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十三章心口不一
正文第八十三章心口不一
待到傅琛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晨光熹微，韩珵莹已经备下了膳食，既然已经达成协议，那么面子上的事儿，便要做个全套。
傅琛只觉得脑仁儿生疼，他已经不记得喝了多少，有些事不愿提及，本想借着酒劲儿便抛之脑后，可后来却发现，酒醒过后，脑海中的忧虑便更加深刻。
这大抵便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吧，听闻傅琛已醒，韩珵莹便带着侍女入内为其更衣。
就在韩珵莹系最后一个扣子时，傅琛试探地问道：“昨夜……朕……”
韩珵莹将手放下，嘴角扬起，梨涡乍现：“昨夜陛下睡的及其安稳，嫔妾亦是早早就睡下了。”
不知为何，傅琛对眼前这南诏的公主甚是好感，并非男女情爱之感，而是觉得与她相处时较为放松，或许就是因为没有爱意，才会如此洒脱吧。
在长春馆用过膳后，傅琛便带着李胜离开了，这几日政事堆得有些多了，可傅琛却无心理会。
“去瑶光殿。”
原本去勤政殿的傅琛怎么也放心不下戚璟瑶，尤其是在自己醒酒之后，李胜告知昭懿夫人已醒。
但愿璇玑莫要再误会些什么，傅琛突感不安，好似人身处在缥缈的云端，不知前方所踩是否平稳，好似一个不留意，便会跌入深渊。
这种不安之感愈发明显，傅琛能感觉到心已经跳到不能自己，生怕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永远地失去戚璟瑶。
“陛下，瑶光殿到了。”
傅琛回过神，立即下了龙辇，焦急地踏入了瑶光殿。
‘璇玑，朕来晚了，你莫要怪朕。’傅琛心中默念祈祷着，他已经失去了母后，他不能再让璇玑离他而去。
彼时地瑶光殿内，戚璟瑶依旧卧床歇息着，娴姒在其身边错寸步不离地守着。
突然发觉傅琛前来，姒儿便向着傅琛跑去：“父皇来啦。”
傅琛俯身将娴姒抱起，一手点着她的小鼻尖儿说道：“姒儿莫不是糊涂了？朕是舅父，何来的父皇。”
戚璟瑶于床榻之上轻蹙着眉，这边刚入睡着，便被人吵醒，她缓缓睁开眸子，却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父皇不知，昨个儿姒儿已经认舅母为母亲了，那舅父不是父皇是什么？姒儿赔给舅母一个孩子就是。”
面对孩童的天真无邪，傅琛只觉得脸颊烫得慌，他怜爱地摸了摸娴姒的小脑袋，便上前查看还在昏睡中的戚璟瑶。
殊不知她早已醒来，反而见到傅琛，一脸地淡然：“陛下。”
依旧是记忆中如玉的女子，温婉端庄，却不失气度，傅琛骤然鼻子一酸，竟是湿了眼眶。
戚璟瑶却不以为意，面上对傅琛的依恋甚是明显，可她的内心，早已入冰窟一般。
“璇玑，是朕不好，朕对不起你，我们的孩子……”傅琛紧紧地握着戚璟瑶的柔荑，喉咙里的哽咽声是那般是真切。
来此之前，傅琛已经将戚璟瑶的反应猜了个遍，原以为她会又哭又闹，或者不见自己，可如今的淡然，好像什么事儿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陛下说的是哪儿的话，都是臣妾自己不注意，不知道已经有孕，这才没能保住龙胎，还请陛下责罚才是。”戚璟瑶双眸含情，和柔温顺说道。
傅琛能感觉出来，璇玑这分明是在怨他，可举手投足之间却也是得体，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令傅琛忧心忡忡。
“璇玑，你莫怨我，朕……也是有不得意的苦衷。”傅琛终是落了泪，若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也不会让二人生出嫌隙。
苦衷？到底是怎样的苦衷可以弃自己于不顾？戚璟瑶在心中冷哼着，眼前的男子，是自己倾心相付之人，戚璟瑶不能否认的是，自己对傅琛的爱意并未减少，只是在这其中，不知何时开始滋生着对他的怨，在怨与恨的边缘，她左右为难，摇摆不定。
“姒儿，你与莘砚姑姑先出去，母亲与你父皇有话要说。”
莘砚领命，将娴姒带了出去，彼时寝殿之内只有戚璟瑶与傅琛二人。
戚璟瑶伸出一手，轻勾在傅琛的脖颈，轻松地将傅琛揽了过来。
“陛下。”戚璟瑶轻语，在傅琛耳边柔声地说道：“陛下可欠臣妾个孩子，不许抵赖的。”
瞬间的愕然令傅琛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觉得身体异样，压着嗓音说：“朕不会抵赖，朕都是你的，璇玑想怎样都好。”
语气的宠溺让戚璟瑶恍惚以为又回到之前，不知多少夜里，每每他说着动听的情话，都会让戚璟瑶难以自拔，沉迷沦陷。
“陛下莫要担心，臣妾并无大碍，此时也不是因为陛下，还请陛下莫要挂在心上，专心处理政事才好。”
声声叮嘱，情真意切，傅琛想都不敢想，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识大体，若说方才是提心吊胆的话，此时的傅琛才真的放心了，他知道，无论怎样，他的璇玑都不会离他而去。
因为傅琛知晓，璇玑爱慕着依恋着他，凭借这点，傅琛信心十足。
可在戚璟瑶眼中，却不这么认为。任何以伤害为名的宠爱，都算不得宠爱。
“可……姚氏的事儿。”傅琛语塞，他不知怎样向戚璟瑶解释姚玟嬿复位一事，他想如实道来，却又怕璇玑伤心难过。
就在左右踌躇不定时，还是戚璟瑶先安慰道：“臣妾想着，荣妃姐姐定知错了，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您是念旧情的人，为何不给荣妃姐姐个改过的机会呢？若是下次她再犯，陛下再定夺也不迟。”
所有的言语化作感动，傅琛如释重负，他搂紧了戚璟瑶，一刻也不想分开。
“倒是臣妾先前也是误会了荣妃姐姐，听闻莘砚说，昨个儿荣妃得知臣妾小产后，便命人送来一尊送子观音，若是旁人定会小心眼儿了，可臣妾却觉得别有深意，可不是送子观音灵验了吗？娴姒便认了臣妾为母，看来臣妾还得好好谢谢荣妃姐姐呢。”
戚璟瑶面上欣喜，半分也瞧不出先前是悲痛之人，这一点被她掩饰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