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

046 洛璎中毒

裴彬玢还是第一次瞧见南洛璎哭,看着她那副样子,当下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正在这时候柳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声音略带急促的说道:“大少爷,什么事?”

裴彬玢眉头皱了皱说道:“怎么是你?四喜那几个丫头呢?”

“四喜姐去了夫人那里一直没有回来,多多他们也去做事了。”柳儿声色如常的解释着。

“唔!”裴彬玢有点不悦的轻哼了一声,然又瞧了瞧南洛璎,眉眼一挑说道:“去把她扶起来。”

柳儿依言走过去扶了扶南洛璎,她却还是软软的依在柳儿身上,好像全无气力一般,裴彬玢瞧了一眼,大步走上前,一把拉起她,只见她鼻下正在出血,不由脸色微变,回首间发现柳儿也是大惊失色。

裴彬玢试了试去摸南洛璎手腕上的脉跳,却好半天也摸不着,手不由捏紧了。只一呼吸的功夫,他便一甩手放下南洛璎,提步向外,一边走着,一边大声的叫道:“墨书,墨书。”

声音渐渐远了,才悄而无声,柳儿愣愣的拉着南洛璎,手却在不停的颤抖,突然间听到南洛璎低低的哼哼了一声,居然惊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正这么一会功夫,又看见才离去的裴彬玢返了回来。

裴彬玢瞪了一眼还在一边发呆的柳儿喝诉道:“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打些热水过来,把她的血迹擦拭掉。”

柳儿这才期期艾艾的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裴彬玢望着闭目躺在榻上的南洛璎,细细的打量过她即使是晕迷时也轻皱的眉,想到开始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人,就这么一会功夫,却变成这样了,心居然好像让揪了一下似的痛了一瞬间。裴彬玢不由轻叹了一声,就那样凝望着她,良久,良久,突然间瞧见南洛璎眉头皱了皱,睫羽轻颤,最终轻咳了一声,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嘴角边慢慢流下了一丝血痕。

裴彬玢一直还算平静的神色,总算在这一刻给撕破了,他急的吼道:“人呢,怎么还没来?”可是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人回答,他索性一把抱起南洛璎冲了出门,一走到院外,正巧碰上了听到动静跑到这里来前院的打扫婆子王婶,一看驾式就知道是出事了,赶紧迎了过来,裴彬玢这才冷静了些,把南洛璎抱在手里,一边急急的走着,一边说道:“你去二少爷的院子里瞧瞧长孙少爷在不在,在的话,让他快点到花境来。”

裴彬玢一边走着,一边望着南洛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在慢慢的消逝,裴彬玢突然间感受到一种无力的心烦,那一刻他有想要狂叫的冲动,

裴彬玢这般抱着南洛璎从院子里走了出去,进了园中,几个正在打扫着庭院回廊的下人瞧见了,不由都愣了愣,其中几个小婢女还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大少爷不待见这个少夫人是人人皆知的,可是现在却抱着少夫人在院子里跑,而少夫人居然也不拒绝就这样由着大少爷抱着,真是......真是太羞人了。

裴彬玢穿过院中的道路,拐进了一处小道,走不多远就瞧见道路的尽头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上面悬着“花境”两字,门却是紧紧锁着的。裴彬玢步子跨的极快,不多久就快到了院门口,他瞧见院门越来越急,便急切的喊道:“彬珩,书亭,你们在不在里面,快来开门。”话音刚落,裴彬玢已经到了院门外,却不见门开,想到长孙书亭有可能不在这里,心里越发烦燥。

“当”的一声,就一脚踢开了大门,正好就望见正站起来准备过来开门的裴彬珩,还有端坐在小院里石桌上饮茶的方陌悠,及长孙书亭,看到长孙书亭的那一刻,裴彬玢才松了一口气,便急切的说道:“书亭,你快来瞧瞧,她怎么了。”

长孙书亭看到裴彬玢抱着南洛璎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已看出不对,早就起了身迎上前来,微一搭脉,长孙书亭的眉头就皱了皱,裴彬玢有些紧张的追问道:“书亭,她可是气极攻心所至。”

长孙书亭摇了摇头,挑了挑眉,轻叹了一声说道:“先抱进屋里放下再说。”

裴彬玢一边抱着南洛璎向院右侧的房间走去,一边说道:“书亭,你到是快说。”

两人进了屋,长孙书亭一边给南洛璎施针一边说道:“她是中了毒。”

“什么?”裴彬玢的眉眼间闪过一道戾气,不由冷笑一声道:“原来我平白担心了,人家又想寻死,我又何必拦着。”想到自己之前还曾愧疚,还曾担心,裴彬玢一直有些苍白的脸,慢慢涌上了血色。

长孙书亭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对尊夫人的成见太深了,她应该是中了别人的暗算。”

“什么?”裴彬玢意有疑惑的问道,抬首望着长孙书亭,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古怪。

“如果我看的不错,她中的是一种叫蓖麻的毒药,这种毒药本是居毒,偏偏下毒之人又用砒霜,寒露这两种毒样与之相调,反不会让人中之即死,而且,对方一直是一点一点的给她服用,我看已经有几天了,要是再过上十几天,人就会因为一直服用毒药而开始内热外烧,直到死去,偏偏这样的法子,死去的人就像是因为这些表面的病症而死,不易让人生疑。若是她自己寻死,大可不必如此麻烦。”长孙书亭缓缓而言,待说到最后一句时,正好拔出银针,抬首望着裴彬玢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惹得嫂子大怒?”

裴彬玢因为方才冤枉了南洛璎,此时让长孙书亭问起,不免有些尴尬,但还是面有愧色的点了点头。

长孙书亭站起身,淡然的说道:“如此便对了,若不是你惹的嫂子大怒,她又正巧才吃过一些寒凉之物与这种毒正好相克,也不会引得毒药提前发做,再过上几日,毒浸入骨,便是华陀再世,也是无可奈何。”

裴彬玢听到长孙书亭这番说词,脸上的愧竟更甚,转而却又慢慢沉下了脸,望着南洛璎,双眸间的神色,越发复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