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荣华

九十七章 偷窥

热水烧好,孙禄寿亲自提到顾蕊门口,讨好地问,“表弟,水好了,你看放哪里?”

“提进来,兑上凉水。”顾蕊冷声吩咐,对于这种用劳动讨好她的行为并不讨厌。

孙禄寿就颠颠地兑好水,还亲自试了试水温,这才小心翼翼道,“表弟,好了。”

顾蕊瞥一眼他那弯着腰一副讨好的样子,脸色缓了缓,“好生做事,别起歪心眼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哎。”孙禄寿接连受到顾蕊几次修理,早就怕极了,这会子听见她和颜悦色说话,激动地差点没有落下泪来,忙答应着,小心出了屋,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顾蕊闩上门,点亮油灯,开始宽衣解带沐浴。

少女玲珑的曲线毕现,在昏暗的光线中,美轮美奂。

孙禄寿在灶房呆了一会子,想着顾蕊说过“好处少不了”的话,就又提了一桶热水去给顾蕊送过去。

如今一家子都靠着顾蕊生活,他打又打不过,赖也赖不了,只能靠着手脚麻利、嘴皮子甜点,才有吃有喝。

谁知门紧紧地关上,孙禄寿就把水桶搁下,耐心地等着。

里头时不时有哗啦啦的水响,他鬼使神差地把觑着眼往那门缝里看。

里头影影绰绰的,再加上雾气蒸腾,也看不大清,他只能看见个大概的轮廓。

可只这一眼,就让他心头狂跳,惊诧不已。

那个身影,是,表弟的吗?怎么,怎么那么柔美,那么白皙?跟个女人身子一样?

正在他极力挤着眼想看得更清楚时,一只大手猛一拍他的肩头,一个威严冷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孙禄寿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腿肚子直打颤,回头对上陆凌风那双幽幽似深潭般的眸子,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成个,“我,我给表弟送热水……”

顾蕊听见外头动静,心道“不好”,回身一口吹灭油灯,捞过床头的布巾裹在自己身上,心怦怦乱跳个不止:莫非孙禄寿那个王八羔子看出什么端倪了?

千防万防,一时大意,没想到这王八羔子胆大如此,竟敢扒她的门缝!

看她出去不挖了他的眼睛!

这般忿忿地想着,顾蕊已是稳下心神,沉声问道,“谁叫你来的?”

陆凌风把孙禄寿提到廊下,见他面色吓得发白,就松了手。听见顾蕊问,他答道,“这东西自作主张,要给你送热水。”

顾蕊墨了墨,都怪她自个儿,给孙禄寿一点好脸子,这王八羔子就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她也不能大发雷霆,毕竟他是想讨好她的。要是她不依不饶的,说不定连陆凌风都起疑心了。

于是她扬声对陆凌风道,“我现在不用热水了,让他提回去吧。”

陆凌风瞪了眼孙禄寿,“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孙禄寿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看这煞神的脸,忙提着水桶进了灶房。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孙禄寿也是吃喝玩乐,什么事儿没经过?男人什么样女人什么样,他还是分得清的。

越想他越觉得顾蕊是个女的,不然,为何他们大男人家都在傍黑到村前河里洗澡,偏偏顾蕊不呢?不仅不跟他们一起,还得关上门在自己屋里洗?

为何顾家有两个茅厕,其中那新盖的是顾蕊专用?

听陆凌风说顾蕊有洁癖,不喜与别人共用。

先前他倒是信了,现在他越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顾蕊,恐怕不是他的表弟,而是表妹吧?

他为自己这个发现雀跃不已,如此一来,他可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是夜,顾蕊颇有些心神不宁,贴烧饼一样睡不着,怀疑孙禄寿这东西很有可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只是苦于没证据,她也不能轻举妄动,但这是个大祸患,迟早会出幺蛾子,她要想个招儿拿捏住她才成,可不能被孙禄寿到时候反咬一口。

只是用什么招儿呢?

陆凌风睡在地上,听着床铺上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顾蕊没睡,就问,“你怎么还不睡?热得吗?”

入了伏,白日里跟下火一样,夜里也不觉得凉快。

这屋子有低矮,也用不起冰,只能干熬着。

顾蕊听见他问,心情越发烦躁,没好气道,“关你何事?睡你的吧。”

陆凌风蹭了一鼻子灰,无辜地摸摸鼻子,不再做声。

他也不知道为何顾蕊对他爱答不理的,回想了一遍白日的行径,似乎也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啊?

这小脾气,跟姑娘似的,说来就来,弄得他防不胜防啊。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陆凌风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上山砍柴了还是找个地方练拳去了,反正每日几乎都这样,顾蕊都习以为常了,也不去找他。

但昨夜没睡好,她有些恹恹的,眼下一片黑影,勉强起来穿上外衣,她拖着微微沉重的步子出了屋。

孙禄寿从灶房一见她出来,刺溜一下窜出来,蹦到她面前,涎皮赖脸地笑,“表弟起来了?我去给表弟打洗脸水去。”

望着孙禄寿殷勤的背影,顾蕊越发疑窦重重:这王八羔子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啊?是因为她许诺好好干以后有好处,还是发现了她是个女儿身了?

疑问在她脑中不停地盘旋着,顾蕊面上却淡定如常,并没有说什么,由着孙禄寿把水盆端过来,她洗漱一番,就去了堂屋。

孙翠香两口子也老实许多,帮着咏梅把早饭做好,还端到堂屋去。

咏梅看着哥嫂懂事了不少,就分给他们一些饭菜,叫他们去灶房里吃。顾蕊也没说什么,她说过,家务事交给咏梅的,自然不会再做干涉,只要孙翠香一家不生幺蛾子,她不在乎多添几双筷子。

只是早饭吃完,也不见陆凌风踪影,顾蕊有些不自在起来。

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往常他天天在跟前时,她还有些烦他,可现在一顿饭不见,她竟然担心起他来了。

难道这就是日久生情?

她甩甩头,把这种想法给按下去,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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