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吕布之女

第1051章 囚徒困境吕布勇

想徒力把赤兔拉回来,奈何赤兔就是躁动要往回奔,吕布又怕伤着它,一时与它苦苦纠缠。赤兔的眼神甚至有点焦虑和幽怨,仿佛与主人失去了默契的苦楚。通人性的仿佛在埋怨吕布怎么就看不出它的急躁!

就在这一瞬,突然灰尘扬起,众军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抬首看,却已听见军中不少处都被砸出了大坑来,不少人马当场发出惨叫而陨命!

“主公!”跟在吕布身边的诸将立时反应过来,脸色已是大变,紧急来护,道:“有埋伏,速撤退!速退!”

吕布一见面色也已大变!

他的眼中都有了红血丝。咬牙切齿的心中大恨,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原来如此!

吕布大怒,然而心下也已是慌了神,他红着眼睛,不住的往上看,到处在找那些石块的来头。

为时已晚,有不断的石块被推下来,沙砾飞扬,带走无数人命!

“撤退!速退!”吕布传令,额上青筋紧紧的绷着,道:“传令去后方未见大部队,立即,后撤,准备驰援,速往上去,杀了这些偷袭之徒!”

场面虽乱,虽无措,但是传令之声还是一声声的不断的传了回去!

顿时后面一阵慌乱,人仰马嘶之声,一个个的都焦急的不行,道:“主公,主公还在里面,速将主公撤出来,快!”

然而进去容易,出来却无比的难,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进谷就更是,进谷容易,倒退着走回,是千难万难啊。

他们慌乱一瞬,一时咬牙,道:“身手敏捷的,立即随我上去,干死那些王八蛋!”

说罢准备往上突围了。

谁料才爬到一半,上头也有石块砸下来。

明明他们之前已经清理过周围,也探查过上方了,没料到,还是中了埋伏。

死伤无数,谷中的石块砸断了路,断死了人马,还在不断的往下落。

夏侯惇手上拎着一张大弓,道:“继续扔大石,切莫停,把他们砸死,把路砸断,叫他们进不得,也出不得!”

虎威军不是自诩能力过人吗?!在这绝境之中,包管叫你天不应,地不灵,进退不得,路被砸断,人马也被分开,哭爹叫娘也无人救的苦楚!

夏侯惇心中发着狠,心中既得意又狠辣,一只眼睛一直在下面寻找着吕布的身影。

好不容易看着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身影,哪里肯放过,他嘴角噙着狠辣,道:“找到了!”

上箭,弓拉满,嗖的一声,夏侯惇咬牙道:“着!”

“咴!”那一箭却被赤兔给带歪了吕布,直直的到马蹄之侧。赤兔也受了惊,叫的更加猛烈,性子上来,连吕布都有点吃不消,拉不住它。

吕布也被这一箭给三魂惊去了七魄,见这箭入土三分,一时大骇,心知绝非一般战将能放出的箭,一时恼恨抬首,道:“是谁?!安敢偷袭于布!?”

“主公!快避让!”诸将一见上方有人偷放利箭,一时大急,纷纷来拉吕布。

夏侯惇趁机又放出一箭,一副不射死吕布是不罢休的姿势,凶狠又戾气。

吕布大惊,身边有一副将早吓的不行,想也不想的扑到了吕布身前,以身挡箭。吕布推避不及,那箭已入他之体。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活生生的人,平常跟着自己的人,高兴的时候会吹捧自己,逗乐讲笑话,不高兴的时候会劝慰他的人就这么中箭而倒地气绝。

吕布眼睛发酸发涩,抬首去看放箭之人,他的心中满腔怒火!恨不得吃了对方。

这一眼,他也终于看清了是谁。

他瞳孔微缩,道:“独眼夏侯惇!”

虽隔的很远看不清具体的脸面,然而,他脸上瞎了一只眼,他是能看得清楚的。原来是他,原来是曹军早就在候着自己要作战了。

吕布大怒,取来弓,搭上箭,咬牙切齿道:“布要射瞎你另一只狗眼!”

箭直直的冲上来,像极了夺命索。

夏侯惇吃了一惊,连忙避让,差点脖颈中箭,他不敢再大意,心道,这吕布的箭术果真了得,他连发两箭都未能取这蛮人性命。结果这么远,他还能一箭差点伤着自己。

他不敢再叫吕布看清自己,但小心的开始避开自己的要害。甚至不留死角。

“夏侯惇出来!有种与布单挑!”吕布大喝一声,道:“卑鄙无耻!安敢偷袭!所谓盟友,原来竟是欺人之术?!曹贼无信,待布出去,必不饶了他!”

你还以为能出得去?!真正的围困大军还在后方来呢。现在只要困住了你,再围住了,慢慢拖也拖死你。

夏侯惇冷笑一声,他握紧了弓,这件事不能急,越急越出错。明明是他占上锋,就不能急于求成!

没关系的。只要困死了吕布。这一箭之仇,这瞎眼之仇,他有的是机会去报复!

他高声冷笑,风声将他的声音传的很有妖魔的气息,很反派的气质,冷嘲道:“盟友?!曹丞相当世之英雄,汉室之梁柱,又怎么会与逆反之臣当什么盟友?!吕布,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权宜之计而已。说什么盟友不盟友,这货也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过河拆桥之徒!”吕布气的大骂道:“当初大败不得不退兵,与布结盟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曹贼奸诈,欺于布,诈于天下人,公然叛于盟友,竟然还敢宣之于口?!”

吕布此时是越生气,理智就越发的回来了不少,他冷声道:“夏侯惇,快出来受死!否则,布立即杀光曹纯的虎豹骑!”

夏侯惇道:“曹将军虽无辜,会枉死于汝手,然,他们也不得不为饵也!用他们,钓死你这头猛虎,能将汝灭杀于此间,曹纯将军必名传后世!”

吕布眼睛一沉,他身边的诸将眼睛也沉了下来。

竟然直接承认了,是饵,是诱杀之计。

这是不惜代价,也要杀了吕布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为了杀吕布,不惜这二千jing锐虎豹骑,甚至不惜曹纯一死!

吕布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曹贼心狠手辣,布多不及他,所以才揣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为了布,哪怕今日陷在谷中的是曹贼的亲生儿子,他也会牺牲,哈哈哈,布多不及也!天下皆言布为猛虎,然虎毒不食子。人却为了利益机锋而食子。当日曹昂,今日之曹纯,皆如是也……布,虽无义名于天下,然,终究不是禽兽!又怎么会比得上禽兽!”

夏侯惇一听已是大怒,这贼人安敢自比自己是人,喻丞相为禽兽不如?!

“闭嘴!安敢提我曹丞相长子!子脩孝于父亲之心,又岂是你这三姓家奴能懂?!”夏侯惇气的吐血。

曹昂是曹操永远的痛,是不能提的存在,一提,曹操都有挖心之痛,就会落泪。

如今到了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三姓家奴嘴里,竟成了食子的存在了!

“吕布!汝可知,吕娴也如你一样,在此间中了埋伏而死?!你仔细扒一扒,她的尸骨还在这谷间……”夏侯惇哈哈大笑,道:“今日必叫你们父女相聚!”

吕布果然胀红了眼睛,瞪的眼睛比铜铃还大,他握紧了弓,道:“吾必杀汝!”

“主公切莫相信,曹军向来奸诈诡谲,必是乱主公心之语术,切不可相信!女公子如此机敏,怎么会出事!?若出事,早有消息。这夏侯惇是故意的,欲乱主公之心……”诸将死劝,然后十来个人拖住吕布就要紧急去避让到处砸下来的大石。

吕布纹丝不动,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马死伤过半,很多人就在他眼前,脑浆迸裂而死,那种惨烈,那种剧痛,仿佛加于己身的酷刑!

他红了眼眶,道:“全军听我号令,若还有能动者,杀了曹纯与虎豹骑。将他们的首级割下扔上去!今日便是死在此处,有这二千贼人陪葬。可也!”

“可也!杀!”虎威军哪怕再狼狈,也从未怯过死,怯怕过打杀!

“曹纯在前面早已调转了头来攻打我军!”有一将挤了过来道:“谷道太窄,不宜作战,怕得胶着!”

吕布握紧了弓,翻了个身就跳到了赤兔背上,搭起一箭就射死了一个虎豹骑兵。

“兵器捡起来,弓箭给布捡起来,往上射杀……”吕布道:“各生者,立即寻隐蔽。哪怕死,也给我死的像个人样!”

“是!”众将军听从。

当下发出号令,很多人都开始散开,各自寻找隐蔽的山石下方所在,避让大石。

很多受了伤的被同伴给拖出来,寻了隐蔽处,而很多已死的则被石块所埋。

谷内已经多为大石挡路,无法再快进快出了。

诸将也将吕布给拖入了一片隐蔽的大石下方,道:“主公,上面大石快推完了,恐怕会有冷箭,一定要小心。”

吕布喘着气,心口依旧猛烈跳动,他心乱如麻。

对于吕娴的担忧,反而胜过了他眼下对于此境的恐惧。

其实吕布不算一个特别无畏的人,他其实很胆怯,面对绝境的时候,他表现的心理素质,远不及张辽等人。

他绝不是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角色。

甚至可以说,他有时候很怂的。

然而此时吕布其实是很蒙的。他心里很愤怒,很慌张,也很担心。这一切裹成一团乱麻,让他击中了,然后他的应急能力其实也很一般。

比如眼下,他虽忘了危险,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脱围。

他满脑子都是吕娴若是死了,他该怎么办!?报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吕娴死了这件事,是无法想象的。

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越了一切。

他虽与吕娴是父女,其实他对吕娴的依赖。比她对自己的依赖更甚。如今这一切,如果碎了,他不知道将面临什么,他的未来,可能也随之碎了。

“主公,曹纯要跑!”有将领摸过来喘着气道:“巨石把我们与他们砸开了一个天堑,本来他们是拼死的想要杀我军,恨不得要同归于尽的。只是他们在前,如今一隔绝开,他们见有生机,就想往谷另一头跑!”

吕布咬着牙道:“为质而来,布若叫他们跑了,颜面何存?!死也要拖着他们陪葬!不然布的脸面往哪里搁!”

说罢便带了jing锐,竟也不往后跑了,而是往前摸去,不少兵士弃了马,只带了兵器,孤身跟着吕布往前去了。

夏侯惇到处在找吕布,只一心的往后找,以为吕布遇此大变,必定隐藏的想往后跑,所以一直在往后跑。

他心里是轻视吕布的,觉得他连孙策也不如,孙策至少还有一腔孤勇,他此时却认定,吕布一定会跑,会脱身。

所以就往后找,却没找到。

“吕布躲起来了。”夏侯惇往下看,底下依旧有很多死角,他在哪里还真弄不清!

“把入口那处的大石全推下去,阻去吕布的回路,他便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再慢慢困死他!”夏侯惇道。

“是!”众军听从。

吕布当然也错过了可以离开这谷的机会!

夏侯惇见入口处给封了,这才冷笑了一声,这一次,三姓家奴非死不可!除非老天要他活,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他转首道:“去传口信,速围虎威军在谷外的人马。眼下将与军分离,是最佳灭虎威军的时机!这支兵马全灭,徐州没个十年都休想恢复实力!”

“是!”他身后的战将眼中也带着兴奋,匆匆的去了!

这一次,必得大功!

夏侯惇则耐心的在这一带徘徊着寻着吕布,准备放冷箭。他现在仿佛就是岸上的猎人,拿着鱼叉,守着他已经封死的鱼塘,耐心的刺激着,诱导着大鱼出头露气,然后趁机一箭毙其命!

那种耐心狩猎的感觉,那种兴奋,那种一箭穿喉的得意,不是猎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懂。这是处置,这是猎杀。这是属于人与狩猎者的残忍。同样也是他们的视为本事的艺术。

对于战将来说,功业,便是一生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