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道义家的院子里,一片反对的浪潮声袭来。
他们不是不相信乔绫香不会救人,而是压根儿就不敢上山岛县去杀丧尸怪。
那些从小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六爷侄子们,反对得尤其激烈。
而就在这一片反对的浪潮声中,有个年轻的外来户,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
他就坐在封道义家的院子里,头顶是一株压满了白雪的树,就这样皱着眉头,在各种各样的声音中,把封道义的话听完了。
有人见他不出声,便主动挨过来,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肩上,问道:
“雨顺儿,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去杀丧尸呢?”
有站在成雨顺附近的人,便是笑着说道:
“人家本来就是个异能者,去不去无所谓了。”
在湘城空城之前,有一段时期,以六爷为首的村子,开始大量招手身强力壮者,每个身强力壮的人,都可以带着一家子进入六爷的村子。
成雨顺就是这个时期,被六爷看重了,特意笼络入村子的外来户。
他也是那段时期唯一一个,被六爷笼络的异能者。
据说后期时候,六爷也笼络了不少的异能者,但都留着这些异能者的家人在村子里,异能者则派到了外面的各个民间团队里去。
单只这个成雨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给他派过任何任务。
说来,因为岑以在山岛县里搞白色恐怖,把这些六爷笼络来的异能者杀了不少。
如今成雨顺,怕是六爷手里为数不多的异能者之一了。
封道义家的院子里,被一群油头粉面的小后生打趣,成雨顺习以为常了一般,紧抿着唇,抬头看了一眼那群皇亲国戚。
他还是不说话。
其实按照现在异能者阶梯划分的时间线来算,成雨顺怕是第一阶梯后期的异能者了,只是他在六爷的村子里,一直过得很低调,并不肯轻易的在任何事情上面冒头,除了六爷之外,也没有人知道成雨顺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身为外来户,成雨顺也深知这其中的苦楚,为了自己与母亲的顺遂日子,不管他的能力如何,脾性如何,也始终坚持与这座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打好关系。
所以也就任凭那些少爷们,带着一种似玩笑,又若有似无的嘲笑,围绕在他周围说着调侃他的话。
许是他的沉默,被封道义注意到了,于是,堂屋里的封道义便扬声喊道:
“雨顺儿,来一下。”
成雨顺听话的起身来,走到了封道义的面前,与封道义说了几句寒暄的话。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堂屋。
堂屋外头的那群皇亲国戚还在唧唧哇哇的闹腾着,封道义叹了口气,对成雨顺说道:
“都是一群不省心的,还好有你在,雨顺,往后咱们村子,可就要多依仗你的保护了。”
成雨顺听了便是问道:
“那个岑以和乔绫香不是驻防吗?怎么他们也能杀平民了?”
按道理,这个是很不应该的,因为驻防就是为了保护平民而存在的的,但现在成雨顺知道的,却是六爷扶持的很多民间团队,都被岑以下令杀掉了。
站在成雨顺的角度来想,岑以和乔绫香就显得很邪恶,六爷扶持了那么多的民间团队,还不是想让湘城的平民能够增强实力,有那个力量来保护更多的人。
封道义冷笑一声,对成雨顺说道:
“现在咱们的驻防,哪里还能称之为驻防?一个个就是占山为王的恶霸,压根儿就不顾平民死活的,你看那个乔绫香,空有一身为民服务的异能,却吝啬的只能逼我们出此下策,才会出手救人,唉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真想她早点死了就好。”
说着,封道义又带着成雨顺穿过堂屋,走封家别墅的后面,只听封道义低声说道:
“六爷说是要与你聊一聊,那群猴崽子一个个的都不顶事儿,这回想由你带着他们去山岛县,毕竟你也是个有能力的,六爷一直不舍得让你出去吃苦,但现在我们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你出去,把这群人给六爷照顾好了,将来他们都成为了异能者,总不忘念你的恩。”
封道义的话说得很漂亮,话里话外都是六爷如何如何重视成雨顺,虽然有些话在成雨顺听起来,显得有些个假,但成雨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谦虚的应着,道:
“能得到六爷的重视,是我修来的福气,外面的世道那么乱,也多亏了六爷的救命之恩,才让我与母亲有了一块栖息地,我一定努力,好好报答六爷。”
毕竟,成雨顺也算是个第一阶梯后期的异能者了,由他带队去山岛县,逻辑上也很合理。
而且他年纪轻,此前也并没有在山岛县里出现过。
算是个新鲜面孔了。
只是,想起外头那群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成雨顺的表情又开始凝重了。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其实比那些六爷的侄子外甥之类的,也大不了多少。
但他为人稳重,显得又比那些只会吃喝享乐的少爷们更成熟许多。
这么多人带出去,一个个的又是这样一副德行,成雨顺知道会不轻松。
怕是比他自己一个人出去杀怪物,都还要棘手。
公园一般的农村自建大庭院里,成雨顺跟着封道义慢慢的走着,两人正说着,只听得这风景如画一般的中式庭院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哭喊声。
成雨顺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就见得这庭院里,一栋原本应该像是车库一般的建筑里,一个女人穿着还算干净,却是披头散发的,要从敞开的车库里跑出来。
但是,她的脖子上,被上了一道重重的锁链,跑也跑不了多远,整个人宛若牲口一般,被养在牲口棚里的既视感。
女人惨叫着,冲封道义哭喊道:
“放了我,放了我啊,都是乔绫香做孽害死了你儿子,你折磨我算怎么回事嘛?放了我啊......我只是她的姐姐,我从小就不喜欢她,你放了我,我帮你去杀了她......”
女人已经有了些疯癫之态,虽然长得好看,但面容枯槁,仿佛遭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