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神医

第三百五十一章又来迟了

汽车在田家所在巷口停下,田橙下车跟谢彦说再见,在包里憋得不行又馋得要命的田喵猫刚舒了一口气,就听见有人喊着田橙的名字,那语气气势汹汹的,透着一股来者不善的味儿。

猫儿从提包的通风口看了一眼,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一脸的愤慨和担心,拦着田橙不许她进去。

完了,看大妈这气呼呼的劲头儿,烧鸡能不能吃得上就不说了,弄不好它还得在包里再憋几个小时。

谢彦的车子还没开走,看见田橙遇到麻烦,他索性下了车,站在田橙身边听那大妈带着哭腔的控诉。

听了几句就知道大妈的来意,两人的神情都很复杂,尤其是谢彦,简直有点想骂人。

这大妈,居然是张胜利的母亲。

谢彦的目光极快地四下里巡逡一遍,没看到张胜利的人,便转向张母:“张胜利呢?他自己怎么不来?”

张胜利服药已经有好几个疗程了,如果没有新药,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现在临床试验刚刚出了问题,还没查清究竟是不是药物的问题呢,他就让他妈来闹了?

张母脸色很难看,一半为儿子担忧,一半是气愤眼前这姑娘,实验药出了问题致人死亡,她已经知道了,儿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非得要这姑娘赔命不可!

“你又是谁?”张母目光不善地盯着谢彦,不是说田橙是喻兰川的对象吗,怎么又出来一个男的?

“我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大妈您有事可以跟我说,田橙只是我们单位的临时工,她说了不算的。”

谢彦说,把事情包揽到自己身上,得到田橙提供的线索,谢彦对这次事故心里有数,知道自家的药物没问题,自然不会把张母的无理取闹放在眼里。

事实上,做为实验室的负责人,他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杂事和后勤事务都抓起来,让田橙和一众研究员专心做学术就是了。

自己竟然成了临时工?

田橙听得又好笑又好气,临时工向来都是被推出来做替罪羊的,像她这种说了不算,还不用背责任的临时工,倒真是少见。

既然谢彦把责任都揽过去了,她就先回去把猫儿放出来,再窝着它,怕是要憋坏了。

见田橙回了巷子,谢彦松了口气:“这样吧大妈,您带着张胜利一起来,我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凭什么让我儿子来?他被你们害得还不够吗?”张母觉得眼前这男人简直忒可恶了,明知她家儿子生病不能受刺激,居然还口口声声地要让儿子来。

不就是看儿子年纪小心软么,打算让儿子息事宁人么?!

谢彦看看周围越聚越多的邻居,还有窃窃的议论声,心知今天这话如果不说清楚,怕是对田橙一家的影响不太好。

“大妈,张胜利所用的药物,是他自己亲自来找我,要求报名志愿者,参加临床试验,我们当时签了正式的协议,完全按照规定程序走的,这件事,估计您也知道吧?”

张母一滞,这事她当然知道,可当时胜利的病情严重,已经无法控制了,她才同意他试一试的,现在就不同了,胜利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万一被这假药给害了……

想起她所听到的那些话,张母的神情又焦急了几分。

田橙回到家里,放下满腹怨气的田喵猫,给了它一只烧鸡安抚住猫儿,再赶快出来安抚张母。

“大妈,您先别着急,这样吧,由我出钱,给张胜利同学做一个全面的体检,没有问题当然是最好的,如果有因为药物引起的问题,咱们再商量怎么办,您看怎么样?”

田橙心里有数,药物是不可能有问题的,体检下来,张胜利的各项指标肯定还会比以前好上许多,到那时,张母就没话可说了吧?

至于检查费用,到时候再说吧。

张母迟疑一下正打算答应……

“妈!”张胜利从出租车上下来,递给司机一张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胜利你慢点!”张母见儿子跑得急,赶紧喊:“可别摔倒了!”

张胜利身体还是虚弱,也不知是急的还是跑得累的,他气喘吁吁的,满是汗水的脸上竟浮出少见的红晕,过来一把拉住张母:“妈你别胡闹了,跟我回家!”

“儿子你不知道,他们的药吃死人了,那药你也吃着,万一有问题怎么办?”张母挣了一下没挣开,急道。

张胜利火了,一时口择言:“妈,是你有问题还是药有问题?你看我像要死的人吗?”

“呸呸呸!傻孩子你怎么这么说话?!”张母也急了:“我这不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我知道了这事,你还吃着那药呢!”

“妈——”张胜利拉长了声音:“妈你长点脑子好不好,能不能不要听信别人的谣言?!”

他又转向谢彦和田橙,满脸的歉意:“对不起,田橙,我妈她不知听了从哪儿传来的谣言,我刚刚才知道,真的抱歉!”

田橙笑了笑,张胜利额头上的汗不是假的,他真诚焦急的神情也不是假的,虽然对张母心有不满,但张胜利的态度让她的不满几乎完全消失了:“没事,大妈也是担心你的病,咱们回屋里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儿子你还跟她道歉,你知道她那药……”

张母说了一半的话被张胜利打断了,年轻人放开母亲,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的动作——他弯腰卷起裤脚,露出膝盖:“妈,刚才我追你的时候摔倒了,你看!”

张母急了:“你怎么又摔……”

说了一半的话停住了,张母的目光变得不可置信,她看见儿子蹭破皮的部位只有一点淡淡的血迹,并没像以前那样流血不止。

张胜利放下裤脚,拉着母亲的胳膊:“妈你看见了吧,这是吃了药的原因。”

“真是这药的功劳?”张母喃喃念着,还有点不敢相信,伸手想去拉起儿子的裤脚看一看,却又停了下来,神情复杂地看向田橙。

这小姑娘没骗人?不是别人所说的骗子?

除了几个当事人,其它人都不知道张胜利膝盖上的伤和药有什么关系,就有人忍不住出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会儿说药吃死人了,一会儿又说药有用,有用没用和摔倒有关系吗?”

“是这样的,田橙同志参予研究了一种新的药物……”谢彦神情含笑开口,这倒是个解释的好机会。

这时候那三爷老俩口也被惊动出来了,跟着报信的人过来,田橙赶紧扶着老太太回去,张胜利想了想,自家妈跑来给人添了乱,总不好就这么回去,索性拉着张母也跟着去了那家。

被群众围着,还在滔滔不绝解释的谢彦:“……”

合着我就没人管了是吧?

这还不算,紧接着谢彦就看见,喻兰川从远处急匆匆地走过来,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见谢彦被人围着,喻兰川对他微微点头,礼貌地笑了笑,也往巷子里去了。

这是!

谢彦怒了,好歹咱俩也算认识,发现你对象不在,就装着不认识了是吧!

那家正北房里。

屋子里坐满了人,喻兰川进门的第一时间,田橙就看见他,对他招了招手。

张胜利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家冲动好骗的妈,见喻兰川进门,他歉意地笑了笑,继续跟自家妈讲事实摆道理。

听着儿子对身体状况的描述,加上儿子拿出来的一叠子检查单做佐证,张母终于相信,儿子的病,真的是田橙这小姑娘给治好的。

虽说田橙把一切都推在谢教授头上,可如果没有喻兰川和田橙的推荐,她们一家也不知道国内竟然有这种药。

那个谢教授固然要感谢,可田橙和喻兰川更应该感谢,尤其是她还给田橙添了这么大的乱子。

听说人家小姑娘婚期已定,正在筹备婚礼,自己却上人家门上闹了这么一出子,张母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误会已经解开,外面那个谢教授的儿子比她会说一百倍,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小姑娘结婚的时候,来随一份厚礼,说不定还能稍微解一解心里的愧疚。

张胜利连声道歉,颇为不好意思,他回到家里,听奶奶说起这事,就知道不对,奶奶刚从乡下来没几天,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问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媳妇去了别人家里,那家里有什么甜的橙子。

张胜利一想就知道,他妈肯定是去田橙家了,好在他有一次病情反复,跟喻兰川来过田橙家问话,急急忙忙骑车出来,恰好遇到一辆出租车,急中生智,把自行车一锁,打了车就来了。

幸好来得及时。

田橙感兴趣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大妈,是谁告诉您我们的药吃死人了?”田橙觉得很不对劲,志愿者是早上死亡的,下午张母就得到了消息,还找到她家里来,这事怎么看都不像偶然的。

说起这个张母很不好意思:“橙子啊,是大妈糊涂,被人一煽动就相信了……”

“不是,妈,您就别自责了,先说这事是谁告诉您的,这人肯定没安好心!”张胜利一看他妈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赶紧把话引回到正题上。

据张母的描述,跟她报信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同志,******,梳着两条短辫,齐刘海,模样还算周正,穿着现在流行的蓝色小翻领上衣,黑色裤子,黑色布鞋。

“……那姑娘说着一口普通话,挺有礼貌的,她说我家胜利吃的药昨天吃死人了,还说凡是吃这个药的人,就算不死也会留下后遗症,她于心不忍,特意来跟我说一声,让把药先停了,至于后续的损失,可以找田橙同志,她通过这药赚了好多钱,也是时候让她拿出一部分来,给大家治病。”

说到这儿,张母有点讪讪的:“小田啊,我真没打算跟你讹钱,就是担心胜利的身体……”

“妈你是怎么知道田橙家的地址的?”

张母脱口道:“当然是那个小同志告诉我的!啊呀不对,她果然没安好心!”把田橙家的地址告诉她,还怂恿她来找田橙的麻烦,可不就是没安好心么?

张胜利一脸的无奈:“您也没问她姓什么叫什么?”

“我问了,那姑娘说她叫张珊。”

张胜利和田橙对视一眼,田橙摇头:“我不认识。”

张胜利也摇头,这人显然是故意挑事的,肯定不会留真名,看看这名字起得都不上心,张珊不就是张三么。

这该怎么查?

“算了,反正事情终究会调查清楚,”见张母和张胜利都是一脸的愧疚,田橙安慰道:“也不是哪个人说了就算数的。”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谢彦还在外面给那些人解释呢,让他回来吧。”

没等她说完,张胜利就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出去找谢彦,就在这时,田橙感觉有人握住她的手,她低头看过去,喻兰川握着她的手,对她笑了笑:“我来晚了,调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他没说对不起,可眼神里却明明白白地表露着歉意和自责,田橙也笑了,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不怪你。

吃完了一整只烧鸡,肚儿圆溜溜,嘴儿油光光,行动都有些不便利的田喵猫慢腾腾地走过来,看了看两人交握着的手,对喻兰川翻了个白眼儿。

办正事儿的时候不见他,现在它费心费力受憋屈地把事情解决了,他倒出来献殷勤了!

很奇妙地,喻兰川居然明白了猫儿的意思,一时间倒有点惊讶,这骄傲中带着点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这还是只猫吗?

肩头一沉,聒噪的鸟叫声在耳边响起来:“来迟了,你又来迟了!”

喻兰川点了点田小乌的小脑袋,苦笑一声,今天他是来迟了些,可橙子家这些猫儿鸟儿的,真不是成精了吗?

有了调查的方向,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出事的那名志愿者在报名体检时,隐瞒了患有银屑病的事,在服用实验药物的同时,还服用了自己配制的,含有汞和砷等有毒物质的药剂,这种药剂他以前就服用过,只是这一次没有控制好剂量,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而死者的家属,其实知道大概的死因,这也是他们坚决不许对尸体进行解剖,甚至专程派了人在太平间门口守着的原因。

因为听说实验室的负责人是海外归来的,上一次的药物研制成功后,取得了巨大的市场利润,而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临床实验的新药,如果能成功投放市场,利润会更加巨大。

在这种情形下,家属决定,利用死去的亲人讹一笔钱,不能让他白白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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