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泽-136 太任性
更新时间:2019-07-27  作者: 万莲生香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庆春泽 | 万莲生香 | 吃货 | 正剧 | 万莲生香 | 庆春泽 
正文如下:
辛夫人捏着姜家的礼单,一边看一边抿着嘴乐。

“他们这是正经预备的年礼,跟别家的可不一样。”

红秀有点听不懂了,“夫人,那不正经的年礼什么样?”

辛夫人瞟她一眼,“你看,有小白喜欢的文房。还有梅花蜜。”低头看看堆成小山的锦盒,“哪儿呢,蜜在哪儿呢,拿给我看看。”

红秀挑挑拣拣,拿出一瓶镶嵌着宝石的西域水玉细口瓶,叹道:“这瓶子也值不少钱了吧。”

辛夫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一看这瓶儿就知道是经了姜家大娘子手的。”

“夫人,您怎么看出来的?”红秀大为不解。

夫人现在还能掐会算了?

“小娘子最喜欢这种鲜亮花哨的瓶儿。要是我的话宁肯用瓷瓶。”辛夫人把水玉瓶接到手里细细端量。

红秀又问:“您不喜欢?”

“喜欢!谁说不喜欢了。蜜吃完了,洗洗涮涮还能盛花露。”辛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大概瓶塞闻了闻就说:“好!真好!快,倒水化开点儿我尝尝。”

红秀斟了一碗水,倒了些些蜜在里头,用银匙调了调,沁人心脾的腊梅香直冲鼻端。

辛夫人浅浅抿了一小口,餍足的眯起眼:“确是当得起这么贵重的瓶儿。等回头打听打听这蜜怎么做的。”

问?问谁去?问姜家大娘子?她能知道么?

话音刚落,辛夷撩帘进来,“母亲问我就成。”

辛夫人捏着帕子印了印唇角,“你知道?”

显然她是不信的。

“那是自然。”辛夷笑呵呵的坐到辛夫人身畔,把从姜妧那儿听来的,详详细细的说了。

辛夫人再看那蜜眼神儿就有点不一样了,“光是听听都觉着麻烦。姜家大娘子真有耐心。”下颌一挑,指了指那瓶儿,“收到我的小柜子里。回头勺一点给小白尝尝,剩下的都是我的。”

“您若喜欢,我让姜大娘子今年多做些就是了。”辛夷说的理所当然。辛夫人撇撇嘴,嗤一声,“得了吧,人家听你调派?”

辛夷红着脸,笑了笑说:“您能得了这瓶蜜,全靠我提了那么一嘴。再怎么,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些许薄面还是要给的。”

“嗯,这话还靠点谱。”辛夫人随即撂下脸子,“姜家大娘子镇日琢磨吃吃喝喝,跟你更不般配了。”

辛夷一听差点咬着舌头,“娘,吃人的嘴软,您怎么能刚吃完人家的好东西,就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啧啧,我就是说两句,看把你急的。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就这么护着。等以后真娶进门你还不得成了忤逆子儿?”辛夫人面若寒冰,“不许就是不许。你趁早歇了这心思。踏踏实实的当你的教书先生。”

辛夷眼眶一酸,险些坠泪,盯着辛夫人看了片刻,闷闷的说句:“孩儿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红秀抿着唇大气都不敢出,定定的望着辛夫人,想安抚几句,哪知辛夫人哈哈笑了。

这是魔怔了吧?

红秀吓的一哆嗦,“夫、夫人。您别、别生气。”

辛夫人笑的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了。

“气?我不气。”辛夫人摆摆手,好容易止了笑,“五过这回是真动心了。”

真动心了是好还是不好啊?

红秀略加忖量,试探着问:“夫人,是想棒打鸳鸯?”

辛夫人竖起眉眼,“那哪能啊。我那未来儿媳妇不但长得好看还会做梅花蜜。我得赶紧想办法让她快点进门。诶?我教你订的头面什么时候能做好?”

红秀有点反应不过来,顿了顿,“哦,得等年后。掌柜的说,花朝节一准儿能戴上美一美。”

“有点不赶趟儿了。”辛夫人拢拢鬓发,“拿上钥匙,去大库房给我未来儿媳妇挑一套头面。吃人家的嘴软,咱不能白吃不是。”

红秀从妆奁里取出钥匙,“夫人,这话当着郎君的面您怎么不说?”

“我啊,就是让他急一急。”辛夫人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红秀无奈的摇摇头,叹道:“郎君真可怜。”

平喜如愿以偿,清早喝了盏温温的蜜水,整个人都舒泰了。

姜家送的年礼真是送到他心坎儿里。

陀螺,小皮球,羊拐,鸡毛毽子,弹子,风车,还有山海经绘本……林林总总装了一小箱。跟个小宝藏似得。光是抱在怀里就让人觉得踏实的不行。

再加上那俩大糖人,真是死而无憾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平喜满脸带笑,走路带风,就连唐炼都看出他今儿个跟往常不一样。

“诶?你怎么高兴成这样?有人给你送金砖了?”唐炼故作严肃的哼一声,“现在长能耐了,敢收大个儿的红封了。”

“哪有?”平喜苦哈哈的咧着嘴,“奴婢就是得了几个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什么小玩意儿?香香软软,娇娇柔柔,会唱歌会跳舞的那种?”

平喜噗通一声跪下了,“大家,奴婢向来本本分分,不是那种胡来的人呐!”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就得了?非得打哑谜。”唐炼摆摆手,“快过年了,你这样多不吉利。”

平喜赶紧起来,眼里含着泪,强颜欢笑,“是姜大娘子送的,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陀螺啦,风车啦,还有一大包弹子,还有山海经绘本……奴婢小时候家穷,买不起。看别的孩子玩,眼馋的不行。现在奴婢全都有了……”

平喜不经意流露出的天真和满足感染了唐炼。

唐炼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我小的时候,也没怎么玩过那些。从开蒙就镇日埋首书堆。琴棋书画,骑马射箭就是解闷散心的玩意儿了。”他之所以贪玩,全是小时候亏的。

平喜眼珠儿转了转,“诶?要不奴婢陪您玩怎么样?”

“好啊!”唐炼一把捞起宝儿,“我在盛元宫等你,你回去把你那堆好玩意儿都取来。”想了想又道:“把常荣叫来,4人多才有意思。”

平喜欢声应了和唐炼分头行事。

年尾事多,辛重回到府中已是华灯初上。

辛夫人从湢室出来,一边拧着发上的水珠,一边问道:“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跟湛清在熙熙楼吃的。有点腻着了。”辛重脱下外裳,除去发冠,“湛清想把小十七送到军中历练,找我商议。”

“好好的闺女他舍得?”辛夫人眼睛瞪得溜圆,“不准备嫁人了?前些日子不还挑女婿来着?”

“挑中的那个湛清挺喜欢,他家小十七不满意。闹着要去军中。”辛重摇摇头,“这孩子太任性了。”

辛夫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幸亏当时小五把她给拒了。这要是娶回来,还不一定得闹成什么样。”

辛夷也觉得后怕,“湛清治军严明,怎么就管不了自己的亲闺女呢。”

“他哪是管不了,他那是舍不得管。”辛夫人从小柜子里取出水玉瓶儿,特意在辛夷面前晃两晃。

烛光映衬下,瓶身璀璨,宝石莹亮,辛夷咦了一声,“这什么东西?是西域的香露么?给我闻闻。”伸手去够,辛夫人灵巧的躲开,“这是梅花蜜,你等着,我亲手给你调一碗蜜水。”

辛重笑了,“还梅花蜜。你是叫人唬了吧。梅花开的时候哪有蜜蜂采蜜?瓶子这么好看,指定不便宜。我明儿就去找老蓝,让他把骗子锁了。这大过年的,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说话功夫,辛夫人把蜜水捧给他,“你吃一口润润嗓子。”

“这么香?”辛重低下头仔细闻了闻,“是腊梅的味儿。”尝一口,“香而不腻,甜味适中。真是梅花蜜?你从哪得的?”咕咚咕咚灌下去,喝了个底朝天,“再来点,我仔细品品。”

“没了,没了!”辛夫人抱着水玉瓶,放进自己的小柜子里,警告他,“不许偷吃啊。”

辛重嗤一声,“明儿我上街买去。”

“街上可没卖的。”辛夫人将半干的头发松松绾个髻。

“那你是从哪儿弄的?”

“姜家送的。”

“姜家?”辛重颦了颦眉,“是姜澈姜木卉府上?”

辛夫人点点头,“是他,怎么了?”

辛重心里有了底,“我跟他买就是了。看把你宝贝的。回头我买来分你些。”

“买?你说的轻巧。这是姜家大娘子自己做的。家里人都不够分,哪有多余的卖给你。”辛夫人笑意妍妍,“我听说平内侍也得了一瓶。平内侍吃惯了好东西,难得有能入了他眼的吃食。”

闻言,辛重吐了口浊气,不言声了。

辛夫人自顾自说下去,“姜家给平内侍送的年礼更稀奇。你知道是什么?”

辛重摇头。

“送了一箱小孩子的玩意儿,弹子,风车儿之类的。保不齐这就是姜家大娘子的主意。我看这孩子心思通透着呢。”辛夫人匀了点面药在手上,“蜜是给我的,你那份人家也没少。我给你放书房了。是整套的文房,我瞧着不错。等回头你试试用着趁手不,要是不趁手就给五过。他不嫌弃。”

辛重依旧不语。

辛夫人望着铜镜里的辛重,忍不住偷笑。这老头子,惯会装相。这回看他怎么办。

次日下朝,辛重到在大兴殿与皇帝陛下奏对。

平喜斟茶手突然发抖,洒了几滴出来。

唐炼哈哈笑了,“我就说你腕子肯定得酸,你还不信。”

平喜不服气的说:“常荣耍赖。他明明会抽陀螺偏说不会,把我那大包弹子都给赢去了。早知道我跟他赌别的了。那弹子我都没舍得沾地呢。”

“行了,等回头让姜家大娘子再送你一包。不就得了?”唐炼好言相劝。

“大家,那可不一样。奴婢好好练,肯定能给赢回来!”

唐炼赞道:“是个有志气的。”

虽说没听全乎,经由辛夫人提点,辛重也听懂了。昨儿皇帝陛下跟常荣平喜一块抽陀螺来着。弹子是彩头。常荣这只赖猫赢了个盆满钵满。

“平喜那小箱子装的满满登登全是好玩的。我看着都眼馋。难得姜家没用什么南珠当胆子,玉石做风车。都是从街市上淘来的。市井气十足。不过,也十分难得。姜家送给平喜的,是童年快乐的好时光。珍贵极了。”唐炼慨叹,“这份心意,不是人人都有的。”

平喜补充,“也不是人人都敢送的。”

“人家送你东西,你得给人回礼才行啊。”唐炼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说说,你想回什么给人家?”

辛重将目光投向平喜。

平喜为难的说道:“奴婢也没个主意。人家是用了心的,我这要是不用心,人家挑理是小,给大家丢人是大。”

“你个鬼灵精。”唐炼含笑白他一眼,“姜家大娘子不是提了一嘴烧肉吃葡糖酒么?等哪天下雪了,你就请她吃顿烧肉。”

“这主意好。”平喜眼睛一亮。

辛重问道:“为何要等下雪?”

“姜大娘子说要赏雪吃烧肉。”平喜耐心的解释道。

辛重点点头,“是个会玩的。”

唐炼和平喜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说了。

辛重坐在马车上,拧着眉,抱着肩膀凝思不语。

这两天总有人在他跟前念叨姜家大娘子。她……真有那么好?好到连皇帝陛下都赞不绝口……

辛重扬声对车夫喊道:“去四宝巷!”

他到在四宝巷,天都蒙蒙黑了。辛重在车里换了身常服,打眼儿一瞧是位儒雅的先生,细看就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个时辰,辛夷应该回府了吧。

经过私塾时,辛重心虚的瞟了一眼。黑漆漆一片,应该是回去了。

辛重紧绷的唇角松了松。到在玉兰斋,尚有三五个书生在试狼毫。

“诶?你们这是正宗北尾么?怎么些起来软软的?跟尚儒阁的不一样呢。”

不等寿儿答话,小胜子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说:“狼毫偏硬,要么加了马毛,要么加了紫毫。不过紫毫价高,不值当的。我们玉兰斋童叟无欺,用的是北尾狼毫,旁的没有。初初写起来有些偏软,用过两三次就能觉出妙来。宜书宜画,聚而不散。”

寿儿又道:“您几位放心,雅慧学堂的孩子用的都是我们玉兰斋的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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