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化成风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以死谢罪

云飖唇畔含着恰到好处的笑,微微福了福身。

大大方方的转头走了。

“表妹!”燕世子毫不犹豫的追上。

走出数步,又倒退回来。

“走了走了——”拖上还立在原地的江彦。

云嫣姐妹三人从最初的担忧到紧张、害怕,再到现在的释然,心脏已经超负荷,见云飖走了,自然也不会再久留。

真相浮出水面,热闹看够了,众人也纷纷找各种理由告辞。

陈穆内火攻心,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孙含双,娄涵月,你们等着。”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慢吞吞的掉头离开。

她还要找人帮忙把弟弟的尸体运回府中安葬。。弟弟不能在这样腌臜的地方躺太久。

回府后,还不知道父亲得多伤心……

曲终人散,独留下了娄涵月、孙含双二人。

孙含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捏捏衣裳:“涵月……”

“想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娄涵月甩开孙含双,摸了把生疼的脸,转身回了房间。

“涵月……”孙含双手半僵着,想再说什么。

算了,她充其量也就是隐瞒了事实,又没有亲自出手,她爹也会保护她的。

再看一眼两棵开的绚烂的堰红桂树,孙含双苦笑着走出了院子。

相府门口。

。云飖正安静的站在马车前。

等燕世子带着江彦出现,云飖迎上去。

“表妹,怎么了,是不是今日受委屈了?”燕世子松开江彦的衣袖紧张的询问道。

云飖安抚的摇摇头,随后朝江彦屈膝:“还没有感谢大人今日为我洗脱嫌疑。”

江彦被燕世子一路连拖带拽,正心中不快,闻言愣了愣。

“云姑娘本身极为聪慧,想必今日没有我出面,也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

这个案子本身并不复杂,就算他不在场,随便来个仵作验尸,也能判断出致命伤在头部。

接下来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贵女失手杀人。一蓑烟雨Z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栽赃给了小姑娘。

看小姑娘应对的得心应手的样子,也不像是没有防备的。

云飖笑笑:“大人谬赞了。无论怎样,还是感谢大人,明日午时我会在流殇楼设宴亲自表达谢意,还望大人能赏脸。”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有恩及时报了,才是正理。

“姑娘太客气了……”江彦继续推辞。

不过接触到云飖坦率真诚的目光,又有些犹豫了。

“诶诶诶,老江,我表妹都这么说了,你不去也得去,一个姑娘的邀约,你都敢推脱,还是不是男人了?”

燕世子拿折扇戳了把江彦。

江彦无奈应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飖福了福身,钻进了马车。

等云嫣姐妹出来,两辆马车平稳驶离平遥街。…,

赏荷宴出事的消息,早就长了翅膀,传遍大街小巷。

“哎,你们知道吗,陈御史的公子死在了相府后山,据说死状凄惨,人没了胸口上还被插了一刀。”一个人唾沫横飞,讲的有板有眼。

“谁这么大胆子?”旁边的人大惊失色。

“京城小霸王,丞相的大女儿娄涵月!”

“啊?”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京城沸沸扬扬的展开着。

娄丞相从宫中出来,就被这样的话堵住了耳朵。

“怎么回事?”娄丞相皱着眉问下人。

“相爷,府中来人传话,说……说大姑娘杀人了!”

“回府。”

从马车下来,娄丞相就大步流星的赶往娄涵月的院子。

绿兰见娄丞相铁青着脸要进屋子,连忙拦住:“相爷,我们姑娘休息了。”

娄丞相推走绿兰。。抬脚踹开了门。

娄涵月骇了一跳,从梳妆镜前起身:“父亲——”

“啪!”

清脆响亮的一耳光贴上了娄涵月的脸。

硕大的巴掌印立时显现出来,唇角挂了彩。

娄涵月捂着脸,一声未吭。

绿荷慌忙跪下求情,哽咽道:“相爷,您饶了我们姑娘吧,她刚刚被陈姑娘打了,脸上刚涂了药,还没有恢复……”

娄丞相这才注意到娄涵月脸上本来就有淤青,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出去!”

看看娄涵月,她没有吩咐,只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娄丞相尽力平复着暴躁的心情。

他的女儿啊,生来尊贵,他也一直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捧着,平时做一些荒唐事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会帮她善后。

没想到,终究是酿成了大祸。

“涵儿,你糊涂啊……”娄丞相跌坐在凳子上。

“外面现在已经传的满天飞了,很快就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让你爹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相府怎么办?”

娄涵月沉默着。

她没有多少错愕。

她早就看出来了,她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宠她的,但前提是,对他的地位没有任何威胁。

他真正喜欢的,是娄清月。

他想为娄清月选一个有前途的夫君,可以帮扶相府,所以才会大力支持娄清月举办赏荷宴,结交各种才子公子。

而她呢,已经十六岁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有关她婚事的打算。

有时候她就在想。一蓑烟雨Z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她这个爹宠她,是不是只是不想她娘不高兴。

毕竟,她娘可是长公主呢。

原来,有些爱,也可以冷酷又无情。

娄涵月屈膝跪在地上:“女儿闯了大祸,任凭父亲处置发落。”

娄丞相看着主动认错的娄涵月,有些恍惚:这还是他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儿吗?

“你娘怎么说?”

娄涵月心中苦楚,眼角也有些酸涩:“母亲不在府中,一周前去了寺庙礼佛,说无事不要去打搅她。”

多么讽刺,自己的妻子已经一周不在府内,作为相府,竟然不知晓,还需要旁人告知。

“呃……”娄丞相面色有些不自然,“那你想怎么办?现在京城都知道了,总得有个交代吧……最棘手的是陈丰那个老匹夫,他不会放过我的!”

娄涵月认真注视着娄丞相,严肃道:“女儿愿以死谢罪,绝不让相府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