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帆点点头:“OK,当我没说。不过我真的很佩服你这种果敢。”
栖蝶失笑地摇摇头:“没什么好佩服的,只是处境不一样所想的事情不一样而已。身处战争年代,爱情过后,生存才是最大的希望。”
听她说的这样淡定,侯云帆的好奇劲儿又上来了:“你是真的对爱情这个东西无所谓呀,为什么景依婷就做不到呢?你知不知道,她知道童伯父把你和她对调后,高兴得准备了好几套不同颜色的伴娘礼服,看到柳秦伦穿的哪个颜色她才换哪个颜色,为的就是吸引柳秦伦那么一点点的注意。你呢,就是完全不在乎,如果没有莫宸晞,我真的会以为你对男性不是特别感兴趣。”
栖蝶明白了,原来景依婷和柳秦伦的巧合在这里。点点头说:“也许我生来就和她们不一样吧,不是以男人为主的女人。”
侯云帆欣慰地笑了,过了好久,才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这么做是对的,在莫宸晞左右为难的时候,你帮她做了选择,没有去伤害静雪。”
栖蝶莫名地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那时候因为童振鹏的特殊身份,很多事童静峰都不方便亲自出头,一直想找个人接手乔商银行对外的生意,后来童静雪看上了当时的莫慈,可他的出生和彼岸花开的黑历史很容易让童家人怀疑他接近童静雪的动机,所以莫慈受了童静峰很多所谓考验的‘折磨’,才成为莫宸晞,也才换来接手乔商银行的机会,也亏他自己争气,短短三年就收购了乔都和七城商铺的大权,是个天才。”
“我知道,童小姐跟我说过。”
侯云帆端正态度,狐疑地瞧了她一眼:“静雪跟你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回来前。”
“那么你也知道,对外,他是专情的童静雪的未婚夫,可是对内,人人都看得出来他对童静雪根本就没有爱情,但只要童静雪有要求,他都会全力满足她,只要童静雪愿意,她依然可以高枕无忧的做他的莫太太。外人都说,童静雪虽然已经23岁,却仍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生活在父亲兄长未婚夫的庇护下,享惯了荣华富贵,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侯云帆顿了一下,转头看她,眼睛里有深意,“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栖蝶摇摇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静雪对莫宸晞不仅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恩,更有救命之恩,他的身体里有三分之一静雪的血。”
栖蝶震惊了。
“在莫宸晞发展的这三年里,刚正不阿的处事手段做了很多断人财路的事,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要他命的人更是在多数,好几次他被杀手砍伤,流了很多的血,医生当场就下了伤危通知书,巧的是,手下那么多人,只有静雪的血型与他吻合,不顾一切为他输血续命,由此落下贫血的毛病,至今都没恢复。”
“面对这么一份强烈的爱,他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把静雪视为自己的生命去对待,也只有婚姻才能成全他这个做法了。诗城救援后,童振鹏唯恐莫宸晞会为了你生变,下令必须马上举行婚礼,但我知道他不会生变,你也不会让他生变。”
听了侯云帆的一番话,栖蝶心里所有的悲伤和不快统统烟消云散:“所以我就更不能做他背后的女人了,那样对静雪不公平,一对一的婚姻才是最完美的,我祝福他们。”
侯云帆忽然有些担心了:“那你怎么办?如果选择柳秦伦,那么景依婷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她对柳秦伦是志在必得。除了我们四个,乔都八城里怕是没有男人能配得上你。”
栖蝶玩笑道:“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不久后会有个都城五少出现呢?”她呼出一口大气,“没有爱情不会死的,二十二年都过来了,再多两个二十年也不怕,再说,我们都不知道究竟还能活多久,能活一天便好好过一天罢。”
侯云帆不由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我欣赏,在我不想定心之前呢,我还是会陪你的!”
两人说说笑笑间,肚子都饿得咕咕响,他们没有返回童家,而是去了观音道上最出名的那家“最地道的江城味道”,门口的服务生一见是侯大公子,立刻开门迎两人进大厅,下午四点的时间提前开始吩咐厨房作业。
不一会儿,满满一桌的汤菜便上了桌。
侯云帆要来了一瓶二锅头,给她倒了一杯,栖蝶大方地与他碰杯,以庆祝今天的双喜:“来,为了他们各自幸福,为了我们各自加油,干杯。”
侯云帆也不婆妈,与她轻轻碰杯,一干而尽。
“话说我们喝的这几次酒,就今天最自在,不用看人脸色,不用羡慕别人,轻轻松松的,喝自己想喝的。”
“那你就多喝点。”栖蝶禁不住饿,已率先拿起筷子吃起了菜。
有说有笑的一顿饭下来,两人吃得过瘾喝得爽快。
童公馆的晚宴桌上,特意加的两个座却无人坐,童振鹏看着童静峰问:“云帆和栖蝶去哪儿了,一个下午都不见他们。”
童静峰看了看众人,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说道:“想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都是成年人了,有栖蝶在,没事的。”
一个下午,柳秦伦无法挪步出童公馆,陪着笑脸和景依婷一道应酬各方客人,今天他是柳如嫣至亲家人,不能像栖蝶那样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撑到晚饭结束,童振鹏竟再次提及明日去美国的事。
景依婷深知童振鹏的用意,还是婉言谢绝了,只道:“谢谢童伯伯的美意,不过童大哥和如嫣姐的蜜月旅行我就不想打扰了,毕竟是他们柳家的事了。而且路途遥远,家父近日身体欠佳,我想留下照顾。”
这倒是真的,近日景怀生连连咳血,他才看不下去决定帮景依婷一把,但现在景怀生身边不能失了女儿陪伴。
童振鹏没有勉强,柳秦伦这才能独自坐车返回饭店。
面对又空又黑的两个房间,面对栖蝶还没回来的落空,他毛躁地脱下外套,解下领带,打开灯,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站在窗前看看楼下,一会儿焦急地踱来踱去,他很想出去找一找,又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么大的乔都城,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
忽然才发现,这乔都城里人给他的阿谀奉承,仍然是哈佛带给他的,一旦回归到普通生活,他根本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