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脸上的笑容立马多了三分,她或许没有老大想的那么多,但也考虑出来五六分利弊,看似这件事决定的有些着急,但其实她没少暗自琢磨。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贺家那边我还没有给准确的消息,这事你这里觉得不错,接下来我就安排两家见个面,早日定下来,咱们心里也能早点踏实了!”太夫人笑着道。
压根就没有去看自己的二儿子,也没开口询问宴立志会不会喜欢?更没想过宴立志同不同意成亲!
宴立阁点点头:“母亲做主就好,毕竟是继室,贺家姑娘十八可不算小了,这日子还是早些才是!”
太夫人看向宴立阁:“怎么了?为何这般着急?”
宴立阁扫了一眼周围,刘嬷嬷赶紧躬身行了一礼,快速退了出去,亲自守在门外。
宴立阁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杜家长子回京复职,两天了,新皇一点动静都没有,内阁的那些老油条,只做不知此事,当起了睁眼瞎!”
太夫人呼吸都紧张起来:“那朝廷这是什么意思?”
宴立阁摇了摇头:“唉,这也就罢了,偏偏东太后今儿一早派人请了杜大人去了慈宁宫,听闻杜大人满脸高兴的出了皇宫,只怕东太后有意拉扯杜家,而杜家也想扯上东太后!”
太夫人赶紧道:“这什么意思?二皇子想跟东太后合作?”
问出这句话,别说太夫人震惊了,一直闷不吭声的宴立志这时也抬起了脑袋。
“大哥,你这什么意思?东太后跟二皇子怎么可能合作?”宴立志不可置信的道。
宴立阁沉默半晌,急的太夫人和宴立志坐立不安,又不敢出声打扰,只好紧张兮兮的盯着宴立阁。
过了好半晌,宴立阁这才开口道:“或许,也未必是合作!”
“那什么意思?”宴立志都听糊涂了,太夫人也是如此。
宴立阁再次叹了一口气道:“此时时机不到,他们手里的势力都不能支撑他们蹦哒的太久,不过互相试探,东太后真的拉扯杜家也好,还是假的拉扯杜家也好,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的罢了!”
这话一出,宴立志回过了味:“大哥是说,东太后不管跟二皇子是不是真的合作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在面子上做出了合作的态度,足以让新皇忌惮?”
宴立阁肯定的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东太后手里有皇家暗卫营,二皇子手里有人脉,他们二人要合作起来,新皇一时之间还真不敢对他们任何一方出手,只能伺机而动,这样一来,他们三方势力莫名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谁也动不了谁!”
说完这句话,宴立阁眼眸变得更深沉起来,事情哪里有这般容易,以后他们三人中,但凡有一人出手,三方势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宴家被搅和在中间,怕是难以跳出这个生死圈!
如此一来,他们必须壮大自己,让自己有足够的势力自保才行!
不然,就会像其他几家一样,倾家荡产,斗的头破血流,事后,整个家族荡然无存,若干年后,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就跟从来没有荣耀过一样,再也没有一丝痕迹!
他之所以同意贺家的联姻,就是想壮大他们宴家,大皇子死了,但当初投靠大皇子一脉的大臣并没有死绝,只要新皇和二皇子还活着,他们一辈子,祖祖辈辈,在无出头之日!
而贺家投靠他们宴家,几乎给予这些人一线希望,如此这些人只会更忠心的贴上来,为他们宴家所用。
他们侯府的势力这样才会壮大起来。
一点一点,早晚会有自保之力,这样处在这个漩涡之中,才不会眨眼间灰飞烟灭!
宴立志沉默着,仔细琢磨着大哥的话,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和大哥!
果然他们眼光独到,竟然提前想到了这一步,看来和贺家的联姻势在必行!
唉!宴立志在心里叹一口气,就这样吧,形势不容许他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宴立志再次垂下脑袋,一声不吭。
太夫人却着急的道:“如此这样,这门亲看来越早越好,就订在下个月、不、不,这个月也行!”
顿时,宴立志错愕的猛地抬起头,看向太夫人,如今再有几天,五月中旬就过去了,安排在这个月,别开玩笑了,虽然他默认下来这件事,但已经委屈人家姑娘了,不至于把人家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吧?
其实太夫人也是被宴立阁的话吓到了,此时她觉得尽快定下这门亲,贺家就跟拴在宴家的裤腰带上了一样,这样宴家才能踏实下来。
好在宴立阁向来冷静沉稳,看向太夫人道:“虽然这件事贺家绝对不会拒绝,但到底要给足他们足够的重视才行,母亲不用着急,就定在下个月月末吧,想来贺家也不想让自己的闺女等到十九才出嫁!”
十八岁还没有嫁人已经够难听了,等到十九岁,呵呵,流言蜚语都能把一个好好的姑娘淹死!
也怪也只能怪贺家姑娘命不好了…
宴立志欲言又止,可以大夫人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直接应承下来:“行,就按你说的来,聘礼我都清理出来了,随时都可以装车,我后天一早去慈恩寺上香,顺便请了贺家老妇人一起,老二要是没事,就护送我走一趟吧!”
这哪里是护送,明显就是去相亲!
宴立志一声不吭,一口气堵的心口止疼。
太夫人可不征求他的意见,而是直接下命令通知!
此时他除了沉默的应下这件事,还能怎么办?
宴家可不是他一人的宴家,与整个宴家相比,他个人感情又算的了什么大事呢!
只不过夜深人静,苦涩自己一个人品味罢了!
突然,宴立志觉得他就不该来,来不来结果还不是一样?
母亲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让他说出拒绝的话!
如此,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宴立阁扫了身边的二弟一眼道:“你护着母亲去就成,毅鸣就不要让跟着去了,明儿我那还有事安排他去,你记得去书院请好假!”
又是一副不容拒绝通知的语气,宴立志无力的垂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