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乱世,什么最重要?
粮食?钱财?
废话,最重要的当然是武力值!
“姑娘,都站了这么久时间了,还是歇歇吧。”
听到这话,越慕言微喘着气道:“霜姨,我现在做男孩儿装扮,该叫我公子才是。”
“是是是,我的小公子。”霜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接着道:“只是我们所有人,都会好好保护小公子,您何必这样受累?”
受累有什么关系,就怕以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在这个乱世里遇到祸事,要是连跑都跑不动,那就是只能等着受罪了。
或者是死。
越慕言胎穿了几个月后,才想起了前世的记忆,然后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有点倒霉,是穿到了乱世里。好在虽然没有亲爹,但是亲娘好像不一般,身边嬷嬷丫鬟护卫一个都不少。
只是好景不长,他们一行人四处奔波躲避战乱,因为生了她而损了身子的亲娘,终于在她五岁的时候,再也撑不住的撇下她撒手人寰。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乱世里没有人看顾,用不了多久就会狗带。幸好亲娘给她,留下了一群忠心人。虽然不理解古人的忠心,但是之后她却无比感激这种情况,让她不至于在乱世里被抛弃。
霜竹伺候了亲娘一辈子,从前以亲娘为先,之后就奉她为主了。还有裘嬷嬷和万爷爷等人,就算她还年幼,也会事事先问过她,尊她为主。
他们在乱世里护着她,无论是遇到了凶残的匪寇,暴虐的流民,还是逃散的兵丁,都没有让她受到伤害。
之后转眼便是四年,她也终于摆脱了三头身。
越慕言从不高估人性,何况是这样战火连连的乱世里,连最基本想活下来的的愿望,都难以达成,也就没有什么道德人性可言了。
虽然她被保护的很好,但也不是真的几岁的孩子。坐在马车里,时常听到外面传来的哭喊,她就知道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
前世生长在那样和平的社会里,那时的她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帮助那些人。但是小小的她,提出这个要求时,却第一次被拒绝了。
“姑娘,我们帮不了那些人。”万爷爷告诉她:“这是个吃人的乱世,我们身处其中,连自己也救不了自己,更何况是搭救别人。”
怎么会救不了,那些护卫都身手不错,直接出面将人救下就可以了啊。
“那救下来之后呢?”
万爷爷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的小主子,那是一个人,不是猫猫狗狗,救下来后要管他吃喝。救了这一个,其他的救不救呢?”
“为了保护姑娘,我们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再也负担不了更多的人了。”
越慕言懂这些话的意思,在亲娘逝世以后,就已经有很多护卫起了心思要离开。那时还有一百多的护卫,不过在她发话,放这些离了心的人离开后,便只剩下五十多个护卫了。
剩下来的护卫都是比较忠心的,但是这几年消耗下来,或病死或重伤,或走散或为了保护她身死,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
便就是这不到三十人,想让所有人吃饱都非常的困难,因为这是个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乱世。
曾经有一段时日,为了不断了她的粮食,裘嬷嬷和霜姨,甚至开始和那些彻底没了粮食的流民一样,开始吃野草树叶。
她哭的不能自己,俩人却依然不肯吃粮食。
“没事。”裘嬷嬷道:“我们俩整日里坐在车里,吃这些就顶用了,粮食还是姑娘和护卫们吃就行了。”
霜姨摸着她手上的肉窝窝,笑着道:“姑娘还是小孩子呢,要是吃不饱的话就该长不高了。”
自此后,就是再愧疚再良心难安,她都不曾再提起过,要救人的事。任由那些哭喊在耳畔响起,哪怕是梦中满是死尸,她也紧紧的闭上了嘴。
这几年下来,为了不被愧疚和内心的谴责淹没,她已经渐渐主动的将良心丢弃了。
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自身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她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了顾忌她的想法,而去冒险拼命。
这些人没有抛下她,还护了她这么多年,她心中的感激不只是说说而已。
忍着腿的酸痛,越慕言笑着道:“不累,我才站了半个时辰都不到呢。戚叔回来了吗?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未免霜姨再劝,她转而说起出外打探情形的戚叔。戚叔已经近四十岁,万爷爷卸下了护卫长的职责后,他便挑起了护卫头领的担子。
说起这个,霜竹果然不再纠结,而是面露忧色的道:“还没有回来呢,但是情形怕是不好,这个城也没有多少人,怕是都避出去了。”
越慕言不由在心中暗叹,所谓的乱世便是如此,连个能够安心停留的地方都没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战火便会牵连到百姓们。
其实这俩年已经,比她刚开始穿来的时候要好。那时候各地有点人马,就敢拉起大旗,说是要清君侧。不过这几年下来,稍小一些的势力,都已经被吞并,或者已经被彻底清除。
就这样,大周的魏皇室也依然存在,直到有一方势力,拥有一举攻进京城的能力,将所有势力一网打尽。这个乱世,才会彻底结束。
越慕言觉得这一天,已经快要到了。
她闭了闭眼,苦哈哈的一笑,开口道:“霜姨,快扶我一把,我要站不住了。”
被抱住后,越慕言便放任自已,倒进了霜竹的怀里。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她这个身体已经九岁了,早之前她就打过主意,想要学点自保的手段。不过她太小了,能拿起的只有万爷爷为了哄她,而手制的一把小木弓。
只是他们多数时间,都是在避难的路上,没有时间去练习,如今也没有什么准头可言。不过该怎么用,她已经会了,差的只是练习的时间。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