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693章 ,以力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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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以力破局

见二姐像牛皮糖一样死活赖着不走,李恒也是来了脾气,干脆起身。

在陈子衿和宋妤的注视下,他使出浑身力气强行拽着二姐去了外面院子里,给两女腾出空间。

李兰一脸不情愿,“你干什么?”

李恒...

青藏高原的风,比林小满预想的还要凛冽。清晨六点,她站在海拔三千七百米的加莫台哨所外,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雾。天空是种近乎透明的蓝,云层低得仿佛伸手可触,远处连绵的雪峰在晨光中泛着银白,像一排沉默的守望者。

大巴早已无法通行,他们从州府出发后换乘越野车,又徒步走了近两个小时。脚下的冻土坚硬如铁,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边界上。同行的还有五名新培训的基层协管员,两名来自藏族村落的青年志愿者,以及一位随行医生张远山,四十出头,曾在玉树地震时连续三十六小时不停做心肺复苏,后来被人抬下救援点。

“林主任,前面就是第一个帐篷点。”阿杰指着前方山谷里孤零零的一顶黑色牦牛毛帐篷,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牧民一家四口,两个孩子,最小的才八个月,发烧三天了,没信号,也没路。”

林小满点点头,紧了紧背包带,加快脚步。高反让她太阳穴突突跳动,但她没停下。她知道,在这里,每一分钟都可能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

抵达帐篷时,女主人卓玛正抱着婴儿蜷缩在角落,脸上写满疲惫与无助。丈夫次仁蹲在门口烧火,锅里的水刚冒泡。林小满掀开帘子进去,一股混合着奶腥、酥油和潮湿羊毛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立刻打开便携式医疗包,取出体温计和血氧仪。

“三十九度六,呼吸急促,有轻微脱水迹象。”她低声对张医生说。

张远山迅速检查:“疑似急性支气管炎,需要退烧和抗生素干预。但这里没法输液,只能口服药配合雾化。”

林小满立即启动卫星终端,连接远程儿科专家会诊系统。信号断断续续,画面卡顿,但她一遍遍重试,终于建立起稳定通道。昆明儿童医院的李教授出现在屏幕上,听完描述后确认诊断,并开具电子处方。

“药品我们带来了。”她说着,从保温箱中取出儿童专用抗生素颗粒和退热贴,“现在就开始用药。”

卓玛听不懂汉语,阿杰在一旁翻译。当她看到女儿终于喝下药水,眼泪无声滑落。林小满握住她的手,用刚学会的简单藏语说:“阿妈,安心。”

那一声“阿妈”,让卓玛猛地抬头,怔了片刻,随即用力点头,嘴唇颤抖着重复:“阿妈……阿妈……”

他们在帐篷里待了四个小时,直到婴儿体温降至三十八度以下,呼吸平稳入睡。临走前,林小满为这家人安装了太阳能供电的小型智能监测设备这是最新一代“萤火盒子”,能实时上传心率、体温、血氧数据,一旦异常自动触发报警,并通过卫星链路通知最近的卫生站。

“哪怕你们搬帐篷,它也能跟着走。”她比划着解释,“只要阳光还在,就有电,就有网。”

次仁红着眼眶,深深鞠了一躬。

走出帐篷时,风更大了。林小满回头望去,那顶黑帐篷在雪原上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韧。她掏出红色笔记本,在空白页写下:第1118天,第一颗星落在草原深处。它不闪,却暖。

接下来的七天,他们像迁徙的候鸟,在雪线边缘穿行。白天走访分散的牧户,晚上挤在临时搭建的保暖帐篷里整理数据、调试设备、培训本地协管员。高原反应夺走了几个人的睡眠,也带走了食欲,但没人抱怨。每当有人撑不住,就有人默默递来一块巧克力、一杯热奶茶,或是讲一段家乡的故事。

第三天傍晚,他们在一处冰湖边发现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独居老人。七十多岁的老阿古拉,双腿因多年风湿严重变形,已经三年没能走出帐篷。他的食物靠邻居偶尔接济,冬天全靠捡拾干牛粪取暖。

林小满蹲在他身边,轻声问:“阿爷,您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老人浑浊的眼睛动了动,没说话。

她打开平板,调出“亲情连线”界面,输入项目组提前收集的信息他唯一的儿子,在格尔木修车厂打工,十年前离家后再无音讯。

视频接通那一刻,老人浑身一震。

屏幕那头的男人胡子拉碴,穿着油腻的工作服,正低头拧螺丝。听到提示音抬头一看,瞬间愣住,手里的扳手“咣当”掉地。

“爸?!”

一声“爸”,像一把钝刀劈开十年风雪。

老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拼命点头,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滴在破旧的棉被上。

林小满悄悄退出帐篷,让这对父子独自对话。半小时后,男人哭着承诺:“明天我就请假回来,接您去城里治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那天夜里,林小满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雪鹰,掠过千山万水,把一颗颗萤火般的光点洒向大地。

第八天清晨,队伍抵达第二个重点区域达日乡小学。这所学校只有三间教室,六个年级共四十二名学生,教师两人,其中一人还是代课的村妇联主任。孩子们穿着厚实的藏袍,脸蛋被高原紫外线晒得通红,眼神却亮得出奇。

校长桑吉早已等候多时。“林老师,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八年。”他说,“以前孩子们生病不敢去医院,怕路上耽搁;家长也不信‘网上看病’,说是骗人的。但现在,他们听说你们来了,都说要亲眼看看。”

宣讲会在操场上举行。林小满站在简陋的旗杆下,用双语PPT讲解“爱心储蓄卡”的使用方法。孩子们围成一圈,有的踮脚张望,有的拿铅笔在本子上认真抄写。

一个小女孩举手:“林老师,如果我帮爷爷注册成功,我能攒积分吗?”

“当然可以。”林小满笑着回答,“每完成一次有效互助,系统都会记录。积满一定分数,就能兑换学习用品、远程课程,甚至有机会参加暑期城市研学营。”

全场哗然,继而爆发出欢呼。

更令人动容的是,宣讲结束后,十几个孩子自发组织起来,用粉笔在地上画起了“急救流程图”。有人画人工呼吸,有人画止血包扎,还有人模仿林小满演示报警手势。一个瘦弱的男孩反复练习按压动作,嘴里念叨:“用力,一百下,不能停……”

林小满拍下了这一幕,发到工作群,配文:未来正在练习拯救。

当天下午,学校正式接入“远程教育医疗”双通道系统。第一堂课是成都华西附小的语文老师在线授课,主题是《星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孩子们瞪大眼睛盯着投影仪投在白布上的画面,生怕错过一个字。

课后,有个小男孩跑过来问:“林老师,我们的萤火盒子,是不是也是天上的星星变的?”

她蹲下身,认真地说:“不是星星变的,是我们心里的愿望飞上去的。”

男孩想了想,仰头望着天空:“那我要许愿,让所有生病的人都好起来。”

她鼻子一酸,轻轻抱住他:“你已经是个小医生了。”

夜宿学校期间,林小满接到总部紧急通知:由于拉马底模式在全国引发广泛关注,国务院已成立专项督导组,将“萤火计划”纳入“乡村振兴数字基建三年行动”核心工程。同时,财政部追加二十亿专项资金,用于支持偏远地区智能终端普及。

“你们不仅改变了政策,还重塑了公众对科技温度的认知。”总负责人在电话里感慨,“现在连央视都想拍纪录片,主题就叫《微光成炬》。”

她只回了一句:“请把镜头留给那些真正点亮星星的人。”

第十天,暴雪突袭。整个草原被白色吞没,能见度不足十米。原定的撤离路线被迫中断,通讯基站一度失联。团队被困在学校整整三天。

没有电,没有信号,但他们没有停止工作。

林小满带领大家用手绘教材继续教学,用纸板制作模拟操作面板训练协管员,甚至组织了一场“如果没有网络,我们该怎么办”的头脑风暴。孩子们积极参与,提出“用口信传病情”“画地图标病人家”“结对子互相照看”等朴素却有效的方案。

“这才是真正的信任链。”她在笔记中写道,“技术可以中断,但人心不会断。”

雪停那天,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洁白的大地上,宛如新生。村民们赶着牦牛赶来,送来风干肉、糌粑和自家酿的青稞酒。一位老牧民捧着一条洁白的哈达,颤巍巍地走到她面前,深深鞠躬。

“你是菩萨派来的。”他说。

她摇头:“我不是菩萨,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了该做的事。”

老人笑了:“可你做的事,只有菩萨才会做。”

返程途中,林小满特意绕道去了趟青海湖畔的一处生态移民安置点。这里是政府统一建设的定居房,五十户牧民已搬迁至此。然而,现代化的楼房里,许多人仍习惯盘腿坐在地上,墙上挂着牛头骨和经幡,电视常年不开。

她走访了几户家庭,发现问题不在硬件,而在“归属感断裂”。年轻人外出打工,老人孤独终日,孩子缺乏陪伴。所谓的“联网”,不过是空壳。

于是她临时调整行程,在社区活动中心举办了一场“数字融入生活”体验日。她教老人用微信视频联系子女,教孩子用AI语音助手听童话故事,组织家庭共同注册“爱心储蓄卡”,并设置“祖孙共学积分奖励”。

一位老太太第一次通过摄像头看到远在深圳打工的孙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娃啊,奶奶的新衣服好看不?是你爸寄的钱买的……”

孙子眼圈红了:“奶奶,您瘦了……我过年一定回!”

那一刻,林小满明白:真正的连接,从来不只是数据的流动,而是情感的回归。

回到城市已是第十七天凌晨。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办公室,却发现灯亮着。李医生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你猜怎么着?”他抬头,眼里闪着光,“那个自闭症孩子的母亲,今天正式成为我们项目的首批社区协调员。她设计了一套‘情绪互助日记’,帮助其他特殊家庭建立沟通桥梁。她说,‘以前我觉得世界关上了门,现在我发现,门是我自己锁的。’”

林小满接过文件,一页页翻看,指尖微微发抖。

“还有,”李医生继续说,“广西那边传来消息,当初那个说‘我们要成为别人的光’的女孩,她班上有三个同学报名参军,理由是‘想去最苦的地方守护信号塔’。”

她笑了,眼角却湿了。

第二天上午,项目组召开全国推进大会。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各地传来的画面:云南山区的孩子们集体宣誓要做“萤火少年”;内蒙古牧民骑马驮着设备奔向下一个帐篷点;新疆边境村寨升起一面崭新的国旗,旁边立着“远程诊疗接入点”的牌子……

林小满站在台上,声音平静而有力:

“我们曾以为,改变是从上至下的。

可现在我们知道,真正的变革,是从下往上生长的。

是一朵野花,是一句藏语,是一次跌倒后的报警,是一通跨越千里的视频通话。

是我们每一个普通人,在黑暗中不肯熄灭的那一小簇火苗。

所以,请记住

不是我们在照亮别人,

而是无数微弱的光,正在彼此照亮。

下一程,不止青藏高原,

还有南海渔村、西北戈壁、西南边陲……

只要还有人看不见光,

我们就永远在路上。”

掌声雷动。

散会后,她独自走上天台。城市灯火璀璨,车流如河。她拿出红色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第1120天

雪原上的孩子问我:

“林老师,星星会不会冷?”

我说:“不会,因为它们都是用人心暖出来的。”

今天我才懂,

原来我们每个人,

都是一颗尚未点亮的星。

而善意,

就是那根火柴。

她合上本子,望向远方。

东方渐白,晨曦初露。

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

贵州毕节传来喜报:首个村级“萤火驿站”建成,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十七次远程问诊,最远一次连接北京协和医院。村民自发命名为“小满亭”。

她微微一笑,回复:

谢谢你们,让我成了大写的“满”。

然后转身下楼,脚步轻快。

楼下,一辆印着“萤火行动”标志的中巴车已发动引擎。车窗上贴着一张手写标语:再走一步,再送一程。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司机回头问:“林姐,下一站去哪儿?”

她系好安全带,目光坚定:

“去地图上还没名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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