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天堂鸟》在全国上映。段幼清很喜欢镜头下的谢佳时,可爱极了,情绪上的力量足够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她的镜头,段幼清却觉得各方面都满意极了,女主角宁施在他眼里完全不美、不动人。允承也很可爱,好似佳时真的是他妹妹一般。段幼清扭头看看坐在身边正专心致志看着影片的谢佳时,笑笑又回过头。心里想到,真是希望大家都待你好,佳时。
上海的秋天已经走了很久了。走出光明影院,两人哈出的气浮动在空气中。谢佳时隔得远远的讲纸屑扔进垃圾桶里时,激动的转过头看着段幼清。
“你看你看。”谢佳时指着垃圾桶。
“是是是,佳时厉害了。”段幼清替她理了理围巾。
“那是。”谢佳时得意地说道。
“可以的可以的。”段幼清弹了弹她的额头。两人牵着手往公交站台走去。
陆载阳趴在桌上迷迷糊糊醒来。
“罗衣,我们能回去了吗?”陆载阳看向身后,图书馆已经关掉了后面四排灯。
“只还有两篇阅读了。很快了啊。”罗衣抬头看看他。
陆载阳烦躁地埋下头去。
“我怕我四级考不过。”罗衣说道。
“行了,你快做吧,不要想那么多。”陆载阳去了困意。
“嗯嗯,好。”罗衣又开始继续刷题。
年末的上海,大风。
车如流水,红色的尾灯流动极快,当出现一点空隙时,旁边的车就会抓住机会紧跟而上。晚上,成千上万的人离开工作的地方,钻进自己的车,更多的是涌向地铁,带着疲惫奔向自己的家门。
“罗衣。我们还是打车吧,不想走了。”陆载阳说道。
“很快就走回去了,干嘛打车,浪费钱。”罗衣看了他一眼,拉着陆载阳走了一会儿转进一条稍微近一些的小道,不再说话,陆载阳很冷似的拉紧了衣服跟在她身后朝狭窄的小路走去,也不再说话。
冬季的寒冷侵袭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体。
幽暗的小路路虽有路灯也并不光亮。四周并无人影。
身后传来疾驰的摩托车声音,在夜空中划破天际,格外刺耳。
这一夜实在惊险。
一阵风呼过罗衣的耳边,包没了。
她惊喊出声,不知从哪窜出了七八个中年人,从身后蒙住了陆载阳和罗衣的嘴。他们先是谩骂,后来对罗衣拳打脚踢、拉扯头发。纵然陆载阳再怎样的年轻气壮,也敌不过几个人一起。他越是说话、越是挣扎,他们越是不忘把重重的拳落在陆载阳身上。
“卧槽,别欺负女孩子。”
“小子,我让你说话,让你说话。”一边说着一边一下一下地打在陆载阳身上。
另外的人把罗衣丢在地下,也走向陆载阳。
罗衣的发丝也打了结,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下,在这片昏暗中透过他们腿间的缝隙,看向前方被打的陆载阳。
听着黑暗中的殴打声、喘气声,她躺在地下,路面硌得身上疼痛,她看着陆载阳眼泪一滴一滴滑落脸颊。
他已经无力再还手,他的包也被搜了一空。庆幸手机在衣兜里。
手机从他的手中被踢了出去。
“好小子,还报警。”他们又狠狠踢上几脚,辱骂几句之后再离去。
罗衣扶着地面,勉强挪动着,一点一点慢慢挪过去。
罗衣轻轻地吻住了陆载阳的脸颊。
她温热的泪顺着脸颊流进他的口中。
他坐在地下把肩靠在她身上,伸出双手抱住她。
“别再犹豫怀疑了,我喜欢你。”陆载阳在她耳边轻飘飘地说道。
罗衣点点头,这是唯一一个靠近温暖她的男孩。
陆载阳的眼睛里闪动着亮眼的光芒。
陆载阳靠在罗衣的身上长舒了一口气。
“谢佳时,你回来了,快打个车去医院。”宿管阿姨原本歪在椅子上的身子站了起来叫住谢佳时说道。
“阿姨,怎么啦?”谢佳时问道。
“罗衣被人打进医院了,警察刚走。”阿姨说道。
“什么?”谢佳时的包掉在地上,拾起来,把手中的半袋板栗放在桌上,往外跑。
“你叫个人和你一起。”阿姨在身后喊道。
谢佳时一边跑着一边把手机从包里给掏出来。
“林远,我在你楼下。”谢佳时说道。
“怎么啦?”林远一边走向阳台一边问道。
“你赶紧下来,快点。我都要急死了。”谢佳时搓了搓手。
“你别急。我这就下来。”林远只换了拖鞋,披了件衣服跑着就下来了。
谢佳时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外面跑。在路口,还不容易打到了车。
等坐上车,终于喘了口气,谢佳时的脸红扑扑的。
“到底怎么了?”林远问道。
“衣衣在医院,具体的的到了医院才清楚。”谢佳时说道。
“嗯,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没事儿的。听话。”林远说道,身子探过去,将车窗摇上去。
“嗯。”谢佳时嘴上应着,心里还想着,转过头去,看着路过的街景,心里乱糟糟的。已经过了午夜了,明日了。
渐渐地,靠在林远的肩头睡着了。过了半个小时,师傅停下车,林远拍醒了谢佳时。
一上三楼,看到了叶蓁蓁和章戈。
“怎么办?怎么办?”谢佳时问着。
“你还嫌不够乱是吗?”叶蓁蓁捋过自己的发,皱了皱眉头。
“我就是着急。”谢佳时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都没想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叶蓁蓁问道。
“一回去阿姨就和我说了。”谢佳时说。
“天,我早该想到的。”叶蓁蓁吐了一口气。
“小猪,过来。”章戈叫她。
谢佳时向章戈走过去。
“佳时,没事儿的,他们俩都还好。我问过了。”林远说道。
清晨的阳光已散去了大半雾气,拉开窗帘,空中浮动着一些细小的尘埃。
“我们不能这样干等着。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呢。”叶蓁蓁把包一丢。在床边坐下。
“这种事儿就是得催,要不然他们只会敷衍我们。第一次过去,说什么又是点名又是集合开会,还要等他们打扫卫生、吃完那一大碗拉面,我和蓁蓁坐在那等了那么久。”章戈说道。
“警察也很忙的。”谢佳时咕哝道。
叶蓁蓁横了谢佳时一眼。
“我就每日去问,逼着他们对这抢劫长点心,当我好糊弄吗?”
叶蓁蓁说完拿着包,离开了。
罗衣躺在病床上,没有说话。
后来,在叶蓁蓁到办案处日复一日的轰炸下,工作人员也已经熟悉了蓁蓁,那伙人也被抓住了,因罗衣包里现金并不多,两人的伤也并不太重,那群人被判处了一年有期徒刑。
总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谢佳时很佩服叶蓁蓁。
“这下你还开心了吧,好几日不用早起。”林远拍拍陆载阳。
“是啊,很爽。”陆载阳咧嘴笑笑。
“这胳膊怕是要吊一个月了。”林远摇摇头。
“你摇什么头呀,又不是你吊一个月。”
“不不不,那这是不是说明我要让着你一个月?”林远问道。
“我是病人诶。”陆载阳想打他,却发现伸不了手。
“对了,你肯定看了谢佳时的电影了,说真的好看吗?”陆载阳问道。
“反正不管怎样,你都得去捧佳时的场啊,让你爸包个场,请公司里的人都看吧。”林远说道。
“你就想着吧。”陆载阳转过头不看他。
林远很高兴能见到谢佳时,不管是在生活里还是屏幕中,他发现无法集中注意力,似乎周围的东西都带了谢佳时身上的特性。
罗衣敲门进来,林远转身出去。
陆载阳打趣地说道:“你很烦人,干嘛老是马着脸,像楼下小花一样。”
“如果那晚我们打车了就好了。”罗衣说道。
“我的书包没了,下周我生日的时候,你记得还我一个包就好。”
他答非所问。
陆载阳犹如一道光打进了她的心里,那时候一眼即是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