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非良人

第十一章 身无分文的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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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大亮,一阵亟亟的敲门声打破清晨的宁静,“少主少主!”外面常学乐不开支。

弈南初早已穿戴整齐,此时坐在床沿,看着床上日上三竿还睡得不修边幅的简一,愈发嫌弃,只恨不能将之一脚踹下床。正忍不住要动手时,忽然,常学推门而入,弈南初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整张被子掀过去,将熟睡的简一埋得严严实实。

房中大变的格局让破门而进的常学一愣,但没来得及细想,朝屋中唯一的身影跪了过去:“少主!少主!”

一惊一乍的姿态让弈南初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常学激动道:“家主请您过去。”

话音刚落,褥子里被捂到几近窒息的简一猛地坐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常学登时僵住,匪夷所思地看着床上蓬头垢面的女子,张口结舌了半天:“少、夫人?”

少夫人终于把他们少主给睡……了?

这三年,少主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怎么忽然委身屈就了?

弈南初抬手扶额,苍白解释:“一时大意,被锁在一起了。”

“哦。”常学应了一声,目光却意味不明。

看着常学奇怪的打量,弈南初眯起眸子:“你脸红什么?”

常学连忙摇头掩饰:“没什么。”

“嗯?”弈南初挑眉。

常学垂下头,慌张转移话题:“对了,家主还请了少夫人。”

弈妍作为恶毒男配他母亲,原著中着墨并不多,但有一个很形象的描写:人狠话不多。

但听了一上午的嘱咐后,简一觉得弈妍不跟她一起做up主真实可惜了人才。

一个香料事宜,弈妍事无巨细涛涛不绝地讲了整整一上午,就连简一这种自认为能说会道的人都已经听得都精疲力竭。且她虽出了方案,但对后期运营毫不关心,只需知道按照之前约定,她现在已经是弈家继承人足矣,所以这种会谈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只想赶回厢房,一觉睡到大结局。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们都记住了吗?”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简一长舒一口气,点头附和:“记住了。”

“嗯。”弈妍心平气和:“还有最后一件事。”

简一:“……”校领导讲话也不带这么啰嗦的。

弈妍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药,又徐徐交代:“府里举办一次接风宴,顺便宣布此事,宴会事宜,就由你们操持了。”

弈家商业覆盖整个淮宁国乃至周边无数小国,在商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家主弈妍更是声名远扬的显赫人物,出使波兰国三年之久,此番回国,便有不少达官显贵和商贾之家前来拜访,但是弈妍身体抱恙,懒得一一见客,但人脉又是贸易中的重中之重,索性直接举办一次接风宴,把该见的人见了,该谈的事谈了,顺便宣布继承人一事,一举两得。

不过这种事由弈南初一人操持就可以了,简一只想当个坐享其成的废物,应下之后,就先行退下,而弈南初却被弈妍单独留了下来。

“香料的方案,是简一一个人想出来的?”待简一走后,弈妍这才问道。

弈南初也无隐瞒,诚道:“是。”

事实上,关于简一给出香料方案一事

,弈南初的震惊绝不亚于府上任何一个人。以他对简一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方案,但这段时间的简一脱胎换骨了般,跟从前大相径庭,从她敢跟他要一半家产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且目前来说,这对他是有利的。

弈妍看着弈南初,犹犹豫豫道:“你与简一之间的种种我不清楚,但你既已让她入赘,就尽快为弈家诞下一女,孩子可比这个女人牢靠。”

言外之意,孩子一旦出世,其母当弃则弃,以防弈家产业改姓。可若非继承权,弈南初早休了她,不,他压根都不会娶回来,如今还要与她绵延后嗣,绝无可能!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母亲不必操心。”弈南初冷声拒绝。

弈妍叹气:“南初……”

弈南初打断她:“如果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宁可不要。”

听到这样的话,弈妍不免心头一寒:“我知道这些年是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言两语,迅速结束对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弈妍不由喟叹了一声。

当年嵇青死后,弈妍消沉了数日,再后来便终日忙于经商事务,将弈南初托给府中人抚养。可她虽未陪其长大,但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弈南初,看出弈南初的经商天赋后,更是对他极具厚望,只是,弈南初从未感觉到。

从弈南初知事起,弈妍就经常去邻国经商,一去就是大半年,后来又去波兰国,这次,更是整整三年。弈南初本就不得家中那些重女轻男的长老宠爱,生母弈妍一走,自然更受冷落,于是他便将在家中受到的苛责凌虐全算到弈妍头上,对弈妍将他弃于家之事耿耿于怀。

久而久之,母子之间产生隔阂,感情便生疏不少。

简一蹲在弈家大院屋檐下乘凉,手里拿着木根,一边在沙地里划拉,一边对此番经历做一个简单的权衡。

要她延续剧情发展,做弈南初无底线的舔狗,过着艰苦且憋屈的生活到第二十章领盒饭走人是不可能的,她现在的人设是嫁入豪门的女人,她的老公可是淮宁国首富,而她可是富可敌国的弈家继承人!只要她掌握经济大权,以后说不定还能像女主安华一样,造一个后宫,再把什么小狼狗、小奶狗统统娶回家!

啧,人间理想。

打好如意算盘后,身无分文的简一高高兴兴地逛街去了。

“简一呢?”弈南初第十遍问起这个问题时,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常习跟在一侧,默默为少夫人捏了把汗后,小心翼翼地如实交代:“听门卫说,少夫人前天午时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闻得此言,弈南初怒火更甚:“那印章呢?“

大婚之日弈家长辈按照礼俗,给简一做了印章,但简一被弈南初架空,手中并无实权,这块印章自然也无实质作用。此次举办宴会要向各府送请柬,弈南初终归是男子之身,有钱无权,其私章只能用于自己的私事和个人商业,送给官家的请柬必须用简一的印章。

结果整整两天过去了,简一连人影都没有,弈南初只能让常习去抄了简一的房间,这次常习倒是没有掉链子,紧忙从怀里拿出印章恭敬地递过去,如在邀功:“印章找到了!”

弈南初盯着忽然放入自己手中之物,神色却不见半分好转。

这女人,曾没有他的允许从不敢擅自离府,这次竟然无故失踪,还是两天一夜!

简一一个喷嚏打得震天响,揉揉鼻子后,面前店小二正乐呵呵地找她结帐。这几天,她为了避免被抓去与弈南初同房,都在客栈和酒庄渡过,交完钱后,忽然看到铜镜中的自己,不由自我嫌弃一番。

这身行头实在不像是未来富豪该有的行头。

简一又找小二问了这条街上最好的丝绸坊。

在走错三条街,穿错四个巷后,简一终于找到店小二所言的皇家级绸缎庄,但一进去,就听见里面有几位女子在议论纷纷。

“简一那日子哪是人过的?上得孝敬公婆,下得服侍丈夫,哪个女人受得了?”

“换做我,那天就跳了,活着也是侮辱门楣。”

另一个赞同道:“谁说不是呢……”

众人正说得起兴,忽见简一身着粗制滥造的灶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

须知从富埒掏白的弈家走出来的人,哪怕是个男奴都是穿金带银的,弈南初上街更是不必提,不是蝉衫麟带,就是豪车骏马,阵容比淮宁国绝大多数女人都要奢侈不知多少倍,但这堂堂弈家少夫人……只有一个字,惨。

她都这么惨了,大家也不再当面讥讽了,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

简一懒得与她们斤斤计较,挽起袖子,低头挑选布匹。但是这里摆放的全是银丝勾勒、纹理精致的绸缎,买回去还得自己织成衣服,她一个现代女性,哪会这种细致活儿?

“没有现成的衣裳吗?”简一询问店家。

店家爱答不理道:“不识字吗?这是绸缎庄,不是成衣铺。”

没把她轰出去就是给弈家面子了,整个淮宁国谁不知道,弈南初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从不在简一身上浪费一分钱。成衣铺里面的服装普遍都很低廉。但原著中,简一的人设是连成衣铺的衣服都只得一两件,穷得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