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文东氏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她的脸上青青白白的,难堪到了极致,她自觉今日她的表现不错,却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被文老太太在小辈面前这样训斥,文东氏只觉得委屈,从头委屈到脚,虽然说文丽清是她的女儿,但是她也是文府的女儿啊,她这样劳心劳力的忙活了这么久,怎么连句好的都听不到?
“给我待在这里,想清楚了才能离开”文老太太平日里不怎么用拐杖的,被丫鬟每每拿在手中的那根,也只是用来摆样子,但是今日文老太太气的狠了,站起身的时候手一挥,几乎有一个成人高的拐杖就被打飞了出去,直接摔在文东氏的脚前,而且因为余劲儿未消,粗如儿臂的那头还敲上了文东氏的小脚趾。
“嗷”文东氏几乎是本能的就在原地跳了起来,还来不及哭天喊地的闹腾,文老太太怒气冲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直接将她的嚎啕压在了喉咙管里:“想不通的话,肿的就不是你的脚趾了”
文逸清反应的最快,两步走到文东氏的身旁扶住了她的手肘,而文东氏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自然而然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月清跟我进来”文老太太不想再看文东氏那副狼狈模样,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人还敢跳出来跟她谈论管家权,连个孩子都不如
文老太太看着老老实实跟在自己身后的文月清,心头也闪过一丝不喜,文东氏苛待庶女的事情,她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她秉着只要文东氏不过分的原则,她克扣点什么或者磋磨下姨娘什么的,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给瓜分自己夫君的女人好脸色的。
但是文老太太自认心中有杆子秤,如果文东氏搞出伤残人命或者是毁了庶女的前程。文老太太一定会跳出来说话的,她相信文东氏是拧不过她的大腿的,但是现在,文月清竟然自己出手了。关键她还成功了,文老太太有一种被蔑视的感觉。
文月清跟在文老太太身后进了内厅,她对于即将面临的事情完全没有一丝的胆怯,这是她早就预料好的事情,而且相对于文东氏来说。文老太太更容易说服,这也是她刚才为什么要站在文老太太身旁的原因,文老太太,毕竟是文府的文老太太。
“怎么回事?那个小贱人怎么会跟进去的?”文东氏愤怒了,原本就疼的厉害的小指头因为她的愤怒而越发的肿胀起来,文逸清立刻就勾紧了文东氏的胳膊,虽然花厅和内厅还是有些距离的,但是文东氏一旦失态了,难保文老太太会听不见。
“娘,你别这样。”文丽清这会子也回过神来。两步来到了文东氏的身旁,与文逸清的担忧不同,文丽清担忧的是米夫人不会有什么东西落下然后去而复返吧,一旦真的那样了,自家的脸面可是全丢光了。
“咳咳,对,我不这样。”文东氏似乎领会到了文丽清的提醒,她轻松的咳嗽了两声,示意两个女儿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招呼一个婆子过来帮她揉脚。文东氏才有了闲暇开始琢磨,文老太太之前到底是为什么发火。
“娘,祖母怎么突然生气了?是不是觉得你刚才太热情不知礼数了?”文丽清也摸不透文老太太的心思,她皱着眉头帮自家的娘亲分忧。按照今日的情形来看,她跟米府嫡少爷的事情应该是板上钉钉了,接下来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他们要仪仗老太太的地方也很多,可不能再做错什么了。
“娘刚才真的太热情了?”文东氏显然也跟文丽清想到了一起,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做的事情。也没有觉得哪里特别过分的,怎么就惹怒了自己的婆婆大人。
文逸清伸手捡起了文老太太的拐杖,拿出自己的手绢细心的擦着,拐杖有些年头了,代表着高高在上的权威和气势,这就是常理,高高在上的人总能将脚边的人视为蝼蚁,哪怕是在一个从五品军官的府邸内,文老太太发了再大的火,她们一家连个脸色都不敢变,还得小心的讨好。
文逸清将擦干净的拐杖交给了文老太太的丫鬟,擦拐杖的手绢被她不小心落在地上,没有注意的狠狠一脚踩上去。
她不要这样,所以她不会安于文府这个小小的府邸,她的志比天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闻府的女子能做的,她也能做的。
耳边传来了母亲和长姐絮絮叨叨的声音,文逸清有些不爽快,但是她必须得忍,她还小,还不到能自己决断事情的时候,她必须在文府等待机会,一飞冲天。
“娘,姐姐,你们别误会了。”文逸清不希望今后的日子里看到自家母亲和姐姐出洋相,尤其是自作多情的洋相,所以她开了口,打断了母女俩的窃窃私语。
平日里甜美可人的妹妹今日的语气竟然严厉了许多,文丽清一时反应不过来,文东氏却有几分没好气:“怎么说话的,我们误会什么了?今天的气氛这么好,你别乱说话触你姐姐的霉头。”
文逸清微微上翘了嘴角,掩去了眼底的一丝嘲讽,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略带两分忧虑的开了口:“娘,你难道没看出来吗?米夫人满意的不是姐姐和我,而是二姐姐。”
“胡说”文东氏的眉毛几乎立了起来,她盯着文逸清,就像是看见了青蛙的蛇,“那个小贱人,她凭什么?”
“就凭她拿的是金簪,而我跟姐姐拿的是镯子。”文逸清依旧不急不缓,“如果米夫人真的满意姐姐,那金簪就应该是给姐姐的。”
“你胡说,她拿金簪是因为突然多出了一个她,米夫人没有准备好见面礼,所以只能送那个。”文丽清的声音有些尖锐,看着自己嫡妹的眼神里,也带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