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非良人

第三十三章 猝不及防的一吻

№Ⅰ第三十三章

猝不及防的一吻№Ⅰ

№Ⅰ发布于20210324

在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时,弈南初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香料一事终归只是丞相一个人的贪欲引起,可一旦被官府查封,殃及的就不只是左家,还有那些连自己老板是谁都不知道,就在勤勤恳恳经营店铺的商人以及种植采集原料的农夫。”

简一愣住:“你竟然是这样想的……”

一向杀伐果断的弈南初竟然也会替底层农工着想了?

太不可思议了。

他他他绝对是被穿越了!!

弈南初不知简一心中所想,只是笑了笑,又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香料的生产力本来就小,这些人全被查封,于我们后续发展不利。”

简一:“……”果然是她想多了,弈南初还是那个利益至上的弈南初。

饭用得差不多了,阿渊上来收拾杯盘,顺便带了一些时令水果。这个国度运输不够方便,没什么新鲜水果,无非就是邻国运来的、以及本土生产的石榴冬枣猕猴桃之类。但事实上,在这里吃点水果确实并非易事,也就弈府这样的大门大户,才能每天饭后都有水果奉上,换做平民百姓,家里院里有,便有得吃,院里没有果子树,那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见简一吃得津津有味,弈南初似乎这才想起什么,眼眸又深邃起来,忽问:“放药了吗?”

阿渊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嘴里已塞了好几个猕猴桃的简一立刻警觉道:“放什么药?”

弈南初好整以暇地抄起手来,示意阿渊下去后,唇边勾出一抹春风细雨的笑,道:“听说有人体力不支?”

简一登时浑身一僵,

她看着对面弈南初那奸计得逞的笑、联想起想起之前提及生孩子一事、以及手里还没有吃完的半个猕猴桃,顿时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完了!

疏忽大意了,弈南初说两句好话、做两件人事,她怎么就轻信了呢?无事不登三宝宝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些千古名句,她怎么全都抛掷脑后了啊?!

而她内心声嘶力竭,弈南初已走至她身前。简一立刻抱胸护身,转而一脸谨慎地盯着他。好歹现在走廊之上,下面巡逻侍卫来来回回,这纵目睽睽之下,简一料定他不敢在这里对他做什么,于是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他,打算跟他僵持下去,可就在她这么如是想着时,弈南初却毫无顾忌地忽然俯身屈就。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压下来,简一下几乎是意识地躲开。

没得逞,意料之中。

弈南初对上她慌张失措的眼眸,良久,苦笑了一声,忽郑重道:“我要是死了,你就带着所有钱财,离开淮宁国。”

“什么?”这前言不达后语的一句,让简一稍微愣住。而弈南初却趁此机会,低头,瞬间,续上了那被打断的一吻。

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就走。

这一触之间,双唇紧覆,谁都没有闭上眼,两人仍四目相对着,以至于完事之后才反应过来的简一这才大脑充血,脸上一片燥热,可四肢却冰凉麻木,索性是坐着,若是站着,她觉得自己怕是大腿软得能分分钟瘫倒在地。

弈南初似乎有所察觉,意犹未尽地笑出声来,转而凑近她耳边,戏谑道:“唔,体力好像是挺不行的。”

简一:“?”

但他没给简一反驳的机会,起身拿起外套,举步离开了。

弈南初离开半晌后,简一还坐在木椅上发怵,直到阿渊进来,她才回神过来,立刻一把擒过阿渊的衣襟,急迫地逼问:“谁让你放药了?解药呢?”

阿渊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道:“……少主没说放什么药啊?”

简一懵:“?”竟然被耍了?

秋末本就寒凉,一到夜里,风打在脸上更是冷冽刺骨。

常习自幼习武,身子硬朗,但夜风穿过长廊,打在身上,也不禁冻得瑟瑟发抖,只恨不能一个飞檐走壁,栽进他的大棉床里,裹它个严严实实。

但奈何天不如愿。

他家少主从仓库到弈府,一路百里加急刻不容缓,结果从少夫人房中出来之后,似乎心情甚佳的样子,竟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开始悠哉游哉地闲庭漫步起来,时而观赏寒星朗月,时而不知冥想何事,停驻思忖,且还是一副意犹未尽之态……

头大。

常习只能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挪动着僵冻的脚,老实巴交地跟着。

是以,短短两个庭院,竟足足耽误了半炷香。

回到房中,常习立马将紧缠于身的寒风用力地关在门外,转身抖落一身寒气。弈南初则是慢条斯理地坐回桌边,习惯性地端起桌上的茶浅尝,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常习看着他杯中之物就不由打个寒战,上前提醒道:“少主,这是隔夜的凉茶。”

弈南初似这才反应过来,低眉撇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哦。”

常习又斟酌道:“过几日,国主将在宫中为镇淮王大摆宴席,今日得罪了镇淮王……”

“谈不上得罪。”弈南初打断他,慢条斯理道:“镇淮王执法不阿,为人处事可比丞相坦荡得多,今日既然已经瞒天过海,拿她也不至于为这点事与我生出芥蒂……”说着,他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若有所思地冷笑起来,幽幽叹道:“难怪左思荣迟迟不商定香料一事,合着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上让左曰凡前来谈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背后却早摸清他的家底,让镇淮王包抄过来。无论计划失败与否,都可以把此事公与过全权推给镇淮王和城门校尉,将丞相府撇得一干二净,届时弈家无论是安然无恙、又或是忙着自保,都不会无缘无故抖出左思荣私营香料一事。

可任他机关算尽,却不曾想,简一未卜先知。

现在左家和弈家的关系,紧绷得就如弦上之箭,一触即发。

常习沉声道:“那这香料一事私下便不好谈,少主可要直接上报朝廷,将贪慕虚荣的丞相正法?”

“大可不必。”弈南初不慌不忙道:“今日能在安华手底蒙混过关,全靠简一误打误撞,此事不宜闹大。”

这批军械器材,是为了日后海上贸易准备。

尽管淮宁国国主暂时不许海上通商,但弈南初却没有放弃,并一直在私下谋划此事。

海上路途遥远,越货的盗贼数不胜数,少不得大量防身***,可这些一旦暴露,就是谋逆叛国之罪,的确是要小心为上。

以上这些,常习自是心知肚明,只是忧心另外一事,“那今日反将丞相一军,丞相必定怀恨在心,这香料怕是不好……”

弈南初冷哼一声:“左思荣现在没了我的把柄,香料一事,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给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常习这才恍然,“之前算是双向威胁,但现在我们尽在上风啊!”

弈南初气定神闲地“嗯”了一声,上扬的唇角,皆是胜券在握之色。

常习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大快人心道:“这丞相也是老谋深算,自己不敢跟您正面交锋,便想借刀杀人,好在少夫人料事如神,指挥若定,一夜之间逆转乾坤……”

是的。

就连弈南初也不得不承认,此事承蒙简一神机妙算。

军械器材被收拾一干二净,没有一丝痕迹,即便有痕迹,也被蛇虫毒蝎掩了去,没人会去细查;绑架左曰凡当证人,打消安华顾虑使她更加深信不疑,编织的借口都这么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尽管昨晚是弈南初引起上阵,都未必能想到这一点。

毋庸置疑,昨晚的简一思虑周全、干理敏捷,但不可忽视的是,适才的她却又娇羞无措、忸怩不安,完全懦弱之姿,

弈南初始终无法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思及此,他不由摸了摸还残有触感的唇边,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有意思。”

这时,常习突兀问道:“少主可要暖炉?”

不知为何忽然问这个,弈南初挑眉看他:“嗯?”

常习也没多想,直言不讳:“少主耳朵红了。”

“咳咳!”弈南初登时脸色微异,连忙将思绪从适才那一吻中剥离回来,硬邦邦道:“不用,你下去吧。”

“……是。”

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给了人渣,简一就痛心疾首。

可她一边恨不能弈南初去死,一边又得想方设法护他周全。

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疾苦?

罢了罢了!

与其去想昨晚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徒增烦恼,不如想想怎么把命保住后如何挥霍无度。既已决定做个视钱如命的女人,就不该为贞操而失了心智!

古人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矣。

做好心理建设后,简一从床上坐起来,彻夜的焦头烂额让她一直辗转难免,这会儿睡眼惺忪,精神萎靡,但就着茶水加盐的漱口水将嘴里涮涮干净后,她换身衣裳推门出去,看着琉璃万顷的弈府,立刻又精神抖擞,干劲十足起来。

今天的她依然是一条在暴富路上奔腾的好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