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皇后

第四百四十三章 前尘已断

不负相思第四百四十三章前尘已断

刑房内昏暗无比,到处弥漫着恶臭味,冯素鸢不由得蹙了蹙眉,执着丝帕掩住口鼻。

“你……很好。”

此时的韩珵莹早已没了指望,方才有人特意告诉自己,妙仪被赐白绫后,被人扔在了乱葬岗,尸骨无存。

这个属于自己的岁月,终会被替代。韩珵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却是力不从心。

“好?这一切都拜嫔主所赐,只是奴婢这一身本事,嫔主无缘见着了。”

俯视着韩珵莹,冯素鸢内心极为满足。这便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似乎尝到了一点甜头。

听闻冯素鸢的话,韩珵莹的心已经不再有任何波澜,境遇昭然若揭,下场如此明显,若非还反抗,岂非对不起自己这尊贵的身份。

“成王败寇,本嫔无话可说,只是你就真这般高兴吗?本嫔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却又得了这样的下场,冯素鸢,你很聪明,本嫔……很高兴。”

莫不是盛怒之下,韩珵莹得了失心疯不成?冯素鸢狐疑地看着韩珵莹,只觉得可笑:“到底是一国公主,贵嫔便是死到临头,还这般坦然,奴婢真是佩服。”

耳畔的尖酸刻薄她只当不知,而是敛了神色,似乎有话要交代。

从她最初瞧见冯素鸢的那一刻,韩珵莹便知道,冯素鸢才是她的希望。

“若本嫔没猜错的话,你定是无父无母吧。”

冷言放下一句,却不偏不倚地扎在了冯素鸢的心尖儿上,这痛处可不是谁都谈的,只见她立着杏眼儿,正欲呵斥。

可韩珵莹的一句话,却让其再次迟疑。

“二十年前,南诏豫王府走失了一名郡主,自此杳无音信,这是南诏人尽皆知的事。”

“那郡主不过才三岁不到,不曾记事儿。王妃听闻女儿走失,竟是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话说到这里,韩珵莹抬起头灿然一笑,这一笑容竟是令冯素鸢后脊一凉。

只听韩珵莹继续说道:“原本,本嫔是不打算说的。只是在畅音阁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十分疑惑。你长得,实在是太像本嫔的一个故人。”

“谁?!”冯素鸢丝毫没有感觉出自己正在颤抖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韩珵莹的答案。

原来,她竟然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见冯素鸢焦急的模样,韩珵莹十分愉悦,反而是故意卖着关子,不想告诉她便是。不过想来也是,既然已经道出了豫王一家,想必以冯素鸢的头脑,也能猜得出几分。

“呵,你当真想知道?”韩珵莹挑眉,故意不说,惹得冯素鸢气急败坏。

冯素鸢素来是没有耐心的,想那嫣儿如此厚待于她,却遭冯氏屡次欺辱,可见她本不是什么纯善之人。

韩珵莹嘴角的戏谑被冯素鸢察觉,她心性儿极高,自然是经不起这般愚弄的。

“来人!慎贵妃娘娘有令,将罪妇韩氏拉至庭院,行车裂之刑!五马分尸!”

这一幕,在韩珵莹脑中不知浮现了多久,世间没有一人憧憬着自己撒手的那刻,每每思及此,韩珵莹总会感到绝望。

可这次却大不相同,韩珵莹却显得十分平静。操劳半生,没有一日是为自己活过。

刑房姑姑们将韩珵莹拖了起来,谁知却被她一声呵斥:“方才,本宫乃是南诏公主,本宫自己走!”

冯素鸢见状,稍作挑眉,眸中甚是不屑。早已是落幕之曲,还这般徒劳作甚?

或许,这种感觉,她终其一生都无法理解。

身上传来的痛楚使得韩珵莹紧咬牙关,最近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明里暗里也给了自己不少苦头吃。

不过也好,就要结束了不是吗?

遍体鳞伤的韩珵莹终是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欲坠,步伐踉跄,可终究那残存的公主威仪尚在。

她傲慢地看着冯素鸢,眼中的轻蔑昭然,在韩珵莹心中,她从未瞧得起过冯素鸢。

“想不到,临了却是你这贱婢来送本宫,不过也好,有你伺候着本宫走,一时为奴,一世为奴,伺候南诏公主离世,是你这贱婢的福气!”

骨子里的傲气骤然彰显,冯素鸢见之,秀眉拧在了一处,也顾不得旁的,抬脚冲着韩珵莹便踹了过去。

好不容易站稳的脚步,被这骤然的力道袭来,韩珵莹半跪在枯草上,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冯素鸢,你欺负本宫一个将死之人作甚?本宫的昨日,或许未必是你的今日,但是本宫今日,定是你的明日!”

这并非咒骂,而是在潜移默化中,韩珵莹将自己想要交代之事,一点一点儿地渗透给了冯素鸢。

掖庭的刑场不大,却是种类齐全,冯素鸢先行走着,她大声呵斥将韩珵莹带上,彼时众人已经预备好了马匹,韩珵莹则是平躺在中央,任手脚以及脖颈被拴住。

即将预料到的惨景不曾令冯素鸢打怵,可身子却不由得颤抖,她故作沉稳姿态,正欲一声令下。

“冯素鸢!你瞧好了!若不想成为本宫这下场,你就知道如何做!”

“行刑!”

一语出,五马异地而奔,仅在瞬间,曾经一国公主便血肉模糊,腥味倏地传来,加之眼前的恐怖,冯素鸢终是难忍,弯下腰呕了起来。

韩珵莹的话,不知为何一直萦绕在耳畔,每每想起,冯素鸢便不由得干呕。

前车之鉴,莫要重蹈覆辙!

从掖庭离去时,冯素鸢不曾言语半分,心底好似打破五味瓶一般,说不清,道不明。这到底是何情愫?为何韩珵莹就这般死去,为何自己就这般境遇?

她接连摇头,身侧的福禄见之说道:“素鸢姑娘,这次你可是立了功,贵妃娘娘若是知道了,定会好生嘉奖你的。”

原以为这世间女儿都是胆小怕事见不得这些血光,故而福禄此语也算是安慰,可冯素鸢却不这么想。

自己还不曾脆弱到这地步,而是反复琢磨着韩珵莹临死前的话,一则关乎自己身世,二则那句警告,似是有深意。

想着冷落了福禄终是不好,在自己得偿所愿之前,还得依仗着慎贵妃这棵大树呢。

思绪昭然的表情转瞬即逝,反而换做一抹喜色:“公公过誉了,能为贵妃娘娘效力是奴婢的福气,哪里还敢奢望嘉奖呢?”还在为找不到的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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