要。
浪费了这么多年,他等不下去了。不管最后小止会不会同意,他都想试试,就算对不起宫绫。
“不想委屈她?哈哈哈,你说不想委屈她所以,你就要休了我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做错了什么,当年是你去我家提亲,是你娶的我”宫绫嘶声叫道,她这模样,很难让人相信,是那个端庄优雅又识大体的城主夫人。
其实,花莲也觉得她很可怜。这个女人,什么都懂,她竟然还能忍耐。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原来如果没有爱,无论是什么样的付出,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对方除了内疚,不会有第二种情绪。
很可怜不是么?这又能怪谁呢?
086别扭也可爱
“宫绫,住嘴。”终于,那一直坐在一旁的老者开口说话了。
“大伯,你什么意思?”宫绫看向那老者,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没有想到,老者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宫绫,这件事族里已经有所决断。”老者声音冷硬,也不看宫绫,“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我过分?我做了什么我做的这些是为了谁你竟然说我过分……”
“哼,总之,你与我一道回去吧,回到族里,族长会给你一个交代。”
宫绫愣愣地看着那老者,半晌都没说出话来,最后惨笑一声,“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原来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就毫不犹豫的把我踹了,好,很好”宫绫转身朝外走去,一旁的侍卫也没敢拦着她。在经过花莲身边的时候,她恶狠狠地瞪了花莲一眼,眼中有掩不住的杀意。
如果不是她,要不是她找到君侯,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她一样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当她的城主夫人。
她一味忍让,最后竟然换来这么一个下场,就连家族都站在了君侯这边。哼,是她一直小看了自己这位夫君的手段,他的心好狠
宫绫离开之后,君侯挥了挥手,立即有侍卫追了上去。那老者恭敬地起身,给君侯行了个大礼,“我代家主先谢过城主大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君侯点点头,也不多言,“客气。”
那老头离开之后,花莲才走了进去,见到她君侯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你没事儿就好。”
他带小止回来的时候,就听小止说了之后的事,说实话,君侯根本没有想过花莲能够活着回来。
花莲笑了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找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说。”原本,花莲并不打算告诉君侯。不过现在,他既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告诉他总比让他以后措手不及得好。
“什么事?”君侯见她脸色不对,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小止有妖魔血脉,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不错。”
“本来她是该换血的,只是她父亲死了,所以……所以,她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什么意思?”君侯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狰狞。
“就算有人帮她续命,恐怕她也只有百年可活,你如果放弃,现在还来得及。”如今小止父母双亡,没有人可以救她,就算再不甘心,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这些,小止都心知肚明。
“怪不得……怪不得她死都不肯跟我回来。”君侯跌坐回椅子上,面色惨淡,许久才抬头看向花莲,“不管她有多少时间,我绝对不会后悔。”
花莲看着君侯认真的眼神,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那好,我帮你劝她。”
琉璃堂的大门是敞开的,花莲走进去的时候,小止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见到她之后似乎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小莲,来了位客人……”
“什么客人?”花莲有些疑惑,在南溪山城里,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惹小止?
“就是……是你的熟人……”小止的手往里一指,花莲抬头,正好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从后厅走进来。
他还真是自便啊花莲咬牙切齿。心中的失落早就被满满的怒火取代,他可真行,竟然连妖族的聚居地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来,这是嫌自己命大了
殷漠靠在一旁的药柜上,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言语。
“你来这里干什么”花莲咬牙,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无家可归。”殷漠摊手。
“去你的无家可归,你给我出去”一时失去理智,花莲可没管抓到了什么,朝着殷漠就扔了过去。
小止第一次看见好友这么的失控,也被吓了一跳。眼看着花莲把椅子都给抡了起来,赶忙抱住她,“小莲,你冷静点,别,别扔椅子啊……”
“你放开,我今天要替天行道”花莲小脸被气得通红。她生气,不是因为他跟着自己,而是他竟敢进入南溪山城。这不是找死么,就算他修为高深,也是十分危险的。
“小止姑娘,别紧张。”殷漠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好像那椅子并不是朝他扔过来的一样,甚至还有心思安慰小止。
“呃,我不紧张。”该紧张的是你吧……小止瞥了眼殷漠,对殷漠充满好奇。
花莲的性子向来沉稳,她还从来没见过谁能让她变得这么的……有活力呢。看来殷漠与花莲,似乎有很深的交情。上一次他们见面,没有过多的交谈,小止却也觉察出了花莲对他的态度是与众不同的,不过这次,他们怎么一见面花莲就气成这样呢?
稳稳地接住茶杯,还有随后扔过来的杯盖,最后是一把椅子。殷漠把椅子放到一旁,自己坐了上去,顺便喝了口茶,好不惬意。
“谁让你进来的”花莲怒气冲冲地走到殷漠面前,见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按捺不住情绪。
殷漠抬头朝她笑,眼睛弯弯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小莲,别生气,没人会发现的。”他的声音很温柔,是自己的错觉么?一直沉迷于他的声音中,导致花莲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我才没生气。”花莲恶狠狠地瞪着他。
“哦,原来你没生气。”殷漠点头,这话从他口中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回大荒山。”
殷漠点头,“我知道,我决定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最近正巧无处可去,好歹我救过你的命,你收留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话说的可真是顺理成章啊……花莲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他们才刚吵过架,还没有和好,他怎么会这么的厚脸皮
总有些和尚在修炼金刚不坏之身的时候,先修炼的面部,所以殷漠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住了下来。这段日子南溪山城中,竟然还真没人来找他麻烦。殷漠甚至跟君侯在琉璃堂中见过两次,奇怪的是,这俩人竟然还能一起下棋聊天,差点没把花莲的下巴给吓掉了。
君侯没发现他是佛修?这根本不可能,他们两个的修为相当,就算殷漠想要隐藏,也没这么容易,况且,他根本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这俩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花莲怎么也弄不明白。而且,她还在跟殷漠生气,所以就算是十分好奇,她也没开口去问。
回来之后,花莲曾找小止谈了一夜,对于君侯做的那些事,小止都看在眼中,只是,她早已有了决定。花莲以为她担心君侯会中途变心,可后来才知道,小止想的根本不是那个。
她说,越是喜欢,就越是不想让他伤心。到现在她已经很清楚君侯对她的感情,所以她不想君侯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如果没有开始,或许,失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绝望。
小止的话,花莲一字不漏地跟君侯说了,听到这些话之后,君侯反倒是笑了,似乎想开了一样,没有再逼小止,只是跟以前一样偶尔来店里坐坐。
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花莲就算心急,也没办法掺和。
反倒是小止对她和殷漠的关系十分好奇,无论花莲怎么解释,她都不肯相信俩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就这样,殷漠在琉璃堂一住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中,花莲的修为终于恢复了,而且还突破到了妖帅中期。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可她总觉得还是有些慢。
毕竟,敌人的实力太过强大,就算她现在的修炼速度比旁人快了不知多少,她还是觉得不够。
对于花莲的急切,殷漠看在眼里。只是,每次他想要跟花莲说什么的时候,她都会有意识地躲开,导致俩人虽然天天见面,可就是没有一次能够好好说话的。
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殷漠心里清楚。他试图解释,他这辈子第一次想要给人解释自己的动机,奈何人家根本就不听,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要是别人……站在树下,看着窗内正在低头思索着什么的花莲,殷漠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是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来说,已经于别人不同了。
花莲坐在窗前,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上面记载的都是丹方,稀少且珍贵的丹方,平日里,她会很感兴趣地看下去,可是今日,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窗外那道视线,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到了,可她就是没抬头,想等他自己离开,结果过了两个多时辰,他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终于,还是花莲先沉不住气了,她扔下手中的笔记,站了起来,将身子转向窗外那里。殷漠见她终于看向自己,先是挑眉,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窗子被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果然,殷漠苦笑,可是他还是觉得,别扭起来的花莲,很可爱。
087一把火烧没了
就算关上窗户不去看他,可花莲就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这让她心里越发的不爽,最后她干脆一把推开窗户,双手叉腰站在窗前,瞪着目光依旧投向这边的殷漠,“看什么看,不准看”
殷漠不说话,只朝她笑,原本就知道他长得好看,这笑起来更是过分迷人,就连头顶的阳光似乎都灿烂了几分。
好在花莲定力不错,很快就从他的“美色”中恢复了过来,只是移开目光,不肯再跟他对视,整个人显得气势不足。
这年头,连和尚都能使美人计了,没天理
两人的对峙以花莲惨败告终,原本殷漠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想要解释一番,谁知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然后一阵滚滚热浪席卷了整个琉璃堂。
饶是殷漠反应快,他也只护住了后院而已,至于前面……一样望去,街道依旧宽阔,人来人往的,就是少了个琉璃堂。
一眨眼而已,琉璃堂就这么没了。
还好今天小止跟君侯出去,一直没有回来。不过,她回来之后,会不会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看着废墟中站着的俩人,花莲忍不住叹了口气。每次看见孔渊,她都想扯着脖子给他一刀算了,这次尤甚。
他没事儿跑过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带仇家过来,说起来,他这仇家长得还真是够娇小的,个子只到孔渊的胸前而已。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裙,上面用金线绣的一只凤凰,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那凤凰好似随时能够从里面飞出来一样。
那衣裳,至少是中品法器级别的。花莲沉吟了片刻,差不多知道这小姑娘什么来头了,除了孔渊不小心惹到的凤凰一族,恐怕没人会这么大手笔。
小姑娘似乎也没料到自己这一下子把整个屋子都给人家毁了,还没等孔渊有什么反应,自己先坐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不知情的还以为孔渊把人家给怎么了。
“我说……你别哭了好不好……”孔渊犹豫了一下,脚步往小姑娘那边挪了挪。
哭声不停,还有越来越响亮的趋势。
孔渊任命地叹了口气,干脆走了过去,蹲在小姑娘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被烧的那个是我,你哭什么?”
“呜呜呜,都怪你”小姑娘把孔渊的手给拍了下来,眼泪还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呜呜呜,都是你欺负我,反正都是你的错。”
“好好,都是我的错,别哭了,脸都哭肿了。”孔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扯着小姑娘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
“那,那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惹我生气,我的脸怎么会肿”说完小姑娘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眼神有些迷茫,好像没肿啊?
站在窗边看热闹的花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丫头还真是挺有趣的,不过,难得看到孔渊这么哄人,她也算是开了眼见。
听到笑声,孔渊回头朝花莲呲牙,把缩成球一样的小丫头从地上抱了起来,“行了,别哭了,你把人家给烧了,还是想想怎么恢复原状吧。”
“要不……我让阿爹搬一座宫殿过来行么?”小姑娘看见花莲之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花莲当即无言以对。
“没关系,回头再盖一间房子好了。”这一把火烧得也够彻底的,除了灰什么都不剩,好在回来之后,店里稍微罕见一点的丹药以及草药都被放在后院,不然小止回来真的会哭也说不定。
孔渊说,他是逃婚出来的,小凤舞说她也是逃婚出来的。俩人顺路?怎么可能。
对于强行留在这里的俩人,花莲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如果让孔雀皇还有凤凰一族知道,新娘新郎逃婚逃到了她这里,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直接气死。
不过,花莲倒是对这两族的效率表示惊叹,她跟孔渊分别也就几个月时间而已,这一眨眼的,他的婚事就这么被定了。她还以为孔渊会宁死不屈呢,结果也只是逃婚。
而且,根据孔渊的口述,之所以逃婚,他还是被自己这位小新娘给逼的,说不带着她逃婚就在新婚之夜烤孔雀吃。
小凤舞的修为不高,不过人家是火凤,生来就会喷火,把孔渊烤熟是不大可能,把他烤焦倒也不费什么力气。也不知道孔渊带她跑出来,是因为不满这婚事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他不说,花莲也没问。多两个人,这日子倒是热闹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天生相克,孔渊跟殷漠似乎也有点不对付。
倒是小凤舞,好像很喜欢呆在殷漠身边,这倒也难怪,毕竟凤凰一族算是神兽,就算血脉日益稀薄,如今也沦为妖兽,但体内却仍旧存在着上古血统,亲近仙佛也是正常的。
看着小凤舞天天缠着殷漠,孔渊的脸色越发难看,导致他看见殷漠那张脸,就想上去踩两脚,奈何修为没人家高,只能忍着。至于花莲,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基本上见她一面都难。
“喂,那和尚,赶紧过来帮忙。”孔渊蹲在刚刚搭上的房梁上,朝院子里站得跟木桩似的殷漠说话。
也不知道最近都怎么了,花莲闭门不出,这和尚就天天盯着大门看,要说他们俩没什么,他死都不信。问题是,一个和尚一个妖,有点什么才奇怪吧。
殷漠转头看了孔渊一眼,那森冷的目光让孔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差点没从上面栽下去。殷漠最近心情很差,就算是小凤舞都不肯再亲近他,孔渊也看出来了,这和尚最近气压很低,搞的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孔渊在上面蹲了半天,然后跳到了殷漠身边,“我说,你就是天天在这看着,那门也不会自己打开的。”
殷漠瞥了孔渊一眼,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惹小花花生气了?”
听见孔渊对花莲这独特的称呼,殷漠周围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我说和尚,你是不是看上小花花了?”见殷漠不回答,孔渊再接再厉地问。
嗷嗷,时间来不及,先两千好了
088入世
殷漠回头朝孔渊微笑,然后送了孔大少一拳,只见孔大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颗金光闪闪的星星消失了。
小凤舞吓得一溜烟跑出院子去找被一拳打飞的孔渊,留下殷漠依旧站在院子里发呆。
虽然给了孔渊一拳,但是他的话,却像是扎了根一样问进了殷漠的心里。他喜欢上了花莲?怎么可能
殷漠消失了,凭空消失。
等花莲走出来之后,只看见一个半成品的琉璃堂,还有左右脸明显不对称的孔渊,以及正在试图给孔渊疗伤却越发加重他那张脸肿胀程度的小凤舞。
她没问殷漠去了哪里,就当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孔渊虽然一脸好奇,犹豫又犹豫,还是没问,按照花莲那性格,如果她不想说,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了,她也不会说的。
好在,小止回来的时候,琉璃堂的重建已经差不多了。小止没有生气,就是被这金光闪闪的新式建筑给吓了一跳。
小凤舞坚持,新房子必须要闪闪发光,这大概是火凤一族的偏好,孔渊说不过她,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来。
“这个,不会太夸张么?”看着房顶那展翅欲飞的火凤雕像,小止有些为难地问花莲。也不知道那雕像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远远看去,好像真正的火凤一样,周围笼罩着一层火光,却没有半分热度。
“相信我,这个不是很夸张。”花莲拍了拍小止的肩膀,要不是她极力劝阻,小凤舞是准备在这里建立一座宫殿的。这样的程度,好歹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要是真弄个宫殿出来,那才精彩呢。
琉璃堂再度恢复以往有些嘈杂,却还算平静的日子,店里多了两个帮手,小止更多的时间都被留在城主府中。
隔两天,小止就会跑回来,然后再被君侯从琉璃堂光明正大的扛出去。对此,花莲表示有心无力,没办法,在南溪山城里做生意,总不能把城主给得罪了,牺牲小止一个,幸福大家也是有必要的。
君侯是个善于掠夺的男人,原本留给他的时间就不多,他果然如花莲想象的一样,没有按捺多久。
不过,看着小止眉眼中多了妩媚,心情越来越好,花莲倒也替她高兴。
他们天生为妖,从出生就开始修炼,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要修炼,为什么要活得那么久。没有多少妖是懂得感情的,就算后来慢慢拥有了感情,也会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渐渐淡忘。
凡人生老病死,不过区区几十年,却经历了他们无法体会到的各种感情,其实,他们才是值得羡慕的。
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算手段通神,与天地同寿,又能怎么样?她不懂,越发的不懂。
花莲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瓶颈。无论她怎么修炼,修为一直停在妖帅中期,再也没有任何进步。
或许,是她的心境出了问题。
坐在炼丹室中,花莲直直地盯着手中的丹炉,里面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玄级上品丹毒,现在对她来说,炼制没有半分困难。或许就像师傅说的那样,她天生就适合走这条路,能够始终保持不被丹毒的力量迷惑的丹毒师,才会走的更远。
突然手中的炉子停了下来,火红色的火焰陡然消失,炉盖冲天而起,一只翩跹的蝴蝶从丹炉中飞了出来。
花莲伸出手,那蝴蝶慢慢停在了她的手心里,化成一颗红色的丸药。这是她炼制的丹毒,醉红尘。
不算是一种十分具有攻击力的丹毒,顶多能够让人看见幻觉而已,看见自己最希望见到的幻觉。
正当她要把醉红尘收起来的时候,那红色的丸药突然从她手中消失了。再一抬头,突然看见眼前多出来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看见殷漠,让她有些惊讶,心跳不禁快了几拍。
“醉红尘?”那丸药在他手中再度化为蝴蝶,展翅欲飞,却无法动弹。
花莲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狼狈的出现,一脸的络腮胡,披头散发。原来,再好看的男人,长了一脸的胡子,也是一样无法让人接受的。
张嘴,那粒醉红尘落入了他的口中。因为境界的差距,所以这丹毒在殷漠身上产生的幻觉不会太长,不过几个呼吸而已。
就算这样,大概也够了。
她不知道殷漠看见了谁,只是在那很短的时间内,他的眼神变得……很温柔。那种,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温柔。
花莲偏过头,感觉嘴里有些苦涩,大概是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她该出去走走了。半年,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依旧腥风血雨。
“你怎么会在这里?”收起丹炉之后,花莲起身问道。
“我一直在这里。”殷漠看着花莲,黑眸中似乎有繁星在闪烁。
花莲顿了顿,推开炼丹室的石门,“那就继续呆着吧。”砰的一声,石门被关上,她走了。
“还在生气?”殷漠盯着紧闭的石门,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如果现在有人在这里,恐怕没人会觉得这是位高僧。
这次,殷漠凭空出现,轮到花莲失踪了。
她留下纸条,说是要回大荒山看看。可是半个月之后,孔渊从大荒山那边得到消息,花莲并没有回去。
结果,人就这么失踪了。
还好因为伤情抢夺因生果树那件事被传了出去,所以最近,玲珑宫被整个修真界施压,她根本没那个心思出来找花莲的麻烦。这也算让小止他们稍微放心,孔渊倒是并不太担心,花莲的运气是差了点,但是她自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花莲离开南溪山城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回一趟大荒山的,不过半途中,她从风别情手下的探子中得到关于玲珑宫的消息后,倒是改了主意。
她决定入世,既然修为无法提升,她心中又有了障,不妨回到尘世间走一遭,或许对她现在的情况有所缓和。
089再入金轮寺
别人入世,随随便便找个修士少的小城镇一呆,过个几十年,感受生死轮回也就算了。奈何花莲虽然有这想法,却总有人不想让她安稳。
她才刚找到落脚的地方,就有人找了上来。
“几位大师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她不知道这几个和尚是怎么找上来的,不过看这架势,似乎不像是来打架的。以自己这修为,恐怕挡不住对方一个指头。
为首的僧人,跟花莲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当然,也不知道那日,他有没有看见花莲。还有一个和尚,倒也是熟人,说起来,花莲还欠着那和尚的人情。
一个是那日与伤情在一起的灭天和尚,另一个则是曾经收留过她,让她平安渡过天劫的梵天和尚,这二人修为都与殷漠不相上下,就算她想跑,恐怕也没有一丝胜算。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梵天和尚这上来第一句话就让花莲有种吐血的冲动。
“大师,您不会也想渡我信佛吧?”对这位梵天和尚,花莲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是真正达到了平等之境的人。
这老和尚的心境,怕是整个金轮寺都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虽说如此,花莲也没有太过放松,毕竟,大家终究走的不是一条路。
“老衲不过是应师弟的请求,来保你这一路平安,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哈哈……”梵天和尚笑眯眯地说道。
倒是他旁边的灭天和尚脸色不怎么对劲,“师兄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梵天和尚口中的师弟,除了殷漠,不做第二人选。
“哎,师弟何必计较太多呢,想必佛祖他老人家是会原谅我这小小的谎言的。”
“……”花莲听着梵天和尚的话哭笑不得,他还真跟殷漠是师兄弟啊,还好佛祖他老人家够忙,不然肯定会被他们师兄弟俩给气出心脏病来。佛家八戒,这俩人还真是犯戒犯的一点都不含糊。
灭天脸色虽然阴沉,却也没说什么。这位大师兄,他惹不起梵天和尚修为没有他高,心境却是他们这一代中最高的。而且,还是个十足的疯子。
当年为了突破心境,他竟然引数千心魔入体,生死之间,让他突破了舍生忘死之境,被金轮寺中几位隐世大僧称为三千年内,最有可能飞升极乐之人。
而殷漠却被称为最不可能飞升之人,在金轮寺众僧人看来,他的心境不稳,虽然在修炼上最有潜力,却是迟早会毁在天劫之上。当然,总有人是有不同想法的。
“那么,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呢?”
“因生果树。”灭天和尚声音冷的像是要把人冻死一样。
花莲挑眉,怪不得伤情杀轮回殿弟子以及长老的事被人给揭发了,敢情是这位灭天和尚干的。当日他一副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今日,那因生果树却是落入了他的手中,还能反咬伤情一口,够狠
而且事后,恐怕伤情就算心有不服,也是无力回天的。毕竟,一个玲珑宫还是无法与金轮寺对着干的。
就算金轮寺得到因生果树这等宝贝,其他几大修真门派也不会再次联合起来逼宫,光是那轮回殿便不大可能这么做。
“师弟,你要多解释几句,你就说两个字,女施一旦没听懂怎么办。”梵天和尚叹了口气,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着灭天和尚。
花莲瞄了灭天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花莲可以肯定,这梵天和尚,就是过来给灭天和尚心里添堵的。虽然想起殷漠还是满心不爽,但是不得不说,他认识的人,倒都是很有意思。
他不亲自来,却让他师兄来,是还觉得自己在生他的气么?花莲想到这,嘴角牵动了一下,现在她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了,明明没有听过他任何解释,可就是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可她依旧不想见到殷漠,为什么呢?
灭天和尚吸了口气,再度开口,“施主,本寺主持希望您能走一趟,帮我们解了那因生果树上的毒。”
花莲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人家这话是给自己台阶下,答不答应都没什么意义,因为对方根本不准备放自己离开。
索性,她也没打算离开,金轮寺对她来说,并非什么人间炼狱,这么些个和尚,虽然对她不友善的很多,却总有几个熟人,她也算是安心。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那是殷漠的师门,心里就莫名地平静下来。
于是,花莲就这么跟一堆和尚走了。她离开的第二天,一个穿着黑衣的青年男子到了她住的院子里,找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人,阴沉着脸离开了。
回金轮寺的路上,花莲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寂寞,那梵天和尚,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还觉得很严肃,结果熟悉了之后,她发现这位高僧似乎很健谈。
“花施主在那小城住下,可是准备入世?”梵天和尚笑问。
花莲点头,入世对修士来说很正常,不过一般都是遭遇了瓶颈的修士才会这么做。
“施主在修炼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么?”他的话,让花莲愣了一下,他这意思,似乎是想要帮她,这么做,不会惹上麻烦么?
花莲疑惑地看了眼梵天,果然,灭天开口了,“师兄”这声音中,带了几分警告。
“佛曰普度众生,师弟啊,你这样心境怕是要止步不前了”
灭天再度被顶的哑口无言,干脆扭头,不去听俩人聊天。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修为无法提升而已。”
“恐怕是与心境有关了,施主身边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无法释怀的事吧。”
花莲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算是吧,有个人做了一件让我心里不舒服的事。”其实,她并不想说的,只是把话憋在心里的感觉不好,说出来,有人听反倒让她轻松了几分。
“这倒是好办,杀了那个让你心境止步的人。”梵天和尚笑眯眯地说道,花莲发现周围那些佛门弟子一起双手合十念起了阿弥陀佛。而前面开路的灭天和尚,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
花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有其他办法么?”她现在就想知道,金轮寺的和尚,都这么修炼的么?谁挡了自己的路,就杀了谁?这简直比魔修还魔修。
其实,以梵天现在的修为心境,就算杀再多的人,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任何魔障。他所谓的众生平等,是连牲畜都算上的。也就是说,在他眼里,人,牲畜都是平等的。
说起来,这世上,真正可怕的,应该是佛修才对。一旦他们佛道大成,他们心中的慈悲,与杀人的利刃同样可怕。
“施主可以与那人好好谈谈,或许可能结了你的心结。”
“要是谈了之后也没用呢?”她最无法释怀的就是,她想要问的问题,殷漠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这样……如果施主肯耗费几十年光阴修炼忘情之术,也是可以的。”
“忘情之术?”
梵天微笑,“这种术法乃是玲珑宫秘术,一旦修成,将不会对任何事物动情。”
“倒是很神奇,不过……”花莲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神不禁有些怪异,“可是我觉得,伤情似乎……”
“施主慧眼,伤情宫主那忘情之术没有修成便被破了。”
“破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梵天微笑,不肯再跟花莲说这个话题了。可花莲却隐约觉得,这件事,怕是与殷漠脱了不干系。
去过一次金轮寺,所以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多紧张。
接待她的,还是殷漠的师侄天沦,这天沦倒还记得花莲欠她一盘棋没下,要不是灭天阴着脸站在一边,估计花莲早就被天沦给带走了。
原本她以为来了金轮寺,印天主持会立即让她解除因生果树上的毒,结果她只是被安排住了下来,印天主持暂时没有见她的意思。
她的住处,依旧是在火行峰上。花莲对这次的安排,有些不解。殷漠不在,为什么她要住在这里?
“师兄,这一路上麻烦你了。”金轮寺大殿上,除了梵天和尚别无他人,这声音也不知从何处传出来的。
“主持师弟特地把人给带过来,也不怕小师弟生气。”
“怕,怎么不怕,哎,我这主持当得容易么,想请他回来,还得施展美人计。”那声音有几分愤慨。
“此女与师弟之间的牵绊越来越深,为了师弟着想……哎……”梵天和尚的话没说完,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和尚我又多嘴了。”
“为了她,我金轮寺可是彻底把玲珑宫给得罪了,这件事,还是交给他亲自处理吧。”印天的声音响起。
“那玲珑宫的气数已尽,百年之内必有大劫,如若无法度过,必将从此消失。”梵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不过这次,他说话的时候,口中却是吐出了一个个金字。
“师兄可算出玲珑宫的劫数从何而来?”
“不曾算出,这也是奇怪的地方,每次到这里,天机都会被遮住。”
090我怕什么
她被软禁了。
在金轮寺住了近三个月,花莲终于有了这层觉悟。不过,这被软禁的滋味还算不错,都有一个不知名的漂亮的和尚来跟她聊天,有修为到了化神期的高僧与她论道,还有天沦陪她下棋。花莲觉得,这日子其实还是不错的。不过,要是他们的脑袋不这么闪闪发光,或许她的心情会更舒畅一点。
一早,金轮寺上空佛光四射,五行峰之间梵音穿行而过,让烦躁的心情也能慢慢的平静下来,这是金轮寺的和尚做早课的时间。
而花莲却刚刚睁开眼。
来到这里之后,花莲便不再修炼,反正就算是修炼也没有任何进展,她的日子过的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开心了出去逛逛,不开心了关上门谁都不见。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金轮寺的和尚虽然见到她之后,依旧一脸警惕,却不再开口盘问她的来历,除了后山禁地与礼佛大殿之外,整个金轮寺,她竟然哪里都可以进去。
光是一个梵天和尚,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她在这里横行无阻?很显然,这其中,必定有另一个人的意思在其中。那个人,至今也没有找上她,让她一度怀疑,他们带自己来这里的动机。
躺在柔软的,散发着淡淡檀香的被子里,花莲脸上带着满足。又眯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她才掀开被子,被子下,那玲珑有致的身子上只裹着一层红色的薄纱。
薄纱掀起一角,隐约可见她纤细的腰肢,以及腰上那朵血色莲花。此时,那莲花上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不过花莲并没有察觉到。
花莲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那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她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同样一脸错愕的殷漠。
“你……怎么在这?”
“哼。”花莲转身,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她才不管这是谁的地盘呢,反正她住下了,就是她的
被人关在门外的殷漠揉了揉鼻子,又生气了,哎……
或许……他该跟孔渊请教一下,不过,想起孔渊这段日子跟他说的那些个馊主意,还是算了吧。
此时,远在南溪山城的孔大少正包裹的跟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可怜的孔大少一直以为,和尚都是慈悲为怀的,可惜这次被他碰上了一个只对自己慈悲的和尚。所以,说错话,落到这么个下场,也是难免的。
瞥了眼手腕上散冒着红光的佛珠,殷漠收回手,转身朝着礼佛殿走去。
大殿上,数千僧人整齐地坐在蒲团上,一手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他们脑后,散发着一道道佛光,越是坐在前面的僧人,脑后的佛光就越明显。
殷漠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打乱这些人的诵经声,只有坐在最前面面对着众僧人的梵天和尚睁开了眼。
“阿弥陀佛,师弟,你总算回来了。”
殷漠扫了眼身边的那些僧人,没吭声,转身走了出去。梵天和尚笑了笑,也跟了出去。一旁的灰衣僧人赶忙站了起来,“师傅……”
看来师叔的心情不太美丽,这时候跟他出去,简直就是一种自虐的行为。自己的师傅,修为可不敌师叔。而是师叔生气的时候,可是连法王都敢去单挑的,当然,结果一定是师叔被揍的“骨质酥松”。
毕竟,金轮寺一共有三十六位法王,那些法王们最喜欢一群人挑一个人……
“没关系,先做早课吧。”梵天和尚摆摆手,自己这位师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生气,心里嘛,可未必如面上一般。
“师兄怎么回来了?”两人站在大殿前,那些扫地僧人飞快退到百米之外,有些干脆拎着扫帚走人。
“师弟不也回来了么。”梵天和尚笑眯眯地说道,上下打量着殷漠,越看越是心惊,自己这位师弟,心中很显然有了魔障,不然也不会刚一会去,就来找自己。平日,他可不会这么冲动,只是……为什么他的修为还略有精进呢?
似乎,从一开始,师弟就是与常人不同的。这一点,梵天和尚早就察觉到了。金轮寺的僧人,并不一定要遵守佛家八戒,不过,一般不会有人特地破戒,因为佛修最重要的还是修心,心如明镜台,说得容易,却并不好做到。
持戒,乃是修心的一种最简单的方法。
刚开始,他们一干师兄弟,全部持戒,除了殷漠。说起来,这寺庙里,怕是没有多少人不嫉妒这位师弟的天资,明明不见他多努力,修为却永远不落人后。
“主持呢?”
“主持不是在闭关么。”
“闭关,到我的火行峰上闭关”殷漠冷笑,要不是印天跑得快,他也不会找上梵天和尚了。
“师弟有所不知,主持,是与花施主讨论佛法去了。”
“是么。”殷漠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双眼闭了起来,再睁开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半分情绪流露。
“师兄,打扰了。”殷漠拱手,脸上挂着微笑,好似刚刚那言语犀利之人并不是他一样。
“恐怕……主持师弟是需要换一个闭关的地方了。”梵天喃喃自语道,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殷漠回到了火行峰,而且直接闯进了花莲的卧室,面带微笑地坐在她面前,花莲被他笑的全身发毛,直接跳了起来,绕着他往外走。
“施主怕了?”
殷漠的话成功的让花莲停下脚步,她站在门边,转头,“我怕什么?”她不喜欢殷漠用这种语气说话。
“既然不怕,施主何必要躲开。”
“我不想见到你,不行么”
“既然不想见贫僧,何必住在这里呢,施主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不是么。”殷漠的话,一针见血,让花莲的脸色微变。
的确,殷漠说的很对,可她最后还是选择呆在了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依贫僧看……”
“师叔,玲珑宫宫主来访,主持有请。”殷漠剩下的半句话还没说完,天沦的声音突然从山峰下传了上来。
砰门被摔上,人走了。
091他得负责
这个时候伤情来金轮寺,这其中的意思倒是很值得人深思。如今玲珑宫处境艰难,这一切可是跟金轮寺脱不了干系。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些事与花莲没有多少关系。对付伤情的机会只有一个,既然她逃了,那么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眼下,她还是顾着自身比较好。
开始,花莲以为只有玲珑宫的人来了金轮寺,走出火行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天沦,他告诉花莲,来的人不止是伤情,正道各大派都派人来金轮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以天沦在金轮寺中的地位,竟然也没有资格进去旁听。至于他传话的时候,为什么会只提起伤情……这个大概需要去问主持。
知道不是特地来找殷漠的,花莲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天沦离开之后,花莲在火行峰下站了一会儿,绕过这座山峰,朝着五行峰后走去。那后面是一座大山,山中有不少灵兽,她平日总喜欢去那里呆着。
花莲沿着崎岖的山路一直往里走,沿途随处可见自然生长的灵药,不少灵药甚至已经长了千年之久,也没人来采摘。那巴掌大小的人参化成一个小小的胖胖的童子躲在树后,见到花莲之后,尖叫着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偷看。
小路两旁许多灵兽在嬉戏,大概是她常来的原因,不少灵兽似乎都认识她,一只巴掌大全身金黄的小猴见她过来之后直接朝她跳了过来。
花莲伸手将那小猴给接住,它在花莲的手掌上手舞足蹈,跟这小猴儿玩了一会儿,它才在父母的召唤声中不舍的离开。
站在山林中,似乎很容易就让心情平静了下来。不过这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这一点花莲倒是并不知道。
“这位女施主很面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突然,花莲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她猛然转身,看见一个干瘦的老和尚正站在身后。
这和尚与她所见的那些金轮寺僧人穿着并不相同,这让花莲心里生出几分警惕,她以前从来没有在这山林中见过任何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从远处来,见过这位大师。”这老和尚虽然看起来对她没有敌意,不过花莲也没敢放松下来。
那老和尚点了点头,眼中突然爆射出两道金光,金光罩在花莲身上并未让她觉得有丝毫不适,反而带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之后金光收敛,他才微微叹了口气,“生而为妖,可惜,可惜了。”
“大师觉得当妖有可惜了?”花莲心中的警惕越发严重,刚刚只是被这和尚看了一眼,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样。
“当妖没什么不好,只是莲本该是佛家圣物,你若转而修佛,说不定可以修成正果。”果然,这老和尚看透了她的真身。
能够一眼看透她真身的,除了眼前这人,就只有那条冰龙。花莲只知道,那冰龙的修为,绝对高于化神期,所以这老和尚怕是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高僧了。只是,这老和尚到底要干什么呢?
“大师又怎么能确定,我选的道,不如佛道呢。”
那老和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听着花莲的话,连眉头都没有抬过,“你选的道,是邪道,将来必定会将你推入死劫。施主,听老衲一言,回头是岸。”
花莲笑笑,没有再去看那老僧,“这天地之中,我只信自己。”她的声音不高,却一直回荡不散,听了她的话老僧叹了口气,渐渐消失在了花莲面前。
两人的对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是那和尚说的每句话,都让花莲心神动荡,那老和尚说回头是岸的时候,她体内气血上涌,差一点就没压制住。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要是自己当时没有控制住的话,这修炼出来的一身妖力,怕是会付诸东流。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来干什么?花莲脑海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无法想明白。
金轮寺底万丈之下,那里岩浆喷涌,四周温度高的惊人,而那岩浆之中浮着一个土黄色的老旧蒲团,一个干瘦的老僧端坐在上面。
他身体周围有三十六条黑色锁链,那些锁链皆是由佛经颂成,这等手段,乃是金轮寺三十六位法王独有,就算是仙人被封住,也是难以逃脱。
此时,那老僧面前飘着一道虚影,那虚影对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僧十分恭敬,“印天见过师伯。”
若是花莲在此,定然会发现,这老和尚与她刚刚见到的人一模一样。他就是被封在烈火地狱中七百多年的金轮寺高僧,觉慧,也是殷漠在金轮寺中真正的师傅。
“印天啊,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事么?”
“是,魔道至尊三日之前出世,如今魔道三殿二门已经全数归顺,弟子担心,他会引起修真界大乱。”印天的神色带了几分担忧,那魔道至尊当年造了无数杀孽,若不是后来认识了师伯,也不会沉寂下来。
可惜,因为正邪不两立,而那些正道宗派又联手施压,他们金轮寺不得不把觉慧封印起来,一直到现在。
在他师伯被封印之后,据说那魔道至尊也被人给封印了起来,不过到底是谁动的手,就不得而知了,想不到,他竟然再次出世了。
“此乃天意,老衲也无可奈何。”觉慧摇了摇头,。
“师伯……”
“天意不可违,你还年轻,以后就会懂了。”
“是。”印天和尚叹了口气,虚影慢慢自空中消失。
觉慧睁开眼,看着四周火红色的岩浆,感受着那让人无法承受的炽热,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
魔道至尊,那个人没有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只为了杀戮而活。他也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觉慧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与一个双手沾满了血的魔修成为朋友,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冒着危险,从正道那些人的围攻之下救走了他。
如果不是这样,他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不过,他倒是没有后悔过,可惜,这一次,他无法再与旧友相见了。
“涅天,你来了。”觉慧突然开口。
“师傅。”殷漠凭空出现,他屁股下也是一个蒲团,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我去见过她,她的信念很坚定。”
殷漠低头看着手中血色的佛珠,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果师傅想,再坚定的信念也是没用的。”
觉慧笑着摇了摇头,“为师可以,你一样可以。”舍近求远,向来不是自己这个徒弟的风格,这件事明明不需要他亲自去的。
殷漠沉默了下来,如果他一开始狠下心,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如今,眼看着她走的路距离自己期望的那条越来越远,他却硬不下心肠强迫她。
或许,是不想看见她疏离又冷漠的眼神吧,如果他那么做了,以花莲的性格,怕是不会再原谅她。她的脾气,可真是不怎么好。所以,他开始犹豫,无法下定决心。
“涅天,有些事就算你改变了,最终还是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那女施主心中意念很强烈,凭我之力,的确可以硬改天道,可你确定她能抗过去么?”
殷漠与觉慧对花莲所说的,转而修佛,并不是那种形式上的信了佛就可以。妖族本身便与佛道不容,就算是后世封神,也鲜少有妖族与佛家扯上关系,少有的几个,也是有天地造化之力掺杂其中。
如果硬要改了花莲的路,她必定会受到天劫,要是一心向佛,或许还有机会,奈何,花莲根本不想走这条路,渡天劫的时候,丝毫没有胜算。
“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涅天,你与那女施主,可是有什么渊源?”
殷漠顿了一下,嘴角牵出一丝苦笑,“原本是没有的,可是现在有了。”原本只是为了弥补自己所造成的过失,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动心了。
一开始,殷漠根本不敢相信,这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他修佛,而且早已不可能受到外界任何事的诱惑,就算破戒,对他来说也无法造成影响。这些事,都无法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偏偏,花莲成功的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或许,从最初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羁绊就开始了。
殷漠手心里,那串血红色的佛珠慢慢的变化着,最后竟然变成了花瓣,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那是缩小之后的莲花瓣,不多不少,正好九朵。
“这是……”见到殷漠手中佛珠的变化,觉慧面色一变。那花瓣中,散发着一股与花莲十分相近的气息。
“师傅可听说过孽火红莲?”殷漠收回手,那花瓣再度变回原本的模样。
“不曾。”觉慧摇头。
是啊,本来就不属于这世上的,要不是他,也就不会有这之后发生的一切。所以,他得对她负责,对吧
管家很忙——爱国爱家爱小姐,防火防盗防管家。
尽管一直呆在金轮寺内,但因为最近来拜访印天主持的人实在太多,就算花莲不是刻意去了解,也从那些僧人口中得知了外面的消息。
魔尊天意带着魔门各派以横扫之势踏平了中州以西的所有的正道修真门派,因为他们的动手速度实在是太快,再加上没有防备,战事基本呈一面倒状况。
魔修那边基本没有损失,倒是正道这里,在中州以西的势力算是彻底垮台。难得,妖族没有在这个时候伸手抢地盘。
三位妖皇共同发表的声明,此次正魔之战,妖族保持绝对中立。这个态度多多少少让另外两方也放下了心,却还是有点不甘。
毕竟,妖族的势力不小,要是能够倒向一边,基本上大局就可以定了,偏偏,他们似乎有心做渔翁。
在大势之下,玲珑宫与轮回殿发生的那点小摩擦,很快便没有人再注意了。伤情再度成为那高高在上的仙子,统领无数正道修士,掌控一方战局。
中州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风水宝地,但这里却住着人间帝王,乃是大势之地。轮回殿,广寒殿,清霄殿三大正道势力,十六名化神后期长老借助龙气在中州布下了防御大阵,坐镇阵眼处的是具有九龙身的齐寒。
这个人花莲倒是记得,她还记得齐寒有个妹妹叫齐淙儿,当时也算是救过她的命。如今回想在齐淙儿家住的那段时间,总觉得已经很久远了。大概也是她这些年经历的风浪太多了点,明明还不到十年,她却觉得已经过了百年一般。
如今,中州以东由正道修士把手,以西全都是魔修,两方势力在中州这里开辟了一个战场,而各方首领也算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虽说战事一起,对修为偏低的修士来说,活下去很难,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这场正魔大战中,无数后起之秀崛起,其中不乏有天赋堪比妖族孔渊的年轻一代,听说,还有比孔渊更强更年轻的修士。
齐寒,也是其中一个。
如今的齐寒,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后期,以他现在三十不到的年龄,修为到了这种地步,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没办法,为了让他支撑那防御阵法,那些个化神修士替他寻找天地龙气,助他修炼成九龙身,那九龙身虽说只是小成,却已经是无坚不摧。甚至连天宫的宫主都说过,齐寒乃是出窍之下第一人。
花莲依旧呆在金轮寺,不过现在金轮寺来来往往的外界修士很多,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太突兀,再加上身上带着梵天和尚送的掩盖妖气的法宝,也没有多少人看得出来花莲是妖。
花莲也是在殷漠回来之后才知道,那个没事儿天天来火行峰上跟他聊天的漂亮和尚竟然就是金轮寺的主持印天。
这多少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还以为印天应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僧呢。
印天在正魔大战开始之后,将因生果树交给她,并答应花莲,如果她能够将其中毒素驱除,便将她平安送回南溪山城,并允诺送她三颗毁云珠。
毁云珠是金轮寺独有的宝贝,而且只有渡过三次以上天劫的高僧才能够炼制出来,就连主持印天手上,也只有两颗而已。
这种东西,也算是一次性的杀伤性武器,据说能够秒杀化神期修士,在不注意的时候,甚至可以重创渡劫期修士。当然,这些都是据说,具体效果如何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活着从毁云珠下活过来。花莲也只能够确认一点,死在毁云珠下的魔帝绝对是超过十位数的。
对方怎么说也是修真界泰斗般的存在,也没有必要骗她。虽然她觉得把君侯的东西白白送给金轮寺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因生果树落到金轮寺中,恐怕君侯也没有什么机会取回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送个机会给她比较好。她是个很现实的人,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说什么义气,都是愚蠢的。而且当初君侯同意她那个计划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做好了放弃因生果树的准备。
虽然花莲算是被绑架过来的,不过她的待遇可是贵宾级别的,她从金轮寺这里拿走的好处虽然抵不上那棵因生果树,但对她来说也是足够了。
而且就算是正道第一寺,也没有人会炼制丹毒,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弃若敝屣的千年以上的伴生草药在花莲眼中简直就是绝世珍宝。
只可惜,她如今的修为还是太低,炼出来的丹毒也只能勉强对付出窍中期的修士而已,不过这好歹也算是一种保命手段。
如今世道大乱,能够活下来才是主要目的,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妖族所谓的中立,谁又知道会持续多久呢,花莲并不觉得那三位妖皇的话多么的可靠。
当初对因生果树种下丹毒的时候,花莲也是再三考虑过的,她总不能为了救人,就这么毁了一株天地奇珍。也正是因为当初的深思熟虑,所以如今,她才能够十分轻松的解决掉手中的麻烦。
花莲整日呆炼丹室中,看着因生果树慢慢恢复正常,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这树好歹也算是灵物,天天与她呆在一起,花莲自然受到不少好处。
就算心境依旧无法提升,修炼对她来说还是没有什么用处,可她的修为境界却是硬生生的提了一层上来。
内视之后发现自己内丹上,出现第二层莲瓣已经开始绽开的时候,她自己都不舍得把因生果树送出去了。也怪不得连金轮寺都觊觎这宝贝,这样都能提升修为,要是自己抱着这因生果树呆个数百上千年,搞不好出来就能当上妖皇了。
当然,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她也就是想想而已。天地奇珍,能够拿到的人,不光是修为要高,运气也要足够好才行,不然,就是给他人做嫁衣。
花莲不认为自己运气够好,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实力能够得到这因生果树,所以,还是乖乖的送出去比较好,她宁愿老老实实窝在南溪山城中炼丹卖药。
花莲花费很少的时间去管因生果树,大部分时间都是用金轮寺提供的千年以上的草药炼制各种丹药,丹毒。
也不知道这些稀罕的草药到底被她糟蹋了多少,反正只要她开口,灵草永远是源源不断的提供。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金轮寺还真是财大气粗。
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她还无法炼制出地级下品的丹药,她也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手中丹炉一收,一黑一白两粒丹药老老实实地躺在她的手心里,药名轮回,取生死轮回之意。这两粒丹药,算是她迄今为止能够达到的巅峰了。
一个是丹药,一个是丹毒,都是地级下品,但是药性却是堪比地级中品。不得不说,她手中的孽火是一大助力。
当然,为了炼制这两粒丹药,她在这小小的炼丹室中,呆了至少百日,毁在她手里的千年以上的草药,早就不计其数。要不是她师傅送的这丹炉足够结实,恐怕她的小命都会被赔上。
刚开始天沦给她送草药的时候还是微笑的,到了后来,脸都是黑色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不是,她总得收点额外的好处吧,毕竟这手段,除了她师傅之外,也就只有她会了。
看了眼摆在角落里的因生果树,花莲微微翘了翘嘴角,这个时间不长不短,现在把因生果树拿出去,也不会太让人起疑。
“……总算出来了。”守在炼丹室外,给花莲当了一百五十多天门神的天沦终于舒了口气,他可算不用看管理灵药峰那位师叔可怕的眼神了。要是花莲再不出来,恐怕那位师叔会活活把他剐了。
花莲这些天浪费的草药估个价,足够买下来两三个中型的修真门派了。不过,要是那位高僧看见花莲手中的两粒成品丹药,估计就不会那么气愤了。
当然,那两粒丹药,除了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只要把完好无损的因生果树拿出去,这就够了。
看着花莲拿着因生果树出来,天沦也不敢怠慢,直接带着她去了主持接待贵客的礼佛殿。礼佛殿中,除了印天之外,还有几名与他同辈的高僧,殷漠自然也在其中。几人之前不知道在谈什么,看起来,气氛有点不对劲。
天沦带着花莲走进来的时候,几人同时抬头,看向花莲的目光也是各不相同。不过最后,他们的目光全部留在了花莲手上的那因生果树上。
“施主可是将这因生果树上的毒素清除干净了?”相比于其他人,印天就显得冷静多了。
花莲微笑着点点头,往因生果树中注入一道妖力,顿时,整个大殿中,七色光芒交相辉映,因生果那清冷的香味慢慢扩散开来。
这几个和尚可比伤情懂得多了,他们自然能够分辨得出这因生果树是否完好无损,看印天的表情,他应该是很满意。
“这是答应施主的毁云珠。”跟大户人家做生意就是好,永远不必担心他们欠账。花莲收了毁云珠之后,毫不留恋地将因生果树送了出去。
见花莲交出了因生果树,一直阴着一张脸的灭天和尚突然将目光放到了花莲身上,感觉到那股视线,花莲心中一个哆嗦,一股危机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她突然有些后悔,就这么把因生果树给交了出去,不过,就算是不交出去,他们要对付自己,恐怕也很容易吧。只是不知道,灭天和尚这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灭天师兄对刚刚主持说的话,有什么其他想法么?”殷漠双手环胸站在灭天不远处,嘴角带着一抹笑,说话的声音也懒洋洋的。
“我的确有不同的意见,师弟想听听么?”灭天和尚冷冷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殷漠抬头,脸上依旧挂着淡笑。
“魔尊点名要的人,如今就在我金轮寺内,师弟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么。”说罢,灭天和尚冰冷的目光再度扫过花莲。
听到他的话,花莲错愕至极,魔尊点名要的人,是指自己?她什么时候跟魔尊牵扯上了?
“所以,师兄准备怎么做呢?”殷漠不紧不慢地问。
“在没有弄清楚她与魔尊的关系之前,不能放她离开。”
原来,是想要反悔。花莲笑了笑,看向灭天和尚,她倒是觉得,这和尚更想杀了自己以绝后患。
“灭天师弟这主意倒是不错,这位女施主呆在这里倒也安全。”灭天和尚的话说完,立即有人附和。花莲看过去,发现除了殷漠与梵天和尚还有主持印天没有表示之外,其余高僧都同意了灭天的建议。
在这个地方,花莲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说,就算说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她只是担心,一旦妖族参战的话,倒想正道这边还好,一旦倒想魔修那边,她的小命,恐怕是保不住了。
就是明白,妖族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所以花莲才急着回去,毕竟呆在自己的地盘上,她的安全也能够有点保障。
“主持的意思呢?”殷漠还在笑,但是这笑容已经渗着冷意,他抬头看向印天,眼中闪过一道金光,快的让人以为是幻觉。
印天看见殷漠的表情之后脸色变了一下,不过他仍旧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贫僧事先已经与花施主有过约定,自然不能毁约。”
如果不是见到了殷漠的变化,恐怕他也会不顾花莲的意愿,强行将她留下来。毕竟当日可是魔尊亲自出面,要他把花莲给交出来,看得出来,这魔尊对花莲极为重视。
花莲在金轮寺的事,已经算不上是秘密了。如果他就这么把人送回去,麻烦绝对不会少。但是……
看了眼自己那位师伯,印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宁愿去面对那一堆麻烦,也不想见到这位发火,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送这位施主回去吧。”见自己的意见没有被采纳,灭天竟然主动要求送花莲回南溪山城。
花莲实在很怀疑,等到那时候,她到了南溪山城之后,是不是还能够喘气。
“花施主的意思呢?”印天也不直接下结论,而是问花莲。
花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不劳灭天大师费心,我想还是换个人比较好。”
“花施主是不信任贫僧,你以为,贫僧会暗害于你不成”灭天冷声道。
花莲笑了笑,“灭天大师言重了,花莲只是无法把自己的命交到不熟悉的人手中。”至于灭天敢不敢杀她,谁能说得准呢。这金轮寺的和尚,所修炼的佛道都是不同的,她怎么看都觉得,那灭天和尚修的是杀生佛道。如果真是如此,无论她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送她回去吧。”终于,殷漠开口了。
“涅天师弟,别忘了你还有重任在身。”灭天冷笑着提醒道。
“灭天师兄管好自己就行,走吧。”殷漠大概是没什么兴趣跟他说下去,走到花莲身边,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看见殷漠的举动,憋了一口闷气的灭天和尚终于没忍住,在殷漠一脚即将迈出大殿的时候,他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弟最好不要步上师伯祖的后尘,我并不想亲手将你送入烈火地狱。”这话,说的可真是挺为殷漠着想的,不过说到底还是在警告殷漠。
平日里,殷漠只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就走了,可是今日,他并没有离开。
殷漠松开花莲的手,转过身,薄唇上扬,满脸微笑,但是那双眼睛,却完全变成了金色。灭天与他对视一眼,心头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见殷漠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一只手卡在了他的颈子上,指尖完全掐入肉中,混杂着淡金色的血液沿着修长漂亮的手指慢慢滴了下来。
灭天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他根本动都动不了。明明殷漠与他修为相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无论如何,灭天都想不明白。
“灭天,话一定不能乱说,否则,容易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殷漠微笑道,五指却在慢慢收拢。
眼见灭天的脸越来越红,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他们不是不想,而是同样无法动弹。
“师伯……算了吧……”印天叹了口气,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叫殷漠师伯。
“师伯?”听到主持这称呼,那几位高僧的脸色顿时一变,惊疑不定地看向殷漠。他们可不认为,主持是一时口误。
“灭天师兄,还不给师伯道歉认错。”
灭天张了张嘴,根本无法说话。现在他也是心里发苦,殷漠是真的想杀了他,灭天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如果知道这句话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他宁愿去修炼闭口禅了,这是何苦来着。
为了防止他成为修真界中,第一个被掐死的化神期高僧,印天无奈地挥了下袖子,可惜,那股力道半途就被殷漠给化解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印天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他并没有真的想让殷漠放人。
而且,一旦把殷漠惹火了,到时候真的会出人命也说不定。
“师伯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就是杀了灭天师兄,又能如何呢。”作为主持,在这个时候,他还得圆场。
“花莲一直呆在金轮寺,懂么。”殷漠扫过大殿中其他几人,金色的眼瞳中没有半分情感。那纯净的让人心悸的佛光,只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那几名高僧赶忙点头,之后,殷漠才将目光移到灭天身上,“我知道,你一定不懂,所以……”
“涅天,不要妄造杀孽。”突然,一道虚影出现在大殿上。听到这声音,花莲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那日在山林中见过的老僧。
这老僧看见花莲后朝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那几个定在原地不动的和尚虚空一指,他们能够活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给那老僧磕头,异口同声道,“见过师伯祖。”
就连一旁的梵天和尚与印天也跪在地上,恭敬至极。
见觉慧来了,殷漠终于收了手,朝那老僧点了点头,“师傅。”
“咳咳咳,师,师伯,祖。”这是七百年间,灭天第一次见到被关在烈火地狱中的觉慧。关于这位师伯祖的事,他听过许多。不过七百年前,他也只是刚刚到出窍后期而已,还没有资格面见这位老祖宗,故而并未见过他真正的厉害之处。
至于后来,觉慧被关押之后,他也就渐渐觉得,这位师伯祖并没有什么值得钦佩的地方,不过是与一代魔尊交好罢了,而且说起来,这也算不上是多光荣的事。要不是因为他,金轮寺也不会落人口实了。
故而灭天并未如其他人那般跪在地上,只是微微点头行礼而已。
“师伯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烈火地狱中应该是有封印的吧。”按理说,觉慧是绝对不可能分身出现在这里的,因为烈火地狱中有很厉害的封印。在这方面灭天倒是尽职尽责,还没忘了自己掌管的是金轮寺的寺规。
觉慧笑笑,“不久前刚刚渡过六道天劫,那封印,倒是该加固了。”也就是说,他又突破了,而且修为在这整个寺内,算得上是最高的,那封印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的实话实说,让灭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加固,用什么去加固,当年三十六法王将觉慧封印,如今他们要是出现在觉慧面前,估计一巴掌一个都给扇飞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涅天,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是,师傅。”
“花施主的事,到此为止,既然答应了要送她离开,就一定要做到,涅天,你就送她回去吧。印天,就按你师伯说的那样,不要把花施主离开的消息传出去。”
“是,师伯祖。”印天赶忙答应了下来。
“师伯祖,这不符合寺规。”灭天再度开口。
今天写晚了,估计停电之前第三更是发不上去了,明早发吧。
灭天开口之后,大殿中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觉慧笑着看了眼灭天,竟然点头,“的确是不符合寺规。”
“此事非同小可,还希望师伯祖不要参与其中。”灭天见觉慧松口,更是得寸进尺,印天在一旁听的直摇头。
他一早就知道灭天这人死心眼,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他不会真的以为,师伯祖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吧。
“哎,人老了,就是有些冲动,既然如此,这件事,我就不掺和了。”说完,觉慧和尚化出的那道虚影慢慢消散了。
花莲站在门口,脑中各种念头不断闪现,这老和尚是殷漠的师傅,他的修为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属于顶尖的存在,那么,他当日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今日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灭天,从今天起,你就去驻守塔林吧,你手中的事,都交给梵天就行了。”
“主持这是何意?”灭天一听这话,脸色大变。
印天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你对我的话有意见,我会让法王亲自来执行。”
为什么?因为金轮寺也要变天了,被关押了七百年的觉慧,要出来了。
花莲对于灭天和尚的下场并没有多关心,就算是佛门,一样是会有派别之争的。怪只怪当初,灭天师祖那一脉只是封印了觉慧和尚,而不是杀了他。在此次劫数下,他能够帮金轮寺挡住这大劫,作为主持,印天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殷漠带走花莲的消息并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中,当日在场的高僧全数闭关不见客,就连火行峰,也在殷漠离开之后封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花莲还在金轮寺,故而,每日因为花莲来拜见印天的人很多,可惜,他们没有一个能够见到花莲。
此时,在崎岖的山路上,一男一女正一前一后的走着。这路原本就窄,偏偏殷漠走得还慢,花莲也只能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心中却有些无奈。
以俩人现在的速度,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回到南溪山城。
“你准备要在路上走几年才送我回去。”又是一个多时辰,花莲回头,还能看见刚刚走过的那山头,终于,她停下脚步,感觉全身的火气都在往外冒。
殷漠停下脚步,一抹笑意在眼中一闪而过,然后转身,“我在等你开口问我。”
自从离开金轮寺,花莲就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其实,在寺里的时候,她也拒绝与他说话,这模样,倒是像小孩子闹脾气。
本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谁知道,她气性比较大,无奈之下,殷漠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要回去”花莲像个赌气的孩子,站在殷漠对面,眼睛睁得大大的,唇瓣抿起,那模样很可爱。
“我们不是正在往那边走么。”殷漠轻笑,虽然这样稍嫌恶劣,但是他喜欢花莲生气的模样。
“我们可以用飞的”
殷漠抬头看了眼天空,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不安全,一旦被魔修发现,说不定你还会被我连累。”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傻子都知道这是骗人的。
“不会有人发现”如今魔修正在京城那里打得不亦乐乎,谁会在这种地方乱晃,况且,以殷漠的修为,他会怕被人盯上么,简直是荒谬
而且表面上看来,他的确只是化神期的修为而已,但是,能够一招就把灭天差点掐死,那是化神期的修士可以做到的事么
花莲又不是瞎子,她早就在心中怀疑过殷漠的修为。再加上上次,她被狐皇从正道修士手下救出送回南溪山城之后,母亲给她来信,信上说,是她的一个朋友来地狐族找人,这才让胡蕴知道了花莲的处境。
她能有什么朋友,敢只身进入地狐族,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想来想去,除了殷漠,她竟然想不出第二个人。
连狐皇都瞒了过去,天知道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这可说不定,我辈修道不易,还是万事小心为好。”殷漠笑吟吟地说道。
“你想要带我一路走回林州?”花莲咬牙问道。
“这是最安全的办法,走个几年,总会到的。你放心,要是遇到歹人,我不会一个人逃走的。”殷漠说完,就看见花莲的脸色从白变红,再变青。
“我让你走,你给我站住,我现在就替天行道”花莲终于再度成功地被气得失去理智,殷漠轻巧地躲过她手里扔过来的红色火球,脸上笑意更深。
“别生气,不然打不准的。”偏头躲过朝着脑袋砸来的拳头大火球,殷漠好心开口指点。
“不准躲”
殷漠听话地站住脚步,眼见着有一道火球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己鼻子拍来,他身形一闪,那火球又落空了。
看见站在自己面前不到一米的殷漠,花莲的眼睛差不多都已经能够冒出火来了。
殷漠耸耸肩,“这是闪,不是躲,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其中的不同么?”
“我自己回去。”走了两步,花莲恶狠狠地回头,“你不准跟着。”
花莲脚下踩着若隐似现的红色莲花,那抹动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空中,殷漠站在原地,手中捏着她刚刚打过来的那团火焰。
如果细看才会发现,那团火中央,有一丝火苗,虽然颜色比较深,但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殷漠将外面包围着的火焰震碎,只露出那一点火苗,看着那火苗在自己手指上燃烧,他嘴角上扬。
花莲并没有走远,事实上,她一个人走的话,在空中飞行,其实并不太安全。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太过显眼,很容易给自己招惹麻烦。
当然,她之所以停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她生气让他不跟他就不跟,以前怎么没见他那么听话
“混蛋”飞了一会儿,花莲在某座山的山顶停了下来,在山顶找了块巨大的石头,抬脚就踹了个窟窿出来,“混蛋混蛋死秃驴”再踹两脚。
花莲一边骂一边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嘴里那个混蛋,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块被踹得千疮百孔的巨石。
看花莲发泄的差不多了,殷漠才慢悠悠地开口,“有人叫我高僧,还有人叫我大师,迄今为止还没人叫过我秃驴。”
花莲猛地回头,看见他之后,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尴尬,“现在有了,快感激涕零吧”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在生气?”殷漠笑着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轻声问。
“我没生气。”
“所以你只是不想跟我说话?”
“要你管。”花莲直接转身不去看他。
“花莲……”隔了好一会儿,殷漠的声音突然从她耳边响起,似乎带了几分叹息。花莲的身子僵了僵,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就贴在自己耳边。“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殷漠至今都以为,花莲生气,是因为他在她体内留下的那些封印。
因为殷漠的突然靠近,她的耳垂慢慢变红,好像能够滴下血一样,殷漠见此目光闪了闪,偏过头,将眼神移开。
“如果有下次……”
“没有下次。”
“哼。”花莲哼了声,嘴角却是弯了起来。终于放晴了,殷漠的心情也终于好了起来。
既然不闹别扭了,走的慢点,自然也就没有人介意。两人边走边看风景,花了半个多月,竟然才走出中州地界。
还好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不长眼的,迄今为止还算平静。
“你买这个干什么?”两人来到一座边境小城,大街上,殷漠拽着花莲站在一个捏面人的摊位前,非得让老板给他做两个面人。
殷漠手里拿着两个刚做好的面人,仔细看了半天,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很像。”他把手中穿着白衣的面人递给花莲。
“我要那个。”花莲指着他手中穿着红衣的面人。
“这个比较好看。”殷漠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和尚的脸皮都像你这么厚么”盯着那个强行放到自己手里的面人,花莲撇撇嘴。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殷漠十分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开口,“我只知道,和尚都没我长得好看。”
渐渐习惯了某人经常性的自恋,花莲也不跟他争论这没意义的问题,四下环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街角的那酒楼里。
她能够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跟着自己,而那目光的主人,此刻应该就在那酒楼上。
见花莲在发愣,殷漠偏头问道。
“没事儿,我们走吧。”
“好。”殷漠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酒楼,然后与花莲朝城门走去。
一直到花莲的身影消失,酒楼上的人才将目光收回,他对面一个散着发的中年男子始终面带微笑,“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杀了那人,让你带她回去。”
对面的黑衣男子也不回答,只是低头喝酒。
咳咳,跟大家商量一下。。。那个啥。。。我承诺的六章加更放到一号开始补成不。。。管家要上架了,不够。。。所以。。。所以就只好先跑到那边去。。。捂脸。。。
“殷漠。”
“这是回南溪山城的路?”坐在飞行法器上,半空中的云朵飞快地往后掠去,花莲皱着眉头往下看,有些疑惑。
“不是。”殷漠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那么,你准备把我绑架到什么地方去?”花莲转身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殷漠,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大荒山。”感觉到了花莲凶狠的目光,殷漠睁开眼看向她,眼中带着笑意,“怎么,不喜欢?”
“我讨厌那地方。”花莲眉头依旧紧皱,真不想回去。
“嗯,我知道。不过眼下,那里比较安全。”除非是灭族之战,否则绝对没有人敢打进大荒山,那里毕竟是妖族大本营。
花莲撇撇嘴,“你还不如随便找个池塘把我扔下去,我觉得那样更安全。”殷漠知道她的本体是什么,虽然他从来没说,但是这个两人心知肚明。
而且,花莲怀疑,他知道的不止这些。他应该知道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才对。否则,他对自己做那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相信,既然殷漠保证过,就绝对不会做同样的事。只是,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与旁人无关,问题应该是出在她自己的身上。
“你觉得往生庙里那莲花池如何?”殷漠笑问。
“果然是你。”往生庙是梵天曾经呆过的地方,而花莲也是在那里渡过小天劫结成妖丹的,自然对这个地方记忆深刻。那次渡劫如果不是有人帮忙,她必死无疑,那时她就猜测过,有可能是殷漠,但是后来却一直没有找他求证。
“你总是用这种敌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么?”殷漠抬起一只手,轻轻遮住花莲的双眼。被遮住双眼的花莲没有看见,这个男人的眸色变得黝黑,里面好像有火焰在跳跃。
“是你想太多了,而且,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该感谢我,我这是给你更多成佛的机会。”眼睛看不见,感觉就会特别敏锐,花莲能够感觉到,殷漠似乎坐了起来,而且离自己很近,因为他灼热的呼吸,自己都能够感觉得到。
他,想干什么?花莲心中有些忐忑,却又有几分期待,连她自己都不懂的期待。
“我不想成佛。”殷漠低声道。
“那你想……”花莲的话没问出口,便被堵了回去。唇上柔软湿润的感觉让她的身子不禁颤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是殷漠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着她的纤腰,不准她离开。
他他他……他这是在干什么?脑子里好像有烟花在绽放一样,那一瞬间,花莲完全没办法思考,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唇瓣上。
他轻轻咬着她软软的下唇,舌尖小心翼翼地扫过,隔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满足,更是放肆地将舌尖顶入花莲口中。
而花莲在这一刻,早已忘了呼吸,全身血液似乎都在逆流,明明理智告诉她,他们两个不该这样,可她却无法狠下心去挣开殷漠的手。
如果是别人这样对她,她会怎么做?如果是孔渊这么对她,她会用孽火把他烤熟切成段扔到炼丹炉里炼上个几百年……
所以,她的意识中,只接受殷漠不是么……这对花莲来说,打击不小。她真的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纷至沓来的问题,只是,殷漠并不想给她时间。
他的吻热烈又霸道,他用唇含住她的小嘴,不断的,灵活的舌扫过每一寸甜润,尔后近乎贪婪地勾住她的小舌,强迫她与之共舞。
他们两人贴合的皮肤上好像燃起了炽热的火焰一般,她渐渐眩晕,忘记了脑子里所有的念头,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
“我想成魔,你心中的魔。”遮着花莲双眼的手放下,食指点在她的胸口,轻易感觉到她无法控制的心跳。花莲下意识地睁开眼,望进那双金色的眸中,里面有她看得懂,却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的东西。
花莲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却完全没办法做到。她从未真正的看透过殷漠,也没有见他流露出多少情绪,她以为,自己不会有这个机会。可是这次,他眼中翻滚的的情绪好像洪流一样,瞬间将她淹没,并且成功的让她溺毙其中。这个狡猾的和尚他是准备下地狱都拖着自己么。
“花莲,不要逃开,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他果然了解她,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不公平”花莲的话近乎咬牙切齿,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要断定一切,就算她喜欢他,可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会让一切都失去控制。
“呵呵,在这一点上,我不打算公平。”殷漠轻笑,笑得邪魅。他食指轻轻点上花莲的额心,那幻化出来的素白衣裙好似幻影一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半透明的薄纱,裹着她的形状美好的,缠着她纤细的腰肢。
“殷漠”花莲咬牙,避开他火热的双眸,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嘘……有人追来了。”殷漠表情突然一变,一手揽着花莲的腰,从飞行法器上站了起来,那飞行法器的速度立即提升到了极致。
花莲没有回头,却也能够感觉到身后那几股十分恐怖的气息。从那让人压抑又恐惧的气息上可以分辨出,追来的,是魔修。而且那些人的修为看起来没有一个是比殷漠低的。
至少四个魔帝追着两人一路向北飞去,空中,一道金色光芒划过,很快,四道黑芒也追了上来。两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殷漠也没办法就这么将他们甩开。
两方一追一赶,很快就过了两天,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是他们却离大荒山越来越近。原本殷漠修为就不低,全速前进的话,要回大荒山其实也是很快的。
那几名魔修看起来终于有些急躁,他们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两人从储物袋中拿出两块漆黑的令牌,这令牌被捏碎之后,两人的身形渐渐模糊,很快消失在了空中。
一直带着花莲往前飞的殷漠在半空中突然停了下来,脚下的飞行法器散发出一圈圈的金光,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刚刚消失的二人凭空出现在他们前面,这四人正好守住四个角,将他们两个围了起来。四人手中,各自拿着不同的魔器,花莲虽然不认识,却也可以感觉到上面可怕的魔力波动。
“自裁或者被我们炼成傀儡,你可以选一样。”挡在两人面前,手中拿着一个骷髅骨杖的老者对殷漠说道。
“贫僧暂时不打算去见佛祖。”殷漠垂眼,手掌一翻两颗紫色的珠子出现在他手心,他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后二人扔了出去。
毫无疑问的,他扔出去的正是金轮寺独有的毁云珠。毁云珠爆炸的时候,悄无声息,但那股可怕的波动,却好像能够撕碎空间一般。
花莲亲眼看着其中一个魔修被炸得血肉四溅,连元婴都碎了一半,忍不住一阵心寒。另一人虽然活了下来,却也是炸碎了半个身子,受伤严重。
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毁云珠下下来,可以说完全是依靠手中的魔器,那魔器上的波动,根本不是一个魔帝期的魔修能够拥有的。
见两个同伴被伤,挡在前面的二人对视一眼,一人从储物袋中掏出半张卷轴。殷漠见到那卷轴之后脸色大变,抱着花莲急忙往后退去,但没走多远,两人面前的景色就完全变了。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有星光闪烁。
“这是什么地方?”因为殷漠在身边,所以花莲并没有觉得多恐慌。不知为何,光是听着他的心跳,似乎就能够平静下来。
“乾坤图,完整的乾坤图。”殷漠苦笑着回答。原本乾坤图只有一半被收在血魔殿中,另一半早就遗失了,谁曾想追赶他们的人,竟然能够拿出完整的乾坤图来。
这乾坤图算不上什么厉害的魔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上品法器的水准,但是,据说被困在这里的人,还没有能够成功逃出去的。
殷漠试着释放自己的法力,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但是,他一拳挥出,却没有任何着力点,好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花莲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九团火焰在两人周围燃起,她刚刚也尝试过,这里似乎无边无际,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破开。
“我们这个,大概就叫做同命鸳鸯吧。”这种时候,殷漠还有心思开玩笑,花莲在他腰间用力的掐了一下,成功的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别,别用力,我刚刚想到了出去的办法,被你这么一掐,转眼就给忘了。”
“怎么出去?”花莲主动抱着殷漠的胳膊,不敢乱动。刚刚她不过是松开手,就有种要被吸走的感觉,如果在这里迷失了方向,她恐怕没办法再找到殷漠了。
“已经忘了,你要不要提醒我一下?”殷漠一边眉毛上挑,笑吟吟地看向花莲,十分无赖的表情。
096你肯跟我走么
收了殷漠与花莲之后,那两名魔修将被毁云珠炸的只剩下残体的同伴也一并带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处。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大哥,你说主人要我们抓这女妖,到底是准备干什么?”稍显年轻一点的那魔修手中拿着乾坤图,乾坤图虽然合了起来,但是上面依旧金光闪烁,这是因为里面封印之人修为过高,法力外泄的原因。
也正是如此,他们才无法将乾坤图装回储物袋里。
“不知,不过倒是听说,少主子与这女子关系匪浅。”
“原来如此,说起来,少主在某些方面果然是跟主人一样。”
“哈哈,说的也是。”
两人的渐行渐远,声音飘散开来,再也无人能够听得见。
被关在乾坤图中的花莲与殷漠,虽然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同,但是呆久了才发现,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收他们体内的能量一般,特别是在这里行走,那种感觉尤其明显。
殷漠修为高还不觉得什么,花莲却觉得妖力在迅速的流失,按照这种速度来算,不超过两日,她恐怕就彻底失去妖力了。
殷漠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暂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想要找到乾坤图最为薄弱的地方,就必须一刻不停的寻找,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果那两人将乾坤图带回去,恐怕他们两个的下场不会太美妙。
只是,这乾坤图中很大,一路找过来,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两人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是却并未找到任何缺口。
花莲有些气喘地靠在殷漠身上,任由他环着自己的腰。她体内的妖气越来越少,同时也感觉到了周围的压力,每走一段路,都会觉得异常艰辛。
“真的能找到么?”已经快两天了,她虽然相信殷漠的判断,却觉得,自己似乎无法更久了。
“能。”殷漠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几次伸手想要往她体内渡气,最后却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这乾坤图虽然眼下看起来是无法挣脱开的,但是,原本这法器就已经是破碎的,现在仍然没有修好,虽然威力很大,但其中一定会有缺陷,或者说是漏洞。
只要能够找到其中的漏洞,并集中一点攻击的话,有五成的可能逃出去。
再说那两个拿着乾坤图的魔修,眼看着就到了中州,却被人给拦了下来。俩人看见拦路之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皆是苦笑。
“属下见过少主。”俩人半跪在地上,态度十分恭敬。
“乾坤图里封印的什么人?”一袭黑衫的年轻男子声音冰冷。
“这……是主人要属下带回去的犯人。”
“是么。”黑衣男子冷笑,那张俊脸却多了几分狰狞,连笑容都这么吓人,除了风别情,不做第二人选。“把人放了。”
“少主,这恐怕不行。”稍显年轻的魔修握着乾坤图,神色郑重。
如果只是抓了一个花莲还好说,问题是,跟她在一起的那正道修士,修为很恐怖。明明看着跟他们同一级别,实际上,却比他们都要强上许多。
虽说这乾坤图有很大的缺陷,但就算是他们进入这里,超过一天之后,自身法力就无法影响乾坤图,但是那人进去之后,至今他仍旧无法将这图收回储物袋中。
由此可见,那人修为定然不低。四人围攻他,都能让他重伤二人,一旦放了人,凭他们两个,根本无法保证安全。
就像正道修士认为魔修都是邪恶之人一样,魔修同样不会相信正道修士。
“把乾坤图给我,你们两个可以走了。”风别情看了说话那人一眼,直接伸出手。
“少主三思。”二人心中发苦。
“不给?”
最终,那人还是将乾坤图放到了风别情手中,深知这位少主说出的话,绝对不会收回,就算他们反对也是没用的。
至于风别情让他们离开的话,他们倒是想离开,问题是谁敢啊。这位少主可是主人唯一的子嗣,他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两个还不如死了算了。
风别情低头看着手里画轴一样的乾坤图,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上面沾染着佛光,还有淡淡的妖气。
他自然知道,那二人担心什么。他不打开,不是担心殷漠出来之后会杀了他,他只是心里不舒服。
明明知道,花莲根本就忘了自己,对他也没有除了感激之外的情绪,可他却仍然忍不住期盼,期盼,她或许还记得自己。其实,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遇到她,或许如今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风别情这个人。
从那时之后,他的心里就多了一个人,她的那抹微笑成了他一路走下去的动力,可再见面之后,她却根本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殷漠再度停下来的时候,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花莲勉强睁开眼,小声问。
“束缚变弱了。”似乎封印这乾坤图的人修为降低了,也有可能是乾坤图落入了其他人的手中,这里面的空间变得小了不少。当然,除了殷漠这种修为的修士,一般人是断然不会发现这种变化的。
“要我做什么?”花莲侧过头,看见殷漠眼中的犹豫,开口道。
“我需要血箭。”射日箭强大绝对是无法比拟的,用它来破开乾坤图,一定会成功。只是,现在花莲的状态并不好,要是再用了血箭,怕是无法多久。
“嗯。”花莲点点头,示意殷漠将她放下来。
殷漠皱了下眉,“算了,还是……”
“放心,放点血死不了人的。”靠在殷漠怀里,花莲抬起左手在右手腕上一划,血液顺着手腕慢慢流下。
她心念一动,一支箭慢慢在她手中凝形,随着血液的积累,那箭上的血芒越发强烈,上面的波动也越来越强。
殷漠双手合十,再一打开,顿时,一张金色长弓出现在他手中。他一手拿弓,另一只手握着花莲的,搭箭拉弦。血箭射出的刹那,他们所处的空间好像被人用血色的大刀劈开了一样,只见一道血芒划过,他们头顶的星空也慢慢消失。
箭脱手之后,花莲再也站不住,直接倒在了殷漠怀中,昏了过去。
那二人见风别情只是盯着那乾坤图看,似乎没有打开的意思,不禁凑了过去想继续劝他,“少主……”
谁知,话还没说完,乾坤图中突然爆发出一股让人惊惧的恐怖气息,那二人脸色大变,一人拉开风别情,一人将乾坤图给抢了过来。
谁知,拿过乾坤图之后,还没等那人动用封印,就见无数道血芒从其中散发出来,“砰”的一声巨响,乾坤图就这么碎成了一片一片。
刚刚那将乾坤图抢过去的魔修饶是反应快,也失去了一条胳膊。
爆炸声之后,殷漠抱着花莲出现在原地。他抬头扫过那两个魔修,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风别情身上,眼神冰冷。
二人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眼神同样冷漠。
半晌之后,殷漠转身,抱着花莲离开。
风别情看着殷漠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
“少主,我们用不用通知主人?”刚刚,他们可是从殷漠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杀意,却不知道为何对方竟然没有出手。
要说殷漠惧怕他们两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手中有乾坤图,他们两个恐怕不会落个好下场,殷漠虽然与他们修为相当,可是实力,却是比他们高了不止一筹。
“不必了,乾坤图的事,我会亲自跟他解释。”深深看了眼那渐行渐远的身影,风别情转身离去。
总有一天,他的修为会超过殷漠。总有一天,站在花莲身边的人会变成他。
她从未做过梦,就算睡觉,梦中也是漆黑一片。可是这次,她却梦到殷漠要杀她的场景,他面无表情,手中那柄金色的长刀闪烁着刺眼的金光,毫不犹豫地朝她砍来。
那刀光劈过来的时候,花莲猛地睁开眼,惊得坐了起来。
花莲感到腰间一紧,有力的手臂缠了上来,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那是属于殷漠的。
外面漆黑一片,已经是深夜了,殷漠就躺在她身边,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让花莲觉得温暖,她只是做恶梦了……
“这是什么地方?”她记得,昏迷之前,他们两个似乎还在乾坤图中,看来,应该是脱困了。
“通天镇。”
“原来,已经到通天镇了啊……”花莲低喃,通天镇是幽海旁唯一的城镇,不过这里住的都是妖。
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要到目的地了,她的情绪却莫名低落了下来。
“如果不想回去,我可以带你回金轮寺。”殷漠侧身躺在她身边,黑夜似乎无法阻挡他眸中的灼热。
“我宁愿回大荒山。”花莲偏过头,长发垂下,稍稍挡住殷漠的目光。
“如果,有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肯跟我走么?”殷漠抬手,抚上她的脸蛋,声音勾人心魄。
花莲没有立即回答殷漠的话,沉默了好久才淡淡开口,“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就到”
殷漠无声地微笑,半坐起身,双臂环住她的腰。花莲没有反抗,任由殷漠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她坐在殷漠怀中,背后贴的着,是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始终沉稳,听着让人莫名安心。花莲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
如果没有比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竟然这么小。
这一夜,殷漠就这么抱着她,也没说话,两人之间却有一股淡淡的情绪在流转。
窗外,渐渐出现了光亮。幽海附近,很少能够看见太阳。不过今天,太阳却是难得的露了脸。花莲轻轻把手从殷漠手中抽出,转头看向他,“天亮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殷漠抱着她没松手,声音带笑。
“思乡,不行么。”花莲挑衅道。
“行,当然行。”殷漠放开花莲,看她立即下床,离自己老远,忍不住微笑。可是这不是你的家乡,从来都不是,他在心中道。
殷漠身上的法器不少,他似乎早有准备,到了海边,直接拿出一个船形法器,两人上船之后,那船朝着大荒山的方向驶去。
因为他刻意隐瞒了自己的气息,而且自从蛟皇死后,这幽海完全变成了无主之地,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其他三位妖皇也不去插手,导致这海上没有了秩序,却也相对来说更加安全一点,海面上并没有人拦截。
毕竟是以化神期的修为驱动船前行,没用多少时日,那片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大陆就出现在花莲眼中。
“正魔之战,大概会持续百年以上吧。”下船之前,花莲突然开口道。
殷漠愣了一下,随即轻笑,
“那么,再见。”说完,她头也不回,就想下船。
殷漠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笑,“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不然呢?”
“我一路送你回来,没有功劳总有苦劳。”
“我以为,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并不这么认为。”
“所以你该改正一下自己的观点。”花莲转身拍了拍殷漠的脸,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翩然离去。
花莲上岸之后,身上的气息立即开始变化,再度恢复到以往。事实上,除了殷漠,至今还没有多少人看过她真正的样子。就到
而殷漠,似乎很喜欢她一直保持那模样。
花莲故意散发出自己的气息,果然,只走出百里左右,就有人朝她这边急速飞来。“青衣见过小姐。”见到花莲出现在这里,青衣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似乎他早就知道一般。
花莲跟着青衣回了狐丘,整个地狐族一片平静祥和,丝毫没有受到外面战事的影响,也不知道狐皇到底准备做些什么。
按照这几位妖皇的性格,不参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那时候,恐怕大荒山也会开始热闹吧。
花莲回去之后,没有见到狐皇,也没有见到她母亲,听说狐皇去见另外两位妖皇,带着她母亲一起去了。
花莲也没有多想,回到自己的住处。虽然离开有段日子,不过这里却依旧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十分的整齐干净,看起来,应该是每日都有人过来悉心打扫过。
一连三日,始终不见狐皇回来,也没有母亲的消息,花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母亲本就与狐皇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按照母亲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跟着狐皇出去。
而且,花莲隐约发现,这青衣似乎一直在监视自己。只要她出门,总会看见青衣的身影。
“小姐要去哪?”花莲刚走出房门,就见青衣的身影闪现。他言语虽然恭敬,表情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花莲看见他依旧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我想去母亲那里看看。”
青衣抬头看了花莲一眼,然后垂下眼,“是。”
花莲往胡蕴的住处走去,青衣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既然人家要跟着,她也没理由拒绝。
胡蕴的住处也没有多少变化,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花莲双手环胸,站在胡蕴的卧室外,嘴角带着冷笑。
“小姐不进去看看么?”青衣开口问。
“不必了,没什么好看的。”
“小姐还想去什么地方?”
花莲偏头看了青衣一眼,似笑非笑,“回去吧。”
青衣点点头,恭敬地让开路,让花莲先走。
原本一切都还算平静,除去花莲看见的那些东西。不过在回去的路上,终于让她碰到了一个人。
迎面走来的女子花莲并不认识,不过心里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这感觉很熟悉。两人都没有给对方让路的意思,所以最后只能停下来。
青衣走上前给花莲介绍,“这位,是白虎族的傲无双,是白虎皇的妹妹。”
“花莲,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傲无双显然是认识花莲的,这倒也不稀奇,毕竟花莲可是给了白虎皇那宝贝女儿傲月不小的打击。
花莲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着傲无双。这傲无双修为比她高出很多,妖王后期。身上的煞气虽然不及白虎皇,却也有那么几分架势。这女人看她的眼神含着杀意,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印象不是太好。
“如果没有其他事,容我告辞。”
“何必急着走呢,不如去我那里聊聊。”傲无双指着不远处的那楼阁,对花莲微笑,只是那笑容,冰寒无比。
花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毫无疑问,她指的地方,就是花莲刚刚离去的,胡蕴的寝宫。刚刚她就感觉到了,那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只是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没想到竟然是傲无双的。
“抱歉,我与傲小姐没什么可聊的。”
见花莲眼中没有一丝惊讶,傲无双冷哼一声,转身朝着那楼阁走去。
直到她走远,花莲转向青衣,面带微笑,“白虎皇的这位妹妹,恐怕很快就会嫁过来,对吧。”
098拦截
青衣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两人只是见了一面,这花莲就敢如此断定,偏偏,她的猜测,还是对的。
一个月之前,狐皇答应娶白虎皇的妹妹为妻,这件事让整个大荒山为之震惊。
不过之后,狐皇便离开了大荒山,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在他离开之前,却将傲无双带了回来。
那傲无双是白虎皇的妹妹,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女子,她的性格与白虎皇十分相似。所以,当她知道这狐皇早有妻子之后,就直接找上了胡蕴。
之后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后来,胡蕴莫名奇妙的消失了。而这件事,没人管。有的是幸灾乐祸不想管,有的却是有心无力。
对方毕竟是白虎皇的妹妹,而且是狐皇亲自带回来的未来的狐族主母,想必,她做的事,也是狐皇授意的。
胡蕴当上狐族主母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反对,如今她生死不明,有些人自然会把念头转移到花莲身上。她这次回来,就跟狼入虎口差不了多少。
只因为青衣一直在她身边,所以没人敢动花莲而已。
毕竟,青衣可是狐皇的侍卫,他既然敢保花莲,肯定是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却不知道,他这么做,跟狐皇没有丝毫关系。
“小姐,主母的事,其中必定有隐情,狐皇并非……”青衣开口想要劝说花莲,就怕她一个激动,真的跟傲无双撕破脸皮。
他的话说了一半,却被花莲抬手止住,“放心,我不蠢。现在孔渊在大荒山么?”地狐族没办法待下去了,如果再住下去,恐怕青衣也保不下她,至于师傅……
想起洛林久,花莲心中有些感激。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青衣根本就不会出现,而自己,怕是踏入地狐族之后,命就没了一半。
她能够感觉出青衣对自己的恭敬,事实上,那恭敬并非是对她的,而是对她师傅的。
洛林久说过,修行,便是逆天,他能做的,只是交给花莲一种保命方式,至于怎么走下去,那是花莲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这话虽然听着冷情,却是真心为她着想。当初她以师傅的名义吓退玲珑宫的冰夫人,后又用师傅留在炼丹炉上的神识吓退众魔修,如今,师傅亲自开口救她一命。
这三次,虽然洛林久都没有真正出现过,却都是保她一命。由此可见,洛林久根本不是真正的冷酷,只是他关心的方式,与旁人不同,而花莲也是渐渐的真正的从心底认同这位师傅。
“在。”青衣很快便明白了花莲的想法,对花莲的表现,暗自赞叹。
他当然知道胡蕴对花莲的重要性,在这个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实属不易,光是这份心智,便足够让人激赏。如果她是狐皇的亲生女儿,千年之后,她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狐皇,可惜了……
不过,以她现在的能耐,以及背后的靠山来看,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凤舞也在么?”既然孔渊离开南溪山城,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小凤舞应当是跟在他身边的。孔渊看起来滥情,却并非真正如此。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对小凤舞,太好了点。
花莲曾经有意无意的用话点过孔渊,他只是说当初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心里觉得愧疚。不过,花莲这个局外人却不这么认为。
孔渊可不是什么善人,愧疚这种感觉,他到底有没有花莲都在怀疑。所谓愧疚,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等他想通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恐怕就会变了。
“在,不过我听说,那凤舞似乎受了伤,回到大荒山之后便没有再醒过来。”
花莲皱了一下眉,“有办法送我去孔家寨么?”
“办法是有,但是有一定的危险,出了这里,肯定会有人对你动手,而我能帮你的有限,不过,要是老祖宗开口的话……”
花莲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青衣,“这是我的事。”青衣出口试探,无非是想要知道花莲与洛林久的关系,不过眼下,花莲无意透露。
“既然如此,小姐想要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
“那好。”青衣也不啰嗦,直接带着花莲离开狐丘。
“想跑,哼,我要你的命,你跑得了么。”傲无双坐在寝宫内,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身影赫然是青衣与花莲的。
只是这镜子中的人不能发出声音,只能照出虚影罢了。眼见二人离开狐丘,傲无双眼中寒光闪烁,思虑了片刻后淡然开口,“红衣。”
“请吩咐。”
“把青衣拦下来。”
“是。”话音落,那道存在感几乎趋近于无的红色身影消失。
那人,就是狐皇四大护卫之中,最神秘的红衣。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跟在傲无双身边。
离开狐丘的范围之后,青衣几乎是动用了最快的速度,带着花莲往孔家寨方向飞去,他心里很明白,真正危险的地方不是狐丘里,毕竟在狐丘中,地狐族是不允许内斗的。
一旦离开狐丘的范围,一切就都变了。
花莲通过孔渊知道了不少大荒山的习俗,自然明白这种真空地带的危险性,她也不多说话,任由青衣带着自己往孔家寨赶去。
可惜,路程还没走到一半,青衣突然停下了脚步。
“红衣……”那人出现的瞬间,花莲感觉全身寒毛都倒竖了起来。这人修为与青衣相差不算太多,但那一身杀气让人几乎喘不过起来。
“青衣,你留下来。”冰冷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
青衣显然对红衣十分忌惮,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红衣,我不想与你动手。”
“哼。”红衣根本不打算跟他讲什么同族情谊,冷哼一声,直接出手。俩人缠斗上之后,花莲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知道一个人走很危险,但是留下来,恐怕连机会都没有了。红衣显然不是为了杀青衣而来的,他既然只是个拦路的,想必后面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等着自己了。花莲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她看起来,有这么容易对付么。
花莲脚下,近乎透明的九瓣莲花托着她飞快地往孔家寨方向飞去。花莲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这里毕竟是大荒山,八成以上修为都比她高,就算隐藏也没有多大用处。
而且,不是有人要拦她么,她就给那人一次机会,最好来的那个人不是傲无双。
可惜,花莲心中的想法,并没能传到傲无双心里。在靠近白虎族的势力范围内,花莲被拦了下来,还好,只有傲无双一个人。
两人站在半空中对视,最终还是傲无双先开口,“想要去找孔渊?你觉得,他保得住你么。”
看着傲无双脸上带着讽刺意味的微笑,花莲眨了眨眼,“说不定,总得去尝试一下。而且,你要是认为他保不住我,何必半路拦截呢?”
她与孔渊的关系,大荒山中至今没有几个人清楚的。开始,他们都以为孔渊是喜欢花莲的,谁知道这才隔了多久,他就带了个凤凰一族的女孩儿回来。花莲明知如此,却依旧赖着孔渊不放,这只会让对方更加急于摆脱她罢了。
傲无双之所以半路拦截,当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心里她并不认为孔渊会为了一个花莲得罪她。在白虎族,一切的亲近都掺杂着利益在内,故而她以为所有人都是如此,如今胡蕴身份不再,花莲也不再是狐皇的继女,孔渊又有什么理由帮她。
“你知道么,当天,胡蕴也是用跟你一样的眼神看得我,她始终不相信,狐皇会答应娶我,她真的以为狐皇是爱她的。”傲无双冷笑道,很讨厌那种自信的眼神,恨不得毁了才甘心。
她其实并不需要动花莲的,有很多人想要花莲的命,但是她看见了花莲之后,就想到胡蕴,那个女人,就算被自己伤成那个样子,始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花莲看了傲无双一眼,突然露出微笑,“你做的这些事,狐皇真的知道么?如果他知道的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母亲呢。”
胡蕴没死,这才是花莲如今依旧能够保持平静的原因。傲无双不敢杀了胡蕴,就算狐皇做出那种姿态,她依旧不敢真的杀了胡蕴,说到底,还是不知道狐皇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
花莲不喜欢狐皇,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用带着偏见的目光看他。如果狐皇对他真的没感情,他当日不需要做出那些事来。毕竟以他的势力,无论想要把胡蕴怎么样,都没人拦得住,也没人敢拦。
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终究与他有关。不管他有什么原因,都无法再让花莲信任他。
“你觉得,他不知道么。”傲无双眼神渐冷,这个花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明。也难怪,能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竟然连伤情都差点死在她的手里。
“这个,你自己心里明白。”花莲背着手,手心里,出现一粒黑色的药丸。本以为,这东西不会这么快派上用途,没想到,她太过低估自己的魅力,刚刚回来,就有人这么穷追不舍。
“如果我把你的人头送给伤情,想必她一定会很开心。”傲无双冷笑,右手在虚空一抓,一杆漆黑的长枪出现在她手心。
那长枪刚一出现,花莲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荒古遗物生在那个时代,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气息。
不过,这荒古遗物在花莲眼中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毕竟那个时代出来的东西,可都是神器,但这东西放在当今,也算是惊世之宝了。
傲无双虽然是妖王后期,但是有了这杆长枪,恐怕就算是战妖帝初期,也有十足的把握会赢。
“你还真看的起我。”花莲轻笑,右手上凝出一团火焰,那粒黑色的丸药在火焰中慢慢化成一团雾气,始终缠绕在她手上。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伤情。”傲无双冷哼一声,举枪直接朝着花莲刺去。
花莲脚下红光一闪,她的身形瞬间消失,出现的时候,却是距离傲无双更近,俩人之间竟然只有一臂距离。
傲无双心中一惊,没想到花莲修为这么低,竟然还会瞬移。但她为什么会朝着自己来?傲无双没来得及分析花莲的意图,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反映,一手成爪,朝着花莲胸口抓了过去。
花莲根本就没有想着要躲,她与傲无双的差距用什么都无法弥补,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逆天,那太不现实了。
胸口被穿透的刹那,花莲右手朝着傲无双的手腕拍去。
在这瞬间,傲无双也发现不对劲,全身上下一道银光闪烁,花莲的手还没放上去,她全身上下就被银色铠甲包围。
“算计我,你也配。”看着手腕上那缠绕着黑气的手,傲无双冷笑。
“配不配,试过才知道。”花莲同样报以微笑,在傲无双惊愕的目光下,那黑雾化成无数条黑线,沿着她的铠甲网上游移。
那黑雾所到之处,铠甲上的光芒顿时变得黯淡起来。
她身上的铠甲,是她成年之时,上代的白虎皇,也是她的父亲亲自赐下来的,如今竟然被这不知名的雾气给污了,傲无双怎么可能忍住这口气。
她怒吼一声,抓住花莲的心脏,用力一捏。
爆裂声响起,那不是心脏破碎的声音,而是,她手心皮肉被炸开的声音。感觉到手心的刺痛,傲无双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她太过自信,以为花莲瞒不过自己,但事实上,她被骗了。这根本就不是花莲的本体
傲无双急着想要抽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无法挣脱。而那些黑线几乎只用了几个呼吸,就将她全身上下给包裹了起来。
她尝试动用妖气化解,却发现无能为力,现在,她就连收回战铠的机会都没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铠甲被毁掉。
“花莲,你果然有一套”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脸上依旧带着淡笑的花莲,傲无双怒吼。
“过奖。”花莲把玩着手上那串佛珠,这是殷漠送她的,他似乎对送自己佛珠情有独钟。就是因为带着这佛珠,所以傲无双一直没有察觉到她本体的存在。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脱,沿途都是我的手下,我就不信,你能活着到孔家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傲无双也毫不掩饰她对花莲的杀意。
花莲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她,“希望你的手下真的对你忠心耿耿,不然,你恐怕要陪着我下地狱了。”说完,她的虚体一散,化成一阵红光飞回体内,而傲无双的手则无力地垂下。
就算是火凤一族都无法忍受的孽火,傲无双竟敢用手去抓,暂时只是废她一只手,也算是便宜她了。要不是她那铠甲,恐怕那条胳膊都会变成黑灰。
不得不承认,生于大家族,果然活命的机会都比旁人大出许多,因为底蕴足够深厚,所以谁都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后手。
但是眼下,不管傲无双有什么后手都没用了。既然花莲有心要动手,就绝对不会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那开铠甲的确强大,却也是她的弱点,如今她被困在铠甲中,连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花莲摆布。
而且,真希望她的铠甲能够坚持住,因为一旦铠甲碎裂,第一个遭殃的人,一定是傲无双无疑。
她耗费了金轮寺那么多千年以上的草药,炼制出来的丹毒怎么可能就有这么点用处。就算暂时无法对付更高级别的对手,对付一个傲无双,绰绰有余,足够让她经历几轮生死了。
在大荒山里,敢动白虎族人的不多,敢动白虎皇亲生妹妹的人,从来没有,但是从今天起,这个人出现了。
当花莲一路拎着傲无双横穿大荒山,往孔家寨方向飞去的时候,这件事已经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传遍整个大荒山。
傲无双说对了,她的手下的确很多,她是个足够谨慎的人,唯一的错误大概就是太过小看她。事实上,她已经尽量高估了花莲,却依旧栽在了花莲手中。
她怎么都没想过,花莲身上会有那种奇怪的丹药,事实上,她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丹药,还是什么被收在丹药中的毒虫了。
身上的黑线依旧在不停的蠕动,而她能够感觉到,与自己心神相连的战铠已经有了裂痕,它们无法抵挡那些黑线的腐蚀。
至少是中品法器级别的战甲,在这东西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这让傲无双心中更加苦涩,同时对花莲的憎恨也越发强烈。
毕竟这里非凡间,信息的传播速度非比寻常,很快,孔家寨内就传来了关于花莲的消息,孔渊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出了孔家寨。
孔雀皇听到这消息之后只是沉默,竟然并没有派人阻止,这倒是让那些长老们有些诧异,不过他们倒也没说什么。
因为傲无双在花莲手中,而且,她身体上始终笼罩着一层黑雾,所以她的那些手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你的手下还是很关心你的性命。”花莲的飞行速度稍稍有些减慢,刚刚虽然成功的设计了傲无双,但是她的虚体毕竟也受了伤害,本体虽然无事,但妖力流失过大,让她不得不放慢速度。
但放在别人眼里,这却变成了花莲故意为止,目的就是为了让白虎族丢尽脸面。
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白虎皇傲业的耳中,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但是这次他却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思虑了片刻,反倒是要派人将傲无双的手下给召回来。
“花莲,就算你抓了我又能如何,你以为到了孔家寨,孔雀皇就会保你性命么。哼,你以为抓了我,就能让我放了胡蕴么。”
“这么说,你不打算把我母亲放了?”花莲飞行的速度更慢了几分,看向傲无双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只要我死了,她一定会出现。”傲无双冷笑,花莲敢动她么?她不敢,就算是其他两个妖皇也不敢动她
“这个主意不错,你倒是提醒我了。”花莲干脆挺下脚步,落在半路上。
她能够感觉到周围各种强大的神识往自己这边横扫而过,但是她并不在意,反正现在聪明人都不会过来趟这个浑水,虽说傲无双与狐皇的婚事已经传遍大荒山,但是狐皇至今没有出现,他的意思没有传出来,谁敢说花莲母女就彻底失势了,那狐皇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诡异。
在没有确定的答复之前,不会有多少人敢过来插手此事。他们,不过是想看热闹罢了。
她将傲无双扔到地上,一脚踩在她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傲无双的双眼赤红,“花莲,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死么,我可以成全你啊。”
此时傲无双穿的那铠甲已经全部被腐蚀干净,花莲用力跺了下脚,它们就碎成了一片一片,那些黑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傲无双的皮肤里,她的皮肤上因为多了那些会动的黑线,显得十分诡异。
花莲面带微笑,只是拿出了那串殷漠送她的佛珠而已。殷漠送她佛珠的时候,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这上面的珠子,都是舍利。珠子上那些僧影,是凝形而成,并非人工雕琢。
花莲心中明白,能够将影像凝聚于舍利之中的高僧修为至少在化神以上,这串佛珠要是放到修真界,恐怕会引起一场不小的浩劫。
只是这东西,对花莲的用处还真不是太大,是殷漠非要塞给她,她才勉强收下的。今天,倒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不怕佛家的东西,不代表所有的妖都不怕。当然,修为相等的时候,佛修的东西对于妖修来说也只是很讨厌的东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这串佛珠,以傲无双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挡。
花莲蹲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地将佛珠放到她的胸口处,一声惨顿时叫从傲无双口中传出,此时她的脑中完全没有杀花莲的念头,因为她脑海中回荡的全都是佛音,那些佛音好像针一样,要生生将她脑袋刺穿。那种痛,几乎撕碎她的神魂。
傲无双的凄厉的惨叫声传出老远,而花莲就站在她身旁,看着她,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疼么?”花莲轻声问,那语气,就像是在问傲无双今天天气如何一般,云淡风轻。
疼到最后,傲无双好像离开了水将死的鱼一样,瞪着眼睛,嘴张着,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隐在暗处看见这情形的那些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花莲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傲无双。
当日狐皇大婚,不少人见过花莲,他们一直以为花莲至少也算是性格温柔,谁知道发起狠来,竟然如此可怕。
“花莲,你找死”眼见傲无双眼神渐渐涣散,而她皮肤上已经被那黑线布满,她才将佛珠收走。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从她背后袭来。花莲右手一抬,傲无双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抓在手中,挡在她面前。
那刀锋在距离傲无双几寸的距离停了下来,傲月带着一干手下站在她不远处,赤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花莲。
“怎么,上次受到教训不够,准备今天继续?”花莲问。
“放开我姑姑,我饶你一命。”
低头看了眼双眼中没有一丝生气的傲无双,花莲低笑,“她刚刚跟我说,杀了她,我母亲就会出现,你说,我会放了她还是杀了她呢?”
“花莲,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动了我姑姑,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觉得,我会在乎?我只知道,我母亲现在就在她手中。”
“就算你这样做,你也救不出你母亲。”傲月看着花莲脸上越发灿烂的笑容,感觉一阵寒气从心中升起。
自从花莲离开大荒山之后,她就开始拼命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洗刷当日的耻辱,谁知道,再见她,她竟然能够毫发无伤地生擒自己的姑姑。
如今,她们两个早就不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了,这让傲月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没关系,那就先杀了她好了,反正也是一命赔一命。”花莲此刻,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疯子,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疯子。
杀了傲无双,谁敢?此刻,花莲的手就掐在傲无双的喉咙上,慢慢的收紧,谁都不怀疑,她真的会动手杀人。
“杀,杀了她,杀了她。”被掐住脖子的傲无双终于发出声音,傲月听见她的话,瞳孔一凝,她带来的那些手下立即将花莲团团围住,这些人修为几乎都在妖王期,不管怎样,花莲绝对是逃脱不了的。
“傲月,你不是在闭关么,怎么有心情出来闲逛?”那些白虎族人都在等傲月下命令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花莲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
“孔渊,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傲月显然极其不想看见孔渊。
“好,我不管,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来人,把他们给我围起来,谁动手,当场格杀。”孔渊站在地上,笑眯眯地下了命令。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纯粹是看着不顺眼。”
“孔渊,你是想与白虎族开战”
“如果你能代表白虎皇的话。”孔渊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你……好,今天我走,没问题,把我姑姑放了,既然你在这里,也没人敢动她了。”傲月心知不能跟孔渊硬碰硬,眼下,也只能妥协。
孔渊看了花莲一眼,花莲笑笑,直接把傲无双扔了出去。既然他们对自己那么自信,那傲无双身上的丹毒就让他们去烦恼好了。
她倒是想看看,大荒山中,除了她师傅,谁还有那个能耐救得了傲无双。
傲月带着傲无双离开之后,孔渊才面带笑容地朝花莲走去,“啧,刚回来就把白虎皇的妹妹弄的半死,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如果她不惹我,我不会动手。我母亲的事,你知道么?”地狐族的事,孔渊一直都在帮她留意,他应该听说过什么。
“嗯,听过一些,不过不算太多。这次狐皇的举动,让人猜不透。”
“我只想确定一点,我母亲,是不是在傲无双手里。”狐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就怕胡蕴人不在傲无双手里。
孔渊眼神怪异地看了花莲一眼,“的确在她手里,你这么对她,不怕她回去之后对你母亲动手?”
“她最好有那个胆子。”是人就会怕死,等傲无双回去之后,就会尝到,什么叫比死还痛苦的滋味了。
有了孔渊护航,还没人会蠢到会来拦路的地步,花莲终于是平安的来到了孔家寨。
花莲就这么在孔家寨住了下来,听孔渊跟她说外面传来的消息。其中大部分消息都是关于傲无双的。
据说,如今就连白虎皇傲业都对傲无双身上的那些黑线没有任何办法。白虎族已经派人找上了孔雀皇,希望他把花莲交出去,不过暂时,孔雀皇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
花莲站在自己以前住过的小院里,抬头望着天空,嘴角含笑。
“见过孔雀皇。”孔旻的声音一响起,花莲立即转身,朝来人行礼。
“不必多礼,我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早就知道。”孔旻看着花莲,眼中有着一丝欣赏。他从孔渊口中听过不少关于花莲的事,他越发觉得,花莲这个人,假以时日,必定在妖族一飞冲天,就算,她背后没有地狐族。
“孔雀皇是想把我送到白虎族么?”花莲笑问,脸色丝毫没变。
“一开始,我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这么做的话,孔渊那小子,恐怕会怨恨我。”孔旻一直以为,孔渊是对花莲有感情的,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凤舞,倒让他有点弄不清楚,儿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多谢孔雀皇救命之恩,花莲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您,这一颗佛珠,就当是谢礼。”花莲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珠子,那颗珠子通体发黑,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刻痕。
孔旻看见那珠子之后,一脸震惊,他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颗珠子,“真的,要给我?”
“自然,一命换一命,这很公平。”花莲微笑。
如果不是突然发生这些事,这颗佛珠原本也是要送给孔渊的。她心中虽然不愿把孔渊与自己的交情变成一个冰冷的交易,但是眼下,只能这么做。
孔雀皇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帮助他,孔渊,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如果她不拿出这东西,在将来,她会付出更多。
很显然,这颗佛珠与殷漠说的一样,对孔雀皇十分重要,或者说,对孔渊十分重要。
以前花莲就很奇怪,为什么孔雀皇非得要孔渊去寺庙中参悟,在见到殷漠的时候,也会礼让三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孔渊。
“狐皇近日就会回来,我相信你母亲的事他会处理,如果傲业不肯放人,我亲自替你要人。”孔旻给了花莲承诺。
“多谢孔雀皇。”目送孔旻离去,花莲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她不想一直仰人鼻息,今天她能拿出佛珠来换自己平安,他日呢?修真界从来不会有平静的一天,迟早她还是会落入险境,一旦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又能怎么办?
殷漠说喜欢她,她相信。她也喜欢殷漠,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无法否认的。就算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立场,可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到底能够持续多久?
殷漠瞒了她很多事,她并非真的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明知问了,他也不会回答而已。她对殷漠,始终有心结,解不开,就渡不过。
这种矛盾的情绪,从两人分开之后,就一直纠缠着她。
第二日,孔渊来见花莲的时候,脖子上挂着那颗佛珠。他坐在花莲对面,表情有些复杂。
将最后一个字写完,花莲放下手中的笔,站在桌前抬头直视他,“怎么不说话?”
“我爹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让白虎皇将你带走。”
“我知道,他说了。”花莲身前桌子上铺着一张泛着青光的纸张,纸上写着胡蕴的名字,只是不知为何,那字上竟然慢慢产生了裂痕。
“你不需要这么做。”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当她跟孔雀皇做交易的时候就知道,孔雀皇想要自己离他儿子远点,他欣赏自己,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自己。
如果他不说,孔渊不会知道,但是今天孔渊却找来了。恐怕他爹是什么意思,孔渊也很明白,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
“我只知道,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花莲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呆在我身边,会让你的痛苦减轻,而我不能永远呆在你身边,这颗珠子却可以。”
有时候,花莲会很讨厌殷漠。因为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他的话很残忍,将她心中仅有的一点幻想都给打破。
孔渊垂下眼,难得的沉默下来。花莲说的对,他当日之所以接近她,的确是有目的。那时候,他们只是刚刚见过几面而已,他根本没有理由帮她。如果当初不是呆在花莲身边,能让他体内被种下的佛种缓和下来,他根本不会管这个人的死活。
妖,本来就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种族。
相处久了,他差点忘记,花莲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女人。她可以把命托付给自己,却不肯轻易付出信任。
她心中恐怕早有怀疑,却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为了彻底划清界限,还是为了其他呢?
就当花莲以为,孔渊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将那颗佛珠给拽了下来,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拿回去。”
盯着那黑色的珠子看了半晌,花莲突然笑了起来,这笑与平日的微笑不同,带着丝丝暖意,她拿起佛珠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玄机。
“你确定不要?”
“不要”孔渊咬牙,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那好吧。”花莲又将珠子收回怀里,“请吧,不送。”她伸手指了指门外。
孔渊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憋了一肚子的气,转身就走。
孔渊离开之后,花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那颗佛珠看了好久。孔渊一直都是聪明人,可他今天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他该听他父亲的话,与自己划清界限,然后拿着这颗佛珠,治好体内的伤。
孔旻虽然与她对话不多,但是每句话都是内涵深意的。这一次,她怕是要猜错了。狐皇回来,也未必会放过自己的母亲,甚至是她。
孔雀皇从来不会欺负小辈,她送出的东西价值几何,他会报以同样的代价。
如果这只是个交易,一切都无所谓。如果不是,那么孔渊会被牵连。
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的隐情,只是花莲现在想不到。能推测出这些,也是孔旻的暗中提点。
她该怎么做呢?
入夜,孔家寨中一片寂静。花莲走出院子,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之中,很快便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孔渊的卧室里。
妖不需要睡觉,大家都习惯在夜里修炼,孔渊却不大一样,他是典型的享乐派,从来不会错过夜晚休息的时间。
不过今天,他屋子里却依旧有光亮传出。
花莲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他的房门走了进去。孔渊连头都没有抬,也没吭声。花莲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屋,从怀里拿出那颗佛珠放到了桌子上,看向低头不语的孔渊,“送你的。”
然后转身离开。
她离开之后,孔渊跳下床,把佛珠抓到手里,低头看了半天嘴角才隐约弯成一个弧度,“算你识相。”
这年头,不管是男妖还是女妖,都是需要哄的。我们的孔大少活了这么大岁数,依旧还没什么长进。
花莲在孔家寨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期间,白虎皇独闯孔家寨,与孔雀皇大战,二人平分秋色,最后,白虎皇悻悻离开。
不少人都对于二位妖皇的举动感觉十分诧异,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到底给傲无双下了什么药,能让白虎皇急成这个样子?”孔渊赖在花莲的院子里,手里抓着一个紫红色的果子猛啃。
“毒,他解不了的毒。”花莲笑,灿烂至极。
在白虎一族与孔雀一族的关系越发紧张的时候,狐皇终于回到了大荒山。他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白虎族见傲无双。
具体情形如何花莲不知,孔渊是这么告诉她的。对此,花莲并未觉得十分诧异。
第二日,狐皇回到地狐族。一切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他对于傲无双的处境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担心,甚至也无意找上花莲。
只是花莲却并不觉得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恐怕这件事,才刚刚开始而已。她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阴谋里。
隔了三日,花莲在修炼的时候,突然消失在孔家寨,再次出现时,却是在白虎族内。瞬间将她移至此地,能有这种神通的人,怕是修为比妖皇还要高出一筹。
花莲扫了眼最高处的三大妖皇,还有三族中地位极高的长老,只是站在原地,面色沉静。
“花莲,你可承认伤了傲无双”白虎皇的声音从上传来,响彻整个大殿,好像炸雷一般在花莲耳畔响起。
花莲身子一颤,勉强压下那股无法抗拒的恐惧感。并非她真的害怕,只是,这是一种无法抵抗的,修为上的压制。
她才抬起头直视白虎皇,“我承认。”
“孔旻,你也听见了,是她自己承认的。如今,我对她审判,你没有话说了吧。”白虎皇傲业转头看向孔雀皇,目光森冷。
孔旻看了花莲一眼,双手交握,半眯着眼睛靠在柔软舒适的椅背上,“随意。”那态度好似完全不介意花莲的生死一样。
至于狐皇云欺却是面带微笑,好像对眼前的一幕十分感兴趣,他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那好,花莲,你可知罪”
花莲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虎皇,直到他眼中杀意越发明显,花莲才淡淡开口,“轮回,取生死轮回之意,阴极入体,可保神魂不灭。”说完这句之后,她嘴角扬起,“白虎皇该感谢我,这世上,谁不想与天同寿呢。”
“你再说一遍”傲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声炸裂声响起,再看的时候,他身下那椅子已经碎成数段。
看着傲无双整日承受那生不如死的痛楚,傲业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如果不是孔旻与云欺都在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出手杀了花莲。
“看来白虎皇并不这么认为,那真是可惜了。”
“交出解药”看花莲始终冷静以对,傲业眼中寒光更甚。
“放了我娘。”花莲连眉毛都没抬,以前,她没有那个资格跟妖皇谈条件,因为她不够强。现在,她修为虽然有所提高,但在傲业面前,也不过是个蝼蚁罢了。唯一的改变就是,她有资格,站在这里,与他们谈条件。
“胡蕴已经回到地狐族,与我白虎族无丝毫关系。”傲业冷哼。
“那好吧,既然白虎皇如此说,花莲也不强求,希望傲无双小姐能够继续坚持。对了,再多说一句,想要解脱死是没用的,除非连她魂魄一并灭了,否则,她永远都摆脱不了那种痛苦。”
花莲的声音十分轻柔,却听得大殿上众人皆是一个哆嗦,不光是因为花莲敢与白虎皇傲业顶嘴,而是她说的这话。如果是真的,傲无双身上,究竟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花莲,你竟敢威胁我。”傲业怒极反笑,他毫不犹豫地朝着花莲站的地方拍下一掌。
那掌未落,光是掌风带来的杀气边让花莲嘴角渗血,她没有躲,不是不想,而是躲不开。只有在真正面对面得时候,她才能轻易感觉到,自己在面对白虎皇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婴儿面对承认一般,不堪一击。
砰一掌落下,花莲的身子倒飞出去,她全身各处尽数断裂,殷红的血液从她七窍之中流出,如果不是白虎皇留手,恐怕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花莲躺在大殿上,什么都听不见,睁眼,眼中一片血红。因为受伤太重,她无法维持变身术,身上那淡淡的狐族气息慢慢散去。
云欺见到花莲身上的变化之后不禁神色大变,他眼中闪过惊异之色,抬脚下一步便出现在花莲身边。
“你不是狐族”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花莲的目光慢慢聚焦在云欺脸上,看见他难看的脸色之后,慢慢垂下眼。
“告诉我,你到底是蕴儿的什么人”云欺一手按在花莲胸口,一股磅礴的妖力传入她体内,快速地修补着她体内的暗伤,以及全身各处的伤痕。
白虎皇那一掌不会要了她的命,却在她体内留下无数暗伤,如果不是云欺,就算花莲好了,她的修为怕是永远不会提高了。
“我娘。”
“你不是她亲生女儿。”说这话的时候,云欺的语气在颤抖,但是花莲分不清,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亦或是二者皆有。
“那又如何?”花莲睁眼眼中满是讽刺,“我们是不是母女,对你来说有差别么?”
“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道我云欺容不下你么”云欺站起身,退了两步,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花莲沉默不语,如果早告诉云欺,她与胡蕴并非亲生母女,他就能容下她么?不一定,或许,她早就是一堆黄土了。她母亲,永远是最了解狐皇的那个人,是因为,她真正爱过这个男人吧。
云欺后退之后,傲业再度隔空将花莲给抓了起来,虽然身子被紧紧禁锢住,但她依旧未露出任何紧张神色,“傲业,杀了我,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傲无双,你可以试试。”这回,她直呼白虎皇的名字,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疯狂之色。
当她怕死?她从修炼至今,经历多少生死,如果怕,她就不会活到现在,她只是不甘罢了。
“好,有胆量,敢威胁我,你果然不错”傲业额上青筋暴露,右手紧攥,花莲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似乎要在一起被捏得裂开一样。
就在这时,一声嘶声裂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
孔雀皇带人离开之后,白虎皇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留下来的那些长老们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迁怒。
傲业脸色阴沉地站在大殿上一言不发,心中念头却闪过不少。孔旻历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既然如此帮助花莲,定然是得到了什么让他心动的东西。比如说……傲无双中的毒。
他毕竟是一方妖皇,知道的自然比一般的妖修多很多,丹毒他也见过,手上也有一些,但却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如果这丹毒是花莲自己炼制出来的,那么她,的确是很有价值。只是这价值与大势相比,还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孔旻能帮她这一次,接下来她又能够过得去么
想到这里,傲业身上的煞气渐渐褪去,眉头稍稍舒展,大殿上的长老们也都暗自松了口气。“明天把无双送去孔家寨。”
他倒要看看,花莲到底有多少手段。
回到孔家寨之后,知道她们母女二人有话要说,孔旻跟孔渊都已经先行离去。花莲陪在胡蕴身边,慢慢的往自己住处走。
花莲心中隐约有一个不大好的念头,从她见到胡蕴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没有停过。她是不是不该回来?
“小莲,你不该回来的。”胡蕴脚步放缓,声音中隐约流露出几分疲惫。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花莲脚步一顿。
“妖族恐怕要与正道联手,双方定了一个协议,你……也在这协议之中。”胡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花莲,眼中带着淡淡的歉意。
若非是她,花莲也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
花莲垂下眼,声音渐渐冰冷,“是玲珑宫提出来的?”
“除了金轮寺,正道的二宫三殿代表全部同意了,妖族,正在考虑这件事。”虽说是考虑,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若非如此,云欺也不会先对她下手。
傲无双,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这一点胡蕴心中明白。云欺不会对她下手,却不得不交出花莲,所以才会有她被傲无双擒住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孔雀皇为什么会中途改变主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个孔雀皇,没办法保住花莲,除非正道那边肯松口。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这么大。”
“据说是因为玲珑宫请了一位渡过六道天劫的前辈出战。”
“所以我被当成贡品,送给伤情么……”花莲喃喃自语,随即勾起一丝冷笑,“妖族觉得,那些魔修输定了么?”
胡蕴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微微叹气,“谁知道呢。”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花莲突然问道。
胡蕴愣了一下,“大概是两个多月前。”
“这么说……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既然如此,他还送自己回来,他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放心的把自己送回大荒山么?
花莲忍不住有些懊恼,她似乎永远都猜不透殷漠的想法,这中感觉,真让人不开心。
“他?你说的是那个叫殷漠的和尚?”
见到母亲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花莲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莲,你很了解他么?”自己女儿与孔渊关系好,她并不担心,但是殷漠,当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胡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不光是因为他一个佛修能够出现在大荒山这种地方,也因为,她能看见那男人隐藏在微笑之后的冰冷。
那并非是刻意的,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根本无法抹去。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花莲与殷漠相处,所以胡蕴至今还是很担心。她不知道,殷漠到底想要在花莲身上得到什么。
胡蕴的问话让花莲沉默了一下,她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她了解殷漠的身份,某些恶趣味,他的性格,但是,她所知道的,是真的么?这一点,才是她不确定的。
殷漠在她眼里,太过无所不能了。那种强大,让她感觉她认识的那个殷漠,其实是假的也说不定。
“我不了解他,但是他不会伤害我。”花莲看向胡蕴,很认真地对她说。
胡蕴定定地看着花莲,半晌笑着点点头,“那就好。小莲,眼下大荒山对你来说并不安全,既然孔雀皇肯帮你,不如让他送你离开这里。”胡蕴也不想把希望放在孔雀皇身上,只是,她并没有那个帮助花莲的能力。
果然,就跟傲无双说的一样,离开了云欺,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尽管这样,她却依旧站在了花莲这边,她尝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想尝第二次。
“娘,这件事我来处理,你放心好了,他们动不了我。”
见花莲说的如此笃定,胡蕴也不再问下去,母女俩牵着手继续往前走去。
白虎皇大概是很担心花莲反悔,第二天就派人把傲无双给送到了孔家寨。花莲上次在白虎族对她用的药还没有完全失去效果,傲无双的身子一动不动,双眼紧闭。
但是只有花莲一个人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她还在昏迷,事实行,她所受的痛苦并没有消失一丝一毫,只是无法在身体上表现出来罢了。让她记恨上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把傲无双送来她住的院子里之后,花莲好像扔垃圾一样把人给扔到角落里,根本就没有救人的意思。
如果不是看这里是孔家寨,那几个送傲无双来的白虎族护卫大概早就把花莲给生撕了。每次出门都能看见他们在院子外面守着,满目凶光地盯着她看,花莲倒是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依旧该干嘛干嘛,一直等到第三天,傲无双终于能动了。
一大早,花莲还没出门,就能听见傲无双的叫骂声,当然,她一点都不意外,自己会成为叫骂对象。
还好傲无双的身体依旧被束缚着,不然以她对花莲的憎恨程度来看,恐怕会直接动手杀人也说不定。
等花莲出门的时候,她的院子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有的是被那精彩的叫骂吸引过来的,还有是特地过来看花莲是怎么解掉傲无双所中的毒的。
花莲并没有当众表演的意思,伸出右手在虚空中一握,傲无双脖子上就好像系了根绳子一样被她拖进了屋子里,门一关,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花莲毕竟是孔旻亲自邀请过来的客人,围观过来的那些妖虽然修为比她高出很多,但也不敢擅自动用神识去探查屋子里发生的事。
只是两人进屋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惨叫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那声音在空中盘旋了许久不散,光是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门外那些人面面相觑,要不是有人拦着,那几名白虎族的护卫早就冲了进去。
此时,傲无双的皮肤上,那些黑线又浮了出来,那些细密的黑线在她皮肤上慢慢游动,随着花莲手中那白色药丸的挥发,那些黑线的动作越来越快,突然有一根黑线竟然从她皮肤上窜了出来,然后便化成一道黑雾消失了。
每消失一条黑线,傲无双都会惨叫好长时间,花莲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神色没有一丝动摇。
“疼么?”
傲无双艰难地抬起头,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花莲,因为身上的剧痛,她的唇已经被咬烂了。
花莲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想杀我?很多人都想要我死,所以,你要排队。”手中的那颗白色药丸彻底消失之后,花莲收回了丹炉,站起身走出屋子。
她并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听傲无双嚎叫,按傲无双的中毒程度来看,这惨叫声,至少还要持续个一两天才行,希望她能忍住。
花莲走出来之后就发现了,那些围在外面的众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她看起来很吓人么?
“小花花,你到底在屋里干了什么,怎么叫成这个样子?”孔渊朝花莲招了招手,把她给叫了过去。
“解毒啊,只是这个过程,稍微有点不宜观赏而已,要是你有兴趣,可以进去看看。”花莲指了指房门,他怕孔渊看完之后会生出心理障碍。
孔渊犹豫了一下,恐惧战胜好奇心,那个叫声实在是有点渗人,所以,还是算了吧。
如花莲所料的一样,傲无双体内的余毒除净之后,她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白虎族来了一群人。
“难道妖皇都这么闲么?”花莲与胡蕴坐在院子里聊天,白虎皇的身影突然出现,他身后还跟了一群花莲看不透修为的妖修。看这架势,不像是来接人的,也不像是来道谢的。
花莲瞥了傲业一眼,冷哼道。
“花莲,你死到临头竟然还不知悔改”傲业喝道。
“果然,过河拆桥才是白虎皇的性格,小妖我也算长了见识。”花莲的话让傲业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他伸手去抓花莲,人没抓到,却抓来了一个巴掌大的丹炉。
“傲业,我师父想跟你聊聊。”花莲偏头看向傲业,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花莲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傲业愣了一下,随即他冷笑开来:“花莲,死到临头还想戏耍老夫!”说完,他右手慢慢收紧,想要将那丹炉捏碎,可是用了五成力丹炉却依旧完好无损。
妖修本身**就十分强悍,白虎族有甚,傲业那一握,寻常法器都未必能够承受得了。
“白虎族的小子,你胆子不小,老夫送给徒弟的东西,你也敢毁了。”就在这时,傲业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一道声音。
他神色一凛,不动声色地用神识将四周仔细探查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到手中的丹炉上。他双眼慢慢眯了起来,将神识探向丹炉,谁知刚刚深入,便被一股比他强上不知多少的神念给压了下来。
在妖族,比傲业强的人的确是有的,妖皇地位崇高,那是因为妖皇往上的那些前辈都在准备应付九道天劫,无暇顾及他们。
谁能想到,花莲背后竟然就站着这么一个存在。
“前辈修为通天,晚辈佩服。”神念被死死地压制着,一股强大的意念在不停的冲击他的神念,如果心神失守,他很可能会变成废人一个,这一点傲业心中明白,所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用尽全力去对抗那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意念。
还好对方只是要给他一个教训,意念一直维持在他的极限,傲业虽然辛苦,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当然,心理上是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哼,花莲是老夫的弟子,谁敢动她,老夫就灭谁满族!”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再度在傲业脑海中响起。
“是,晚辈明白,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那股意念终于退去,傲业这才伸手抹了把汗。他瞄了眼花莲,然后将目光移开,真是,世事难料啊。
“老夫的名讳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老夫一直在大荒山里看着你就行了。”
“是,这次是晚辈的错,晚辈会立即与正道解除联盟。”花莲与伤情有仇的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傲业心里明白。为了安抚这位神秘强者,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不必了,花莲的事她自己会去解决,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暗中对她下手……”
“请前辈放心,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有了对方的承诺,傲业倒是松了口气。他的背后不是没有强者,只是想想族中的那些老人家,与这位相比,恐怕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毕竟花莲只是得罪了玲珑宫一方而已,就算没了她,想必正道那些人也不会太过介意。
刚刚发生的事,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谁也不知道白虎皇到底是犯了什么病,竟然恭恭敬敬地双手将丹炉放回了花莲手里,“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希望花莲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白虎皇傲业竟然会低头给人道歉,这简直比正魔两道和好还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白虎皇的脾气谁不知道,让他低头,还不如一刀砍了他来得实在些。
“白虎皇客气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得话,花莲就不送了。”
“告辞。”傲业显然也不想让人看笑话,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件事虽然发生在孔家寨,而且那时候除了白虎皇带来的人,花莲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出现,可是白虎皇给花莲认错的消息最后还是传了出去。
不得不说,在大荒里八卦的传送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白虎皇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多方猜测,可是最终他也没有出面对这次的行为作出任何解释,就算是默认了。
这次的事让大荒山再度因为花莲而起了不小的波澜,差点弄死了白虎皇的亲妹妹,结果白虎皇还亲自去道歉,这一切都表明,花莲的身后,定然是有一个连妖皇都惹不起的存在。
也怪不得她在外面敢那么嚣张,连玲珑宫的宫主都敢杀,敢情是有靠山。这样的话就算在孔家寨,花莲也听到不少。
不管怎么样,白虎皇的态度让整个大荒山的人都知道,花莲,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这也算是他对花莲道歉的一种方式,当然了,既然白虎皇与孔雀皇同时表态,花莲的事就已经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了。
突如其来的峰回路转并没有让花莲觉得多开心,因为云欺亲自来了孔家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孔旻(min)亲自迎接,虽然人还没有到花莲这里,不过他要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娘,你要跟他回去么?”母女俩站在孔家寨后得望风崖聊天,这里每年有三个月会刮起黑风,现在虽然没到日子,风却也渐渐大了起来,一般孔家寨中的妖修,不会出现在这里。
胡蕴面色平静地看着远处,身上的纱裙被风吹起,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这些年,花莲一直觉得,不会有人比胡蕴更漂亮,也不会有人比胡蕴更好。
她不想让胡蕴回到地狐族,那里就好像一个华美的牢笼,将她死死禁锢在其中,永远都无法挣脱。
“是啊,不然我还能去哪呢?”胡蕴的语气很平淡,她偏头看了眼花莲,朝她笑了笑,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小莲,别担心娘,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但是……”
“当初地狐族的九个长老联合起来诬陷我爹,云欺明知道我爹什么都没做过,却亲手杀了他。”胡蕴将目光从花莲身上移开,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我不懂,我所钦慕的男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后来,我才知道,这不过是他埋下的一颗钉子罢了,他不喜欢有人违逆,所以我父亲,还有那九个长老最后都死掉了。”
“娘……”这些事,胡蕴第一次对她说,花莲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两个之间竟然还横亘着杀父之仇。
她娘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嫁给那个男人的呢?
“小莲,白虎皇虽然看起来行事乖张鲁莽,胆子却不大,有他的话,你可以放心呆在孔家寨,没人敢惹你。但是娘,必须要跟他回去。”与那两个妖皇都不同,云欺是个疯子,他会为一件事不顾一切,无论是谁挡在前面,他都不会退缩。
这些年的兜兜转转她已经受够了,既然躲不开,干脆就不要躲了。她的修为无法提升,寿命有限,就算是不放手,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小莲,如果你有一天想要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
“我……”花莲话未出口,突然瞥见一抹白影,云欺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胡蕴身上,花莲也分辨不出,他眼中那些情绪到底是什么。
“蕴儿,我们该回去了。”
胡蕴转身的时候,云欺的脸上出现了微笑,他的眼睛似乎也在笑一样。
最后,胡蕴还是跟云欺离开了孔家寨,花莲不知道,这次分别,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或者,永远都不会见面。
云欺用一座华美的监狱将胡蕴关在里面,其实被关住的又何止胡蕴一个,他不也是一样么。
正道与妖族的联盟已经建立了起来,大荒山中,越来越多的妖修离开,就连孔家寨也走了不少人。
据说,白虎皇坐镇中州抵抗魔修的进一步侵袭。花莲的事,就好像蜻蜓点水一样,就这么过了,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也没谁再提起花莲,就连一直叫嚣要金轮寺交出花莲的那位魔尊,也不再提她。似乎所有人都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当然,总有人是不会忘记她的,比如说,伤情。
“花莲,我果然是小看了你。”伤情坐在玲珑宫大殿上,手中的玉简瞬间被冻成冰屑洒了满地。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杀机,本以为这次她逃不掉,谁知道她身后还有个靠山,连白虎皇都不敢得罪的靠山!
“啧,伤情,你太在意她了。”支撑着大殿的冰柱上,冰龙在上面缓慢的滑动,带着几分嘲笑意味的话从他口中传出。
“不用你管!”她当然知道自己太在意花莲了,上次根本只是个巧合而已,她的修为比自己低了那么多,下一次只要见面,自己就有机会要她死的不能再死。但是,她任然无法放开,或许花莲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只有尽早杀了她,才是解决掉心魔的最好办法。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让她自投罗网。”冰龙再度开口。
“什么办法?”伤情看向冰龙,眼中带着警惕。
她与冰龙之间没有交情只有交易,他帮自己一次,自己就得还他一次,每一次还他的债,自己都是九死一生。
若非花莲不肯离开大荒山,她何至于让冰龙帮忙!
“上一代血魔的女儿不是跟那个小花妖交情很好么,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个小姑娘如今就住在南溪山城里吧。”
伤情眉头一挑,当即明白了冰龙的意思,“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上次能够为了她舍命救人,这次,我就不信她不上钩!”伤情冷笑,笑声始终在冰冷寂静的大殿内萦绕不散。
**离开之后,花莲的情绪一直不高,再孔家寨,也只有孔渊闲来无事会来找她。不过最近孔渊似乎要去找小凤舞,大概也会离开一段时间.
若非殷漠一再警告她,再这个时局下,就算是南溪山城也并非稳妥之地,她早就跑到那边了。就算君侯天天粘着小止,起码也有个人陪她聊天
临走的时候,孔渊特地跑来找花莲,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又拿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来了?”孔渊着家伙,连他老爹的宝藏库都敢往里闯,虽然偷出来那些宝贝就是为了开开眼,但是他偷东西的技术实在太差,十次有九次被抓。而且每次都弄的鸡飞狗跳的
,花莲真是有殿同情孔雀皇,生了这么个儿子,高兴也不是,恨也不是
后来孔渊也学聪明了,拿到东西直接往花莲这里跑,等玩够了就往外一扔,总回有人把东西送回去的
“这次是我的私人藏品,先借你玩几天,等我回来记得还我”孔渊有些不舍地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一个盆
这盆狠普通,就是体型稍显庞大了点,差不多有磨盘大小。也不知道谁的脸那么大,需要用这种大号得脸盆
孔渊小心翼翼的把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摸着那盆的边缘。他看那盆的眼神让花莲一阵恶寒
“这是隔世镜”
“什么?”花莲噌地一声站了起来,隔世镜不是地府中的东西么?怎么落到孔渊手里了,而且卖相如此难看。
“的仿品”
“原来是个仿品”花莲撇撇嘴
见花莲不以为然,孔渊哼了声,这可不是一般的仿品,是我家老头子的老头子的老头子,也就是我曾祖父度过第八道天劫之后做出来的东西。”
“行了,别跟我讲你们家的光荣历史,说说这东西怎么用的?”她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不在意而已,事实上,还是对这东西很感兴趣的。
隔世镜是地府的神器,能够查阅前世今生,当然,前世今生,也不是普通鬼魂能够看得见的。当然这镜子最重要的功能是连接三界六道,算是一个空间传送门一般的存在。
再这个世界上,三界六道之间有着很强大的空间壁垒,想要直接穿梭,是几乎不可能的,地府中的隔世镜算是其中最便捷的连接通道
这个脸盆,怎么看都不像有那个功能的样子,事实上,查阅前世今生也是不大可能的,而且就算是能,消耗的妖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负荷得起
“我家老爷子飞升的时候告诉我的,这东西可以看到这一世中发生过的所有事,包括我们灵智未开之时的事情,不过你是肯定用不了的”
“废话”花莲翻了个白眼,不过能够看到过去,虽然只有这一世,也是一件让人眼馋的宝贝了。
“另外一个功能你倒是可以随便用,把里面的倒满水,然后把你想要见得那人的随身之物扔进去,你就可以随时随地见到对方了。一会我走了,你可以试试,千万不要客气。”说完,孔渊一脸暧
昧地朝花莲眨眨眼。
花莲想见谁,俩人心知肚明。孔渊的话让她脸上有些发烫,不过对于孔渊的调侃她只当没听见,一点不客气地把脸盆收下,然后朝他挥挥手,“行了,东西也送到了,你就赶紧走吧”
“喂,你这也太现实了吧。”被花莲一路推到门口,出了屋子,孔渊还有点不死心“不如你先试试吧”
“哼,等你走了之后我立即去试”
“别不好意思嘛,我们都这么熟了。”
回答孔渊的是哐当一声被关严的房门,好吧,女人的脸皮总是很薄的,他要体谅不是。
孔渊离开之后,花莲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那个盆,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立即去尝试。
本想做点其他的事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一下,可是去隔壁炼丹,一炉普通的玄级上品丹药都能被她炼废,看着一地的药渣,花莲突然觉得十分懊恼。
不就是见一面么,他又不是见不得人了,自己到底在紧张纠结什么
可是等到她站在那个倒满了水的脸盆前时,她握着佛珠的手突然有点不听使唤的发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花莲自言自语“一定是错觉”她怎么可能会发抖,肯定是眼花了。
“殷漠……”当巴掌大小的殷漠出现在水盆里的时候,花莲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愧是八劫妖修炼制出来的仿神器,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这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还以为,自己顶多能够在水中看见殷漠的身影呢,结果竟然用水凝聚出来一个化身
殷漠盘膝坐在水面上,低头看眼下自己的化身,然后抬头看向花莲,眼中带着笑意“想我了?”
“才没有”反驳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与激烈,干咳了两声,眼神有些飘忽,“只是想试试这东西效果如何。”
“看起来效果不错,出来我这么英俊的和尚,也算得上是个惊喜吧。”殷漠笑道,他本想控制这分身走出水盆的,结果手刚一伸出去,就无法凝结,看来他的活动范围,只能是水面上了
“臭美。”花莲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不怀好意地盯着殷漠看了半响,脸上泛起一丝邪恶的微笑、
看着花莲越发靠近的手指,殷漠警惕的往后退
花莲也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邪恶,她伸出两根手指,在殷漠胸口处轻轻一戳,他立即被摁倒在地,然后花莲松手,殷漠在站起来,然后她在重复刚才的推到动作……
“玩的开心么?”最后殷漠干脆直接躺在水面上。也不起来了,任花莲戳戳他的胳膊,拽拽他的头发。
“马马虎虎。”花莲笑得跟个偷腥的猫一样。
结界的突然消失先是让伤情愣了一下,但很快她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喜色。她以为是因为冰龙他们擒下了洛林久才导致结界消失,谁曾想这一切竟然都是源于花莲身上的孽火。
所谓福祸相依,大概就是指眼前这种情况了。
好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伤情这次一句废话不说,手掌一番,毫不犹豫地朝花莲压下。由冰晶组成的那张大手,似乎将整片天空都给遮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手掌压下,无论她怎么瞬移,竟然都无法移动出这手掌的范围。
“你那点小手段,还是收起来吧。”伤情冷然的声音好似从天外传来一般,虽然花莲身体周围裹着孽火,但是孽火是没有温度的,无法让她僵硬的身体恢复。而且那手掌实在太大了,她体内的孽火能够融化的部分有限,没用多久,孽火就被硬生生压回了花莲体内。
花莲咬了咬牙,手心一翻,出现两颗珠子,那是她离开金轮寺的时候,印天允诺的好处——毁云珠。
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对伤情起作用,她心中也是没底,但是眼下只能赌一把了。花莲毫不犹豫地将夹杂着孽火的妖气冲入毁云珠之中,瞬间,一股危险的气息就从她掌心中散发出来。
她毫不犹豫地将毁云珠朝着伤情扔了过去,伤情虽然没有见过毁云珠,也能够感觉到,这珠子,足以对她产生威胁。
不得已,她只能半途中断自己的法术,躲开了毁云珠。
花莲毕竟修为不够,不然也不至于让她闪开。虽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伤情却也被弄得一身狼狈。
原本她就恨不得将花莲千刀万剐,再加上这次,伤情心中的怒火根本无可抑制,她眼中杀意更深,声音更是尖锐了起来,“我就不信今天杀不了你”
伤情的身体突然在半空中漂浮起来,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道寒风,寒风中还夹杂着冰刃。
一道,两道,三道……
慢慢的,无数道由冰刃组成的风柱从伤情身体周围出现,然后朝着花莲席卷而去。
九十九道风柱,将花莲团团围住。无论她朝哪个方向瞬移,都无法躲开。
“九九归一。”伤情冷漠的声音好似审判一样响彻天地,“灭魂”
眼看着那些风柱飞快地朝着自己聚拢,明知不可行,她也只能赌上一把。
花莲抬起自己刚刚被冰刃刮得满是伤口的右臂,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在她手心里慢慢形成一支箭。
每次修为提升,她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幻化而出的血箭实力似乎也跟着提升,就好像是解除了封印一样。
箭支强大是好,只是没有与之匹配的弓,再强大也没用。
眼见那些风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前后不足百米,而且各个风柱之间已经完全没有间隙,它们连成了一片,将花莲所有的退路都给封了起来。
花莲一手抬起,丹田中的孽火顺着左臂冲了出来,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下,火焰凝聚成了一张弓。她心中一喜,随即搭箭,谁知弓弦才碰上血箭,竟然就断了。
弓弦断裂的刹那,那些风柱的速度提升了百倍不止,风柱中的冰刃好像能够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同时朝她飞射而来。
花莲并没有伤情想象中的惊恐,神色反而平静的有些让人心生怪异。不知何时,她的手心里多出来一颗红色的宝石,银色的光斑将宝石包裹在,好像一个外壳一样。
如若有人将神识探入,就会发现,那些好像在发光一样的银色光斑在按照一定的轨迹运转着。
那轨迹,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被叫做天道。
天道轮回,不止不休。生于那个时代,只要开启了神智,就都会得到天道庇佑。这也是为什么,那个时代会有大批肉身成圣的家伙存在。
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带有一部分的天道,就算没有,也是亲身领悟过。
花莲自然也有,她的天道,全部体现在体内的莲子之上。原本的五颗莲子,如今只剩三颗,如果不是天道遗失,她未必会落得如此下场。
动用了莲子的下场,花莲很清楚。可能从此沉睡不醒,或者一切重新开始,就像当年一样。
她就注定落个这样的下场?她不甘心
就在花莲握紧右手,想要将那颗莲子捏碎的时候,腰间突然多出来一只手。
“殷漠……”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是在中州么?
殷漠抱着她,一句话都没说,额前的碎发将他的目光遮住,没人看得出他此刻的表情。被他护在怀里,伤情的攻击没有能够伤了花莲一分一毫。
当攻击过后,本以为花莲早已尸骨无存,可她竟然毫发无伤而且,还是跟殷漠一同出现。
“涅天”这是第一次,伤情用如此冰冷的神色看着殷漠,“为什么要救她”
“只要我在,她就不能死。”殷漠将花莲放开,神色淡然。
这是三个人第一次真正的站到一起,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一开始就是因为殷漠,只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闭口不提。
“你记得当年答应过我什么么?”伤情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不是她的骄傲在支撑着,伤情真的怕自己会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手救她的会是涅天。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
“记得。”殷漠看着他,点了点头。
“今天我要你实现承诺,我们两个之间的仇,你不准插手。”
这一次只换来殷漠的沉默。
“哼,你放心,我也不欺负她,就以正魔交战之期为限,大战结束的那天,就是我找她解决生死的那天。”
“……好。”殷漠点头。
伤情朝着花莲一步一步走来,临近花莲的时候她突然出手,一巴掌朝着花莲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打在了花莲的脸上,没有多疼,却让人耻辱,“看在涅天的面子上,今天我饶了你。”
她栽在一个男人的手里,整整十年挣脱不开。或许,再过个几年,她会把殷漠忘记。毕竟,他们之间真正值得回忆的事情没有多少。
如果伤情死了,没人会对她不利,他们再也没有必要再见面,她会忘掉殷漠么?这个问题花莲问过自己很多次,她得不到答案。
“酝酿了这么久,又要开战了吧?”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花莲抬头看向风别情。幽兰殿中几乎没有光线,但她的双眼却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能够清楚地看到这里所有的东西。
风别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很认真,看着她就像看着整个世界一样。十年之间,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她无法回应。
“快了,这次父亲也会参战,你要去看么?”这些年来,风别情提升的不光是修为。他这个统领一当十年,魔修之中有人不认识魔尊,却不会有人不认识他。
如果他的修为提升上来,将来的魔道,一定会是他的天下。这个人,适合站在万人之上。与风别情相处越久,花莲就越欣赏他。他们两个本质上是同一种类型的人,理智。
或许就是太过理智,太过冷淡,才会没办法走到一起吧。
“去,差不多也是时候处理一下私事了。”她不想等了,不想一直这么拖下去。小止的死让她无法继续这样平静等下去了
此刻,中州的气氛异常紧张。双方交战十余年,这一次,觉慧和尚终于要与魔尊交手了。正魔妖三方几乎是倾巢而出,全部朝着中州聚集而去。
对于突然出现在统领身边的女子,魔道一方中虽然有人觉得奇怪,却也没敢多问。
在魔修大军中呆了几日,亲眼见到了战争的惨烈,花莲心里早已没有了波澜。天道轮回,生死由天,就连魔尊都这样说。死了真的就白死么?
她不信天,她只信自己。所以,她的命,由自己来控制。
花莲坐在大帐里发呆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滚滚雷声,细一听才知道,竟然是有人说话。那声音一出,修为不够的出窍期的,不分敌我,全部被震晕。
如果她不是呆在这特殊的帐篷里,恐怕就连花莲也很难抵挡。
风别情猛地站起身,脸色沉了下来,“觉慧来了。”
花莲点点头,跟着风别情走了出去。那些修为不够的修士,此时都已经被带离了战场,除了觉慧,恐怕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还会为这些修士着想。
风别情跟花莲站在魔尊身后不远处,同样的,觉慧与殷漠就站在对面。
偌大的战场外围,站的都是各势力中修为顶尖的修士,花莲与风别情的出现,让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
风别情他们都很熟悉,但是花莲,却着实让不少人吃了一惊。
其中,最为惊讶的就是伤情。十年前那个约定她并没有刻意的想要遵守,那天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敷衍殷漠,谁知道,自那日之后,她竟然再也没见过花莲出现,就连大荒山中都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她怎么都没想到,再见花莲的时候,她竟然会身在魔修那边,而且看起来,与魔尊关系匪浅。
几乎是从两人一出现在战场,花莲与殷漠的目光就对上了。并非刻意寻找,就好像下意识地知道他在那里一样。
她竟然在殷漠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难道她出现在这里,让他觉得很惊讶么?他是不是以为,自己躲起来之后,就不会在出现了。其实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她跟伤情之间的差距太大。花莲心中有些酸涩,终于还是错开了目光,不再去看他。
“觉慧,我们也近千年不见了吧,你还好么?”魔尊负手站在战场中央,周围有血迹有残肢,还有各种法宝的碎片。
这个人间的帝都,如今已经彻底荒芜。
“还好还好,烈火地狱中七百多年,让我修为精进了不少,你呢?”觉慧依旧干瘦,穿着不太合体的僧袍,长长的白眉垂下眉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我也不错,这是我儿子,不错吧。”两人不像是敌人,倒是跟旧友相见一样。事实上,他们两个原本就是朋友,不过立场不同,终于站到了对立面而已。
觉慧点点头,似乎有些感慨,“后继有人。”能让觉慧说出这样的评价来,风别情足够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你身后的那小子,是你徒弟?”从刚才开始,魔尊就注意到了殷漠,殷漠让他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是一种看见了天敌一样的感觉,可是,对方修为与自己差了不止一筹,这多少让魔尊有些无法接受。
“劣徒,不值一提。”觉慧笑着回答,他这评价让魔修中不少人浑身冒冷汗。他们可都是在殷漠手上吃过大亏的,殷漠这样的还不值一提,他们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能拿得上台面来。
“哈哈,和尚,别得意,我儿子将来不会比你徒弟差。”
“哦,我等着那天。”觉慧垂下手,脑后佛光一圈一圈浮起,最后变成七色,那七色佛光几乎要将所有人给笼罩进去。
见到这情形,风别情赶忙拉着花莲往后退,殷漠一直没动,他的目光从魔尊身上,移到了风别情身上,目光复杂。
觉慧虽然没回头,却知道殷漠并未离开。
“我该离开了。”殷漠似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在刻意说给觉慧听。
“嗯?”
觉慧一晃神的功夫,无数的血色掌印已经朝他这边印了过来,其中还有不少血掌印有意无意地朝着殷漠而去。
觉慧并没有理会殷漠那边的状况,好似完全不关心一样,等他这边的血掌印被佛光融掉之后,他用余光扫向殷漠,他已经退出了战圈。
刚刚殷漠到底是怎么躲过那些血掌印的,就连魔尊都没有弄明白,他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儿子这个情敌到底有几斤几两,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人间的部分快要结束了……明天或者后天大家就能看见伤情被了……不要急
很快,两人的目光就不在殷漠身上停留,直接交上了手。像觉慧跟魔尊这种级别的存在,战斗的时候,波及面是很广的。
好在周围都是修真界的顶尖高手,这么多人联手布下的结界,倒也能够保证周围修士的安全。
战场中,鲜少有人能够看清两人的动作,入眼尽是金色红色两种光芒,在空中互相攻击,各不相让。
如果是往常,就算看不清,花莲也会对这种级别的战斗产生兴趣,但是此时……
尽管目光没有停留在殷漠身上,她却依旧能够感觉到,战场对面,他在看着自己。
见花莲心不在焉的样子,风别情叫了她一声。
花莲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又低下头去。见到她的表情,风别情沉默了下来,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自己始终没办法取代殷漠在她心中的地位么……
魔尊与觉慧的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开始的时候,二人还有所保留,到了后面大概也是打出火气来了,那些结界根本就没了作用。
不过,为了防止破坏太大,两人十分自觉地离开了战场。等到两位带头的离开,其他人自然也不会闲下来,这场最后的大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战场上一片混乱,花莲则一直被风别情护在身边,基本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这里毕竟不是人间的战场,擒贼先擒王的手段是断然不能用的,所以在风别情身边,基本上还是很安全的。
当然,事情总不会如花莲想象的一半顺利,因为冰龙终于加入了战斗,而且他的目标就是自己。
没有了觉慧跟魔尊在一旁牵制,冰龙这一路上根本就是无人可挡。其实这场战争,若是觉慧与冰龙联手,魔尊断然不会到现在,更别提还能让魔道大军占了先机。只是,无论玲珑宫如何暗示,觉慧就是不肯与冰龙联手,这让冰龙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他原本是想等二人两败俱伤,自己去捡便宜的,谁知竟然会在这里看见花莲。
上次他跟烈南溪追杀洛林久失败,洛林久的灵魂之火是带着花莲一起失踪的,找到了她就等于找到了那庞大的取之不尽的灵魂之火。
洛林久是不世天才,能在短短几千年之间,将自己的灵魂修成魂火,其实力可见一斑。若非发生了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宰割。
只要得到他的灵魂之火,剩下的三道天劫对冰龙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困难。成仙,并非是遥不可及的。
冰龙一路上势不可挡,护卫在风别情身边的魔帝们根本没有机会出手,便被定住。
就算在面对冰龙的时候,风别情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他挡在花莲身前,直视冰龙,“阁下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小辈,你放心,我不找你麻烦,把她交出来,我立即离开。”
风别情身边自然不会只有几个魔帝守卫,只是,魔尊派来保护他的人,修为不如冰龙,打起来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冰龙要对付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个保护他的人根本就不会动手。冰龙就是知道这点,才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妖族,花莲根本就指望不了。自从她离开大荒山,出现在魔修这一方就代表了,她与妖族彻底断了。
“你……”风别情的话尚未出口,就被花莲抬手止住。
花莲往前迈了两步,站在冰龙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要什么,只是你要的东西,如今不在我身上,这世上,也只有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冰龙是聪明人,花莲的话说道这个份上,他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你想要什么?”冰龙挑眉。
“我与伤情有约在先,不如我们赌一把。”
“你想怎么赌?”
“若是我赢了她,把她的命给我,你不准再打我师父的主意。若是我输了,我的命,我师父的命,就交给你。”花莲的语气始终云淡风轻,似乎谈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天气一样。
冰龙第一次抬头认真地看了花莲一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就答应你。”
这些年,因为伤情的原因,他对花莲这个人的性格也是有几分熟悉的,她既然开口了,定然是有把握,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底牌,竟敢确信自己能赢了伤情。
“以本命元神起誓,若我花莲输给伤情,将家师洛林久魂火送与冰龙,甘愿受百劫加身之苦”
“以本命元神起誓……”
花莲与冰龙誓言发下誓言之后,天上降下两道金印,直接冲入二人额心。有天道约束,就算是冰龙想要反悔,也绝不可能。
“三日之后,我在这里等你。”冰龙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花莲看着冰龙的背影,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我会赢。”花莲转头朝风别情微笑,“我一定会赢。”
风别情看着她,许久,脸上露出一抹笑,“我信你。”
虽然冰龙不再入战场,但是两方依旧无法分出胜负,只能一直打下去,直到两方领袖出现为止。
风别情要指挥大局,花莲先回了大营,自己一个人坐在统领军帐中,脸上有着罕见的疲惫。
没人知道,她这十年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用短短十年时间,修炼到妖王后期。没人知道,她为了不让魔气侵入本命莲台中,用孽火焚身的痛处。
一切,就是为了三日之后。
其实想想,真不值得。可是,这辈子,总要有自己无法放弃的信念。小止死了,不管到底是不是被她连累,这个仇,都不能不报。到底是为了小止,还是为了自己,就连花莲自己也分不清,她只是,走自己的道而已。
“殷漠,如果你会怎么做?”花莲喃喃自语。
“别去。”当那道熟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的时候,花莲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他来了,就为了说这句话。
花莲并没有回头,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因为他的话,已经让她没有了任何期盼。
他让她别去,他竟然让她别去尖锐的指甲刺入肉中,好似根本没有任何知觉一样,花莲垂下眼,心中尖锐的刺痛让她无法说出话来。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花莲,你入魔了。”许久,殷漠才开口。声音中有着他无法掩饰的心痛。
结果本不该是这样的,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的话。只是,当他的喜怒哀乐开始因她改变的时候,就注定一切都要偏离轨迹。
她不愿意按照他设定的路走,她不愿意被人操控。自己的放手,却终究将她推上了这条路。
“我怎么样,与你还有关系么?”
“不要去,好不好?”殷漠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自身后将她抱住。属于他的气息,将花莲包围,明明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可她依旧无法忘记与他有关的一切,就连他的气息,都没办法忘记。
如果殷漠始终没有变,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么多问题。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对自己犹豫不决,而自己也不会始终抱着期盼。
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无数次,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往事,就算身体再怎么靠近,心也始终是有距离的,而她没办法忍受这种距离。
最终,花莲还是摇了摇头,轻轻将他的手推开,“如果我赢了,告诉我你是谁,好么?”
“……好。”
就连花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当得知殷漠的身份之后,她到底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她只知道,三日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殷漠可以阻止她,但他没有。就好像有些事,明明知道结果不是自己要的,却依旧会去做。
三天时间,这场正魔大战,已经接近尾声。魔尊与觉慧和尚双双身受重伤,也算是打成了平手。只是他们两个离开之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们的伤势到底如何,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反而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安分了下来,谁都不敢去试探这两位的底线,所以这场战争,毫无争议地走入了尾声,至于谁输谁赢,已经没有了意义。
这些年,正魔妖三道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牌,魔尊强势回归,魔道的崛起已经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这样就够了。
不知是谁的刻意宣传,花莲与伤情这一战,竟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伤情的身份自然是无人不知,花莲修为虽然不如她,但是出道至今,却也颇富传奇色彩,短短数十年,修为能够到她这个份上,担得起惊世骇俗这四个字。
花莲曾经重创伤情,这件事,让他们不得不对花莲的实力重新估计。就因为这样,以至于这场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胜负的赌局,惹得无数人争论,让无数人好奇。
战场中,花莲一袭红衣,脚下一朵莲花虚影开开合合,莲瓣尖处,燃着星星点点的孽火。她对面,伤情缓缓走出,每走一步,脚下便蔓延出一片冰地。冰地之上,碗口大的冰魂花一朵朵绽放。
伤情站定之后,她脚下的冰好似受到了命令一般,疯狂地蔓延整个战场,很快,除了花莲脚下那朵莲花所处之地,所有的地方都开满了冰魂花。
见到这一幕,站在一旁观战的魔尊忍不住挑眉,“这个伤情,不错。”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这已经不仅仅是不错的问题了。一直站在魔尊身旁的风别情冷哼了一声,依旧面无表情。
“小子,你放心,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魔尊戏谑地看了眼风别情,意有所指。
战场中央,二人四目相对,花莲淡淡地开口,“小止是你杀的。”
伤情并未否认,看着花莲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诮,“怎么,想替她报仇?就凭你?”伤情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还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一个人,就够了。”说话的时候,一团血红色的火焰从她掌心升起,慢慢将她整个左臂包裹起来。那让妖皇都为之忌惮的火焰,对她来说,没有半分威胁。
火焰按照花莲的意念化成一张弓,而她的另一只手上,却拿着一支孽火幻化而成的箭。她修炼十年,这十年中,最主要的就是在修炼孽火。如今,她已经修炼出二品莲台,体内孽火更是增长数倍,如今,体内红莲与孽火才算是稍稍融合了起来。
由孽火凝聚成的箭,虽然威力并不高,但却正好能够克制伤情。花莲一点都不浪费时间,直接搭弓射箭。
见到花莲的动作之后,伤情冷哼一声,双手结印,因为手上速度极快,只用眼睛去看,只能见到她那双手上尽是虚影。
印记结成之后,她双臂一抬,一方百丈方圆的冰印竟然直接在空中凝结而成,朝着花莲压了下去。
“能将冰系术法演变至此,千年之后,这伤情恐怕会是他们这一代中,第一个成仙的了。”觉慧这话是对一旁的殷漠说的。奇怪的是,伤情与殷漠本该是一代,而觉慧和尚这话,却隐隐的把殷漠剔除了。
殷漠负手站在觉慧身旁,一头黑发被风吹得散开,他手指中缠着一缕金丝,正是用来束发的。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帮忙的意思。
“我还以为师伯祖会更看好花莲呢。”站在觉慧另一边的金轮寺主持印天和尚笑眯眯地说道。
原本他是不需要前来的,这最后一战是觉慧出战,他这个主持怎么也该到得,故而印天和尚就以分身前来,谁知还没等回寺,便又碰上了这么一场。
“这花连……可惜了。”觉慧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惜的。”殷漠突然接话,让一旁的二人都愣了一下,他似乎话里有话啊。这两位都是知道的,殷漠对于花莲的事有多上心,如今就这么让她与伤情生死决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可是他们又想不出殷漠如何能够帮到花莲。
“好”正待印天要说话的时候,妖族那边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印天转头,正好看见伤情的那方冰印与花莲的箭碰上了。
意料之内的情形并没有发生,那印竟被一箭射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融化。印天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妖王射出的箭,竟然能够将化神期修士的攻击化解。这种横跨了一个层次的比斗,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形,不管花莲能不能赢了伤情,她的命,肯定是保住了。
只凭这一招,花莲就是个抢手货了。
觉慧暗自点头,心道要是自己也是修炼火系术法的,保不准他就出手把花莲给抢过来了。花莲用火焰幻化出的那支箭,其威力简直是骇人听闻啊她的修为才妖王后期啊,已经能够与化神后期抗衡,要是再提升一个层次,是不是连渡劫期的老怪们,都得忌惮了。
当然,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因为花莲正好碰上了伤情而已,伤情修为够高,冰系术法十分厉害,可惜的是她碰上了能够控制孽火的花莲。
孽火是什么东西,那是远古大荒都鼎鼎有名的火,没人敢碰的火管你是圣人还是大巫,想死的话往孽火里一跳,保证一了百了,什么转世再生,那是痴人说梦。
本想一招决胜负的伤情没料到自己竟然出师不利,第一招就被花莲死死克制,她心头上的火也渐渐升了起来。
要是放在往常,伤情断然不会如此,但是眼前的花莲,让她憋着一口气憋了十多年。明明二人修为相差巨大,却屡次被她逃脱,伤情怎么可能不上火。
“我看你还有什么招式”这回,伤情动用术法,反而拿出了一块菱形的淡蓝色宝石。看见那宝石的时候,就连觉慧与魔尊的脸色都变了一下。
玲珑宫中镇宫之宝,下品仙器极冰玉,无论是攻击与防御,都极为可怕。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花莲,伤情竟然会动用仙器。
“伤情,你个贱人还能不能再无耻点”妖族那边又传来一声吼叫,不过那人话没说完,似乎被谁给捂上了嘴,只剩下呜呜声。
印天与觉慧往那边扫了一眼,见到孔雀皇一脸歉意地朝他们点了点头,胳膊肘里还夹着他家儿子。
“竟然能让玲珑宫主动用仙器,看来我的面子还真是不小。”花莲冷笑,手指虚空一点,指尖上出现一丝血痕,她就这那丝血迹在空中画出半个符号。
她伸手一握,将符号收入手心,血光闪烁之中,一支血箭凭空生出。随着修为的提升,对于体内的血箭,花莲自然有所感悟。用自己的血,的确可以凝成血箭,但是她的无法持续太久。但是这符号召唤出的血箭,却可以由着她控制,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只能射出三箭,但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对造成反噬。
只不过她现在只能画出半个符号,另一半怎么都领悟不了。
“那是什么东西?”在场众人虽然极力想要看清花莲画出的符号,但却发现目光离开那符号之后,就会彻底遗忘,无论是谁都记不清刚刚看见的符号到底是什么模样。
只有殷漠嘴角微微上扬,“竟然领悟了祖龙印……”
“什么?”觉慧看了眼殷漠,感觉他好像平静的太过头了。
“没什么。”殷漠摇头,仍然看着花莲。
伤情似乎也感觉到了,花莲刚刚召唤出来的这支箭比刚刚那支箭强了不止一点,她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花莲运气好,竟然能够学会这些威力强大的招式。
话虽如此,伤情并不认为花莲手中的箭真的能破开她的仙器。伤情口中咒语不停,她手中的极冰玉上散发出一道道柔和的蓝光,蓝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全部化成冰晶。
眼看着那蓝光朝着花莲笼罩过去,花莲脚下的那朵莲台突然从底座燃起了孽火,竟然硬生生地将蓝光挡住。
只是孽火威力毕竟是比不上仙器的,莲台底座处,已经凝结了一丁点的冰晶,不过凝结的速度极为缓慢而已。
花莲搭上箭,并没有立即松手,她全身的妖气以都被聚集到手心处之后,第一支血箭终于射了出去。
箭出,划出一道血痕,直接射向伤情胸口处。那些蓝光竟然没有挡住那支箭,在无数人吃惊的目光下,蓝光一层层碎裂,直到最后一层。
没等伤情松口气,第二支箭竟然跟着射了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朝着胸口而来,明明看清了轨迹,明明只要侧开身子就能躲开,可她就是无法动弹。
那箭上,有一股她从未体验过的恐怖威压,那股散发着荒古洪荒气息的强大威压让她无法挪动半分。
见到这情形,冰龙眼睛一眯,终于还是出手了。
当他进入威压范围内的时候,也是一愣,但为了保住伤情的性命,他显然无法顾忌太多,誓言可以破,伤情却不能死。
冰龙一手挡在那支血箭前,血箭只穿透了他的手掌,再无寸进。
原本花莲也没指望他们两个的誓言有什么作用,却没想到冰龙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眼看着伤情就要死在自己箭下,如今却被人给拦了下来,她心中的怒火完全无法抑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一样。
“敢救她,你们两个一起去死好了”花莲的双眸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色,完全没有一丝光亮,瞳孔呈菱形,竟然如同野兽一般。
“附身?”魔尊眉头皱了一下,他虽然看不见花莲此刻的变化,却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是他,也觉得此刻花莲极度危险。
不光是瞳孔,她的身上蔓延出了无数黑色的花纹,就连脚下的莲台,一样被黑色的花纹侵蚀着。
118渡劫
黑白无常拉着那鬼魂慢慢走远,花莲突然转身,叫住他们两个,“两位大哥,那鬼上辈子叫什么?”
白无常停下脚步,转身对她道,“他上辈子是个妖修,叫君侯,小花,你认识他么?”
花莲愣愣地点了点头,目光移到那是去意识的鬼魂身上。君侯……当时她听到小止死讯的时候,君侯也跟着失踪了。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君侯会在地府。
生死相许,是这样么?
花莲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还有些不相信吧。会有人为了那么飘渺的爱情连命都不要,一次一次从轮回镜中爬出来,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就为了找到对方么?
回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君侯的时候,花莲并不认为他是认真的。如今物是人非,他却始终没有变过,这样的男人,一旦付出,就是倾尽所有吧。
“两位大哥,我能跟你们一同去阎罗殿么?”花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她不是鬼,按理说是无法进入阎罗殿的,不过她是地藏王的客人,在地府中,就算是阎罗王也是要给地藏王面子的。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说罢,他们两个继续拖着君侯往前走,花莲跟在后面,目光一直停留到君侯身上。就算找不到小止,她也不能让君侯就这么毁了自己。
找不到意味着还有希望,若是君侯都不在了,就连希望都没有了。他的行为虽然在花莲看来情有可原,但是地府是不会讲人情的。
阎罗王不是好说话的人,不然地府中这么多冤死的鬼魂,要是大家都爬出轮回镜扰乱轮回,而阎罗王总是网开一面,那这里早就乱了。
她不确定阎罗王会给自己面子,但总是要试一试的。
阎罗殿与花莲想象中的一样,阴冷黑暗,最高处阎罗王端坐在上面,她抬头,却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
阎罗王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甚至连目光都欠奉。
“陛下,他就是几次扰乱轮回的鬼魂。还请陛下定夺。”白无常往前迈了半步,恭敬地说道。
“把他叫醒。”威严浑厚的嗓音响起。
黑无常在君侯身上一拍,好似有什么东西跟着进去了,没一会儿,他就醒了过来,只是目光早已失去当初的锐利。
“你数次破坏轮回秩序,就算让你魂飞魄散都是轻判。”阎罗王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君侯始终面无表情,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自己的下场,而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不过念在……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你修为不错,就暂时领个鬼差的职务吧。”阎罗王的话说的模糊,到底是念在谁的份上,谁都不知道,不过也没人会追究。
君侯显然没料到会峰回路转,能够继续呆在地府,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就算一直找不到小止,他也算是有个期盼。
所有人都离开了,花莲却被留了下来,还是阎罗王亲口留人。花莲心中带着几分苦笑,心说殷漠的面子果然很广,连阎罗王都能关照到。
“姑娘叫花莲吧。”阎罗王对花莲说话的时候,语气算得上是温和的,好像是怕吓到她一样。
人家毕竟是地府的老大,花莲自然要给足面子,况且接下来,她还有事要求阎罗王。“是的,见过阎王陛下。”
“别客气,我与杀生佛也很熟,很熟,哈哈。”阎王干笑了两声。
杀生佛……指的应该就是殷漠了,这么血淋淋的封号,倒是挺适合他的。花莲弯了弯嘴角,也没解释两人的关系。
“阎王陛下,我想请您帮个忙找个鬼,不知您是否方便?”
“先说说他上一世的名字,我给你查查。”阎王倒也没跟花莲废话。
“风止,上一世是妖修。”
花莲说完,阎罗殿里就陷入了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儿,阎王的声音再度响起,“查到了,她现在正在刀山地狱里受刑。”
“可以告诉我原因么?我记得她生前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之事。”花莲轻声询问。虽然在十八层地狱中,刀山地狱排名靠前,收押的也都是不算是什么大恶之徒,但是进去之后,所受之苦,也非一般鬼能够承受的。
小止,不应该进入那里才对。
“代父受过。”阎王只说了四个字,花莲就明白了过来。地府讲究因果轮回,小止的父亲生前一心救她,虽然没有成功,却是有了那个想法,小止代他受过也不为过。
只可惜了君侯,找了小止这么久,到如今都没有见到她。
“不知要怎样,才能让她出来?”在来之前,她最多也就是想要问问小止的下落而已,但是眼下,她却觉得就算要阎王放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上面又没了声音,花莲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放了她也不是不行……”阎王拖长了声音,在黑暗中,花莲根本看不见,他脸上略带庆幸的微笑。
刚刚还在想要怎么完成那位的要求,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都说请佛容易送佛难啊,他可真是领教了。帮忙还不能光明正大,有他这么憋屈的么。
“若是有什么需要花莲做的,请您吩咐。”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身上有一道很强大的灵魂,对吧?”
“那是家师。”对于阎王突然提起这个,花莲心中一紧,不过随即放松了下来。对方是阎罗王,不是冰龙。就算她师傅的灵魂再强大,恐怕也不会看在阎罗王眼里,他提起这个,定然是有其他意思。
“嗯,想要我放了风止也不难,把你师傅的魂火留下就行。”
“这……”花莲犹豫不决,“您能告诉我,要家师的魂火做什么么?”
“你师父修炼的功法就是从地府传出去的,说起来,他也与我有几分渊源,当初他犯了天条被逐出仙界,我原本是想带他回地府的,谁知他竟然自己跑回了人间。眼下他只剩下魂火,要是自己恢复,怕是少不得万年,留在我这里,对他也有好处。”阎王这话让花莲心中疑惑稍解,怪不得传言自己师傅已经飞升,却依旧呆在人间,原来是后来下界的。
不过阎王的话,她却没有全信,世上的巧事总不能全被她碰上。阎王的刻意讨好,加上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花莲自然是有所感觉的。
到底要不要放手呢?接受他的安排,还是与他背道而驰?
说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有人为你安排一切,甚至连你关心的人的路都一起安排好了,花莲也不知该感谢他,还是怪他多管闲事。
不管怎么样,这感觉倒也不赖。她原本是最讨厌这样的,习惯习惯,倒是成了自然。这男人算是准备就这么赖上她了,而眼下她就算是想生气,都找不到正主。
说起来,殷漠倒是真把她的性子摸了个透彻,让她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咬牙切齿。
最后,花莲还是把洛林久的魂火给了阎王,阎王跟她保证,不用千年,洛林久的魂火就能恢复如初,就算是回不了仙界,也能在地府混上一官半职。
花莲谢过阎王之后,就先行离开了,她也没有再问小止跟君侯的事,想必阎王也会一起安排好吧。
走出阎罗殿还没有几步,她头顶突然飘出来几片云,轰隆隆的雷声在空中响起。
花莲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抬头望天,如果她没弄错的话,那雷是冲着她来的?没容她多想,紫色的雷就朝着她劈了下来,水桶粗细的雷电,砸到身上,就算不被劈死感觉也绝对不会太好。
好在花莲也不是当初她了,渡天劫对她来说,难度还真不算太大。
只见花莲身形一闪,六个一模一样的她同时出现,劈下来的那道雷柱都顿了一下,彻底失去了目标。
六个花莲,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还好,渡劫期前八次天劫都是天地自主形成,无人操控,它们虽然感觉出不对劲,却不会真正思考原因,也只能随便找一个往下劈。
就这样,九道雷电劈下来,花莲的本体安然无恙,那五道虚体倒是有两个被劈的有些涣散。
阴森森的阎罗殿里,阎王负手站在王座上,目光投向虚空,“这渡劫的法子真好啊,也不知道她那几个分身是怎么修炼的,连我都分不出来真假。”
“陛下,这么帮她好么?还有水德星君那女儿的魂体,好像也是被她给废掉的,如果上面追究……”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犹豫。
“追究?跟我有什么关系,要追究也是追究杀生佛,有本事他们去找佛祖啊。”阎王的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神仙打架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就是跑腿的,谁给好处就帮谁,如此而已。况且杀生佛是谁都能惹的么,他关照的人,就算是把玉帝女儿捅两刀,人家也有办法把这事儿抹平了。
就算有人来找又能怎么样,这里是地府,是他的地盘,谁敢来找他麻烦,他就敢让谁有去无回,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
关键词:御佛
124东临仙君
关键词:御佛
125光明正大杀了他
127介绍给佛祖
痛,剧痛并非身体上的痛楚,而是深入灵魂。东临无法抑制的嘶吼出声,那惨烈的声音,让刚刚还在嘲笑花莲不自量力的仙人们脸色剧变。
谁都不曾想过,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花莲,竟然还有如此能耐。
东临惧火这从来都不是秘密,但是明知道他的弱点,却没有几个人能够对付得了他。就是因为明白那是弱点,所以东临在这方面下了苦功。就算天庭中掌控人间火种的火德星君到此,都拿他没办法,但是花莲做到了。
那火焰没有丝毫的温度,包裹在东临身上,那剔透的颜色,好像宝石。耀眼,妖娆,却极度危险。
“这姑娘哪里混的?我喜欢。”殷漠身边,某位一脸毛的和尚双手合十,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明显对花莲兴致盎然。
花莲微笑,看着在孽火中挣扎的东临,语气依旧轻柔,“东临仙君要不要考虑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人都快要被她弄死了,她竟然还在纠结那一句话。这女人到底要多小心眼啊不少人心里如此想到。
“花,花莲,我,不会放过你的。”东临毕竟是东临,如果这么轻易服软也就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况且,人家有的是嚣张的资本,而花莲什么都没有。今天能够对付得了他,以后呢?
一开始的惊愕过后,那些看热闹的仙人更多是对花莲表示惋惜的。就算杀生佛开口了,也未必能够保得住她吧。
“看来,东临仙君不打算认错。”花莲眼睛一眯,火焰猛地窜了起来,东临的声音却不再发出来,只是那张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
“花莲,够了。”说话的是真武大帝,他冷冷地扫了花莲一眼,“别忘了你还是仙界的人。”
“不知我可犯了天条?”花莲抬眼看向真武大帝。
“……没有。”在仙界,并没有以下犯上这种说法,只有强者压制弱者。只要不杀了对方,怎么做都可以。
“那还请真武大帝指点迷津,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有些人,不给他们点脸色看看,他们就总以为你是好欺负的。
如果真武大帝只是当初说话针对性强了点,花莲自然不会如此。问题是,他根本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他会不知道紫微仙帝送来的那些种子会吸收体内仙气么,他会不知道英是故意住在她那里不走的么,他会不知道青岚仙帝要对付她么。
他什么都知道,是他故意纵容。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会在哪个角落里魂飞魄散。
“花莲,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花莲的顶撞让真武大帝脸色微变,倒是还不到恼羞成怒的地步。
“有没有好处我知道就行了,不劳真武大帝说教。”说完,花莲看了眼那边的东临,“看来这点手段不足以让你为你的行为道歉。”
接着,花莲手心里出现一颗黑色的丸药,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她把那粒丹药扔进了火里。
正在竭力抵抗孽火的东临猛地僵住了,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地望着花莲,“我道歉,我收回我说过的话。”
“确定?”又一粒黑色丹药出现在她手心。
“确定。”东临是聪明人,从来知道进退。他在仙界惹了很多人,至今也没出什么事,就是因为他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花莲还不到那个不能惹的层次,但是,眼下情况对自己不利,他宁愿丢了面子也要保全自己。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知道真武大帝还有什么指教?”花莲朝东临虚空一指,他身上的火焰瞬间消失无踪,不过他额上那黑色的扭曲的符号却仍然停留在原处。
真武大帝眯了眯眼睛,好半天就蹦出来俩字,“很好。”
好好的一个凌霄宴,佛界的重头戏刚来,就闹出来这么一幕。还没等跟佛界那边打起来,先自己闹上内讧了,真武大帝已经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花莲身上。
“丹毒无法解开,还请东临仙君自己想办法吧。”离开凌霄宴之前,花莲朝东临笑了笑,不过那笑容在其他人看来,却是极为阴险的。
“我说杀生佛,你认识那个女仙?”
看了眼身边的猴子,殷漠笑问。花莲今天的作为虽然过了点,不过在这猴子眼里,应该算是收敛了吧。
“嘿嘿,我看那小姑娘脾气挺不错的,你说我把她介绍给佛祖怎么样?”
“……”一旁跟过来的罗汉菩萨们纷纷面部扭曲地转过头,正常的佛会说这样的话么?介绍给佛祖,他是怕佛界不够乱了吧。
“想法不错,难度太大。”殷漠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试过?”
“不止一次。”殷漠笑。
“啧啧,真可惜了,我看她挺有潜力的。”也不知道这位斗战胜佛说的潜力到底是指拿方面的,第二次大闹天宫的潜力?
花莲就这么走了,也没人敢拦着。东临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自然也没脸继续呆下去,而且还被种下了咒,他早就去找人帮忙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次东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戏的不少,譬如青岚仙帝,譬如真武大帝还有其他众仙。
也有不少人想要看看殷漠有何表示,奈何至今殷漠什么反应还都没有。
殷漠虽然被封为杀生佛,但佛界那些人跟关系亲密的还真没有几个,除了斗战胜佛跟他一个性质之外,其余的见了他们就差没绕着走了。所以,就算心里有问题,也不敢随便问。
“杀生佛,你跟那个女仙到底是什么关系?”猴子代表在场仙佛问出了最好奇的问题。
殷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骗鬼呢吧众仙佛一致唾弃。
“我说,咱们可都是佛,你不能犯原则性错误。”
“放心,佛祖不会知道的。”
俩人的对话,再度让众佛们浑身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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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醉酒
凌霄宴上那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大多数仙人遗忘,仙界之中,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出现几个不守规矩的存在。但是很快,他们都会消失。花莲在他们眼中,也是如此。
既然已经彻底得罪了真武大帝,她也不必再担心什么,反正迟早他都会对付自己,接着就是了。当了这么多年的仙帝,习惯了无人忤逆他的意思,又怎么可能允许花莲这种人的存在。
从凌霄宴上回来之后,花莲就呆在百花园中再也不出来。英被带走,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又恢复了一个人的日子。
还有两天,凌霄宴就会结束,花莲坐在屋外的花亭里,望着满地的花瓣,还有垂下的那一片片花荫发呆。她是个随性的人,习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这种思维方式。不过在仙界,往前走的每一步好像都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危险。
就因为,她跟殷漠的关系。
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或者说是没来得及发生。
她的坚持在殷漠面前,没有任何的说服力。那个男人总能用各种方法让她妥协,事实上,在她心底,也早已承认了殷漠的存在。
他为了自己做了许多,也做过让她无法原谅的事,这些事是无法相互抵消的,积累的越多,他们之间的纠缠就越多。现在,她已经不再天真的以为不见面,一切就都不会继续下去,最起码他不会放手。
就在花莲发呆的时候,百花园外的禁制突然被人出动。那些禁制本来起的就是预警作用,对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仙人根本就是不起任何抵御作用。
她抬头往那边看了眼,禁制消散,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花莲……”男人冲她摆摆手咧嘴傻笑。
见花莲没反应,男人不干了,皱着眉头眼光蒙蒙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喜欢我了。”瞧瞧,多委屈的语气。
花莲眼角一抽,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
“殷漠”这语气近乎咬牙切齿,可惜对方还没啥自觉,自顾自地对她“倾诉衷肠”中。那语气真是抑扬顿挫,本来什么都没发生过,被他这么一说,别人要是听见说不定真相信发生了点什么。
见花莲终于走过来,殷漠笑双臂一伸,直接把人往自己怀里拽。把她抱住之后,歪着脖子在她脸上蹭了蹭,“宝贝儿”
这声宝贝喊得花莲全身鸡皮疙瘩无法控制地冒了出来,他今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就在殷漠死抱着她不放的时候,花莲的身子突然一僵,百花园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堆人,光头的那些,都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两人看,有头发的那些脸色就难看了一些。
“宝贝儿,亲一个”
没人看见的话,也就这么算了,眼前这么一堆人是怎么个意思?
人推不开只能捂住那张不老实的嘴,花莲朝眼前一堆人笑了笑,“若是大家不嫌弃,还请进来歇息。”
她说完,那些人同时摇头,开什么玩笑,杀生佛在这里赖着不走,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歇着。
这些位仙佛从来没见过殷漠这模样,这会儿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猛看。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当心他醒了回去挨个找你们聊天。”人群后面,有人喊了一声,那些光头一点都不犹豫,转身就往外走。
说话的这位长相奇特的佛花莲还是有点印象的,这位斗战胜佛,据说在佛界地位超凡,实力也极为恐怖,基本上没人愿意得罪他,而他与殷漠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猴子往前凑了两步,但是跟殷漠还是保持了安全的距离,他对花莲笑笑,“杀生佛喝的有点多,刚才从凌霄宴上下来就往这边跑。”
“喝多?”殷漠身上只有淡淡的酒气,这会儿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不动也不说话了。
“呃,他喝了半池子琼浆玉液。”猴子干笑两声,凌霄宴上每位客人也就一小壶琼浆玉液而已,他们俩直接找上酒仙,把人家的玉液给端了。
这也是真够损的,酒仙现在估计还蹲在酒池里哭呢。这两位在凌霄宴大比上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他这吃了亏都没人敢给他出头。
猴子年轻的时候,仙丹都是成葫芦吃的,喝完仙酿自然也没什么太多感觉,倒是殷漠明显跟平常不一样。
就是谁也没想到,他喝多了会往花莲这里跑,而且还抱着人家不放了。开始只以为杀生佛跟花莲有点熟悉的仙人这会儿全部改变了想法,这是有点熟么?普通熟人能上来就要抱着亲么。
花莲了然地点点头,看起来的确像是喝多了,不过到底是真的假的,也只有殷漠自己知道。
“那个,嘿嘿,能不能让杀生佛在你这休息一阵?”
见花莲不说话,只盯着他看,猴子尴尬地挠了挠头,“要不我把他带回去?”话虽这么说,可一点都没有动的意思。
“不必了,麻烦斗战胜佛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就在天外天住,有事你去找我就行,我估计杀生佛至少要几天才能醒过来。”
花莲点了点头,又扫了眼依旧不准备离开的诸位仙人。猴子看见花莲的小动作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没见过和尚啊,赶紧走赶紧走。”猴子摆手,像是赶鸡鸭一样把所有看热闹的都给赶走了。
人都离开之后,这里只剩下花莲跟殷漠,花莲脸上的笑容收敛,把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用力推开,嘭的一声,人直接砸在地里一动都不动。
把禁制修补好之后,花莲又去花园里逛了一圈,最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果不其然,有人已经鹊巢鸠占了。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花果酒味,那是她早先酿的,一直在屋子前的木灵树下埋着,这都能让他给挖出来。
“回来了。”拿着她的杯子,坐在她习惯的位置上朝她微笑,现在还哪里有喝醉的模样。
骗子花莲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踹出去。。.。
129红线
“生气了?”见她小脸憋得通红,一副随时要跟自己来场生死决斗的模样,殷漠眼中笑意更深。
花莲没好气的问,反正他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殷漠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直直地盯着她看。倒是花莲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偏过头去。
“这里很好。”
“是不错,也很适合你。”
“所以……”
“嗯?”殷漠声线上挑。
“你可以走了。”
殷漠纹风不动地坐着,只是笑也不答。花莲被刺激得不轻,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既然他赖着不走,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想的是挺好,奈何这么大一人,想要无视他困难程度实在是有点大。殷漠就是没有什么特殊举动,静静地站在角落里,都会吸引人的目光,何况他有意在你眼前晃呢。
佛都这么好当么?佛祖就不下放点任务?花莲十分想知道,为什么他在自己这里呆了这么久,佛界都没人来催促。不管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虽然再也没人送花种过来,花莲还是悉心地照顾自己栽下的花草,百花园中的百花在她的照料下更有生气。
只是花园中水潭里的莲花依旧半死不活的模样,花莲也懒得去看。
见花莲在百花园里忙碌,殷漠坐在花荫下看着,直到她的身影没入花丛,才渐渐收回目光。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百花园入口,牵起一丝冷笑。
这段期间,紫微仙帝来过这里几次,但是发现他在这里之后一直没有进来。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花莲,想必她心知肚明。
花莲渡劫的时候欠了紫微仙帝一个人情,说到底就是因果。他以为让花莲做这些是应该的,不过,紫微终究是漏算了一件事,后面有他后悔的时候。
花莲是会吃亏的人么?
逛了一圈刚刚从花丛中走出来的花莲身上还有着不属于她的花粉味,殷漠靠近了几步,闻到了那股味道皱起眉头。
他那细微的带着挑剔的表情没能瞒得过花莲,花莲瞪了他一眼,扔给他一张玉符,“照着上面写的去浇水,别弄错了。”
殷漠默默地接过玉符,看她边往回走边低头嗅着身上的味道,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杀生佛住在百花园不走的消息不知怎么不胫而走,本哪个仙人邀请了哪路菩萨做客在仙界都算不上新鲜事,就算一住几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殷漠毕竟是太有名了一点,花莲偶尔离开百花园,沿路遇到的仙人见她竟然会绕着走。
就连跟她说话都离得大老远的,好像怕她怎么样似的。
她大概明白殷漠为什么会拖到至今还不肯离开,看来她得罪的东临仙君,后面的靠山应该不是普通的厉害,起码是要高过仙帝的。
仙界之中,仙帝以上只有那些圣人了。随便哪个都不是花莲能够得罪得起的,或许她敢跟仙帝叫板,却绝对不敢跟圣人瞪眼。
殷漠这么做,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么?花莲有些担心,可又问不出口。
就算是来到了仙界,知道了一些关于殷漠的事情,她还是觉得这个男人扑朔迷离,好像所有人知道的,就只有一点点,真正的他依旧隐藏着。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会去追问殷漠的身份。开始想要知道,是因为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找上她,甚至对她那么好。
在地府渡劫的时候,自己失去的莲台归位,她才想明白事情的始末。当然,她不会真的以为殷漠只是在补偿他。
他是佛,不代表他就真是菩萨心肠,既然已经拿走的东西,何必要还给她,只会让两人之间积怨更深而已。
有时候,她很痛恨自己把事情想得这么明白,总觉得自己是在给他找各种借口,然后好借机原谅他一样。
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不舒服,她沉着脸往十九重天走。前几天月老托人来找她要几株姻缘草结红线,她看见殷漠那张脸就莫名的心烦气躁,结果就借机出来了。
月老是个挺和蔼的老头子,身边跟了个童子,听说她要来,早早地等在那里,一脸笑眯眯的。
“见过月老。”
“仙子客气,快请快请。”月老赶忙把花莲请进来。
姻缘草那东西倒是挺好种的,花莲倒也没吝啬,一次性送了他一片姻缘草,够他用个十几年的。
在他们看来,仙界的花草都比较娇贵,一般很难养活,那只不过是种的人不对罢了。放在花莲这里,再珍贵的花草也是成片的长。
得了这一片姻缘草,月老简直笑开了花,特地取了一株姻缘草结成了红绳,非得要送给花莲。
其实红线对仙人来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不过月老手里的东西也不是谁都能够得到的。有了红线,至少能够在月老的允许下打乱下界姻缘,上天的神仙,谁在下面还没有点关系好的人。
花莲接了红线,笑着离开。
送走了花莲,月老还有点舍不得,一个劲的说这姑娘不错,跟外面传的一点都不一样,最起码尊老。
见花莲走了一圈回来,手里多出来一根红线,这仙界除了月老,断然不会有人送这种东西。殷漠盯着那根红线看了半天,笑得诡异。
“看什么看,没见过红线啊。”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盯着不自在,花莲忍不住开口。
“是没见过。”殷漠走过去将红线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尺度把握的极好,肌肤上的温度传给了她,却并没有碰到她的手。暂时,花莲对他的触碰反应还是有点大,所以只能这样。
入夜,花莲难得的没有修炼,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到了半夜小指上突然传来痒痒的感觉,她勾了勾手指,没有理会翻身继续睡。
第二日一早醒来,就发现小指上多出了一圈红痕。她盯着自己的小指看了半晌,再看一脸神清气爽光明正大走进她屋子里的殷漠,摸到床上的玉枕就扔了过去。。.。
130神器两仪图
红线虽然对她没有作用,但是一旦在手上结扣,就会留下痕迹。想要把痕迹弄掉,只有结扣的人才能办到。跟殷漠商量?他要是同意的话,刚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殷漠接住朝自己脑袋飞来的玉枕,“生气了?”典型的明知故问。
花莲坐在床上瞪他,懊恼自己怎么会遇上脸皮这么厚的人。
殷漠也不管花莲的表情有多难看,自顾自地走了过来,甚至还坐到了床沿上,伸出自己的右手给花莲看,他的小指上也有一道红痕。
“你有一个,我也有一个,所以……我们扯平了?”殷漠一副商量的口吻。
有生以来,她真没这么绝望过。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能碰到这种脸皮厚到家的主?
“你去死”一把掀开玉蚕丝织成的锦被,花莲掐着殷漠的脖子就把他压倒在床上,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给我解开,不然……”
“不然跟我同归于尽?”
花莲可以肯定,在她殷漠眼里看到了期待。
“你做梦去吧”她要被这混蛋气死了,为什么以前没发现他还有当无赖的潜质?强买强卖的活,他干得倒是得心应手,一点愧疚都没有。
“别生气啊,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你就不想我?”这几天花莲一直躲着她,两人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总算找到了这么个机会,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一点都不想。”花莲手下的动作可一点都不轻,奈何根本就掐不动,最后只能放弃,把手抵在他肩膀上喘气。
“我想你了怎么办?”殷漠老实地躺在花莲身下,挺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谁让你乱想的”花莲在他脸上用力捏了一把。
殷漠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疼的花莲直皱眉,连忙往外拽自己的手。“你还想给咬掉了?”
“没,就是想尝尝肉味。”他没让花莲把手拽出来,“你也知道,这年头佛不好当。”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佛,六根不净。”
“唔……半路出家的和尚,六根不净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完,殷漠双手突然握住花莲的腰,猛地一转身,将她反压在身下,突然笑了开来,眼梢上挑,硬生生被他笑出几分魅色。
“半路?”花莲愣了一下,抓住了他这话里奇怪的地方,还想追问,就被他堵上了嘴。
这不是殷漠第一次吻她,但是相比于以往,他似乎少了许多忌讳,手上的动作也放肆了起来。
一开始殷漠还能够满足于唇舌纠缠,到了后来湿热的吻一路下移,手也开始不老实,往下扯花莲的衣裳。结果,他发现自己悲剧了。
仙一般都是穿的仙衣,按理说是可以脱下来的,奈何花莲的衣裳是她幻化出来的,她不同意,谁也别想扯下来一块,不仅是扯不开,在她刻意为之下还烫得让人碰都没法碰。
这就是看得,碰不得。殷漠有些上火,半坐起身,盯着花莲身上那一层层几近透明的红纱,红纱下隐约可见她白皙的皮肤,她腰间的皮肤上,那朵血红色的莲花颜色越发妖异,让人近乎移不开眼睛。
“怎么不扯了?”花莲躺在床上微微喘气,唇瓣被他吻的有些红肿,就是眼神有点恶意挑衅的意思。
“要不我帮你把红线打开?”
殷漠突然主动提及这事儿,花莲冷笑,“公平起见我把衣裳脱了?”就算他话没说完,花莲也明白他的意思,气的咆哮出声,“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一脚踹上他胸口,力道一点都没留。
“花莲,你在……不……呃……打扰,打扰了。”房门被人推开,英一只脚才刚迈进来,正好看见花莲踹殷漠的那动作,有点尴尬地把脚又收了回去。
英虽然退了出去,刚刚的动作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两人是在床上,尤其殷漠还衣衫不整。她才不承认殷漠的衣服是被自己给弄成那个样子的呢。
瞪了眼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男人,花莲扭过头看向英,“你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老毛病犯了,回去养几天就好了。”英不甚在意地说着,看出她不想提,花莲也没有再问下去。
因为多出一个人来,殷漠就显得沉默不少,恢复了他一贯的风格,只微笑不说话,要是不熟悉的,估计就被他这样子给骗了。
花莲跟英说了几句,话题就扯上了这次的凌霄宴,“听说上面送下来三件神器,杀生佛应该拿到了一件吧?”
听到英说这话,花莲倒也没觉得太惊讶,因为殷漠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就是无所不能的那种,他到底多厉害,至今花莲也没弄清楚。
不过看那些仙帝对他的忌惮,差不多也能衡量一下。
“嗯。”殷漠偏头看了眼花莲,发现她盯着自己看,挑起眉梢,“想看?”这话摆明了是说给她听的,语气像是逗小孩一样。
“一点都不想。”花莲跟着赌气。
殷漠笑了笑,手一张,一个巴掌大小的两仪图出现在他手心里,那两仪图在慢慢的转动,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两仪图?三件神器里最弱的那个吧。”英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殷漠,凌霄宴上第一名可以优先挑选,殷漠竟然选了攻击力最低的两仪图,让她多少有些惊讶。
要知道神器这东西可是罕见的玩意,估计就是一些隐世不出的圣人手里有上古传承下来的,就连仙帝也不是哪个手里都有的。
好容易得到个机会,谁不挑最好的,反而会挑最次的那个。
“这个比较适合我。”殷漠收回手里的两仪图,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英倒是没反驳。各人需要不同,殷漠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大概是觉得殷漠在这里有些别扭,这回英倒是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她离开之后,殷漠把两仪图递给花莲,“留着防身。”
花莲倒也没跟他矫情,直接收了下来。她得罪了好几个仙帝,现在拒绝就是跟小命过不去。要是他一直留在百花园,她也就不需要这东西了,可惜不行,现在估计他是要走了。。.。
131好处
殷漠走的悄无声息,突然之间感觉到百花园里没了他的气息,花莲就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心头有些失落,但是很快那情绪就被她压了回去。
他的离开,预示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与其想着他,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接踵而来的麻烦。
殷漠再强,那也是他的名声。或许明面上那些人不敢动自己,但是暗地里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要真的镇住他们,不下狠手,怕是不顶用的。至于那个两仪图,最后关头当杀手锏倒是不错。那东西对她来说帮助不小,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个麻烦,东西虽好却没谁会蠢到去抢,因为就是抢到手了也不敢用。
果然,殷漠离开不到一天,真武大帝就派人来找她。
花莲跟着那人第二次来到真武殿,这回真武殿里不止真武大帝一个人,紫薇仙帝竟然也在。
“见过两位仙帝。”虽然对这两个仙帝没有任何好感,但是该有的礼节她也不会差了,在这种小事上落下口实就没必要了。
“花莲,百花园被你照顾得不错。”
真武大帝开口就是夸奖,让花莲心头一凛,神情更为专注,“仙帝大人过奖,这是花莲分内之事。”
“嗯,不过那朵幽滕莲花的情况好像不容乐观,难道你没发现么?”
重头戏果然来了,花莲在心中暗哼了声。
“启禀仙帝大人,那朵莲花周围都是禁制,根本无法靠近,而且据我观察,它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若是真的有,那就恕花莲眼拙了。”
“这也不能怪你,不过接下来,你主要照顾那朵莲花,若是能让它开放,我就封你个百花仙子。”
这个诱饵倒是不小,仙帝亲封的仙子地位仅比仙君低上一级,虽然是没有实权,却也比一般的仙人地位高多了。
普通仙人只能替别人打杂,而有了封号,想干什么一般是没有人管的。
“是,花莲领命。”光是靠近,就想吸她心脉之上的灵气,要是再悉心照顾一下,她很快就会成为肥料。
开始,她以为是那朵莲花的问题。后来殷漠看了眼才跟她说,是水池周围有阵法,专门用来吸纳周围仙灵之气的阵法,速度虽然不快,却是存在的。
当日花莲之所以感觉那么清晰,完全是因为她同为莲花,而她的灵气对于水池中的那朵无根莲大补。
花莲甚至怀疑,要不是殷漠的关系,自己会不会早就被送去当肥料了。
“花莲,麻烦你了。”见真武大帝不再说什么,紫微仙帝朝她温和的笑了笑。“那朵莲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紫微仙帝客气了。”看这意思,是想让她自动献身了。花莲并未拒绝,反而笑着答应了。
等花莲离开之后,真武大帝冷冷哼了声,“紫微,你对她未免太客气了。一个百花仙子的封号就足够了,何必多此一举。”
“若是她的仙灵之气真的有用,那就是帮了我的大忙,我总不能让她白帮。”紫微仙帝笑着摇了摇头。
“你确定她会帮忙,我看她可不怎么老实,而且,她跟那个杀生佛关系实在是太过暧昧了。”那天殷漠醉酒的事他听说了,还听说两人行为亲密,这让真武大帝对花莲更有了几分不满。如果不是紫微用得到她,他也不会放任花莲在凌霄宴上对他的放肆行为。
“她渡劫的时候,我也算间接帮过她,这是因果,若是她想突破现在的境界,就得斩断这因果。”紫微轻笑,神情很是自信。
“哼,我听说是地藏王把你的那面镜子给她的吧,也不知道杀生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次的三件神器被他们拿去两件,可惜了。”
“或许是因为看中了花莲的潜力,或许是其他原因,更进一步就算他想也没有可能。佛祖允许他犯杀戒已经是最大底线,若是犯了色戒,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他也是聪明人。至于神器,有了这一次机会,还怕没有下一次么。”紫微仙帝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介意这事。
“你是说?”真武大帝眉头一挑,紫微这是话里有话。
“师尊传话与我,五十年之后就是仙魔结界开启的时候,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会获得一次圣人灌顶的机会,若是突破了,就算神器又能如何。”
“一眨眼就是万年啊,这么快又该开启结界了,也不知道魔界的魔帝还剩下几个。”真武大帝有些慨叹。
他们这些仙帝从古一直活到现在,就算是称谓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变动。但是魔界不同,他们那里厉害的魔也多,就是每次结界开启之后,见到的魔帝都是生面孔。若是魔界跟仙界一样团结,恐怕也不会是现在的状况了。
“对了,还有东临的事,镇元大仙那里斗战胜佛也去打过招呼,他应该不会插手。不过你还是稍微照看这些,别让东临做的太过分。”临走之前,紫微回头嘱咐。
“放心,东临那小子尝过天条的苦,不会做蠢事的。”真武大帝满不在乎的说道。
紫微仙帝这才离开,他并不在乎花莲的性命,不过她还有用。
回到百花园之后,花莲去那水池边站了半天,果然,才靠近就又感觉到那股拉力,想要强行吸收她的仙灵之气。
花莲眼中红光闪烁,盯着那朵莲花的目光极其森冷。她暗中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继续忍下去。
不再抵抗那股吸力,很快,除了心头上的那抹灵气被压制,她体内的仙灵之气疯狂地涌向池中的阵法。
吸收了她的灵气,虽然不多,却能够感觉到,那朵莲花上的生命力提高了不少。照这样下去,那莲花生出须根也不是不可能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花莲转身离开池边。
她离开没多久,紫微仙帝也出现在那里。他看着花莲离去的方向半晌,嘴角微微上扬。起码这个花莲是个聪明人,也不枉他搭了镇元大仙一个人情进去。。.。
132天地大祭
殷漠走的悄无声息,突然之间感觉到百花园里没了他的气息,花莲就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心头有些失落,但是很快那情绪就被她压了回去。
他的离开,预示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与其想着他,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接踵而来的麻烦。
殷漠再强,那也是他的名声。或许明面上那些人不敢动自己,但是暗地里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要真的镇住他们,不下狠手,怕是不顶用的。至于那个两仪图,最后关头当杀手锏倒是不错。那东西对她来说帮助不小,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个麻烦,东西虽好却没谁会蠢到去抢,因为就是抢到手了也不敢用。
果然,殷漠离开不到一天,真武大帝就派人来找她。
花莲跟着那人第二次来到真武殿,这回真武殿里不止真武大帝一个人,紫薇仙帝竟然也在。
“见过两位仙帝。”虽然对这两个仙帝没有任何好感,但是该有的礼节她也不会差了,在这种小事上落下口实就没必要了。
“花莲,百花园被你照顾得不错。”
真武大帝开口就是夸奖,让花莲心头一凛,神情更为专注,“仙帝大人过奖,这是花莲分内之事。”
“嗯,不过那朵幽滕莲花的情况好像不容乐观,难道你没发现么?”
重头戏果然来了,花莲在心中暗哼了声。
“启禀仙帝大人,那朵莲花周围都是禁制,根本无法靠近,而且据我观察,它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若是真的有,那就恕花莲眼拙了。”
“这也不能怪你,不过接下来,你主要照顾那朵莲花,若是能让它开放,我就封你个百花仙子。”
这个诱饵倒是不小,仙帝亲封的仙子地位仅比仙君低上一级,虽然是没有实权,却也比一般的仙人地位高多了。
普通仙人只能替别人打杂,而有了封号,想干什么一般是没有人管的。
“是,花莲领命。”光是靠近,就想吸她心脉之上的灵气,要是再悉心照顾一下,她很快就会成为肥料。
开始,她以为是那朵莲花的问题。后来殷漠看了眼才跟她说,是水池周围有阵法,专门用来吸纳周围仙灵之气的阵法,速度虽然不快,却是存在的。
当日花莲之所以感觉那么清晰,完全是因为她同为莲花,而她的灵气对于水池中的那朵无根莲大补。
花莲甚至怀疑,要不是殷漠的关系,自己会不会早就被送去当肥料了。
“花莲,麻烦你了。”见真武大帝不再说什么,紫微仙帝朝她温和的笑了笑。“那朵莲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紫微仙帝客气了。”看这意思,是想让她自动献身了。花莲并未拒绝,反而笑着答应了。
等花莲离开之后,真武大帝冷冷哼了声,“紫微,你对她未免太客气了。一个百花仙子的封号就足够了,何必多此一举。”
“若是她的仙灵之气真的有用,那就是帮了我的大忙,我总不能让她白帮。”紫微仙帝笑着摇了摇头。
“你确定她会帮忙,我看她可不怎么老实,而且,她跟那个杀生佛关系实在是太过暧昧了。”那天殷漠醉酒的事他听说了,还听说两人行为亲密,这让真武大帝对花莲更有了几分不满。如果不是紫微用得到她,他也不会放任花莲在凌霄宴上对他的放肆行为。
“她渡劫的时候,我也算间接帮过她,这是因果,若是她想突破现在的境界,就得斩断这因果。”紫微轻笑,神情很是自信。
“哼,我听说是地藏王把你的那面镜子给她的吧,也不知道杀生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次的三件神器被他们拿去两件,可惜了。”
“或许是因为看中了花莲的潜力,或许是其他原因,更进一步就算他想也没有可能。佛祖允许他犯杀戒已经是最大底线,若是犯了色戒,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他也是聪明人。至于神器,有了这一次机会,还怕没有下一次么。”紫微仙帝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介意这事。
“你是说?”真武大帝眉头一挑,紫微这是话里有话。
“师尊传话与我,五十年之后就是仙魔结界开启的时候,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会获得一次圣人灌顶的机会,若是突破了,就算神器又能如何。”
“一眨眼就是万年啊,这么快又该开启结界了,也不知道魔界的魔帝还剩下几个。”真武大帝有些慨叹。
他们这些仙帝从古一直活到现在,就算是称谓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变动。但是魔界不同,他们那里厉害的魔也多,就是每次结界开启之后,见到的魔帝都是生面孔。若是魔界跟仙界一样团结,恐怕也不会是现在的状况了。
“对了,还有东临的事,镇元大仙那里斗战胜佛也去打过招呼,他应该不会插手。不过你还是稍微照看这些,别让东临做的太过分。”临走之前,紫微回头嘱咐。
“放心,东临那小子尝过天条的苦,不会做蠢事的。”真武大帝满不在乎的说道。
紫微仙帝这才离开,他并不在乎花莲的性命,不过她还有用。
回到百花园之后,花莲去那水池边站了半天,果然,才靠近就又感觉到那股拉力,想要强行吸收她的仙灵之气。
花莲眼中红光闪烁,盯着那朵莲花的目光极其森冷。她暗中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继续忍下去。
不再抵抗那股吸力,很快,除了心头上的那抹灵气被压制,她体内的仙灵之气疯狂地涌向池中的阵法。
吸收了她的灵气,虽然不多,却能够感觉到,那朵莲花上的生命力提高了不少。照这样下去,那莲花生出须根也不是不可能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花莲转身离开池边。
她离开没多久,紫微仙帝也出现在那里。他看着花莲离去的方向半晌,嘴角微微上扬。起码这个花莲是个聪明人,也不枉他搭了镇元大仙一个人情进去。
133我是佛
但凡成为圣人,都可以自己开辟空间,五庄观就建在三界某一处被开辟的空间内。据紫微仙帝所说,这里是最靠近天地的位置,这话多少让花莲有些不解。
五庄观很大,她用神识探索,竟然完全摸不到尽头。圣人的手段,果真不是一般仙人能够了解的。
仙界来参加天地大祭的除了五名仙帝,还有几名大罗金仙,大罗金仙的地位在仙界跟仙帝是持平的,但是他们通常不会管理任何仙界事务,算是仙界隐士,全部住在天外天之内。
受邀的客人除了他们,花莲竟然还遇到一位熟人。镇元大仙亲自来迎接的他们,他身后跟了个和尚,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桃子,见到几人只是斜了眼睛瞟了一眼。
斗战胜佛跟镇元大仙关系很好,这倒是不少人知道,他会在这里虽然让几名仙帝脸色不好看,也没谁说什么。
几位仙帝跟大罗金仙被迎走之后,花莲还有其他四个普通仙人被五庄观里的道童分别请进了不同的庭院中。
在这里唯一让她感觉不同的,大概是仙灵之气。这里的仙灵之气中有荒古留下的感觉,更加醇厚又多了点狂暴,普通仙人在这里修炼,很容易产生心魔。
花莲却不需要在乎这个,毕竟她是荒古出来的,很容易就能够适应这里的气息。她在修炼的时候,八个虚体幻化而出,每个身下都是一品莲台,同时修炼起来,吸纳的灵气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咦,有人在吸纳灵气?”在大殿内与众仙聊天的镇元大仙感觉到五庄观内灵气变化,眼中稍稍流露出一丝诧异。
能够当上仙人的都不是傻子,他们自然能够分辨得出什么样的灵气是不能吸收的,既然有人敢这么做,定然是有其原因。
“嗯,是花莲。”坐在镇元大仙左手边的猴子一边啃桃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镇元大仙颔首,他倒是听过这名字,而且还听过不止一次。虽然东临的事他并没有想过出面,但是她能够请得动斗战胜佛前来说情,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这猴子看起来跟谁关系都不错,但是能够求动他帮忙,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哦,刚刚跟在紫微仙帝身后那女仙就是花莲吧?”
紫微仙帝点头,“正是。”
“可知她是何时孕育而出的?”镇元大仙对花莲的好奇让几名仙帝有些诧异。
“这个……不知。”紫微也算过,不过什么都没算出来,他一直认为是杀生佛替花莲遮挡天机。既然不想完全得罪了杀生佛,他也就没有再算过。
镇元大仙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道童请她参加天地大祭的时候,花莲正将刚刚吸收来的仙灵之气从虚体内转移进本体。这里修炼的速度比仙界快了不知多少,果然还是荒古时期更适合她。
可惜,这种天地灵气除了少数圣人的小世界里面有,外面已经不复存在了。
将虚体收回丹田之后,花莲起身跟着道童走了出去。
祭祀之处在五庄观外,刚刚走出五庄观大门,从里面看见的那些景色全部消失,外面只有一片混沌,混沌之中有一石桌,上面摆着一块牌位。牌位前有两样贡品,其中一个形似婴儿的果实应该就是产于五庄观的人参果,另一种金色的果子,花莲就不认识了。
那牌位上只有两字,一天一地,是荒古文字。花莲只是看了一眼,就好像灵魂都要被镇压了一样,吓得她赶忙低头。
那牌位绝非普通东西,很可能是从混沌中衍生出来的。
被请来观礼的这些仙人们各自站在一边,花莲本想过去跟那些普通仙人站在一起,结果一旁的斗战胜佛突然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相比于那些仙人,花莲倒是对这位斗战胜佛更有好感,据说一会儿祭祀开始,神魂会不受控制,在他身边显然会更安全。
猴子的举动只是引来几人目光,随即他们便看向祭台,不再关注他们这边。
镇元大仙一步步走向祭台,每走上一步,那片混沌之中都会产生一股震荡。
“祭天——”这声音并非在镇元大仙或者是在场众人发出来的,好像是产生于那股混沌之中。
这二字落下,镇元大仙直接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五体投地的大礼。而后面观礼的这些,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不是他们不想拜,而是没有资格。这镇元大仙有大造化,天地初开,产生造化玉碟被圣人鸿钧所掌握。产生天地册,就被镇元大仙掌握,也只有他一人有资格祭拜天地。
“祭地——”镇元大仙又行了一次大礼。
“开——天——地”最后三个字响彻整个空间内,花莲再没有心思看其他的东西,她眼中神识中只有那片混沌。
不知何时,她的双眼中已经燃起了孽火。那一斧的威力,盘古化天地,巫族兴起,妖族掌控天庭,女娲造人……
她所见的,全是那开天地之初的场景。最后场景停留在各族圣人聚集不周山祭祀的时候,这是第一次祭祖,这些圣人几乎全部是感悟混沌法则而生,他们才是有资格祭祖之人。
第一次祭祖,天地异象同出,让人目不暇接。整个天地,似乎都被异象所笼罩。可花莲注意的,却是异象之后,那抹凭空出现的身影。
当时,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那人影的出现,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道身影便消失无踪。
接着,在不周山内,她再次看见那身影。这回,那人站在养天池边,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养天池中金色莲台与黑色莲台共生。
那里,没有孽火,也没有她。
“你是魔?”终于有人发现了那人的存在,声音从天际传出,也清晰地传入花莲耳中。光是一个声音,似乎就蕴含了无尽的混沌法则。
“我是佛。”那人转身,她眼前景象彻底消失。最后一刻,只能感觉到冲天的魔气,让人打从心底恐惧。。.。
134你换么?
花莲猛地清醒过来,眼前一切未变,只是镇元大仙已经站起身。她身边斗战胜佛双目紧闭,似乎感悟到了什么,再看其他人也是如此,似乎只有自己提前醒来。
大概是自己悟性不够吧,未能得到感悟。花莲自哂,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三界中的天资纵横之辈,自己说不定也就是个垫底的。
“花莲道友,可有兴趣跟老道聊聊?”就在花莲站着发呆的时候,突然见镇元大仙笑着走了过来。
他这声道友让花莲心头一颤,“大仙想要聊什么?”
“我们回去聊。”镇元大仙没有问花莲的意愿,径自往回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五庄观之后,一切又都恢复正常,外面的混沌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
“老道初识天地之时,巫族正兴,圣人要退避三分。那时候不周山尚且完好,祭祖之日老道还未成圣,无资格参加,只听说当日数万异象临空,真是遗憾啊。”镇元大仙一脸感慨,自顾自的说着,根本就没看他对面盘膝坐着的花莲。
花莲也不说话,端着茶杯轻啜。一股清爽通透的感觉渐渐蔓延全身,这一口茶,比那五千年的蟠桃也是不觑多让的。
“我还听说,那日之前,养天池中有莲两朵,之后,池中突然有无名火生出,孕育出一朵红莲。”镇元大仙身上的气势并未产生变化,只是双目炯炯地盯着花莲。
花莲垂下眼,镇元大仙不知道在刚才看见了什么,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这倒也没什么,让花莲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不认识孽火?
殷漠给她的《大荒录》上记载了孽火,按理说镇元大仙是圣人,该知道的。可事实并非这样,当日她用孽火对付东临,仙人中竟然无人识得孽火,这未免太过奇怪了。为什么只有她和殷漠知道?
还有,他刚刚说的话,孽火跟自己都是祭祖之后突然出现的,与那个浑身魔气的人有关么?
“那朵红莲来历极为怪异,实为不祥,曾有大巫想要毁去此莲,最后竟然被那池中火焰焚尽神魂。后来,巫族尽灭,不周山将倾,有个小家伙为了救人闯入不周山,竟被他得到了那红莲的两颗莲子。”镇元大仙说到这里,终于不再说下去,他端起茶杯,看着杯中颜色如翡翠一般的茶叶,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因果,如果我想要道友放弃这段因果,你能同意么?”
花莲沉默许久,终于抬头朝他微笑,“恕花莲愚钝,大仙说的,我不懂。”
“若是我用两粒人参果换那两粒莲子,道友以为如何?”
花莲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是我挖了大仙的心,用一颗十万年一熟的蟠桃来换,你换么?”
镇元大仙不语。
人参果弥足珍贵,吸收混沌之气生长的神果,甚至可以用来祭祀天地。但是,却换不来那两颗莲子,因为价值相差太远。
“我劝大仙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修成圣也不容易。”丢了那两粒莲子,她差点丢了命。至今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活下来,要她放手,根本不可能。
她一心成仙,就是要找到那个人。欠她的,她要让对方百倍奉还。
“唉……当年他也是为了救人,谁曾想……”
“是啊,他没想到那朵莲花竟然没死,真可惜,不是么”花莲讽刺到。
她之所以在镇元大仙面前如此放肆,就是因为这段因果他不敢搀和,想要得到功德,又不敢对她动手,天下哪有这么多好事。
“从荒古至今,坚持活下来的,就是资质再差的,也能当个大罗金仙吧大仙,你说呢?”
“的确如此。”镇元大仙不得不点头,不仅仅是修为和地位,还有仙界那百十万年的平静生活。
“那花莲就不打扰了。”花莲站起身,走出内室。百万年的时光,就算她不能成圣,也绝对不会落个如此下场。
镇元大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几次想要开口挽留,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放弃了。这因果牵扯太多,他要是妄想搀和,恐怕真的会如花莲所说。如果他只是仙人,或许还能插手,但是成圣之后,是不能够插手三界事务的。
花莲离开后不久,内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拉开,斗战胜佛探了个脑袋进来,发现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笑嘻嘻地窜了进去。
“老头,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大圣又为什么这么开心?”
“嘿老头,别跟我兜圈子,你跟花莲说什么了,她脸色不怎么好看。”
“大圣以为我能跟她说什么?”
斗战胜佛伸出了一根毛茸茸的手指,在镇元大仙面前摇了摇,“老头,你可不能欺负花莲,不然杀生佛肯定找我麻烦,你知道那个杀生佛多厉害么?”
“不知。”这个名字他不陌生,他的几位故友都跟他提过杀生佛。他也只知道,这位佛生性嗜杀,在历届仙魔结界开启的时候,都拿到不少功德。无论仙佛界,他都是个不少惹的对象。能让圣人忌惮的佛,在佛界着实不多。
“我听燃灯古佛说,他还挑战过佛祖,你说佛祖怎么没一巴掌把他拍山里五百年呢?”这位显然还对自己曾经的遭遇抱不平。
镇元大仙皱了下眉头,“大圣知道那位杀生佛是何时成佛的么?”
“封佛位的时候你不是在场么,怎么还问我?”
就是因为他在,所以才觉得奇怪。每次封佛位,他都受到了邀请,但是从未见过那位佛被封,他是何时出现的,这竟然成了谜。
花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继续修炼,这回没有再隐瞒自己的修为。
等她在五庄观里见到紫微仙帝的时候,他笑着朝花莲走过来,“看来你有所悟。”他并没有觉得花莲修为增长有什么奇怪,不过花莲进步之快,还是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多谢仙帝给花莲机会。”
“这是你应得的,走吧,去跟镇元大仙辞行。”
镇元大仙见到两人同时出现,只是微微睁眼,“紫微仙帝,不送。”
直到两人走远,他才喃喃自语,“可惜,可惜了……”
伤情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嘴上说不介意事实上她心里还是
不怎么舒服所以干脆直接问他好了。
她对仙界的记忆不多在仙界的时候她并不认识我。”
你时她照顾有加而且”花莲顿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接着
道我还听说你在玲珑宫住了年口”女人的记忆力其实是很惊人
的当她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她们
还会记得一清二楚,现在殷漠总算是有机会见识到了。
我有事要她帮忙而已。”段漠摸着鼻子苦笑。
花莲挑眉殷漠还需要别人帮忙让她有点不怎么相信。她盯着
殷漠看了半天跟我有关刁”
要是不知道殷漠在仙佛界的影响力花莲真的会以为他下界大概是
犯了错事或者是像其他佛样八世历练口但他显然不会这么做。
他下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他们俩科缠这么长时间之后时她来说是显
而易见的。
他们两个之间的纠葛远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从一开
始就是冲着她去的。
你还要呆在仙界所以不能说。”殷漠的食指轻轻点在她下唇
上冲她笑眼眸灿若星辰。
好既然他这么说了花莲也不再强求他不想说总有自己的理
由口你说她对仙界记忆不多那条冰龙是怎么回事?”
龙王太子的一个手下特地下去照顾她的仙界的事都是他说
的下界仙人是不允许忆起前世的。”
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被贬下界的么?”既然冰龙认得自已的那位
师傅而且一直在打他的主意就是说他们或许在仙界就有仇。
殷漠摇了摇头他对其他人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口
那个龙王太子跟伤情又是什么关系?”
算是青梅竹马。”殷漠想了想如此解释道。不过伤恃
对他倒是没那么重要但毕竟是跟自已一起长大的他多多少少会把
伤情当成他的所有物。
也正是因为他的原因伤恃才会养成那样高傲又骄纵的性子就算
失去了人间其实也没有多少改变。只是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得透她那层
冰冷的面具而已。
就算不喜欢但自已的所有物被毁了那位龙王太子当然不能善罢
甘休口他并不需要亲自来见花莲的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试探殷漠
罢了口
可惜半路遇上英因为对水生山的忌惮他还没机会出手。
还有什么要问的?”
暂时没了。”问题的答案还是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满意总觉
得殷漠应该跟伤恃有点什么然后这样她才能找到借口揍这男人一顿
不然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那我们走。”
殷漠”花莲拉住他的胳膊。
怎么?”
花莲没回答照着他肚子就是一拳彭的一声肉和肉接触的闷闷
的声音让人听着寒毛侧竖口她甩了甩手手很疼。
在那千分之一抄殷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选择是坚决
不能抵抗。尽管他是佛还是个法力高强到让无数仙人忌牟的佛他
还是会疼的。尤其花莲还是用尽全力的给了他一拳。
中拳之后殷漠一点都不犹豫直接挂在花莲身上一手捂着肚子
呻吟口真的很疼五脏好像要移位了。
好疼”足足比花莲高了一个多头的殷漠歪着身子浑身虚软
地枕在她肩膀上满脸苦意。
花莲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摸小狗一样乖习惯就好了。”
一拳下去心恃舒畅了好多。”为了让她消气可真是不容易还要挨揍希望这是最后一
次殷漠揉着肚子想。
果然不出殷漠所料那四位同意了在万兽殿内给花莲一个位置而
且是个靠前的。毕竟凿齿在荒古也是有名的凶兽就算比不过混跑纂餐
它们那也绝时是让人仰视的存在。作为它的血脉传承者花莲自然
是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的。
当然这个位置她也不能无限制的坐下去按照青龙的意思是找到
下一任凿齿血脉继承者之后花莲就得退位了当然选择血脉继承
者特别是找到合适的凶兽血脉的继承者难度是很大的百十来年的功
夫是肯定完不成的。
他们心里也都明白殷漠要的是他们眼下的庇护毕竟这百年之
内仙佛界跟魔界还有一场仗要打之后花莲再事也就轮不到他们出
头了。
还好青龙的想法是正确的他提出的这个建议殷漠也没有反
于是花莲就这么成了水生山上的一份子。每当永生山接纳一
员都会举行一次庆典而且花莲还要接受赐福。
所谓的赐福就是四圣兽其中的一位时这此水生山上的一份子下的一
种印记用以保护或者攻击只要有人恶意攻击印记所有者就会被种下
印记的四圣兽知晓。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没人敢对冰生山上的兽动手的原因修成正果
的兽类很少少得到水生山承认的更少四圣兽又是护短的谁要是真
不识相就得做好被四个实力堪比圣人的圣兽联手弄死的觉悟。
给花莲赐福的是玄武赐下的是他的绝时防御之力本来花莲是
想要白虎赐福的毕竟白虎在四圣之中攻击力是最强的但是殷漠不
同意。
在这点上花莲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
她在半生山上等到庆典过就跟着殷漠一起离开英暂时要留在
水生山并没有跟她一起回去。而她毕竟还领着仙职离开的时间不
能太长。
没用多久她得到永生山承认的消息就传进了有心人耳中有此人
明明恨得牙痒痒却依日不敢做什么或是说什么。以前忌牟杀生佛这
回还得忌惮永生山上的那四位圣兽这花莲也不是香勃勃怎么总有人
枪着要呢
花莲当然不是香勃勃不过她也不能一直侧霉不是再侧霉的人也
还有个转运的时候.
四海之滨连龙王都无法随意进出的禁地之内龙王太子人就面带
微笑地听着东临跟他说的最新消息。
太子那花莲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然得到了永生山的承认这
回动她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碱仙是要损功德的我不会杀她。”龙王太子带着笑的脸上多出了几分阴冷。若是花莲没有被承认
也就罢了偏偏她现在成了水生山上的一份子他就更不能这么轻易
放过口
太子有何打算?”
把水德星君叫来口”
是口”东临眼珠一转当即明白了龙王太子的意思。
殷漠将她遥到南天门并没有跟她一起进去只是这样也就足够
了口谁不知道仙界最八卦的仙人都是南天门出来的今天殷漠送她回
来想必不到明天整个仙界就都知道了。
回到百花园还没等她站稳脚跟真武大帝的人就过来了。
百花仙子真武大帝请悠去真武殿口”来的仙人恭敬地给她行
礼眼中多多少少却有止同情。
花莲这私自离开百花园真武大帝布置下来的任务竟然无人完
成这回她受的罚觉得不会轻了。
跟着那仙人来到真武殿,州进去就见一百多花仙整齐地跪了两
排见她进来不少花仙都面露怒色多少把自已受的罚迁怒于花莲。
见到端坐在椅子上的真武大帝花莲只是微微点头见过真武大
帝口”根据水生山上的规矩她可以不必给仙界之人行跪拜大礼口
真武大帝也没有在这小地方挑她毛病脸色阴沉地盯着她看了半
晌突然猛地拍了下桌子百花仙子你可知罪?”
小仙不知何罪之有还请仙帝大人赐教?”
擅离职守也就算了我当你情有可原但你作为统御百花之仙
竟然连自已的本职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仙帝这话什么意思?”花莲一愣扫了底下那此花仙一眼。
仙界征收冥苹一百多花仙竟然上交不到一千株你就是这样当
百花仙子的?”
此事乃花莲之错请仙帝责罚。”错了就是错了花莲并没有
推卸责任的意思。
罚你的事过后再说一日之内我要一万株冥草若是交不上来
你这百花仙子也不用当了。”真武大帝冷着脸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
走出真武殿留下花莲还有那此花仙。
见真武大帝离开那此花仙也都纷纷站了起来一一两两地聚成
一群就要往外走。
花莲看了她们半晌突然开。请留步。”
只是她说的话并没有人搭理该走的还是往外走只有几个曾
经去过百花园的才停下脚步等她说话。
见那此往外走的花仙花莲脸上闪过一筷冷笑手一弹她们面前
突然出现一片火墙有的停了下来有的却颇为不屑地想要直接穿出
可想而知碰到了孽火是怎么一个下场口
听着那渗人的惨叫声花莲脸上笑意更深她扫了眼刺下的九十
余名脸色发白的花仙轻声道一日冥草一万你们自已分配任
务口”
这根本不可能我等种的冥草另有用途。”前车之鉴并没能让
她们产生强烈的阜戒心依日有人顶嘴。
交不上冥草的可以站出来告诉我你们的理由放心我并非不
讲理之人。”
花莲这话落下之后顿时有十几人站了出来七嘴八舌地开口有
说是答应给谁的有说手中没有那么多篡草的还有干脆连解释都没有
花莲扫了眼那此人没咙声。沉吟了片刻她问那此没站出来的
人你们确定能够完成任务?”
桃花仙站出来朝花莲一拜启禀百花仙子我等能够如期完成
任务口”就连花莲的百花园中也有数千冥草每个花仙手中都不可能
没有这东西。只是桃花仙子这话听着让她心里舒服而已。
很好至于你们几个既然连这个任务都完不成我看这花仙也
不必做了。”
一听这话那十几名花仙脸色大变当即有人指着花莲站了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们升仙区区数十年也配统御百花”
这话怕是这里面多数人的心思不过没有几个会说出来而已。
花莲今日的话触及了她们的底线故而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资格?”花莲笑问作为百花仙子罢免几个仙人的资格我还
是有的你们也可以反抗。”说完她手中突然出现一股粉色的烟
雾里面还散发着一股甜香。之后那股雾气直接朝着站出来的十几名
花仙飘去。
有人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已根本无法动弹。她们就算修行再久也
不过是普通仙人站在花莲面前也不过是刚学着走路的幼儿罢了时
付她们甚至不用花莲动用孽火。
直至那层粉色烟孪将她们包围花莲才拍了拍手接下来二日
就麻烦各位了还请务必完成这次的任务不要让我为难。”然后花
莲转身离开真武大殿留下那此花仙。
那此花仙面面相觑又看了眼在那层粉雾中已经只刺下仙骨的十几
名同僚同时打了个寒颤她们终于明白这位百花仙子为什么刚刚上天
就能够得到封号。
花仙身子屏弱而且法力不如其他修士这是众所周知的可她们
这位百花仙子打破了她们一贯的思维这叫居弱么?这狠庆的手段简直
让人发指。十几个神魂俱灭十几个仙体被毁天知道再惹她有什么
在等着她们。
见过花莲的手段之后就算原本还有此件么想法的花仙这会儿
也都忍不住庆牵。还好,自已当时没有跟傻子似的站出来起码是保
住了一各小命。
花莲动手根本不看时方靠山是谁反正她得罪再仙人不少几个
仙帝也快被她得罪遍了这会儿还有个龙王太子再来几个又有何妨
桃花仙子我等”不少花仙围到了桃花仙子身边花莲出现
之前最有可能成为百花仙子的就是她她在众花仙中还是很有号召
力的。
桃花仙子看了眼刚刚还与她说笑这会儿却是只刺骼楼的花仙
硬挤出一丝微笑大家做好自已的事千万冉出岔子。”
听着她这么说那此花仙也就没什么指望了她们当中桃花仙子
的后台最硬最后还是不得不服软这位新上任的百花仙子怕是没人能
够压得住了。
花莲并不知道她在真武大殿中的所作所为落在了不少仙人眼
中口这些仙人中大多是仙君都是那此花仙的后台。
他们找上真武大帝一来是求情谁都知道真武大帝时于做错事的神
仙是绝对不会容恃的口二来是不满他任命的这位百花仙子花莲这封
号得到的速度太快真武大帝根本没有知会任何人。
结果真武大帝并没有处罚花莲他们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真武大
帝的通天镜中看到了花莲动手这一幕。
之后一片寂静再没人开口。
他们终究是修炼无数年成就的仙君之位知道花莲的手段有多可
怕口别说是那此普通的花仙就是他们击了恐怕也未必能够把花莲
怎么样。
一个封号仙人还是最弱的百花仙子实力竟然在一般仙君之上
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见他们没动静了真武大帝才悠悠开。前段日子永生山派人告
之仙界百花仙子乃是上古凶兽凿齿的血脉继承者在水生山中名列
四十九位。”
这位百花仙子果然果然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哈哈”那
此仙君忍不住干笑一个个纷纷起身告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没脸留下来了。
他们这此所谓的后台连一个百花仙子都动不了更别提隐约还
有人提过这百花仙子与佛界的杀生佛关系密切。别管是真是假总
之仙界又出现一位不能惹的仙人。
花莲是不知道她离开之后的事情能够完成这次的真武大帝布置下
来的任务就可以了。
百花园内没有什么变化青岚仙帝的人早就离开池子里那朵无根
莲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样主根竟然也开始慢慢生长出来。
再过百十年这无根莲就会变成有根莲她的任务也就快要完成
了。花莲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只喜欢喝自己花费大量时间酿出的
酒了。只有付出了辛苦收获果实的时候才会觉得满足她当然也是
一样的。
不到一日一万株冥草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花莲面前临走之时刺
下那此花仙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全部面带笑容诚恳地跟花莲说若有吩
咐她们定然再所不辞。
她们示好花莲自然也不推拒接受了她们的好意之后带着一万
株冥草送去了真武殿。
真武大帝接过冥草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竟然轻易放她离开也
没有再提她失职的事了。
虽煞她心里多少有此不适应不过不惩罚自己也算是好事。
等花莲离开真武大帝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别说是那此仙君就连
他也小看了花莲还有那位杀生佛。永生山啊那是谁都能上的去的么
更别提还得到了承认。
百花园内若是此时有人进来定然会大吃一惊这里竟然变成了
一片火海血红色的火焰没有筷毫的温度贴着地皮燃着。奇怪的
是这里的花草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花莲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手心向上一朵朵碗口大的红莲在
她手心开放然后慢慢消失口红莲每次消失她周围的火焰就会旺盛
几分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一般。
上次从真武殿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这里修炼足足一年有余而
这段时间内再也没人敢擅闯百花园。
也有几次有人闯了进来只是还没见到她就被这满园的孽火给烧掉
了胳膊或者腿再后来也没人过来找罪受了。
自从凿齿血脉与她本身血脉分离之后花莲就生出了一股很奇怪的
感觉似乎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与自已并不相合虽然她可以吸收灵气修
炼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还有一件事让花莲一直很担心她发现自己在修炼的时候有此
控制不住心神一股暴虐的恃绪经常会莫名出现让她觉得自已似乎要
入魔了一样。
明明不可能产生心魔那么华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花莲只觉
得越发奇怪。
或许她侧是可以去问问殷漠这男人时她的事知道的一请二楚
甚至比她自已都了解她的身体。
收功之后满园的孽火变成了一朵朵红莲那此莲花慢慢的互相
融合最后化成一支发髻红色的花脾仿若红宝石一样闪烁着动人的光
芒。她随手挽了个发髻用发髻固定住这才起身朝着百花再中的水池
走去。
紫微仙帝有没有回来她并不知道不过这朵无根莲的状况是越来
越好原本的花骨朵这会儿已经有花稗慢慢舒展开来想必不用多
久就会绽开了。看到这样的恃形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非常高兴
将百花园外自己布下的禁制撤除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有此仙人来
拜访花莲大多都是她手下掌管的花仙。虽然上次被她亲自除掉二十
多个但仙界的花仙数量不在少数很快就已经补齐。
这回无论是新人还是老人都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脾气不是太
好没人再敢在她面前耍脾气不过花莲对她们基本上没有任何要求
她还没那么无聊会去故意找茬。
除了她们之外英也派人来给她捎了个口信大午就是报平安而
已。在仙界分别一年也不过是贬眼的时间她并不需要这么做不
过花莲倒是觉得很高兴有人记得她有人能让她壮心这也算是一种
牵福吧。
还有就是她收到了不少请帖在仙界除了修炼关系也是很重
要的一环。到了封号仙人这一步基本上想要再进一步需要的就不止
是修为这么简单必须要有很强势的关系网才可以。
一般来说收到的请帖越多就代表这仙人在仙界的关系网越大
花莲当然没有那个能耐。她现在只是出于刚刚被承认的阶段。
拿着那一叠请帖花莲有此头大她本来就不怎么善于交际让她
去陌生的地方参加宴会着实有此难度。
但她又不能不去毕竟人家给了她面子她总是要领情的。
最后花莲干脆闭着眼睛从一叠请帖里抽出一张来。是东海龙宫的
帖子东海龙王的五儿子娶妻娶的是仙界碧流仙君的徒弟。说起来
这位碧流仙君在仙界人缘可不是般的好他擅长炼药在仙界有人受
伤基本上都喜欢往他那里跑一来二去就交下了不少朋友。
花莲跟他们基本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她有此奇怪为什么时方
会给自己送来请帖。
东海龙王在仙界地位很高他小儿子大喜自然不少仙人都去犹
贺花莲还没走出南天门就已经看到了不少仙人朝着东海的方向行
她脚步不快一个人跟着大部队走出南天门她发现那守着南
天门的仙将竟然朝她点头微笑刚刚过去那么多仙人也没见他露出一点
表情而且还专拿鼻孔时着其他人那架势可不是一般的嚣张偏偏来
来往往的仙人还都主动跟他打招呼。
花莲愣了一下也点了点头直到离开老远还是觉得而有些莫名
奇妙。
头她就是那个百花仙子吧我听说她跟杀生佛关系匪浅真的
还是假的啊?”等仙人都走光了站在一边的仙兵都凑了过来。
我知道那天我见杀生佛亲自送她到这的。不过我看她长得也
不怎么样啊跟青岚仙帝比可是差远了。”虽然谁都没说但是很早之
前他们可都是心知肚明若不是杀生佛身在佛界不能犯戒的话他跟
青岚仙帝是要在一起的。
胡扯杀生佛根本就没看上青岚仙帝吧我侧是看这个再花仙子
不错口”
听着手下一言两语的差点没吵起来翘着二郎腿坐在玉椅上的仙将
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好半天才懒洋洋地开。仙界的事不要妄加评
行了吧头悠老跟杀生佛认识的时间最久了外面传的消息到底
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时于这位老大这此仙兵可没有一个敢怠慢的要不是他老人家犯
了事儿也不会被贬到这里看守南天门。
就算被贬了仙界依日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这可是位不要命的
主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仙人一界之内册着手指头数也不超过五个来。
要不是他脾气太坏别说仙君以他时仙界的贡献就算是封个仙帝也
绰绰有余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杀生佛。”那仙将抖着脚银色的软底靴
闪烁着淡淡的光晕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
耳以说他这一双靴子就比人家一件仙衣还要值钱。
哎头悠这是要去哪儿啊?”见男子起身往外走他的几名手
下赶忙跟了上去。
去东海参加那各小虫子的婚礼嘿嘿。”男子朝手下姓牙一
笑白森森的牙齿让人心底发寒。
哪仙将脚下银光一闪人就失去了踪影,那此仙兵面面姐貌最后咽了咽口水各干各的去了这事儿他们是管不了,要头疼那也是东海的事儿。
东海太子的大喜之日整个海域四处可见虾兵蟹将穿着各异的仙人来来往往凡是拿着请帖采的隔着老远就有人迎上来。若是没有请帖则是被客气地请了出去。
前来迎接花莲的是个鲤鱼精一身金红相间的莲花裙红色的头发妥帖地盘在脑后还没说话就先笑起来红鲤恭迎百花仙子。
你好。”花莲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客套的微笑,
请跟我来。”那鲤鱼精扭身带着她往龙宫方向走去脚下一串串水泡冒了出来。
花莲一面跟友她往前走一面看着周围的景色。海底玉色的蚌壳开开阖阖一米多高的蚌精在里面跳着舞蹈蚌壳里还放着碗口大的珍珠散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先芒。蚌壳周围还有一群红黄相间的鱼一冻咬着一条尾巴盘旋着往上游一会儿又掉过头往下去,
每到一处都能够看且各式各样的表演倒是让花莲大开眼界。
在海底走了没多久一座座高大的六晶宫殿出现在她眼前。还没到前面就已经看见不少仙人进进出出他们身边还有穿着暴露的美丽人鱼相伴。
花兰被引进其中最为高大的座宫殿里面已经有不少人都一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见花莲走进来大多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看却没人上来搭话。
红鲤引她落座后花莲就老实地坐在水晶桌前看着满桌子摆放的仙果以及东海特产的一此珍果,
红鲤也是个长眼色的见花莲过券之后不去找那此仙人聊天只是一个人坐着为了怕她尴尬干脆就站在她身边陪着。
花莲每将目光移向一名仙人红鲤就在一边给她介绍那此仙人的身份口她认识的仙人的确不少看得出来她在龙宫的地位也不会太低否则不可能认得他们。
仙子碧流仙君来了那位就是。红鲤在花莲耳边悄声说n
花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一名身穿青色大氅的男子脚踏青万从外缓缓飘了进来那人发髻高竖面白力须眼神也十分温和。
碧流仙君进来之后基本上所有的仙人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纷纷朝他点头问好,
花莲也随着他们站了起乘虽然不认识他但碧流仙君的大名她还是有所耳闻。碧流仙君忙着与那此仙人打招呼倒是没注意花莲不过有人却注意到她了。
百花仙子好久不见了。”这声音在大殿之内尤其引人注意来的那人也着实引人注目,
花莲见来人之后心头一跳没想到东临竟然也来了,东临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至于其他仙人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不知东临仙君有何指教?”花莲抬眼面无表情地问,现在可不是她刮成仙的那会儿那时候她仗着殷漠在一边所以才敢跟东临对着干这会儿不需要殷漠这东临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不过慎重一点总是好的。
指教不敢仙子气色不错看来逝日仙界倒是平安。
托您的福。”两人一来一去已经吸引了不少仙人的目光大多仙人都不愿得罪东临只是远远看着。好歹东临没有破坏这婚市的想法阴森森地朝她一笑转过身朝着碧流仙君走了过去,见他低声跟碧流仙君聊了起来众仙的目光才渐渐从花莲身上移开。
花莲坐在一边暗自沉吟东临来了不知道那位龙王太子会不会也来了他毕竟跟四海龙王还有那么一点关系眼下她并不想掰上那个人。
等到所有的客人都到齐了东海龙王终于带着一干龙子出现。这龙王看起来倒是年轻不过一十岁的模样头顶一掰龙角一双凤目狭长扫过大殿内众位仙人后这才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多谢各位采参加小儿婚宴。”
明明是客套话可他这一说就像是请你过来是给你面子一样听起来就是不怎么舒服。不过那此仙人大概都习贯了也没谁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
花莲想起这位东海龙王的上位历史大概也明白这此个平时鼻孔冲天的仙人为什么掰他这么客气。
碧流仙君作为东海龙王的亲家坐的是上位两人并排坐在一起看着五太子带着新娘子一步步走进乘。
新娘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垂着头无法看见她的表情,倒是那位五太子一点都不像是要成亲的样子一脸的苦大仇深。
父亲”,新娘子和五太子走到东海龙王与碧流仙君面前尚未行礼那新娘子猛地抬头直直地看着碧流仙君,
碧流仙君目光冷然小若,嫁入龙宫后你要好自为之这里不比仙界婴守规矩知道么。
白若看着碧流仙君半晌嘴角笑纹深削眼里是抹不去的悲哀轻声应道我知道”,她不该有所期盼的世人都想成仙谁有知道仙也会身不由己。
龙宫哪有那么多规矩别听你爹的。”东海龙王笑道,小若嫁入龙宫是小五的福分小五你要好好待小若懂么”,
是父王。”五太与点叉趁机偷瞄了一眼身边的白若见她始终面无表情他脸色更苦,
这次的婚礼是按照龙族的规矩举行白若面前摆着一个很小的白瓷杯里面盛放着淡金色的液体。那杯端出来之后整个龙宫都被一股异香笼罩着,嫁八龙宫的女子都会受到龙祖赐福这五爪金龙血代表着龙族的最高礼节节,
白荐端着杯子盯着看了好久也没有喝下去的意思,碧流仙君似乎对女儿的动作有所不满轻咳了一声小若。”
父亲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在呢力”白若看着碧流仙君那是一种完全失去了生机的目光。
若注意你的身份。白若这没头没脑的话让碧流仙君的眼神骤然转寒好像冰刃一样他显然知道自己女儿要说什么,
呵身份你当我在于么这么多年了你不让我走出碧流宫半步。白若扭头对着五太子接着说如果不是嫁给他我怎么能够摆脱你呢。”
本以为是来参加龙族婚宴的结果新娘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奇妙的话龙王顿时脸色极其难看。受邀前采的仙人却是兴味十足。
碧流仙君什么时候落人口实过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碧流仙君显然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惟他是从的女儿会突然变得如此不懂事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曰龙族追究问题会十分严重,表面看来他很受仙人的尊敬可他与龙宫这种仙界大户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他心中十分在意这次联姻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失败。
可惜越是想要怎么样就越是有人跟他对着干,
碧流仙君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这种尴尬的气氛就有人先出来搅局了。搅局的还是个熟面孔花涛记得刮洲走出南天门的时候还见过他来着。
那位守门的仙将,
看他一脚把龙宫守卫踹进采的举动花莲可以确定这婚礼怕是办不下去了,眼下这情况可比婚礼有意思多了,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果子颇有兴致地看着场面变乱。
燕九羽谁准你来的。见到这人碧流仙君的态度大变也没有洲才的镇定自若指着门口的人大声斥责,
呦我不过是离开了几天而以龙宫就改了规矩我还来不得了?燕九羽挑高剑眉掰碧流仙君的态度绝掰算得上不客气。
你碧流仙君是知道他跟龙宫关系的掰方说这话他根本无法反驳。更是往日他定然不会主动跟燕九羽争辩但是白若的事让他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这会儿后悔已经有此来不及了燕九羽根本就不是那种给人面子的人。
碧流仙君我看,若大概是没有准备好这婚事还是作罢。东海龙王瞪了眼燕九羽客套地掰碧流仙君说道。他儿子又不是没人要犯不上在这里丢人。
龙王,若她没什么问题大抵是最近压力有此大婚礼完全可以继续。”
我看,若是被你逼的吧这么想攀上龙宫你怎么不嫁。”燕九羽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竟然没人上前拦截,
九羽你闭嘴。白若我问你你是否不想嫁入我龙宫?只要你开口我也不会强迫你。”龙王终于开口不过他对燕九羽的态度就很值得深思了,
白若看了眼身边的燕九羽她并没有回答龙王的问话而是直视碧流仙君父亲你敢对大发誓洛林久死了么力
花莲放下手里的酒杯笑了,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刺意为之她终于在仙界听到了师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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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反倒是我错怪你了?”在仙界,敢跟她顶嘴的人根本没有,这花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若是继续放任,她威严何在。
现在已经不光是洛林久的问题,还有她的脸面问题。
“花莲不敢,若是仙帝能说出花莲错在什么地方,那小仙任您惩罚。”花莲的态度不卑不亢,恭敬十足。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你……”青岚仙帝被堵的哑口无言,事实上,她根本找不出花莲有错的地方。人家也说了,那是按照她的意思,就近看管洛林久。
而刚刚在婚宴上,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洛林久只是出现,跟白若前后说了不到五句话。
“算了,都散了吧,这件事以后再说。花莲,你先回去,暂时不要离开。”这时真武大帝起身,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是。”花莲也不在乎青岚仙帝的态度,转身就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是无法挽回。她不在乎白若死活。但她很清楚,自己师傅怕是会跟白若走同一条路。
这路,都是被青岚逼出来的。
从婚宴上回来之后,花莲就被软禁在百花园内。真武大地派燕九羽看着她,也不知道是怕她跑了,还是怕青岚仙帝暗中出手对付她百花园被围这样的事,花莲也经历过几次,已经习以为常。况且还有人陪她聊天,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执法天将都是燕九羽的人,她跟燕九羽关系不错,这些人对她态度也是相当的好。虽然笑起来还是挺吓人的。不过花莲偶尔请他们进来喝酒,倒是没人会拒绝。
见一帮手下抱着四五坛百花酿跑出去了。燕九羽抿了口酒,稍微有些担心,“花莲,不如你把杀生佛叫来吧。”
虽然觉得这和尚挺讨厌的,但他的确是很好用。当初紫潇渡天劫那时候的事情,燕九羽也听人说了,他自问没有那个能耐跟天尊讲条件。
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比较正常,但他总是有些担心,花莲这次把青岚仙帝得罪得狠了,保不准她恼羞成怒,真的会动手。
要是动手了,他是肯定护不住花莲。
“我找不到他。”
“不会吧?你都找不到他。”燕九羽眼睛一瞪,明显不相信她的话。“那你想见他的时候怎么办?”
燕九羽曾经主动问过花莲,她跟殷漠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也没有隐瞒,所以花莲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奇怪。
“唔……这个嘛,通常没等我想她的时候,他就会过来见我了。”
这回燕九羽彻底无语,难怪杀生佛会喜欢上花莲,这俩人就没一个正常的。“你还准备在我这里呆多久,我酿的酒都快被你给喝光了。”扔下手里的杯子,花莲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
“不就几坛子酒么,上面没命令下来,我也不敢走啊。不过我觉得,再过几天,就是你赶他们走,我这些兄弟也不愿意离开了。”虽然执法天将看起来挺威风的,但是他们一天到晚除了追缉仙界逃犯,就是守卫各个仙界禁地。
现在被派来守着百花园,不需要提心吊胆,没事儿还能喝上几口酒,这样美好的日子,谁不愿意过啊。
“他们愿意留下我当然欢迎,就怕有人不肯。”
白若的事发生一个月之后,执法天将便一个个都从百花园调走了,临走的时候,果真如燕九羽所说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他们离开之后,百花园再度恢复以往的安静,燕九羽还是天天守着南天门,偶尔来赖她几瓶酒喝。
仿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这日,花莲还在休息,突然收到一片玉简。是紫微仙帝送过来的,请她去看看紫潇。
自从白若的事情发生之后,她跟青岚仙帝的关系降到冰点,那份炼丹的差事,人家也不用她做了。一早就收走了所有的灵药,估计是信不过她。
现在她算是最无所事事的一名仙君了,既然紫微仙帝开口,她倒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况且,她也很想知道,那位紫潇姑娘的情况如何了。
回到以前住得地方。花莲差点都没认出来。
这里可是跟她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当时也是懒,只是随意搭了两间屋子,现在那地方已经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刚一走进门,踩在脚下的是一片片碧绿的荷叶,不需要她走动,荷叶自动将她送到对面的宫殿上。
原本种着花草的土地,如今已经变成一片碧波绿潭,上面开着一朵朵莲花,倒是挺漂亮。舞雪蓝天
本章完
“你敢对我动手,太子不会放过你的。”感觉到孽火对自己的威胁,水德星君不敢沾到半分。在此之前他可是听说过,就连东临仙君就是栽在这火焰上。
“这得等他找到机会才行,不过等到他有机会的时候,就不一定是谁不会放过谁了。”花莲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一步步朝水德星君走了过去。
她的虚体一个个出现,将水德星君团团围住。每个虚体身上,都沾满了艳红色的孽火,看起来妖异又让人胆寒。
水德星君以控水之术闻名,只是孽火根本就不惧水,他们两个实力又是相当,还没有交手,他就已经被压制得死死的。
花莲丝毫没有跟他讲道理的意思,出手就是要他的命。
水德星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虽然心有胆怯,终究还是有点实力的。他手中出现一颗水蓝色的石头,一道道蓝光从石头中心散发开来,那蓝光竟然将孽火硬生生逼退开来。
见手里的宝贝起作用,水德星君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眼里满是杀意,是她先动的手,若是能够趁机杀了她,就算是仙帝也不会说什么。
花莲此刻脑中并没有那么多念头。既然孽火无法靠近这蓝光,那就用其他办法。她手里的两仪图虽然说是防御性神器,但对付这东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两仪图出现在花莲手心,她手一抬,两仪图慢慢飞到水德星君头顶去,并朝着他一寸寸压了下来。
那蓝光没有撑多久,在两仪图的压力之下,颜色就慢慢淡去,就连水德星君手心里的那石头都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
直到那颗石头完全碎成粉末,那蓝光终于彻底消失。
在蓝光消失的瞬间,水德星君双手飞快结印,身上磅礴的水元力慢慢散开,身体也变得虚幻起来。孽火穿透他的身体,并没有产生丝毫上伤害。
“水融天地?”当修炼五行到一定程度,靠着这一招,天地可去。毕竟天地是由五行组成。她没想到,这水德星君对水的领悟能力强到了这个份上。
五行星君,果然没有一个是白给的。
“哼,花莲,你敢袭杀星君,想必几位仙帝都会替我做主的。”水德星君见她拿出了神器,就直到自己无法杀了她,既如此,不妨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仙帝来处理。想必,他也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答案,这仙界,看她不顺眼的人可多着呢。
“那也得你有机会。”花莲手指在虚空中点了五下,她的五个虚体从人形变回了莲台,各自守住其中一点。当水德星君想要用水融天地遁出百花园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水元力竟然无法与外界沟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水德星君心中一沉,已经虚化的身体再度变得凝实起来。
“我说过,进了我的地方,就别想离开了。”铺天盖地的火彻底将水德星君包围了起来。
世人都知道,兽类,特别是强大的兽类都有血脉传承。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血脉传承这种东西,花草也有,只是极为罕见。
比如昆仑建木那种逆天之物,也有传承。只是它们数量太少,就算拥有了神智,也在洪荒大劫中被人当成天地奇珍砍了。
一直到她体内的凿齿血脉被人取走,花莲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血脉中的鼓动,才体味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传承。
如今,她只能领悟第一种传承,用虚体进行空间封锁。不过她现在也只能同时控制五品莲台封锁空间,而且时间极短,饶是如此,用来对付一个水德星君还是没有问题的。
见水德星君在孽火中惨叫,她一直提起的心慢慢放下。被烧成灰烬就是死无对证,就算仙帝来了,他也找不到半点毛病。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水德星君眉心处竟然钻出一条金色龙影,那龙影毫无障碍地穿透了她的空间封锁,朝着她虚体幻化的莲花扑去。
花莲动作极快,瞬间便将所有的虚体全部收回,那龙影竟也不追,尾巴卷起水德星君就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虽然逃了,但是他身上的孽火尚未熄灭,尽管不至于死,他从此也算是废了。
他对自己的确是没有威胁了,可是人逃走了,若是这事儿被人知道了,她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危险。就算不至于上斩仙台,也好不了多少。
“水德怎么样了?”龙王太子的宫殿内,东临仙君沉着脸问。
“神魂被吞噬掉了大半,他算是废了。”高坐在大殿上的龙王太子眯着眼,手下如此惨状,他非但不气愤,脸上倒是浮起一丝微笑。
“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行,这次我倒是看看她还怎么逃。”
等了不到三天,燕九羽呆着执法天将闯进百花园。花莲并没有觉得惊讶,要是真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才是真的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这次你麻烦大了。”燕九羽有些无奈,这忙他是彻底帮不了了。谁也没想到,花莲还敢出手杀了水德星君,这需要多大勇气啊。他在仙界呆了这么多年,都没花莲胆大。
“我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只怪技不如人。
“你就不应该对他动手,那可是星君!”虽然星君地位不高,但仙界就只有五个星君而已。她当那是大白菜么,说弄死就弄死一个。
“我没杀他。”
“但是他死了。”
“所以,这才是关键。他背后有人想以命换命。”
“用一个星君的命来换你的命?”燕九羽明显不信,那人又不是傻了。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他从我这里逃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做星君的资格了,与其要个废物,不如杀了用来换我的命,真是会废物利用。”这龙王太子的手段还真狠,自己的手下,说杀就杀。
“那些仙帝会相信么?”
“显然不会。”而且,就算他们都信了也没用。她现在已经成了利益交换之后的牺牲品,就算不死,也不会太好过。
第二次走进天牢,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次五名仙帝全部到齐,高高地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燕九羽带人守在一边,不是瞟向花莲,目光中呆了几分担忧。
“花莲,你杀害水德星君,触犯天条,你可知罪?”真武大帝冷声问道。
“禀仙帝,我承认与水德星君交手,但离开百花园的时候,他并没有死。”花莲表情淡然地站在下面。
“冥顽不灵还敢狡辩!”青岚仙帝冷哼一声,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花莲啊花莲,这次看你还怎么翻身。
“你说他当时没死,可有人作证?”真武大帝继续问。
“没有。”
“那好,我告诉你,东临仙君作证,水德星君被人从你百花园带回得时候就已经死了。你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么?”
“若是东临仙君方便的话,听听也无妨。”
“燕统领,将东临仙君请来。”
“是。”燕九羽又看了眼花莲,这才带人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东临跟着他走了进来,经过花莲身边,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然后上前给五名仙帝行礼。
“东临见过几位仙帝。”
“东临仙君不必客气,请你将当日之事重新说一下。”
“是,龙王太子派水德星君前去慰问刚刚失去师傅的花莲,本是出自好意,毕竟当初去向碧流仙君提亲的人是他。结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对水德星君下死手。好在龙王太子曾在水德星君体内留下一缕神念,得以将她的尸体保存,不然恐怕就真的就死无对证了。当日水德星君的尸体被带回的时候,我正好在一旁,还有我的几名手下也在。”
“花莲,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真武大帝朝东临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向花莲。
“该说的都说了。”连证人都找好了,看来是真的准备齐全了。就算她再怎么说,都是徒劳。
“那好,仙君花莲故意触犯天条,袭杀水德星君,证据确凿,将其永生流放天河彼岸,再不允许重回仙界。”真武大帝宣判之后,青岚与东临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天河之中都是弱水,仙人在上面都飞不起来。天河对岸更是灵气匮乏之地,而且根本没有人眼,到了那里她就再无翻身的可能。而且她的罪名确凿,就算杀生佛想要插手,也不会有那个机会。
“真武,这似乎……”
这判决让紫微仙帝皱了下眉头,刚想开口却被青岚给堵了回去,“紫微仙帝,我知道花莲有恩于你,不过这次她犯下的罪行可不小,永生流放总比上斩仙台要好。”
紫微看了眼花莲,不再说什么。
“先将她暂时收押,择日通告仙界。”
“是。”燕九羽带着花莲离开。
“能帮我个忙么?”被关进牢里之前,花莲突然开口。
“什么忙?”
“我要见紫微仙帝,你帮我找他来就行。”
“这没问题,不过他怕是也帮不了你。”燕九羽叹了口气,真武大帝铁面无私谁都知道,刚才的情形他也看见了,花莲断然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能不能帮我要等见了才知道,这仙界没有什么不可能得。”尽管花莲这么说,但燕九羽依然不抱什么希望。不过他还是在花莲被关进天牢的第二天,将紫微仙帝给请了过来。
牢笼之内,花莲被锁在雷柱智商,一会儿便又一阵雷电通过,那刺痛难耐的感觉瞬间便蔓延全身,而她根本全无抵抗之力。
紫微仙帝站在外面,面色沉静地看着她。
“多谢仙帝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见花莲一面。”见到来人,花莲略微挑眉。
“你找我来,是为了让我帮你求情吧。”
“花莲,若是其他事,我可以替你做主,但是这次你做的太过分了,你出手杀了水德星君,将天条置于何地!”紫微仙帝沉着脸怒斥道。
花莲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害怕的神色,她抬头直视紫微仙帝,“我没有杀他。”
“但是他死了。”
“仙帝,他为什么会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东临作证这种话,只是给外人听得。几名仙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跟龙王太子是一条船上的。
“花莲,这些话对我说是没用的。”紫微仙帝顿了一下,但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他当然知道水德星君不是花莲杀的,但是她只能当这个替罪羊。
“不,我觉得对您说还是很有用处的。紫微仙帝,我不想被永久流放天河彼岸,听说那个地方很冷,我喜欢有阳光的地方。”花莲似乎根本没听见紫微仙帝跟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过我毕竟是做错了事,流放十年二十年,是我能够承受的底线。”
“花莲!”她这态度终于惹怒了紫微仙帝,她以为自己是谁,竟然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他说话。
花莲看着他,脸上挂着一抹讽刺的微笑,“紫微仙帝,这话我只说一次,你最好听清楚。我师父当年为什么会被仙界通缉,你还没忘吧。如今他死了,而且是魂飞魄散。身为他唯一的弟子,你猜我会怎么做?”
“你在威胁我!”紫微仙帝瞳孔一缩,如果不是花莲提起,他真的几乎就忘记了,为什么洛林久当初会被仙界通缉。只是这件事,花莲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恐怕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些真相竟然是从紫潇口中说出的。
“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在阴暗的角落里当老鼠,因为那很危险随时可能丧命。你也可以不答应帮忙,不过我猜这世间因果报应总是来的很快,仙帝一心想要成圣,若是还不上这番因果,你觉得你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呢?”信奉天道之人,就要遵循这天道法则。现在是她给他机会让他还上这番因果,要是以后,他怕是再没有机会。
成圣的几率本就不大,因果缠身会让几率更小。在这种事情上,是容不得一点可能性的。
紫微的面色稍微柔和下来,虽然花莲的话听着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但是不可以否认,她说的的确很重要。
自己很快就要冲击圣人这道门槛,以前的一切因果都需要还上,既然洛林久已经死了,他就只能还在花莲身上。
不过这样做就意味着要顶住几方压力,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
见紫微仙帝还在犹豫,花莲笑了笑,“您可以慢慢想,若是想通了,可以来这里告诉我一声,我随时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她再度闭上眼,承受着一阵阵让人浑身刺痛的电击。
紫微仙帝到底是怎么跟真武大帝交涉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之知道,花莲的责罚由永久流放天河彼岸,变成流放二十年。这对她来说,跟没有任何惩罚是一样的。
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青岚仙帝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判决,她去找真武大帝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真武大帝不见任何人。
“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么?”新的判决下达之后,燕九羽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花莲在牢房里面笑的灿烂,“舌灿莲花听过么。”
“别告诉我你还会这等圣人手段。”这明显就是敷衍,当他小孩子啊。
天河岸边,不光是灵气稀薄,连土地都极为贫瘠,除了彼岸花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植物生长。
这也都是因为弱水有毒,植物根本就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花莲想要改变自己生活环境的想法,算是彻底失败了。
以自身法力在河边建了个挡风的房子,她未来的二十年,就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开始的几天还很好,可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一去不返。没人告诉过她,这天河边竟然会刮这么恐怖的风,用法力盖起的房子竟完全无法抵挡。
几乎起来,她都要重新盖上一间房子,有时候睡到半夜,屋顶就没了。
这风每月持续十五天左右,被吹到之后,一股阴寒之气就会侵入体内,要过好久才能排出去。
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坐在天河边,看着银蓝色的天河水,花脸不禁感叹。
才呆了不到两个月,他就已经开始怀念仙界的百花园了,以前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神仙般生活。
就在她看着河水发呆的时候,穿着一袭白衣的男人翩翩而至,两人在天河两岸对望。见了他,华联心里忽然觉得委屈。
“我来晚了么?”对岸的男人问。
“还没有。”
“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殷漠轻笑,为了来这里陪她,她差点没把雷音寺给掀了,最后总算是说动了那帮顽固的和尚,不过也就只能站在对岸看着了。
跟殷漠接触时间久了之后,就很容易受到打击。以他的法力,只能在河边见上一见不怎么结实,还总是被风吹掉屋顶的房子,而对面轻描淡写就弄了宫殿,他这不是成心过来刺激人的么!
对岸房子建好的第一天,花莲在心里恶毒地想着,最好半夜就被风给吹塌了!可惜,这风吹了半个多月,也没见那对面的房子出现任何问题。
回头看看自己的这豆腐渣工程,她欲哭无泪的继续修屋顶。
“要我帮忙么?”对岸的男人坐在石头上朝他挥手,脸上笑容之灿烂,让花莲有种想把他踹进天河的念头。
“不需要!!!”扭过头继续跟房顶奋斗。
“好吧。”对岸的男人颇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其实天天看他修房子,也算是一种乐趣。
第二天一大早,大风过境,房顶又没了,花莲黑着脸站在屋里,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仰天大喊,“殷漠,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声音传出老远,在空中回荡,颇有点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思。
“亲爱的,你这是迁怒。”对面宫殿大门敞开,殷漠倚在门口,“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你可以考虑过来投奔我。”
花莲不吭声,继续爬上去修屋顶。她就不信,自己就弄不出一个坚实的房子来。
在未来的好一段时间里,她家的屋顶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反正一直到离开天河边,她都没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流放之地如此贫瘠,而且太过安静,让人觉得无所事事。虽然白天一抬头就能看见和对面的殷漠,但是到了晚上,这里安静得吓人。
他不怕黑,也不怕冷,可就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周围安静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无论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那感觉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
这样的念头越来越深,花莲并未察觉,自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对岸的殷漠察觉到他的情况之后依旧不动声色,弱水不只是碰到才会中毒,常年呆在这里,以花莲这样的修为,一样无法抵挡毒素的入侵。御佛吧Monika125
这种毒能够让人心绪混乱,从而滋生心魔。解决的方法其实并不困难,只要对症下药就可以了。问题是,他什么都不肯说。
这女人的倔强,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花莲,告诉我,你究竟在怕什么,让我帮你好不好?”这已经不知道是两人多少次提起这个话题了。
花莲扭过头不吭声,他并有感觉到身体虚弱,只是精神有些萎靡,问题并没有殷漠想象中的那般严重,所以他才一直不肯说。
就算说了,他也不能过来陪着自己。
殷漠无奈的叹道“这世上,我只剩你一个人,不要让我担心好么?”
他第一次听到殷漠用这种语气说话,花莲抬头,看着他担心的目光,心里突然柔软起来。这男人,只是在担心自己,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在这个世上,能够遇到他,他忽然觉得幸运。
“我只是不喜欢晚上,太静了。”花莲终于不怎么情愿地开口,说完就把脸扭到一边也不去看他,这理由说出来,总觉得很丢人。
殷漠沉默片刻,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花莲一直不肯开口了,这好面子的小女人。
好在他没在说什么,低着头不知道在地上画什么东西。好半天,这才站起身来,在空中画了一个很小的阵法。
“这是什么?”花莲对阵法并不精通,不过总算是认识一些,但这个却从未见过,但是看起来不算很难。
“这是个传音阵,你是试着把它刻在石头上。”
“哦……”他有些领悟殷漠的意思了,这回华联没有拒绝额,从河边捡起一块黑色圆石,用自己的法力小心翼翼的在上面画上那个阵法。
不过毕竟是刚学,成功率竟然不到十分之一,这两天被她弄废的时候,都要堆成小山了。还好这天河边上,别的不多,石头还真不少。
等他好不容易画好一个,话还没说两句,就“嘭”的一声炸了,他真觉得自己很无辜,“难道是材质问题?”
“河对岸的男人嘴角一抽,“显然不是。”
他手里刻着传音真的石头还好好的呢,他就搞不明白了,花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一个个石头怎么放在他手上都成了危险品,说两句话还带爆炸的。
“哼。”花莲粉唇一撇,继续锲而不舍的在石头上刻阵法。
她倒是找到事儿做,一个接一个刻得起劲,失败了也丝毫不气馁。不过,殷漠在对面越看越可怜那些石头。
“要不我们换一种办法?”
“不要,我就不信成功不了。”这阵法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斗志。
“好吧,那你慢慢画。”殷漠抬头望天,他很确定这真的只是入门阵法。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能力,看着那被那块半成品的石头在花莲手里碎成了好几块,他如此想到。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连续对这石头练习十来天,华联从一开始就几句话就炸,到后来说上一个时辰才炸掉。
明明是一样的阵法,到底为什么会炸掉呢?殷漠那聪明的脑袋,怎么都想不通。
有了这传音石,到了夜里,总算是有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不说话,光是看着石头上阵发出的的微光,他都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躺在柔软的被褥中,枕边放着几块传音石,殷漠低沉的声音从那里面传出,在这样的夜里,让他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还醒着么?”
“嗯……”隔了半天,花莲应了一声,睁开迷蒙的眼望了眼窗外,太还没亮。
“继续睡吧。”
“哦……”打了一个呵欠,闭眼继续睡。
天河对岸,殷漠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传音石,目光柔和地往地面那间小屋。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爹娘天天腻在一起,依旧不会觉得厌烦。
他想,就算是两百年两千年,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陪着她。
天河这边很少下雨,但是每年都有雨季。虽然不刮风了,却越发的让人觉得阴冷潮湿。这样的的天气,根本不能出去,两人也只好早屋子里对着石头说话了。
殷漠毕竟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见闻博广,花莲懒洋洋的趴在床上,非让他给自己讲故事。
殷漠也没哟拒绝,想了一会儿就开讲了,“从前有个男孩儿,生下来就有通天之能,三岁的时候跟一只黑龙纵横仙界……”
“你给我停,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就算编故事也得稍微符合一点实际啊。”这故事的开头已经让花莲觉得很不满了,他这根本就是敷衍,哪有人向他说得这么夸张。
“我说的都是真的。”
“哼”明显不相信。
“那好,跳过这段,我继续讲。”
“恩。”
“那个男孩的母亲脾气不是太好,每次他父母吵架的时候,他父亲总是受欺负的那一方。”
“这么可怕。”这绝对是裸的家暴啊。
“嗯……就是这么可怕。”殷漠清了清嗓子继续,“所以呢男孩儿长大后决定,要娶个温柔娴淑的女子为妻。”
“后来呢?”
“后来男孩儿的干爹给了他一粒种子,让他自己和种个妻子出来,于是那男孩儿就把种子给种下去了,后来真的种出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然后男孩儿就抱得美人归了。”
“混蛋,你有敷衍我。”哪有人老婆是用种的!亏他还很认真地在听故事呢。
“别生气嘛,这个故事不好听么?”那头殷漠带着笑意。
“一点也不好听。”
“好吧,那我再换一个。”
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眨眼间,花莲跟殷漠就在天河边呆了十多年。花莲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生命力真的很万千,而且极其容易适应环境。
现在她倒是觉得,这天河边也挺好的,天河水也很漂亮,除了晚上刮风总是掀翻她的房顶之外,一切都是挺完美的。
期间,英曾经来探望过她几次,可惜她也没办法过河,只能站在对面跟她说话。看她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英也就放心多了。
花莲并非第一个被流放在这里的仙人,不过能成了十多年,还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在仙界,十来年的时间,什么都不会改变,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听英说,燕九羽已经恢复了统领之位,现在没事儿就到处欺压良民。
还听说,紫微仙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紫潇成功地渡过了最后一道天劫,她现在在仙界地位极高。之所以会特地提起紫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说道这,英就气不打一处来。
花莲的百花园内花草长势极好,这十来年的时光,已经有不少生出了花灵,紫潇同样对这些花草感兴趣。花莲不在的时候,她进过百花园几次,将那些长出花灵的花草全部给移植走了。
要是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英跟燕九羽没事儿就去她那里转转,几乎连地上长了几根草都能数的清了,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们俩虽然生气,但毕竟花莲这个当主人的不在,他们俩也不好说什么。
对此,花莲也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也没看出来有多生气。
她流放的第十七年,佛界的使者第一次来到天河边,带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仙魔大战提前开启了。仙魔大战开启,殷漠自然不能不去,好在那使者比较好说话,殷漠说咽喉一段时间再回去,他竟然也同意了。
佛界使者离开没多久,英竟然跟燕九羽一同来到这里。他俩也是来告诉花莲这个消息的,同时也算是跟她辞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可能一飞冲天,也可能就此身死道消。
“我总觉得这次仙魔大战提前有点不对劲。”河对岸,燕九羽脸色颇为严肃。
“怎么,你还有什么内部消息?”英瞥了他一眼。
“我听说之所以会提前,是因为仙界有仙帝在推波助澜,据说是仙界派人暗杀了几名极有可能进阶魔帝的魔君,所以魔界才决定提前开战。”
“你挺谁说的?”
“听谁说的你别管,这消息杀生佛也知道吧。”燕九羽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殷漠。
“嗯。”殷漠点头,虽然他这十七年没有离开过天河边半步,但消息一直很灵通。况且他也算是佛界的高层,知道这些消息并不难。
“那你知道那个仙帝是谁么?”
殷漠嘴角一扬,“紫微。”
“怎么是他?!”燕九羽和英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几乎是同时惊呼。
河对岸的花莲眯了眯眼睛,目光望向仙界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个月前的仙界,紫微殿偏殿内,紫潇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出现成片的黑斑,眼看就要蔓延到脸上去了。
“医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紫微仙帝一脸焦急。
“仙帝,恕老朽无能,紫潇仙子应该是中了咒。”
“咒?什么咒有这种能耐?”
“应该是血咒,仙帝可知道紫潇姑娘得罪了什么人么,或者是她曾经沾过谁的血?”医仙再次问道。
“血……难道是……她?!”紫微仙帝心头一动,显然是想起了什么,随即追问,“医仙知道怎么解除咒语么?”
“这咒语怎么解除老朽倒是知道,不过我解不了,有一个办法或许行得通。”
“你说来听听。”
“以下咒之人心头精血清洗这些咒斑,即可药到病除。”
“只有这一个办法么?”医仙的话让紫微仙帝眉头紧锁。
当初花莲用自己的血喂养紫潇化身的那朵无根莲,这事他是知道的。谁都没想到,她竟然在血中下咒。知道了真相后,他虽然恨不得杀了花莲,但却不得不机会花莲身后的殷漠。
虽然这些年她一直流放在天河岸边,关于她的消息还是时有传来。杀生佛从她流放之初,便一直呆在那里陪着她,这让不少人都心里发寒。
甚至连真武大帝都有些庆幸,还好不是永生流放,不然,杀生佛到底能做出什么来,就没人知道了。
“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彻底将血咒解除,不过若是想要将这咒语暂时压制下去也容易,只要用您的血定期涂抹,就可以了。”医仙如此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紫微闭上眼,朝她摆了摆手。
医仙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早有人等在那里,见到来人,医仙一脸恭敬,“大人,您来了。”
“嗯,怎么样?”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紫微仙帝已经信了我的话。”
“很好,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还能保得住她。”那人声音越发的森冷起来。
紫微仙帝并不知道,解除血咒的办法有很多,之需要施咒人肯,这咒语很容易就会被解除,但是很显然,有人并不想他知道。
虽然殷漠一直拖着不肯走,但总是呆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拖了两个多月,最后他不得不赶赴仙魔战场。
殷漠离开之后,日子似乎越来越长。花莲坐在岸边看着对面那座失去了主人的房子,觉得有些寂寞
习惯了天天能够看见他,突然有一天人不见了,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可惜他教她画的传音阵是最简略的,不能用于长距离传音,所以花莲也只能期盼最后三年赶快过完,上了仙魔战场,他们起码还有机会见面。
殷漠走后第二年,天河岸边来了一名贵客。见到来人,花莲没有任何惊讶,不过这人似乎比她预期的要来的晚,恐怕是担心殷漠留了什么后手。
“花莲,你让我很失望。”紫微背着手,神色冷凝。
花莲嗤笑一声,“你来这里是要问罪呢,还是想抓我回去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心知肚明,你要的我都已经给了你。”
“仙帝大人,你错了。谁说过你给的那些,就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就把这些不满发泄在紫潇身上?她从未得罪过你,你竟然忍心如此对她!”紫微仙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有没有得罪过我,是我说的算。我只是个小人物,而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帝,我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出路。你还记得吧,当初无根莲开花,你就一脚把握踹开。你看,留一手总是游泳的。”花莲淡淡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的。
“你为了利用我的权利,就把紫潇当成你的玩具!”紫微仙帝怒声道。
刚开始,花莲只是被关押在紫微殿下面的地牢里,每日都会有人从她身上取走大量的血液,好在她修为还不错,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年有余,到了后来,他们竟想连她心头的精血一并取走。
取血他们可以随便,但是心头精血是好容易修炼得来,每一滴都极为重要,一旦失去,跟丢了性命没什么两样,她怎么可能同意。
她不肯拿出精血,那些人的手段就变得越发强硬了起来,甚至不惜对她动刑。从那之后,花莲身上就再也没有完好的地方。
饶是如此,她也只拿出了三滴精血而已。
不过,用了精血之后,紫潇的状况果真如医仙所说的一样日渐好转,身上的咒斑也开始慢慢消失。
现在几乎已经与往日一样,再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过,从紫微仙帝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紫潇的脸色就一直没有好看过,在她看来,花莲简直罪不可赦,至于花莲让她活过来的事,如今谁还会记得。
“这样恶毒的女人,不能放过她。”
“我知道,不过你体内血咒还没清楚,她还有用处。等你好了,我再把她交给你处理可好?”将混有花莲精血的一碗血涂抹在咒斑上之后,紫微仙帝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
“也好,对了我听说真武和勾陈都已经进入仙魔战场,你什么时候去?”
“过段日子,等你回复的差不多了我就得过去了。”紫微柔声道。
“这回你的功德够了,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应该可以冲击圣人之境了吧?”如果不是自己,紫微早就可以成为圣人。想到这里,紫潇心中不禁有些歉疚。
“嗯,差不多了。”紫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地牢里暗无天日,花莲虚弱地倚墙而坐,眼中没有一丝身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被人取走多少血。现在,她只能等,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要等的人,一定会来。
紫微殿外,脸色已经完全恢复红润的紫潇依依不舍地靠在紫微仙帝的怀里,“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我知道。”紫微揉了揉她的长发,“我离开后你就呆在这里修炼,最好不要出去。还有将花莲杀了,练魂魄也不能留下。”
“我知道,她会落得现在这番下场,只怪她当初打错了主意,怨不得人。”
紫微点了点头,“我走了。”
一直到紫微的身影彻底消失,紫潇才转身回到殿内,“来人,将花莲给我带来。”
“是。”
被两个人拖在地上往前走,花莲垂着头,沾着斑驳血迹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冷笑,她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刻。
那两人将她拖到大殿后,便松开手放任她跌坐在地,然后朝坐在上位的紫潇行礼,便先行离开。
整个大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人。
紫潇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朝花莲走过来,“花莲,亏我把你当成恩人,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打我的主意。”
花莲艰难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她,扯出了一抹笑,“我只想活命罢了。”
“你不该妄想用我来威胁紫微,若不是他突然发现你的阴谋,恐怕我现在早就成了你手中的把柄了吧。”
“不是这样的。”花莲摇了摇头。
不过很显然,紫潇并不想听她解释,她右手握拳,朝着花莲胸口打去,一道紫色光球直接击中胸口。花莲被这一拳打退了几十米远,她一手捂住胸口,口中不停呕血。
“不必跟我解释,你做的事,只有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又是一拳打来,花莲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抬眼正好能够看见大殿横梁上雕刻的精致纹路。
很快,紫潇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低着头俯视躺在地上胸骨下陷,即将丢掉性命的花莲,她脸上的怒火依旧没有消退。
特别是看见花莲脸上那诡异的笑时,她的怒气更是止不住的上涌。
“你笑什么!”一脚踩在花莲肚子上,紫潇怒声问道。
“我笑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
“咳咳咳。”吐出口中的血沫,花莲才开口,“我从头到尾都没想用你威胁紫微,他在我眼中价值不大。起码,没有你大。”又咳了几声,她继续道,“如果我不是故意的,任何人都发现不了我下的血咒。”
“你到底想说什么?”花莲的话让紫潇心中产生一丝警惕。
“我想说……我的链子在你身上这么多年,你也该还给我了。”花莲说完,右手突然死死抓住紫潇的脚踝。
紫潇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吸力从花莲手心传来,她丹田中的两颗血红色的莲子发出了剧烈的颤抖。她惊恐地想要挣脱花莲,却发现自己连动都不能动,甚至连说话都不能。
刚刚还一脸虚弱,看起来马上就要丧命的花莲此时已经坐了起来,她一把将紫潇拽到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
“你知道么,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报仇。当年紫微从我身上取走两粒莲子,害我差点灰飞烟灭,本来我并不认得他,但他竟然将你送到我面前。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呢?”一手掐住紫潇的脖子,花莲眯着眼问。
她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紫微是第一个。想要她的命,那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给。
“我早就说过,我的血很贵,贵到他支付不起价钱,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紫微,如果没有她,你或许在死的时候会少很多痛苦。”
花莲的话刚说完。第一颗莲子从紫潇额心处浮出,拳头大小的红色莲子好像水晶一般剔透,花莲手指刚刚碰触到,便融入了她的体内。
你,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我师尊不会放过你的。紫潇终于彻底认清了眼前的情况,知道现在任何人都发阻止花莲。而她修为不够,此时根本联系不上师尊,如果现在不说,他真的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你师尊?”
“我是尊师道德天尊,我跟紫薇原本是同一个身体里分化出来的两种性格,也可以说我是他的分身。”紫潇飞快地说。
花莲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么说你死了,紫薇也会死?”
紫潇连忙摇头,“他不会,但是我现在死了,他可能永远都修不成圣人。因为他是最有可能成圣的仙帝,所以当初师傅才会将我和他分离开来。”
“他成圣的条件是你需要达到什么样的修为呢?”如果真像紫潇说得那么简单,紫薇应该就不会拼死拼活的想要让他活过来了。
“至少是仙君,只要他成圣,我的修为就可以凭空提升一阶,原本青岚的仙帝为我留的。”
“哦,难怪他不想让你活过来呢,看爱你还是个烫手山芋。杀你就要得罪一名圣人,不杀你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呢。”花莲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脸色越发苍白的紫潇,“不如这样吧,我继续用血养着你保证你不死,反正你一连体活了那么多年,在变回去应该也很容易适应的。”
“不,不要,不要我求你”花莲并没有如紫潇恳求的那般停手,她脸上笑容消失,右手成爪,在她额心处一抓,第二颗莲子被她牢牢抓住。
当第二颗莲子融入花莲体内,紫潇也从原本的人形变成了一朵紫色莲花。不过,这次这朵莲花已经完整了,要是好好养着,倒是也不会死。
将莲花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里,花莲盘膝坐在地上,火焰开始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
从大荒开始,她做梦都想找回自己失去的链子,当这个梦想终于实现的时候,却觉得心里平静多了。
丹田中的红莲因为莲子归位,第九层与第十层的花瓣竟然直接绽开,一股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力量从丹田出蔓延至全身各处。
花莲身体周围,孽火一直蔓延出去,将整个紫薇店给包围了起来。
现在唯一一位还留在仙界的仙帝后土发现紫薇殿出事之后脸色大变,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孽火之中。
不过很快他就惊叫了一声,赶忙又移出孽火的范围。
“花莲,你”紫薇殿外,看着从里面一步步走出来的女子,后土惊愕万分。他吃惊的不光是花莲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她的修为。
她可以感觉到,眼前的花莲的修为绝对不会比自己低。
“后土仙帝,以前在仙界的时候,还要多谢你的照顾。”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可以说这些仙帝,也就只有她还有勾陈帝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了。
“不必客气,你这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的流放期满,紫薇仙帝特地派人接我回来,哦,对了,我现在应该直接去仙魔战场,后土仙帝能够找个人帮我带路么?
后土机械的点点头,完全不知所措。
“你想知道什么?”紫微仙帝眯着眼睛,好像第一次见到花莲一样,上下打量着她。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怎么都找不出毛病来。
还有紫潇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死了么?”
“怎么死的?”
“四大魔帝联手将他击杀。”
“那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等也不能时刻关注他,他不该妄想一人挑战四大魔帝。”紫微仙帝这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将一切都推到了殷漠身上。
“你放屁。”这种蠢事谁都可能去做,就殷漠不可能。而且魔界一共才几个魔帝,四个同事盯上了殷漠,他们几个身边根本不可能有其他敌人。
“花莲……”燕九羽已经呻吟出声了,他觉得花莲真的已经疯了。
“花莲,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分了么。”紫微仙帝脸色一沉,冷声道。
“紫微,你想杀我,又怕惹恼他,所以跟他们几个联手在战场上设计他,对不对?”花莲根本不去在乎自己的话是不是过分,反而又说出了一番让众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这只是她的推测,但大部分已经接近事实。
紫微仙帝心头一沉,心中杀意更深。这个女人,他当时应该亲自动手的。
“你给我闭嘴”憋了满肚子火气的青岚终于没忍住,趁机对她发难。她手一抬,朝着花莲就拍了下来。
站在花莲身旁的燕九羽眼睁睁地看着那下落的手掌,却无法挪动分毫。那股属于仙帝的威压,他现在也无法抵挡。
正当他以为自己这次算是彻底交代的时候,空中的巨掌突然着了起来,接着一声惨叫从青岚仙帝的口中传来。
众人回头去看,青岚仙帝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个骷髅爪子。没人看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这时候,不光是几个仙帝,就连看热闹的都知道,事情麻烦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脑子有点不正常的女仙,修为貌似不比青岚仙帝低啊
仙界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个人物,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本来想要开口的真武大帝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花莲现在跟疯了似的,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而且她明显是来找紫微麻烦的,他们又何必跟着掺和呢。
“如果殷漠死了,你们几个,一个都别想活。”花莲不再跟他们纠缠,转身朝下城的传送阵走去。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对付我们。”这时一直嘴角噙笑的龙王太子毫无预兆地出手,一条银色巨龙从他手中冲出。
没等花莲动用孽火,她体内突然有一股力量迸发出来。这种感觉很熟悉,当日她在人间射杀冰龙的时候,就是这股力量凭空出现帮了她一把。
在银龙接近她的时候,她身体周围产生了许多弄弄的黑雾,黑雾慢慢地凝聚成了一条黑龙,黑龙猛地张嘴,将那条银龙给吞了,然后打了个饱嗝,又消失了。
“祖龙?”龙王太子双目圆瞪,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莲身上那东西虽然跟龙很像,但绝对不是一条普通的黑龙。倒是跟祖龙有八分相似,而且那股能够吞噬龙魂的力量,也只有祖龙才有。
龙王太子脑子发懵,花莲也没好哪去。她也很想知道,那条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龙王太子这一喊,更没人敢上前把花莲怎么样了。祖龙都出来了,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你,你身上怎么会有祖龙印记?”
“你在质问我?”
“快说”龙王太子喘着粗气,他虽被称为祖龙之子,却只是从祖龙气息中诞生的。从他有记忆起,这个世上就再无祖龙。
如今,祖龙印记在就意味着,有一条祖龙还活在世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花莲的目光中带着不屑,曾经这些人对自己来说如不可跨越的高山,如今再看,却也不过如此,虚伪贪婪阴险,人性中最为丑恶的东西,在他们身上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花莲一个人离开了不屈城,没人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已经从功德榜上消失的杀生佛。
虽然临走之时,她说还会回来,可大多数人认为,她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离开了不屈城之后,花莲沿着战场一路往里走,越深入就越能够感觉到一股股杀气扑面而来。并非有人针对她,而是那些死去的仙魔留下来的。就算是死了,杀气还没有散去,由此可知这里的战斗到底有多么惨烈。
真正的大战尚未开始,她偶尔会遇到零星的小型战斗,若是没人上来惹她,她也不随意出手。
刚开始只是游走在边缘,后来就越来越靠近魔界地段。她几乎将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寻找过,可至今也没有发现殷漠的气息。
或许,他是真的死了,可她不信,也不想相信。
半年的时间,她像游魂一样在战场中穿梭,杀了不知多少仙魔,却始终没有一丝头绪。
眼前这个好像是裂缝一样深不见底的峡谷是她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还没有靠近,她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危险。
无论仙魔,没人敢靠近这里。曾经有好几个魔帝妄图进入谷底,可进去了就再也没能出来。她不觉得自己比那些魔帝要厉害多少,可她还是想下去看看。
或许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下去很容易,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的简单。不过这峡谷真的很深,以她的速度还得飞半个时辰才能落地。
预料之内的危险并未发生,峡谷底下一片寂静。抬头往上看,上面一片漆黑,天好像被遮了起来。
身临其境她才然突然明白,为什么下来的人再也上不去了,因为这里无法飞行,她也一样。不光如此,她还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快地流逝。如果一直持续下去,过不了多久恐怕就没办法保持人身了。
三界之内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地方,她以前真是见识短浅了。
峡谷里没有一丝光亮,几团火焰一直围绕在她周围,为她照亮。
一路走下去,能够看见散乱在两旁的骨架,有些应该是被扔下来的,已经散架了,还有些比正常人大了不少的人形骨架,应该是那些魔帝的。
他们身上的衣服还在,武器也在,只有人变成了枯骨。这情形,着实让人唏嘘。
不过花莲是没什么心情感慨,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可能也会成为这些骷髅中的一员。她以前无论做什么,都习惯前思后想,这是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感情做主,就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值还是不值。
前面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有些散乱的骨架,连草都没长一根。这才是真正的死地,没有一丝生命存在过的气息。
进入峡谷中已经过了两天,花莲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或许是因为生命力流逝的速度加快,她的修为似乎也在下降。
就连体内的红莲,都有了干枯的迹象。
可前面的景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花莲重重地喘息着,跌坐在路边,再也无力走下去。不只是身体累,心更累。从到了这里之后,她就越发的感到绝望,可能,自己真的只是一厢情愿了。
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这里也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地。
花莲的眼睛慢慢闭上,一直围绕在身体周围的孽火慢慢熄灭,黑暗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一般。
嘭……
嘭……
将心神都沉浸在这片寂静的峡谷中,她却突然听到了不该存在的声音。就好像一粒石子掉入水中,产生了一圈圈的涟漪。
这里有人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可是,再一细听,却又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花莲在地上静静地坐了好久,慢慢的,她的身上再传不出一丝生命波动。
艳红色的火焰从她身下蔓延开来,好像要将整个峡谷覆盖起来。火焰将那些尸骨吞噬,一直一直往前。
血红色的莲花,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火焰,漆黑死寂的峡谷。
她把自己的命赌在这里,如果不成功,就死。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
巨大的轰响声从火焰中传了出来,花莲早已变回本体,自然也就看不到火焰在她前方百米处开始往上蔓延,前面不是走不到尽头的路,而是一扇大门。此时,那扇被孽火包裹住的大门就在她面前开启。
大门开启的一瞬间,一股冲天魔气从里面传了出来。花莲不禁苦笑,她好像是做了一件错事。在那股气息面前,她连反抗的姿态都做不出。
这股气息不光是她一个人感觉到了,所有的圣人在这一瞬间,目光都聚集在了战场之上,可是搜寻了许久,也没找到魔气散发之地。。.。
收回孽火之后,花莲迈着踉跄的步子,朝着大门走去。
大门里面似乎是另外一个天地,跟外面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目光所能触及到得地方,都是骷髅骨架。
花莲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骷髅,这些骷髅跟人的骨架是一样的,颜色确是漆黑,质地像是黑水晶。三界之内,只有一族人的骨架是这个样子的,巫族。那个曾经称霸荒古,最终消失的种族,这里竟然是巫族的埋骨之地
巫族灭亡之后,世上几乎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存在过的痕迹。没想到,他们的尸骨会被聚集在这里。
如果只是巫族的埋骨之地,那刚才那股魔气是怎么回事?花莲在骨海中艰难地往前走,直到看见那个躺在枯骨上的男人。
她远远地站着,看着,就是没有再往前迈出一步。那个人,是殷漠么?虽然他长得跟殷漠一模一样,可那个人根本就是魔。
心跳声,是从他体内传出来的,一声一声响起,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点。看着他,就好像是看着一头蛰伏的凶兽,好像随时可能暴起杀人。
那股恐惧,是从心底发出的,根本无法抵抗。
她一直都很好奇殷漠身上的秘密,但是这一刻,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心中依旧有着抵触的情绪,但花莲还是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那股魔气似乎并没有伤她的意思,甚至在她靠近之后还有所收敛,或者说是慢慢被收回他体内。
殷漠的身体在慢慢地吸收着那股魔气,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身上还有一道几乎把他劈成两半的深刻刀痕,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了,但一定很疼。从他们两个认识开始,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受伤的样子。
看着他感觉有些心疼。
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划过,然后停下,用力捏了捏,他依旧没有丝毫反应。(就到)
反正已经找到人了,一直处于焦虑状态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她终于能够安静地坐下来,什么都不用想了。
不知他生死的这段日子,只要静下来,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如果没有失去过,她或许不会察觉到,这个男人到底对自己有多重要。
她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成了自己的一切。
“如果你醒过来的话,我就答应你。”
“真的?”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缓缓睁开眼,血红色的瞳孔在宣告着他魔族的身份。
“……”如果不是感觉得到他的虚弱,真想一锤子把他砸晕过去。她怀疑这男人刚刚到底是不是装的,为什么他恰好在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醒过来。
“亲爱的,你说的是真的?”殷漠十分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还舔了舔唇,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要不是他还不能动,花莲毫不怀疑他会来个饿虎扑食。
花莲冷笑睨了他一眼,“你现在行么?”
“不要问男人这个问题。”殷漠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可是……”花莲一手撑着身子,偏头看他,脸上带着无辜的微笑,眼神却极尽魅惑地上下打量着他。
殷漠吞了吞口水,对于一个大病尚未痊愈的人来说,这个刺激真不小。要知道花莲从来不会主动诱惑他……虽然浑身无力,但他还是坚持用胳膊撑起了身子,这是福利,要争取。
“亲爱的,你要相信我。”
“哦……”花莲微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朝他脑门戳了一下,然后殷漠倒了。她继续道,“看起来,你已经不行了。”
被刺激了一通,脑子终于稍微有点清醒的殷漠很快认清了眼前的情势。花莲脸上的笑容好像有点扭曲,唉,蒙混过关这招在她面前果然是不好使的。
尤其是,自己身子骨正脆弱,而花莲,肯定是比他健康多了。
“好吧,我坦白。”殷漠觉得自己招了总比被逼供得好,所以他难得的识相了一点。主要是因为若是不主动承认,花莲肯定会很生气,虽然她不会对自己拳打脚踢,但冷暴力也是很让人伤心的。
“是么,你想坦白什么?”花莲还是那个动作,那张笑脸,浑身上下阴风阵阵。
“其实这不能怪我。”
“哦?”
“这都是我爹的错,如果当年我娘嫁了个仙,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他的遗传还不错,起码眼珠子还是遗传自他爹的。
他当年就一直怀疑,自家老头其实一直想要找到自己不是他亲生儿子的证据,然后将自己毁尸灭迹,可惜他没能成功。
“你有爹?”这回轮到花莲惊讶了。
“我当然有爹,难道你以为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不仅有爹,还有三个呢,当然,这个暂时不重要。
殷漠竟然还有爹和娘,她有点纠结,但又不知道究竟在纠结什么。其实要是她多在人间呆一段日子就懂了,未过门的媳妇见公公婆婆的时候,都是她这心情。
“你爹娘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花莲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殷漠父母身上,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魔,这个稍后再问不迟。
“……不在这里。”
“不在仙界还是不在魔界?”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仙魔交界处,听他刚才的意思,他娘好像是仙,他爹显然不是。
难怪他会成佛了,这家人职业真齐全。
“都不在,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暂时,我们还回不去,只能等他们来看了。”殷漠有点尴尬,当年被老头子一脚踹到这里来,他就一直没找到回去的办法。
唉,这么多年了,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想着要找他回去,虽然他也没想回去,可是做做样子也好嘛。恐怕娘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失踪的真相,那老头毁尸灭迹做的最顺手了,栽赃陷害也很在行。
花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她还是有点不大明白殷漠话里的意思。回不去?难道他的家不是在这里么?
“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们家……”见花莲一个眼刀飞过来,殷漠从善如流地闭嘴,转移话题失败。
“听说你英勇的挑战四个魔帝?”
“这是误会。”见花莲的眼神有点鄙视的意思,殷漠胸脯一挺,“干掉两个。”
“是你主动的?”这种蠢事,他不应该去干啊。不过能干掉两个魔帝,他到底什么实力啊?
“将计就计,我还以为紫微至少会有点耐心,倒是有点高估他了。”殷漠老老实实地躺在骨头上,还握着花莲柔软的小手,在手里揉捏着。
“你这个样子,还能回去么?”其实他倒是没变多少,不过现在看他,绝对没人相信这人以前是跟佛祖混的。
“为什么要回去,魔界其实也不错,也不会有人妨碍我们。”其实后面那句才是主要的,这个没节操的和尚,就这么把佛祖给抛弃了。
“你该不会早就这么打算了吧?”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么。”殷漠干笑,他知道花莲最讨厌按照别人设计好的计划走,尤其是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下。
在人间的时候他已经有过好几次教训了,这次为了求稳妥还是没告诉她。
见他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己的脸色,花莲也很难生起气来。原本他们两个的身份就是很大的问题,如今他变成了魔,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确不会有人阻拦。
魔界,并没有那么多管闲事的人,这也是好处之一。
见她脸色不错,殷漠顺杆往上爬,“将来我们生两个孩子好不好?”其实他一早就有这个打算来着,想当年他娘只生了他一个,他家老头就不乐意了,在他刚长大一点的时候,就把他一脚给踹出去了,然后两人就可以过美好的二人世界。
要是他,绝对不会这么残忍。至少也得给找个伴,两个一起踹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花莲嘴角微扬,不过很快又变回了无动于衷的模样。
殷漠一脸被伤害的模样,一手捂着胸口朝她眨眨眼,“亲爱的,我眼看就要咽气了,你要是现在嫁给我,就能光明正大的霸占我的遗产了。”
她摸摸他的脸蛋,满脸歉意,“为了让你死不瞑目,我不能答应你。”
“可是你已经睡过我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今天一定得把老婆骗到手,所以,丢脸点也不要紧。
“你可以睡回来啊。”花莲语气平常,一句话把殷漠秒杀了。
他当然想睡回来啊,做梦都想,他都想了多少年了,这简直老天开眼啊殷漠觉得自己要喜极而泣了,不过随即,他就被下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你……行么?”不光言语蔑视,还用眼神鄙视,深受打击
“……”该死的神魔之体转换时间至少还需要一个多月,在此期间,他只能直挺挺的躺着。
这次被打击的彻底不吭声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占上风,总算找到欺负回来的机会了,说实话,欺负人的感觉真好。见他那表情,花莲憋笑憋的脸都要红了。。.。
这巫墓里面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而且在这里生命力也不会继续流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建的这墓地。
殷漠暂时还不能动,实力要恢复也要一段时间,况且外面正值大战,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养身体。
好在花莲修为提升不少,两个人总算不用躺在一堆骨架中央。她在墓地里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建了个小屋子。
成了仙就是好,不用吃也不用喝,光是摆张床给他躺着就好了。
只不过,孤男寡女两个人呆在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擦枪走火在所难免。虽然主动的那方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这并不妨碍他坚持不懈的尝试。
巫墓里本来就没有光线,花莲也没有在睡觉的时候弄几个火球在身边放着的嗜好,这倒是挺有气氛的。
虽然在正常人看来,自己家房子外面一堆山一样的骨架的确挺吓人的,但这对殷漠来说一点都不是问题。
现在他的眼睛里,除了花莲什么都装不下。
躺在他怀中的花莲依旧熟睡,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软软的触感淡淡的幽香,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更能让人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手掌握着纤腰,轻轻地抚摸着裸露在外的肌肤,他知道那上面有一朵红莲,是生来就带的,很美。动情的时候会更漂亮,那娇艳欲滴的红色,让人沉迷。
因为觉得腰间有些痒,睡梦中的花莲贴近身边的热源,在他身上蹭了蹭。
殷漠眯着眼睛,一手轻抚她的背,另一手从腰间往上游移,钻进那层薄薄的红纱中,轻轻揉捏。
指尖不经意地划过那抹嫣红,惹得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殷漠脸上的笑越发的得意起来,手上的动作却不见舒缓。背上的手一路滑下,按在花莲翘挺的臀部轻轻的有规律地朝着自己这边按压。
“唔……嗯……”花莲依旧在睡,但柳眉却已经皱了起来,粉唇半张,不经意溢出的呻吟声更是让人心魂荡漾。(就到)
殷漠垂下头,用舌尖挑开她唇瓣,勾起那条小舌往自己嘴里来。两人缠吻的时候,一缕银丝顺花莲嘴角滑下,湿了下颚。
“呃……”身下的动作越发放肆,每次挺动都能惹来一声重重的喘息,虽然这情况对殷漠来说无异于是饮鸩止渴,不过他喜欢看她现在的样子。
她现在看起来好脆弱,那红红的脸蛋,动情的呻吟都让他痴迷不已。
“殷漠……”她终于放弃了睡眠,不情愿地睁开眼,尚未清醒,那股酥麻的感觉就侵入了四肢百骸,让她懒洋洋的一动都不想动。
“我想要。”殷漠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边啃咬着她的耳垂,一边低声道。两人下腹相贴,她自然能够感觉到男人坚挺的。
“嗯……”花莲只用鼻音发出了一点声音,小嘴再度被吞没。
“宝贝,给我。”殷漠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的眼神好像能够将人穿透一样。“说好。”他轻声诱哄。
“嗯……好。”
终于得到了答复,殷漠一点时间都没浪费,伸手将花莲身上裹着的那层红纱给撕了个干干净净,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干了。而他那一身白衣早在刚才就化成了一阵白雾消失了。
两人的发丝纠缠,雪白赤/裸的身子被他压在身下,这次终于不再有阻碍,殷漠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去摸自己发胀的下身,花莲柔顺地按着他的意思来回抚摸,惹得他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殷……漠……”软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殷漠抬眼,舌尖在那嫣红的尖端舔过,惹来一阵轻颤。
“嗯?”
“给我……”花莲半睁着眼开口道,她的眼睛似乎失去了焦距,红嫩的舌尖舔过发干的唇,活脱脱一勾魂的妖精。
这一声顿时让他整个人失去理智,指尖从那紧致的地方撤了出来,勾起一道银丝。他将两条雪白的大腿挂在自己腰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啊……”虽然她能够舒缓自己的痛处,却依旧不习惯异物在自己体内的那股发胀的感觉。花莲不自觉地想要夹紧双腿,却被他的腰卡住。
“不舒服么?”殷漠悬荡在她身上,汗滴顺着结实的胸膛往下滑,莫名的性感。
“嗯……呃……”
没等她回答,殷漠便小幅度地抽动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异样的性感,“一会儿就舒服了。”
黑暗之中,两具赤/裸的身子相互纠缠,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在这凄冷岑寂的埋骨之地中,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这是他们两个选的路,既然注定纠缠,就要一直走下去。
花莲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对上一殷漠深沉的眸子,他眼中依旧有着毫不掩饰的欲/望。花莲装作没看见,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任他的胳膊好像蛇一样死死地缠住自己的腰。
“好难受……”将脸埋在他怀里,花莲小声嘟囔。
殷漠闻言身子僵了一下,缠着她的胳膊也松了开来,“哪里难受?”
“腰疼,腿疼,全身都疼。”一边说花莲一边瞪他。
殷漠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垂头丧气地穿上衣服,给躺在床上的花莲全身按摩,刚刚还兴致勃勃的小兄弟这会儿已经彻底蔫了下去。
要说之前,两人也同床共枕过,但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那时候殷漠的理智还是存在的。可是让开了荤的人突然吃素,这真是比登天还难。
他现在是食髓知味,虽然要顾及花莲的承受能力以及她的脾气,不过做的太过分,但也都会把自己喂个八分饱。
随着身体一天天的恢复,殷漠是越发的觉得心满意足,倒是花莲,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恶狠狠的。
原本呆在巫墓中,能做的事情多了,可是那天之后,殷漠就只对一件事感兴趣。尽管她也不讨厌,那也不能整天都在床上厮混啊。
“你不觉得应该有所控制么?”花莲站在巫墓入口处,后背上挂了个男人,贴在她身上的两只手正不老实地四处游移。
“控制什么?”
花莲叹了口气,“你好歹也是个佛。”她现在真的觉得佛祖教育的没错,犯色戒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现在已经不是了。”殷漠不甚在意地道。
“那你也不能整天……”感觉到顶在自己臀部的异物,花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就不能收敛一下?”这男人是野兽么,整天发/情?
“为什么?你不喜欢么?”殷漠的语气十足无辜。
“不是,但……”
“那就没问题了。”殷漠笑呵呵地把人拦腰抱起,脚下一闪,她就到了床上。花莲躺在床上,无力哀叹,这就是悲剧。
他们在巫墓里足足呆了半年有余,这段时间,殷漠的身体慢慢恢复,修为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在提升着。
如今,他那一身佛法不剩分毫,全身上下魔气鼓荡。
殷漠很少修炼,不过这次为了稳固境界,他已经十多天没有动弹分毫了。花莲有点替他惋惜,那身佛法修来不易吧,就这么丢了,着实可惜。
殷漠睁眼的时候,正好看见花莲呆呆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小脸都皱了起来。
殷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朝她走了过去。
“我觉得,你很适合当和尚。”相比于血红色的瞳孔,她更喜欢看他那双金色的眸子。虽然只见过几次,但让人觉得温暖。
“你喜欢我当和尚?那你就可怜了,年纪这么轻就要守活寡……”殷漠从身后抱住她,调笑道。
虽然她就说了两句话,但殷漠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觉得自己这样做可惜了,其实,他本人倒并不这么认为。
是魔还是佛他不是太过在意,不过如果她喜欢的话,将来也可以考虑换回来。
“殷漠。”
“嗯?”
“你去过魔界么?”
“去过啊。”殷漠抱着花莲,心不在焉地捏着她的手玩。
“那里好么?”
“嗯……跟人间差不多,也挺有意思的。”仙人脑海里的魔界应该是森冷的,常年不见光明的,事实却并非如此。
魔界并没有仙界的那么飘渺那么高高在上,反而跟人间更像,当然,那里一样很危险,随时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不过,从那种地方活下来的,定然是出色的魔。
听着殷漠给她讲魔界,花莲心里多少生出几分向往。在仙界安静的过日子也不错,可是那种生活她已经过不下去了。
或许从她被流放天河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她习惯了这男人陪在身边,习惯了一抬头就能够看见他的笑脸。
在他身边,她开始学会依赖,学会靠着他取暖,知道有些事就算不说他也会为自己做好,她发现自己喜欢这样。
“可是我去魔界没问题么?”她现在修为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是魔,如果擅自进入人家的地盘,难保不会引来几个魔帝。
“放心,稍微做点手脚就没人察觉到了。”。.。
殷漠在花莲的眉心处点了一下,一声龙吟突然响起,那条黑龙竟然在这里出现了。花莲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龙,随即扭头看向殷漠,他肯定知道这东西到底哪里来的。
明明是从自己身上跑出来的东西,偏偏还要问他,这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这东西是你放在我身上的?”
“算是。”殷漠手指弹了下,那条往花莲身边凑的黑龙瞬间就被弹飞了。
见过它啃了冰龙,又啃了龙王太子放出的龙魂,这回却这么容易被弹飞了,她还有点无法接受。
没过一会儿,那条顽强的小黑龙又游了回来,然后再度被弹飞。
花莲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吭声了,她深深地感到了那条小龙的悲愤之情。
“这是祖龙血魂。”被欺负了好几次,那小龙总算是老实了下来,随便找了个地方盘了起来。虽然只是从她体内的一道黑雾变成的,现在看起来却好像真的是活物一般。
“不是祖龙印么?”龙王太子说的话她还记得呢。
“当然不是,这个比祖龙印高级多了,这是从祖龙血中生出的龙魂,专门为了保护你的。”
“为什么我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小。”殷漠摸了摸她的脸蛋,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
花莲拍了一下他的手心,“你当时为什么要取我身上的莲台?”若是以前,她或许会认为殷漠对自己有所图谋,不过现在,总觉得事情不怎么对劲。
这个世上已经没了祖龙,她身上怎么会出现祖龙血魂,还有殷漠无缘无故取她莲台,肯定不会为了玩。
“呃……这个是我的失误。”想起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殷漠有点尴尬,“我在养天池里浇了不少祖龙血,但是这东西魔性很大,你根本控制不了,就有些入魔了。”如果不是他发现的及时,花莲差一点点就会变成黑莲。
为了让她不至于堕入魔道,他将那被魔化的莲台取走,要不是后来又出来个更过分的,估计殷漠会被她记恨至今。
“祖龙血还有魔性?”
“那个时候还他还不是祖龙,所以血里带着魔性。记得我以前给你的《大荒录》么?”在人间的时候,花莲从他那里抢了一本书,里面记载了很多她从未听过的东西。
“记得。”花莲点头,那书里记载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她看的很认真,不过大部分东西她至今都没见过。
“那你也应该看过里面对孽龙的介绍吧,孽龙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祖龙,在未成年之前,他们魔性很强。”
“所以你给我的其实是孽龙血?”
殷漠点点头。
花莲这次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不是说祖龙已经不存在了么?”
“是啊。”
“那你的龙血到底是哪里来的?”
“家里。”殷漠咧嘴一笑。
花莲不禁对他口中那个家产生了几分敬畏之情,她忍不住想起在五庄观,天地大祭的时候看见的情形。
那个人,其实就是殷漠吧。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天天追着要我信佛?”这件事她早就想问了,只是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
“你不觉得自己入魔太容易了点么?”见花莲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她是想起了在人间入魔的那情形了殷漠继续道,“你身上的孽火是从孽龙血中生成的,已经跟你融为一体,所以你修魔很容易,就是情绪波动过于激烈,也很容易吸收魔气。”
“我入魔又有什么关系?”以前他是佛,自己或许会觉得入魔有违天道,但是他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个吧。
“我觉得你穿红色比穿黑色漂亮。(就到)”殷漠的神色十分认真,要是入魔了,就变成黑色的了,这么沉闷的颜色,多没情调。
花莲盯着他看了半晌,扑他身上去,一口咬住他脖子不松了。
也不知道殷漠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那只小龙不再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一个手镯挂在她身上,之后她身上就出现了若有似无的魔气。
“殷漠。”
“嗯?”
“这世上真的再没有巫了么?”要离开这里,她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舍。这里埋葬着一个种族,一个很强大,最终却被灭亡的种族。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无力感,圣人证道,巫族灭亡,妖族寄居一隅,魔族被流放于荒凉之地,仙真的就这么强大?
“没了,都死了。”回头看了眼那扇即将关闭的大门,殷漠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对他来说,那不过是一个种族迟早要经历的过程,他们的确强大,但是无法适应这个世界,就不该存在。
“圣人……真的那么厉害么?”
殷漠偏头看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我好像得罪了一个圣人。”她倒不是觉得后悔,但这始终是隐患,就算去了魔界,她手里还有一个紫潇,那个道德天尊会就这么罢手么?
“你说的是道德天尊?”
“嗯……”
“得罪就得罪了吧。”他突然明白,自家老头为什么会越来越强,所谓有压力就有动力,果真是这么回事。
一个圣人而已,比起他娘当年满世界树敌,他家花莲是多么的乖啊。
再次回到峡谷里,花莲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们到底怎么上去?
殷漠都没给她问出口的时间,一把抱起她,就上去了。
低头看了眼一旁那深不见底的峡谷,花莲眨巴了一下眼睛,“能重来一次么?”
这是个平静的夜晚,两方战事刚停,战场上寒风呼啸,隐约可以闻到血腥味。
一男一女出现在战场之上,牵着手朝魔界走去。
从此之后,佛界再没有杀生佛,而仙界谁还记得那个惹了不少事端的百花仙君呢。
黑血营中,火光将整个营地照的通亮。营地边缘的黑暗地带中,两人席地而坐,一人手里拿着一坛酒,闷声喝着。从头到尾,他们两个就没说过一句话,好像是陌生人一样。
穿着暴露相貌妖娆的魔女扭着纤细的水蛇腰朝两人这里走来,每走一步,都带走了大堆男人的目光。
没等那女人靠近,其中一人突然抬头,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但他眼中的杀机却告诉女人,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她今天小命就会丢在这里。
魔女踟蹰了片刻,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也没有离开,“要酒么?”甜腻的声音中带着勾魂的邀请。
黑衣男人站起来,拎着酒坛子走了。一身绿衣的也站了起来,走到魔女身边,勾人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搂着她的腰也走了。
见到美人儿被人带走了,看热闹的有些失望地散去了。在这里,可以找到最醇厚的美酒,最勾魂的魔女。
当然,这个前提是你要足够强。否则,美女在下一刻就会变成吃人的罗刹。
简陋的屋子里,木板随意搭成的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跨坐在男人身上,小嘴里发出动情的呻吟。
半倚在床头的男人双手扶着她的腰,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一抹淡红,锐利的双眸微垂,呼吸也逐渐加重。
就在两人同时达到高/潮的刹那,女人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与此同时,本来就没什么遮挡功能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身材高大,长相凶恶的男人鱼贯而入,手里还拿着带血的武器,见到屋内的情形,带头的男人大吼了一声,“孔渊,你敢动老子的女人,我要宰了你”
瞥了眼半趴在自己身上喘息的女人,孔渊挑眉,声音温和,“我只是借用一下,又不是不还,何必这么生气。”
这回不光是那几个男的怒气难平,就连坐在他身上的女子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借用?这男人当她是什么?
一声女人的惨叫响起之后,屋子里就再没声音传出来。隔了一会儿,孔渊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那间屋子,被踹坏的房门在冷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月光透过房门的缝隙,隐约可见黑红色的血淌了满地。
在黑暗中穿行没多久,绕过几个杀人现场,孔渊进了另一间简陋却干净许多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唯一的摆设就是床,雪白的,看起来很适合睡觉的床。
他完全无视这屋子主人冰冷的眼神,自顾自地脱了鞋脱了衣裳,拍了拍松软的枕头,躺在床上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滚出
去。”站在窗边的黑影中,一身黑衣的男人冷声道。
“这床不用多浪费,不如借我用。”说完抬头,发现男人眼神更冷,孔渊撇嘴,“好吧,等我睡醒就滚。”说完翻过身,下一刻就陷入睡梦当中。
位于黑血营最中央的豪华建筑中,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突然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
“有事?”四人中的一人开口问。
“九幽大人,那个孔渊,把您手下的骨魂给杀了。”
“哦,用了几招?”九幽的脸上丝毫没有气愤的表情,凡是饶有兴趣地问。
“不知,我怕靠近之后他把我也杀了。”女人摇头。
“果然是个好苗子。”九幽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