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没有开口的意思,一旁的耿氏瞧了一眼,就笑着说道:“我们不过是格格,送什么礼物只要是一份心意就可了。”
婉转地告诉钮祜禄氏,一个小格格还是不要想着出风头的好。
耿氏纵然是聪慧,这一时半会的,也没能从钮祜禄话里听出别的意思来,只以为她真的问送什么礼物。
她浑然忘记了,她们出来的日子距离三阿哥的满月宴可没几日了,这种时候主子爷带她们出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钮祜禄氏听着耿氏的话有些气闷,又悄悄地打量温格格的神色,却见她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听没听出自己的意思。
心里有些烦躁。
她总觉得这次出来有些不同,上辈子三阿哥的满月宴可是办的风风光光,怎么到了这回主子爷反而带着她们到庄子上。
难道是现在主子爷就对李氏有不满了?
四爷的心思太难猜了,就算再来一回,她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明白。
毕竟上辈子,她始终不是靠近他的人。
温馨自然是听得出来,但是假装没有听明白,带着云玲她们继续往前走,边走还边对耿氏说道:“这里空气倒是好,等待些日子春暖花开,想必才好看呢。”
“可不是,以前的在家的时候吃过一种荠菜馅的饺子,只可惜现在还没长出来。”耿氏颇有些可惜的说道。
温馨也跟着点点头,“等过些日子想吃的话,让庄子上送些进府就是,不过是些野菜。”
耿氏心里哂然,于你而言不过是些野菜,对她们而言,就算是跟厨房要些野菜可也不容易。
温格格命好,没有主子爷护着的时候,自己有钱能使鬼推磨。
后来有主子爷护着,想要什么自然比她们方便。
看着她一副不知愁滋味的模样,耿氏一时也有些惆怅。
钮祜禄氏跟在两人身后,听着她们说话,就看了温格格一眼,倒没想到她还会吃野菜做成的东西。
几个人逛了一圈,外头光秃秃的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风又尖冷,就往回走了。
到底钮祜禄氏也没能从温馨嘴里打听到什么,尤其是温馨待她的态度,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回了自己的屋子,钮祜禄氏心里颇为烦躁。
这个温氏简直是油盐不进,就算是她有意示好,她也假装看不到。
大家都是格格,难道互惠互助不好吗?
府里的福晋跟李侧福晋又有哪个是好的?
温格格几次在李氏福晋吃亏,就连福晋都防着她,打压她,她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又想起耿氏……钮祜禄氏琢磨着,慢慢的拉拢她倒是还有几分可能。
瞧着她跟温格格倒是能搭上话,但是也不是很亲密的样子,钮祜禄氏心中微定。
四爷果然没回来,温馨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用了早膳,四爷还没影子,想了想也不等他了,自己带着人就往温泉那边去。
周牵得了吩咐在这里伺候,知道温格格要去泡池子,一早的就命人去准备了。
他还想着要不要问一句,耿格格跟钮祜禄格格那里通不通知一声。但是看着温格格完全没这个意思,周牵就闭了嘴。
反正主子爷吩咐他伺候好温格格,至于其他的人……他也顾不上不是。
温馨这里前脚走了,钮祜禄氏跟耿氏一起过来的时候就扑了空,知道温格格往半山腰的温泉池子去了,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惊讶。
温格格居然自己一个人去了。
这胆子怎么这么大?
哪里有抢在主子爷之前的道理?
二人面面相觑的回了院子,这会儿倒是颇有种同病相怜的味道了。
“温格格……素来如此吗?”钮祜禄氏请了耿格格进屋喝茶,实在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她记得前世就算是年氏盛宠的时候,也没有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
耿氏瞧着钮祜禄格格有些失神受打击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有种解气的感觉。
看,也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受的。
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徘徊难安,又妒又羡,心里像是爬了条虫子般难受之极。
耿氏其实对钮祜禄格格也有几分忌惮,就凭她李氏早产那日她在东院的做派,她就觉得钮祜禄氏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相比之下,她反而觉得温格格的性子好,至少她不喜就是不喜,什么东西都放在明亮处。
到底,她跟钮祜禄格格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决断,就看着钮祜禄氏面带惆怅跟无奈,“主子爷素来宠她,当初我们西巡的路上,她是一路坐着主子爷的车驾走的。怕她冷着,特意巴巴的寻了保温的铜桶,里头注了滚热的开水,中间的夹层放了热碳,外头还用木板跟棉絮包裹上。这样的好东西,哪里是格格能用得上的。”
耿氏这般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钮祜禄氏的神色,她就发现钮祜禄氏的神色很是有些古怪,好似对这样的情形并不是很意外,又或者说……像是知道但是有略有几分惊讶的意思。
这些事情她可没有对外说过,钮祜禄格格若是听过,从哪里知道的?
李侧福晋跟她说的?
那也不对,李侧福晋若是知道了,对温格格还不得更恨。
耿氏心里存了嘀咕,就越发的谨慎对待钮祜禄格格。
“耿格格的份例得到的东西虽然都是格格用的,但是比起你我,品质成色都要好很多。”说到这里就看着钮祜禄格格的眉头皱的越紧,心里嗤笑一声,嘴上却继续说道:“当初李侧福晋跟温格格对上,主子爷虽然没有明说谁对谁错,可是李侧福晋那里却是冷了些日子的。”
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钮祜禄氏记得四爷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怎么可能对后院的女子这么有耐心,这么温存,这么周到。
他是心有大志的男人,年少志高,所有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朝堂上。
所以,她跟耿氏进府后,四爷府里再进来的人就再也没有格格的位份,只有几个侍妾。就算是七八年府里没有孩子出生,四爷也不曾完全放在心上,他的心里只有百姓,只有朝堂,只有政务。
只想着怎么在皇上面前做出成绩来,哪里顾得上后院的事情。
怎么多了个温格格就完全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