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只用了一句话,便打消了太子朱慈烺的顾虑:“顾炎武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接触过毛概思想了,现在已经成为毛概思想的崇拜者了。”
听到顾炎武也是毛概的崇拜者,太子朱慈烺脸上的忧愁瞬间就没了,心里也对顾炎武这个人没有了任何的戒备:“原来顾炎武也拜读过毛概思想,难怪先生这么看重他。”
“既然他也是毛概思想的崇拜者,把这个土改发源地交给他治理,也就放心了。”
何止是放心了,即便是没有任何的接触,甚至都没见过一面,太子朱慈烺在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把这个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土改发源地,全权交给了顾炎武,还不会有半点的指手画脚。
土改这件事刻不容缓,太子朱慈烺说话的语速放快了一些:“先生,什么时候请顾炎武过来。”
朱舜不知道太子朱慈烺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听到这一个请字,明白了太子朱慈烺此时的心思。
认可了顾炎武。
顾炎武的才干还没有显露,毕竟他还很年轻,没有达到下半辈子的高度。
别人不知道这个寒门出身的顾炎武,有多少才干,朱舜比谁都清楚埋在几两银子一副赝品堆里的顾炎武,是一副真正的《兰亭集序》。
才学在明末所有的读书人里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毕竟他可是和黄宗羲并列为明末清初的三大思想家。
朱舜平静的说道:“不用请,顾炎武这两天就会过来。”
太子朱慈烺也没有多问一句,已经习惯了先生高瞻远瞩的他,以为先生又在为他保驾护航的安排好了一切。
确实已经安排好了。
早在几天前,三叔朱寿派遣一名亲随过来找他要半本毛概,朱舜就给顾炎武传递了一个消息。
想要半本的毛概思想也可以,那就前往密云县担任知县,还是没有任何本地乡绅帮助治理的知县。
本地乡绅就算是想帮,也有心无力了,全在地里躺着,连块坟地都没有。
只要顾炎武能证明他的能力,彻底稳固密云县这块土改发源地,别说是半本毛概思想,就是给他全本的毛概思想也是可以。
作为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之一的顾炎武,对于毛概思想的痴迷程度已经达到了正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不正常的人也想象不到。
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行走了很多年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亮光就在前方。
虽然只是一束,却足够让他极度渴望的奔向那束亮光。
已经把毛概思想前前后后读了不下于三四十遍的顾炎武,已经到了朝闻道夕可死的地步,哪里会放过这一次得到全本毛概思想的机会。
顾炎武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绕是以他的平和心绪,还是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这让当时站在旁边的三叔朱寿吃了一惊,顾炎武给他当师爷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顾炎武一个只是粗通马术的读书人,立即骑上了一批最快的辽东大马,还是一匹烈马。
用不亚于桂王世子的速度赶到了密云县,见到了正在那座小湖边等着他的朱舜和太子朱慈烺。
顾炎武虽然满脸的疲惫,双眼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这么的精光熠熠,就像黑夜里的星汉灿烂。
那么的有神。
也是那么的充满执着。
顾炎武知道那位穿着监察御史官服的官员,就是大明未来的天子太子朱慈烺,已经顾不上整理衣冠了,失礼的小跑过去:“草民顾炎武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工业侯。”
朱舜轻轻点了点头,明末清初的三大思想家又见到了一位,也算是见证了历史。
但他也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流露出太大的异样情绪。
在顾炎武看来十分的合理,毕竟两人身份有很大的悬殊,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工业侯,而他只不过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罢了。
太子朱慈烺的表情早就有些让顾炎武看不懂,笑吟吟的打量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量未过门的太子妃。
顾炎武从太子朱慈烺的眼睛里,见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情绪,也是他最想看到的一种情绪。
认同。
只是见了一面,双方都没有说话,便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的强烈程度,已经超过了背井离乡多年,终于回到家乡的那种归属感。
甚至已经超过了普通的血脉关系,达到了子女和父母,弟子和先生之间的那种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强烈程度是一样,又有很大的不同。
太子朱慈烺走过去,握住了顾炎武的双手,只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落到顾炎武的耳朵里,是他在大明第已次听到,也是大明读书人从来不知道的一个新词。
顾炎武却没感到一丝陌生感,反而是让他有了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同志。”